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少女的SM大冒险】【作者：不详】

GG热搜

【网游少女的SM大冒险】【作者：不详】

匿名用户

2021-12-27

次访问

作者：未知 字数：273626 　　　　　　　　　　　　　　　　第1章 　　这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不知多远的像「太阳」一样 的光点。脚下是灰色的地面，四周延伸向无穷远的距离，似乎完全走不到尽头。 在「太阳」的照耀下，毫无温感的光线铺洒在整个灰色空间里，让她可以清楚地 看清一切。可是，那种诡异、无机、冰冷的预感丝毫没办法从心中排除。 　　李唯的心里很清楚：这里——是游戏的世界。 　　她低下头，仔细查看起自己的身体。似乎和现实中的样貌没什么区别，可是 服装却不一样。洁白的长袖衬衣上面覆盖着咖啡色的马甲，下面是优雅的黑色长 裙；就算不撩开裙子，她也知道里面穿着白色吊带长袜，脚下则是一双黑色乐福 鞋。 　　原本端庄的衣服搭配，却给李唯带来似曾相识的不适感。 　　这里并非梦境，当然也不能算作现实。眼前的一切全部是头上的虚拟现实设 备提供的。虽然不太清楚是怎样的黑科技，但是四周的灰色景象如实地出现在身 边，简直比梦境还要真实。如此逼真的体验，甚至可以算作另一种「现实」了。 　　然而，现实世界无论怎样离奇，都不可能出现像这样的灰色空间。 　　几个月前，被称作「次世代游戏前端」的沉浸式虚拟现实游戏设备MVE-26横 空出世，当时还引发了不小的讨论热潮。紧接着被命名为《神之瞳》的大型多人 在线网络游戏也逐渐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公测时间就在近期。对于这样超出一 般游戏模式的「全息模拟」技术，李唯也很感兴趣。作为一个体验过市面上不少 游戏的深度宅女，李唯自然不可能错过全新的体验模式。 　　不过从时间上看，现在还是早了点。《神之瞳》的公测时间应该是一周后， 李唯在游戏设备到手后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安装好，尝试登陆了进去。但是映 入眼帘的不是什么游戏主界面，也不是充斥着商业气息的宣传网页，而是这样一 个空无一物、没有人情味的灰色空间。 　　就算是游戏还没开服，也不至于让玩家登陆到这里吧？怎么看都像是未完成 的场景，充满「后台」感，完全和宣传上的剑与魔法世界搭不上边啊。 　　李唯在内心抱怨着，却没有停下探索的动作。如果说这里不属于正式的游戏 场景，逼真的感受却不是虚假的。手脚可以像现实一样自由活动，也没有什么违 和感。如果不是诡异的场景，李唯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能分辨出游戏与现实。除此 之外，要说还有什么区别……就只剩下那种熟悉的浸入感，和她几年前所熟知的 一模一样。 　　李唯从来没有对身边的人说过一件事：她曾经是一位魔法少女。 　　几年前，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她和几名性格各异的少女相识，从而走上 了魔法少女的道路。到了今天，曾经的初中生已经成为大学生，和魔法相关的事 情也很少做，但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心底刻下深刻的痕迹。李唯清楚地 感知到，这一片灰色的空间和「场」的味道很相似。原本是用来增幅法术，并且 提供「变身」的可能性的那种东西，不知为何居然出现在这里。 　　想要验证也十分简单，只要尝试一下在「场」内可以生效的法术就行。 　　李唯身边的魔力浓度轻轻波动，一股奇形怪状的东西慢慢在她手中成型，颜 色由透明逐渐转变为半透明，最终呈现出深黄色。最终，物体向两边抽拉至极限，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根普通的绳子。 　　如果……在这种地方，在游戏还没有开服的「灰色空间」等待区里，做这种 事情……会怎样呢？ 　　李唯的脸色逐渐泛红，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作为家境尚好的大学生，虽然 在学校外面有租房，但是忙于学业和各种活动，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玩过自缚的游 戏了。甚至连压在箱底的绳子都没机会翻出来，更不要说买新的玩具。假如能够 在这里借助绳索稍微释放一下压力…… 　　带着精致纹理的绳子从她手中漂浮起来，正如她预料的那样，绳索在这一片 空间里完美地受到魔力的支配，顺利地缠上了她的身体。几年里，李唯的自缚技 术也在不断进步；不要说现在，就算完全不使用魔力，她也能在自己身体上绑出 精美的纹路。 　　由魔力凝结成的绳索从李唯身后掠过，将她交叉在一起的手腕牢牢绑住，然 后顺利地绕上肩膀。胸部一紧，绕过前边的绳子又从腋下的缝隙回到身后，再次 加固手臂。最后，绳索从后颈下方的绳圈穿过，用力向下一拉，将交叉束缚的手 腕高高吊起。这样，她的手臂几乎完全丧失了行动力。 　　李唯用力扭动几下胳膊，只能感受到绳索的牢固束缚，外加对自己的自缚技 术并没有退步而沾沾自喜。手臂是束缚好了，但李唯并不满足。体内的冲动让她 的内裤变得潮乎乎的，如果不是绑着，恐怕她真的要不管不顾地开始了。 　　她脸色红润，喘着粗气，慢慢坐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另一根绳子在空中凝 结，向她的裙底移动过去。绳索钻进长裙，绕着她的腰一圈，然后从肚脐附近直 接向下拉过，再和后腰的绳子牢牢绑在一起。随着绳索在魔法驱动下慢慢收紧， 肉缝得到的刺激也越来越强烈，让李唯忍不住胡乱扭动双腿。 　　在绳索束缚下，仅有下半身还是自由的。李唯继续之前的过程，凝聚几根短 绳，将脚腕和膝盖上下牢牢固定住，再从绳圈中间收紧。这下，她浑身上下都被 自己生成的绳索束缚起来。李唯侧躺在地上，能够动弹的只有腰部、腿部，其他 地方被死死绑住，要是不使用魔力，光靠她的身体连一根绳子都解不开。 　　「呜……」 　　李唯发出满意的呻吟声。好久没有享受到这样严密的紧缚了，平时总是没时 间、没机会，这次的游戏设备居然可以提供这样的体验……就算游戏本身质量不 怎么样，她也觉得模拟设备上万元的价格是值得的。 　　时而剧烈挣扎几下，假装自己找不到解开的办法；时而静静地趴在地上，享 受四肢无法挣脱绳索的宁静感。李唯可以算是这种娱乐方式的「专家」了。而且 得益于灰色空间提供的「场」，李唯也可以放心大胆地把自己拘束到完全不能动 弹，只要驱动魔法拽开身后的活结就可以脱缚，甚至直接解除魔力的凝结也可以 做到。 　　幸好这里是「灰色空间」，完全不必担心有谁会打扰自己的享受。假如被谁 发现了自缚的事情，她可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脸色潮红的李唯沉浸在被绳索拘束的中，分泌的汁水已经浸透了内裤，开始 向长裙上蔓延。作为自缚的「配菜」，她的脑内不断翻腾的幻想也逐渐激烈：或 许是被坏人绑架的学生，或许是被兽人捕获的女骑士，或许是遭到逼迫的女性白 领……各种各样的场景在她的心中交织，成为推动她身体走向的动力。 　　身体上的敏感部位瘙痒着，李唯却连触碰一下都做不到。手腕高高吊在颈后， 修长的双腿也牢固地绑在一起，小腹下不断累积的却反过来强化了受虐的。后颈、 下腹、臂弯……原本普普通通的部位似乎全部成为了敏感带，只是简单的刮蹭、 挣扎，就能让李唯在的阶梯上更进一步。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覆盖在马甲下面的早已高高挺起，充血的如同坚硬的肉 粒，随着她的挣扎而不断和衬衣的布料摩擦着。两腿之间也是如此，从青涩的秘 缝中挺起的将少女的情欲充分挑起，而粗糙的股绳来回拉扯，让羞耻至极的娇喘 忍不住从她身体里流泻而出。在绳索的束缚和股绳的摩擦下，李唯浑身颤抖着， 一股热流从喷涌出来，将附近的衣物彻底打湿。 　　过后的李唯侧躺在地面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模糊的黑 影。直到黑影踏出轻轻的脚步声走到她的视野中，李唯才猛地一激灵，用力弓起 躯干尝试坐在地上。但之前拼命收紧的绳索牢牢地拘束着她，连坐起来这样的动 作都让李唯费了好大劲。 　　「喂！你……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等下，这个，真的是 『人』吗……」 　　眼前的人影完全超乎了李唯的意料。据她所知，这种编号为MVE-26的虚拟现 实游戏设备唯一搭载的游戏就是《神之瞳》，并且距离开服还有一周时间。现在 的设备环境类似于完全单机，或者说离线状态，根本不可能有网络连接。那眼前 这个看上去活生生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 　　她狠狠喘息了几下，仰起头观察面前的少女，总算稍微冷静了一点。而那不 知名的少女只是好奇地看着李唯，眼珠活泼地转动，上下打量着紧紧缠绕在她身 上的绳索，似乎对紧缚的兴趣要远远超过李唯本身。 　　看到少女的眼神，李唯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这种无法 动弹，浑身被牢固地束缚的场面，居然被别人看到了！而且，这一切还是她自己 造成的，根本没有埋怨的道理……李唯急切地挣扎起来，想要从严密的绳索中挣 脱出来，可是几分钟之前的自己可是下了不小的力气在自缚上，她拼尽全力的挣 扎也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扭动几下身体而已。 　　既然如此……干脆利用魔力扯开身后的活结。李唯这样想着，一股莫名的无 力感却从她心底产生。原本可以轻易凝聚的魔力居然不受她控制，仿佛周围的空 间变成某种「绝缘」物质一样。李唯尝试着像之前那样利用魔力在绳头上施力， 但毫无反应。这根本不像是绳结太紧、太干涩了，也不太可能是因为她心急之下 没有充分构建法术从而导致效果下降，这种情况……就好像自身的魔力彻底消失 一样。 　　少女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李唯，表情却变得饶有兴趣，和另外一边逐渐羞愤、 因为挣不脱拘束而心慌意乱的李唯形成鲜明对比。如果李唯能冷静下来仔细观察 一下，她或许可以发现少女慢慢红润起来的脸颊，可惜她被绳子搞得焦头烂额， 无暇顾及。 　　少女走到李唯面前，慢慢蹲下身，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神情好像根本不明白李 唯的状况。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绑起来呢？」 　　居然一上来就是这么直接的问题！李唯只觉得脸上发烫，那个不知名的女孩 居然连这个都知道……难道她一开始就在观察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少 女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就说明她并非游戏内置的NPC ，而是某个现实的玩家 ……想到这里，李唯又开始焦躁起来。 　　「那，那个，只是一点爱好啦！哼！不可以吗！？」 　　少女似乎被李唯的气势所震慑，并没有怀疑这种说法的合理性。她反而伸出 手，在被绳索深深勒紧的身体上轻抚着。复杂的绳索勾勒出奇异的纹路，也许她 突然产生了兴趣也说不定。 　　「这样很舒服吗？」 　　「呃……也说不上是舒服……」李唯稍稍一停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着， 「等一下，先帮我把绳子解开啦！」 　　「诶？明明是你自己绑的，却没办法自己解开吗？」 　　少女仿佛被李唯吓到一般——平心而论，真的做到这一点的人还真有吓到别 人的资格。 　　「那个，只是因为绳子挣扎的时候乱掉了而已！」 　　原本打算解开绳结的少女向她背后伸出手，却呆了一下，不知为何又把手缩 回去。 　　「我不可以这样做。」 　　「哈？」 　　李唯扭过头，脸上的疑惑混杂着不爽。 　　「我不能人为改变原本要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对预定的事项进行扰乱。 而且，我也没有办法触碰到你……」说着，少女露出抱歉的神情。 　　李唯并没有明白具体的意思，她只能知道眼前的少女没有替她解开绳子的打 算，忍不住焦躁地挣扎起来。但是自己制作出的绳索依然牢固地贴合着手臂，将 她的双手紧紧束缚在背后，丝毫察觉不出松动。不仅如此，原本她计划着利用魔 力拉开身后的绳结来脱缚，但现在李唯却感受不到任何魔力的迹象；不要说释放 法术了，连「魔力」这种东西似乎都不复存在了，仿佛周围是魔法真空区一样。 这种奇怪的现象还是李唯第一次遇到，这下她可彻底失去挣脱拘束的手段了。 　　李唯费力地挣扎着坐起来，保持跪坐的姿势，这才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来： 她看上去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孩子，身穿一条纯白的连衣裙，瘦弱的双腿从裙摆下 露出，黑色小皮鞋覆盖在洁白的短袜上面。深棕色的头发呈现出微微的波浪卷， 大概到肩头的位置，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让脸蛋显得尤为可爱。 　　「呃……小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站在李唯面前的小女孩居然只高出一个头左右，恐怕只是初中生……不，说 不定是小学生吧？李唯也只能换上稍微温柔的语气问道，但女孩并没有给出她预 料中的回答。 　　「我一直在旅行哦。突然发现这里是一片新的区域，就过来看看，于是就发 现你啦。」 　　什么啊！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小妹妹……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卡洛琳。叫我卡洛琳就好。」 　　「小卡洛琳，姐姐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你看姐姐后背这里有个绳结，可以 向外拽一下吗？」 　　「唔……不行，我原本也没办法碰到这些啊。」 　　「诶？」李唯仔细地看着卡洛琳的手，当她伸出手想要碰到自己时，那只手 居然像烟雾一般穿透了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干涉。仿佛……游戏中的 模型互相穿透一样。 　　「怎么，会这样……」 　　李唯目瞪口呆，但是察觉到卡洛琳的失落表情后，她又迅速反应过来，尽量 让自己表现得和蔼一些：「没关系的，姐姐可以一个人想办法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唯无法说服自己用随意、轻视的态度对待卡洛琳。她似乎 从卡洛琳的眼睛中读取到了些微的哀伤、寂寞。难道，这个小女孩一直都在这种 地方生活吗？李唯除了好奇，更是在心中产生了一丝同情。 　　卡洛琳的表情松缓了一点，但马上又对李唯身体上的绳路产生兴趣。她的眼 睛紧紧盯住李唯，用专注的眼神在牢固的绳索上仔细扫视。甚至让李唯产生了错 觉——她不会是打算记住绳子的捆绑方法吧…… 　　卡洛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伸出右手，在空中不断划动着。灵巧的手指散发 出耀眼的闪光，同时，一根细长的物体也逐渐从她指尖蔓延而出。 　　「大姐姐，如果你喜欢这种事情的话……每次都要自己费劲地准备，很麻烦 吧。但是我或许有办法帮到你……」 　　凝结而成的物体向下漂浮，最终，摆放在李唯面前的灰色地板上。那是一根 棕黄色的绳子。 　　等等，这不就是我刚才做的事情吗？凝聚魔力，塑造外形，最终形成绳索的 样子……究竟是使用怎样的特效才能实现？不，现在看来，眼前的女孩甚至不一 定是系统生成的AI…… 　　「呃，你……送给我的……东西，非常感谢。但是……」 　　李唯不由得避开视线。面对这样坦率的女孩子，她也无法承受那炽热的目光， 只好结结巴巴地道谢。越来越多的疑问从李唯心底产生，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 思考。 　　突然，卡洛琳的身体变得飘忽不定，就像老旧的电视机接收不良似的，忽明 忽暗。 　　「我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久的……恐怕到了回去的时候。」 　　卡洛琳轻声自言自语，很快，她扭过头冲李唯一笑，说道：「大姐姐，谢谢 你能陪我，和你一起玩很开心哦！」 　　几秒钟内，随着轻微的噪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李唯面前。如同一阵烟雾 在空气中消散一般，只有李唯皮肤上感受到的气流才能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什么。 　　「呼……」 　　超出她理解范畴的事情已经太多了。现在，李唯的心里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念头塞满了，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她可以出现在虚拟现实的游戏设备中？这些 问题注定找不到答案，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好了。 　　是啊，顽固的绳子还紧紧束缚着肢体呢。李唯尝试着挣扎了几下，这次居然 完美地调动了魔法，轻易利用念力将绳结扯开了，束缚上半身的绳索也一下子散 开。 　　为什么魔力又突然生效了呢？难道是那个小女孩的问题？只要她在附近就没 有办法使用魔法吗？她带着什么否定力场不成？ 　　无法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但是李唯只觉得身心俱疲。她伸出手，拿起摆放 在地面上的深棕色绳索。如果说刚才几分钟和卡洛琳相遇的事情全部是幻觉，李 唯说不定也会相信。但是，手中的绳索传来切实的触感，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 切并非虚幻。 　　那是一卷坚实的麻绳，看上去和五金店买来的差不多，外表已经普通到朴素 的地步。但是当李唯打算借助法术更加详细地探查时，一张方形的信息栏从她的 右手中弹出。 　　名称：自缚魔绳描述：具有强大自主操控能力的道具。注入魔力后，可以按 照使用者的意念来自由运动。此外，还具有定时功能、变形功能、压力收紧功能 …… 　　看到如此详细的描述信息，李唯不由得心跳加快。如果可以用上这根绳子， 平时「玩耍」的时候就不需要魔力凝结的过程了。而且，说不定还可以开发出新 的玩法……看样子这根绳子完全击中了自己的喜好，有什么理由能拒绝吗？ 　　不过，无论有多么新鲜的玩法，今天还是算了吧。李唯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奇 异经历搞得身心俱疲，先是自缚被别人发现，然后又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设备里的 神秘萝莉……李唯非常确定，她需要用休息来平复自己的内心。她意犹未尽地登 出设备，眼前的灰色空间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一片漆黑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李唯摸索着拽下头盔，睁开眼，轻微脱力的四肢还没有太过强烈的实感。这 里是自己的卧室，下面软软的床垫子还残留着身体的余温。从窗户向外看，天早 就黑了，漆黑的夜空却显得尤为安心。 　　她猛地坐起来，跑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迅速在官网上查找着信息。然而一个 小时过去了，李唯一无所获。 　　根据官方的公告，现在游戏根本没有正式运营，设备也处于离线状态，应该 不可能有任何站点、服务可以连接到客户端才对。但是按照那个少女的反应来看， 也不可能有如此智慧的人工AI，而且不少游戏媒体也透露出《神之瞳》是一款以 「无NPC 」为特色的游戏。无论怎么想，那个女孩都不可能是由代码构成的幻象。 　　如果这种可能性被否定，那只剩下一个答案了……那位叫做卡洛琳的女孩， 恐怕是通过某种方式连接到自己这边的特殊用户。不管目的是怎样，李唯自己可 是把一场活生生的自缚表演展现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啊，而且还是一位看 上去比自己年幼的女孩子，说不定还引导着人家打开了奇怪的大门……想到这里， 李唯就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中，双脚用力在床上踢踏着。 　　看来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心中的羞耻感。 　　　　　　　　　　　　　　　　第2章 　　这里就是……《神之瞳》的世界吗？ 　　令人目眩的亮光闪过，李唯轻轻眯起眼。随后，四周的景物慢慢显现出来。 身边的气氛和她曾经感受过的灰色空间很像，但是现在她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正 常的游戏空间。因为，一行方方正正的文字正浮现在她面前：「请编辑玩家名称」 　　李唯稍稍犹豫。她并不希望现实中的熟人轻易认出自己，但是要在这里彻底 扮演一个全新的角色也太辛苦了。这么说来，只能取一个带有自己风格，又和本 人不太一样的名字。思来想去，她只是在文本框中输入一个「唯」字。 　　系统沉静了几秒，似乎在庞大的数据库中搜索。但是很快另一行文字弹入了 她的视野：「请编辑玩家外观」 　　李唯松了一口气，既然可以顺利进行下去，说明ID是没有被占用的。至于外 观，她也沿用之前的思路，利用内置的导入真实外观的功能，将自己的游戏模型 最大化地贴近了现实中的外观。但是，手动进行修改也是可行的，更何况她内心 对于某个部位拥有不小的执念…… 　　她从一个个条目中扫过，最终在「胸部」栏目上停下，手动将大小向右调整， 直到面前的人物模型足足有D 罩杯才停手。 　　好像有点太大了？但是只有这点是她不能放弃的。现实中她因为胸部不明显， 不知道被朋友们嘲讽了多少次平胸，连买衣服都受影响。至少在虚拟世界里…… 李唯打算享受一下不一样的身体数据。 　　李唯仔细审视着自己的模型。胸部的具体数据再仔细修整一下；发型改成平 时不经常梳的双马尾，发色选择金黄色；脸部其他的地方也顺便微调。最终出现 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位身材姣好、脸上带一点婴儿肥，却透露着让人忍不住想 要揉捏般可爱的金发双马尾少女。 　　这样子还算可以吧。李唯满意地叹着气，开始下一步的设定。 　　「请选择你的技能起点」 　　早在入手游戏设备之前，李唯就在《神之瞳》的官网上大致了解了游戏中的 战斗机制。和传统计算机网游不同，这种全息模拟的游戏模式具有不同的战斗方 法。物理系技能还容易理解，只是操控着虚拟的肢体做出指定的挥砍、冲刺动作 而已；魔法类技能的资料原本就不多，文中也解释得十分模糊。李唯只能大致猜 测到：魔法系是依靠玩家自身集中精神、将心中的强烈意愿转化为魔能而释放的。 如此含糊不清的说明，足以让大部分玩家对整个魔法系敬而远之。 　　……就算这样，对于李唯来说，她有不得不选择魔法系的理由。毕竟，她在 几天前亲身体会了「魔力凝聚」的效果。游戏内的体验暂且不提，如果可以在虚 拟的空间中玩那种特别的绳艺游戏，那种感受说不定会很刺激吧。 　　李唯伸出手，在魔法系的按钮上触碰，接着弹出一个更为复杂的图案。魔法 系也分为不同的派别，十二个方框整齐地排成圆形，让她忍不住眼花了几秒。这 里是魔法系的下级菜单，看来游戏系统是打算让玩家从更为详细的分支派系中做 出选择。 　　我记得这里只是挑选技能的起点，只是决定了游戏初期的战斗方法，对后面 的发展并不算特别大。而且商城还有重置技能起点的道具，其实也不必特别纠结 …… 　　李唯回想起官方网站的信息，带着随意的心情从环形的图案上一一扫过，最 终目光还是在环形的最右侧停下。 　　既然如此……还是选择魔法的风格最为强烈，看起来上手最容易的元素系魔 法好了！ 　　四周的亮光再次变得刺眼，李唯一阵眩晕，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 置身于一座宽阔的广场的中央。刚才的就是最后一步的角色设定了，这座广场应 该是新手村的一部分。正式的游戏内容已经开始，来好好享受一番吧！ 　　既然是新手村，身边应该挤满了新进入的玩家才对。李唯环视四周，整个广 场却出乎意料地冷清。只有偶尔闪过一阵光芒，不过是像自己这样的新人玩家被 传送过来的光效而已。 　　玩家不够多吗？像这样的全息模拟网游可是从未有过的全新游戏模式，理应 受到不少人的热烈关注才对。但是真正进入游戏的人并没有想象那么多，李唯稍 稍迷惑了一阵，很快便猜出了大概：毕竟一套最基本的游戏设备也要数万元，是 不小的负担；而且官方在划分服务器的时候居然是依照使用者的语言来区分的， 她本人登入的也是中文服，自然会进一步分流玩家。说起来，这个游戏其实还没 有本地代理商来着…… 　　在她驻足的同时，广场上为数不多的玩家也逐渐将目光转向李唯这边。细碎 的话语传到了她的耳边：「那边的女孩子好漂亮诶！」 　　「是啊！系统的捏人功能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不对……现在应该考虑搭讪的事情。呐，和我一起去试试吧！」 　　「呜哇，胸好大哦——」 　　原本还在因为众人的夸奖而洋洋自得的李唯，在听到最后那句感叹后瞬间冒 出黑线。她一扭头，转身向广场的外面大步走去。 　　虽说这里是被称作「洛风要塞」的主城，可是除了广场看起来气派一点外， 排布在四周的房屋却显得过于破败了，有的墙面整个倒塌，有的甚至只剩下一堆 废墟。更多的地方却连一点建筑物的痕迹都没有，只是堆放着砖块、土堆之类的 杂物。街道还算是整洁，可除此之外就太过「末日风」了。 　　唔……网页上好像说有建设系统来着，恐怕是为了以后的发展做准备吧。不 管怎样，还是先尝试下技能好了，毕竟打怪是游戏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这样 想着，李唯向主城外面走去。跨过一道威严的城门后，她终于来到拉科塔平原， 也就是城外的「世界区域」，应该算一般意义上的野外吧。 　　这里属于接近主城的安全区，没有任何怪物出没，唯一可能出现的只有各类 中立生物，例如草原上时不时跑过的狐狸、在低矮树丛中穿梭的鹿。