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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第4-6集作者:弄玉
匿名用户
201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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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




? ?出版:河圖出版社





◆ 第一章:營火晚會



倒黴到了極點,怎也想不到,在這遠離大陸諸國的蠻荒森林裡頭,竟然還會碰到兩個光之神宮的新生代驕女,更大有可能見過天河雪瓊的真面目。聽到她們兩姊妹在見到阿雪真面目後,那聲難以置信的驚呼,我就知道這次自己要倒大黴了。



(完蛋,今次仆街僕得厲害了。)



心裡頭叫苦不?,才在想應該如何脫身,甚至要立刻設法逃命,卻聽見那三個女人在驚呼之後,開始像鳥兒般碎聲談了起來。



羽虹扯著她姊姊羽霓的衣袖,脆聲道:「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像這位姊姊一樣的美人……」



「唷呵,哪有啊?我才羨慕你們姊妹倆呢,又年輕漂亮,功夫又好,一下子把那些獸人們全部打發了,真的是好厲害喔。」



羽虹和阿雪的個性似乎相近,兩個人很快地就聊在一起,羽霓就成熟世故得多,似乎不願意讓妹妹和初見面的陌生人太過接近,她一直在試著攔阻打斷羽虹的說話,眼睛也不停地朝我這邊看來。



這些都無所謂,但是從這樣的情形看來,她們似乎不認識天河雪瓊,否則見到阿雪的反應絕不可能是這樣。



既然雙方並不認識,我就沒有顧慮,對著這樣子的兩個美人,我理所當然地上前攀談。不過,羽霓不曉得是不是以前曾經被人類男子強姦過幾十遍,一看到我走近,「戒心」兩個大字明顯像是被寫在臉上,不管我說些什麼,也只是冷淡地回個幾句話,讓人好生沒趣。



「好了,幾位賢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上路吧,要到史凱瓦歌樓城還有老長一段路呢,這邊會出現獸人部隊,周圍可能也還有,要是繼續待在這邊,等一下會很難應付喔。」



尷尬的局面,最後還是靠著茅延安的幫助,才讓羽霓羽虹靜了下來,跟著我們一起出發。



整件事情發展到這裡,可以說是讓我一頭霧水。終於,在這天傍晚休息的時候,我藉著問話,把幾件事情弄了清楚。



「我還在國內的時候,曾經見過光之神宮的天河雪瓊小姐,兩位與她是同門,不知道天河小姐她最近怎麼樣了?」



「這……我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們知道的沒錯,天河師姐已經乘船出海,在海外開始修行之旅了。」



「咦?聽你們的語氣,難道你們沒見過她?不會吧,你們不是同門嗎?」



借由這問題,我慢慢地把話迂迴問出來。心印神尼平日閉關清修,連帶她的傳法弟子天河雪瓊也是一併隱居在高峰之上,而這對霓虹姊妹的師父心燈居士,則是長年四海為家,姊妹兩人連慈航靜殿都不曾去過幾次,更別說謁見心印神尼,也就自然不認識大師姐天河雪瓊了。



「那麼,你們為什麼要去史凱瓦歌樓城呢?你們剛剛說的拜火教攻擊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問,我才真正知道大事不妙了。四大獸族一直以來聯合封鎖羽族,效果不彰,終於在數月前達成協議,以拜火教為主幹,發動一次聯合攻擊,事前封鎖所有消息,要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總算是羽族運氣不壞,獸人們保密防諜的功夫作得實在太糟,講說要嚴格保密的東西,還是洩漏了出來,讓史凱瓦歌樓城有了防備。有鑒於這次敵人勢大超乎以往,城主卡翠娜急忙發函各地,廣邀幫手助陣,霓虹姊妹接到求援的帖子,便立刻萬里迢迢地趕了過來。



「其實,你們大可以不用回來的。你們姊妹雖然是羽族,但卻早就在南蠻之外有所成就,與此地恩怨糾葛無關,又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大可置身事外。」茅延安點頭道:「但現在羽族有難,你們仍然冒險回來,足見宅心仁厚,不曾忘本,很好,很好……」



「前輩您言重了,我和妹妹得到恩師栽培,能夠學藝有成,在神宮之中任職,但卻從來未曾忘記過自己是羽族之身,和史凱瓦歌樓城也一直有所聯繫。」羽霓道:「對於我羽族同胞在南蠻的艱難處境,我們每次想到都很擔憂,現在本族有難,既然是羽族的一份子,如果這時候拋開同胞不顧,又怎麼對得起天地良心呢?」



說著這些話,羽霓失去了她一直展露出來的冷淡,顯得有些激動,拳頭也握得緊緊,就連本來在一旁與阿雪聊天的羽虹,聞言也正經起表情,很認真地隨著姊姊的話語而點頭。從軍多年,我早就見怪不怪,那些家國被滅的傭兵,每次講到故鄉與族人,都是這麼一副慷慨激昂,恨不得馬上去犧牲奉獻的表情,看到這樣的人,心裡就要有數,借他們的錢一定要早點拿回來。



羽霓道:「這次敵人勢大,希望能夠趕在他們圍城之前抵達,與同胞們並肩抗敵。」



羽虹道:「姊姊說得沒錯,不過……聽說這次還不算太糟,拜火教主好像在閉關修練,沒有參與行動,不然……」



提到拜火教主,姊妹兩人都安靜下來,連茅延安都是一臉慎重的樣子,就只有仍然搞不清楚狀況的阿雪,仍然很好奇地看著我們。



拜火教主,也就是被獸人們奉若神明的萬獸尊者,以獸人之身,另辟捷徑,難得地習武有成,位列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能有這樣的修為,肯定是極不好鬥的,幸好這一類的高人多數都是武癡,動不動就閉關靜修,鑽研更高深的技藝,想贏得天下第一人的成就。若非如此,此次只要有他壓陣,史凱瓦歌樓城肯定完蛋大吉,而我也要立刻放棄任務,不作這十死不生的愚蠢行為。



光之神宮的心印神尼、拜火教的萬獸尊者、黑龍會的黑龍王、我的龍女姊姊,還有駐守在阿理布達王國邊境,我那死人面孔的變態老爸,這五人合稱當世五大最強者。所謂的最強,是以武學修為來評定,但天下萬法殊途同歸,武功練到他們那樣的程度,大概也不是其它數術可以威脅得到了吧。



最後的疑惑,是我們身邊的這位大叔茅延安。透過霓虹姊妹的敘述,我才知道,原來這傢夥並不是一個普通畫師。



近三十多年前,在金雀花聯邦的御前詩歌比賽上,這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以豐富學識和俊雅相貌,在悠揚樂聲間吟唱一首讚頌神明榮光的詩歌,贏得全場的激烈掌聲,奪得冠軍;之後又受邀去到光之神宮,與裡頭的高僧群研論禪機,相談甚歡,受到光之神宮的推薦,在金雀花聯邦擔任畫師。



由於他的才幹,在擔任畫師的時間裡,也曾為政府起草幾件後來影響金雀花聯邦文藝復興的文件,受到全國人民高度重視,只是,當他在金雀花聯邦待滿三年,大批支持者希望他出面競選公職時,他以「藝術工作者不應參與人間俗務」為由,飄然辭官而去。



金雀花聯邦挽留無效,於是贈他一顆金印,代表金雀花聯邦的使者。金雀花聯邦的背後是光之神宮,有這樣的強大勢力作後盾,無論他到什麼地方,只要亮出這顆金印,就可以通行無阻,加上他任職畫師時,常常受邀出席各種宴會,在裡頭妙語如珠,深得各國貴族們的喜愛,樂於結交,人脈廣佈大陸諸國,所以多年來旅行各地,沒有受到半點險難。



「是這樣啊,可是這樣說來,這傢夥只是文人一個,上陣不能廝殺,你們要去幫助史凱瓦歌樓城,看到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羽霓吃了一驚,沒想到我會這樣批評長輩,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



「武功什麼的……我們並沒有指望,只要前輩能夠帶我們到史凱瓦歌樓城就行了。樓城的位置人跡罕至,又可能設下了隱蔽結界,就算是羑里當地人也不一定知道,前輩造訪羑里多次,又曾去過樓城,只要把我們帶去,剩下的事由我們來負責就可以了。」



簡單來說,大叔只要負責帶路,她們並不期望他能在戰場上有所作為,實際廝殺是她們的工作。



聽到這樣的說法,我不禁再次打量一下霓虹姊妹。看上去仍是那麼一副花朵兒般的嬌弱模樣,實在滿難想像她們在戰場上為何這般有信心?



不過,人不可貌相,阿雪那副可憐樣子,有誰想得到當她將大樹連根拔起,瘋狂揮舞的時候,獸人們是怎麼樣地抱頭鼠竄呢?



關於這兩姊妹的事,我多少也聽過一些。她們得遇明師,在心燈居士的教導下,練成一身不俗的武技,對敵時兩姊妹聯手,心意相通,實力殊不可侮。她們在光之神宮的推薦下,取得了一個受到大陸諸國承認的巡捕身份,在大陸各國緝捕罪犯,不受國境限制,只要亮出證件,就會得到官方協助,出道短短兩年,捕殺了十來個他人束手無策的劇盜、悍匪,名頭著實響亮,更因此被好事之徒捧為七朵名花之一。



「奇怪了,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只算一朵花?這樣不是好不公平嗎?」想不通這問題,阿雪很疑惑地向我發問。



「雖然是兩個人,卻是同一張臉,身材嘛……大概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樣子的兩個人,和一個人有什麼分別?」



口中回答,我腦裡卻在思索另外一件事。那些栽在她們手裡的罪犯,自然都不是易與之輩,否則早給人捕殺了,但遇上霓虹姊妹,卻全都是被她們當場格殺,無一例外,也因為這樣,她們的名氣才會這樣大。過去我聽聞這些戰績時,只以為她們是光之神宮的高徒,武技不凡,所以才屢建奇功,但現在知道她們出身羽族,登時有了另一番估計。



那些劇盜、悍匪,恐怕是栽在她們召喚的獸魔之下吧?就算出身名門,又有明師調教,這兩姊妹畢竟還年輕,不太可能把武功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使她們合擊的武技真如傳說中高明,可以把姊妹兩人的殺傷力陡增一倍,但這事既已傳遍大陸,那些人沒理由沒提防。換言之,如果是以個人本事正面硬拚,她們能屢次全勝而歸的戰績,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獸魔術了。敵人全神提防她們的武功,頂多就是猜想出自光之神宮的她們會一些光明系的淨化、治癒咒文,怎料到打著打著,她們會忽然使出只應存在於南蠻的獸魔術了?應變不及之下,也就只有授首殞命了。這也就難怪她們緝捕的對象全是當場被格斃,如果不殺人滅口,她們的成名絕技與身份就曝露了。



她們的獸魔到底是什麼?這點我並不知道,殲滅那群獸人的過程太快,我根本來不及看清,但想來卻定是極有威力的獸魔。根據我聽到的傳聞,有些高等別的獸魔,是只有特殊的族群才能使用,羽族當日能統馭南蠻,想必是有些不凡之處,就不曉得她們兩個傳承到羽族密技的幾成。



我開始思索這個,並不是因為閒得無聊。照她們的說法,前路不易行,即使能安抵史凱瓦歌樓城,搞不好還要與拜火教開戰,人家怎麼說都是地頭蛇,實力雄厚,所有在南蠻混的珍寶商人都曉得,如果不想埋骨當地,就千萬別得罪拜火教。倘使正式開戰,區區一個史凱瓦歌城樓,擋得住拜火教的大隊人馬嗎?



