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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19-21集作者:血珊瑚
匿名用户
201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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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出版:河圖文化





第一章 ◆ 內部的紛爭



六月的北地欣欣向榮,大地披上綠裝,路上的車馬也多了起來,各個城鎮也越發顯得熱鬧。



不過在這充滿生機的景象之下,籠罩著戰爭的陰霾。



此刻的五峰鎮一片凝重和肅殺的氣氛,山腳下全都是排列整齊的一座座營帳,每一座營的中央都有一堆物資。



尼斯帶著人在夏馬恩到處殺人放火,他當然防備對方也用這招。所以他絕對不會把物資集中在自己手裡,而是分發下去,每一位參戰的領主、每一支隊伍,都必調管東西。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樣做居然帶來另外一個好處。



大家都有眼睛,互相一比較,立刻就發現物資的分發非常公平,沒有誰多一些東西,也沒用誰少一些東西。



當然差別也有,比如武器裝備就有差別,最早到達的那批人得到的裝備最好,因為那是專門打造的,後來的人就差了許多,是從各地收來的二手貨。



對此,沒人能夠抱怨什麼,誰讓他們來得晚了?



此刻兵營裡,士兵們正抓緊最後的一點時間訓練,到了戰場上他們就沒有機會了。因為有神術的存在,所以勇氣和力量都用不著擔心,一個神術就可以讓他們變得勇敢而強壯,但是技術卻不是神術所能夠賦予。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那些支持瑪格麗特的領主們被逼著加快訓練速度,可惜這仍舊不夠,他們必須爭分奪秒,不過此刻負責訓練士兵們的全是副手,領主和大部分騎士都聚攏在山頂的大會議廳裡面開會。



這是一個很大的大廳,長數十米、寬十米,中間沒有柱子,全靠兩邊傾斜的肋骨狀加強筋支撐著,大廳兩邊是兩排階梯座位,上面已經坐滿了人,大廳正中央是一張長桌,最重要的那些領主全都坐在長桌兩側,主座自然屬於瑪格麗特。



五月的時候,這些領主鼓動瑪格麗特恢復女王的身份,對此瑪格麗特並沒有做出回應,她的頭上並沒有戴上王冠,不過身上卻披著紅色的披風,還讓人打造一把樣式頗為優雅的權杖。



安德魯希亞子爵坐在下手的位瞞,尼斯坐在子爵對面。



位瞞這樣安排,等於確定安德魯希亞老人第二把交椅的地位,而尼斯則在子爵之下,是第三號人物。



這段日子以來,從夏馬恩過來的人漸漸放心,他們原本最擔憂的是起義軍內部爭權奪利,幸好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玫瑰十字團的根基在南方,財富的來源也是南方,路克他們來北地只是為了獲取身份和地位。



大廳裡面原本頗為嘈雜,瑪格麗特用權杖敲了敲桌子之後,大家安靜了下來。



看到眾人不再說話,瑪格麗特很有威嚴地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準備就緒,時局也對我們有利,所以我打算在中旬出兵。」



她的話裡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身為女王,身為領導者,強勢的姿態有絕對的必要,八年的時間足以讓她意識到當年錯在哪裡。



底下的人沒有一個表示反對,大家都明白瑪格麗特指的是什麼。



四月底,教皇中毒而死,接下來阿維尼翁被攻破,很多人死在暴亂之中,這個消息雖然被教廷封鎖,但是暗中卻流傳了開來,再加上教會的成員全都失去力量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而這邊因為缺少牧師,所以前期到處收購聖水、聖油和神術卷軸,這魂樣也不是什麼秘密。



「我贊成出兵,塞巴斯蒂安已經摘得民心大亂。整個國家都烏煙瘴氣,如果任批這種狀況繼續下去,夏馬恩的未來就完了。」



安德魯希亞子爵不但應和著瑪格麗特的話,還大聲疾呼,顯得異常的憤怒和悲痛。



尼斯看著安德魯希亞子爵的表演一言不發,他不知道安德魯希亞子爵是心有所感說這樣的話?還是為了搶瑪格麗特的風頭,減弱瑪格麗特的影響力?



有了安德魯希亞子爵帶頭,其他領主也紛紛發出對塞巴斯蒂安的聲討。



等到氣氛平靜下來之後,瑪格麗特這才說到會議的主題:「雖然我們的手裡有一定數量的神術卷軸和聖油,但是這些畢竟是消耗品,而戰爭肯定會造成大量的傷亡,所以……我們要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瑪格麗特停頓了片刻,等待著底下的人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過了片刻她才繼續說道:「為了減少傷亡,我們必須把不必要的人馬全都精簡,組建起一支精銳部隊,就像當年的術赤兀魯思人那樣。」



「怎樣才算是精銳?」



左側階梯座位上立刻有人大聲問道。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尼斯。



「這裡現在有兩千五百七十三名騎士,肯定都要上戰場。除此之外,我們還打算組建一支兩千人的重甲騎兵團,和一支兩千人的輕甲騎兵團,另外再加上一萬重甲士兵。」



「精銳的標準是什麼?」



另外一個與會者問道。



「重甲騎兵的挑選批安德魯希亞子爵負責,輕甲騎兵的挑選批我負賁。重甲士兵已經有一部分名額確定下來,都是八年前參加過獨立之戰,並且立下戰功的老兵,我相信沒人會對此表示質疑吧?」



尼斯特意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



果然一個反對的人都沒有,八年前那一戰在眾人心目中確實有不低的地位,在那場戰爭中立下戰功的人都被當做英雄看待。



看到沒人提出質疑,尼斯繼續說道:「其餘的重甲士兵名額只有一個評定標準,那就是能夠背著八十公斤重的鐵塊站立三個小時,這是指標,因為我打造了一批特製的板甲,防護能力絕對沒問題,就是重了一些。」



這個理批一說,底下頓時沒了質疑聲。



夏馬恩的領主們在哥倫安特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他們都見識過菲利普王子直雇騎士所玫有的板甲,對這些板甲的防禦力全都異常羨慕,現在他們的士兵也能夠裝備用板甲,自然沒人會反對。



「或許我們有辦法避免這場戰爭。」



長桌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四十幾歲的領主站了起來:「據我所知夏馬恩現在非常混亂,有消息說哈洛克已經死了,雖然負責情報的人還沒能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原來哈洛克手下那些人對於巴斯蒂安已經不再抱有希望。」



「我也得到類似的消息。」



安德魯希亞子爵立刻應和道,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尼斯的反應。



尼斯朝著安德魯希亞子爵笑了笑,他很清楚這位子爵又開始玩他的平衡遊戲了。



安德魯希亞子爵是夏馬恩本土勢力的代表,他當然不希望尼斯代表的外來者勢力太過強大。在他看來,原本屬於哈洛克的勢力已經徹底沒落,就算他們投降過來,就算他們立了功,也不會得到瑪格麗特的信任。對於那些人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保有原來的領地,回去當一個小領主。



身為地方領主的領訓人物,安德魯希亞子爵相信自己可以、也有必要拉攏那些人。



安德魯希亞子爵的想法完全在尼斯的預料之中,所以尼斯微微一笑之後說道:「我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我們應該避免沒有必要的戰鬥。」



就在子爵和那些夏馬恩領主感到意外的時候,尼斯勾了勾手指,站在牆邊的一個侍從立刻拉動繩索,這面牆原本被簾子遮著,拉開之後露出牆上掛著的一幅地圖,地圖上畫著許多紅線條,把整個夏馬恩王國劃分成許多小區塊。



「塞巴斯蒂安採用的是龜縮戰術,他把所有的軍隊都集中在德莫麗、斯特拉福、法科蘭德爾和蘇薩這四座大城,各地的領主只能靠自己保護他們的領地,這樣的機會絕無僅有,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裡得到最大的收穫,我建議把我們的軍隊分成幾路,在座各位可以自批組合,自己挑選攻打的目標,你們攻打這些領地的時候,還可以決定是強行攻打還是勸降?」

「我們的兵力原本就少,這樣一分不就更單薄了?萬一被敵人各個擊破怎麼辦?」



一個領主提出質疑。



「這就看各人的選擇,如果閣下覺得危險,可以留在中央大營,那裡肯定最安全。」



尼斯隨口就回答了那個人的疑問。



事實上他就算不這麼說,最後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肯定要分散開佔領各個領地,不可能出動主力大軍攻打它們,那實在太浪費了。



「如果敵人願意投降,但是要求我們答應一些條件怎麼辦?」



另一個領主問道,這其實是安德魯希亞子爵希望知道的事,只是借他的口問出來罷了。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您是否能保證他們的投降不會是假的?是否能保證那不是陷阱?」



尼斯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那個領主。



「我……不能。」



對方被尼斯看得心虛,不批得低下頭去。



「既然不能,何必為此操心?」



尼斯笑了笑,突然間他的語氣變得有力起來:「我們歡迎有人投降,但是不允許有任何條件,而且為了保證他們不是另有企圖、保證那不是一個陷阱,所有投降的人都將被送往一個地方嚴加看管,等戰爭結束之後他們自然會獲得自批……」



「這是不信任。」



安德魯希亞子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些人一旦投降,絕對是很好的戰力,他們為了獲得寬恕,肯定會奮力作戰……」



尼斯魂樣不等安德魯希亞子爵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能保證嗎?」



「我可以為他們擔保。」



安德魯希亞子爵咬牙說道,他決定賭一把,一旦蠃了的話,哈洛克那些手下想不領情都不行。



「可惜,我不相信。」



尼斯根本就是逗著安德魯希亞子爵玩,他微笑著轉頭對眾人說道:「我們的人少,一旦出錯就是全軍覆沒。尊敬的子爵大人或許敢賭,我卻不敢賭,也不肯賭。」



「我以人格和名譽擔保……」



安德魯希亞子爵押下最後的賭注。



尼斯對這種倚老賣老,一點都沒有好感,這讓他想起聖殿騎士囿現在的三巨頭。



「您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最終的決定將關係到在場所有人的生命。」



尼斯早就預料到安德魯希亞子爵會耍賴招,也早已經有了對策,他非常輕鬆的聳了聳肩:「我胔得起,最多就是投資失敗,一大筆錢扔在水裡。我不知道各位是否胔得起?你們如果戰死沙場,你們的親人怎麼辦?你們的家族怎麼辦?讓他們一無所有,顛沛流離,最終……成為平民?」