作为新人的 练手地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脚下是软软的草地。明明知道自身处于虚拟世界中，可是草地的触感却 如此舒适。绿油油的一片覆盖了附近的几座小山包，远处还散落着零星的几名玩 家组成的小队。但是现在李唯并没有心思和他们组队，她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确 认。 　　李唯轻轻按动视野角落中的按钮，并不陌生的技能树页面在她面前弹出。她 选择了元素系魔法作为技能起点，之前也把初始赠送的几个技能点加在这一系， 应该有了一定的战斗能力。不过具体是怎样的就在这里尝试一下吧。 　　「呼……」 　　她掏出新手法杖，集中精力。开始释放法术的同时，她似乎在体内感受到了 某种能量的依稀涌动。 　　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吗？李唯在心中感叹着，原本还以为要多么困难呢，现在 看来也没什么嘛…… 　　一团硕大的能量球在法杖前端出现，半透明的球体还在她的操控下不断颤动 着。紧接着，球体向前方迅速移动，在触碰到地面后瞬间爆开，传出一股沉闷的 响声。这恐怕就是元素系魔法最为简单的攻击手段了，应该叫做「元素团块」吗？ 　　轻而易举地施展魔法并没有让李唯过于兴奋，她反倒深深地皱起眉头。刚才 释放魔法的那种感受……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不用刻意操控，她就本能地做 出了最为合适的反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仿佛熟练的钢琴家在舞台上弹奏乐曲 一般，根本没有考虑过手指是如何在几个琴键上灵活跃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刚 才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好像……释放法术是她早就熟知的事情一般。 　　李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难怪，原本我就做过这种事嘛。几年前作为魔法少女而战斗的经验还保留着， 现在的熟练感，或许就来自于过去的高强度锻炼。 　　李唯猜测着，一边试探地运行了「变身」。 　　这应当是魔法少女转变形态、大幅度强化自身魔法效果的技能，但此时此刻 李唯却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实在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真实，仿佛自己不 再是由无数的多面体构成的虚拟形象，如同新生一般的踏实与确定充满了李唯内 心。 　　现在所感受到的效果……绝对不是「变身」原来应该表现出的。 　　李唯伸出手，呆呆地望着。这次的变身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强化自己的魔法， 而更像是让她本身获得了真实的「肉体」。李唯慢慢摸向身旁的树干，果然，手 指与深褐色的树皮接触，指尖的神经毫无保留地传递着坚硬与粗糙。 　　如果按照《神之瞳》的官方解释，玩家与树木触碰后只会有「阻挡」的感受， 而不可能有如此详细的临场感。现在，李唯几乎可以确信，自己的身体上已经产 生了游戏规则之外的某种异变。 　　这样的技能已经不能再称为「变身」了，叫做「实体化」倒是更合适。除了 更加真实的感官外，李唯也察觉到自身的战斗能力有少许增强，四肢更加有力… …说起来，这才是原本应该产生的效果才对吧？ 　　看来，《神之瞳》里面存在着某些难以挖掘的谜团。难道说游戏和所谓的 「魔法」是同源的吗？难道说……两者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好处，她摇摇头，收起法杖。既然自己的身体能拥有 如此真实的感受，接下来……不如尝试下另外一方面的事情？ 　　李唯在视野中的按钮上点击，方形的半透明信息栏出现在她面前。这就是游 戏中的物品栏了，现在显示出玩家所携带的物品。物品在栏位中一条条地排列， 除了系统赠送的初始装备和几瓶药剂之外，一个看上去极其简陋的图标吸引了李 唯的主意。 　　「唔……『自缚魔绳』？果然就在背包里啊。」 　　几天前，李唯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进入了灰色空间，和一名叫做卡洛琳 的少女邂逅，并且得到了这个神秘的道具作为见面礼。现在，是时候尝试一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了，李唯红着脸想到。接着，她仔 细端详，信息栏里除了物品名称、描述，其他的物品参数完全没有，给人一种粗 制滥造的既视感，甚至连物品缩略图也没有。 　　试一下效果吧，李唯缓缓注入着魔力，没想到微量的魔力就足以让绳子运动 起来。 　　要说不影响活动的绑法，也只有龟甲缚了。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蹦出来， 绳子就迅速从衣领中钻进去，沿着脖颈向胸部那边伸展，绕过胯部，从背后向上 边延伸，穿过预留的绳套再灵活地左右反复横穿，最终仔细地在小腹部位打结。 迅速而又专业的绑法就像经验丰富的绳师一般。 　　「呜呜呜……」 　　两腿之间的肉缝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李唯忍不住蹲下身体。绳索仿佛还在 契合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不断收紧。她甚至感觉原本就十分挺拔的胸部被进一 步勒紧，显得更为突出了一点。几分钟后，她才从紧缚的不适感中恢复，重新站 起身。 　　好刺激！像这样，在衣服里面捆上绳索，在外面若无其事地行走……好像是 个不错的玩法！ 　　每一次迈步，两腿间的绳子都在不断摩擦，所幸迅速分泌出的透明液体充当 了润滑剂，可以让她稍微减少一点刺激感。可是，李唯的动作也受到了不小的影 响。双腿紧紧夹住，胳膊环抱在胸部下方，即便是小幅度的动作也能让她发出难 以抑制的呻吟。 　　既然试过了魔法，那么就这样……直接走回洛风要塞吧。 　　就算没有体验到完整的游戏内容，李唯也突然产生了不虚此行的想法。全套 游戏设备的价格高达数万元，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几万块花得不亏。在这样的 拘束下，说不定还会有更多新的玩法…… 　　十多分钟后，李唯终于到达了初始的主城洛风要塞。为了避免引起骚乱，她 顺手解除了实体化法术。现在，她的身体完全恢复正常，哪怕是挤满玩家的热门 区域，她也可以自由地在人群中穿梭，而不必担心碰撞体积的问题。 　　在拥挤的玩家之中，李唯意犹未尽地蹭蹭大腿。双腿之间，少女的隐秘部位 上依然被一道紧密的麻绳勒过，让她发出按捺不住的轻微喘息。尽管刺激程度略 有弱化，她依然在享受着肉体与内心的双重愉悦。 　　　　　　　　　　　　　　　　第3章 　　四四方方的石板路上，一名少女站在李唯面前几米外，一边带着困惑的表情 思索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她本人。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李唯依然对脑海 中那个肆意妄为的家伙感到头痛。 　　李唯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谁。外貌早已在游戏系统的支持下做了更改，但她依 然能够从「魔力」的层面上嗅出一丝熟悉的味道。与之相对，她也知道对面的少 女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猜到自己的身份。 　　「曲梨……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李唯咬牙切齿挤出的一句话，对面的少女总算转过身面对着她，不过那 身冒险者一般的装扮反而看起来更违和一些。 　　「难道你是……李唯？啊啊，看到这张脸我就知道，不会认错的……要不是 胸部太超出常识，我早就可以认出你来了。」 　　那是因为我创建角色的时候就是直接导入数据，然后稍微修改一下就完成了！ 　　李唯盯着曲梨头顶上几公分的那行文字，露出微妙的表情：「你取的什么稀 奇古怪的ID啊？好长，就算是滚键盘也不可能这么古怪吧。」 　　「那是我随便打出来的……算了，怎样叫就随你了。」 　　这时，李唯才注意到曲梨身边的另一人，似乎是她的队友。那是一位身材修 长的女性，短短的头发透露出精干，但柔和的脸部线条又不禁让人感受到一丝温 婉。出乎意料的，她身后背着一柄铁质巨锤，外表看上去不起眼的家伙居然走力 量系路线。不知为何，李唯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李唯以尽量隐蔽的动作把曲梨拉过来，悄悄在她身边耳语：「喂，你旁边那 个短发女生是谁啊？」 　　「那是……曾经的主顾。只是游戏上偶然碰到了，又不敢随意推辞掉……」 曲梨以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这时，李唯才想起来她在所谓的「事务所」里工作。 　　「所以拜托你陪她好好玩玩啦，我还有事……全靠你了！」 　　「等等？什么……」 　　还没有等李唯反应过来，曲梨就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将麻烦全部抛给自己，抢 先一步启动了传送。随着耀眼的光芒闪过，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李唯和短 发少女面面相觑。 　　不是说事务所的主顾吗？就这样把老板丢在这里，自己逃跑，真的没有问题 吗？ 　　事已至此，李唯只能勉强挤出笑容，着手解决曲梨留下的烂摊子。 　　「您好，看样子您的同伴已经先行一步了……呃，您可以叫我『唯』。我称 呼您『瑞德小姐』可以吗？」她瞟了一眼短发少女的ID，略带拘谨地说道。 　　「好的，唯小姐。我还刚刚进入游戏没多久呢，不懂的地方就请多指教啦。」 　　瑞德露出爽朗的笑容，和李唯并排着走出小镇。 　　没想到，外表并不起眼的瑞德居然是一个十分直率的人。据她所说，只是因 为双手战锤这种武器看起来简单粗暴，应该使用起来也最容易，所以才选择战锤 当作自己的初始武器。 　　「瑞德小姐，你应该还没有多少技能点吧？」 　　「技能点？那是很有用的东西吗？一般的游戏应该把提升等级当作变强的手 段才对……」 　　「呃，并非如此，至少在《神之瞳》里不是这样的。虽然玩家也有等级这一 属性，但是真正表现实力强弱的是技能树上解锁的技能。战斗系统是整个游戏主 打的重点系统，因此拥有越多技能也就拥有更多样化的攻击手段……」 　　「所以说，那个技能点要去哪里获取呢？」 　　「有很多种，击杀指定怪物、到达挑战点、完成委托……不过现在来说最简 单的还是去寻找挑战点。」 　　李唯一边应付瑞德，一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进展太过迅速，她甚至一下 子忘记了刚才要干什么。现在趁赶路的机会，可以好好回忆一下…… 　　对了，是「实体化」！ 　　自从之前尝试过魔法少女的专属技能后，李唯就察觉到了游戏系统和她所熟 知的「魔法」之间存在什么关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专属于魔法少女的「变 身」技能居然可以在《神之瞳》中应用，具体效果似乎不太一样。根据李唯的试 验，她只能感觉到释放游戏中的法术变得更为灵活，身体的感受也更加真实，仿 佛真的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样。更为重要的区别是——她被赋予了「肉体」。她 可以用自己的身体触碰到游戏中的大部分物体，而不像其他玩家那样，虚拟模型 会互相穿透在一起。 　　不过，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呢？ 　　难道《神之瞳》游戏系统和所谓的「魔法」是一种东西？或者说，是出自同 一个根源的力量？ 　　全世界的魔法少女又有多少？全世界知晓「魔法」存在的人又有多少？ 　　李唯默默地摇摇头，现在考虑这些是徒劳的。注定得不到解决的问题只能留 到以后。我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利用过去的经验稍微抢占先机而已。她微微侧 目，迎面看到了瑞德那略带傻气的天真目光，不由得冒出一阵无名怒火。 　　原本还想趁休息日上线去熟悉下实体化的用法，结果碰上曲梨，被甩了一个 烂摊子。要不是她……我早就开始练习魔法了！我就知道，碰上那个伪娘绝对不 会有好事的！李唯咬牙切齿地想，并且下定决心再次遇见她时要好好喷她一顿。 　　其实，除开进行「实体化」的实验，李唯还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要做。 　　在和曲梨碰面之前，她的身体上已经缠绕着魔绳。还是龟甲缚的绑法，但是 要更加严密、更加繁琐。长长的法袍下面，谁也想不到李唯的娇躯会被一根绳子 紧紧束缚着。横向勒过胸脯的绳子让她呼吸不畅，只能浅浅地吸气、呼气；而胯 下的几个绳结也在她走路时不断前后摩擦，很快，几滴透明的液体就从紧紧封闭 的里渗透出来，慢慢打湿了外面的内裤。 　　随着李唯的不断走动，她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脸上也添加了一抹红晕。她 偷偷侧过头，观察着一旁的瑞德。不过瑞德依然专心地赶路，时不时露出若有所 思的表情，似乎在琢磨游戏的技能系统。她……应该对身边的正在进行自我调教 的少女一无所知……吧？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原本就是趁周末挤出时间来玩网游，根本没多少空闲。 宝贵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必须要迅速找到脱身的机会，李唯暗自下定决心。 但是想要离开这种处境……并不简单，李唯也只能想到一种不太友善的方法。 　　真的，真的要这样做吗？李唯再次打量着瑞德，她一脸困惑，应该还在考虑 技能的事情。真的要这样做吗……让曲梨的「主顾」对自己产生厌恶，然后获得 独处的机会……对瑞德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的「实验」，李唯 只能挣扎着在内心中对她说一声抱歉。 　　当李唯的脑海中不断翻涌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远离主城的祈路山。据李 唯所知，这片并不算险峻的山地里就隐藏着一个挑战点。祈路山的怪物不太强大， 还没有开服几天，各大论坛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关于练级地点的帖子——当然， 《神之瞳》里并没有「练级」这个概念，等级并非作为人物的强弱标准而存在， 真正重要的是技能点，也就是那边一小片空地中央的石碑可以提供给她们的东西。 　　「这个石碑……就是所谓的『挑战点』吗？」瑞德在空地上来回踱步，最终 停在石碑面前，仔细端详着。 　　「那，那是当然喽！话说你居然连这个都不认识，作为新人玩家也太失格了。 哼！」李唯把脸撇向一边，涨红了脸，才勉强自己完成这一系列不合本意的「表 演」。 　　原本是想好好给她指导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李唯只好尽力摆 出一副不感兴趣、轻蔑的神态。如果是日常生活的场合，用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 别人可是相当糟糕的一件事，李唯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自己的。就连现在她坐 在大石头上，翘起二郎腿，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也没有忘记时不时睁开眼瞟向 瑞德那边。 　　嗯嗯……怎么样？有没有察觉到态度的不对呢？如果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和谐 的地方，尽快从我这里走开才是上策哦。李唯悄悄强忍着，尽力不去改变自己脸 上那轻蔑的表情，然后偷偷往瑞德的方向瞄一眼。果然，瑞德小姐一副困惑的样 子，一定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做了得罪她的事情吗」，这样想就对了，赶快把我 一个人丢在这里呀。 　　想不到瑞德并没有太过关注这边，反而琢磨起石碑的使用方法来。她将右手 放置在石碑上，缓缓摩挲，而石碑也逐渐开始散发出幽幽的光亮。不多时，一阵 更加强烈的淡绿光线闪过，石碑四周居然凭空出现了几只肌肉发达的狼人怪物。 狼人迅速察觉到身边的人类，摆出了攻击架势，似乎随时可能向瑞德冲击而来。 　　现在的情况让李唯不得不开始战斗。没想到，那个外表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瑞 德居然可以找到正确启动石碑的方法，而设计好的怪物也被召唤到石碑周围。在 李唯的注视下，瑞德毫不在意地挥动战锤，沉重的铁质战锤居然在她手中轻巧得 像一把扫帚。 　　锤头呼啸着迎向狼人，将狼人的一次飞扑击退，又迅速挡下另一侧的攻击。 没想到还挺熟练嘛。李唯大致以她的经验做出判断，看来瑞德应该属于那种小有 天赋的一类吧……狼人群中已经有几只开始准备朝李唯进攻，她也准备在新人瑞 德的面前展示下自己的华丽攻击。 　　要说现在李唯有什么得意技能，那么在整个技能树中都不存在的「实体化」 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啊啊啊呜呜……」 　　当李唯信心满满地发动了实体化之后，预想中四肢充满力量的状态并没有出 现，反而从下半身传来一股异样的拘束感。两腿之间的隐秘部位上突然被勒紧， 仿佛一道绳索从穿过，再从两端用力拉紧一般。李唯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双手紧 紧按在下腹，蜷缩起身体。但是胯下那股刺激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随着她身 体的动作来回拉扯着，感觉……就像股绳一样。 　　等等……我今天原本就绑了股绳啊！ 　　李唯终于将抛之于脑后的那件事重新拾起。十多分钟前，在登陆游戏后不久， 她就打算尝试下新道具「自缚魔绳」，于是操纵着绳子在自己身上绑了龟甲缚。 但为什么现在才产生这样强烈的反应啊？！ 　　说起来，在和曲梨见面的时候，我好像取消了「实体化」来着…… 　　毕竟《神之瞳》是沉浸式的虚拟现实游戏，玩家在游戏中可以得到接近现实 的体验。但这终归是游戏，没有做到百分百的仿真，因此玩家总会在游戏中感到 某些违和，例如身体的操控不够得当、被击中的痛觉有减免、质地沉重的武器感 觉轻飘飘的……连李唯自己也可以感觉到，实体化被解除后，自缚魔绳所带来的 刺激感一下子降低了，当初她还因为不过瘾而小小地遗憾了一会。但是……神秘 的「实体化」技能居然可以让她达到近似完全仿真的地步，连股绳的刺激都能瞬 间抽干她的体力，让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轻声呻吟着。 　　只是几秒钟，李唯的头脑中已经闪过好几种猜想。瑞德依然在奋力地对付狼 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李唯的失态。但是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如果瑞德 转头看向这边，她必定会看到李唯双眼迷离、气喘吁吁、双手压紧的羞耻姿态… …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丑态被这个新人看到！ 　　当初好像……嫌不够刺激，还特意在胯下的绳子上打了好几个结呢。现在李 唯后悔得想要痛扁自己，但「实体化」的这种副作用又怎么能预料到嘛。 　　她将法杖拄在地上，拼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被李唯暂时忽视的狼人已经 冲到她面前。坚硬的兽爪飞速挥向她的身躯，把李唯击飞到几米开外。 　　「呜啊……痛！好痛啊！」 　　果然，游戏系统的痛觉减免功能似乎失效了。火辣辣的痛感从李唯的胸口传 来，作为女性的敏感部位之一，胸部遭到重击可是相当残酷的一件事。李唯低头 查看，外面的法袍已经在胸口部划出大洞，连里面的内衣也被划破，白花花的肉 体从洞口若隐若现地暴露出来。在差不多D 罩杯的上，两三道淡淡泛着红的划痕 持续地为她带来痛感。虽然游戏系统有部分失效，但伤口看上去并不严重，而且 正是这次受伤，李唯内心中不断躁动的欲火总算能平息下来，她也可以重新集中 精力对付面前的敌人。 　　「唯小姐，你不要紧吧？」瑞德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但李唯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在意念驱动下，她的面前已经凝聚起一团直径约两 米的元素团块。狼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面对着李唯，虎视眈眈，但并没有扑过 来的迹象。 　　缓缓蠕动的元素团块猛烈地爆开，将周围的狼人掀翻在地。随着一阵嘶哑的 惨叫声，瞄向李唯的三个狼人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伤势，而且每人的HP条都损失 过半。在李唯的刺激下，狼人们一拥而上，咆哮着再次向她这边猛冲过去。 　　但是李唯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小巧的元素球接二连三地射出，精准地 命中了三个狼人，将残存的少量HP收割干净。在距离李唯一步之遥的地方，三个 狼人只得悲鸣着，软软地扑倒。 　　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的尸体慢慢散发出细碎的微光，逐渐消散，最终让这片 狭小的空地再次回到了平静中。而另一边的瑞德也处理掉了两只，在和最后的一 个狼人不断缠斗。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应该，可以休息一会吧？刚才的战斗几乎将李唯仅有的 体力耗尽，她跪坐在地上，努力地缓和股绳的刺激。使用魔法应该不会牵扯到胯 下的绳子，但是面对狼人那样凶猛的攻势，她也不可能抑制住本能的躲闪，于是 绳子也会自然地在两腿之间来回滑动，连带着那几颗坚硬的绳结…… 　　快……快要忍不住了……明明只是一根股绳，却能够在她自己的运动中反复 蹂躏着。绳结来回刺激着肉缝，女性娇嫩无比的部位被坚硬的绳索不断摩擦，连 小豆豆也在逐渐充血、，上边的同样传来鼓胀感，不知道已经坚挺到了什么地步。 　　至少，不能在别人眼前当场绝顶。李唯怀着最后一点自尊，勉强利用法杖站 直身体，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而瑞德那边也总算费劲地消灭了最后一只狼人， 向这边跑来。 　　「唯小姐，你不要紧吧？你的脸很红，动作好像有点不自然，会不会是刚才 的爪击让你受伤了？」 　　瑞德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心与同情，但在李唯眼中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受。 　　「我没事！不，不要靠近我这边啊……」她用力裹紧了法袍，将破损的地方 遮掩好，瑞德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真的没有事情吗？受伤如果不处理会很麻烦吧。你在微微发抖吗……而且 有点站不稳了啊……」 　　「都说了，我没有事情！」 　　李唯忍不住大喊，瑞德也像吓了一跳似的。看到这样子，李唯索性一不做二 不休，干脆放开了自己的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 况，我自己最清楚！请不要来指手画脚！再说了，原本我是把你当作新手，为了 指导你才和你一起战斗的。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说完后，李唯趁瑞德还没有反应过来，抢先一步跑开了。只留下呆呆地站在 原地的瑞德。 　　好……好过分！ 　　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奔跑，让李唯胯下的坚硬绳结更坚实地嵌入肉缝中，激 烈的运动也驱动着股绳更为迅速地来回摩擦。随着她的情欲再次被挑动，李唯内 心的悔恨也随之产生。 　　刚才那种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瑞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新人玩家啊， 无论怎样，自己都不该用那种糟糕的态度对待她。为什么我会说出那样的话？我 因为在她面前丢了面子，想要展现一点威严吗？真是糟透了。 　　除此之外还有股绳。绳结的刺激已经让她快要了，绝对不能继续留在那里， 情急之中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怎么办？要去道歉吗？不断让她向推进的绳结依然在扰乱思路，李唯的心中 已经是一团乱麻。或许，最为紧要的事情并不是考虑如何修复关系，而是解决自 己身体内不断翻涌的性欲。 　　　　　　　　　　　　　　　　第4章 　　要……要去道歉吗？ 　　道歉的念头刚刚在李唯脑中闪过，自己的耳朵就开始泛红，心脏也更加猛烈 地砰砰跳着。 　　哼！都是那个瑞德不好，原本只要把我放在那里不管就行了，根本不用那么 关心……谁叫她突然凑过来啊，而且还那么近！ 　　李唯一边漫无目的地踱步，一边喃喃自语。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不断冒出，反 倒让她内心更为不安。再加上双腿间的绳结、勒过胸部的龟甲缚，若有若无的情 欲间歇地撩拨着她的心弦，却更加令她不爽。 　　这种事情……改天再说吧，实在不行只能借助曲梨那边传达自己的歉意。李 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向着更远的区域前进。 　　再往前走就是静谧森林了，那里同样属于「黄区」，也就是会有敌对怪物出 现的世界区域。