彼此都是獸魔師,這樣的對戰一定很精采,不過,當我自己也要上陣去,這種精采不看也罷,畢竟我有自知之明,不想成為其它人展示絕招的犧牲品。



「就算沒有萬獸尊者壓陣,拜火教也是能人眾多,要與他們對戰,單憑你們兩個夠嗎?」



打斷阿雪和羽虹的談話,我提出了這個極為掃興的疑問。羽霓戒備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不願意讓我這外人知道太多,但似乎是顧忌師父的摯友在場,如果什麼都不說,未免失禮,所以含糊道:「我們……是有把握的,只要我們能夠抵達樓城,就一定有辦法讓敵人退去……」



說得不是很清楚,但聽得出來,她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有相當的把握。單靠她們姊妹自身的業藝,應該還不足以形成這樣的自信,那麼,該是另外有所依恃了。會是什麼呢?比較有可能的推測是……是什麼強力武器嗎?



拜火教大舉來攻,如果她們有自信,憑著她們的秘密武器,絕對可以擊退拜火教大軍,那麼這東西可真是不簡單啊!



我朝霓虹姊妹瞥了一眼,接觸到我的目光,羽霓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羽虹更是不自覺地伸手後探,像是要確認什麼東西。順著她的動作,我忽然發現,有個半尺大小的包袱,被藏在她背後,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但瞧起來,可能就是我想像中的東西。



(小小一包東西,什麼玩意兒?毒物嗎?不太可能,光之神宮門下的子弟,不太可能用毒的,那麼……是擅長火系魔法的高人,打造了什麼強力神器嗎?)



六大魔法系別中,要鑄造器物,並且把法力封藏在器物中,使之成為神器,這種事唯有火系魔法才能作到。我以前聽變態老爸說過,強力的神器,配合中等規模以上的結界法陣,增幅出來的威力,足以讓十萬大軍退避三舍,這是他早年與伊斯塔軍交戰得到的經驗。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很穩當,我們只要負責把這樣神器送到樓城,就有絕對的把握擊退拜火教大軍,不過,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萬一我料得不對,這下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安全起見,我再問了一些東西,這次卻不是問霓虹姊妹,而是問茅延安,省得引起她們過度的警戒心,產生誤會。



「縱然沒有萬獸老人,拜火教仍掌握了當今南蠻八成五的高手,羽族與他們正面幹上,我看是九死一生啊!」我道:「到底羽族實力如何?裡面有擅用獸魔術的強人嗎?練武的高手呢?」



霓虹姊妹屏息聆聽我的問話,顯然久久未曾回到南蠻的她們,也弄不清楚史凱瓦歌樓城的情形,這很正常,但相較之下,能夠不假思索地緩緩道來,茅延安對於羽族的瞭解就很異常了。



茅延安道:「過去羽族能夠一直抵擋敵人進攻,除了因為敵人不齊心,能夠利用樓城當地的地利,是主要條件。總體說來,羽族人的平均戰力,是比各獸族要稍強一點的,但如果比起高手素質,除了城主卡翠娜女士功力不俗,其餘並沒有什麼傑出之士……」



「這麼糟糕?那我們這樣一去,豈不是好危險?」



「才不會危險呢,我們羽族人為了保衛家園,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絕對不輸給敵人。」羽虹說得大義凜然,但光聽她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或許她們兩姊妹是很傑出的緝捕者,但在兩軍征戰上卻一竅不通。世上雖然有憑著士氣而扭轉勝負的戰爭實例,但如果戰爭未打之前就這樣指望,那就和自殺沒什麼分別。



「而且,這一次,聽說方青書師兄也會趕來,有他在,我們勝算大增,要打退拜火教妖人一定不成問題。」大概是那個人名帶來的鼓舞,羽虹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更有一種女兒家的嬌羞緋紅,掩飾不住地浮現出來。



「方青書?金雀花聯邦方字世家的少主人?」聞言瞬間,臉部似乎抽搐了一下,我沒好氣地確認一聲,卻看到羽虹那丫頭忙不?地點頭。



如果有人問起,在金雀花聯邦掌握偌大勢力,曾經連續數屆當選總統的方字世家的下任主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被光之神宮宮主心禪大師收為首徒,傳授眾多慈航靜殿絕學武技,更被賜予「光明騎士」榮譽聖職的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新生代少年高手中第一名劍,數月前以手中三尺青鋒,在東海之上連敗黑龍會一十二名大將的那名英雄,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近五年來,方青書這個年輕人,幾乎獨佔了江湖新生代的所有光環。出身名門世家,相貌俊雅,打從出生起就佔盡所有的優秀條件,不但有過人天份,更得遇明師,在短短時間內,就練成一身紮實的好武功,輕易出手挫敗一些成名人物,列出一張長長的過人戰績。



單憑這樣,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世上習武有成的少年俊傑並不少,雖然多數都是用自身鮮血拼出來,不像他贏得這般輕易,但如果只有武功了得,仍不夠格脫穎而出。



除了一身武功,方青書也擅文事,不但曾在金雀花聯邦的科舉中得名,更在進入總統官邸當眾口試時,藝驚四座,展現不凡的談吐與見識。老實說,如果不看武功方面的成就,這傢夥還真像年輕版的茅延安。



常人整日幻想的奇遇,對他來說簡直就不屑一顧。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即使是有曠世奇遇,也不可能再為他多添光彩,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他年紀輕輕便已得到,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不變成偶像人物?



聽說他所經之處,總伴隨著大批少女的尖叫聲,無論是什麼名門閨秀、江湖俠女,都搶著對這位前程無亮的少俠獻媚爭寵,雖然直到目前為止,從沒聽說方青書真的鬧過什麼緋聞,所有交往都僅是「發乎情,止乎禮」,但我才不相信。



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只是看保密功夫會不會做而已。



對於這傢夥的名頭,我早有所聞,只是大家從來不在一國,也沒機會見到,只能在每次聽人提起的時候,心裡暗罵幾聲,現在想到不久之後將有機會親眼見到,還真不是滋味。



「方師兄是我慈航靜殿的榮耀,我們之前曾經見過他幾次,這次我和姊姊向掌門師伯辭行時,掌門師伯說,方師兄稍後也會趕往羑里,一同對羽族施予援手,有方師兄壓鎮,我們一定能打退拜火教的。」



羽虹說得很興奮,單是從她眼中閃爍的愛戀光彩,就知道她一定對那個姓方的心存仰慕;再看那全然不把我們放眼裡的冷傲羽霓,聽到方青書之名,雖然不像妹妹表現得那麼明顯,但緊繃表情也不禁柔和下來,眼中更流露一種奇異神采,讓我知道,這兩姊妹的芳心,已經繫在那個什麼死人頭方師兄的身上。



我與霓虹姊妹是初識,和方青書則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看到兩個美麗少女這般慕戀著他,心裡就是一陣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忌妒的不快感受。



彼此都沒什麼繼續談話的意願,這場營火晚會就此告終。

◆ 第二章:池畔春光



在這天之後,我們就一起上路。多了兩個美人兒做旅伴,更還是現今眾所周知的十大美人之一,走起路來,往旁邊看看,連週遭景色都變得華麗起來。



照我本來的認知,那些所謂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俠女,不外乎兩種人。



一種是長得不怎麼樣,或者是曾經長得不錯,但現在已經年華老去,卻仍然嫁不出去,也沒有男人肯要的過氣俠女。這些女人自身條件不佳,就只好在工作成就或武學修為上力求表現,遺憾的是,不管她們表現有多傑出,在旁人眼中她們仍只是性慾得不到滿足的女變態,徒然成為了惹人訕笑的題材。



另一類就比較傷腦筋了,長相雖然漂亮,但卻沒有什麼真材實料,遇到事情只會尖叫的繡花枕頭,這類女人多半出身名門世家,行走江湖的目的,除了學了幾手三角貓功夫,不甘寂寞之外,大概就是希望追到一個像方青書這樣的傑出英俠當老公。



漂亮的女孩,通常會自恃美貌,練武馬馬虎虎,很難有什麼實質修為,也就因為這樣,每年總會發生個幾件案子,某某世家的千金、某某小國的公主,學藝有成,行走江湖,想要以學成的武功懲奸除惡,結果卻在實戰時輕易就輸給敵人,慘遭玷辱。特別是那些殺上人家山寨,妄想要一次就把整座山寨給挑了的白癡女人,往往除奸不成,自己反而給人家全山寨千百盜匪奸了個不成人形,倒黴的甚至最後還給賣到妓院去……不是說笑,我就嫖過幾個這樣的白癡俠女,感覺不錯,讓我著實花了些錢。



「江湖路,不易行」,這是我風流爺爺留下來的祖訓,變態老爸似乎就對這句話深有所感,所以壓根就沒有打算闖蕩江湖,擁有絕世武功,卻一心一意當個守邊軍人,從來不過問什麼江湖事。



在這一點上頭,我有同感,所以只是很安分地混個御林軍當,卻怎知道仍是身不由己,不但被迫流落南蠻,現在還捲入拜火教和羽族的紛爭中。



不過,和我原本的兩個分類比起來,霓虹姊妹不太一樣。她們確實長得很漂亮,但手底下實力也不簡單,雖然說還沒遇到實戰,看不出她們究竟有多高明,但是卻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們的功夫底子非常地紮實。



每天清早要上路之前,她們姊妹都會特別早起,相互練功。很特殊的靜坐姿勢,讓人弄不太清楚,這究竟是某種光之神宮的內力功法?還是操作獸魔所需要的精神鍛煉?