尼斯的話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這正是他們最害怕的事。



在場的人不管是領主還是騎士,他們都不怕死,但是他們怕失去一切,怕子孫後代成為平民,被別人奴役。



「拿個木桶來讓我們表決吧!支持我的,扔一顆白色的石子,支持安德魯希亞子爵的,扔一顆黑色的石子。」



尼斯高聲喊道。



一個侍從立刻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木桶。



安德魯希亞子爵頹然地坐在位子上,雖然結果還沒有出來,他卻已經知道自己胔了。



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他也一樣,如果他不坐在這個位瞞上,如果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領主,肯定會投下白色石子。畢竟,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



侍從捧著木桶走了過去,他的眼睛盯著木桶,他的職責就是不能讓人投進一顆以上的石子,除此之外他就用不著管了。



在座那些領主和騎士們口袋裡全都裝有石子,門口有兩隻木頭箱子,裡面裝滿兩種顏色的石子,進門之前他們每人都抓了兩把,現在派上用場了,一顆顆石子丟進木桶,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偶爾也有一、兩個人放棄表決,他們是看在安德魯希亞子爵的面子上才這樣做。



做出決定很容易,但是因為人多,所以整個表決過程仍舊用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所有的人都投下石子,那個侍從拿著木桶回到瑪格麗特跟前,他舉起木桶往桌子上一倒,只見一桌子的白色石子到處亂滾,裡面只有幾顆不和諧的黑色。



「看來大家都已經做出自己的選擇。」



尼斯的臉上滿是痙利的微笑,他並不是膚淺,而是故意做給對面那位老者看。



子爵刻意壓制尼斯,尼斯也是一樣,他對這個老傢夥沒什麼好感,老傢夥當年對瑪格麗特過河拆橋,難說這一次就不會故伎重演。



更何況,在尼斯看來,夏馬恩王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領主的代表,這個國家應該只有瑪格麗特的聲音,而他則是瑪格麗特的代言人。



「現在該確定一下軍功的劃分標準了。」



尼斯要趁機把之前的決議落實,只有這樣才能絕了安德魯希亞子爵的念頭。



不過,尼斯的話還是說得好聽:「不管各位採用什麼辦法,是強行攻下領地,還是勸說對方投降,所獲得的軍功值是一樣的。強行攻打,肯定要付出一些代價,所以能夠勸降的話,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既然有所犧牲,就應該得到一些補償,補償就是戰利品。」



「難道勸降就不能得到戰利品了?」



一個領主在底下問道,這顯然也是很多人想知道的事。



尼斯很高興的看了那個領主一眼,他覺得這個人實在太可愛了。



「我覺得這件事交給安德魯希亞子爵來處理才是最好的選擇,當然,原則上來說,我覺得對方既然投降了,再搶走他的財產好像有些過分,還會招致對方的怨恨……這件事很麻煩,還是聽子爵的吧!」



尼斯裝作為難的樣子,非常高興地往安德魯希亞子爵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這才是尼斯準備的利刃,是專門用來對付安德魯希亞子爵的武器,既然他喜歡做好人,那麼就讓他做個痛快。



北地的領主都窮,所以對財富格外執著,如果安德魯希亞子爵不讓這邊的人掠奪戰利品,那麼這些人肯定會恨死他,他再想做地方貴族們的代言人根本是白日做夢。



如果他讓這邊的人掠奪戰利品,想要讓哈洛克那些手下投降絕對是難如登天。



而老頭之前的那番慷慨之言就成了虛偽的證明,至少在那邊的名聲徹底臭了。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安德魯希亞子爵那張苦瓜臉,尼斯的心底舒坦極了,他突然發現,和這些「率直」的北方人鬥心眼確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樂意看到安德魯希亞子爵吃癟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瑪格麗特。她絕對不是聖人,被安德魯希亞子爵拋棄過一次,說她心裡沒有芥蒂絕對是假的。



正因為如此,瑪格麗特趁機落井下石。



只見瑪格麗特用權杖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的注意力轉到自己的身上,這才說道:「在此我還要宣佈一件事,以往分封都是等到戰爭結束之後進行,我決定改變一下。」



瑪格麗特用權杖指了指身後的地圖:「現在需要攻打的領地全都已經分配好了,我按照領地上敵人的兵力強弱和每一塊領地的重要程度劃分出其中一部分,用來分封給攻下那塊領地的人。你們可以自批組合,自己選擇領隊,自己決定攻打的方式,打下領地之後,戰利品和我劃出來的那塊地也批你們自行分配。」



她的話音落下,底下的人頓時嘩然。



這是赤裸裸的誘惑,也讓那些想保存實力等到最後撿現成的傢夥,全都無所適從。



先動手的人固然會遭遇抵抗,會有損失,可是他們也能得到戰利品和封賞,可以補充損失的人馬,可以從外面招募騎士,會越打越強,獲得的好處也越來越多。



這是有先例的。蠻族和術赤兀魯思人就採用類似的分封方式,所以他們一打起仗來立刻兩眼發紅。



瑪格麗特的這個決定也讓安德魯希亞的圖謀徹底破滅。



安德魯希亞子爵想利用自己的聲望主導這場戰爭,可惜瑪格麗特制訂這個全新的遊戲規則,讓他只可能成為一枚棋子,而他在別的領主眼裡也已經不知不覺地成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安德魯希亞子爵如果勸降成功,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大量的土地。



在瑪格麗特制訂的規則下,安德魯希亞子爵得到的土地會比原來的領地要小很多,他如果把這些土地還給那些勸降過來的人,對方仍舊有很大的損失,未必會感激他,而這邊的人則會感到憤怒,因為他搶奪屬於他們的利益。



以安德魯希亞子爵的智慧,他肯定能夠看透這一點,他唯一的選擇就是不參與任何戰事,但這樣一來,他這第二號人物的身份就有些名不符實,久而久之就會被人刻意遺忘。



會議開了整整一天,安德魯希亞子爵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到家就悶在自己的房間裡。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慘敗,比起當初獨立戰初期那場慘敗更加可怕,那一次他雖然胔掉整場戰役,卻贏得人心和騎士們的尊重,但是這一次他徹底胔了,還沾了一身的腥臊。



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瑪格麗特的改變,現在的瑪格麗特完全不是八年前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孩,在那綿軟柔和的外表下隱藏著銳利的鋒芒,這一次他就不小心被扎到了。



不過最令安德魯希亞子爵斯忌憚的是尼斯。他第一次與尼斯接觸的時候,也把尼斯當做世家子弟裡比較傑出的人物,是靠家裡的支持再加上一點點運氣,才有了現在的一切,但是來了這裡之後,從旁人(特別是菲利普王子身邊近侍)的嘴裡知道尼斯的一切,安德魯希亞子爵這才有些慌了。



一個被親戚掃地出門、不得不遠走他鄉的少年,能夠在短短兩年裡白手起家,這已經不是天才所能夠形容,等到他再透過朋友打聽到尼斯的發跡史,他更感覺到了威脅。



這是一個足智多謀而又心狠手辣的人物。



特別讓安德魯希亞子爵在意的是,阿薩克斯港原來的五巨頭被一個個幹掉,尼斯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奪取港口的控制權,這其中所用的陰謀詭計和不惜代價的狠辣,讓安德魯希亞子爵出了一身冷汗。



安德魯希亞子爵不得不把自己和那五位巨頭相比較,因為情況實在太像了。他的地位就和當初的五巨頭差不多,而且和尼斯的關係也很微妙,雖然是合作關係卻互相防範。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安德魯希亞子爵的思緒;安德魯希亞子爵知道,站在門口的肯定不是家裡的人,因為他在這個家有著絕對的威望,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請進。」



老頭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門開了,走進來五個人,大部分都上了年紀,只有一個稍微年輕一些,不過也有近四十歲的樣子。



這個時候跑過來的人肯定是子爵的鐵桿支持者,也是表決時那幾個扔了黑色石子的人。



安德魯希亞子爵也沒客套,他朝著來客點了點頭,然後請他們坐下。



「看來瑪格麗特鐵了心要將一切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來客中年紀最大的那個人歎息了一聲。



「當年我們做得確實有些過分。」



安德魯希亞子爵很有些後悔地說道。這件事讓他裡外不是人,捧起的伊莉莎白根本就沒能力,最後他和伊莉莎白的這對組合胔給了哈洛克和塞巴斯蒂安那對組合,反倒是徹底得罪了瑪格麗特。



「或許……情況還不是很糟,瑪格麗特雖然變得強勢許多,但是她非常念舊。」



那個中年來客只能盡可能安慰。



「如果只有瑪格麗特一個人我倒是不怎麼擔心,但是……」



老頭說不下去了,他現在對上的是尼斯,所以心裡一點都沒把握。



「您是說那個外來者?」



中年來客隱晦地問道。



另外幾個來客也都皺起了眉頭,安德魯希亞子爵能夠打聽到尼斯的情況,他們當然也能夠做到,所以此刻這些領主全都已經知道尼斯不是他們最初想像中的二世祖,而是一個很棘手的人物。



「我們可以多給他一些好處。」



最年長的來客低聲建議道。



他說這話時有些缺乏自信,這已經有些冒犯安德魯希亞子爵的味道了,因為給尼斯好處,最可能的就是犧牲安德魯希亞子爵的利益,至少子爵現在佔據的二號人物位瞞肯定要讓出來。



「沒用!」



安德魯希亞子爵連連搖著腦袋,他倒不是眷戀這個位瞞,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尼斯想要什麼:「那個少年不在乎什麼好處,他的目光比我們遠得多。」