如果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信息，玩家们或许会在这里练级；而且 某些特殊的挑战点也分布在黄区，到达挑战点后击败特定的怪物就可以获取技能 点，是玩家提升实力的重要手段。但是刚刚迈进森林的李唯并没有听到怪物的行 动声音，反而有线上玩家的嬉笑声传来，中间还夹杂着几道熟悉的哭声。 　　几名玩家在树林边缘围成一圈，中间似乎是一个白色的小小身影。但是透过 缝隙稍稍看清楚一点后，李唯猛地向那边跑过去。 　　那个被包围的几人用武器戳来戳去，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女孩……居然是卡 洛琳！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嗯？」为首的一名高大的战士转过头，不屑地看着李唯，「事先说明，这 个NPC 可是我们先找到的，怎样处置和你没关系，我们想怎样不用别人来干涉。」 　　哈？NPC ？他们把卡洛琳这样的小女孩当作NPC 了吗？ 　　「什么NPC ，那个女孩是我认识的人！你们几个大男人一起欺负小女孩，不 害臊吗？」 　　回应李唯的却是一阵大笑，手持巨斧的战士似乎根本没有把李唯的抗议当回 事。 　　「你看看她头顶上，哪像我们一样显示玩家ID的？这可是游戏，想对NPC 怎 样可轮不着无关人员指点。再说，要是有什么隐藏任务，可不归你……」 　　这群家伙，以为这里是什么三流网游小说的世界吗？大部分游戏公司都不会 做这种「隐藏任务」的设定吧？！ 　　李唯仔细查看，确实，卡洛琳不像普通玩家那样显示ID，她的头顶空空如也。 玩家之间专用的查看功能根本没有起效。 　　看到李唯来到身边，卡洛琳似乎找到了救星一样，向这边跑过去。她温软的 身躯向李唯靠拢，仿佛这样就能心安一点。 　　但是……这下有点麻烦了。李唯轻声安抚着卡洛琳，同时留意包围两人的战 士小队。几名玩家依然没有放弃的打算，而是不怀好意地笑着，逐步逼近。要阻 止他们，就必须把包围圈撕开裂口，让卡洛琳逃出去……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李唯柔和地低头问道。 　　「嗯！」卡洛琳只是重重地点头。 　　李唯知道，游戏中玩家的人物模型是没有碰撞实体的。两名玩家站得足够近， 他们的身体会互相穿透，仿佛虚幻的影像一样。这种设定应该是为了防止过多玩 家拥挤在同一处地点，但李唯不敢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可以「触碰」到眼前的 几名战士。为了保险起见……有什么能干涉到他们的手段吗…… 　　「你们几个！决斗吧！」 　　「什么啊？」为首的战士把巨斧扛在肩上，以惊诧的表情望向做出宣言的李 唯。 　　「我说了！你们要是想抢走这个小女孩的话，就要首先和我决斗！」 　　决斗是玩家之间互相争斗的一种形式。与主城中竞技场的标准PVP 不同，决 斗往往是发生在野外的。只要一名玩家向别人发出决斗申请，而另一人同意后， 即可在当前的场地进行战斗。不过《神之瞳》并不鼓励玩家在野外频繁地内斗， 这种对抗行为也没有任何奖励。就算在决斗中输掉，也只不过会传送到最近的复 活点而已，不会损失任何物品。 　　「喂喂，我们可是有四个人哦，你一个人和我们打真的没问题吗？」 　　后排的弓箭手挤眉弄眼地嘲笑着，一阵笑声从队伍里爆发出来。 　　「我的实力我有数。反倒是你们，和我一个人打还输掉，你们的面子才更不 值钱吧？」 　　「哼！」 　　巨斧战士冷着脸，向前方慢慢走近。 　　「我黑石鲛同意这次决斗了，都跟我一起上！」 　　原本安宁祥和的森林，被充满紧张感的气氛所包围。李唯的双眼紧紧盯住那 四人，长长的法杖竖在身前，随时准备释放出元素团。 　　毕竟现在还是游戏初期，不可能出现成长过高的玩家。就算现在是四对一的 局面，或许也有取胜的可能性。然而……这场战斗也并非一定要赢下不可，只要 制造机会让卡洛琳逃走就行。 　　为首的黑石鲛高高跃起，将巨斧用力下劈。李唯轻巧地后跃，同时熟练地调 动法力，但就在她准备施展攻击的一瞬间，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出现。原本轻而易 举就能放出的基础魔法，现在却艰涩无比，如同卡死的机器一样…… 　　为什么……又是那种情况？在这种关键时刻出问题，要被打中了！ 　　竖向下劈的巨斧一击不中，很快便横向砍来。由于法术失效而一时呆住的李 唯被硬生生打中，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向后飞出几米外。 　　「呜呜……咳！」 　　李唯忍住身体上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不知道为什么法力会失效……但是 必须要找到对应的办法。她尝试性地感受了一下魔力，却发现一切正常，好像阻 碍自己施法的什么东西已经消失了一样。然而，现在自己被打到远处，四名玩家 也将注意力放在这边，卡洛琳或许有跑掉的机会。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看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黑石鲛嘲笑着，向这边逼近的步伐居然透露出一丝轻松与不屑。下一秒钟， 一团半透明的光球就从他脚下升腾起来，在近距离爆发开，令他发出一阵痛苦的 喊叫：「啊呃呃呃！」 　　李唯的身体没有动，她静静地趴在树下，令人以为她还处于被击倒的状态。 实际上她却偷偷打开技能菜单，将最基础的「元素掌握」旁边的增幅点激活。魔 法系的技能往往是以某个属性的元素掌握作为核心，再配合各种增幅效果。对于 玩家之间的决斗，最为有效的是令自己的攻击更具多样性。她毫不犹豫地将仅剩 的技能点分配到「形状增幅」上。 　　这下子不仅仅能聚集成团块、球状了，新增了束状、墙状、矛状形式，战斗 起来更加轻松。李唯慢慢支撑起身体，再次面对四人小队。而硬吃了一发元素团 的黑石鲛也灰头土脸地站起来，以更为凶悍的表情冲上前。 　　「元素墙！」 　　黑石鲛的进攻被强行抵挡下来，而另一发光球竟然从侧面袭来。他转身不及， 被打得踉跄了一下。但李唯此时并没有追加攻击，而是从他身旁快速掠过，向后 边的弓箭手冲去。 　　「元素矛！」 　　弓箭手根本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成为攻击目标，在他愣神的一瞬间，闪耀着光 泽的尖锐魔力体已经穿刺了整个身体，他的生命槽也随之降下了一大截。紧接着， 几颗硕大的光球连续击打在他身上，几秒钟内HP就快见底了。 　　李唯敏锐地捕捉到了两边的气流，迅速向后闪避。两把长剑分别从她左右两 边夹击，幸亏她及时闪开，才免受伤。两名使长剑的家伙见没有砍中，一左一右 地向这边冲锋。 　　激烈的战斗中，李唯需要集中精神才能敏锐地察觉各个方向的敌人。然而， 的绳索却随着身体的动作而来回牵拉，连带着上面的几个死疙瘩，不断刮蹭着李 唯的。光是刚才的那些战斗，李唯已经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她心中清楚得很， 这根本不是强烈运动造成的，而是由于那根紧紧勒在的绳索。 　　平时可以为她带来异样的龟甲缚，此时却不断干扰着李唯的战斗姿态。每次 稍稍跨出大一点的步伐，卡在的绳结就会狠狠向里扎一下，令李唯发出难以压抑 的呻吟。她的脑海莫名冒出了庆幸的想法——幸好自己是魔法系职业，不需要太 多的肢体行动，否则还会遭受更为严酷的刺激吧。 　　这样下去，迟早会坚持不住，必须要速战速决……但是四名敌人从不同的方 向虎视眈眈地警戒着李唯，这样的局面怎么看都没办法迅速解决掉。 　　这一次的决斗，并不需要将这些人彻底打倒，只要救出卡洛琳就行。根据系 统设定，假如决斗的双方距离过远，并且持续一分钟以上，决斗会被自动取消。 这或许是为了应对消极战斗而做出的规则变更，但此时却给她带来了机会。 　　李唯强忍的不适感，尽力驱动魔力，在身边的几名敌人面前放下一道元素墙， 转身向卡洛琳那边跑去。只是十多米的距离，她却感觉这段路程是如此漫长。 　　终于，她跑到卡洛琳身边，一弯腰，强行拦腰抱起卡洛琳向外面冲去。轻飘 飘的萝莉躯体在她臂弯中挣扎了几下，就乖乖地不再动弹了。身后的怒吼声不断 传来，但李唯根本无暇顾及。她瞄准一个缺口，全力向外面冲去。 　　几分钟后…… 　　静谧森林的东边是一片起伏不大的丘陵地带，被称作索兰尔丘。在一处被地 形遮挡的狭小阴影地带中，一名身披法袍的少女正沉浸在欲仙欲死的中。 　　刚才的奔跑让卡在她口的绳结拼命地来回摩擦，连勒过的绳子也深深地嵌入 进去，只是拖拽一下就能带来难以忍受的刺激感。如果不是因为卡洛琳还在身边， 李唯恐怕会不分场合地起来吧。 　　李唯刚刚找到隐蔽自己的地方，就迅速跪坐在地上，一手捂住胸部，另一只 手死死按在两腿之间的缝隙上，好一会才勉强压抑住炽烈的欲火。尽管她极力想 要掩盖，但弥漫在空气中的雌性荷尔蒙香气却不可能遮掩，她轻薄的布衣下甚至 微微显露出硬挺的形状。 　　等到自己的内心稍微平复后，李唯才注意到卡洛琳。她那单薄的身材正微微 发抖，脸色也有点苍白，或许是因为受到惊吓吧。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卡洛琳轻轻摇摇头：「我是不会受伤的，只是身体会痛一点而已……」 　　在李唯的帮助下，卡洛琳轻轻站起身来。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 默。不过最终还是李唯率先开口：「卡洛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她扑闪着大眼睛，以不掺杂一丝浑浊的天真表情回答道：「这里原本就是我 生活的地方啊。只是……我看到有陌生的人，就想来认识一下。他们居然一上来 就打我……」 　　还是一如既往地搞不懂。究竟在说什么啊？李唯明白，眼前的小女孩不可能 是NPC ，但是她依然忍不住往这方面去想。难道是什么都市传说里面的网络世界 中的电子幽灵不成…… 　　「大姐姐……谢谢你能来救我。原本爸爸就说过不能过多和别人接触，可是 我还是这样做了……不过，我……」说着，仰起头的卡洛琳看到了李唯头顶的名 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唯？」 　　呜哇，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叫到名字，好羞耻。 　　卡洛琳只是轻轻笑着，顺势向前环住她的脖子，在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 　　李唯猛地瞪大双眼，被萝莉亲脸的经历可不是每天都能享受的。但同性之间 做这种事……还是一位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李唯的大脑已经逐渐变得混 乱。 　　然而，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李唯的思考。一转身她才发现，刚才和 自己决斗过的四人居然灰头土脸地追了上来。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冲到眼 前也只是时间问题。李唯趁他们还没有太过逼近，连忙俯下身，在卡洛琳的耳边 轻声低语着。而卡洛琳也马上转身逃开，在几十米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隐藏好身 影。 　　刚才自己的反应还算迅速，这群人应该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吧？李唯胆战心惊 地站起身，摆出警戒的姿态。 　　四名战士已经走到了视野内，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保持一定距离，在她 周围展开包围圈。直到那个为首的战士走近，几人才有所动作。 　　「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就算是追上来，也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哦。」 　　「哼，别以为占了便宜就能跑掉……」 　　「哈？」 　　李唯狐疑地看着为首的那个壮汉，这家伙似乎是叫黑石鲛来着？原本还以为 在决斗中溜掉就完事了，结果还要不辞辛苦地找自己来寻仇，这真的是正常玩家 的思维吗？ 　　「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事先说好，决斗的时候吃亏只能证明你们能力不足， 可别打算从别人身上找借口！」 　　黑石鲛阴沉沉地冷笑着，率领周围的三个小弟慢慢向前推进：「你恐怕不知 道我们龙啸公会的名头，今天就教你见识一下！可不是游戏里什么人都是你惹得 起的……」 　　看样子，只是这家伙不甘于没分出胜负的决斗，于是打算继续在这里干架而 已…… 　　李唯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有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在隐隐拨动她 的内心：如果这群杂鱼打算就这样对她动粗，但是自己不同意决斗申请的话，他 们的攻击是绝对不可能生效的。 　　黑石鲛似乎看透了李唯的内心，他轻轻眯起眼，说道：「喂，你似乎没有注 意到自己在地图上的位置啊。」 　　等等，索兰尔丘好像不是她印象中的普通野外区域。李唯匆忙查看地图，这 里……居然是「红区」？！ 　　糟糕了，之前光想着从包围圈中跑开，结果一时没注意竟然进入了红区。这 里是允许玩家之间自由战斗的区域，哪怕不发动决斗申请，玩家的技能也能对别 人生效。可以说，这里就是绝对自由的狩猎场，强力的玩家可以随心所欲地屠杀 弱者，而不必担心受到制约。 　　无论李唯现在怎样后悔也无济于事，要怪只能怪当时被救出卡洛琳的想法冲 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查看地图。但是既然来到这里，索性不想那么多了。《神之 瞳》的PK系统并没有特别严重的死亡惩罚，就算在这里被他们击败，也只不过是 回到重生点而已，不会损失任何装备、等级。看来对方也明白这一点，依然执意 要大费周章地包围过来，恐怕只是为了出气吧。既然如此，陪这群人玩玩也好， 反正没有任何损失…… 　　站在黑石鲛旁边的一名剑士已经按捺不住，猛地冲上前来，向李唯腹部划出 一剑。但李唯已经没有闪避的空闲，她干脆凝聚出一块元素墙壁，硬生生挡下这 一击。 　　几分钟之前，她还在那边的山丘后面沉迷于股绳的中呢。她的身体自然不可 能这么快恢复过来，若有若无的刺激感依然影响着李唯的整个躯体。所以，她打 算减少自身的运动，利用魔法来应对敌人的攻击。领头的剑士被挡下，更多敌人 围上前来挥砍，也都被李唯灵敏地阻挡住。 　　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加上紧密的龟甲缚，而且又是和这么多人PK，陷入苦 战几乎是必然的。毕竟输了也没什么……李唯这样想着，但是下一秒钟就察觉到 了对面一道色迷迷的视线。 　　哈？那边拿弓箭的家伙在看什么啊？ 　　李唯稍稍皱眉，马上察觉到自己胸口的服装破损。不止是一个弓箭手，几乎 所有处于她正前方的人都若有若无地瞟向她胸口那块白皙的皮肤。硕大的乳球隐 约地可以从洞口看到，随着她无意识的运动，那两团白白的肉球也在一晃一晃的。 作为男性，没有人能拒绝眼前这团的诱惑，几乎所有人都在一边战斗一边用目光 侵犯着李唯。 　　他们，他们都在看着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唯突然没办法精确地操控魔法了。一股燥热难忍的热流 缓缓从腹部升起，而依然攀附在她身体上的龟甲缚也及时地放大她的感受。明明 几分钟之前强行压抑了欲火，但两腿间硬硬的疙瘩再次将李唯的情欲挑起，一股 羞耻与兴奋混杂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你们……看什么看啊！要打就赶紧打，在那边偷窥别人是要怎样！？」 　　回应李唯的是人群中爆发出的一阵轻笑。除此之外，她明显感觉到对手的动 作变快了，而且并没有朝向她的身体，而是……她身上的法袍。 　　就算挡住一两次攻击，李唯也不可能无效化四人的同时进攻。现在的情况糟 糕透顶，她位于整支队伍形成的包围圈中央，每次有人出手，她身上的法袍就会 多出一个窟窿，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 　　这时，李唯终于明白黑石鲛一伙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不希望对手，而是 利用人数优势来波坏自己的外衣，最终达到羞辱的目的…… 　　「卑鄙！色狼！」 　　李唯羞愤地射出一道元素柱，正中黑石鲛的胸口。但是他仅仅摇晃了几下， 很快就再次扑上前砍出一斧。在刀剑的「修整」下，整个法袍的下摆几乎要被切 断了，而上边也露出好几块大片洞口，让白嫩的少女肌肤赤裸裸地暴露在一众男 人的眼前。 　　如果，在这里被他们扒光了衣服，会怎样…… 　　只是生命值归零反倒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李唯知道，她身体上还有一层精细 的龟甲缚，现在这种场合下根本不能自由地摘下来。要是这种「特殊」的爱好被 那群人知道，恐怕会被宣扬到满世界都知道吧。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保 守秘密的，或许，还会拿这件事当作条件，进而胁迫自己，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 　　如此危急的时刻，不合时宜的却爆发出来，令李唯的动作稍稍停滞。而敌手 们并不打算停止，更加迅速地在她的法袍上撕扯，每当李唯准备反击，又快速后 撤。逼近、后退，就这样不断重复，保持自己的安全，同时让李唯暴露出更大的 面积。 　　「啊呜！」 　　羞耻的悲鸣从李唯口中传来，她紧紧用手护住胸部，两腿夹紧，通红的脸颊 透露出窘迫和焦急。棕黄色的绳索已经有一小块露出来了，随时可能被察觉到。 　　「刚才的那股神气呢？看样子根本不堪一击啊，也不知道当初打得那么惨又 是什么理由？」 　　黑石鲛一边嘲讽一边挥动大斧，在李唯的外衣上留下新的一道切口。但是他 身旁的剑士敏锐地察觉到了下面的一抹棕色，小声地提醒着：「老大，当时她可 是能以少胜多的，估计有未公开的神秘装备吧。你看她里面的衣服，有点怪……」 　　「呵呵呵……果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装备能提供这么强的战斗力。」 　　话声刚落，队伍里剩余三人都在瞪圆眼睛仔细搜寻着李唯的内衣，如临大敌 一般提防着，唯恐被认知以外的攻击方式所偷袭。李唯也趁机得到喘息的机会， 但是她为了遮挡里面的绳子已经相当辛苦了。破破烂烂的法袍快要整个掉下来， 她只能双手紧紧护住关键部位，连适当的反击都做不到。 　　绝对不能继续被他们围攻了。李唯立刻做出判断，寻找突破的方法。瞅准一 次攻击的间隙，她准备放手一搏。巨量的魔力被驱动，在李唯面前形成了庞大的 能量球。几秒钟后，能量球瞬间爆开，强大冲击波将近身的几人直接吹飞。 　　没等他们回过神，空中再次凝聚出一根元素矛，向着其中一人直冲过去。一 击之后，元素矛接二连三地生成，向前方扇形区域的敌人精确地射出。为了追求 最大的杀伤，李唯干脆放开手，将精力集中在法杖上，连衣服的洞口都不在意了。 　　一个又一个敌人扑倒在地，正前方的包围圈终于被撕裂，李唯匆忙向前跑去。 如果，可以从这里逃走……就不必担心长袍下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随着李唯的跑动，胯下的绳子被狠狠一扯，强烈的刺激几乎让她立刻瘫倒。 她踉跄着，但仍没有放弃突围。突然间，脚腕传来的拉力却让李唯不由得摔倒。 　　一名倒在地上的剑士居然不死心地用手中的长剑绊住她的脚腕，在李唯拼命 蹬腿、挣扎之下很快就可以挣脱，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趁着她跌倒的时候， 一时退缩的战士们再次围上前来，但这次，李唯已经彻底没有抵抗的能力。 　　放手……放开啊！ 　　李唯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前的几块布料，另一只手护住臀部，这幅羞耻而楚 楚可怜的样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带着玩味的心情，逐渐逼近的几人甚 至没有立刻出手的想法，而是奸笑着露出淫邪的表情，用灼热的视线在她裸露的 皮肤上不断扫视。 　　这下真的完蛋了，不但没有跑出去，还让自己落到这种境地……李唯咬紧嘴 唇，忍不住闭上眼。最为羞耻的秘密被人发现后，种种难以想象的玩法在她心中 不断闪过。然而，胯下那几颗硬硬的绳结却突然带给她更强烈的刺激，配合着自 己的妄想，李唯整个人甚至进入了某种「醉醺醺」的状态，浑身发软，双脚无力， 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在李唯绝望的时刻，刺耳的爆鸣声从几名战士的身后传来，也让她一下子清 醒过来。她努力抬起头，刺眼的阳光只能映照出一个修长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 那是一名短发的女性战士，长柄巨锤略显随意地扛在肩膀上。此时此刻，看起来 略显纤瘦的身躯却在李唯的眼中是那么可靠…… 　　瑞德？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背后……」 　　「别挡道！没看见我们这边正在干好事吗？」 　　黑石鲛咒骂着，回应他的只有一记猛烈的锤击。 　　作为力量系的武器，巨锤虽然挥舞起来不快，但威力十足。瑞德那毫无章法 的战斗手段也让四周的敌人闪避不及，连预测挥动的轨迹都做不到。 　　金属巨锤被用力砸在地面上，爆起的冲击波将措手不及的几人掀翻在地。在 李唯耳边，肉体和金属相碰撞的沉闷声音不断响起，她在内心中猜测着身边发生 的惨烈场景，却没有足够的勇气睁开眼。 　　终于，肢体碰撞声和惨叫声一同消失，四周变得平静。李唯睁开眼，迎面碰 上了瑞德那天真无邪的目光，还有她脸颊上的一抹鲜血。 　　李唯一声不响地爬起来，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顺手裹紧了破破烂烂的法袍。 而瑞德也在她身旁蹲下，凑近了身体。在静悄悄的山丘上，两人之间莫名产生了 一股尴尬的氛围。 　　「你……为什么会追过来？」 　　李唯背过身，故意不看瑞德，以微弱的声音问道。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 己遭遇险情之后立刻就会出现救星。难道，瑞德这家伙……一直都在搜寻自己吗？ 自从她负气从瑞德身边跑开之后，直到现在……都在寻找吗？ 　　「唯小姐，抱歉。当初我不应该那么粗心的，要是能早点注意到你的想法… …就不会让你陷入这种险境了。」 　　看不到瑞德的表情。她一定还是那张带着一点傻气，但是十分认真的表情吧？ 李唯没来由地推测着。像她这么温柔的人，却被我那样粗鲁地对待，为什么要抢 先道歉啊？明明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可是，那句话就是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 　　「哼！我、我可没求你来帮我……搞什么啊，擅自以为我打不过那几个杂鱼 ……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收拾掉他们！」 　　不是，不应该这样的！我究竟在做什么啊？只要坦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就 可以了，但是…… 　　李唯偷偷在个人存储空间里翻找着，拿出一瓶药剂，接着从背后摸索着塞进 瑞德手中。 　　「这个给你……是HP回复药剂。可不要误会了，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情 没那么糟糕才送给你的，完全没有考虑你是不是能马上满HP的！」 　　几秒钟后，物品赠送的申请才被通过。就在这空挡，李唯依然在抑制不住地 胡思乱想：她究竟在犹豫什么呢？是讨厌我吗？感谢我吗？还是说会对我这种别 扭的性格感到奇怪？ 　　「谢谢你，唯小姐对我很关照啊。刚才也是，你教会了我技能树应该怎样使 用，那个冲击波对付密集的敌人很好用呢。」 　　没想到等来的只是瑞德由衷的感谢。李唯深深低下头，如果瑞德这时候看过 来，她一定会看到那一双通红的耳朵。 　　「『唯』就可以了……」微弱的声音从瑞德身旁传来。 　　「什么？」 　　「我说，叫我『唯』就可以了！」 　　李唯涨红脸，对瑞德喊道。但是每当她直视瑞德那纯洁无暇的眼睛，心底就 会有种十分炽热、砰砰乱跳的感觉，很快就因为承受不住那直直的目光而转开视 线。 　　「毕竟，你也算帮了我的忙……要、要我继续指导你技能的事情，也不是不 可以……」 　　看到李唯那副张皇失措的样子，瑞德不禁产生了捉弄一下的想法。 　　「唯？」 　　「什么啊？」 　　「以后……或许我们会在一起合作很长时间，请多多指教啦。」 　　「哼，你不要拖慢我的脚步就好！」 　　「啊啊，这个我知道。但是……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卡洛琳已经坐在了李唯身旁，好奇地盯着两人；时而与瑞 德天真的目光相对，时而仔细地查看起李唯通红的脸颊。 　　「呃……」李唯呆住了，好一会她才磕磕绊绊地说：「她的名字叫卡洛琳， 是……我在森林里遇到的。那个，具体的情况……」 　　看到瑞德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李唯在内心悲叹：看来今后会有更加复杂的 情况需要解释。 　　　　　　　　　　　　　　　　第5章 　　在洛风要塞的街边小桌旁，李唯以古怪的表情看向另一侧。 　　「程云，拜托先解释一下，你这个娇小的体型又是怎么回事？」 　　李唯的眉毛皱成一团。但是眼前的矮小萝莉却显得精神十足，急切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可爱吗？这可是萝莉诶，萝莉！而且，还可以穿那么多漂亮 的衣服……」 　　「难怪你这家伙不排斥当魔法少女啊……」李唯忍不住扶额，「但是你的身 高也太奇怪了……只有140 而已，平时活动很不方便吧？再说，不管和什么人组 队都要被当作小孩子看待了。」 　　「那种事情……努努力就能克服！」 　　看到程云下定决心后的可爱表情，李唯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她转过头，坐 在街边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扫视着路人。