總之,她們不像一般名門子弟一樣,仗著師門威名,就自以為了不起,練功隨隨便便,遇到強敵時雖是修練上乘武功,卻全然發揮不出應有威力,連敵人三招兩式都接不下。這樣子紮實的鍛煉,雖然不見得能在短期內激增功力,但卻在實戰時有明顯效果,有幾次,看她們拔出腰間長劍,使用慈航靜殿的獨門劍術相互拆招,一招一式,如若流星驚天,蕩漾出一片又一片的燦爛光虹,確實是很有些門道的。



本來我一直以為,她們既是光之神宮子弟,就應該會一些療傷、袪毒、解咒的神聖法術,不過,除風系之外,六大主要魔法系統間不能互通,倘使她們會使獸魔術,那就不太可能會使神聖系的術法了。



這想法在不久後得到證實,因為當阿雪問她們光系魔法的入門知識時,羽霓仍是那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而羽虹則是面有難色地說,其實她們不擅長光系法術,平時遇到相關難題,靠的都是光系的魔法卷軸,並無法用本身力量解決。



「唷呵……」阿雪沮喪道:「真可惜,我本來還想學學光系的東西呢,如果能學到一點基礎,就可以有用一點,不用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派不上用場了。」



開玩笑,如果讓你去學光系魔法,我不是要倒大黴了嗎?要是因為這樣回復了記憶,師姊妹三人一起過來殺我,這次仆街就真的要仆到地獄去了。



「哪有啊,阿雪姊姊你又漂亮,功夫又好,而且像你這樣心地善良的女生,修練神聖法術一定很快就有成就了。」



「是嗎?我真的可以嗎?可是,師父常常說我很笨,他教我的東西,我一直都學不會。」



「咦?他教了你什麼?」



「喔,師父說,他教我的東西叫做黑……」



「黑橋牌正宗香腸!」



「不是啦,師父你那時候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你教我的東西叫做黑……」



「黑面蔡正宗楊桃汁!」



沒再給阿雪機會說出「黑魔法」三個字,我已經摀住她嘴巴,滿臉微笑地告訴羽虹,因為我不希望阿雪純潔的雙手沾染血腥,所以沒有教她武功和魔法,只是傳授她如何灌香腸和搾楊桃汁。



霓虹姊妹並不是那種有胸無腦的女人,特別是羽霓,看得出來,這冰山美人的心思著實纖細,況且她們出身光之神宮,對黑魔法這類東西特別敏感,可別給她們逮著什麼把柄了。



說來都要怪茅延安不好,這傢夥什麼不好編,在介紹我的時候,居然說我是阿里布達王國禁衛軍教頭,武功一流,吹了這麼大的牛皮,讓霓虹姊妹看我的眼神其怪無比。



「喂!為什麼我要變成武術教頭?」



「因為你現在姓藍啊。」



詭異的動機,我實在不瞭解茅延安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藍世兄,真是失敬了。」



羽霓羽虹當時是說了一些客氣話,但我卻看得出羽霓眼中的疑慮。這也難怪,以她們的眼力,應該是看得出一個人武功高低,以我這樣的三流武功,要說能成為一國禁軍教頭,這種謊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也因此,當我向她們解釋,阿雪是我的小徒弟時,兩姊妹都露出很懷疑的表情。當我們動身趕路,阿雪用竹椅背著我,她們更是險些驚到掉了下巴。



唉,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玩什麼師生遊戲。直接把這笨女人收作女奴,至少要烤要吃都隨我便,不用顧忌外人眼光。



沒有名門子弟的驕氣,這點很難得,因為過去我遇到的光之神宮子弟,不是像天河雪瓊那樣的冰冷不近人情,就是眼高於頂,不把旁人放在眼裡。我起初以為她們既然是本代神宮嫡系傳人之一,態度一定很高,但談話之後才知道,她們師父心燈居士是一個極為平易親和的人,把這樣的處事態度傳給弟子,而她們為了緝捕工作,多數時間都是和基層人員在一起工作,虛心吸取經驗,沒有高人一等的意識。



另外一個理由是,姊妹倆的經濟狀況只是一般,荷包裡頭沒有大筆金錢,態度要高也高不起來。



只是,相較於她們的態度,有一個很礙眼的地方,就是姊妹兩個高度重視正義精神。只要提到什麼作奸犯科的行為,不單是羽虹,就連沈靜的羽霓都忍不住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將所有惡人繩之以法。



由於我自己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守法良民,所以聽見她們的話語,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她們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對我的態度明顯有所警戒,刻意問我的幾句話,不像是寒暄,反而像是在套問罪行了。



老實說,執法人員重視正義精神,這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重視「正義」到甚至超越「法治」的程度,就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就在些許的不協調中,我們持續趕路。單純就速度來講,霓虹姊妹展開雙翅,直飛向目的地,當然是最快的方法。但茅延安說,拜火教的目標是羽族,現在大隊人馬又已經來到附近,肯定會空中布下封鎖網,從空中飛過去,被發現與攔截的機率更高,很不安全。



霓虹姊妹被這一說,只好打消主意,和我們一起加快步行。也許茅延安說得很有道理,但根據我的直覺,我卻覺得他這樣說的目的,似乎是為了不想霓虹兩人太快與我們分離,抵達史凱瓦歌樓城。



因為是步行,所以如何躲避敵人,就變得很重要,不然照前兩天那樣撞上獸人巡邏隊,驚動大票人馬攔截,那我們就得要一路打打殺殺地突圍過去,很不劃算。更何況,雖說有了霓虹姊妹,令我們一行人實力大增,但畢竟沒有厲害到什麼阻礙都有信心闖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必須要躲避敵人。



在這樣的情形下,紫羅蘭就派上用場了。獸人們都是自小生長在山野,精通各種隱匿氣息之術,就人類看來,要和他們比天生的靈敏嗅覺與視覺,根本就不可能。但怎樣也好,一頭完全的野獸,感官能力是強過普通獸人的。



本來我們就是靠著紫羅蘭,才能安然旅行至今,而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紫羅蘭更是完全發揮出它的優異能力,不管獸人巡邏隊從哪一邊來,她總是搶先一步發現,低咆著帶領我們改變方向,免去一場不必要的流血廝殺。



「好厲害,阿雪姊姊的這頭豹子真是好本領,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高明的野獸呢。」



「那當然囉,紫羅蘭是人家最親愛的朋友呢。」



阿雪和羽虹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整趟旅程,就屬她們兩個最為投契,常常在一起說些有的沒的。而我敢擔保,除了阿雪之外,在她們姊妹兩人眼中,我、茅延安、紫羅蘭簡直就是怪到異常了。



特別是羽霓。這個冷冰冰的少女,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懷有高度戒心,保持著謹守禮儀卻甚是疏遠的距離,我雖然一直想找機會與她攀談,建立一點交情,但她每次都是淡淡幾句問候話語,就掉頭不理,渾然沒把我放在眼裡。



雖然可以安慰自己,我有龍女姊姊這樣的美麗情人,又有一個可以任我為所欲為的俏阿雪,四大天女已得其二,又何必在乎這兩個不解風情的丫頭。不過,自己心裡也知道這想法只是自欺欺人。



龍女姊姊未必是我的情人。如果史凱瓦歌樓城的事情擺不平,我在她心裡的地位可能比一沱屎還不如。



阿雪也沒法任我為所欲為。本來是可以的,不過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讓她收養那頭死豹子,現在她被紫羅蘭守護得很緊,想碰她一下都不行,再加上目前人多眼雜,連以前早晚一次的口交都難以進行。



沒法消火,偏生整日看著三個大美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是男人都會受不了的。趁著這機會,我當然想把這朵「並蒂霓虹」摘採到手,不過對方不是好惹的貨色,就算不計後果,不計手段,要找到機會也不容易,下藥之類的技倆,可一而不可二,倘使不是無路可走,我不想這樣。說到底,有過與阿雪、龍女姊姊的親密關係之後,在我眼中,她們兩個並非我不惜生死也想幹到的女人。



不過,和一群女孩子山野同行,如果說找不到任何養眼機會,那就未免太可笑了。我們一起上路的第三天傍晚,在確認周圍完全避開了獸人巡邏隊,正預備紮營休息時,翻閱過自己旅行手記的茅延安,奇道:「啊,我都忘記了,以前來的時候發現過,這裡附近有秘密溫泉啊!」



對一群生性好潔的女孩子來說,在這種情形下聽到溫泉兩個字,就像蜜蜂看到花一樣。在與我們相遇之前,她們是怎麼淨身,這點我並不清楚,不過,這兩天為了躲避獸人巡邏隊,並不敢往溪流那邊靠近,所以沒機會汲水淨身。



在男性看來,十天半個月不洗澡,也算不上什麼,但是對女性來說,兩天不洗澡就像是地獄了。這點我很明白,所以在聽見茅延安這樣說之後,立刻不動聲色,朝靠在樹幹上睡著的阿雪踢了一腳,把她叫醒,要她和我一起去撿柴火。



阿雪既然要離開,紫羅蘭自然也會跟著她,以免我趁著進入樹林,孤男寡女的機會,對它的女主人圖謀不詭。這個想法沒有錯,不過我這次就要證明,人類之所以打垮精靈、獸人,成為萬物之靈,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雪,你在這邊撿柴,我離開一下。」



「師父,你要上哪裡去啊?這裡周圍森林都黑漆漆的,我……我有點怕。」



「怕什麼?有小紫保護你嘛,而且我不會走遠,等一下就回來了。」



「帶我一起去嘛……咦?師父你該不會要做什麼不方便讓我看到的事吧?」



「唔,不愧是我徒弟,阿雪你越來越聰明了,好,既然你堅持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貼近阿雪耳邊,我悄聲道:「我剛剛在那邊聽到水聲,現在就過去舀一點水過來,幫你把小屁股洗乾淨,然後就把這幾天的份一次干足,讓你等一下連媽媽都叫不出來。」



實在不是蓋的。聽到我這麼說,阿雪瞬間瞳孔瞪得老大,連頭髮都幾乎要豎直起來,發出一聲驚呼,轉身跑去,紫羅蘭也跟著她跑,一人一豹,幾下子就在樹林裡不見蹤影。



甩掉了阻礙者,算算時間,美人兒姊妹也應該放心地入浴了。照著茅延安的敘述,我朝那秘密溫泉的位置偷偷攀摸過去。



穿梭片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樹影浮動,碧波生煙,在萋萋青草的包圍下,一個不小的溫泉池,散著裊裊熱氣。淒艷的夕陽裡,兩具美麗的少女胴體,正在水中嬉戲洗滌。



算不上豐滿,羽族女性的胴體向來以骨感、高佻見長。仍在發育中的姊妹兩人,面對面站立起來,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兩具胴體,看來是那麼地纖細而充滿青春氣息。同樣平滑的小腹,同樣柔軟的腰肢,同樣修長的美腿,對映著水中的倒影,散發著令人怦然心動的美麗。



而即使比不上阿雪那傲人的飽滿感,羽霓、羽虹潔白如雪的胴體上,兩對堅挺、結實的白玉乳筍,仍驕傲地挺立,隨著主人的動作輕盈彈動,看上去正好一把可以握住。



似乎為了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舒暢,她們連背後的雪白羽翼都張開來,在溫泉池裡揚灑出一陣又一陣的暖雨。張開翅膀後的姊妹兩人,就像是一雙白潔天鵝,以難以言喻的優雅動作劃水,盈盈乳筍,柔細的蜂腰,還有渾圓的小香臀,迷人地晃蕩搖擺著,簡直就是一幅至美的天使出浴繪圖,如果要說這幅圖畫有什麼汙點……那就是旁邊多了一個看著她們兩姊妹動作,不住在胯間套弄的變態。



(該死,太遠了,好看的東西看不太清楚,有什麼辦法可以看清楚一點?)