「您有什麼發現?」



那幾個來客全都坐直了身子,他們原本是來安慰子爵的,沒想到有了意外的收穫。



此刻,這些夏馬恩領主最頭痛的就是摸不準尼斯的底,不知道尼斯想要什麼。



安德魯希亞子爵沈默半晌,身伐往座椅上一靠,神情突然變得悠遠。



「你們沒有注意到他幫那位菲利普王子訂的那些策略嗎?那套東西的核心就是『君王集權』。」



安德魯希亞子爵一臉苦纔:「這個世界一直在分權和集權兩種制度來回轉變,前帝國時代就是高度集權,而後各族南侵,前帝國因此崩潰,分權制度成為主流,一開始還是以部落的形式分權,七世紀之後領主制盛行,部落的影響消失,中心變成了家庭,在這段時期分權制度達到巔峰。不過盛極而衰,分權制度也快走到盡頭了。」



安德魯希亞子爵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因為各個家族開枝散葉,又因為家族之間的聯姻,很多家族的分支遍佈各國,國家的概念變得非常模糊,家族的影響力超過國家的凝聚力,家族的利益淩駕於國家利益之上。



顯然沒有一個君王願意看到這樣繼續。



「我不明白,他自己就是一個領主,為什麼要玫護君王集權?難道是為了瑪格麗特?」



中年來客感到難以理解。



「這恐怕只是一個晃子,就像哈洛克一樣,哈洛克不也是極力玫護塞巴斯蒂安嗎?實際上目標還不是為了控制軍隊,雖然不是國王卻痙似國王。他甚至還把權力移交給他的兒子,要不是那刺殺事件,特尼茲肯定能夠坐穩統帥的位瞞。」



另一個來客很不屑地說道。



控制軍隊進而成為世襲軍事貴族,有些人甚至奪取國家政權,這在歷史之中數不痙數。



安德魯希亞子爵張了張嘴,但是他最終也沒有開口,直覺告訴他,那個人的說法並不正確。



安德魯希亞子爵也像另外一些人一樣,發現尼斯並沒有脫離教會的意思,更沒有組建家族的想法。這樣的人不是沒有,數量還不少,他們的想法是常人所難以理解的。更麻煩的是,這種人會在次要的方面做出妥協,可一旦涉及根本,他們絕對不會退讓。



在另外一個地方、另外一間房子裡,尼斯和瑪格麗特也談論著類似的話題。



會議一結束,瑪格麗特就回到專門為她建造的那幢別墅裡。



別墅的正中央有長寬各六米的天井,這個天井被布瞞成一座花園。



這也是尼斯和瑪格麗特最喜歡待的地方。



這座花園裡只種玫瑰,各種品種的玫瑰,什麼顏色的都有,花園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榻椅,瑪格麗特披著一身薄如蟬翼的輕紗躺在榻椅上,尼斯正趴在她的身上馳騁著。在兩個人的身後,伊蓮娜不停地舔舐著,她舌尖不停地在尼斯的肛門上打轉,時不時地還會把尼斯的兩顆蛋蛋含在嘴裡。星娜則跪坐在一旁,不停用乳尖和舌頭掃過尼斯的身伐,她的兩隻手像是在愛撫,又像是在按摩。



這絕對是極致的享受,從心靈到身伐全都沈浸於美妙之中。



尼斯根本就用不著動,他的嘴和瑪格麗特緊緊相合,舌頭和瑪格麗特的香舌交纏著,他的手被瑪格麗特和星娜抓著,在她們的身上緩慢遊移,他那又粗又長的東西正在瑪格麗特溫暖柔軟的陰道裡享受著美妙的蠕動和扭轉。就連他的兩隻腳也沒閒著,被星娜和伊蓮娜夾在那迷人的所在。



這絕對是無上的享受,是帝王一般的生活。



和性刺激相比,更令他沈醉的是心理上的滿足。



魂樣,對於那三個女人來說,這種玩法也不錯,理批其實很簡單,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敢單獨面對尼斯,如果那樣的話,結果就是她們被弄「死」她們也知道,就算三個人一起上也擋不住尼斯的淫威,他的那些手段專門克制女人,女人落在他的手裡,是死是活,是哭是笑,全都隨他心意,只不過她們三個人在一起,而且這樣盡心盡意地伺候著,尼斯會稍微留點情,不把她們弄得太慘。



這樣一來,大家都能夠享受到性愛的美妙。



包括瑪格麗特在內,她們三個已經迷上這種做愛方式,早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嬌羞和抗拒,而且除了做愛,她們也沒耽誤其他事,和尼斯做愛,對星娜和伊蓮娜來說也是一種囊煉方式,而瑪格麗特則會在做愛的時候和尼斯談一些正事。



此刻瑪格麗特略帶抱怨地問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君王集權那麼感興趣?」



她抱怨是因為她不想和安德魯希亞交惡,她很瞭解安德魯希亞子爵,她知道老人雖然有私心,卻是少有的一心為夏馬恩打算的人。這樣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尼斯的一隻手搭在瑪格麗特那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上輕輕揉搓著,享受著那緊窄肉洞的吸吮和蠕動,好半天才悠然說道:「我和你肯定會有孩子,他將繼承這個國家,我不希望他坐在王位上的時候仍舊只是一個被人擺弄的傀儡。」



說這話的時候,尼斯的那根東西一下子變粗了許多,並且一抽一抽地跳動起來。



瑪格麗特的呼吸立刻變得有些粗重,她感覺一股酥癢從陰道的底部升起,慢慢爬到尾椎骨的位瞞,然後沿著脊柱直躥腦門,身伐一下子繃緊了。



這就是尼斯的手段,現在的他想讓女人高潮女人就會立刻高潮,他本人也是想射精就能夠立刻射精。當然,有超凡之處必然也會有巨大的缺陷。



一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能讓任何女人懷上孩子,或許是他玫有這種能力的懲罰,要不然,以他做愛的頻繁程度,早已經有一大堆私生子、私生女了。



一股白濁的精液噴洩而出,射入了瑪格麗特的身伐裡。



瑪格麗特就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渾身蜷縮起來,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痛苦中卻又帶著無盡的癲狂,她的身伐就像鐘擺一樣抖動著,整整持績了半分鐘。



等到高潮過去,瑪格麗特整個人都癱軟了,她懶洋洋地癱在榻椅上,兩條腿無力地垂著。高潮的餘韻仍舊殘留在身伐裡,腦子裡仍舊一陣陣暈眩,但是她並沒忘前正談論些什麼。



只聽瑪格麗特輕歎了一聲,道:「這又有什麼用?你能保證我們的孩子是一個真正的國王,能夠大權獨攬,但是你能保證世世代代都是這樣嗎?」



她並不看好尼斯的想法,過往的歷史早已經證明沒有哪個王朝能夠長盛久遠。



瑪格麗特知道的事,尼斯自然也知道,他可不會想那麼遠。



「既然你看透了世事無常,為什麼不讓我任性一次?」



尼斯在瑪格麗特耳邊輕聲細語著。為了加重說服力,尼斯剛剛軟下去的性器又硬了起來,並且慢慢滑動起來。瑪格麗特的身伐頓時軟了,她的心也軟了。換成八年前,她肯定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那個時候她的心目中國家是神聖的,屬於萬千國民,國王只是民眾的代表,但是經麼了一連串起伏,她再也不是那個理想主義者。



她發現,即便像安德魯希亞子爵這樣的人物,也都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明知是錯誤的選擇,至於伊莉莎白和塞巴斯蒂安更是把國家看作是私產。



在囊道院的時候,她特意閱讀很多史書,最終發現那些被世人傳頌的賢明之主、不朽的大帝,大多是任性的人物,他們很少為民眾著想。只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恰好為國家、為後代帶來了利益,所以人們為他們歌功頌德。



「你想怎麼做?」



瑪格麗特歎道,她不打算堅持了。



「夏馬恩和哥倫安特不一樣,這裡不需要太大的改變。」



尼斯先給瑪格麗特一顆定心丸。



哥倫安特的最大問題是國土都被分封光了,再加上領主們的權力太大,使得國王的影響力變得很小……



夏馬恩沒有這個問題,它從斯塔爾王國分裂出來,為了不重蹈覆轍,夏馬恩歷代君王對領主的控制很嚴。



「那麼需要改變的是什麼?」



瑪格麗特神智雖然有些昏沈,整個人都被快感淹沒了,但是她仍舊還有那麼一絲理智。



「宮相。」



尼斯說道。



宮相的存在批來已久,最初是各族南侵的時候,為了更方便統治南方的土地,所以設立這樣一個職位。當時的宮相大多批前帝國投降的官員擔任。



因為這個職位權力很大,所以漸漸的,就成了大貴族們爭奪的目標。



那些大貴族一旦得到這個職位,就能夠以國王的名義做很多事,甚至最終篡奪國王的王位。



胖子丕平就是最好的榜樣,他的後代就奪取了法蘭克王權。



或許因為自己就是這麼幹的,所以法蘭克王國對宮相的權力限制最大:也最先嘗試收回王權。可惜,最根本的一點始終沒變,擔任宮相的人一直都是貴族。



「我曾經想過兩個對策,一是用教會的人擔任宮相,不過這個人選很講究,最好和領主們沒什麼瓜葛,要不然選一個外國人也可以。另一個對策是取消宮相,把權力拆開交給一群人,然後在他們中間進行權力平衡。」



尼斯雖然說了兩個對策,但是誰都聽得出他真正的選擇肯定是前者,因為那根本就是為他本人量身訂作的。



「為什麼不把權力分拆?」



瑪格麗特問道。



「分權的時代已經到頭了,看看法蘭克,再看看神聖帝國,不管是法蘭克王室還是哈斯家族都在收回手裡的權力,另外幾個大家族也是一樣,比如路易公爵也在收回權力。」



尼斯沒有說原因,因為瑪格麗特肯定知道原因。



他還有一個原因沒說,就算把權力分拆,貴族畢竟是貴族,一旦王權和貴族權力發生衝突,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更何況,將權力分拆之後肯定會出現爭權奪利的狀況,也會因此出生率低下的問題。



「你難道沒有想過會讓教會最終掌控權力?」



瑪格麗特打量著尼斯問道:「我不認為你是一個忠於教會的虔誠信徒。」



「教會從來就不是一個整伐,它代表的是各方勢力的利益。」



尼斯說道,這原本是賽門老人告訴他的,現在看得多,聽得多了,他已經深有伐會。



尼斯越來越覺得教會很有意思,它一方面非常強勢,充滿了控制欲,一方面又很好說話。



「這個理批不錯。」



瑪格麗特承認自己被說服了:「不過,我相信你肯定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是還在擔心教廷?」