最近，进入《神之瞳》的玩家似乎变多 了，原本看起来破败的洛风要塞也逐渐热闹起来。大街上，时不时有人经过，其 中的一两个或许还会偷偷摸摸向李唯这边瞟几眼。 　　「曲梨没有和你一起上游戏啊？」 　　「那个……我们事务所里只有一台游戏设备，所以我和曲梨不能两个人同时 上线。毕竟要入手可没那么容易，当初我们俩还是求了元沁姐好久才同意买的… …」 　　别人也有别人的苦衷啊。李唯感叹着，随后将话题转向正题：「上回我拜托 元沁打听的那件事……她有回复吗？」 　　早在几天前，经历了那些诡异事件的李唯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神之瞳》 这个游戏似乎和她熟知的「魔法」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魔法少女的变身能 力，不知为何居然可以在游戏中完成「实体化」；而且，自己也确实可以感受到 实体化的真实触感。这些现象已经远远超出了李唯自身的知识范围，所以她才会 寻找魔法领域的前辈求助。 　　「唔，其实元沁也不是很清楚。游戏内的某些效应和魔法很相似，她猜测两 者在设计时就存在某些同源因素。毕竟，这种沉浸式体验的虚拟现实技术还有太 多不了解的地方，假如……有知晓魔法的人在开发团队中，也不足为奇。」 　　「你是说，游戏的设计中牵涉到了魔法？不管怎么想也太奇怪了……」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此外，元沁姐认为游戏内可能有大量需要调查的信 息，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我要替她搜集游戏里的资料，为她提供各 种情报。就算最终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也可以方便地在游戏里开展『事务所』的 各种工作，算是一条新的道路吧。」 　　仔细想想，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同类的虚拟现实游戏。由于没有竞争产品， 《神之瞳》几乎可以说是一家独大。但是，为什么他们能抢在别人之前做出这种 「系统」？为什么其他公司迟迟没有把关键的系统直接仿制出来？恐怕就是因为 核心的虚拟现实技术无法做出突破吧。这家公司……看来他们必然存在某些核心 技术。至于核心技术中是不是包含魔法的要素，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暂时只有这一款游戏可以做到真正的虚拟现实体验，消息会逐渐传开， 人们也会蜂拥而至。最近的玩家不断增多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猜想。《神之瞳》也 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多人在线网游了，而是有了更为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说…… 形成了第二个社会。元沁竟然打算把事务所开到游戏里，她也计算到了这些吗？ 　　然而，李唯关心的问题并不包含那些。她只想搞清楚实体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先做个实验。」说着，程云向李唯伸出手。如同预料的那样，程云的 右手直接从李唯的身躯里穿过，仿佛根本不存在物理实体一样。 　　「你已经进行过实体化的魔法了，对吧？我自己还没有，所以应该是『虚体』 ……」程云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而李唯也差不多猜测出了一条规律：只有当两 名玩家同时处于「实体」状态时，他们才可以互相产生物理干涉。 　　「从游戏制作的角度，这样的设定反倒十分合理。毕竟是这种游戏……虚拟 现实的场景很逼真嘛，万一有人通过玩家之间的身体干涉来搞恶作剧，或者是涉 嫌性骚扰之类的，会很麻烦。所以干脆就做成无法互相干涉的样子……」李唯解 释着。 　　程云放松了手臂，闭上眼，凝聚起魔力。几秒钟后，一股更为强大的压迫感 从李唯心中产生，她很清楚——这就是属于魔法少女的变身。而在魔法的资质上 更强的程云，总是能以更为精练、干脆利落的动作完成变身。 　　她向前俯身，再次握住李唯的手。这一次，程云温暖的小手牢牢握在了李唯 的手掌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少许渗出的汗水带来的湿润感。毫无疑问，李唯的 猜想已经被证实。 　　看来，实体化魔法确实可以造成玩家之间的物理干涉。不知道这种魔法在玩 家群体里传开后，会有怎样的骚乱…… 　　两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眼前的事实已经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畴，于是不 约而同地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那个，不好意思，我之后还要去一趟交易所。所以……先告辞啦。」程云 露出讪讪的笑容，慢慢退出了李唯的视野。 　　十多分钟后…… 　　瑞德匆匆忙忙跑进这条街道，立刻发现了街边坐在椅子上的李唯，然后兴冲 冲地跑来问道：「唯，刚才的消息好像很匆忙啊。今天又要去刷哪里的副本吗？ 还是挑战点？或者是你找到了什么新的地图区域吗？」 　　自从上回和瑞德经历了那些事情后，两人也变得熟络起来。每次李唯上线， 总是顺手邀请了她，然后每天都去各种奇怪的地方冒险，于是慢慢养成习惯了吧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瑞德在线的时间似乎远远高于李唯，人物等级也高 出一些。 　　这家伙，究竟在游戏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啊，难道是打算以较高的练度来战胜 别人吗？肝帝一定会很辛苦啦……李唯在内心中暗自吐槽。 　　「不是啦，只是最近发现了新的魔法，想找认识的女性玩家一起试验下，所 以才会给你发消息……」 　　「诶？说起来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女性呢？」瑞德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的确，游戏并没有强行要求玩家的真实性别和人物性别一致，在玩家群体中 也没有明显的规律。只不过，李唯对于瑞德的性别总有种莫名的确信感。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男性玩家，你会在选择人物外貌时特意塑造成那 样一个短发豪爽的女生吗？男性玩家只会捏两种人：一种是理想化的自己，另一 种是理想化的『老婆』。看起来你两种都不像。」 　　「呜哦……好厉害。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呢。」 　　瑞德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好像察觉到她面前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样。 　　「那、那是当然！人家可是有过十多个网游、好几十个单机游戏的经验呢！ 做出这样的推理简直是小菜一碟……」 　　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怎样面对瑞德的夸奖，李唯急忙拽起她，向城外走去。 　　今天李唯的计划和往日不同，既然有了瑞德这个帮手，不好好「利用」一下 怎么行呢。她自己确实已经知晓了实体化的用法，但是如果让没有任何天赋、没 有任何魔法相关知识的瑞德去施展实体化，会有怎样的结果呢？通过这种设置 「对照组」的做法，说不定可以探索到游戏系统内部的某些规律…… 　　城外的拉科塔平原上，不少新进入的玩家在兴冲冲地打怪。两人绕过人群， 经过了静谧森林，来到稍远的祈路山。山脚下，一个凹陷进去的洞口出现在两人 面前。李唯早就确认过，这里的洞口就是通向祈路山地下区域的入口。虽然算不 上独立副本，但是听说里面道路复杂、机关众多，同时也可能出现某些高价值怪 物，已经可以称得上「地宫」了，对稍有实力的玩家来说是不错的探索地点。 　　「瑞德，在这里等一下，我需要教你一些……魔法的技巧。」 　　两人在地宫入口不远处的宽广空地停下。而瑞德依然是一脸期待地望向李唯， 或许在她心目中，李唯几乎成为了老玩家的代名词。 　　「呃，首先……集中精力，深呼吸，想象自己拥有『魔力』这种东西。不， 不是游戏里面的法力槽啦，而是更加『魔幻』一些的那种魔法概念……」直到真 正开始教导，李唯才确信她恐怕是个蹩脚的老师。 　　作为曾经使用过魔法不止一次的熟练人员，李唯还真的没想过怎样教导其他 人。但是……现在也只能祈求瑞德的领悟能力足够高了。当李唯还在搜肠刮肚， 思考如何描述那种奇妙的精神集中状态时，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她伸出手，缓缓摸向了瑞德的肩膀，随之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 瑞德。 　　居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手指传来的触感！没想到，只不过是简单的几句 指导，就可以让一个没有任何「魔法」使用经验的普通人完成实体化……看来， 《神之瞳》游戏系统里潜藏着超出她预料的秘密。 　　「咦？」反应慢了半拍的瑞德终于察觉到了异常，这才兴奋地大叫：「为什 么？居然可以接触到游戏里的物体！好厉害的魔法，呐，叫做什么名字啊？！」 　　「这个……叫做『实体化』来着……吧？」 　　李唯吞吞吐吐地回答。原本就没有名字，你随便叫什么都没关系啦！ 　　瑞德一边兴奋地伸展四肢，探索着异样的真实感，一边向地宫的更深处前进。 不得不承认，实体化魔法让玩家更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躯体，对于瑞德这样的物理 系战士有很大的强化。地宫的沿路小怪几乎难以对两人造成什么威胁，就算实力 稍强的小型头目，也只能在瑞德的三两下锤击后扑倒在地。 　　探索实体化魔法的泛用性的确是李唯的目的，但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件更加 难以启齿的事情要做。 　　每次李唯想要在虚拟的游戏中寻找时，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这回， 干脆把自娱自乐的地点放在少有人至的祈路山地下区域，应该不会被什么人打扰 吧？再说了，有瑞德在身边，或许可以把她当作自缚游戏中的一个环节……在这 种半公开场合，说不定会体验到紧张、刺激、羞耻、受虐互相混杂的未知…… 　　李唯怀着难以直言的心思，跟在瑞德身后向地宫深处前进。一路上，挡道的 石制魔偶被锤得碎了一地；偶尔在地宫中找到稍大的空间，都会有更强大的boss 级魔偶驻守，在两人的合力攻势下也坚持不到五分钟。可能是李唯的错觉，今天 合作刷怪时爆出的战利品似乎品质好很多，包括各类制造素材、武器、装备，甚 至还出了一件没标明品级的下装。李唯下定决心，等刷怪结束后要问问瑞德那件 装备的详细属性。 　　不知道前进了多少距离，两人终于在地宫中找到一处空旷的无人房间。房间 内，不少火把插在石壁上，再加上中间的那颗两米多高的复活水晶，整个房间都 比其他区域明亮了许多。以李唯的玩家惯性思维来推测，这里应该是官方设置的 复活点。 　　「喂，过来一下！」 　　李唯强硬地拽过瑞德，把一柄小小的钥匙放进玩家之间的交易栏，抢先说道： 「这个，拜托你帮我保存一段时间……」 　　「这是钥匙……什么地方的？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保存？」 　　提出这样的疑问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李唯却显得莫名焦躁。 　　「呃，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哪里的宝箱需要吧？而且…… 我不想在背包里占用空间，所以拜托你帮个小忙啦！」 　　李唯的脸不自然地扭到一边，脸颊上多出两团红晕。刚才的解释看似没什么 漏洞，却不可能让经验丰富的老玩家信服。原本「钥匙」这种东西就从来没在游 戏中出现过，开宝箱也不需要这种东西；而且，就算真的存在，按照重量而计算 空间的背包也不差这点钥匙的份。幸好瑞德的心思不算细腻，也只有她会接受这 种拙劣的解释了。 　　「好好保存哦，记得千万不要弄丢了！」 　　瑞德迷惑地把钥匙收进背包空间，但是瞟到李唯脸上的复杂神色，她还是抑 制住提问的冲动。 　　「接下来……这个房间很适合休息啊。我打算在这里停一会，你要继续的话 可以先走……」 　　「诶？你不打算一起前进吗？」 　　「都说了我要休息啦，你不是经常刷怪吗？所以赶快去前面清理怪物啊，之 后我会很快就赶上来的！」 　　在李唯连推带拉之下，瑞德一头雾水地走出房间。现在，这里只剩下李唯一 人。重归寂静的空间被橘黄色的火炬光线填满，同时又隐隐冒出一股情欲的气息。 　　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李唯脸上的红晕更重了，她摸索着，从法袍遮掩的地方掏出一副手铐，将左 手直接锁在拷环之中。 　　经过了几天的细致研究，她才发现自缚魔绳的形状变更功能。一般状态下是 绳子的外形，但是只要施加一定魔力，在头脑中塑造出对应的形状，就可以把自 缚魔绳转换成其他形态。这也太方便了吧？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从宽大的披风下面绕过，她的手腕在背后相接触，如果再把右手压入拷环， 双手就会被紧紧锁在身后。要这样做吗？事到临头，李唯的心中反倒冒出些许犹 豫。毕竟，凭借刚才的任性要求，已经把唯一可以打开手铐的钥匙交给了瑞德保 管。假如出现什么意外，恐怕真的会彻底失去自由……但是，已经在心里策划了 不知道多久，做了这么多准备，这时候放弃绝对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心一横，李唯微微用力的手指不由得颤抖起来。随着「咔嚓」的响声，手铐 的卡锁终于被压到锁死的位置，这也象征着李唯的手腕已经被完美地拘束在身后。 　　在寂静的地底房间中，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尤为明显。李唯大口喘着气，脸 色潮红，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无法反抗」这一点。假如 有哪个心怀歹意的家伙无意间闯入的话，李唯只能任由他摆布，而绝无抵抗的可 能。 　　冰冷的手铐很快就变得温热，让她的手感更为舒适。李唯尝试着挣扎了两下， 但手铐很牢固，仿佛从各个方向都没有挣脱的可能性。当初她在塑造手铐外形时， 就故意把两个拷环做成很接近的样子，连接的锁链很短。就算她打算把双手放到 脚下，然后绕到身体前方，相距很近的两个拷环也绝对无法让她做到。 　　在这种随时可能有玩家进入的地牢中，故意戴上手铐，还把钥匙交给别人… …当李唯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皮肤上细微的颤抖。李唯艰难地迈 出步伐，向房间外面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揭示了几分钟前发生过什么。看来瑞德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 率先清理过走廊的怪物，这样一来李唯的前进也会轻松一些。我记得……游戏的 设定是允许空手释放魔法的，只不过威力变为原来的30% ，只要把装备的法杖卸 下就可以。以李唯现在的状况而言，这倒是勉强合格的自保能力。 　　时不时从走廊的支路中冲出的魔偶咆哮着，不断向李唯的方向缓步冲锋。凭 借四处飞溅的元素矛，大多数魔偶都被打成了散落的石块，少部分强于平均值的 敌人，也在李唯的周旋之下逐渐削减HP值，最终轰然倒地。 　　故意不使用双手，而是完全依靠魔法系技能来战斗……似乎是种有趣的战斗 方法啊。 　　金属与石头碰撞的轰鸣声从不远处传来，瑞德应该就在前面。 　　「你还在清理怪物啊，我可也这么快赶上来都要感谢你呢……」 　　瑞德从挥动巨锤的间隙里回头看向李唯，在僵硬的脸庞上挤出笑容。李唯缓 缓走近，尽力让双臂看上去还保持在身体两侧。假如撩开她的披风，手腕的拷锁 就会全部暴露出来。因为察觉到这一点而心动不已的李唯忍不住双腿颤抖着，和 瑞德并排走在一起。 　　「看来你对实体化还是挺适应的嘛。」 　　「还好啦，和现实中几乎一模一样，使用战锤的时候也很顺手……」 　　一想到自己的控制权已经全部交付给身边的这个人，李唯就忍不住脸颊发烫， 连身体也不知不觉地向瑞德那边靠过去。我这是在祈求心理安慰吗？她一边揣测 内心的挣扎，一边在脑海中模拟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 　　如果突然出现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怪物怎么办？直接逃跑应该行得通，要是真 的被打死也只会回到刚才那个复活点。应该没问题。 　　她要是突然下线了怎么办？不会的，瑞德的上线时间超级长，就像完全泡在 游戏里一样，很少有主动下线的时候。不如担心她成为游戏废人更现实一点。 　　如果有什么陷阱让我们两人分开呢？只是暂时分开一阵，之后再会和就好了， 实在不行也能用传送回主城的功能…… 　　为了让瑞德不因为她的沉默而生疑，李唯边走边说：「今天是打算锻炼你的 操控能力来着……接下来我不会出手，你需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和魔偶战斗……对 了，刚才爆出的那几件装备，属性是怎样的？」 　　「正好，我这里有几件法师的装备，先交易给你。」 　　闪着淡淡光亮的半透明窗口在李唯眼前出现，是熟悉的玩家交易界面。李唯 直接把背包里的战士系装备统统放到交易栏上去，然后接受了瑞德那边的物品， 之后才仔细查看起来。 　　法师系的装备大部分属于布甲，需要智力数值达到一定条件才能完全发挥能 力。布甲往往不具备物理防御，但带有增加魔法攻击、魔法防御的属性，此外还 有少数是加智力、敏捷等基础属性的。除了身体多个部位的护甲位置外，还有提 供数值加成的纹章、提供特殊被动效果的护符。 　　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李唯的背包里多出了十多件不同品级的装备。当她看 到一件并没有标明品级的下装配件时，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件叫做「激昂勇士白色长袜」的装备……光是名字就透露出一股不妙的氛 围，再看它提供的效果：「装备后，自身对敌人造成的伤害提升为1.5 倍，同时 受到敌人的伤害也变为1.5 倍。」很明显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那种路线，不过未 必适合李唯的战斗风格。 　　就算不适合，这种白色长筒袜的外观也可以和别的衣服搭配，说不定意外地 能让人眼前一亮呢；再说，直接提升攻击力高达50% 的装备并不多见，不如先试 一试……李唯操控着物品选单，将下装配件的栏位换成了这件长筒袜。 　　随手丢出几个元素球，果然威力增长了不少。坚硬的石制魔偶更是摧枯拉朽 一般倒在她面前，甚至不需要瑞德出手。或许在某些高难度的副本中，或者是硬 抗伤害的场合不太适用，但是平时刷图应该可以轻松不少。 　　宽大的法袍下，李唯的双腿忍不住互相摩擦着。天鹅绒材质的长袜将皮肤阻 隔开，同时提供了顺滑、柔软的体验，就像现实中的名牌丝袜一般十分舒适。 　　李唯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当她还打算从装备详情里翻找出遗漏的信息时， 一行红字及时地映入眼帘：「绑定诅咒：装备者无法自行脱下，只有找到净化泉 水后才可以解除诅咒。」 　　一瞬间，李唯的脸上闪过无数表情，最终停留在不敢置信的苦涩上。第6 章 「喂，瑞德！你刚才没有仔细看过这件装备上的效果吧？」 　　李唯在第一时间跑到瑞德身旁，咄咄逼人地问道。虽然说……没有在试穿的 时候看清楚效果，她自己也有过错，但她一厢情愿地认为瑞德没有提醒她也是疏 忽之处。 　　「什么效果？我交给你的装备吗？」瑞德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她这 个样子，李唯也没有继续询问的兴致。她基本可以确定，瑞德根本没注意到那下 面的一行字，她只是捡到装备就直接丢到背包里而已。 　　「呃……」麻烦了，看来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虽然这件白色长筒袜的效 果确实有利于战斗，但是不能随心所欲地卸除，也就是说要一直保持这样的高攻 击、低防御状态，完全把自己的战斗风格打乱了……这种事情谁会喜欢啊！ 　　如果不能解除，每次遭到敌人攻击都会损耗更多的HP值，想要达到别人相同 的水准就必须避免受击。这样一来……每次战斗都必须小心翼翼，唯恐被敌人的 武器擦到一小下。不是秒杀敌人，就是被秒杀，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啊。 　　「唯，怎么了吗？」瑞德看到李唯的脸色不太对劲，关切地问道。然而，李 唯花费了足足十分钟才向她解释明白这件装备的具体影响程度。 　　「那，那……你要是一直穿着，岂不是很糟糕……」 　　终于，连瑞德也脸色古怪地打量着李唯的下半身。她微微弯腰，一只手顺手 撩开李唯的法袍，另一只手竟然直接攀上了她的大腿，在柔软而手感舒适的天鹅 绒材料上不断摩挲。 　　「等等！你，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李唯吓得向后跳出一小步。如果说对诅咒装备好奇，而忍不住用自己的肢体 来直接确认，这种解释勉强说得过去。但是李唯并没有足够的心理素质让同性做 出如此暧昧的动作。尤其是……当她的双手还被一副手铐牢固地束缚在身后的时 候。 　　「咦？」瑞德仿佛也被吓到了。一时间，两人尴尬地移开视线，诡异的气氛 弥漫在寂静的地牢通道内。最终，还是瑞德率先开口：「呃，这个……诅咒装备， 我会之后会想办法找到解除方法的。不过，你也要记得下次检查装备的时候更仔 细一些……」 　　「哼！」 　　「唯？你……」 　　李唯把头甩到一边，故意不去看瑞德，依然是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但她的 内心并没有如外表一般咄咄逼人。 　　故意不搭理别人也要有个界限，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吧。接下来，好好和瑞 德解释一下……和她说明自己并不是很在意诅咒装备的解除，告诉她其实这件装 备也在某些场合有用处…… 　　「瑞德，其实这件装备……」 　　轰隆隆的响声从房间深处传来。这时，两人才意识到，她们已经无意间走进 了房间中央。而黑暗的四周没有像往常一样涌现出石制魔偶，反而隐隐地散发出 沉重的压迫感。 　　突然间，巨大的黄褐色石像降落在两人面前，发出沉重的撞击声。终于现身 的敌人迅速地发动攻击，还没等瑞德做出格挡动作，一只坚硬的石制手臂就裹挟 着巨力从侧面挥向瑞德。 　　长柄战锤勉强横在瑞德身前，缓冲了少量冲击力，让她依然能够在地面上保 持站立。随着石制巨人的有一次挥拳，瑞德已经能充分应付了，她敏捷地后跳， 撤出了攻击范围。但是另一边的李唯就没那么好受了，她早在第一次的强烈震动 中就跌坐在地上，而且手腕被牢牢拷死在身后，连挣扎着站起来也要不少时间。 　　糟糕，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怪物，是boss吗？要想站起来，可惜手没办法 撑到地面…… 　　瑞德离开石制巨人周围后，李唯很自然地成为了巨人的首选攻击目标。再加 上她根本没办法反抗，一记迅捷的石拳被重重砸在她身上，让李唯轻飘飘的身体 向后飞出十多米远，甚至直接从房间的入口飞出，飞到外面的走廊才落到地面上。 　　瑞德终于获得了仔细打量巨人的机会，它的头顶上摆着「石制巨人奥陶」的 名字。看来并不是什么地方的boss，只是这片地宫中稍微强力的小型头目。想要 正常攻略，差不多需要三到四个人的小队。原本她们是不会前进到这么深层的区 域的，难道说……因为在吵架所以无意间踏入了难度较高的地宫区块吗？ 　　回头看去，瑞德原本打算确定李唯的HP值损失情况，但是走廊中空荡荡的， 根本没有李唯的身影。只是在走廊的一边，当初她们认定为陷阱的一个圆圈内， 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像祈路山地下区域这样的地宫内，总是随机分布着诸多陷阱。不仅位置完全 随机，连类型也层出不穷。现在瑞德眼前的就是比较常见的「洞穴」类陷阱，看 上去只是稍带裂痕的石砖，但只要踩上就会掉进更深层的地图。至于回去的道路 ……只能靠自己去寻找。更深层的地宫往往意味着更高的风险，现在瑞德根本不 知道李唯的情况。或许，可以依靠小队的通信频道来进行文字沟通…… 　　不过，首先要解决掉那边虎视眈眈的石制巨人。 　　…… 　　「唔嗯！」 　　李唯只觉得身体一轻，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几秒钟后遍布全身的痛楚就汹 涌而至。她总算意识到自己从空中跌落的事实，开始环顾四周。 　　刚才不是被那个巨人一拳打飞了吗？对了，好像正巧落在了走廊上排除过的 陷阱上面，然后……就摔到了这里，不知道多少层的地宫下层。 　　原本还在带有深黄色墙壁的迷宫中冒险，应付着各种石制魔偶，现在她却身 处昏暗的天然洞穴中。身边，只有近在咫尺的凹凸不平的墙壁，丝毫看不到之前 那样的人工痕迹。 　　李唯先是翻过身，双腿跪在地上，然后用下半身的力量缓缓站起。现在的情 况可谓糟糕至极，连双手都被拘束在身后，想要回到瑞德那边……又不知道正确 的道路。可是，一时还回不去，又必须得保持这样的束缚状态…… 　　还是按照岩壁之间的道路摸索着前进吧，这样一直走，应该会找到出口的。 李唯忐忑不安地踏上了前进的道路。手腕上的拷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李唯：她 并没有解决强力怪物的能力。 　　远处的黑暗区域传来沙沙的响动，不知道是什么生物，或许是洞穴的原住民 在不断穿行吧。很明显，这片区域并不适合现在的李唯，只要找到离开的洞口， 一切都好办…… 　　在黝黑的洞窟中穿梭，李唯的心中冒出一股异样的情愫：自己的双手被牢牢 拘束着，丝毫没有抵抗能力，但是莫名感觉很舒服，心底传来的也无比真实。难 道，自己真的是个变态吗？被拘束起来就有的变态……吗？ 　　「唔啊啊啊啊！」 　　