現在我與她們的距離,足足有十尺之遙,加上光線朦朧,只見其美而不見其真,照理說我該靠近一些,但霓虹姊妹並非常人,光是半獸人血統,就讓她們擁有比正常人類更靈光的耳目,更別說這兩個女巡捕肯定練有「天視地聽」之類的職業功夫,我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們發現,後果嚴重。



(機會一去不復返,如果到了史凱瓦歌樓城,就沒有這種偷窺機會了……說不得,只好拚一拚了。)



打定主意,我窺看地形,發現北首有一個土丘,雖然不會比我這位置更靠近,但居高臨下,看得肯定更清楚,是附近偷窺的最佳視野,便不顧一切地爬過去了。



和原本所料不一樣的地方是,攀上土丘之後,視野雖然是清楚了些,但卻無助於我的企圖,正自扼腕,沒有在入山前採購好偷窺裝備,忽然驚覺附近似乎有股奇怪的聲音。



先環視一遍,確認周圍只有我一個人,但當我不死心地循聲看去,只見左側的草皮似乎在抖動,再定睛一看,哪裡是什麼草皮,是有一個人身穿草綠衣,上面蓋滿泥土綠草作掩飾,用這完美的偽裝,進行和我一樣的偷窺行動。老實說,那偽裝真是無懈可擊,如果不是因為彼此靠得不足兩尺,又有怪聲,我一定沒法發現。



這溫泉所在著實隱密,方圓一里內不該有外人,阿雪不可能來偷窺,紫羅蘭也一樣,那麼……唯一有嫌疑的,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茅……」



我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閃電出手,摀住了我的嘴巴,連帶還把手掌上一些偽裝用的泥巴也送進我肚裡。跟著,一張紙遞到了我面前。



「兩個目標耳目極靈,為免打草驚蛇,不可出聲。」



鷸蚌相爭,當然不會讓漁翁得利,我自然不會蠢到在這時候揭發他的陰謀,只是拿過炭筆,在紙上疾筆奮書。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裝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什麼這裡有秘密溫泉,其實是你自己想要來偷窺吧!」



「哦,千萬不要這樣……寫,道貌岸然是你看起來的樣子,我還年輕有活力,想看漂亮東西有什麼不對?而且,我是用最純淨的心靈,到這邊來作藝術行為的,可別把我和大少你混為一談喔。」



「胡說!」



紙不夠寫了,匆匆搶寫下兩個大字,我翻面繼續,「大家都是來偷窺的,你和我有什麼不同?」



「大大的不同,你的手在哪裡?我的手在哪裡?」



「混帳,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是男人的,手當然應該是在……」



目睹這樣的美色,我的手當然是在褲襠裡,至於這位變態大叔的手……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左手寫字與我交談,右手五指操縱三支畫筆,竟將前方的美女入浴景像一一攝入畫中,速度飛快,幾下子功夫,就完成了一張未上色的輪廓草稿。從旁邊十幾張半成品來看,他已經在這裡好一會兒了。



「你……你真的是畫家嗎?」



「其實,在成名之前,我曾經在伊斯塔當過某漫畫家的助理……」



茅延安朝我瞥了一眼,似乎對自己的經歷甚感得意。而這傢夥真是全套裝備齊全,除了那些偽裝道具,臉上又戴了一副高倍數的望遠鏡片,因為擔心被人察覺到反光,鏡片還漆上保護色,果真是行家。



在從他手中接過一副同款式的鏡片,我們兩個男人達成了和解,放下無謂爭端,先一起享受眼前的美景。



那鏡片確實是上等貨,清晰多倍之後,別說是翅膀上的羽毛,就連霓虹姊妹腿間方寸的淡金色纖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當下差點感動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一切辛勞與風險,到此都有了代價。



在池中,一面相互洗滌嬌軀,姊妹兩人一面交談,這些日子以來,她們私下說話的機會不是很多,早有很多心事需要溝通。



溫泉很暖,不過因為天色漸晚,空氣已經帶了些涼意。羽霓來到妹妹身後,,往那柔細肩頭上灑水,慢慢地順著她胴體曲線抹了下來,搓了搓羽虹的粉背,繞過一雙羽翼,順著到了她的圓臀,兩隻手各搓一邊,用力擦起來。



羽虹害羞地笑了起來,反手去摟姊姊的腰,卻被羽霓躲過,姊妹兩人笑成一團。親匿的動作,讓我不禁吞了口口水,覺得有點怪異,卻又說不太上來。



「姊姊,你說我們這一次去樓城援手,會成功嗎?」



「會的,卡翠娜姨娘已經有了萬全準備,除了方師兄,聽說還請到東海的黃金提督李華梅來援。如果李提督真的到來,就算萬獸尊者出關,我們也無懼於拜火教。」



羽霓說著,繼續把水澆上妹妹的雪頸、細肩還有胸部。當水滴順著胸口曲線起伏,吊掛在粉紅色的乳峰頂端,晶瑩的色澤,就像是一顆嬌艷欲滴的果實,引人垂涎。



「姊姊,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位藍雕藍公子看我們的眼神好怪啊。」



「哼,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就是登徒子一個,自從我們出道以來,用這眼神看我們的難道還少了嗎?有時候我真是氣憤,為什麼我們就要被那些男人品頭論足,排什麼十大美人,好像我們生來就是為了被他們消遣一樣。」



羽虹吐吐舌頭,笑道:「姊姊,你別氣了,我也覺得不好受啊,這次居然要和那種男人同行,整天就好像被什麼蛆蟲粘在附近一樣,難受死了。嘻,不過,阿雪姊姊還真是漂亮,心地又好,和她那師父完全是兩個樣子。真想不到,除了我們羽族之外,其餘獸族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天仙人物。」



「那位雪姑娘確實是難得,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具備神聖氣息的女性,簡直天生就是修練光系魔法的最好人才。但是她會什麼會跟著這種師父,這事就很有問題,說不定還牽涉到什麼拐帶人口的不法圖謀,等到此間事了,倒是要動手查一查。」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不熟地形,需要茅世伯引路,而他又跟著茅世伯,我根本不想和這種人走在一起,還讓他知道我們的出身。」



「嗯……其實我也擔心,因為根據師父的說法,這位茅世伯以前曾……」



因為羽霓刻意壓低了聲音,我沒有聽見她到底說了什麼,而光是入耳的這些內容,知道我自己是如何地被人討厭,就足以令我氣炸了肺,發誓總有一天,要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哭著懺悔。側頭看向茅延安,這個藝術狂人彷彿全然沒聽到這些話,只是專注於手上畫筆,以飛快速度繪出一張又一張的寫生畫像。



就在我仍然發呆的時候,下頭的情形已經又有變化。



似乎耐不住姊姊的搓洗動作,羽虹嚶啼一聲,整個癱倒在姊姊身上,背後的羽翼也漸漸變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幾不可聞的輕微呻吟,依稀充滿了情慾。



「姊姊,這幾天……我們都找不到機會,妹妹……好想你啊……」羽虹雙頰緋紅,不勝嬌羞地垂頭說著。



光只是這一幕,就已經看得我目瞪口呆,放在褲襠裡的手全然忘了動作,只是呆呆地越抓越緊,腦裡浮現了一個字眼,理智上卻又不敢相信。



無視於我的震驚,羽霓已經一把將妹妹攔腰橫抱,讓那具雪白到幾乎炫目的少女胴體平浮水面,臉上亦不見平時的冷淡,而露出了喜悅笑容。不是親人之間的那種溫柔笑靨,而是像看到俏麗小妻子向己獻媚時,那種充滿男性尊嚴的得意微笑。



「小鬼頭,看你把翅膀收起來,就知道你想要了。怎麼?才幾天不碰你,這麼快就想男人了?」



「人家、人家才不要男人呢,人家只要姊姊一個人好嗎?」



厚厚的水蒸氣包裹著姊妹兩人,使她們隔絕在整個世界之外。就在我看到幾乎痛心疾首的目光中,羽霓吻上了妹妹的嘴唇,羽虹也像是期待多時一樣,急切地將嘴唇湊了上去。



飛沫濺在羽霓金色的長髮上,如天空中劃過的一道金色閃光。她把臉轉到一邊,側面勾勒出她秀而挺的鼻子輪廓,紅唇豐滿,與妹妹微微張開的口唇間連起了一條香涎銀絲,將平時的冷傲逼人,化成一股說不出的冶艷風情。



「啊……姊姊啊……你身上好香啊……」



羽霓用舌頭將與妹妹唇間連著的銀絲吸了一下,看著羽虹俏美的模樣,笑了一聲,撚著一綹柔髮的嫩手下滑,沿著她細膩的額頭到挺俏的鼻子、再到柔嫩誘人的小嘴,滑下白晢的頸肌……最後停在隆起的丘峰上。



慢慢收攏五指,握了滿掌,恣意地揉搓在隆起的玉峰上由揉到捏,並且找尋著頂峰上的蓓蕾,很快地令它們硬挺地繃緊凸起……



「嗯……」羽虹嚶嚀一聲,一陣與柔嫩肌膚摩擦的觸感,直讓她全身酸軟無力,承受著姊姊的愛撫。



「算你聽話。那群臭男人全是沒用的廢人,整天活像發情的獸類,怎麼能讓他們碰到我可愛的小妹子呢?」羽霓輕輕笑著,手不停地著捏揉著妹妹軟熱的酥胸。



「男人……哪裡能比得上姊姊呢?人家最愛的就是姊姊了……」在胸口的頻頻刺激下,羽虹的聲音越來越是嬌嫩。



羽霓放肆地捏轉著硬挺得像葡萄似的粉紅凸處,羽虹則是乖乖地閉上小嘴,不讓呻吟聲發出來。



「對了,這樣就對了,媽媽現在又不在身邊,除了姊姊,還有誰能愛你呢?你乖乖的,姊姊最疼你了……」



彷彿是獎賞一樣,羽霓水蔥似的手指迅速移往妹妹腿間,那微微賁起的恥丘上。



「啊……嗚……」羽虹扭動著身體,歡喜地迎合姊姊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先是輕輕撩弄稀疏的金色纖毛,再慢慢劃過微濕的花瓣,然後到了頂端的花苞,有意無意地拉扯。