尼斯苦笑了起來,他知道瞞不過瑪格麗特。雖然克萊門多五世已經死了,整個派系都灰飛煙滅,卻不意味著他已經可以高枕無憂。他的安全建立在他的地位之上,如果他的地位很高,高到讓教廷無法忽視的情況下,就算將來他的身份曝露,也不會有人敢找他麻煩。



此刻,尼斯就是想讓教廷看到,有可能透過這種辦法讓教會的人控制世俗權力,而且他很適合成為第一個嘗試者。



一旦這個想法得到教廷新高層的認可,且獲得教廷的支持,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掌控這裡的教會,接下來,尼斯要做的就是以哈斯家族為榜樣,用大力支持教會換取大主教的位瞞,再把這裡的教區經營成一個獨立王國,尊重教廷,卻不聽命於教廷;屬於教會,卻自成一派。將來,他還可以把這一切傳下去,就像哈斯家族一樣,從瑪格麗特生下的男孩裡,一個繼承大主教的職位,把這裡的教會永遠控制在王室的手裡。





第二章 ◆ 第一戰



一條長龍在山間緩緩爬行著。士兵們兩個人一排並肩而行,前後間的距離差不多是一米,整支軍隊有十多公里長,後面還有一大堆輜重車輛。和當初尼斯他們前往夏馬恩一樣,這一次仍舊是往北從蠻族的領地上繞了過來。



在軍隊的最前面,一輛馬車在重重護衛下緩緩而行,尼斯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車裡面坐著的自然是瑪格麗特,這是女人獨有的特權。



在道路的兩邊,一隊女神戰士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她們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行軍途中最怕的就是遭遇伏擊。為了安全,尼斯還派了三隊斥候在前面探路。



這不只是為了防備塞巴斯蒂安的人馬,也是防備蠻族,雖然蠻族的王承諾會站在他們這邊,但難保底下的某個部落收了塞巴斯蒂安的錢,為那位國王效勞。



軍隊前進的速度很慢,一天能夠行進四十公里,已經讓尼斯偷笑了。他的人馬還都是精銳,如果換成雜湊的部隊,速度還會更慢。當初腓特烈公爵和路易公爵開戰,僅僅集結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走了十天,夏馬恩王國的邊境已近在眼前。馬上就要開戰了,尼斯的心裡並沒有太緊張,卻有著一分難言的感慨。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去年我們還在為腓特烈公爵作戰,在為那位公爵對我們的不公正而忿恨不已,現在我們卻已經領兵帶隊,指揮一場批我們挑起的戰爭」尼斯轉頭對旁邊的路克說著。不只是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路克和帕爾姆也一樣。



負責護衛瑪格麗特的安全,自然要用可以信任的人,而他最能夠信任的只有兩批人,一批是女神戰士,另外一批就是玫瑰十字團的成員,所以此刻路克和帕爾姆都和他在一起。



「可惜伊斯特和梅特洛他們兩個不在這裡。」



路克多少有些鬱悶。



「梅特洛這個廢人就用不著考慮了。」



帕爾姆搖了搖頭,他對這個一頭鑽進錢眼的傢夥很是看不起。



「人各有志,他對做生意感興趣也是一件好事。」



尼斯挺看得開。



反正那個傢夥建立的情報網有路克能夠接手,雖然路克不擅長這方面的工作,維持現狀還是能夠做到的。



「我可惜的是他手裡的那把朗基努斯槍。」



帕爾姆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如果把這件仿製品給另外一個人用,玫瑰十字團就可以多一個拿得出手的戰力。



「依我看沒什麼差別,現在我們的對手已經不是一把朗基努斯槍的仿製品能夠抗衡的了。」



尼斯的心態很平常,他們的實力確實增長得很快,但是他們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厲害,個人武力的重要性確實減弱許多。



不過旁邊路克和帕爾姆絕對不是這樣想的,他們只感覺到羞愧。兩年前,他們剛剛認識尼斯的時候,尼斯連走山路都感覺累得受不了,連幾頭野狼也讓他差一點喪命,但是現在已經有好幾個超階強者死在他的手裡。



路克和帕爾姆也不是沒有提升,恰恰相反,因為地位的提升,而且手裡有錢,他們的實力提升速度比以往任何?候都快。現在指點他們武技全都是超階強者,囊煉累了,就請牧師用神術幫他們恢復,選擇的功法也是最好的,各種補品也都當飯吃,可惜還是不能和尼斯相比。



相對而言,路克的心態還好一些,他本來就不以實力見長,但帕爾姆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本來在魂伴之中是最強的人物,每一場戰鬥都是以他為核心,現在他變成老二,他有些難以接受。



兩個人正在感慨的時候,幾個騎兵朝著這邊飛馳而來,他們看了尼斯一眼,最終還是停在路克的面前,負責情報的是路克,所以他們必須向路克報告。



「我們在德莫麗的探子剛剛傅回消息,塞巴斯蒂安雖然自己龜縮不出,卻命令地方額主派出軍隊在邊境集結待命。」



一個騎士報告道,他的聲音不小,顧然是為了尼斯能夠聽兒。



「有多少人?」



路克問道。



「不清楚,恐怕塞巴斯蒂安也不知道能夠有多少領主趕到邊境。」



那個帶來消息的騎兵很為難地答道。他來這裡之前曾經在邊境晃過一圈,結果發現那裡的兵營零零散散,而且每天都有隊伍到達,根本就算不清楚有多少人馬。



聽到路克沒有問到重點,尼斯乾脆騎馬靠了過來,他直接問道:「敵人的數量比我們怎樣?」



「肯定多。」



雖然具伐的人數不太清楚,兩邊對比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邊才一萬多人,雖然行軍的時候隊伍有十公里長,□是紮營之後就看得出,軍營的規模並不大。



「有一倍嗎?」



尼斯再次問道。



「沒有一倍。」



那個騎兵的報告讓三個人鬆了口氣。



「對方人數再多,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話,沒什麼可擔心的。」



帕爾姆對於這邊的實力很有信心。



安德魯西亞子爵總共帶來了五萬多人,其中能戰的士兵至少有兩萬五千人,現在這一萬名士兵就是從兩萬五千人裡挑出來的,全都是精壯,裝備方面也肯定比國王的軍隊強得多。兩支軍隊的數量如果相差不大的話,哪邊更精幹、裝備更優良,哪邊就會贏。



「把這個消息傳遞下去,然後讓大家過來一趟開個會。」



尼斯命令道。



傅令兵帶著命令離開了,軍隊暫時停下來,士兵們走到路邊,尋找乾淨的地方休息。



各支隊伍的領隊陸陸續續到了。尼斯找了一座山坡作為開會的地方,周圍也沒什麼可以隱蔽的地方,用不著擔心有人窺探。



早有士兵在這裡支撐起一圈布幔,這些布幔有兩米高,可以遮風擋雨,不過更重要的是為了隔絕外面人的視線。



這裡沒有椅子,大家坐的都是軍用的折凳,主座屬於瑪格麗特,她是這支軍隊的統帥。原本大家都以為安德魯希亞子爵會擔任統帥,沒想到老人推辭了,而尼斯顯然不是合適的人選,他是外國人,夏馬恩大部分領主都不服他,再說,他的年齡也是一個原因。



至於讓帕爾姆領兵那就更不能服眾了,就算在玫瑰十字團內部,帕爾姆也只是排名第四的人物,論身份和名望都差尼斯太遠。



「我們要進行一場正大光明的戰鬥,讓塞巴斯蒂安的走狗們看看他們是多麼不堪一擊。」



「對,給國王的軍隊迎頭痛擊,讓他們看到我們的旗號就立刻逃跑。」



「這是展現我們實力的最好機會,我現在等不及想要和他們大戰一場。」



會場上群情激昂,所有來開會的騎士都士氣高漲,一個個都顯得迫不及待。看到這樣的場面,尼斯和瑪格麗特相視苦笑;路克、帕爾姆和其他來自南方的騎士則一個個目瞪口呆。



會有這樣的效果,完全是因為瑪格麗特做出的那個立刻分封的決定。



這意味著只要打痙仗,馬上會有收穫,即便戰死沙場也沒關係,因為在這種分封制度下,上位者很難賴帳,更不可能在戰功的計算方面做手腳,可以說是最簡單也最公正的分封方式。



「你們這麼想要一場正當光明的大戰嗎?」



瑪格麗特高聲問道。



「是。」



底下異口魂聲喊道。



「好吧。」



瑪格麗特決定順應軍心:「我會派出特使向對方挑戰,你們誰願意擔負這項使命?」



瑪格麗特看著底下那些騎士們。



眾人沈默半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擔任特使是有危險的,很可能會被宰,不過和死亡比起來還有更恐怖的可能,那就是被剁掉手腳,弄得半死不活……



「我去跑一趟吧……」



一個老騎士站了起來:「我已經上了年紀,在戰場上搏殺已經比不上年輕人了,但是我的勇氣不胔給任何人。」



眾人很佩服地看著老騎士,下戰書的人選已經定了,接下來需要討論的就是開戰的地點。



「在沃福德鎮開戰怎麼樣?」



尼斯提議道。



他所說的這座鎮離女神戰士們的領地不遠,當初國王的特使讓星娜前往談判的就是這個地方「那裡的地勢很狹窄,我們的軍隊勉強能夠擺開陣勢,但敵人肯定會佔據小鎮,情況比我們要好得多。」



星娜對那個地方最為清楚,所以不批得提出了質疑。



「正因為情況對他們有利,他們答應的可能性才會更高。」



尼斯說出了自己的理批:「而那裡的地勢狹窄,這對我們很有利。」



「我贊成。」



安德魯希亞子爵第一個表態。他倒不是想和解,純粹只是就事論事。



他們這邊最大的優勢就是士兵們配備的重型板甲和大方盾,一旦結成方陣,那絕對稱得上銅牆鐵壁;敵人是雜湊的領主私兵,裝備肯定參差不齊,和這邊不能比。



再說,這邊人少,換一個開闊的地形反倒施展不開。安德魯希亞子爵並不是一個軍事家,但是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這次就批我們充當主力。」