原本在洞穴中探索的李唯突然被一只硕大的生物扑倒，摔在地上。由于整个 环境中都没有光源，她已经接近失明，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察觉到悄悄接近的敌 人。就算是被扑倒，她也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想着对策：很明显，这里遇到的 怪物肯定比之前地宫里的更强，未必可以战胜，更何况是这种状态……就算被这 家伙杀掉也只是回到复活点而已，没有其他损失，反而可以跟瑞德会和，看样子 也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嘛。 　　随着那只生物的不断蠕动，李唯终于辩认出了生物种类。那是……通常生活 在沙砾地带的巨大爬行类怪物——晶岩蜥蜴。从外形上看，就是一般的蜥蜴放大 许多倍的样子，全长接近两米，在地面上有相当高的爬行速度。遇到敌手后，会 施展撕咬、甩尾、爪击之类的手段来战斗。由于动作敏捷，它对于中等级的冒险 者来说算难以应付的那一种。 　　沉重的身躯压在李唯腹部，再加上双手被拷在身后，她根本挣不开，只能无 助地踢踏双腿。那只晶岩蜥蜴并没有如同预料的那样展开攻击，反而掉过头来， 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舐起李唯的双腿之间。 　　「啊啊啊……那里，不可以！不能舔，舔那里啊！」 　　蜥蜴的舌头有那么粗糙吗？李唯并不清楚，但是她的清晰地感受到什么玩意 刮蹭着的刺激感。一边是被拘束而不得解脱的身体，另一边是不断在自己来回挑 逗，已经充分让她的肉缝流出一股清液的异种生物；李唯的大脑已经变得晕乎乎 了，甚至胸前的肉粒也起来，娇美的身躯不断颤抖，仿佛渴求着进一步的侵犯。 　　晶岩蜥蜴爬动着，将自己的腹部下方对准李唯的，更为紧密地贴近她的身体。 　　「等等……不要啊……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进到里面去了！！」 　　李唯只觉得滑腻腻的椭圆形物体被强硬地塞进了，再加上她的里已经分泌出 大量的汁液，那椭圆形的东西居然没受到多少阻碍就卡在了她的口。随着那只晶 岩蜥蜴一用力，那东西竟然顺滑地顺着塞进李唯的体内。 　　「啊啊啊啊！不要啊……」 　　李唯没有感觉太疼痛，但那种滑腻、冰冷的触感足以让任何女孩子心怀恐惧。 再加上未知物体强行侵入自己身体的危机，李唯开始拼命挣扎，企图脱离蜥蜴的 掌控。 　　说起来，蜥蜴是变温动物，没有自身调节体温的机制，所以才有冰冷的感觉 吗…… 　　明明自己被一只爬行动物压在地上产卵，脑子里还在想着毫不相关的事情。 李唯不禁对她自己的「淡定」感到绝望。但是……就算使劲蹬腿、摆动躯干，那 只蜥蜴的爪子依然牢牢按在李唯的肩头，想要从它身体下面钻出来一点都是妄想。 　　滑腻的蜥蜴卵接二连三地被压进李唯的，究竟有多少颗了？四颗？还是五颗？ 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上方的李唯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计算了，她只希望这淫靡 的酷刑可以尽快结束。 　　想要解脱。 　　想要回去。 　　想要见到……瑞德。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李唯迅速呼出了游戏菜单，快速地在下面的按钮上选 定。 　　她眼前一黑，伴随着轻微的脱力感和眩晕感，周围的一切变得平静。双手、 双脚的触觉更为实在，背后是软软的床垫。李唯轻轻摘下头上的VR设备，眼前出 现了熟悉的天花板。刚才，她直接点击了菜单里的登出按钮。尽管她操控的角色 还位于野外区域，却可以短时间内直接跳出到游戏外。只不过，下次她登入的时 候，就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体」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呼……」 　　她清楚地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游戏内的虚假经历，但是依然在隐 隐作痛，身体里面还残留着粘腻的卵滑过的感觉。仿佛……依然有什么东西存留 在里面一样。李唯轻轻揉着肚子，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发愁。 　　要再次登入进游戏吗？ 　　如果再次登入，应该还会进入那个黑漆漆的岩石洞穴，身边的蜥蜴也仍然存 在；更重要的是，她的双手还保持着反铐的状态，几乎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一旦登入，就意味着她要再次接受那耻辱的异种奸。 　　实在不想再继续了……也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重新创建角色，以全新的身 份开始在《神之瞳》里的冒险。但是，她背包中的全部道具、装备也就自然废弃 了，还有她目前获得的等级、技能点……要彻底重新开始，就必须放弃目前的所 有进度。 　　要重新来过吗？还是干脆就用当前的角色碰碰运气？ 　　犹豫之间，李唯的心底莫名产生了一种预感：假如放弃了她现在创建的角色， 说不定就无法和她在游戏中认识的人再次相遇了。包括瑞德，包括那个神秘的卡 洛琳…… 　　是啊，还有瑞德呢。和瑞德之间的争吵说不定就成为了她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对话，这样，这样的结局……绝对不要！ 　　不就是几只蜥蜴吗？大不了自杀后回到主城去。李唯拿起VR头盔，不断为自 己打气。另外，预料中会出现的侵犯也让她稍稍有些兴奋，当然，她自己绝对不 会承认。 　　李唯努力地让自己的心跳变得平稳，戴好VR头盔，躺在床上，启动了游戏。 当她完成角色选择后，没过几秒钟，熟悉的洞穴场景就出现在眼前。 　　周围静悄悄的，恐怕刚才那只蜥蜴已经跑到别处了。李唯挣扎着坐起来，下 腹部传来的鼓胀和沉重尤为明显。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登出一次之后才察觉到身 体的不对劲。已经数不清肚子里被塞进去多少东西了，李唯只想尽快找到出口， 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她一边查看地图一边向南边走去。黑暗中，越发明显的沙沙声在不断让李唯 的神经紧绷。那应该就是晶岩蜥蜴在沙砾上爬行的声音，或许……用不了多久就 会爬过来！ 　　仿佛印证了她的猜想，一只硕大的晶岩蜥蜴从背后接近，猛扑向李唯的背后。 连小小的反抗都做不到，她被扑倒在沙地上，然后迅速翻过身，伸腿向蜥蜴蹬过 去。原本她打算把蜥蜴蹬开，但是庞大的躯体却让蜥蜴纹丝不动，反而更加迅速 地开始了侵犯。 　　蜥蜴的两只前爪按住李唯的上身，下肢则摆在她两腿之间，令她难以合上双 腿。蜥蜴腹部的一小处突起在李唯的滑来滑去，借助分泌出的粘液当作润滑，慢 慢地对准了她的直。 　　「嗯！！呜呜……啊啊啊啊！」 　　冰冷的器官在她的蜜道中反复翻涌，这恐怕还是李唯第一次享受到被的滋味， 没想到居然是虚拟现实游戏中的一只爬行动物…… 　　屈辱和兴奋同时在李唯的心中来回激荡，她极力蹬腿，但是被压制得死死的， 几乎动弹不得。正当她力气差不多要用尽时，那只晶岩蜥蜴浑身一抖，下边的猛 地喷射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尽数灌进李唯的中。 　　明明里面已经被几颗圆圆的卵堵住，粘液还是见缝插针地涌入李唯的体内， 直到彻底容纳不下，才慢慢在处缓缓倒流出来。李唯的法袍早已被扯烂，娇嫩的 少女躯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连流淌下来的银色水渍都清晰可见。 　　晶岩蜥蜴还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只有下面的还在慢慢流淌出更多的粘液。 这时，李唯已经闭上眼睛，开始调动起全身的魔力。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的元素团块出现在她身体上方，让黑暗的洞穴亮得 宛如白昼。一瞬间，元素团块爆炸开，几乎将那只晶岩蜥蜴的生命值彻底清空。 蜥蜴猛地窜起来，在狭小的洞穴里惊慌地乱转，最终被李唯一个元素球彻底了结。 　　虽说是偏高级的怪物，明明应付起来还算可以的，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 凝聚魔力干掉那一只呢？难道说，我自己在渴望着被这样对待吗？ 　　小腹依然沉甸甸的，不知道被强行灌进里面的东西现在是什么状态。不管怎 样，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李唯怀着难以释怀的心理，慢慢向洞穴出口走去。 　　　　　　　　　　　　　　　　第7章 　　「唯，你……没事吧？」 　　在和瑞德用小队频道联系过后，李唯出现在了洛风要塞。当两人面对面重逢 时，瑞德只能看到李唯狼狈至极的样子。 　　原本耐久度归零的法袍已经换成了一件新的披风，将她的身体大部分都遮掩 起来，只是脸上的憔悴却无法掩饰。另外，她的双腿在走路时不由自主地微颤， 看上去腹部也稍微饱满一些，但这就超出瑞德的认知范围了。 　　「没，没什么，只是……一点……小麻烦。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不要用那 种眼光看我啦！」 　　不知为何，李唯突然露出一副气恼的表情，瑞德只得转向别的话题。 　　「刚才那件事……呃……」 　　「那个先不说，」李唯抢先说道，「我的一个朋友之前发来消息了，说打算 在风息林那边建立营地，需要帮忙。先去那边吧。」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 　　风息林位于洛风要塞的正西方，是一片由稀疏的细长树木组成的林地。狭长 的风息林区域没有敌对生物出没，自然不属于玩家们青睐的热门地图，在这里很 少有他们打斗的声响。在林地靠西南的边缘地区，一片稍微空旷的地形展现在两 人眼中，当然，还有在旁边忙碌的萝莉体型的家伙。 　　「程云，这个……就是你所说的营地吗？」李唯一脸怀疑地问道，「虽说游 戏里允许购买土地，但这里已经处于风息林的边缘，再往外走几乎要离开安全区 了。真的要把这么偏僻的地方当作营地吗？」 　　「呃，偏僻一点又没有坏处！再说了，越靠近主城，地皮的价格就越高，甚 至还有人开出超高的价格把洛风要塞附近的区域都买下了。我的资金也没那么充 足……」 　　哪怕是在虚拟现实游戏里，金钱的力量也一如既往地强大啊。自然，有了商 机就会有人想方设法地垄断，李唯也只能叹息。 　　「远离主城的这块地皮并不贵，所以我马上抢到了，这才拜托你帮忙来整理 下这边的建筑材料……」程云似乎还在夸耀自己的眼光有多么优秀，但看到了李 唯身边的另一人后，神情却变得有些古怪。 　　她悄悄溜进里，顺手把李唯也拽进来。但是拉过李唯的法袍的那一瞬间，银 晃晃的金属链从布料之间闪入程云的双眼。 　　「李唯，那个……刚才联络你的时候，你似乎有点不对劲的样子；再加上这 个手铐，你是又在玩那种游戏了吧？」 　　「可以这样说，不过……请让我好好解释一下……」 　　几分钟后，程云汗颜地走出，找到瑞德，吞吞吐吐地说道：「瑞德，呃，那 个……之前你应该收到了一把钥匙，我，我需要暂时用一下……」 　　…… 　　李唯随意地瘫倒在中央的睡袋上。折磨了她一整天的手铐已经被去除，老实 地呆在她的物品栏中。而她也终于找到了放松身体的时机，毫不吝啬地享受着。 　　「唯，你之前拜托元沁调查的事情，她倒是回复了一些……」 　　「嗯唔？」 　　李唯侧过身子，用一只眼睛瞟向外面。瑞德还在外面不知疲倦地搬运建筑材 料，似乎乐在其中的样子。她转过头，聚精会神地听着程云的讲解：「我们在游 戏外所使用的『魔法』，或者说我们很熟知的那种力量体系……和游戏中的元素 系法术十分相似，几乎就是同一种东西。这也是元沁她最近证实的，你可以稍微 放出几个法术来试验一下。」 　　李唯释放出元素团块，那半透明的形体不断在她的操纵下变换形状。这种手 感……直到今天她才发现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正是因为几年前她在 魔法少女的战斗中获取了经验，现在才可以得心应手地操控法术。 　　「果然是这样，看来游戏系统中恐怕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说到这里， 李唯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用力撑起身体，将中间的布制屏风扯开，让那块亚 麻布将里的空间一分为二。 　　「呃，李唯？为什么突然挡住了啊？你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吗……」 　　「抱歉！我，我想更换一下装备！」 　　李唯随便扯一个理由，迅速坐在地上，双腿张开，露出属于少女的神秘领域。 　　还是像几个小时之前的样子，有一团半透明的凝胶状物体紧紧黏在口外部， 仿佛一个坚硬的盖子，将李唯的牢牢遮蔽住。至于被封死在身体里的东西，目前 看来根本不可能排出体外。无论是用力拉扯，还是利用指甲扣、抓，均以失败告 终。 　　那还是李唯之前在祈路山的地下深层区域探索时发生的事情。被几只晶岩蜥 蜴袭击，然后被它们在自己的里灌进令人恶心的黏糊糊液体……最终就发展成现 在这个样子。不想办法解决是绝对不可能的，李唯现在还觉得下腹传来一股胀痛， 走路时甚至还有沉甸甸的感觉……令人联想起怀孕的体验。 　　既然蜥蜴是由游戏系统构建出的，蜥蜴的分泌产物应当同样如此。根据元沁 姐之前的猜想，如果现实中的『魔法』和系统是同源的，那么应该可以利用『魔 法』对游戏中的事物进行操纵…… 　　李唯驱动魔力，熟练地将无形的力量汇聚到指尖，一枚小巧的元素球浮现出 来。接着，元素球缓缓向着她双腿之间飘落，与沾在大腿根部的一小团凝胶相接 触。凝胶在一瞬间化成雾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向上散开。 　　果然，真的像程云说的那样。看来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接下来只要按部就 班地清除掉凝胶就可以了。但是李唯的手臂却在微微颤抖，她咬紧嘴唇，迟迟没 有继续。 　　假如元素球稍微偏离一点，说不定就会让自己的身体受伤。感受到痛觉后， 我真的可以继续保持冷静地操控元素球吗？而且还是这么隐秘的部位…… 　　思来想去之下，李唯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这样更不可能做到精密操控了。 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委托别人，可是有谁能够…… 　　「李唯，就算换装备也没必要花费十多分钟吧？」 　　亚麻布的另一侧传来程云不耐烦的声音，李唯知道，过不了多久这片屏风就 会被掀起来，那个时候再去解释就太迟了……还不如现在就找人求助，至于人选， 和她自己一样具有魔法少女经验的人应当是不错的人选。 　　…… 　　李唯脸色潮红地跪坐在地上，连耳朵尖都泛着红晕；而旁边的程云也面色尴 尬，眼睛不知道该向哪里看。两人沉默的时候，是程云首先开口了：「唯，你现 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像……有点变大了……」 　　人体可以提供温暖、湿润的环境，对于孵卵来说倒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毕 竟这里是游戏，晶岩蜥蜴这种生物也是幻想生物。究竟蜥蜴卵会怎样变化还是个 未知数。 　　「这种叫做晶岩蜥蜴的动物……雌性生物有产卵的行为模式，好像……就是 那个时候被塞进身体里了。之后，可能是附近的雄性个体感知到了她身体里的卵， 于是尝试进行受精，也就是将自己的…………射进里面。但这种液体凝固之后十 分坚硬，可能是以繁殖后代为目标，算是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吧。现在已经彻底 凝固了，于是才会黏在身体里，怎么都弄不下来……」 　　程云还在解释着，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向李唯问道：「李唯，你尝试过 解除实体化了吗？」 　　「我已经……试过了，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果真如此，受到干涉的时候无法对自身的『实体化』进行操控啊。那么， 只能寄希望于『魔法』了……」 　　程云眉头紧皱，右手伸向李唯的腹部，尝试施展元素魔法，但是手臂却难以 察觉地微微颤抖。许久，她才面露难色地放下手臂：「不行，我感受不到。我根 本没有在技能树里点亮元素系魔法，果然用不出来啊……」 　　但是多亏了程云的理论解释，现在的情况变得明朗：要想拜托小腹里面的异 物，就必须找到一位学习过元素系魔法，并且拥有冷静、沉着的心态的玩家。考 虑到现在还是游戏初期，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跨越多个技能系的人，这也让她们更 难找到符合条件的玩家。 　　「说起来，瑞德……可以吗？」 　　面对程云的提问，李唯虚弱地摇摇头。瑞德擅长使用的武器是战锤，她应该 是在进入游戏后就选择了斧锤系武器当作技能起点，完全就是简单粗暴的战士路 线。怎么想她都不可能和魔法有联系。 　　然而，当程云不死心地跑出去亲自询问瑞德时，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元素系魔法吗？我最近学了。感觉光是靠双手战锤来打怪有点力不从心， 于是就想着拓展一下攻击手段，所以尝试了一下……」 　　「就是这个！」程云两眼冒起星星，一手拽起瑞德就往里面跑。 　　…… 　　狭小的里挤着三个人，同样充满尴尬的气氛。李唯的双腿大张，将少女最为 隐秘的部位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空气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出如此羞耻的动作，当 然……为了自己的身体，有必要做出一定牺牲。李唯的脸颊已经红到快要滴血， 但她只能尽力把脸转到一边，试图遮掩自己羞耻的表情。 　　半透明的元素球在空中闪出，向李唯的双腿之间缓缓飘落，然后以更为灵巧 的轨迹钻入她的。李唯只能感受到传来的轻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崩 解、消散。 　　只是几分钟，在李唯眼中就像几个小时一样难熬。最终，小腹出现了一阵压 力消解的释放感。或许是因为外部的凝胶终于出现裂口，里面存留的大量粘液迅 速涌出，接二连三地滴落在里。 　　「呜呜呜呜……啊呜……」 　　粘液扑哧扑哧地从中喷出，流淌到早已准备好的木盆中。从喷涌出的样子来 看，李唯腹腔内似乎积压了不少东西。小腹内的压力缓解让李唯稍微舒服一些， 但是坚硬的卵壳却可以更为明显地感受到。看来坚韧的凝胶只存在于靠外的地方， 里面的粘液还来不及凝固，所以依然保持着液态。 　　传来微微的痛楚，几块凝胶也接连从身体上脱落、掉下。很快，少女的肉缝 已经被清理到比较干净的地步，连缝隙里起到阻挡作用的凝胶也被排出去，显露 出微微张开的、充满诱人魅力的神秘幽径。 　　接下来，只剩积稍大的蜥蜴卵了。李唯的双手无力地捂住脸，似乎已经羞耻 得连看都不想看。她的肉缝被程云从两边分开，尽力留出足够空间，以准备让稍 大的障碍物通过。 　　「用力，用点力……」 　　瑞德一只手轻轻压在李唯的肚子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体内有着什么东西 在缓缓蠕动。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一颗通体白色，带有几丝金色纹路的椭圆形蛋掉在地上。 比鸡蛋稍微大一圈，如果不是外壳上带着的粘腻液体，恐怕会让人误认为是某种 精美的展品。 　　坚硬的卵不光为李唯带来异物感，同样让她享受到超凡的性。一股激流喷涌 而出，将浑浊的白色粘液稀释开。她浑身冒汗，脸色更是红润至极，双腿间的还 在一张一合，仿佛是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嘴。 　　「哈……哈啊……肚子里，还有……」 　　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李唯的喘息更加明显，胸脯剧烈地起伏，眼睁睁地看着 自己的胯下不断冒出新的卵。 　　终于，肚子感受到彻底的轻松。里面空荡荡的，是久违的感觉…… 　　从剧烈的刺激中跌落，重新回到原本的放松状态，强烈的涌入李唯的大脑。 她忍不住向后弓起身体，浑身痉挛，就在刚才的几秒内抵达了一次难以抑制的。 浑身颤抖着喷出几股液体后，耗尽全部力量的李唯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全部 意识。 　　几天后…… 　　李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说服自己，让她拥有重新上线的勇气。毕竟上回做了 那么香艳的产卵秀，重新回到风息林的这处营地还是有一定心理压力的。 　　然而，现在的营地已经和几天前杂乱的样子不同了。一座挺拔的木制建筑矗 立在原先的空地上，周围的杂物也消失不见，旁边附带的小院子十分整洁。只有 走进房屋内，才可以看到被收纳进室内的建筑材料、各类素材等。 　　「当初只是想着要买一片地，至于房屋什么的等以后再说。多亏了最近赚到 的钱，各类建筑材料的购买才可以不至于太困难。」程云兴奋地拉着李唯四处参 观，还在一边讲解着，看样子她也十分中意自己设计的木制建筑物。 　　「资金吗……最近你有什么资金来源吗？」 　　面对李唯的提问，程云显露出些许的犹豫和尴尬，慢慢说道：「那个……其 实晶岩蜥蜴卵是一种比较贵重的炼金材料，通常要在蜥蜴的栖息处附近找到巢穴， 才能从中获取。而且晶岩蜥蜴又是一种行动敏捷的怪物，想要击败可没那么容易。 这样就造成交易所里的晶岩蜥蜴卵价格一路上涨，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卖了个 好价钱。」 　　所以，风息林边缘的这片领地才可以这么迅速地建立起来啊……但是听到这 样的解释，李唯费了好大劲才没有让自己表现得过于失态。 　　「说起来，之前的那件事……为什么不使用自杀的方法来重置身体状态呢？」 程云好奇地问。 　　「我已经用了，从祈路山那边回到洛风要塞就是用的这个方法。但是根本没 用，身体上留下的东西……依然会在复活后继续存在。」 　　「那还真是难办……不过一般的游戏会这样设定吗？」 　　「是啊，如果是『一般』的游戏……」李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瑞德从木制阶梯走下，出现在两人面前。这些天，她也经常来这座建筑内打 杂。哪怕程云没有提出需要帮忙的请求，她总会出现在这片领地内。 　　「唯，你总算上线了啊。」 　　「要，要你管……我只是休息了几天而已……」 　　李唯的脸颊一瞬间鼓起，别扭地看向另一边。但是瑞德不以为意地走近，在 视野中的物品栏上划动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上回的事情……其实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没有注意到唯的心思…… 抱歉。唯，请收下这件武器，就当作我表达歉意的方法吧。」 　　李唯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毕竟，她的心里也十分清楚：明明两人都有不对的 地方，但是瑞德只是单方面地道歉，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任性和无礼。这种 状况下，要她自己接受瑞德的歉意……实在令人浑身不自在。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好了……」李唯的目光不断游 移，最终还是在物品交易栏上点击确认，「不过，你可别以为我能轻易原谅你哦！ 我只是，只是……因为这把剑看上去很好用才接受的，不要在那里擅自笑得那么 开心！」 　　瑞德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赌气的李唯背过身，不理瑞德，这时才注意到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通体黑 色的单手剑，李唯点开详细信息：名称：坚石刺剑品级：C 种类：刀/ 剑- 单手 描述：强化刺击、削弱挥砍伤害的单手武器，使用起来十分灵巧。可对人形生物 造成少量的额外伤害。 　　这……应该算目前阶段比较强力的单手类武器，C 级算是某些副本的小型boss 才能产出的。对人形生物增伤，其实意味着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对抗可以占优势， 以及部分人形的野外敌对生物也可以享受到加成。但是，她自己是魔法系职业啊！ 根本用不到单手剑啊！ 　　一想到这里，已经平息的怒火再次从李唯的心底冒出。 　　　　　　　　　　　　　　　　第8章 　　黄绿相间的草原上，一柄黑色的刺剑上下翻飞，单手持剑的李唯灵巧地避过 草原狼的扑咬，从侧面刺入狼的肋下，将最后一点生命值收割干净。草原狼哀嚎 一声，躯体逐渐化为飞散的光粒，向空中飘散。 　　或许，改变自己的战斗风格也是件好事？ 　　一边的瑞德以赞赏的目光看向李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用那把剑了……没 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这也是老玩家的强大之处吗？」 　　「不，只是我有练习过啊！」李唯迅速地吐槽。 　　《神之瞳》游戏中的物理攻击似乎完全仿照了现实中的行为模式，需要玩家 实际做出指定的攻击动作，游戏内的系统才会承认这一次攻击是有效的。因此， 这就对玩家的身体做出一定要求。而且在玩家的排行榜里已经明确显示出来—— PK榜上靠前的几人全部是现实中有武术、格斗之类训练经验的。 　　得到启发之后，李唯特意在线下找到一家击剑俱乐部，体验了少量课程…… 然后，在线上的游戏里很快就能得到反馈。看来《神之瞳》的游戏系统的仿真已 经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范畴，完全可以看作是异世界了…… 　　过几天，要不要再去俱乐部一次？如果订购了那边的课程说不定可以变得更 强…… 　　李唯还在犹豫，几只草原狼已经被瑞德三下五除二地清理干净。