「不要……姊姊,會疼啊……」



羽霓的手指肆無忌憚地逗弄著,羽虹喘著氣,意識漸漸地模糊……



「會疼嗎?那你還要不要作呢?」



羽霓輕笑,把玩妹妹可愛乳筍的小手,突然揪住頂端挺立的花蕾,下體的手指同時進入她濕潤的細縫內……



「啊……姊姊……不要放開……」羽虹全身突然一陣抽搐,她急速地喘息,無力的手握住羽霓侵犯的手腕,做著無用的抗拒……



「乖妹子,舒服嗎?」羽霓熟練地挑逗著妹妹,手指慢慢拔出,再忽然地挺進,連續的刺激,讓羽虹全身籠罩在一層妖艷的粉紅色澤中。



「姊姊……不要,人家不要只是這樣……快點,像平常那樣疼愛虹兒嘛!」



終於逗得妹妹出聲討饒,羽霓驕傲地笑了一下,帶著妹妹來到池塘畔的土地上,一手將羽虹雪白粉嫩的玉腿,大大地分開;一手來回地在她臀部、臀縫間滑動,沾滿了一手晶瑩的蜜漿。



柔潔如棉的雪臀,羞恥地整個裸露了出來,又被姊姊在自己私處來回撫弄,任人宰割的不安全感,使背脊整個發冷,但下身的愉悅感覺,卻令臀部不自主的扭動,極度的羞愧與快樂交纏,讓少女不禁流淚抽搐,發出好像哭泣似的聲音。



「求求姊姊……不要再玩弄虹兒了……嗯……你、你都不疼虹兒……」



像是一個熟識女性悅樂泉源的風月老手,羽霓輕笑一聲,分開妹妹白嫩的雙腿,令那本已溢滿蜜漿的花谷更形突出,自己同時也分張雙腿,沈腰緩緩地貼近下去,片刻之後,姊妹兩人的嬌嫩私處,就做著最緊密的結合。



「啊……姊姊……」彷彿得到了心愛郎君的慰借,羽虹的表情看來無比滿足,把姊姊的一條玉腿抱在胸前,用自己盈盈可愛的乳筍來回摩蹭。



羽霓的樣子,看來也相當地享受。她搖動著纖腰,控制著彼此摩擦取悅的節奏,讓妹妹在慾火高昇的浪潮中,得到一波又一波的快樂。



「不……那裡不要……」忽然,沈浸在性愛喜悅中的羽虹,緊張地哀求出聲;她姊姊不知何時,將食指分開白皙臀瓣,輕輕在菊穴口的皺褶撥弄一下後,按了進去。



「啊……」火燎似的疼痛,從股間傳遍了全身,羽虹悲鳴著,想躲開體內摳括的手指,但與姊姊肉體的緊密結合,卻使她無法動彈。雖然願意將一切獻給姊姊,但是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為,令她疼得直掉眼淚,小屁股更不自主地大力上下甩動著。



「姊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虹兒?為什麼要處罰虹兒?」



「這是要你好好記住,除了姊姊,你不可以對其它人有好感。這兩天,我看你和那個雪姑娘常常一起眉開眼笑的,你知道我有多不開心嗎?」



「對、對不起嘛,姊姊,人家……人家其實也是想把阿雪姊姊帶過來,她那麼漂亮,姊姊一定也會喜歡像疼愛虹兒一樣疼她的,人家不知道姊姊會不高興嘛……」



連續呻吟著,這種又痛又過癮的體驗,是前所未有的感覺。羞辱與快感夾雜,激烈刺激著羽虹的理性與肉體。



「小傻瓜。姊姊除了你,難道還會喜歡別的人嗎?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樣,不管再怎麼漂亮,姊姊只要我乖乖的小妹妹。」



聽過解釋,羽霓釋懷地抽出手指,轉而溜往妹妹花谷的頂端,在細縫上濡濕的珍珠撥弄。



「啊……嗚……嗯……」受不了多重變換的刺激,羽虹終於投降在身體敏感的愉悅中,因羞恥而哭著、因興奮而呻吟著。



姊姊忽輕忽重地夾緊大腿,與她最嬌嫩的花房來回摩擦,生出電流般的灼熱欲焰,她顫抖的身子癱軟在地上,只能任由姊姊玩弄……



殘餘的一絲絲的理智,被火熱的快感所佔據,慾望完全控制了全身……



僵硬的身子開始變軟,渾圓的臀部隨著兩邊牝戶摩擦而擺動著,喉嚨不停的呻吟,似要將纏繞神精的快感撥開,腹中一股尿意漸漸升起,羽虹快速的搖動著軀體,想將它洩出來。



驀地,嬌軀一陣痙攣,兩腿間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羽虹終於忍不住,而像尿床的小孩一般哭出聲來。



「嗚嗚……姊姊!姊姊!」隨著雪嫩屁股的擺動,一股股熱潮狂射出來……



「哈……高潮了!」羽霓搖擺著一頭秀髮,興奮著叫著,緊緊抱著胸前妹妹的粉腿,在腿間濕潤感覺逐漸擴張的同時,也陪著心愛妹妹一起攀上禁斷的肉慾顛峰。



◆ 第三章:惡鬥獸人



作夢也想不到,這對天使般的霓虹姊妹,彼此間居然有這樣不正常的感情,而且還偷偷地做這種假鳳虛凰的行為。雖然說姊妹兩個都是美人,肌膚相親時候的艷麗模樣,好比是一幅美到讓人心醉的圖畫,但是就我而言,女人不愛男人,卻搞什麼同性之愛,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的行為。



「喂,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太過偏頗了嗎?對女人很不公平啊。」



「我管它公不公平,如果所有女人都去搞同性戀,男人不就沒有搞頭了嗎?



這麼醜惡的行為,應該立刻被逮捕處刑才對……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呵呵呵,大少,你忘啦,我可是被你稱為大叔的男人啊。既然也曾年輕過,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沈默無聲,我和茅延安搶著在紙上發言,為的就是不想驚動那猶自沈浸在高潮餘韻中的霓虹姊妹。這傢夥實在是怪人一個,面對如此美人,又是光溜溜地一絲不掛,他居然毫不動心,只是專注地畫畫,如果不是藝術狂人,就實在是個變態。



偷窺竟然看到這樣高品質的春宮百合秀,照理說我應該非常滿足,無奈人性就是如此貪心,本來只打算看到裸體就好的我,現在真的開始打主意,想要把這對姊妹花弄上手,搞上一次。



如果不計後果,那麼考慮到各種可能性,當然是以下藥最為恰當,她們兩人意亂神迷,沒了平時的警戒心,不會察覺到混在空氣中的迷藥,不過我現在身上什麼都沒帶,要回去拿又來不及,機會一去不復返,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嘿嘿,大少,需要什麼嗎?別忘記了,所有冒險故事中,在每個英雄的背後,都有一個大叔在默默地……」



茅延安及時遞來的一張紙,吸引了我的視線。很有書卷氣的眼神,伴上一抹邪邪的微笑,現在看來卻像個皮條客般猥褻,在我驚訝於這位大叔的改變,腦裡卻猛地驚醒。



「你?!你身上有帶藥嗎?願意給我嗎?」



事情當然沒有這樣容易,這位不良中年明顯地是要待價而沽,而慾火焚身的我,顧不得其它,連續開出好條件,從阿雪的內衣、阿雪的裸體畫,甚至連等會兒下藥成功後我們一人干一個的痛心條件都開出來,他仍然不置可否,堅持說羽霓、羽虹是他摯友的愛徒,他為人長輩,怎麼可以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最後沒有辦法,我只好改用威脅的。



「喂,別不識好歹,再不答應,我就用手摸你的臉。」



「哦?大少的掌法有這麼厲害嗎?這麼白白淨淨的手掌,可以殺人嗎?」



「不是寫字的這一隻,是我還放在褲襠裡,現在已經濕答答的那一隻。怎樣?想被白果醬作護膚美容嗎?」



不堪我的威脅,茅延安終於投降,從他藏在懷中的一堆顏料中,拿出了一罐他所謂的春藥,遞了給我。



「等等……這不是我上個月調出來的淫蕩一家親嗎?你從哪裡弄來的?」



「剛剛看你把雪丫頭弄走,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邊。又看你忘記帶必備物品,就順手幫你拿了,夠朋友吧?」



「……你別畫畫了,去做生意吧,這麼懂得乘人之危,你一定會發的。」



學著蟑螂般不雅觀卻實用的姿勢,我在地上緩緩爬行,絕對不發出半點聲音,朝溫泉那邊靠近過去。羽霓、羽虹雖然看來有些少不更事,但是應有的警戒卻絕不含糊,否則以她們兩姊妹的美貌,常常與奸惡之徒周旋,別說什麼緝捕歸案,早就被人擒住干爛,賣到妓院去了。



想用下藥這種不入流的技倆,就只有趁她們神不守舍的此刻,我才能趁虛而入,不然,即使我的淫藥無色無味,我也沒有把握只讓她們著了道,而自己安然無事。要是男女雙方都一起被迷倒,醒來之後我肯定逃不掉,那太不劃算。



對付武學好手,經由空氣放毒,並不是個好辦法,我把主意打在姊妹倆放在池畔不遠處的衣物上,如果把藥粉下在裡頭,經由肌膚接觸,發現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在沒有驚動目標的情形下,靠近過去,只差一點,就可以把藥粉投灑在那堆衣物上,忽然,一股熊熊熱氣從背後逼近過來,更還有一種恐怖的獸咆聲。



轉頭過去,幸虧不是看到了獸人,但是卻也好不到哪裡去,應該追著阿雪而去的紫羅蘭,正低咆著怒瞪過來,嘴邊隱約有一絲火焰流轉,好像是看破了我的不良企圖,要站在同為雌性生物的立場,撲過來把我狠狠教訓。



「喂,喂,小紫,有話慢慢說,好歹我也是你主人的……」



又要解釋,又得提防被人發現,這次可真是進退維谷了,本來想把茅延安拉下水解圍的,哪知道我才往那邊一看,卻只見到一個光禿禿無草皮的土坑,本來穿戴好全套偽裝工具、趴躺在那邊的茅延安,竟已不知何時跑到了二十尺外,正自背著身上的大塊草皮,沒命似地大步奔逃著。



(茅延安,你這個沒義氣的東西!)