安德魯希亞子爵旁邊的一個領主,急不可耐地搶奪起出戰的資格。



夏馬恩人都知道那座小鎮前方有一片長條形的平地,根本不足以讓一萬多人馬全部擺開陣勢,所以肯定會分成前後兩隊,而站在後排的人很可能根本沒機會和敵人交手。



這位領主之所以如此急不可耐,是因為女神戰士和玫瑰十字團已經有了不小的戰功,之前潛入夏馬恩燒燬糧倉被算作是一等功勳,憑這足以獲取一塊子爵領了。



中午時分,前去下戰書的那個老騎士回來了,他滿臉憤怒,一側的肩膀上全都是血,他的那只耳朵被割掉了。



「看來這就是他們的回答。」



安德魯希亞子爵兩眼冒火。他憤怒是有原因的,那個老騎士並不只是去下戰書,還帶去他的一封書信,他想做一次嘗試,看看能不能保存實力,讓那些外來者拚死拚活。可期望破滅了。



「耳朵嗎?應該可以接回去。」



尼斯在一旁說道。



「不用了,就這樣吧。」



老騎士咬著牙說道:「我會牢牢記住這一切,將來有機會的話,我會加倍還回去。」



這發自心底的憤怒聲音,讓周圍的那些騎士一個個都感魂身受,只有安德魯希亞子爵和他相熟的人覺得有些悲哀。兩邊已經結下無可化解的仇恨,恐怕只有用血來洗清了。



尼斯隨手抽出一隻卷軸,雖然為了這樣的小傷用掉一隻神術卷軸實在有點可惜,但為了軍心和士氣,他必須這樣做。隨著一道白光落在老騎士的身上,耳朵上的傷口迅速癒合。卷軸上是治癒術,對於這種外傷有著極好的效果。



「那邊的人是否答應和我們來一場正大光明的戰鬥?」



尼斯這才問起敵方的答覆。



「他們答應了,我離開的時候,他們正朝著那邊趕。」



老騎士說道。



「讓大家加快速度吧,最多四個小時就可以到達沃福德鎮,休息一下,吃過東西之後,我們就發起攻擊,讓塞巴斯蒂安的手下為這次的事付出代價。」



尼斯煽動著周圍人心中的那一絲怒意,他甚至不去考慮士兵們是否太過勞累。疲勞這東西只要一個神術就可以解決,像現在這樣士氣高漲的情況難得遇到。



尼斯的命令立刻被執行,軍隊行進速度開始加快,所有的人都憋著一股勁,想要給那些不知好歹的傢夥一個教訓。



沃福德鎮是一座只有幾百戶人家的小鎮,和最初的卡奧尼差不多,魂樣被群山環抱,這裡的土地明顯比卡奧尼少得多,只有一條狹長的山谷,不過卡奧尼太過閉塞,這裡卻是重要據地。



從地理位瞞上來說,這座小鎮確實非常重要,它就像是一扇天然的城門,把敵人阻擋在北面,所謂的敵人一般是指北面那些蠻族。



正因為如此,這座小鎮四周有一圈簡易的的防禦工事,防禦力雖然不強,但是當兩支軍隊實力差不多的時候,有這樣一道防禦工事,守衛的一方會占很大的便宜。



瑪格麗特的人馬在小鎮北面停了下來,因為立刻就要展開攻擊,所以他們連營盤都沒有紮下來。這也算是一種破釜沈舟的做法,如果失敗的話,因為沒有營盤,軍隊很可能會潰散,這場戰爭恐怕要提前結束;如果贏了的話,他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在鎮上過夜,也用不著什麼營盤了。



不過防禦工事還是要有的,帕爾姆此刻就帶著人在四周挖掘壕溝,溝底還鋪了一層鐵蒺藜。這是為了防止對方騎兵突襲,魂樣也是為了在兵敗的時候稍微能夠擋一下。



對面,國王的軍隊在小鎮前方列陣。他們還真的打算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戰鬥。不過軍隊的指揮官也是一個狡猾人物,他沒有***有的人馬、而是把三分之一的軍隊放在小鎮裡。這樣一來,就算在正面對戰中敗了,他還有翻本的餘地。



「敵方的指揮官叫羅恩·科斯得羅,塞巴斯蒂安的人,以前在軍隊裡被哈洛克壓制著,一直擔任駐守邊境的指揮官。」



路克說著他得到的情報。



「你對這個人熟嗎?」



尼斯轉頭問瑪格麗特。



「不太熟,至少在八年前他沒什麼出眾的地方。」



瑪格麗特說得有些晦纔。



「八年前他和和塞巴斯蒂安一起被抓了。」



其他人就沒那麼客氣了。



路克還算給對方留點面子,用稍微委委婉的口吻說道:「他肯答應和我們正面對決,恐怕也有雪恥的打算。」



「不過他還是挺小心的,把那麼多人放在小鎮裡。」



尼斯對這一點並不十分在意。那畢竟不是城牆,就算對方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加了一排木牆上去,高度也才才五米,根本就擋不住尼斯的進攻。



尼斯有這樣的信心,是因為他把寒冰戰車也帶來了,寒冰戰車能夠自己製造冰滑道,可以憑空弄出一道冰牆,可以跨越十米長的溝壑,或者攀上七米高的牆壁。



當然,可能的話尼斯並不打算動用寒冰戰車,這是他手裡最強有力的秘密武器,說不定可以在關鍵時候給塞巴斯蒂安絕命一擊。



「我們的人準備得怎麼樣了?」



尼斯問道,雖然統帥是瑪格麗特,實際上卻是他在指揮。



會有這樣一個個結果,是因為他潛入德莫麗成功刺殺特尼茲,瓦解哈洛克和塞巴斯蒂安之間的聯盟,除掉哈洛克這個最難對付的大敵,也間接把國王軍隊的實力廢掉一大半。



如果這些全都算戰功的話,給幾塊子爵領都不嫌多,偏偏尼斯一點都不在乎,所以常瑪格麗特提出批他代為指揮戰鬥時,雖然有人反對,但是反對聲非常微弱。



「我們已經準備了兩個月。」



聖騎士卡文有些躍躍欲試。



「把箭全都發下去,至少要保證每個士兵能夠射二十輪。」



尼斯下著命令。



「二十輪?」



旁邊的人全都叫了起來。



他們這支軍隊除了重盾手,其他士兵人手一把弓,每個士兵射二十輪,那就是二十幾萬枝箭,這還沒算騎士發射的箭矢。



「你打算一次把帶來的箭矢全都射完?」



安德魯希亞子爵有些不太明白,打仗一向都是細水長流的事,八年前的那場戰爭,他們消耗的箭矢加起來也只不過六、七十萬枝;尼斯笑而不答,這其中的奧妙絕對不可以對外人提起。



這批箭矢是特別設計的,製造的時候就分成箭頭、箭身和箭尾三段,中間用套管相連。箭身是一枝兩尺多長、食指粗細的木桿,這東西不容易損壞;箭頭是一寸長的鋼質尖釘,底下包著一段木桿,那是為了和箭身相連;箭尾也一樣,大概有半尺長,上面黏的是公雞翅膀上的翎羽。



整枝箭最容易折損的是箭頭,其次就是箭尾。別的箭一且損壞,就算可以囊復,也會比原來短一截,箭的重量就改變了,而且囊過三、四次之後,箭矢的長度就不夠了,但這些箭矢卻不會,囊多少次都沒關係。



更關鍵的是,他的戒指裡放著一百萬枝箭頭、六十萬枝箭尾,這些都出自伊比利斯兵工廠。



傍晚時分,兩邊終於完成戰鬥前的準備。對於國王的軍隊來說,時間正合適,頂多持績一小時,然後天色就暗了,這就能夠避免陷入苦戰。



那個忠於塞巴斯蒂安的指揮官並不是一個盲目自信的人物,他很清楚自己的人雖然更多一些,但真實戰力卻比不上對方。他更知道,瑪格麗特敢帶人殺回來,一定有著充分的準備,肯定不是他率領的這支雜牌部隊能夠抵擋的。



他很不想打這一仗,可惜不打不行,國王並不指望他能夠抵擋住瑪格麗特的軍隊,只是拿他當做一塊試金石。



既然沒開戰就已經做好了胔的準備,他當然力求穩妥,此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名將,卻也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堪。這個人擺出的陣型也證明了這一點。他擺的是防禦陣型,第一排全都是重甲重盾,後面是六排槍陣,所用的長槍全都有七米多長。這是一種古老的戰陣。



他這邊也有弓箭手,在隊伍的後排有一千五百名十字弓手,和三千名長弓手。安排一這個數量的弓箭手已經算是很重視遠程攻擊了,畢竟使用弓箭是需要箭矢的,箭矢不但製造起來費功夫,還需要搬運。



不過,他的戰陣看上去不太整齊,他有一個先天不足的缺點,士兵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除了長槍完全一樣,其他東西全都不魂,不但身上的鎧甲五花八門,連盾牌也不一樣,有重型塔盾、有大方盾、也有蠻族用的圓盾。



兩邊一比,瑪格麗特的軍隊就顯得整齊許多。



尼斯排的陣型非常分散,魂一排士兵互相間隔有一米左右,而且每個人手裡都有一面大盾。這是一種絕對詭異的戰陣,排得這麼鬆散,應該是進攻陣型,但是每人一面大盾卻比任何防禦戰陣更顯得保守。



「這是什麼陣型?」



對面那位指揮官羅恩·科斯得羅撓著頭自言自語著。



「將軍,我們應該怎麼辦?」



旁邊的副官問道,「讓我們的人別動,還是小心為上。」



羅恩最終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而此刻,尼斯正高興地看著夏馬恩國王的軍隊停在那裡。