这时，她才 对瑞德的目光稍有察觉。 　　瑞德那家伙……是不是在偷偷看着我呢？确实，更换了战斗方式后连全身装 备也换了一次，现在的服装更为轻便，也更适合敏捷的刺击攻击。某些地方微妙 地展示出白嫩的皮肤，难道说，就是这些地方无意间吸引了瑞德的注意力吗？ 　　李唯的外表和几天前大有不同。最明显的法袍已经脱掉，换成白色衬衣配淡 黄色马甲；下边是一条整洁的深棕色热裤，白色长筒袜紧紧勒在柔软的大腿上， 袜子边缘和热裤之间显露出大腿上的白皙皮肤，不禁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脚下 还是平时的黑色乐福鞋，可能是习惯了这双鞋，战斗起来也能更加熟练吧。 　　简洁而略显正式的打扮，让李唯的移动更为容易，不再像之前的长袍那样不 便闪躲。自从把技能树的起点切换到物理系那边后，李唯就从自己的库存中找出 对应的装备，再逐一检查属性、审视外观，最终搭配出这样的服装——至少外观 看来还是不错的，甚至在正经的外表下透露出一丝色气。 　　如果只是搭配服装还没那么困难，关键是那件有绑定诅咒的下装，硬是让她 在数值属性和外观之间犹豫了好久……想到这里，李唯忍不住用幽怨的眼光向瑞 德瞟去。然而，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迟钝，一脸没搞懂状况的表情…… 　　周围的草原狼已经被清光，两人继续赶路。但李唯无意之间看到了远方的什 么东西，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仔细眺望着。 　　在草原边缘，稀疏的树木阴影下隐藏的那个小小人影，还在不断晃动，莫名 让李唯感到熟悉…… 　　那是……卡洛琳？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最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 了，但是她身上的谜团一个也没有解开，游戏系统中甚至冒出了更多谜题。此时 此刻，那个背靠树干，闭上眼睛静静伫立在森林边缘的瘦弱的身影，让李唯忍不 住产生「不能放在那里不管」的想法。 　　原本是打算和瑞德两人一起去不太熟悉的草原刷怪的，但李唯临时更改了路 线，向那边的森林走去。 　　「唯，真的要去那个女孩那边吗？虽然你说过——她是个有点特殊的人。可 是，游戏里真的存在那种神通广大的人吗？」 　　「我之前亲眼见过的，绝对没有错！好了，你跟着我就是啦。」 　　李唯以惊人的气势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将信将疑的瑞德。虽然李唯已经解释 过了她与卡洛琳接触的经历——当然隐瞒了一小部分「细节」——瑞德还是不敢 相信游戏系统中会存在这种超出常理的用户。 　　如果说，某个大型的多人在线游戏里，一个用户可以凭空创造游戏内的物品、 轻易地更改自身的人物属性……那么能做到这些事的人，几乎只有一种可能性— —游戏管理员。 　　游戏管理员，又称GM，往往是公司为了游戏正常运行、保证玩家游玩体验而 设立的职业。他们通常拥有较高的系统权限，允许调用游戏中的各项功能，用以 保证整个游戏的正常运作。但是，李唯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职位为什么由一个 小萝莉来担当；或者说，为什么游戏管理员的外表一定要做成小萝莉的样子…… 　　目前这个时间点上，《神之瞳》具有独一无二的沉浸式虚拟现实体验，可以 说是一家独大。虽然本地的代理、销售还没有跟上，但是已经有不少玩家涌入 《神之瞳》的世界。为了应对玩家激增而设立游戏管理员，这似乎是个合理的决 策。 　　幽静的树林中，站在树下的卡洛琳闭着双眼，仿佛丛林中的仙子，甚至让李 唯产生了短时间的幻觉。等到她的脚步声传到卡洛琳耳边，她才缓缓睁开眼。 　　「唯，又和你见面了啊。」 　　「呃……卡洛琳，你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最近，我也察觉到了你们这些『玩家』和我的不同之处。我可以任意地进 行坐标传送，在你们看来就是神出鬼没的这种感觉。」 　　果然，卡洛琳……她和我们有着什么根本性的不同。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李唯 心中的猜想。 　　瑞德缩在李唯的身后。她之前就被李唯命令过「接下来我一个人和她交流， 你在我身后呆着就行」，所以把半个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卡洛琳，这次我找到你，其实是……有些异常的事件需要询问你……」 　　的确，在这几天的游戏历程中，李唯已经遇到过不止一次的超出常理的事件。 但GM就在面前，对整个游戏都很熟悉的GM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交流对象。不仅知识 可观，而且有义务解决玩家遇到的困难，再合适不过了。 　　还没有等李唯提出问题，卡洛琳的目光就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视着，似乎 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唯，你是什么时候可以进行『实体化』的？」 　　「发现了吗……」 　　李唯早就知道，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够让玩家大幅度增加操控性、干涉游戏中 的非实体模型，这种方法恐怕逃不过业内人士的眼睛。但没想到，卡洛琳居然能 够这么快辩认出来。 　　「你想要问的就是这个吧，」卡洛琳俏皮地微微眯起眼睛，「对于这个世界 的人，我可以简单地划分为两类：」实体『和』虚像『。你所使用的那种未知的 方法，就是将』虚像『转化为』实体『的有效手段。 　　「目前，根据我找到的规律，『实体』和『虚像』拥有不同的物理特性。 『实体』可以和身边的各种物体进行干涉、互动，而『虚像』做不到，只能进行 极为有限的交互；同样，『实体』可以干涉『实体』，但『虚像』无法干涉『实 体』。你或许会产生身体操控更为容易、灵活的感觉，或许这也可以当作『实体』 的某些优势吧。 　　「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以虚像的形式存在着，除了少数得知实 体化技能的人——他们借助某些我不了解的方法，对自身的存在方式进行了修改。 目前看来，我自己是『实体』，少数获得实体化手段的人可以暂时成为『实体』， 除此之外，剩下的人全部都算『虚像』。 　　李唯还是第一次听到卡洛琳的长篇大论，不禁被她的样子吸引，呆呆地站在 一旁。直到卡洛琳饶有兴趣地停顿一下，李唯才从过于庞大的信息量中恢复过来。 　　原本就是如此清晰的理论……为什么我没有意识到呢？ 　　深深吸气，李唯整理好杂乱的思绪。对于「实体」和「虚像」的理论，这恐 怕还是第一次得到正式承认，今后也能更为安心地使用实体化法术。但是，还有 一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为什么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我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不对一般人开放的 ……」的确，从来没有某个官方的声明提及实体化的事。按照一般游戏的规律， 这种意料之外的便利手段都会被当作急需修复的bug.「你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做 出『实体化』的吗？」卡洛琳调皮地微笑着，「反正早晚都要被人猜到，还不如 直接告诉你真相。结果意外地很有趣！」 　　「……」 　　李唯一脸黑线地闭上嘴。不过，想起还没有解决的事情，她又不得不继续问 道：「卡洛琳，我有另一件事……想要问你。」 　　「请问吧。」 　　「『绑定诅咒』这种属性是怎么回事？」 　　「什么？」卡洛琳露出迷惑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理解李唯的问题。 　　「呃……就是说，我身上的这一件装备，上面的『绑定诅咒』应该怎样去除 掉？」 　　看到李唯的样子，卡洛琳将信将疑地将她全身扫视了一遍，最终将目光聚焦 在白色长筒袜上面。几秒钟后，卡洛琳的表情却变得古怪，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 烦恼的样子。 　　「我想你应该可以看到装备的属性，所以那一条红色的『绑定诅咒』你看到 了吧？既然是诅咒，或许会有消除的方法，但是实在找不到……只能来询问你了 ……」 　　「抱歉，这个诅咒，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听到卡洛琳的回答，李唯忍不住瞪大双眼。 　　「等等，连，连你也是第一次看到吗？」 　　在李唯心中，卡洛琳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游戏中的物 品，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移动坐标。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连卡洛琳这个GM都不清楚， 那这个奇怪的「绑定诅咒」又是怎样被添加进游戏中的呢？ 　　怎么办？这样一来，已经找不到可以解决诅咒的线索了。连游戏官方也对这 种东西一筹莫展……这种情况真的正常吗？！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穿过，在地上映照出一块块光斑。森林中，鸟儿的鸣叫声 在寂静的环境里尤为清脆。在这幽静的林地，连面面相觑的两人之间，尴尬的氛 围也不再那么尖锐。 　　…… 　　毕竟卡洛琳不属于玩家这一群体，李唯也只能目送着她转身离去。至于卡洛 琳是继续使用坐标传送在陌生的地图中探险，还是想办法解决那个神秘的诅咒， 就要看她自己的心思了。 　　瑞德望向卡洛琳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那个人就是你所说的特殊玩家吗？」 　　「叫做GM啦。」 　　李唯兴趣缺缺地吐槽。既然见到了卡洛琳，原本想要刷怪练级，也没有心思 去做了，还不如直接回主城。接下来，为了消除「绑定诅咒」，只能找程云碰碰 运气，说不定元沁那边可以找到什么方法…… 　　她和瑞德并排着穿行在森林中，一言不发。但行走之间，她隐隐感觉到身体 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李唯的两腿之间似乎微微地有些瘙痒，又没有太过强烈，像是被什么高耸的 草木擦到的感觉。然而森林中并不存在这么高的植物。 　　奇怪，为什么……下身会感觉有点紧？ 　　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李唯的腰肢，但是身边并没有敌对的怪物，按理说不 可能被什么东西袭击。但是，逐步勒紧的触感越来越明显，很快就到达了难以忽 视的地步。 　　等等！两腿之间的缝隙，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了！ 　　李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今天，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自缚魔绳存储在背包 空间里，而是将道具转化为实体，整理成一卷，安置在自己的腰间。她原本打算 在合适的时机享受下绳索紧缚的感受……但是现在那种紧缚感居然直接浮现在两 腿之间。 　　明明没有注入魔力，明明没有用自己的意志来操控魔绳，为什么会莫名其妙 地动起来啊？ 　　惊慌失措的李唯用力拉扯绳子，却只能让坚硬的绳索向里面陷得更深，为自 己带来更为激烈的。她两腿一软，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前面的瑞德似乎察觉到 什么，转过头来关切地看向李唯。 　　不，什么都没有！不用你关心啦！ 　　李唯只能报以勉强的微笑，双手捂住腹部，尽量让绳索隐藏在衣服下面。要 是被瑞德发现自己衣服下的秘密……开什么玩笑！不知道会被她用什么眼光看待， 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 　　瑞德转过身后，李唯趁机伸手从后边拽着绳子，试着以另一个方向将束缚着 大腿根部的绳子拽开。柔软的绳索却像拥有意识一样，灵巧地避开她的手，顺着 手腕逐渐缠绕上去，将她的双臂用力拉到背后。很快，连手腕也紧紧地并拢在一 起，被魔绳死死绑住。逐步攀升的绳子拉过手肘，尽力让小臂也贴合，几乎彻底 让李唯的上半身失去了活动能力。 　　短短几秒钟，李唯身上的绳索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臂。惊慌之下，她疯狂挣 扎着，但失去自由的双臂只能微微地摇摆，而根本不可能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糟糕了！要是现在瑞德回头看，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这幅模样……可是，现在 的状况早已超出李唯的预计。为什么魔绳会自己动起来啊，而且就像有谁在操控 着一样，明摆着要把她紧紧拘束起来似的。 　　李唯心急如焚地跺着脚，挣脱绳子已经不太可能了。要想摆脱现在的困境— —只有求助于瑞德这个方法，但是，这意味着将自己的窘态暴露在瑞德面前。不 想被她知道啊！只有她，不想让她得知自己的这点秘密！ 　　虽然李唯的嘴没有被什么东西捂住，她也根本不打算叫出声，现在她反倒唯 恐被瑞德察觉。绳子在身体上缠绕得越来越紧，几乎连呼吸都变得浅浅的，幸好 双腿目前还是自由的，可以跟上瑞德的步伐。 　　延伸出的绳索突然钩住了旁边的一颗树木，从侧面拉着李唯的身躯。她冷不 防被拉向丛林中，身体也因为失去平衡而重重摔在草地上。但是灵活的绳索并没 有停下，而是不断钩向远处的树干，把李唯拖拽向远离小路的地方。 　　「啊，嗯嗯！呜呜……呜哦……」 　　终于，攀上脸部的绳索撬开了李唯的嘴唇，灵巧地伸进里面团成了球状。她 的牙齿间被坚硬的绳球强行隔开，迟来的呼救声被翻译成了娇柔的呻吟。紧接着， 绳索连双腿都没有放过，在她纤细的脚腕上来回捆绑，让洁白丝袜覆盖下的双脚 牢牢并在一起。 　　力气真的好大……挣脱不开…… 　　就算李唯的双手仍然自由，她的力量也无法和绳索的强大拉力抗衡。根据她 的经验，操控魔绳时输入更多的魔力，绳子就能提供更大的力量。现在看来，这 股力量早已超出了她平时玩耍的水准。她的心中怀着疑问，依然在徒劳地尝试着 挣脱重重束缚。 　　绳子不断在周围的树木上缠绕，拖着李唯向前蠕动。不知道究竟离开了那条 小路有多远，绳索才平静下来，李唯也终于获得了四处查看的机会。 　　这里已经到达了丛林深处，一颗参天大树就出现在李唯面前。她一抬头，就 能看到树下那个黑乎乎的身影。 　　黑影转过身，李唯总算可以看到那个人的面孔。如果说……刚才自己的遭遇 全部和这人有关，李唯也绝对不会意外。 　　面前的家伙是一位身披法袍的少女。头顶上的一行小字显示出「姬月落」三 个字，看样子就是她的玩家id. 宽大的法袍遮挡了她的身材，纯黑的披肩长发从 法师兜帽下倾泻而出，再和她精巧细致的五官相对照……无论怎样看，都是一位 不多见的美女。 　　少女踱着步子，向李唯接近。但被严密捆绑的李唯只能摊在地上呜呜叫着， 根本无力阻止。这时，李唯嘴里的球形绳结恰到好处地散开，让她能够愤怒地喊 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把我抓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佣兵。就是受人委托，替他们完成各种任务的那种人。」 　　姬月落的回答相当冷静，或者说，毫无感情。接着她伸手拉起绳子，让李唯 坐在草地上。那根绳子好死不死地勒在她双腿之间的肉缝，弄得李唯娇喘连连。 　　对于李唯来说，她本能的反应就是调用魔法。虽说肢体受到限制，但魔法并 不受身体的束缚。然而，似曾相识的无力感从她心底产生。李唯尝试着凝聚魔力、 释放元素，却连一个简单的元素球都放不出来。 　　「明明是你自己的道具，看来你还没有仔细查看过上面的说明哟。」 　　听到姬月落的吐槽后，隐隐捕捉到什么的李唯小心地调出信息栏，查看起装 备物品的描述详情。自缚魔绳的最后几行映入眼帘：如果设置为「技能禁止」状 态，则使用者在道具生效期间无法使用任何战斗技能。 　　之前可是用了好几次啊，怎么就没有好好阅读一遍说明呢！但是，现在李唯 无论怎样后悔也来不及了。她的身体被死死绑住，战斗技能也被游戏系统禁止， 现在是彻底落到这位少女手中，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没有等李唯想好对策，姬月落慵懒地继续说：「趁现在这个机会，我觉得 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那名少女翘起二郎腿，随意地坐在一块突起的大石头 上，「你叫做唯，对吧？几天之前，你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呢。」 　　「什么？我……」 　　几天之前？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唯的脑子一片混乱，连依稀的印象 都没多少。 　　「看你的样子……似乎根本不记得干掉龙啸公会成员的那件事啊……」 　　这时李唯才猛地想起了什么。那个大个头的战士！好像叫做黑石鲛来着？还 有他身边的那几个杂鱼……可是，虽说之前击退过他们，这一切又和眼前的少女 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迟钝呀，」姬月落带着嘲讽的口吻说着，「既然那几个家伙打不过你， 自然就会出个好价钱雇我来解决掉你啦。没想到，居然被我略施小计就抓到了， 而且……好像还隐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说着，姬月落俯下身体，凑近了李唯的脸。一只手捏住李唯的下巴，强行掰 向自己的眼前。那深邃的瞳孔似乎可以穿透心灵，不禁让李唯心中发毛。 　　「你不觉得好奇吗？为什么我可以操控你身上装备的『魔绳』？为什么我的 身体可以触碰到你？」 　　原本潜藏在心底的违和感终于浮上水面，李唯忍不住瞪大眼睛。的确，脸庞 上传来用力揉捏的触感，微微的疼痛绝对不可能是错觉。既然如此，只有一种可 能性……姬月落也和她一样，进行过实体化法术！ 　　看到李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姬月落的表情越来越危险：「请你直接告诉我 吧，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清楚……你究竟在问什么。」李唯扭过头，避开她的眼睛不看。 　　「哼哼，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哦，」姬月落的脸庞越凑越近，「有能力让 自己实体化的人，全部都是对现实中的『魔法』有所了解的人。看来……我们是 同行啊。」 　　只有事先了解过「魔法」的人，才能如此轻易地在《神之瞳》中使用出实体 化。李唯作为亲身经历者，自然对这件事熟悉无比。早就该想到了，迟早有一天， 在游戏中会遇到同为魔法少女的玩家，但是这么快就能碰面真是出乎李唯的预料。 　　「这个问题是清楚了，接下来，就是那根绳子的事。据我所知游戏里没有掉 落这种物品的怪物，所以……请告诉我，这个叫做『自缚魔绳』的东西又是你怎 样得到的呢？」 　　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但是只有这个，只有这件事李唯绝对要隐瞒下来！不仅 事关自己的尊严，这可是从卡洛琳那里得到的，万一把她的存在暴露给一般玩家， 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如果单纯从名字上猜测，嗯……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种爱好哦？」 　　「什么？你……我，我有什么爱好是我的自由！」李唯涨红了脸，失态地喊 着，似乎想要用气势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窘迫。 　　「嗯？那种事无所谓。但是，我劝你还是尽快说出来装备的来头比较好呢。」 　　李唯再次陷入了沉默。卡洛琳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但自己现在就 在她手里，要反抗也根本做不到，究竟能拖延多久呢…… 　　姬月落的眼睛眯成弯弯的一道缝，似乎突然想出了什么好玩的主意。 　　「呐，你知道我是怎样抓到你的吗？」 　　「唔……谁想知道啊！」 　　姬月落只是笑笑，继续说道：「我拥有控制别人装备的能力。盔甲、武器、 法杖……只要别的玩家装备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查看状 态、数值，甚至……释放附带的主动技能。虽然不太清楚是怎样做到的，但我确 实拥有这种能力。 　　「几分钟前，我潜伏在那边的草丛中的时候，就已经探测到了你身上的全部 装备。看到这个奇怪的名字之后，只是想着尝试下用法，没想到注入魔力后居然 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于是……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你给绑过来了。蛮顺手的， 绑起来很迅速。看你这个样子，似乎也乐在其中嘛。 　　「不过，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最好还是为自己想一想比较好。被人绑成肉 粽子，连动弹胳膊都做不到。如果按照我和龙啸公会的合约，你马上就要被送到 他们公会那边了。具体怎样处置，由那几个公会成员决定。明明就是个俘虏，还 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拜托你注意下自己的状况比较好。 　　李唯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赤裸裸地嘲讽，忍不住想要痛骂一场，但话到嘴边 了也只能硬生生咽下，唯一能做的只有怒视而已。毕竟，自己被绳捆索绑也是事 实，这种状况连微弱的反抗都做不到。 　　「那种眼神，我并不讨厌哦。」 　　姬月落一只手捏住李唯软软的脸颊，来回揉捏着。而李唯只能紧紧咬住嘴唇， 试图做出一点微小的反抗。 　　这下麻烦了，落到这个人手中……估计不会有好结果。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不知道瑞德有没有发现，已经消失了好几分钟，她应该会察觉到自己不见的事实 吧？拜托……拜托瑞德能够机灵一点…… 　　「呐，俘虏小姐，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诶？什么……」 　　李唯诧异地瞪着姬月落，但是她脸上的恐怖笑容将心底的意图完美地遮掩起 来，令人不寒而栗。 　　「龙啸公会的合约内容，就是让我抓到你然后送到他们手中。至于他们怎样 对付你，就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了。假如……你要是能回答我关心的几个问题， 我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哦。」 　　李唯依然沉默着，眼神飘忽不定。的确，可以离开这个危险的佣兵、摆脱龙 啸公会的那群仇人，这对李唯来说很有诱惑力；但是要用和卡洛琳有关的情报来 交换，李唯绝对不愿意这样做。 　　看到李唯还在犹豫不决，姬月落凑到她耳边，轻轻呢喃着：「还在纠结什么 呢？公会的那群人可不像我这样怜香惜玉哦，他们怎样对付你，你还猜不到吗？ 你可是把他们那边的一个小头目给彻底得罪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战士，估计都 是平时见不到半个女人的家伙，现在平白无故地有一个金发美女丢在他们面前， 你觉得他们能够按捺住自己的性欲吗？ 　　「我们都知道，实体化的玩家与一般玩家之间不会发生交互，他们也许没办 法直接做些什么，但是这并不能妨碍我。想象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玩弄得 两眼失神，全身的洞口都往外冒水，整个人跟没什么两样。这一切，都～要发生 在公会的那群人眼下了哟。要是再不给出我满意的回答，这所有都会变成现实… … 　　光是在耳边听到姬月落的描述，李唯就忍不住脸颊发烫，连双腿之间的都分 泌出些许的清液。如此羞耻、如此屈辱的事情……难道马上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了吗？ 　　「想好了吗？只要你告诉我这件道具的事情，我可以立刻放开你。」 　　「哈？别开玩笑了，我有什么理由非要告诉你不成？！」 　　「你……」姬月落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气氛似乎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我，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家伙……」 　　「有种就放马过来！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李唯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恐慌和焦急，反倒像是在逞强。如同挑衅一般抛出豪 言壮语，李唯的眼神却四处游移，带着一点别扭的焦躁与不安。 　　坚实的绳索下面，只有她自己才能感知到身体正在发生某些变化：微微挺起 的和布料摩擦着，让她内心的欲火不断攀升；越来越热，不断分泌的几乎把里面 的小裤头彻底打湿；双腿仍被绑着，但是李唯忍不住夹紧大腿内侧，甚至努力想 要做出互相摩擦的动作…… 　　这些细微的动作，肯定不会被那个家伙发现的！ 　　李唯没来由地在内心中重复着这个念头。 　　　　　　　　　　　　　　　　第9章 　　【被绑在木桌上的情景参考了P 站的画作，图片id＝86466346. 这个姿势无 论是玩弄前面还是后面都很合适，十分严厉而屈辱的绑法啊……】「呜呜呜呜！ 嗯嗯……唔……」 　　昏暗的木制房屋里，依稀有几缕阳光透过破烂的墙壁照射进来，为阴暗的房 间带来些许光亮。