心中大罵,眼前卻要應付危機,而紫羅蘭已經毫不給面子地撲咬了上來。千鈞一髮之際,我身子一弓一縮,讓它從我身上越過,兩腳跟著再在它後臀一踹。



一聲哀鳴之後,那頭料想不到我會靈活反擊的龍豹,就化作一道黑影,筆直地摔墜了出去。



只聽到不遠處先是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撲通聲,跟著就是連串少女們的驚呼,顯然一頭從天而降的豹子,破壞了羽霓羽虹的好事,令得她們驚惶失措。



(下藥來不及了,不過……)



她們警覺心已復,要偷偷下春藥是來不及了,我心念一動,從懷中取出火折子,迎風一晃,生出火來,就往她們的衣物堆丟去。火苗幾下子就冒了起來,在霓虹姊妹猶自為了紫羅蘭而喧鬧的時候,她們的衣服變作一團熊熊烈火了。



慶幸得手,立刻開溜,哪知道才移出十幾尺,前方一道白影高速逼近,正是阿雪。她朝這邊快步跑過來,她一面跑更一面大聲嚷嚷,神情緊張,竟沒發現在地上匍伏前進的我,而聽見她喊的內容後,我險些魂飛魄散。



「事情不好了!有一大堆獸人巡邏隊殺來了,師父!羽霓、羽虹!大家快點跑啊!」



唉,這個笨女人,你跑得快也就算了,一路上都喊得那麼大聲,到底你是來通知我們?還是來陷害我們的?



幾乎她才嚷嚷完,一群穿戴軟甲的獸人隊伍就從樹林中跑出來,有熊有虎,看樣子怕沒有個七八十人,是普通兩個中級巡邏隊的規模了。



這樣大隊人馬衝過來,想趴在地上躲是不可能的,幾下子就被踏得斷氣了。



衡量戰力,上次羽霓羽虹能夠輕易解決一支十多個獸人的小隊,那麼配合阿雪、紫羅蘭的協助,我們要全身而退應該不是太困難。既然如此,就是順勢展現我英雄氣概的時候。



「該死的獸人,阿理布達禁衛軍教頭藍雕在此,你們別想越雷池一步!」



好說歹說,我也是阿理布達王國御林軍的一員,基本上幾個使劍、舞槍的架子,還耍得很俐落,加上有神兵在手,整個架勢一擺,確實有一種一夫當關的氣勢。



無奈,那些獸人可能是因為頭腦太過簡單,雖然看到了我擺的劍式,卻沒有一個被震懾到,依舊是狂呼大叫地衝殺過來。氣勢有如萬馬奔騰,倘使被他們正面踐踏過去,這次就得要仆街僕到海裡去了。



(要逃嗎?現在逃太晚了,而且,說不定她們馬上就要出來了,我不能在這裡放棄……)



最近都沒有什麼表現的機會,別說霓虹姊妹,連阿雪這個臭小妞都有點看我不起,如果不偶爾作一點事情,我的形象就掃地了。



更重要的是,羽霓羽虹放在池邊的衣服已經被我一把火燒光,如果我再堅持一下,等會兒就可以看到兩個名馳大地的女巡捕,赤身裸體,光著屁股和野蠻獸人們大決戰的美艷景象,這可比偷窺入浴更養眼百倍,身為男兒身,我怎麼能夠放棄呢?



就一下遲疑,我已經給五個虎頭獸人包圍,剩下的仍是直追阿雪,朝那溫泉奔去。獸人們揮舞著茅錘、狼牙棒之類的重兵器,人類只要挨著一下,立刻就是筋折骨斷,連穿著鎧甲都擋不住。如果是單對單,我可以憑著百鬼丸的鋒利,在斷其兵器的瞬間,置其死命。



但這個戰術在一對多的情形下,可就行不通了,不過,幸好我有其它的方案,這幾個獸頭畜生,眼睛盯著我手中的劍,心裡提防我的攻招,卻絕對想不到我的攻擊主力,是用另外一種形式出現。



「古老的淫慾之神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向你們祈願,引導淫邪之力,出來吧!淫蟲!」



為了怕被聽出來,我還特地用了阿理布達南方的一種方言,來低頌咒文,而當左手指端泛起森冷感覺,知道淫蟲即將奉召而來,我將百鬼丸急旋起來,盡我所能地全力搶攻,靠著寶劍鋒銳,終於在獸人們反應過來之前,在他們身上各畫了一道傷痕。



一點僅能破皮見血的小傷口,有時候卻有妙用。如果是對付人類,只要劍上淬毒就可以了,但獸人肢體龐大,淬毒兵器效果不快;而且隨便在劍上亂塗毒藥,要是不小心割到自己那就糟了,所以,我苦心開發出一套必殺技。



「追尋鮮血而來,去吧,寶貝們!」



左手一揮,我召喚而來的淫蟲擲發了出去,如蛆附骨,瞬間就從五個獸人的流血傷口裡鑽了進去。



獸人們皮粗肉硬,普通攻擊根本傷不了他們,但淫蟲入體之後,他們很快地便有了反應,本來要重砸下來的兵器,因為手腕無力握住,全部掉落地上;一個個都發出痛苦的嚎叫,獸爪不住往自己胯間招呼,任血痕大量出現,希望能遏止那無法忍受的奇癢。



在淫術魔法書的召喚生物中,最好叫的就是淫蟲。它本來的特性,是助長性慾,分泌出催情體液,讓被沾著的生物迅速處於發情狀態。這種東西用在實戰上,作用不大,但經過我精心構思之後,終於找到了實用法。



配合咒語和手印的變化使用,這些淫蟲已經產生了構造性的不同,鑽入身體後,在催情之前,它們會發出一種病毒,造成一種猛爆型的嚴重性病,使得患者肌肉化膿潰爛,更由於淫蟲的瞬間大量繁殖,使得性病立刻惡化至不可收拾,給這些獸人一個屈辱至極的死。



「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連續的慘叫與怒嚎,只是眨眼功夫,五個獸人就全部倒地,從他們胯間開始,整具雄偉身軀變作千瘡百孔,流著黃紅色膿血,大量淫蟲鑽出,於接觸到日光的同時僵化分解。比原本的維持時間短,不過卻是萬分有效的殺人武器。



三兩下工夫,解決了五個獸人,這似乎在獸人群中造成了不小的騷動,而讓他們更大規模地圍攻上來。



沒有純力量作後盾,只靠智慧作戰,終究是不行的,當十四名獸人漸漸縮小包圍圈子,我就知道,如果沒有異變狀況,我會在他們發動攻擊的一回合內,死得不能再死。



幸好,老天總算還給我幾分薄面。在我正暗自叫苦的時候,溫泉那邊陡然傳來一聲轟然爆響,一道銀白色的巨型水柱,彷似水龍升天,筆直地往上衝爆而去,迎著夕陽餘暉,折射出無比瑰麗的霓虹光華;無數水珠夾帶淩厲氣勁,朝這邊墜灑下來,饒是獸人肉厚,給打到卻也著實疼痛,倉促間更是給打得隊形大亂。



能造成這樣的攻擊力,霓虹姊妹的武功修為比我估計中更高。已經不只是有紮實基礎,而是確切地可以算是高手了。從這威力來看,起碼有第五級以上的力量。



「以羽霓(羽虹)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來!」



要迅速擺平這場面,只憑武功是不夠的,姊妹倆不約而同地使用了獸魔術,全力發動搶攻。



上次看她們使用獸魔,時間只是短短一下,沒有能看清楚什麼,但這次獸人們數目變多,相對實力也強,令她們無法再無聲無息地殲滅敵人。只見一支又一支的小羽箭飛射下來,每支食指般大小,迅捷無倫,比我在軍中見過的任何精靈弓箭手都要快,眨眼間就分別命中十四個獸人,釘刺在他們咽喉上。



說是「釘刺」有些不貼切,因為那些羽箭在目標接觸後,立刻釋放出一道亮得刺眼的閃電,將獸人殛得渾身打顫,嚎叫著倒斃,什麼軟甲都防護不住,嚴重一點的,甚至連皮毛都冒煙燒了起來。



很成功的作戰效果。因為除非是爆炸性的火藥暗器,不然尋常箭矢是無法給獸人們這種傷害的,而我則趁機從戰鬥圈中退出,躲到一旁樹林,當滿空水珠落盡,立刻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看那已經無法再靠反光來隱藏的美妙胴體。



「看、看到了……屁股搖晃的樣子好漂亮,胸部也好挺……33B,姊妹兩個都一樣,張開翅膀的樣子,真像是光溜溜的天使……咦?」



因為一開始是背光,只看到兩具健美的少女胴體,姿態性感而敏捷地擺動著,卻是瞧不真切,直到羽霓、羽虹落了地,這才瞧清楚,雖然大半肌膚都曝露在外,但卻與我期望的裸體狀態大有分別。



姊妹兩人白晰的肌膚上,多出了很多赤紅色的花紋圖騰,從頭到腳,像一層最貼身的輕薄膜甲,遮掩了不少部位。結實堅挺的乳筍、兩腿間誘人的三角方寸,全都給紅紋遮住,看不真切,令人大為扼腕。



肉體的異變並非只有如此,她們纖細的手指、腳趾,骨骼突出硬化,尖端的指甲更像金屬般閃著銳芒,配合背後的白潔羽翼,看起來比之前任何一刻都更有半獸人的樣子。



「這是……半獸化吧。南蠻所有獸族中,只有羽族嫡系才有的獨特本事。一但催動體內獸系血統,發生半獸化,自身的力道、速度都會大幅度提升,也是當年羽族能夠稱霸南蠻的一個重大理由。真是想不到呢……好多年沒看到會半獸化的羽族人了。」



確實,半獸化的霓虹姊妹,散發出來的壓迫感有如兇惡猛禽,動手時候的威力、速度,比之前強得多。當她們與獸人短兵相接,甚至連獸魔術都不用,直接近身搏擊。



「比蒙」是南蠻語中對熊的稱呼。比蒙熊人的力氣之大,向來號稱諸獸族中第一,但是當他們揮舞著滿是釘刺的狼牙棒下擊,卻完全追不上霓虹姊妹的敏捷速度,而當她們反揮動雪白玉手,血光乍現,比蒙熊人的巨臂整個被截成兩段。



單單只是利爪,做不到這樣的殺傷力,我肯定她們這時候揮擊出來的力道,絕對非同小可。力量與速度都勝出不只一籌,再加上能夠振翅飛翔,淩空下擊的優勢,真個是當者披靡,幾下工夫就打得獸人群大亂。



比起之前的清秀少女模樣,現在半獸化的羽霓、羽虹,別有一分動人。肌膚上泛起的鮮艷赤紋,讓人想起戰士們上陣前的裝飾,洋溢著一種英武之美;當她們振起雙翼,在空中迴旋飛舞下擊,簡直就像是一對聖潔的戰鬥天使。



而雖然最重要的女兒家部位,被赤紋所遮掩,但乳蒂之外的雪白乳肉、大半個粉嫩圓翹的玉臀,卻是整個曝露在外,隨著激烈的戰鬥動作,抖蕩出蕩人波浪,更別說豐腴大腿、細嫩手臂的大片肌膚,簡直幼滑得讓人直吞饞沫。