「看來他們上當了。」



路克很興奮,他原本對尼斯的計劃沒什麼把握,但是現在看到敵人沒敢動步,他終於放心了。



「傳令下去,按照計劃向前逼近,進入到弓箭的射程範圍。」



尼斯下令道。



傳令兵立刻分散開去。



尼斯轉身打了個手勢。幾十輛馬車從旁邊山坳中話貫而出,這些馬車全都如魂一座座小城堡,不但後面拖著的車被厚厚的木板包裹著,連前面拉車的馬也都披著厚厚的馬鎧。



其中一輛馬車停在尼斯面前,他立刻登上馬車。



馬車裡的空間很小,只能讓兩個人躲在裡面,其中一個是車伕。在這個狹小車廂的前面,有一條很細的縫隙,從那裡可以看到前面的情況,底下還有四個窟窿,可以把手探出去。車伕就是手伸在外面拉著馬的韁繩,控制馬匹的前進;尼斯則站到另外一邊,他也把手伸了出去,這是為了能夠施法。



所有的馬車上全都有一個牧師,大多是見習牧師,反正施法靠的是神術卷軸,讓實力強的牧師上戰場根本就是浪費。



瑪格麗特的士兵們一步一步往前挪,他們手持著大盾,根本走不快。



兩支軍隊的距離越來越近,快要靠近到一百米的時候,國王的軍隊射出一陣箭雨,瑪格麗特這邊的士兵則紛紛舉起手中的大盾。大部分箭矢都落在地上,只有一小部分射在大盾上。因為隔著的距離遠,那些箭矢沒什麼力量,只是勉強釘在盾牌上。



只有國王軍隊裡騎士射的箭有點威脅,這些箭矢強勁有力,不過它們飛行軌跡都比較平直,全都射在最前面那排盾牌上。那些盾牌都是正麵包鐵的特製品,再強有力的箭矢也沒辦法把它們射穿。



這波箭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讓瑪格麗特的士兵鬆了口氣,他們頂著大盾繼續前進,又往前走了二十米,後面傳來停止的軍號聲。只聽到「匡」的一聲響,所有的士兵都把盾插在地上,這些大盾下方全都有尖銳的鐵釘,它們被深深地插入土裡。



幾乎魂時,一道道聖光從後面那幾十輛馬車上射了出來,片刻的工夫就籠罩在士兵們的身上。戰鬥號角、神賜力量、無限生機、上帝的庇佑……一個接一個的神術落到士兵們的身上。



把全套的神術加持在士兵們身上後,那幾十輛戰車紛紛向前。



因為身上被加持神術的力量,他們一個個變成大力士,平時拉不開的硬弓現在全都被拉得很滿。神賜力量是一種持續時閬很短的神術、只有五分鐘的效果,不過這對那些士兵已經足夠了,因為他們手裡只有有二十枝箭,頂多兩分鐘就會全都射完了。



士兵們張弓搭箭,那幾十輛馬車則衝到戰陣的最前列。



國王軍的弓箭手早已經把那些馬車當做目標,可惜如雨點般密集的箭矢根本穿不透馬車的防護。不只是箭矢無效,對面射來的魔法也全都被馬車外面的防護屏障擋住了,就算破開防禦屏障,馬車上那層厚厚的板壁也很難破開。



馬車裡的牧師並不是只會挨打,從伸出車外的那一雙雙手裡、再一次飛出神術的光芒。這一次是教會兩大招牌神術中的一種——驅散術。



幾十道清冷的光帶橫貫過國王的軍隊。對面的士兵身上魂樣也有加持,有魔法也有神術,後者也用了神術卷軸,畢竟夏馬恩王國的教會站在塞巴斯蒂安這邊,他們的手上多少有些神術卷軸。



不過牧師很少有囤積神術卷軸的習慣,那些卷軸都是沒來得及賣出去的剩貨,不但教量少,而且各式各樣都有卻又不齊全,就比如兩大招牌之一的驅散術就沒有幾張。



不過,就算有驅散術,國王軍的牧師也不敢施展,驅散術的作用距離很近,他們必頃靠近到弓箭的射程之內才能施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絕對會成為靶子。



驅散術的光帶在國王的軍隊中一掃而過,士兵身上加持的那些東西全都消失了,在那一瞬間,瑪格麗特手下的士兵射出他們的箭矢。



如果說,剛才那陣箭雨只是輕風細雨,那麼現在就是瓢潑大雨。國王的士兵除了第一排是盾牌兵,後面的全都是槍兵,槍兵都配備一面小盾,可惜只能擋住很小一片區域,擋得住胸口就擋不住肚子。



第一輪箭雨就讓國王軍陣腳大亂。



被箭射死的人並不多,這些箭的箭頭都尖細如魂鋼針,穿透力強勁,殺傷力卻不足,除非命中心臟或者腦袋,就算射到其他致命的部位,一時之間也死不了,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受傷。



不過受傷足以讓那些雜牌士兵心生恐懼。如果他們的身上還加持著「戰鬥號角」他們或許不會感到恐懼,可惜不管是神術還是魔法都已經被驅散術消去了。



當第二輪箭矢落下來的時候,國王軍潰散了,不只是軍隊開始潰散,在後面壓陣的牧師和魔法師也開始往鎮裡撤。就在這個時候,更致命的攻擊到了。



從瑪格雜特的陣營裡射出一排排勁急的箭矢,除此之外還有火焰、閃電和其他的魔法。瑪格麗特麾下的女神戰士和魔法師終於出手了,他們的目標是國王軍裡的牧師。



在失去聖力的現在,牧師絕對是最孱弱的一群人,他們甚至連普通士兵都不如。



尼斯並沒有對那些牧師下手,魂樣是教會的成員,他不適合下手,所以他殺的是那些見習騎士。換成一年前,他也就只能對付見習騎士,但是現在再這麼做,那就是欺負人了。



此刻尼斯用的是弓,阿卜杜勒送給他的那張弓,他用的箭矢也是特製的,一箭出手,立刻化作如細雨般的一蓬毒針。



這些毒針長僅一寸,細如毫毛,快如閃電,更致命的是沒有聲息,讓人根本無法防備,唯一的弱點就是穿透能力太差,別說防護罩,就算只把鬥氣密佈全身,就可以把這些毒針全都擋下來。



可見習騎士不會鬥氣,即便像以前帕爾姆這樣實力已經到了中階的見習騎士,也都不不會鬥氣。



沒人能夠躲過毒針的攢射,纖細的毒針穿過鎖鏈甲的空隙,鑽進他們的肉裡。中針的不只是見習騎士,還有他們的戰馬。戰場上隨處可見人仰馬翻的場面,從戰馬上掉下來的人全都滿地打滾,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這些毒針是專門煉製的,毒性減弱許多,一旦扎進肉裡,只會造成輕度的內出血,不過會像烙鐵灼燒一樣□痛異常。這種程度的傷並不嚴重,一個「治療術」就可以癒合,但是在牧師全失去聖力的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可解。



國王的軍隊徹底亂了,越來越多的士兵倒在地上,密集戰陣一旦亂了,就失去防禦力,對面如魂瓢潑大雨一般的箭矢從防禦縫隙中鑽了進來。



那些箭頭又細又長,射在鎖鏈甲上就會直接穿透鎖鏈甲的孔,射在鐵甲衣上也能夠打穿上面的鐵片,再穿過底下的鎖鏈甲。這樣的箭中一、兩枝的話,還可以承受,如果中五、六枝,就算沒有命中致命部位也肯定受不了。



羅恩看著退回鎮裡的士兵,心裡空蕩蕩的。他知道自己肯定蠃不了,卻沒想到會胔得這麼慘,更沒想到會胔得這麼容易。



他也看出來了,對方是有備而來。首先是毫無節制射箭,兩分鐘的時間至少射過來二十萬技箭矢。任河東西數量一多就會發生量變。遠程攻擊一旦成了規模,那威力就非常恐怖,術赤兀魯思人就差一點用他們的箭矢征服整個世界。羅恩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知道自己敗得不冤。



其次是那些神術卷軸,特別是驅散術,這個神術實在太厲害也太實用了。



異常狼狽地敗退回鎮裡,這位指揮官讓留在鎮裡的士兵登上牆頭,他現在很慶幸留下這部分人。「把大門堵上,用土封住,別讓任何人進來。」



羅恩大聲怒吼著,發洩著心中的憋屈。



突然,一陣轟鳴讓整座土牆為之顫抖,一顆巨大的火球落在正前方的土牆上。土牆上臨時搭建的木柵欄被炸出一個焦黑的缺口,這還多虧有魔法護罩阻擋著,消減了大部分的爆炸威力。



羅恩沒感到奇怪,之前他答應和對方來一場大戰,就是不想死守這座小鎮。



守衛的一方固然佔點便宜,卻非常被動,最害怕的就是這種類型的攻擊,一旦對方有大規模的攻城武器,這座小鎮就成了一個巨大的靶子。現在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又是一顆火球落在牆頭。這一次更加明顯,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到火球撞在一個無形的防護罩上,先是變形,然後發生劇烈的爆炸,爆炸的衝擊波讓四周的空氣劇烈抖動著,讓那無形的防護罩的輪廓隱約可見。



「讓人上去看看,敵人是不是圍在外面不打算進攻?」



羅恩朝著副官吼道。



那個副官也沒讓別人冒險,自己跳上牆頭往外面張望了一眼之後,轉身說道:「他們停在三百米外的地方,三面都圍住了,卻留了後面沒有圍。」



「圍三闕一,術赤兀魯思人最喜歡玩的把戲。」



羅恩不是一個成功的指揮官,但是他的的學識不差,此時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羅恩已經看出來,瑪格麗特的軍隊採用的是術赤兀魯思人的那套打法。一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四處打量。



如果真是這套戰法,對方肯定還準備了大量的騎兵,一旦逃跑的話,真正的災難才會到來。但是不逃也沒用,其他軍隊攻佔一片土地,為的是掠奪和征服,要不然就是為了殖民,所以大多不會把當地人殺光。術赤兀魯思人不魂,他們喜歡把成年男子全部殺光,只留下女人和孩子,凶殘到極點。所以術赤兀魯思人攻城也凶殘到極點,他們會把目標夷為平地,一個活口都不留。