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木桌，做工粗糙，但外表看 起来十分结实。令人讶异的是，木桌上面却趴着一名被拘束的少女。 　　伴随着木桌吱吱呀呀的响动，少女压抑不住的喘息不断回响。除此之外，就 是数十个男性的粗重呼吸声。围绕在木桌旁边的十来个公会成员已经在姬月落的 通知下迅速赶到，一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原始欲望，一边好奇地揣测那个小有名 声的佣兵又冒出了什么新点子。 　　然而，作为这场表演的主角，李唯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极致。 　　李唯趴在房间中央的木桌上，以极其羞耻、失态的姿势面对着四周数十人的 视线。她面朝下，双腿大大叉开，两根结实的绳索分别套住两只脚腕向外拉住， 绳子另一头系在房间支柱上。强力的拉扯之下，她的双腿几乎摆成了一字马的形 状。能够做出这种动作，或许也要归功于她幼年的舞蹈训练，以及姬月落那充满 创造力的严厉拘束。少女的早已大大敞开，如果不是热裤起了遮挡作用，恐怕所 有人都会盯着她的挪不开视线吧。 　　她的双臂也不算轻松。还是之前的直臂束缚，麻绳横向在她的手臂上捆绑了 好几圈，再从双臂之间的空隙中收紧，接着又在胸前来回缠绕了好几圈。这下， 绳子被牢牢地固定在了李唯的躯体上，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可能除掉紧紧勒入娇 躯的绳索。 　　并拢在一起的手腕又引出一条长绳，绕过上方的横梁，在地板上打结。这根 绳子把李唯的双手用力向后上方拽去，连带着将整个上半身拉起，从粗糙的桌面 上抬起一段距离。她那一对鼓胀的在重力作用下来回晃荡，自然垂下，不禁让所 有的围观者在心中产生了「下流」的联想。 　　优雅而修长的脖颈套着一根经过加固的绳圈，开口大小已经被绑牢，确保不 会因为拉扯而越收越紧。绳圈起着项圈的作用，另一端固定在桌子边沿，把李唯 的脖子用力拉向下方。每当李唯想要抬起头的时候，绳索就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脖 子向下拉扯。这样一来，她甚至连头都无法抬起，只能被项圈支配着，迫使她低 下高傲的头颅，无论脸上露出怎样复杂的表情都无法展现给他人。 　　李唯的上半身前倾，精致的两个球形被衣物兜住，微微颤抖着。富有威慑力 的沉重压力下，连尖端的那一点激凸都透过几层布料，映照在圆球的下端。 　　一名剑盾战士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慢慢走近木桌，伸出手在李唯的胸 部来回摸索。 　　「嘿嘿嘿～这对，真的好圆好软啊……」 　　但是他的右手并没有和想象中的温暖、柔软、弹性十足的少女躯体相触，而 是直接穿过李唯的身体，消失在一片空虚的模型之中。 　　「妈的！虚拟现实网游就是这点不好，只能看不能摸……」剑盾战士立刻变 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身边的哄笑声也及时响起。 　　的确，虽然李唯被几根绳子牢牢束缚在木桌上动弹不得。但是根据游戏里的 系统规则，玩家之间无法互相干涉，现在他们连一根手指头都奈何不了李唯。除 非……把他们叫到这里的姬月落还有什么新奇的手段…… 　　尽管四肢被死死绑住，李唯的眼睛却没有遮挡。绳子团成的口球依然在她的 嘴中忠实地发挥着职责。愤怒、不甘、羞耻……李唯的面容已经因为种种复杂的 情感而扭曲，再加上嘴里那一团吐也吐不掉的绳球，原本精致可爱的脸庞已经彻 底失去美感，反倒有一股滑稽的意味。 　　终于，姗姗来迟的姬月落在门口现身。勉强压抑着性欲的公会成员之间散发 出一阵躁动，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而李唯也微微侧过脸，在严厉的拘 束下也不忘怒视着姬月落。 　　在数十人的目光焦点，姬月落款款走向房间中央的木桌。与此同时，将李唯 束缚得屈辱至极的绳索也开始颤动。 　　是她！是她在操控绳索的运动吗？ 　　李唯仿佛预知到了自己即将遭受的不幸，开始用尽全力挣扎，但也只不过是 让身体小幅度地摇晃两下而已。在微弱的挣扎下，严酷的绳索更深地陷入肌肤， 让李唯的痛楚又强烈了几分。 　　「哼，要凭借一人之力和庞大的公会对抗，还是太嫩了。今天就要好好给你 上一课……」 　　姬月落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李唯的惨状，嘴角的弧度将内心的愉悦感彰显无遗。 紧接着，她俯下身，贴着李唯的耳边轻轻低语：「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改变主意 呢？如果立刻告诉我道具的来历，我也能考虑放了你哦。」 　　回应姬月落的只有不屑的冷哼。 　　「明明已经连抵抗的资本都没有，还妄想着能做到什么……简直可怜得滑稽。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说是从哪个娼馆招来的妓女都不会有人怀疑。龙啸公会的 人，就是被这样低贱、无能的妓女打败的？看到这个场景可没人会信。」 　　姬月落随意地挥几下手，李唯身上的绳索就像具有生命力一样，从原本拘束 着她身体的绳结中延伸出新的绳头，还在不断延长。几根手指粗的绳子汇聚到一 起，压缩，拧紧，竟然形成一根短粗的棒子形状。 　　「呜……呜呜！唔喔喔握！！」 　　一根绳子像灵敏的触手一样，将深色的短裤从一边拨开，让暴露在所有人的 眼皮底下。接着，那根粗棒凭空飞起来，向着李唯大大敞开的中直插过去。一路 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甚至还有不少清澈透明的充当润滑液，长驱直入的粗棒直捣 黄龙，把李唯插得呜呜直叫。 　　「悄悄提醒一下，你只要现在按下『下线』的按钮，就可以从痛苦的折磨当 中解脱出来哦。为什么还在坚持？有什么必要还在这里强撑呢？」 　　李唯不住地呻吟，在口球的压制下漏出娇美的喘息，还翻着白眼，让姬月落 忍不住怀疑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的确，如果这个时候下线，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李唯心中某个倔强的 念头偏偏阻止她这样做。凭什么啊？凭什么让那群混蛋看到我落荒而逃的样子？ 我明明在决斗中打败了他们，有什么理由让失败者趾高气昂地欣赏这一切？ 　　仿佛挑衅似的，李唯向斜上方狠狠瞪着姬月落。而触手一般的魔绳也逐步覆 盖了她的更多部位，几根细绳从衣领探入胸口，还有一根在附近轻抚。 　　由魔力驱动的细绳仿佛是一只灵巧的手，一端轻柔地勾起包皮，另一根绳子 在充血突起的小小上盘起，粗糙的质感从少女最为柔嫩的部位传回。在绳索的重 重束缚下，李唯的神经几乎绷紧到了极限，哪怕是皮肤上的轻微刺激都能为她带 来莫大的冲击。这时，偏偏最为敏感的花蒂遭到如此出格的对待，她浑身都开始 颤抖起来。如果不是有口球阻挡，她的娇喘恐怕会响彻整间木屋吧。 　　要……要泄了！ 　　魔绳就像触手一样，钻进内衣里在精美的乳鸽的尽头不断滑动。因充血而大 大突起的同样被几根绳子来回拉扯，回转着拉开又再次缠上去，反复这样的刺激， 再时不时轻点，周期性地为她带来不可抗拒的性体验。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不要，不要……至少别在他们眼前绝顶！ 　　可是李唯的身体却不能让她如愿，早已逼近极限的猛地收缩，脑袋用力向后 仰，浑身肌肉紧绷，一大股清澈的犹如失禁一般喷涌而出。紧接着她的躯体猛烈 地颤抖了两三下，便软绵绵地倒在木桌上，和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肉块没什么两 样。 　　寂静的木屋内逐渐变得嘈杂，尤其是在她的蜜液稀稀拉拉地从桌子上滴下之 后，围观的公会成员之间不禁爆发出一阵欢呼。在那些终日接触不到女性的公会 成员眼中，这张活生生的春宫图就是最好的慰藉。他们的火热视线紧紧盯住李唯 两腿之间的隐秘部位，肆无忌惮地用目光在她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探索。作为这 场表演的主角，李唯的耳边不断飘过各种污言秽语：「那个佣兵看起来不简单啊， 居然能把这么难对付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 　　「哈，哪里难对付了？你看她现在那样，简直就是一头母畜嘛……」 　　「说得对啊！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把我们打得那么惨，真是 怪了！」 　　「哈哈哈你看，那个妞还瞪着你呢……」 　　在周围的一片赞叹声中，李唯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狠狠瞪向他们，而没有任何 反抗的办法。坚硬的绳索依然死死绑在手腕上，每次挣扎只能给自己带来痛楚。 现在这副岔开双腿、任君采撷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起那个以一敌众的强大玩家。 　　有谁……能救救我…… 　　泪珠在李唯的眼中打转。刚才哪怕是最为激烈的时候她也没有示弱的打算， 现在却只能无力地忍受数十人对自己的嘲讽和视奸。从小到大，李唯一直生活在 众人的宠爱中，连一根手指都没有人动过。今天她却被绑得结结实实，在众目睽 睽之下让人欺负到汁液四射，她还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屈辱的对待。但姬月落根 本没想放过她。她伸手捏住李唯的脸颊，随意揉捏着，仿佛在享受一块柔软的面 团。 　　然而，还没有等姬月落享受完，木屋的一道墙壁就发出沉闷的声响。 　　「砰！」 　　木制品的破裂声在四周响起，与此同时，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也从人群里爆发。 　　「是谁？怎么回事？！」 　　「别傻站着了，赶紧反击！」 　　现在就算是那群迟钝的公会成员，也明白了有人正在进攻这里。但是黑色的 人影不断在木屋中间穿梭，几名成员接连倒下，要想在一片混乱中做出抵抗并不 容易。尤其是不分敌我的情况，稍有不慎就会攻击到自己人，因此所有公会成员 都不敢轻易出手。而那不知名的袭击者恰好相反，可以肆意发动攻击。 　　姬月落冷哼一声，纯黑色的长柄法杖从她手中闪出。她看也不看，就向公会 成员聚集的方向丢出一块死灵团块。看来，她似乎是擅长使用暗系魔法的法师。 刚才那下根本没有考虑队友伤害，庞大的团块在地板上爆裂开，深紫色的烟雾将 两米内的空间彻底笼罩。 　　正是因为这栋木屋地处「红区」，不知名的袭击者才可以对他们发起进攻。 但是，说起最初选择地点的那一方……不也是姬月落吗…… 　　「小心点！红区里没有敌我区分，注意别打到自己人！」 　　将劝告置之不理的姬月落扫视着木屋内，刚才的死灵团块已经清理掉了几个 残血的公会成员，但是屋内的情况仍然不明朗，说不定……那个阴险的黑影依然 潜藏在什么地方！ 　　然而，下一道攻击却从她背后袭来。银白色的巨锤带起一阵劲风，重重地砸 在她的背部。一瞬间，姬月落被砸得飞到了对面的墙根附近，眼冒金星，看样子 短时间内站都站不起来。 　　使用巨锤的人终于在李唯面前现身。她也应该可以猜到……能够这么快赶到 附近，并且用一击就让对手陷入眩晕的巨锤使——只有瑞德了。 　　瑞德的脸上挂着爽朗的微笑，却让李唯莫名火大。那个瑞德……即便是这种 场合，她也显得从容不迫，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危急。 　　几名公会成员终于排好阵型，嗷嗷叫着扑向瑞德。而瑞德轻巧地移动脚步， 微微后退，利用木屋残存的墙壁阻挡了一部分公会成员的进攻路线。至于几个勉 强冲到她面前的家伙，瑞德将巨锤挥舞得嗡嗡作响，硬是挡住了他们几人的接连 挥砍。 　　「呜啊啊啊啊！！」 　　一名法师正想在木桌后面偷偷释放法术，背后却遭到一柄匕首的偷袭。转瞬 间，法师的生命槽就被清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个血皮。然而使用匕首的刺客又怎 能善罢甘休，她利索地用双刀收割掉最后一点HP，以迅捷的步伐在木屋内高速穿 行。 　　门口附近的公会成员还在和瑞德缠斗，这时又多出一个双刀刺客，残存的几 人明显感觉到应接不暇。腹背受敌之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很快木屋内就 不剩几个人了。 　　屋内的激烈战斗似乎也蔓延到了屋外。不断有人见缝插针地从残破的墙壁中 溜走，但外面传来鞭炮似的爆炸声令人望而却步。看来有人早就在荒野上设伏， 专门为了对付这些逃兵。 　　靠在墙壁上的姬月落终于从眩晕状态中恢复，但还没等她站起身来，冰冷的 匕首就在她身体上划过，接连施加了流血、中毒效果。情急之中，姬月落急忙放 出暗之护盾，期待能抵挡接下来的几次攻击。然而，这次向她袭来的是一柄大锤。 沉重的金属巨锤自上而下砸下，彻底将姬月落砸成一堆飘散的细碎粒子。 　　屋内终于陷入了平静，李唯也可以好好打量周围的几人。瑞德扛着巨锤，脸 上依然是那副悠闲的神情；双持匕首的是曲梨，没想到她居然采用了敏捷路线； 刚刚从门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法袍还凌乱不整的是程云，她应该就在外面设伏 吧？不过，为什么她们可以一块出现在我面前啊？ 　　瑞德走近木桌，向前伸出手。没想到，紧紧绑在李唯身上的绳索居然轻易地 散开，逐渐恢复成原本一捆的整齐形状。而李唯也能从拘束中摆脱。她瘫倒在木 桌上，双腿还因为僵硬而没办法并拢，因此不得不暂时维持着这样的羞耻姿势。 　　「瑞德，曲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刚刚得到说话的能力，李 唯就急切地问出最为关心的事情。 　　「别忘了，我们之前还是在同一个队伍当中的。虽然当你被抓进红区后，队 伍就自动解散了，但我们还是能追踪到你最后进入红区的地点。」 　　李唯疑惑地在曲梨和程云身上来回扫视，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瑞德接着解 释道：「刚发现你被人拐走之后，我就知道出了大麻烦。我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 他们那么多人，于是给程云她们发了消息，请求帮忙，于是……」 　　于是，在她们三人的突然袭击之下，这群散漫的公会成员也被措手不及地击 溃了。李唯总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无力地侧躺在木桌上。原本紧绷的精神一下 子放松，不禁带来一丝困倦。要不是还在游戏世界中，李唯甚至想要好好睡一觉 呢。 　　「瑞德……」 　　「什么？」瑞德弯下腰，似乎想要努力弄清楚李唯究竟在呻吟什么。 　　「我……想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程云和曲梨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地一起退 出了残破的木屋。尽管木制房屋里已经有好几面墙壁被破坏了，但勉强还能当作 私密的交流场所。 　　「好吧，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了吧？」 　　李唯的脸颊微微泛红，扭扭捏捏地说着：「我……身体上的绳索，你知道怎 样可以解除……对吗？」 　　「是的。只要注入魔力，绳子当中会残留一部分注入者的『信息』，或者说 痕迹，就可以依靠这些来操控绳索。那个叫做姬月落的佣兵可能就是这样做的， 当她战败之后，属于她的『信息』被自动清除，所以我才可以顺利操控……当然， 这些都是那个小萝莉告诉我的，叫做卡洛琳来着……」 　　李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从来没有如此详细地了解这根绳子，尽管陪伴了 自己好几天，尽管一起度过了许多次愉悦的时光……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 样的事情，不禁让李唯羞得低下头。瑞德就像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说着：「请 不必担心，她没有告诉我多余的事情，我从她那里只了解到这些……」 　　「诶？」隐隐预知到什么的李唯抬起头，怀疑地看着瑞德。 　　「至于你经常在没人的地方玩自缚之类的事情，全是我自己观察到的……」 　　还没等瑞德说完，李唯就猛地跳起来。也不管僵硬的关节有没有恢复，她的 一只小手紧紧捂住瑞德的嘴，另一只胳膊环住脖子，唯恐更多的事情从瑞德口中 泄露出来。几秒钟后，李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全都知道了？」 　　瑞德无言地点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 　　李唯一下子跌坐在木桌上，双手抱头，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原本还以为 天衣无缝呢，根本不会有谁发现，但是……瑞德居然早就知道了！ 　　怎么办？！见不得人的爱好被发现，不知道瑞德以后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自 己，会鄙视吗？会感觉奇怪吗？万一传出去，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变态痴女了！ 　　她的身体颤抖得像筛糠，但是搭在她肩头的大手却莫名让她平静下来。等到 李唯不再惊慌失措之后，瑞德才凑到她身边柔声说道：「呐，在森林里被绳子缠 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叫我呢？」 　　「我……」李唯别过脸，露出犹豫的神色。那个时候……正是因为担心绳子 的事情暴露，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向瑞德求助，结果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这样 看来，李唯的遭遇也要归因于她自己。 　　「只是因为不想让这件事情暴露，对吧？」 　　李唯用沉默来回应，但她知道瑞德没有说错。 　　「你其实不必因为这种事情而纠结，无论有怎样的喜好，无论做了怎样的事， 你就是你，这一点不会改变。」 　　瑞德的头几乎要靠在李唯的身上了，温热的气流随着呼吸在她脖子上轻拂， 弄得李唯痒痒的。 　　「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瑞德凑近她耳边，轻声低语，「女孩子被绳索 紧紧捆绑的样子……真的很美丽。」 　　「咦？你……你居然不讨厌吗？」李唯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还从来没有 向别人透露过自己的特殊爱好，更不要说听到别人的意见了。回想一下，瑞德也 只是几周之前认识的游戏同伴，她居然能敞开心扉地让瑞德知道自己的爱好…… 实在是出乎李唯的行为准则。 　　「我当然不讨厌，不如说很有兴趣呢。如果下次有机会在你身上重现这样的 美景，记得一定要叫我哟。」 　　瑞德……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唯低着头，她并不知道瑞德是用什么表情说出的这种话，但现在也没有勇 气和她对视。 　　「我已经见过你最为狼狈的样子了，今后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你都没有必 要一个人面对。」 　　李唯把脸用力埋在瑞德的胸前，企图让自己娇羞的表情彻底隐藏起来。第10 章这里是程云当初在风息林购买的土地上建立的营地，被她命名为「宁静馆」。 这里的建设也因为李唯和瑞德的一份贡献而大大推进，因此程云大方地允许她们 任意使用这里的设施。 　　虽说游戏开服了一段时间，但还有不少玩家凑不齐购买土地的基础资金，甚 至有人连买下土地、自己进行建设的流程都没弄清楚。这时，居然有人在远离主 城的偏远野外建设属于自己的领地……能做到这些，已经处于整个游戏的领先地 位。然而正是因为风息林鲜有人经过，宁静馆也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甚至还 有人以为这栋外观平凡、内部整洁的建筑物是什么设定好的任务地点…… 　　至少，「宁静馆」的名称可谓名副其实。除了他们四人，确实没几个人会出 现在这栋建筑中。此时此刻只有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回响在营地中。 　　程云所购买的土地是并排的两块。木制建筑坐落于左边的这块，而另一块上 遍布着各种大型设施，例如铁匠工具、建造台等。右边这块工作区，被程云称作 露天工坊。而现在就有一名少女在铁匠锻造台前聚精会神地操控着。 　　和传统意义上的RPG 游戏不同，《神之瞳》的铁匠工作台并非由人力驱动， 而是通过魔法将不同的金属材料熔成液体，然后再借助玩家自身的魔力来操控具 体形状。等到冷却后，使得金属呈现出不同外观。根据铁匠职业的配方投入指定 材料，也就决定了最终的产物大概是什么等级，例如投入铁锭大概就是十分基础 的铁质武器系列。除此之外，玩家，可以对液化的金属稍稍微调，从而小幅度改 变成品的外观。 　　站在铁匠工作台前的少女正是李唯。她一边尝试着在工作台里调整金属的形 状，一边和靠在墙壁上的曲梨闲聊着。 　　「没想到你和程云居然可以一块登陆游戏啊，难道是下定决心终于去买了新 的游戏设备吗？」 　　「那个都是元沁搞来的啦……只有一台设备实在是不方便，而且事务所也有 向这边发展的趋势。对于元沁来说，黑市上的价格浮动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眼光真不错啊，明明这几天才刚刚发布了MVE-26的禁令。」 　　李唯所言的确是事实，几天前政府终于后知后觉地正式推出了相关条令。这 种全新的虚拟现实设备还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最终在全国范围内禁止公开 贩售，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应对策略吧。更何况，没有任何一个机构能够负责任地 保证MVE-26的安全；就算游戏公司已经公开表示过这种设备的稳定性、安全性， 想想也知道是公司的自吹自擂…… 　　正是由于明面上的禁止条令出台，暗地里MVE-26设备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一 跃成为当前的热门商品。得益于这次的公开条令，《神之瞳》居然得以进入更多 人的视野中，这反倒成为了更多玩家涌入的契机。至少，李唯这几天已经明显感 受到洛风要塞的拥挤。不少陌生的面孔涌入，或许能够带来新的机遇吧。 　　「听说了吗？有个大公会好像打算举办武技大会来着。」 　　李唯停下手上的动作。作为老玩家，她怎么可能忽视论坛上面的各种热门帖 子呢。据她的了解，当前实力较为雄厚的「剑落西霞」公会比较活跃。他们在论 坛上公开发布了「非官方武技大会」的通知，据说优胜者可以获得不少稀有道具 作为奖励。 　　在稀有道具的诱惑下，不少玩家按捺不住一决胜负的心情，开始向剑落西霞 公会报名。这还是第一次由玩家组织的非官方活动，除了感到新鲜，这一举措也 为公会增加了曝光度，甚至吸收了不少新会员。 　　「那种活动，也只有资金雄厚的公会可以办起来。不过借机吸收成员这一手 还不赖……」 　　「你没打算参赛吗？奖励很丰厚哦。」 　　李唯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工作台上，脸上的神色却稍显不快：「报名费实在太 高了啊，让人怀疑是不是用这种手段填补资金空缺……」 　　「哈？这可是头一回，没想到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也会为金钱而发愁呢。」 　　听到曲梨的嘲讽，李唯尽力压抑下想要一剑劈死她的冲动。不过目前这个结 果也是她自己造成的；作为富家子女，李唯的零花钱自然不会少，但她的心中莫 名有一种执念：如果真的找游戏内的「金币商人」去兑换金币，仿佛自己就会在 某些方面输掉一样，她心中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 　　从另一方面讲，原本真实货币和游戏内金币互相兑换就是违反用户条约的。 现在依然有人在偷偷搞兑换，但他们只是得益于运营公司不打算追究的态度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封号…… 　　总之，李唯早就陷入了缺钱状态。之前又天天和人打架，根本没有积累下资 金，甚至连装备也是很早之前的那一套。也正是因为缺钱，她才会在这片工作区 和铁匠工作台较劲。 　　她现在所做的，就是想办法刷高铁匠等级，以便于接受其他玩家的委托。只 不过李唯现在遇到了不大不小的瓶颈。 　　「可恶，15级机械核心这个材料很难找啊……」她查看着交易所的信息，企 图从玩家之间自由交易的市场上寻找存货；然而大部分玩家还没有到达和李唯同 级的水平，仅有的几个售卖的又价格太贵。这样下去，弄不好只能自己去刷怪了 …… 　　「要下副本吗？机械核心……这种东西应该是魔偶会掉落吧。什么时候出发？」 　　一旁，跃跃欲试的曲梨眼睛放光，擦拭着两把短刀。李唯无力地应付着： 「要的……不过，等我把这个交易信息补充完整。」 　　说着，两人先后走出宁静馆，向南边的乱石废墟走去。 　　…… 　　经过半个小时的战斗，李唯查看着被乱七八糟的装备填满的背包，心情却没 有丝毫的轻松。尽管废墟这里的魔偶是公认的爆率高，但现在还没有一颗机械核 心入手，不禁让她怀疑起人生来。 　　「爆率，真的没问题，吗？」 　　曲梨上气不接下气地发牢骚。但李唯知道，就算一颗核心都没掉也是种种可 能的事件之一，没有充足的理由去质疑游戏系统。 　　但迟迟搞不到材料也是问题。正当李唯愁眉苦脸地考虑要不要继续刷下去时， 左下角的消息栏闪过一行信息：「你好，我看到你在交易所登记的求购信息，我 希望和你当面谈谈。」 　　看样子终于有人对李唯留下的信息有了反应。不过……只是个15级的制作素 材，有必要当面讲价吗？弄得好像什么贵重的秘宝交易一样。 　　留给李唯的选择不多。她约定好见面的地点，便果断地带着曲梨一同前往洛 风要塞。而约好的这位神秘的交易者就在冒险者工会的大厅等待，和那些挤在委 托公告栏的玩家不同，那边静静坐在木制椅子上、神情悠然自得的家伙就是李唯 此行的目标。 　　「是你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吧？