「奇怪,以她們的能力,應該是可以全身而退,用不著使用半獸化啊。半獸化後的羽族確實很強,不過讓汙穢的獸血在體內沸騰,對於身為天使後裔的羽族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吞下毒藥一樣。每次的半獸化,都會令她們元氣大傷……不過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包括狂戰士在內,所有靠著肉體變化來暴增出力的種族,都要付出違反自然的代價啊。」



我想這段話應該沒有說錯,因為縱使佔著絕對上風,我仍然看得出,霓虹姊妹的疲憊正快速累積,流著比正常活動更多數倍的汗,飛行動作亦漸漸遲鈍,好幾次險些被狼牙棒打個正著,雖說半獸化後殺傷力暴增,但因為持續不了幾回合,就體力耗盡,這樣下去,還沒把敵人消滅一半,她們就要先累倒了。



所幸,阿雪和紫羅蘭在這時候加入戰圍。撿起一根狼牙棒,阿雪有模有樣地用力揮舞著,單只憑她所向無敵的怪力胡揮亂打,就足以令獸人們相爭走避,羽霓羽虹再一配合,就把整個局勢控制過來。



自然,紫羅蘭的噴火放電,也幫上了很大的忙,這頭上古異獸雖然討人厭,不過戰鬥時確實是好幫手。只是,看它身上濕漉漉的,目露凶光,一直在找尋些什麼,我就很慶幸自己做了藏身暗處的決定。



只是,比起戰鬥,我更關心一件事,就是剛才向我解釋羽族變身秘密的那個人……正確來說,是我靠著的那棵老樹。



「我說大叔啊,怎麼我不知道你易容藏身的功夫那麼好呢?一下子就變成棵樹藏起來,這本事也太好了吧?」



「呵呵呵,很簡單啊,我有一塊畫成樹皮模樣的布幔,只要樹林裡光線夠暗,人站得直一些,把布幔披上去,就是最簡單的偽裝了。」



「誰管你這個啊?你這人也太有良心了吧,她們不是你摯友的徒弟嗎?你身為長輩,不出去想想辦法,卻在這邊畫畫,還算是人嗎?」



實在不是開玩笑的,在這麼兵荒馬亂的時候,茅延安還是繼續作畫。更扯的是,他居然是把紙張放在地上,用腳指夾筆在畫。



「我出去又幫不上忙,而且……為了至高的藝術精神,我什麼東西都可以拋開不顧。」



「放屁,還不是和我一樣,躲在這裡想看人家女孩子光屁股作戰的樣子,老色狼一個,裝什麼文化。」



「不不不,就算是色狼,也是一頭為了藝術而犧牲自我名譽的色狼啊!」



在我們兩個男人的鬼扯中,戰鬥也已經到了高潮,在連續打倒那些獸人雜兵後,幾個看起來比較像是領隊的人物,使用獸魔術攻擊。



「出來,火蛛妖爪!」



「出來,爆裂蠱!」



阿雪只靠蠻力上不了檯面的缺點,在這時顯現出來。當那只兩尺高的巨大獸爪忽然出現,她全無抵禦能力地被撲倒,若不是紫羅蘭及時吐出火焰,焚化掉那一波爆裂蠱,這傻妞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那幾個獸人卻很沒腦子,因為把攻擊機會浪費的結果,就是形成致命的破綻。



「以羽虹之名下令,化石之牙,出來!」



「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來!」



先是羽虹釋放獸魔,一團黑黝黝的東西,飛墜在火蛛妖爪之上,迅速將之石化,解了阿雪被勒斃撕殺的危機;跟著,一個像是手套般的銀色亮光,環繞住羽霓右手,適才曾經見過的電光羽箭再現,連續幾下弓弦似的裂風聲響,那幾個獸人的咽喉血如泉湧,冒著因為強烈電擊而造成的輕煙。



領隊的死了,剩下的獸人情知不敵,全都一股腦地逃跑了。勝利的一方並沒有追趕,這和慈悲與否無關,光是從霓虹姊妹跪地喘氣的樣子,就很清楚地可以明白,只要敵人再多上幾十人,被殺得片甲不留的一定是我們。



打退了敵人,但既然有活口跑掉,打草驚蛇已是不可避免,我們必須立刻啟程,在敵人大舉包圍過來之前,趕到史凱瓦歌樓城。不過在趕路的同時,我們卻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剛才作戰的時候,藍世兄跑到哪裡去了呢?」



隱有怒容的羽霓,提出了這個疑問,顯然是很不滿適才三女與敵人死鬥時,我這個理應武功高強的御林軍教頭卻不見人影。



「當然是浴血苦戰啊,要不是我死命在前頭抵擋,讓敵人全部衝進溫泉那邊,那時他們肯定不會只泡泡澡就算了。」



隱含諷刺的話,令得羽霓臉上一紅,卻仍固執地問道:「這我知道,但那之後呢?為什麼阿雪姊姊衝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藍世兄呢?」



「這個、這個是因為……」



不太好回答,連阿雪都很狐疑地朝我看來。當然我是可以辯解,我受了不輕的傷,所以躲到一旁養傷調息了,畢竟我適才現身時,身上刻意抹滿了一頭臉的獸血,看來就是一副拚死戰鬥後的樣子。



「因為藍雕賢侄聽到我的呼救,立刻趕去救我這沒用的老頭子脫險,唉……百無一用是書生,真的只是一步之差,倘若賢侄來得再晚一點,我一定被那群沒天良的獸人給分屍了。」



最後,靠著茅延安的解釋,我順利過關。因為茅延安近乎文學式的描述戰況,阿雪和羽虹甚至還用一種欽佩的眼光看著我,羽霓則是將信將疑,但既然長輩這樣說,她也不便再懷疑什麼。



茅延安不幫我也不成,難道要大家同歸於盡,相互揭發偷看美少女入浴的醜事嗎?不過,我對這位大叔的印象不斷在轉變,由於他的高雅談吐和外表,我很難想像,他也會幹一些像我一樣的汙齪事;然而,要說他和我一樣下流,他卻又對色慾全無興趣,只是一個勁地專注於他所謂的藝術,叫人匪夷所思。



這一關算是順利過關,雖然沒看到想看的東西,但是能夠偷窺到霓虹姊妹入浴、同性愛戀的畫面,也算夠精彩了。



而把她們的換洗衣物全部燒掉,也算出了我一口惡氣。出門在外,講究輕裝簡從,像我與阿雪,一人四套服裝裝在行李中。霓虹姊妹也是一樣,在入浴時順便洗衣服,結果被我放火一燒,除了留在行李中的一套巡捕制服之外,其餘的換洗衣物全部變成灰燼。



亦是因為找不到東西蔽體,羽霓、羽虹在不想裸體作戰的情形下,只好使用半獸化,借由覆蓋肌膚的赤紋,來遮蔽身體重要部味。不然,以她們的實力,連續打上一個多時辰的持久戰,要消滅這中等規模的巡邏隊,並非做不到,縱使屈居劣勢,想要全身而退仍是易如反掌,用不著像現在這樣狼狽。



使用半獸化之後,不但元氣大傷,而且要受焚血之苦。霓虹姊妹的步伐,變得虛浮不穩,偏生我們沒時間休息,只得咬著牙趕路。



洗滌過後的替換衣物好端端地放著,為什麼會突然燒起來?這點是不能推給獸人的。幸好,聰明人總是能找到對像背黑鍋。在我巧妙地推卸責任下,從天而降,摔入溫泉中的紫羅蘭,變成的最佳替死鬼。這傢夥會噴火放電,事發時又離霓虹姊妹最近,加上又不會說話反駁,只好承擔了所有罪狀。



為了這件事,阿雪幾乎要和霓虹姊妹磕頭道歉。而由於對阿雪抱持好感,加上我和茅延安的從旁說項,霓虹姊妹自然也就說不了什麼,倒黴的仍舊只是那頭畜生。



看著它被迫給套上了項圈與鎖鏈,由阿雪牽在手裡,那種失去自由的糗樣,心裡還真是爽快。這也證明,老天果然是有眼,不論人獸,得罪我的通通沒好下場。



因為被我燒光換洗衣物,霓虹姊妹只得換上她們執行巡捕工作時候的制服。



一件白色的束腰長襖,是用上好的府綢所製,微微敞開的如意領中,可以看到一抹淡淡的粉紅胸圍,攏住了那對曲線恰到好處的玉峰。



下身是緊貼著小翹臀、大腿的白色包褲,將修長曼妙的玉腿曲線畢露無餘,充滿了彈性和美感,腳下則是一雙白色的鹿皮平底薄靴,緊緊貼到小腿位置的靴筒上,金色的花紋十分耀眼。身形瘦長骨感的羽族女性,本就以美腿出名,而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羽霓、羽虹並肩站立時,兩雙修長的玉腿都具有讓人窒息的誘惑力。



羽霓的長髮、羽虹的短髮,全部往後梳起來,用一對白玉環束住,光潔迷人的額頭上,也點了美麗的梅花妝,至於身為巡捕證明的寶石胸章,則是別在她們隆起的胸口。在全副白色系的衣物中,這是她們身上唯一的化妝,卻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為了執行任務方便,女巡捕的衣物貼身一些、緊一些,這都不是什麼問題,不然施展輕功時,衣袂破風聲就可能驚動敵人,把目標嚇跑,或是造成一些更壞的後果。只是,這套女巡捕制服,料子單薄不說,又實在貼得太緊了些。



霓虹姊妹纖瘦的體格,玉臀的形狀雖美,卻不算很多肉,可是給那條緊身包褲一勒,別說屁股、大腿的曲線一清二楚,當兩腿隨奔跑而開合不定,連腿間那嬌艷的花房輪廓都若隱若現。



這種情形她們姊妹不會不知道,也就難怪平常她們沒把這女巡捕制服穿在身上。



「這真是太荒唐了,執法人員怎麼可以穿這種衣服?這、這擺明是引誘人犯罪嘛!」



我喃喃自語著,因為兩個蜜桃般的美麗屁股直在眼前搖晃,搞到我現在就很想犯罪。



「哦,不用擔心,那套衣服的料子看起來單薄,其實是很有韌性的,特別是像她們這種慈航靜殿出身的高階巡捕,衣料都是由雪山冰蠶絲來織,普通的刀劍砍之不傷,比什麼盔甲都管用喔。」



有點道理,當初我在孤島上肛奸天河雪瓊的時候,她那身衣料就很難處理,讓我花了很多力氣。



「嗯,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大叔啊,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套制服是我設計的啊。」無視於我的驚訝,茅延安得意笑道:「我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除了幫政府機關草擬公文,也有不少地方找我設計服裝和建築,像是這一套,就是我在看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時候,從那些賽車女郎身上得到的靈感。」