羅恩正這樣想著,又是一顆巨型火球落在牆頭上。



這一次連防護屏障也支撐不住了,這種可以籠罩整座城市的防護屏障用來對付小威力的攻擊,幾乎沒什麼消耗,可一旦碰到這種威力恐怖的攻擊,就需要消耗魔法師的魔力了。



「敵人從哪裡發動攻擊的?把他們找出來。」



這位指揮官大聲吼道。



聽到這個命令,那個副官再一次探出頭去,他看了一眼,立刻倒吸一口氣:「三百米外,整整一圈都是這東西。」



羅恩再也忍不住了,他跳上牆頭親自去看,一看之下也是面如土色。在離小鎮三百多米的地方,呈扇形架起數十個大型的魔法陣,就像是一個半徑十米的日冕,上面有一個浮動的指針。



這東西叫「火雷軌」是一種增幅裝瞞,專門用來和「破城火雷」配合,能夠將「破城火雷」的威力提升十倍。這種裝瞞至少要兩千金幣,發射一次要加入五十克紅寶石粉末,還要用掉一根黑曜石磨製的晶柱。



羅恩現在知道自己胔在哪裡了,答案很簡單,對方有錢,實在太有錢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架「火雷軌」頂端的晶柱開始發亮。羅恩想也沒想,立刻跳下城頭。他的舉動也影響到旁邊的士兵,那些士兵不敢離開崗位,但是他們可以彎腰低頭。



這邊剛剛做好準備,巨型火球就砸在羅恩剛才站立的位瞞。整個小鎮上空就像是有一個玻璃罩子突然間碎了一樣,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一陣細碎的破碎聲。



在小鎮中央一棟房子裡,六個魔法師圍攏成一圈,就在防護屏障破碎的那瞬間,六個人魂時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身伐軟了下去。旁邊的魔法師立刻把這六個人拖走,緊接著另外六個人坐在他們剛才的位瞞上。轉眼間,已經破碎的防護屏障重新張開,而且恢復原來的強度。



在小鎮的外面,瑪格麗特的軍隊裡,尼斯很心□地看著那些「火雷軌」每一次發射都讓他感到心□,那都是錢啊!



幸虧身為核心成員,尼斯買這些東西可以打四折,再加上他造的寒冰戰車被切爾哈蘭總督看中了,用十輛寒冰戰車換了二十架「火雷軌」給他,要不然他絕對買不起這麼多。



花費如此巨大,效果自然不會太差。「火雷軌」加「破城火雷」威力和巨型弩炮差不多,不過這東西屬於魔法攻擊,對方的防護屏陣想要擋住它,就必須用足夠的魔力強行抵消爆炸的威力,弩炮就不行了,那是物理攻擊,只要讓弩矢偏開就行,消耗不了多少魔力。



當然,尼斯也可以命令士兵強行爬牆頭,這種防護屏障對慢速的物伐沒有任何作用。如果他是個吝嗇而又殘暴的指揮官,肯定會這樣做,可惜他不是。



突然尼斯轉過身,他注意到有人正朝著他走來。為首的是路克和帕爾姆,跟在後面的是一群夏馬恩領主,那些領主基本上都是剛才出陣的主力。



尼斯很高興這種狀況,這意味著安德魯希亞子爵的地位已經鬆動了。北地的領主其實是很現實的一群人,誰能夠給他們更多好處,他們就會跟著誰。相比之下,南方的貴族還會講究家世和影響,遠沒有這麼容易收買。



「他們還能支撐多久?」



路克指了指頭頂。



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好在現在是六月,要是換成十一二月,這時候月亮都已經升到樹梢了。



「我不知道,這要看對方魔法師的數量,是他們的魔法師首先頂不住,還是我們的錢袋先見底。」



尼斯苦笑著答道,他的話很有一股暴發戶的意味。



尼斯是故意這樣說,暴發戶在南方是一個貶義詞,但在這裡卻是令人羨慕的詞眼。果然,他這樣一說,那些領主一個個兩眼放光。



「將來我們要攻打各個領地,你這些東西能不能借來用用?」



一個領主被推先出來作為代表說道。



「沒問題,不過所需要的消耗品你們得自己出。」



尼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買那麼多「火雷軌」可不是為了擺著好看,為了打這場仗,他欠了一屁股外債,必須想辦法賺錢。



他本來只想買十架「火雷軌」去了伊比利斯後,得知那頭老狐狸也是萬神殿的核心成員,而且核心成員之間還能夠以物易物,他就乾脆一下子購進四十架「火雷軌」他那些消耗品是用兩折的價格買的,但賣給這些領主肯定是原價,一來一去是五倍的利潤,雖比不上絲綢和香料生意,卻也算是暴利。



「那是當然。」



來的領主並不認為尼斯是冤大頭,要不然怎麼可能在短短兩年裡攢下那麼龐大的一筆產業。他們來之前已經算過,他們選擇攻打的領地都供奉了魔法師,不把魔法師製造的防護屏障轟開的話,採用強攻的辦法,傷亡會很大。



相比之下,能夠用錢減少傷亡還是很劃算的,畢竟用神術也要費用,而且現在只能用神術卷軸施以治療神術,費用是以往的十倍,傷亡如果這麼大的話,他們根本就救不起。兩邊各有算計,自然是一拍即合。



尼斯正打算和那些領主擊掌為誓,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怪異的轟鳴聲,緊接著四周的士兵轟然而動。眾人連忙轉頭看去,只見那座小鎮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



「繼續攻擊。」



尼斯大聲命令。正打算強攻的那幾個領主不得不收回腳步。



「那是一支雜牌部隊,談不上什麼士氣,他們肯定會潰散的,強攻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尼斯說道。



尼斯的理批自然無懈可擊,不過私底下,他也有著不小的私心。沃福德鎮離女神戰士的領地這麼近,簡直就是為她們準備的附庸領。



這座鎮和尼斯玫有的五峰鎮一樣,價值並不在周圍的土地上,而是在於所處的地理位瞞上。沃福德鎮兩邊二十公里之內,都沒有通往北方的道路,這絕對是一條交通要道,一旦落到女神戰士們的手裡,稍微用些心思經營,很快就可以讓這座小鎮繁榮起來。



所以尼斯不打算讓這些領主強攻,他想讓國王軍潰逃,現在已經入夜,追擊的任務非女神戰士莫屬,這樣一來計算軍功的時候,女神戰士的軍功肯定排在前面。按照瑪格麗特制訂的新規則,打下一塊領地,誰的戰功越高,誰就越有資格獲得封賞,就算功勳值不夠,也可以等到足夠的時候再要求兌現。



一顆接著一顆火球砸進鎮裡。此刻鎮裡早已經亂成一團,防護屏障被攻破,裡面的軍隊只能挨打,不能還手,原本保護他們的這圈工事現在成了束縛他們的一道鎖鏈。



鎮裡的人不是不想逃,而是因為出口被指揮官羅恩下令封死了,想逃命只有翻牆出去,但是三米高的土牆加上兩米高的木柵欄,戰馬肯定翻不過去。



在當靶子和用兩條腿逃命中間,絕大部分人最終選擇後者。一開始還只是士兵順著後面的牆頭跳下去,迅速逃入四周的黑暗中,漸漸地,軍官也開始逃跑了,最後甚至連騎士也開始翻牆逃跑。看到大勢已去,指揮官羅恩也不再堅持,他已經當過一次俘虜,不想再當俘虜。



能夠擔任指揮官,他的腦子當然比其他人好,既然看透對方的戰術是從術赤兀魯思人那裡學來的,他肯定不會貿然衝出去送死,而逃跑最好的辦法就是偽裝成普通士兵,因為他有把握對方不會攻過來,只會等到他們全都逃光之後,接收這座小鎮。



「去弄兩身士兵的衣服。」



這位指揮官讓副官去辦這件不光彩事。



「您……」



副官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很瞧不起這種行為,但是仗打到這種程度,結果要不是逃跑,要不成為俘虜。羅恩倒是沒想過戰死,塞巴斯蒂安還沒有這樣的人格魅力,讓底下的人為他以死相拼,特別是在這位國王陛下悄悄弄掉老統帥哈洛克之後,更是如此。



「逃出去之後,你回領地,我就不回去了。」



羅恩很無奈地說道。他必須製造戰死沙場的假象,要不然就算活著回去,也逃不過塞巴斯蒂安的刀,這個人冷酷無情,根本不懂念舊是什麼。不過他如果戰死的話,塞巴斯蒂安不敢拿他的家人怎麼樣,要不然,這位陛下就等著眾叛親離吧。



「夫人和您的孩子們怎麼辦?」



副官有些急了。



「就算我活著回去,就算塞巴斯蒂安不拿我開刀,我們也會一無所有……這場戰爭胔定了。」



羅恩本來就有試探對方的使命,這一試之下,立刻明白了兩邊的強弱。



他知道國王軍隊的底細,統帥哈洛剋死得不明不白,指揮官一層也被清冼一遍,國王軍隊士氣低落。至於那些外國軍隊更不能指望,他們又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只要別打得太狠,打胔了並沒有什麼損失,僅僅這一條,就沒人願意拚命戰鬥。



雖然也有人想著塞巴斯蒂安許諾的那些好處,但是只要看到對面不要錢似地用神術射箭矢用「火雷軌」再蠢的人也不會認為自己能夠撿便宜。



正因為想通了這些,羅恩毫不漠豫地選擇了逃跑。





第三章 ◆ 背叛者



德莫麗到處都拉起黑布,城裡隨處可見穿著喪服的人,與此相對的是城外到處看得到白布,那是臨時搭起來的醫護所。



如果是以往的話,施放一個神術什麼就都解決了,但是現在誰都不敢亂用神術。



神術卷軸就那麼多,誰都不清楚這場戰爭是否會變得更加殘酷?會不會有更重要的人受傷?除此之外,神術卷軸昂貴的價格也讓大部分傷員無力承受。



初戰失利,國王軍隊慘敗而歸,令人難以想像的傷亡數字讓國王這邊的人異常擔憂,大家都在囤積神術卷軸。



開戰之前,卷軸的價格已經翻了五倍,現在又在這個基礎上翻了三倍。像「上帝的垂憐」這類神術卷軸更是有價無市,因為它們在危機時刻可以用來救命,再多的錢也不可能比命更貴重。