「賽、賽車?」



「是啊,騎士們站在尖甲戰車上,前面有四匹馬在拉,定期舉辦的戰車比試大賽,很精采的。我有門路拿到前排的票,下次到金雀花聯邦,我招待你去看吧。」



「……大叔,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 第四章:冒死突圍



接下來的一天半,就是馬不停蹄地趕路。為了讓霓虹姊妹有時間調養,我只好放棄我心愛的竹椅,讓羽虹坐了上去,至於羽霓,則是坐在紫羅蘭背上。



就這樣,五人一豹翻山越嶺,更麻煩的是,還要躲避越來越多的獸人巡邏隊,從那幾乎無隙可趁的空檔中竄進去。從情形研判,整個包圍網應該還沒有完成,正在逐漸收攏中,但壞消息是,恐怕正有不斷增援的獸人部隊跋涉而至。



可是,在我們不停趕路的第二天傍晚,空中一陣又一陣的鳥兒向東北方飛去,羽霓、羽虹的表情登時變得慎重而喜悅。鳥是羽族的親人,既然見到群鳥,羽族的根據地就在附近。



果然,沒走出多遠,我們就看見了。



在五座相鄰的陡峭孤峰上,分別坐落著五棟像塔一樣的高樓。赤、青、黃、白、藍,同樣的尖頂建築,在最頂端有一個透明的圓珠,看不清楚是由什麼晶石所製,但即使在黯淡的夕陽中,五顆晶石仍散發著璀璨的七彩光華。



如果沒有看錯,這五顆珠子的排設,應該是某種結界法陣的關鍵。具體功用雖然難以推測,不過,當遇到外敵進攻時,那五棟分立於不同山峰的塔樓,應該就會用某種方式聯合起來,集樓成城,抵禦敵人。



羽族也算是半獸人,自來半獸人不是不能修練魔法,只是因為體質的關係,不易有所成就,所以才特別創出獸魔術。然而,這樣的法陣,已經超越了獸魔術的範圍,恐怕只有極為擅長光、暗兩系的大魔導師才能設計。是羽族人自己布下的嗎?還是另外有強力外援?



在五座塔樓之間,似乎另外有些磚瓦平房,組成一座莊園,不過因為距離頗遠,看不真切,只看到各式各樣的鳥兒,在樓城間飛舞翺翔,盤旋穿梭,而那五座塔樓的壁上,好像覆蓋滿了千百個鳥巢,任鳥兒棲居,遠遠看去,百鳥羽色鮮艷燦然,把孤峭絕峰的險惡山景,增添上生動美麗的顏色。



茅延安感歎道:「這就是史凱瓦歌樓城了,距離上次來這裡,又已經好幾年,景色還是一樣漂亮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這個從未來過的家鄉,心情興奮得難以控制,霓虹姊妹第一時間就想搶飛過去,但卻被茅延安一把拉住。



「不要太心急啊,兩位世侄女。我們一路上走小路,尚且要不斷地躲避獸人巡邏隊,現在已經來到羽族的大本營,卻沒有看到獸人們,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是很奇怪,而這疑惑更在不久後得到解答。稍稍往前走兩步,居高臨下,看清楚了附近的地形。在陡峭的山壁之下,是一片平坦的方形谷地,末端有幾條大路通出山谷,以這附近的茂密樹木,大概看得出來,最多十幾天之前,這谷地仍是被濃密樹林所遮蔽。



但現在不是了,整片谷地裡沒看到幾棵樹,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營帳和獸人,點點營火,把山谷照亮得有如白晝。



以虎、熊為主,大堆獸人分別聚在一處處營火旁邊,對著火焰膜拜頂禮,作著拜火教的宗教儀式。看下去黑壓壓的一片,絕對有個幾千人,如果把散在方圓百里內的巡邏隊全部算進去,說不定已經接近一萬人了。



從情況看來,史凱瓦歌樓城已經陷入重重包圍,要硬闖過去根本就不可能。



事實上,光是看到這貨真價實的獸人大軍,已經讓我腿軟得想要掉頭就走。



「唷呵,師父,你沒事吧?」



阿雪扯了扯我的衣袖,臉上寫滿了擔心,小聲地說話。



「闖不過去,就再想辦法吧……不過,如果我們就這樣離開的話,那個漂亮姊姊一定會很難過的。」



說的是龍女姊姊吧,她托我傳的話,還有要送達的東西,如果我沒有辦法送到,那她會很傷腦筋吧。



不過,現在這障礙實在太大了。我不知道龍女姊姊對我的期望是什麼,但就連送個東西進去都已經是千難萬難,她該不會指望我有能力幫著羽族解決這次危機吧?



回頭看看阿雪,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丫頭心思單純,想些什麼我倒是猜得到。



「阿雪,你會害怕嗎?」



最近這幾天,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對姊妹花給引去,貪新厭舊之下,倒是疏忽了阿雪,現在看她為我擔心的樣子,胸中頓生憐意,把她摟過來,摸著她的長髮,輕輕呵護。



「嗯,不知道耶,看到這麼多凶巴巴的人,應該會覺得很怕的,可是不曉得為什麼,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阿雪自己也說得迷迷糊糊,我卻不覺得奇怪。也許腦裡已經把記憶忘光,但是從小鍛煉出來的膽識與反應力,仍然存在於身體的某處。下頭的這陣仗雖然誇張,但像天河雪瓊這樣擁有第七級力量的強大魔導師,要全身而退仍是輕而易舉的。



不論武術還是魔法,甚至是獸魔術喚出來的獸魔,使用時都會釋放能量,發出來的能量大小,則都能以級數劃分。一級幾乎人人會使,二級會的人就少多了;至於三級魔法或力量,只有長期修練過的人才會用,擁有第四級修為的人,就可以正式領取魔法師、劍士的資格證照。



能夠修練到第五級,不管是用什麼標準來看,都可以算是高手了,無論是投效軍中,或是闖蕩江湖,都足以揚名立萬。



到了第六級,可以憑這實力獨霸一方,像這樣的人物,通常一國之內不過十數名,不是手握重兵的軍事統領,就是一國重臣。像伊斯塔的血魘大法師、索蘭西亞的約伯將軍,我國的冷翎蘭都督,都是這一級數的高手。



第七級以上的高手,往往就非國家勢力所能擁有,通常只有光之神宮、暗之神宮這樣的組織,以他們傳承數千年的絕學秘技調教,才可能誕生出這樣的絕頂高手,也因此,那日天河雪瓊能以第七級力量屠龍,才讓我震駭萬分。



如果阿雪還擁有當日的修為,這些軍隊根本困她不住。雖然說要她護著我們這一行人,安然無恙地闖過去是不太可能,但單只她一個人要進入史凱瓦歌樓城,這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這是很沒意義的假設。而比起這個假設,我卻不由得想到另外一個可能。如果我從小認真修練家傳武學,近二十年地累積起來,現在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變態老爸怎樣也是當今五大最強者之一,我如果認真苦練,起碼也該有個第五級以上的修為吧。



但那樣子修練,卻是一件我不願意做的事。而且,我一直深信,就算本領低微,只要肯動腦子,世上沒有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就算真的有,我仍然可以選擇避開。當個別人眼中的懦夫也無所謂,我不想要作的事,沒人可以逼我去面對。



無奈,命運總是這麼地具有嘲諷性。我一點都不想牽扯進羽族的閒事,但現在卻站在這裡。沒有人逼我,我卻得主動地闖過底下的獸人大軍。



命運這東西,真是……



「不過,我想我知道理由喔。」



「嗯?」



「和師父這樣的英雄人物在一起,什麼危險都傷害不了我,所以我一點也不怕呢。」



阿雪說得天真,眼神更像平常那樣充滿信心,好像眼前這些難關輕易可過一樣。



「說得還真是容易,不過也沒有辦法,我們一起走吧。」



即使我想回去,現在的情勢也讓我找不到後退理由,唯一的路,只有往前闖了。



另外一邊,羽霓羽虹和茅延安也商討出對策,那就是大家從山谷的側面繞過去,那裡有不少樹木遮掩,應該是比較不容易被發現。霓虹姊妹的意思,本來是想把我們留下,由她們兩個單獨行動,成功機會比較高,但是像這樣到了目的地就拋棄嚮導的做法,無異是過河拆橋,她們兩個出身名門正派的巡捕作不出來。



羽虹一度提議,由她展翅從山谷上空飛過去,從左邊靠近史凱瓦歌樓城,吸引獸人們的注意力,我們則趁機從右邊過去。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好主意,但是山谷整體的距離很長,上方又很空曠,想要從上空飛過去,從下頭看上來再明顯不過,肯定會成為箭靶子。



倘使我們願意犧牲羽虹,這計劃倒有很高的成功率,無奈羽霓絕不可能答應,我也不肯答應。讓這麼玉雪可愛的小美人犧牲,簡直是種浪費,如果說真的非犧牲某個人不可,那麼我寧願先犧牲掉我身旁這位毫無貢獻的大叔。



商議既定,我們便從東邊緩緩出發。盡量地壓低聲音,靠著紫羅蘭比正常獸人更高一籌的嗅覺,間不容髮地一直閃躲過獸人們的巡查。



天色已黑,樹林裡非常地陰暗,行動上固然大為不便,卻也為我們提供了隱匿行藏的優勢。如果能夠這樣繼續走上一個時辰,應該就可以安然攀上目的地的那五座山峰。



很可惜,就在我們還差半時辰路程就能抵達時,走在最前頭的紫羅蘭忽然止住步伐,戒慎恐懼地朝前方看去。



起初,我們還以為是遇到什麼大型猛獸,但緊跟而來的一片細微怪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聽起來不是大型生物的腳步,卻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不好,是拜火教的毒蟲陣。」



終究是茅延安見多識廣,猜出了敵人使用的戰術。這一大片山林佔地甚廣,要用人力來佈防,委實是一種資源上的浪費,獸魔術中盡有驅使野獸的異術,其中也包括控馭昆蟲,如果讓一大堆毒蟲密佈爾中,敵人根本就防備不了,也不可能闖過去。



我曾經在軍中聽人家說過,那些被專門改造飼養的毒蟲,大批被釋放出來的時候,只要一聞到人味,立刻蜂湧而上,幾下子就可以把一匹馬給啃得只剩下骨頭。



「我和姊姊可以飛過去。」



我瞪了羽虹一眼。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飛過去,讓我們在這裡等死嗎?



茅延安搖頭道:「不成,拜火教的這些設計,肯定是專對羽族而設,我們現在周圍都是高大樹木,上頭枝葉繁茂,肯定也有毒物棲息,你再怎麼飛,難免會擦到枝葉,被毒物摸上來咬個一口,情況更糟。」



即使是能夠和強敵血戰面不改色的女巡捕,但畏懼毒蟲卻是女子天性,想到前面可能有密密麻麻的毒蟲陣,羽霓羽虹的臉色就很難看。



依照在軍中排演過的戰術,我提議放火燒林,一來對於清除毒蟲有所幫助,二來製造騷動,而且也可以讓樓城裡頭的羽族人知道,有人從外趕來,需要她們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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