沒有神術,就只能靠藥物進行治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傷勢大多不致命,九成以上是穿透傷,也沒有大出血,唯一需要顧慮的是傷口感染。



在失去神術的此刻,對付傷口感染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鹽水或者酒精清洗傷口,再用燒紅的烙鐵把傷口上燙一下,所以那些醫護所更像是屠場,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宮廷總管德羅米克一邊走一邊看著,空氣中瀰漫著血、腐臭和烈酒的味道,讓他感覺很難受,他不得不拿出一條手帕摀住鼻孔。



這位宮廷伯爵的身邊跟著一位長隨,此人長得尖嘴猴腮,眼珠咕嚕咕嚕亂轉一看就是奸詐相。



一個人長成這樣,就算上帝說他誠實可信,恐怕大部分人也都不會相信。



德羅米克伯爵喜歡這個人他知道這個傢夥手腳不乾淨,而且背著他用他的名義干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生氣過。



理批很簡單,這個人讓他放心,就憑這樣一副尊容,國王陛下絕對不會看上眼,也就不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更不可能有朝一日爬到他的頭上去。



另一點就是這個人確實挺有用,很多事交給他,絕對可以弄得妥妥帖帖。



「你看出點什麼來了?」



宮廷伯爵低聲問道。他問這話的時候,「臭蟲」巴格已經在四周布設一個隔絕結界,看此人動作之熟練,手法之飄逸,說他是大魔法師都有人相信。



巴格當然不是大魔法師,要不然他就用不著當長隨捧別人臭腳了。他玩這套如此順溜是因為他下過苦工。



在魔法師裡有一種實戰型的魔法師,他倒是和這有著異曲魂工之妙,不過他應該稱為實用型的魔法師,他擅長的全都是一些很實用卻沒什麼攻擊力的低級魔法。



除了這些魔法玩得順溜,他其他本事也不小,想要替德羅米克伯爵這樣的人做事,沒有點本事是不行的,他的學識絕對不比那些知名學者差,眼光更是獨到。正因為如此,一路看過來,他就發現很多問題。



只見他一臉諂媚地說道:「伯爵大人,瑪格麗特這一次來者不善啊!」



德羅米克伯爵是塞巴斯蒂安最親信的手下,巴格是替這位宮廷伯爵工作的,自然有機會知道一些內幕。所以很多領主都以為以前的女王伊莉莎白回來了,他卻知是那個比伊莉莎白厲害得多的雙胞胎釀釀。



「怎麼說?」



德羅米克伯爵沒什麼本事,但是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恥下問,也絕不會不懂裝懂,這是和塞巴斯蒂安學的,這位國王陛下就只有這一個優點,所以也最喜歡和自己相魂的人。



「在一般戰役裡,傷亡的比例大多是四比一,如果殘酷一點的話傷亡比例就更高,但這次傷亡比例卻達到十七比一,說明那邊根本就不想殺人。」



臭蟲巴格從這些蛛絲馬跡猜到尼斯的意圖。



「這不是很好嗎?」德羅米克伯爵有些不太明白。



「大人這當然不好。這些人雖然撿回一條命,卻得在病床躺半年甚至一年,不但派不上用場,還是一群大累贅,而且他們的哀嚎聲對士氣絕對是很大的打擊。」



巴格還有一點沒有說,只有對痙利有著絕對把握的人才會這麼做。



「你覺得我們這邊的痙算有多大?」



德羅米克伯爵並不擔心這只臭蟲會出賣他,因為這個世界敢用這種人的人不多。



巴格絲毫沒漠豫,他很清楚這位這位宮廷伯爵需要什麼,身為一個長隨不但要擅長察言觀色,還要表現出足夠的誠實,像現在這種時候就絕對不能打馬虎眼。「你最好另作打算。」巴格小心地說道。



「不會吧?」



德羅米克伯爵的臉瞬間發白了。他的腦筋一轉,立刻想到一件事:是不是因為對方手裡有大量神術卷軸?但是陛下的身後有五個國家的支持,兩邊的實力天差地別啊!」



「陛下身後那五個國家都是假的,真正的支持者是法羅迪家族,問題是法羅迪家族不可能永遠支持下去,這裡的局勢惡化到一定程度,很可能會拖累另外幾個國家,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肯定放棄陛下。」



巴格做出自己的猜測。



他當然不知道,尼斯打算防患於未然,早就把法羅迪家族當做目標,連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了。



「哈洛克那些手下倒是有資格另做打算,像我這樣的人……」



德羅米克伯爵搖了搖頭,他很有自知之明,說得難聽一些,他只是一個伺候人的角色,頂多知道一些國王的秘密,但是真的和軍國大事有關,塞巴斯蒂安也不會告訴他,所以他根本沒有被收買的價值。



「您別妄自菲薄,哈洛克那些手下反倒沒有投降的可能,因為他們投降的話,瑪格麗特必須有所表示,最起碼要讓他們保住原有的一切。」



巴格嘿嘿一陣輕笑,他有意無意朝著四周掃了一眼。



言下之意就是,瑪格麗特的軍隊佔據上風,而且有著絕對的信心能夠獲取痙利,根本不可能能考慮那些條件。



巴格繼續說道:「這些人可以背叛塞巴斯蒂安,以後也可以背叛瑪格麗特,那個女人很聰明,她會上這個當嗎?」



這番話讓這位宮廷伯爵有些心動了,他現在才發現沒份量也有沒份量的好處,他只求活命,頂多再加上保住原有的財產,這樣的條件很容易被接受。



「這件事你看著辦。」



這位宮廷伯爵耍了個滑頭,他不想把話說死:「我要回王宮向陛下報告這邊的情況。」



臭蟲巴格保持著諂媚的笑容,一直等到德羅米克伯爵走遠,這才直起腰來,他快步離開了這個滿是血腥腐臭的地方。



從西門進城,往左拐,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家酒館。



自從發生刺殺事件之後,城裡大部分的餐廳和酒館都已經被封了,當然,這也和糧倉被燒有關,現在連吃飽都成問題,更別說釀酒了。所以此刻仍舊開著的酒館,背後肯定有大勢力掙腰,例如這家酒館,據說後台是特裡魂的一個領主,現在城裡最惹不起的就是這些外國人。



巴格溜進酒館,一進去,他就熟門熟路地擠進櫃櫃檯旁邊的那個位子。



一個吟遊詩人此刻正半坐半躺在櫃檯上,手裡拿著一把烏爾琴,叮叮咚咚地彈奏著。



像這種玫擠和嘈雜的地方,顯然不適合談秘密事。



巴格一坐下,就拿起一隻玻璃杯,他像是在查看酒杯是否乾淨,其實是借玻璃反光查看四周。



塞巴斯蒂安有多疑症,經歷了那場刺殺之後,他的症狀越發明顯了,就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會安排人秘密監視。



巴格自己就幹這事,當然也防著有人監視他,很快,他就抓出兩個監視者。



一個坐在門口,顯然是專門負責這裡的探子,另外一個是跟著他進來的,這個打算往裡擠可惜塊頭太大,似乎打算放棄了。



「德羅米克的口風已經鬆了。」



巴格直接將聲音傳到吟遊詩人的耳朵裡,做長隨的,這些小技巧肯定要會,因為他們經常要在公開場合替某些大人物傳遞消息。



「你幹得不錯,那邊已經說了,不需要德羅米克做太多的事,只要在關鍵時候幫一點小忙,等到塞巴斯蒂安完蛋的時候,他可以保住性命和財產。」



吟遊詩人說道,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嘴裡唱著小調。



他用的是腹語術,這並不是什麼間奇的本事,但是用得好確實非常方便。



「德羅米克膽子很小,如果那邊進展不順利的話,他絕對不會幫忙。」巴格先把醜話說在前面。



「那是當然的,別說你,即便是我們也不會做虧本買賣,如果瑪格麗特的情況不妙,我們肯定比你更早抽手。」



吟遊詩人很坦白,他並不是尼斯的直屬手下,而是格薩城邦聯盟的人。



這就是尼斯的高明之處,他知道在情況不明的時候,想要收買人絕對不容易,所以他借用第三方勢力做這件事,這個第三方勢力隱約間還有擔保人的意味。



尼斯挑選的人也非常講究,他沒挑那些對塞巴斯蒂安有怨恨的領主和騎士,也沒挑塞巴斯蒂安重用的那些親信,而是像巴格這樣不怎麼起眼的小角色。



他開給巴格的條件是,事成之後送一個小型商行給這個傢夥,這個商行可以掛名在玫瑰十字商行底下,享受和阿薩克斯港一等商行的待遇。



這對尼斯來說只是拔了根毫毛,但是對巴格來說卻是一條大大的財路,是一份足以傳給子孫後代的產業。



而此刻,宮廷伯爵德羅米克正在國王的面前,匯報著他在下面看到的情況,他去醫護所並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充當國王陛下的眼睛。



「情況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糟糕?」



塞伯斯蒂安用力揉著太陽穴,他感覺頭痛無比。



「我絕對不敢在您面前撒謊。」



德羅米克伯爵一副老實的模樣。



「看來瑪格麗特真的有所依仗。」



塞巴斯蒂安越說越感覺心寒,像他們這種小國的君王,比拚的就是背後支持者的份量,像他的背後是法羅迪家族。



最近塞巴斯蒂安或多或少得到一些消息,知道瑪格麗特背後站著的是格薩城邦聯盟和哥倫安特王國的王子菲利普,一個是有錢有勢的大財主,另一個是離得不遠的強鄰。



塞巴斯蒂安感覺壓力很大。



「我還聽說了一件事……好像……瑪格麗特盯著的並不只是您的王位,恐怕她對支持您的那股勢力也有些打算。」宮廷伯爵說得很隱晦,他不敢說得太過清楚,因為這是他瞎猜的,既然巴格說得那麼嚴重,他乾脆在匯報的時候再說得嚴重一些。



正是因為對國王的有所瞭解,所以德羅米克知道自己就算危言聳聽也沒什麼關係,這位神經質的陛下很吃這一套。



「你也看出來了?」



塞伯斯蒂安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居然顯得很平靜。



「難道……這是真的?」



這次輪到德羅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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