那么，机械核心的价格你要怎么定？」 　　李唯单刀直入地挑起交易的话题，但是对面的年轻男子一脸轻松，好像根本 不在意核心能够卖出多少金币。等到他刚开口，轻佻的男性嗓音就传入李唯耳内： 「久仰大名，能够以一己之力打退龙啸公会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年轻男子喃喃自语着，眼睛不断在李唯身上打转。几秒钟后，似乎将她整个 身体细细审视了一遍之后，他才紧紧盯住李唯的眼睛。而李唯同样对这露骨的扫 视感到不爽，尽管……在游戏世界中已经有太多人这样做过了。 　　「我可不记得干掉那几个杂鱼是什么伟大的事。」 　　「啊噢噢——美丽的小姐，您真是太谦虚了。能够和龙啸公会的『黑石鲛』 相抗衡，而且还不落下风，我可很少见到这种人哦……」 　　这家伙……自我感觉良好得过头了吧？ 　　李唯一脸黑线地看着年轻男子，或许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男子终于从自己 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他夸张地脱下帽子，左手扶右胸，向前微微点头示意。他… …难道是打算学习西方的贵族礼仪吗？做作到如此地步的人，这还是李唯第一次 见到。 　　或许是这位男子的气势过于强烈，他身旁的那位女性更显得存在感低下。她 缩在男子身边，大部分身体都被厚重的披风遮挡，头上的兜帽盖住大半个脸，让 人难以辨认容貌。而男子依然装模作样地展示着自我：「啊啊，还没有介绍名字 呢，这位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海鬼武。我相信，这个名字一定会在你内心中 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唯的五官皱成一团，几乎无法对眼前的「表演」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而 她身后的曲梨则捂住嘴，拼命抑制住放声大笑的本能。毕竟，要和海鬼武交易的 终归是李唯，曲梨也得以在她身后幸灾乐祸地欣赏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个叫做海鬼武的年轻男子，展示出的印象就像他那金黄色的头发一样，张 扬、放肆。该说是自我意识过重呢，还是高估自己的异性魅力……反正李唯偏偏 就是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兴致盎然的曲梨隐隐从海鬼武的身旁感受到什么，这才注意到那个裹在在披 风内的女性。她同样坐在长椅上，就在海鬼武的右侧，似乎是他的熟人。然而海 鬼武充满做作腔调的演讲也让那位女性感到厌倦，她忍不住摘下兜帽，冷冷地注 视着正在交谈的两人。那种眼神，不是热情，不是好奇，反而在看向李唯时充满 了不屑与敌意。 　　「所以，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如果价格没问题就这样交易吧……」 　　李唯终于将厌烦明确表达出来，原本就是为了机械核心，现在只要搞到货物， 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这个惹人厌烦的家伙。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走了之了。 　　「不不不……这可不是价格的问题。我原本就没打算从唯小姐这里收钱哦。」 　　海鬼武一脸无辜，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但是李唯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 么药。 　　「什么？」 　　「只要唯小姐能加入我的公会，我一分钱不收，机械核心免费送给你。」 　　对于李唯来说，这笔交易并不容易做出判断。能够不花一分钱搞到锻造素材， 确实不错；但要是接受提议，就意味着和这个古怪、装腔作势的家伙纠缠在一起， 李唯从心理上不太能接受这一点。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加入公会？」甚至特地找到自己，用急需的素材 当作谈判的筹码，有什么必要在无关人员上浪费如此之多的精力吗？当然，李唯 并没有把这些吐槽说出口。 　　「你拥有正面对抗龙啸公会的经验，而且还能在对阵黑石鲛时占上风……可 以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从我眼前白白放走呢……」 　　轻佻的表情从海鬼武脸上消失，他一转正经。或许只有这短短的几秒钟，李 唯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一个慎重的决策者形象。 　　不过，海鬼武提到了「龙啸」——当前《神之瞳》中综合实力靠前的大公会， 不仅人数众多，公会内有严密的等级划分、职务分配，公会成员也在各种排行榜 上崭露头角。目前看来，龙啸公会已经成为整个游戏里数一数二的玩家组织了。 现在，海鬼武说起「龙啸」的名头，不难猜出他心中想要竞争的想法。 　　「如果是和那个龙啸公会有什么私仇，想要通过我来解决，那就没有必要谈 下去了。我对公会之间的各种斗争实在是没兴趣。」 　　「请稍等！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出于珍惜人才的理由才邀请你… …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你能加入我们，你一定可以在公会里大展手脚。我承诺， 你一入会就分配给你『军团长』的职务！」 　　他就这么渴望我加入吗？李唯在内心吐槽。她对权力并不感兴趣，再说所谓 的「军团长」也不清楚是做什么的；只是一个名头罢了，具体的内容完全被蒙在 鼓里。 　　看到李唯起身准备离开，海鬼武急忙跟上，继续在她耳边劝诱：「这样不行 吗……每个月都会发放金币作为固定工资，折合现实中的货币四千元！准时发放， 从不拖欠……」 　　如果李唯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说不定就会因这个条件而动心。但她现实 中不缺钱，游戏中急需的金币……用这个途径的话，究竟算不算违反自己内心的 坚持呢？想到这里，李唯的脚步不禁慢下来，思维也开始在资金的「来源」上纠 结。然而，一旁喋喋不休的海鬼武没有停下，继续说着：「加入公会后，可以任 意使用我们这里的公用设施，如果出现合理支出也可以报销。如果率领会员战斗 时暴出稀有装备，你可以享有优先选择权……」 　　乍一看，这样的条件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李唯隐隐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 动机——为什么要找这个家伙买机械核心？为了刷铁匠等级。 　　为什么要刷高制造等级？为了通过副业赚钱。 　　为什么要赚钱？为了凑齐武技大会的入场费。 　　假如……可以找人报销呢？毕竟，在武技大会中取得好名次，也可以给公会 做宣传，或许有新人因此而入会呢？如果海鬼武能负担入场费，说不定，可行！ 　　「既然这样……那，要我加入……也不是不行……」 　　李唯的脚步终于停下，露出一如既往的别扭表情。可海鬼武没有注意那么多， 他听到李唯同意后，一脸喜色。而身旁的曲梨却是一副「快饶了我吧」的嘲讽神 情。 　　终于，三人一同折返，回到刚才的冒险者工会大厅。而那位身披斗篷的少女 依然坐在木椅上，脸色冰冷，哪怕海鬼武都追了出去也没挪动一丝。 　　「既然唯小姐同意加入，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一阵营的伙伴了！我先来介 绍一下……」海鬼武兴致勃勃地为几人点上饮料，接着说道：「我所属的公会是 幻羽公会。虽然只是个二十来人的小公会，但默默无闻地在游戏里打拼可不符合 我的远大理想。现在有了你，我相信幻羽公会将逐步发展，慢慢壮大，成为整个 《神之瞳》里数一数二的……」 　　我的理想还没有那么远大。李唯只顾着喝果汁，并没有把海鬼武的豪言壮语 太放在心上，她身旁的曲梨也是如此。对于她们来说，海鬼武身边的斗篷少女更 值得注意；尤其是那冷淡的态度，简直和海鬼武那副激动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海鬼武似乎察觉到了两人打量的眼神，淡淡地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海冰 翼，我的表妹，在公会里担任我的副手……别看她这幅样子，平时为我分担了不 少公会事务，说是得力助手也不为过……」 　　正当海鬼武不遗余力地吹嘘着表妹时，当事人的脸色却变得很快，微微向下 弯的眼角显露出些许羞涩，微微有些慌乱，似乎在借助四处游移的眼神遮掩着什 么。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你打算具体怎样做呢？光是那份不甘 于平庸的冲动，可不足以让公会发展壮大哦。」李唯没有在意，直接提出自己最 为关心的问题。 　　「我自有打算，请不要过于着急……」 　　几天后…… 　　李唯隐隐猜到了海鬼武所谓的「自有打算」。或许，从平时的表现还可以看 出海鬼武的为人如何，但他的游戏知识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就像他自己所说 的那样：《神之瞳》应该是他第一次接触的MMO 游戏，之前他根本没玩过类似的， 只是听说MVE-26具有全新的沉浸式体验才购入了游戏设备。对于游戏的各种细节、 玩家之间的关系、宣传自己公会的手段——全部一无所知。 　　这部分事情自然全部落在了李唯身上。在专门的论坛板块发布公会宣传帖子， 然后利用游戏内的组队功能进行公开招募……这些都是她过去从其他网游中获取 的经验。就像现在这样，她坐在洛风要塞的街边长椅上，一边等待有意向的人入 队，一边点开招募板，借机调查组队的情况。 　　一般来说，招募板是所有人发布组队信息的地方。但正是由于全游戏可见的 特性，拿招募板打广告的人也不少。各类求购物品信息、组队信息，甚至还有铤 而走险找金币和现实货币兑换的……从大致的队伍数量、人数要求上面，有经验 的玩家甚至可以把握玩家整体的动向。 　　然而，李唯没有等多久，队伍里有人进入的「叮叮」音效无情地响起。看到 进入队伍的那个玩家的id，她脸上的表情却变得犹如见鬼。 　　「瑞德……你来这个队伍是，要做什么……」 　　无论怎么想，她都没料到瑞德会找过来，因为太过惊讶甚至让表情变得有些 咬牙切齿。但瑞德依然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什么不对。 　　「我听说小唯你在这里招募，于是就过来看看啦。要是缺人，放心和我说就 好！」 　　「不，不是这个……你知道我在招募公会成员的吧？这个不是普通的组队啊 ……」 　　「都一样啦？只要和小唯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组队都差不多嘛。」 　　「那……那是，不要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啊！」 　　李唯忍不住低下头来遮掩燥热的脸颊。瑞德她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就直 来直去地讲，完全不考虑别人听完会面红耳赤到什么地步，而且本人还没有一点 自觉。 　　「说起来，招募的事情怎么样了？看你孤零零地坐在这里，简直像被丢弃的 小狗一样可怜……」 　　「现在没什么人啦，不过……肯，肯定会有人来，你不用操心这种事！」 　　李唯故意扭开脸，脸上的神色却逐渐失落起来。瑞德温暖的手按在李唯的肩 膀上，悠悠地说道：「唯，你为什么那么着急？」 　　「哪有！我……根本没有着急……」 　　「唯。」 　　听到瑞德低沉的声音，李唯实在没办法忽视她，而瑞德的动作又进一步激发 了她的羞耻心。她双手扶住李唯的肩膀，两眼盯着李唯那软乎乎、带一点婴儿肥 的小脸，但是神情意外地严肃。 　　「干，干嘛？有事情……就直接说啦……」 　　仿佛是为了固定住李唯四处游移的眼神，瑞德干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 掰过脸庞，强迫李唯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唯的耳尖 也逐渐充血，不知何处安放的双手将心中的焦躁暴露无遗。 　　被瑞德紧紧盯着，这样的体验简直和酷刑没什么两样——尤其对李唯来说。 　　「我是说，你太急躁了。要招募会员，其实有不少的运气成分，没有必要太 过在意这一天的成果吧。」 　　太近了！ 　　瑞德看似在劝解着，但双目牢牢固定在李唯的脸上，还在不断向这边接近。 总有种痴汉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急切地想要完成会长的任务吗？」 　　终于，在瑞德炽热的目光下，李唯认输一般地避开眼神，仿佛在喃喃自语着 什么：「那个叫做卡洛琳的小女孩……毕竟我亲眼看到了她被人欺负的场景，我 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所以，我需要变得更强大……」 　　「唯，你果然是个善良的人。」 　　瑞德吐出意料之外的一句话，仿佛下定决心一样，猛地站起身，带着势不可 挡的气势：「你不是在招募公会成员吗？既然这样就算我一个。」 　　「诶！？」 　　李唯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震惊。她半张着小嘴，双眼盯着瑞德，丝毫没 有之前那种大小姐的端庄风范。 　　「就算是吃惊……也没有到那种地步吧？」瑞德还是一如既往地洒脱，「可 以和小唯在一起玩游戏，我很开心哟。当初你不声不响地加入了别人的公会，我 还为你担心了好长时间呢。但是现在，只要两人呆在一起就没问题了！」 　　「不，等下……」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就算是李唯，也没有办法对情绪高涨的瑞德踩下刹车。今后……让瑞德参与 了公会的事情，究竟会变得怎么样呢？李唯叹息着，脑中只能想象出她四处招惹 麻烦事件的样子…… 　　　　　　　　　　　　　　　　第11章 　　还是那家熟悉的饮品店，李唯这次踏进店门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次来到这里还是六年前，她作为魔法少女而战斗的那段值得回味的时间， 饮品店就是他们一行人互相交流的休息场所。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再次来到这里 的机会，而且——还是因为相同的目的。 　　坐在窗边向她招手的正是元沁，还是熟悉的「大姐头」形象，总是在她心中 留下可靠印象的年长女性。在魔法的了解程度上，元沁要远远优于自己，这也是 李唯拜托她进行调查的理由。 　　「你早就到了啊，等了很久吗？」 　　「没，我也是刚到。」 　　元沁大大咧咧地点上两杯饮料，直接进入正题。 　　「怎么样？最近这段时间在游戏里还顺利吗？」 　　「如果不是那么色情就很完美了……」 　　李唯回想起这几天的游戏经历，能够深刻记忆在心底的只有各种被凌辱、被 侵犯的事情。作为全年龄向的游戏，这种事肯定不太对劲吧？但她心中除了羞耻 还有一丝好奇，究竟这些不合理的事件为什么会出现在游戏中呢？既然自己搞不 清楚，就拜托元沁吧。 　　「关于你委托调查的事情，进展不算顺利。」元沁翘着二郎腿，一边品味果 汁一边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回答另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神之瞳》这个游 戏？」 　　李唯瞪着对面那个半眯着眼睛露出惬意表情的家伙，明明自己最为关心的异 常现象没有得到解答，现在为什么又要发表对游戏的评价啊。 　　「唔……你说《神之瞳》怎样，对我来说只是个有点奇葩的游戏而已，还没 有到这种重要程度吧？」 　　「话虽如此，我希望听一听真正的『玩家』的意见，请不要过于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李唯思索几秒钟，才用一种仿佛在抱怨的语调缓缓说道： 「尽管自称是『次世代的先进产品』，内部的各种设定反倒没有宣传的那么出彩。 举例来说，无NPC 的设定节省了不少资源，技能、职业的划分还有点新意，制造 系统、社交系统明显可以看出借鉴其他游戏的痕迹。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游戏的 设计并不能称得上出彩。」 　　这时，李唯才稍稍注意到了元沁脸上惊愕的表情，不禁停下了讲述。 　　「没想到你居然积累了这么多不满。不愧是经历了不少游戏的老玩家，总是 可以讲出有条理的见解。我家的那两个只知道天天刷副本，要是能稍微注意下细 节就好了……」 　　听到元沁由衷的钦佩，李唯稍稍低下头，隐藏起微烫的侧脸，继续说着： 「这个游戏……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啦。至少在虚拟现实的体验方面，目前还没 有能够一教高下的同类替代品，可以说，《神之瞳》在模拟显示方面，已经远远 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了……」 　　「明明有着十分先进的硬件技术，游戏的其他系统却出乎意料地原始——这 就是违和的地方。」元沁若有所思地总结，「毕竟，整个系统完全没有用到什么 高科技的玩意，只不过是简单地把许多人的精神连接在一起而已。」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连接』？」李唯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没错，这就是MVE-26设备的本质。从魔法的角度，不过是人造的特定法术 辅助装置而已。再配合物理上的信号强化、传输、发送功能，这大概就是整个设 备的核心部分了。」 　　李唯久久地盯着元沁，直到元沁因为承受不住炽热的目光而稍稍偏头，她才 继续追问：「你……你究竟是怎样得出结论的？如果真的了这种魔法，开发商应 该会尽力去隐藏，所以不会那么容易就暴露在别人面前才对。」 　　「很简单，我拆解了一台MVE-26设备。」 　　「诶？！」 　　李唯仿佛吓了一跳似的，整个身躯在座位上震了一下。 　　「拆掉了？！用户守则里面应该说过了不允许拆解吧……」 　　「你是说进入游戏之前的那个很长的文本？居然还真有人去看啊。不过，那 种守则可不会妨碍我。」 　　「的确……一般人就算有这种念头，也很少会去实际操作的。」 　　实际上，当MVE-26设备刚刚面世后，就有不少人尝试从物理上破解设备，试 图找到内部的某些规律。假如能够找到《神之瞳》游戏系统的某些蛛丝马迹的话 ……研发作弊程序就有了技术支持。对于一时间成为热门游戏的《神之瞳》来说， 如果掌握了外挂程序，并且可以在游戏内有效地利用，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收获 大量金币，从而兑换成现实货币来盈利。因此对于《神之瞳》的探索一直没有停 歇。 　　然而目前的游戏环境反倒十分清静，丝毫没有那种外挂带来的乌烟瘴气感觉。 毕竟MVE-26设备是新生科技产物，直接和玩家的大脑相连。没有人敢于在改写硬 件设备后拿自己的身体冒险。假如自己的魔改真的对MVE-26的某些重要部件造成 损伤，谁也无法保证设备在接入大脑后是安全的。万一发生烧掉大脑这种事…… 用户守则里可是有明确规定，用户自行改装是不受保护的，所有引发的意外事故 将不会理赔。 　　「那些没有魔法背景的普通人的确不该随便改动设备，但对我来说，这是一 种探寻内部机理的便捷手段。」 　　和元沁的坦然形成鲜明对比，李唯紧张到不行，她用力咽下唾液，继续问道： 「那么，你最终得出什么结果呢？」 　　「没什么值得你期待的。总之，就是人工制作的法术机构，将种精神、意识 法术封装其中。效果是将玩家的意识接入预设的虚拟空间，在里面进行活动。可 以称为『意识传输』，或者说『头脑链接』。还算是蛮新颖的点子……」 　　剩下的话语，李唯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接收了。她脑中只留下「人工制作 的法术机构」这个概念。 　　…… 　　昏暗的地宫中，一行冒险者排成战斗阵型，缓缓向前推进。幽暗的迷宫深处 时不时传来凄厉诡异的怪物惨叫，毕竟这里是20级的副本「哥布林地下巢穴」， 也算当前等级下不可轻视的副本之一。 　　尽管昨天才刚刚获取了关于游戏系统的深层信息。一夜过去，李唯并没有太 过颓废，而是依然马不停蹄地登上游戏，按照预定的计划攻略副本。就象现在这 样，身边还跟着几名一脸兴奋的新进会员。 　　《神之瞳》作为全新的虚拟现实网游，操作方式和传统网游有相当大的差别， 而难以适应的玩家也不在少数。因此李唯应该以老玩家的身份为不太熟悉的会员 提供指导——海鬼武是这样吩咐的。而这也是李唯来到这片地下巢穴战斗的原因。 　　同样处于队伍中的是幻羽公会的会长助理海冰翼。至于她为什么一脸嫌弃地 跟在队伍后方，就不得而知了。凭借同为女性的直觉，李唯在加入公会后总是可 以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敌意，但是她怎么都弄不明白海冰翼的真正态度。现在她也 只能置之不理，首要的任务是击败副本中的怪物。 　　哥布林并非是什么强力的敌人，每一只都身材矮小，步履蹒跚。但大量哥布 林一齐进攻还是会让他们手忙脚乱。无数眼冒绿光的尖耳怪物嗷嗷叫着，从随处 可见的洞口迅速钻出，再时不时偷袭下队伍中稍不注意的人，这样的进攻方式足 够让任何不熟练的冒险队团灭。 　　「盾牌职业在前面顶住！土系魔法有增强防御力的辅助技能，远程职业站在 防御圈里面输出……」 　　在众多初心玩家之间，李唯焦头烂额地指挥着他们构筑阵线。虽然哥布林数 量很多，但各个队员能够分工合作的话，顺利剿灭也是完全能做到的。 　　一只墨绿色的哥布林高高跃起，从前锋队员的侧边擦身而过，向后面血量偏 低的法师用力砸下木棒。然而白色的亮光一闪，哥布林惨叫着掉到地面，被清空 的HP槽若隐若现地浮在那深绿色的脑袋顶上。 　　「灿灿，支援得很及时哦！」 　　被夸赞的叫做灿灿的少女弓箭手露出羞涩的笑容。刚才那一发强力的蓄力射 击直接穿透了哥布林的脑袋。碎屑一般弥漫的颗粒遮挡住尸体，恰到好处，多多 少少降低了游戏的暴力水准。 　　一旁，身披长袍的女性法师也不甘示弱，释放出直径一米的庞大火球，向昏 暗的通道中投掷过去。硕大的火球冒着灼热的烈焰，在通道中炸开，几乎将眼前 这一小片的哥布林清理清理干净。 　　「呜哇！」 　　「大沢……你不要在狭小的地方用大范围魔法啊！」 　　被同伴抱怨的火系法师不爽地撅嘴，随即换成更容易操控的火焰长矛。虽说 游戏里没有「队友伤害」这个概念，大范围的攻击法术还是会遮挡视线的，如果 用线性法术，或者说更加精确的攻击方式，会在集团作战中稍微合适一些。 　　当然——这些全部是这几天从李唯那里学到的技巧。 　　作为新进会员的临时教官，李唯自认为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们。先是在营地外 面的空地确认技能，向他们讲解每个技能的效果；然后进入难度低的副本尝试简 单的战斗；最后，像今天这样，在复杂的地形、大量的敌人中检测训练的成果。 按照这个进展，他们迟早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熟练玩家吧…… 　　「唯小姐……这边有隐藏的房间！」 　　刚刚被广域魔法覆盖的通道出现了崩塌的一角，侧边墙壁裂开一人高的洞口， 似乎在引诱着人们探寻深处。 　　清脆的咔啦声从脚下响起，李唯单手举剑，慢慢向洞口内部深入。崩塌的墙 壁里只是一个空房间，没有任何怪物，仿佛原本就没打算对他们发动袭击一般。 房间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央的石块。整齐的四方形石柱放置在地面上，边长大 概一米，上面摆放着一枚银色的金属戒指。看到房间内的样子，几人似乎放松了 警惕，开始对那枚戒指细细打量起来。 　　「是隐藏房间里的奖励吗？奇怪，从没听过这里会有隐藏奖励来着……」 　　李唯率先走近四方形石块。石块十分整洁，平滑的表面上立着一枚戒指。奇 怪的是，刚才的魔法攻击已经将石壁打破，却没能让戒指滑倒、歪掉，反而依然 好好地立在石台上。戒指并非垂直竖立，而是与石台形成一定角度，神奇地倾斜 着卡在石台中央，令人怀疑是不是什么特意制造的机关。 　　李唯伸手触碰到戒指上，但一时没有拿到。戒指仿佛被固定在石台上，底端 和石头有一部分重合。无论李唯怎样晃动也没办法取走。一时，她也对这枚戒指 没了办法。 　　如果暂时拿不走，是否能得到装备的具体信息呢…… 　　「咦？这件装备的属性也太奇葩了，没有人会愿意降低魔法伤害吧？」 　　经过队伍里的盾牌手提醒，李唯也使用「查看装备属性」的功能。就算戒指 目前还不算战利品，副本内的玩家也能在未入手时得知性能。这样的功能恐怕是 为了做出取舍而设计的。 　　名称：？？？戒指品级：D 种类：其他部件描述：魔法伤害降低50% ，体质 上升70%.这件装备的无用程度已经超出了李唯的想象。一般谁会特意去降低攻击 力啊，而且提升体质也只能增加生命值，平时不会有广泛用途的。而且那三个问 号又是怎么回事？游戏中真的出现过这种奇怪名字的装备吗？不管怎么看，这件 连名字都透露出不妙气息的戒指都丝毫没有一点吸引力。 　　李唯用眼神征询着队友的意见，但一群人纷纷摇头。 　　「我又不是体质系职业，根本用不上。」 　　「对于魔法伤害的削减实在太过头了，不想要。」 　　「说起来，队长你是有优先选择权的，还是给你保管吧。等到回城了再去交 易所卖出去……」 　　这时，李唯才想到当初海鬼武承诺的「优先选择权」的事。的确这种装备由 李唯保管比较合适，但首先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拿到手中。 　　假如暂时无法把戒指放到物品栏中，那么直接装备到身上呢…… 　　刚刚闪过念头，李唯的身体就先一步动起来。一瞬间，石台上的戒指立即消 失，同时李唯感受到身体上多了某个部件。 　　「噫！」 　　「队长？」 　　看到李唯的身体大幅度颤抖着，盾牌手忙上前查看。但是她用力摆摆手，示 意自己没什么问题，才打消了队友们的担忧。 　　「没什么……接下来向深层的地区继续前进吧……」 　　每一次迈步，李唯的躯体都会微微抖动。这一切都被队伍后方的海冰翼看在 眼中，但她默不作声，悄悄在暗处欣赏着那副沉浸在情欲中的肉体。 　　要说李唯为什么落得现在的境地——是因为那件装备根本不是「戒指」。在 装备到身体的一瞬间，那枚金属环就出现在李唯的部位，而且迅速缩小，直到将 柔嫩的小豆豆紧紧箍住才停手。 　　走路时牵拉到那里都会让李唯发出压抑的悲鸣，更不要提金属环的无规律震 动了。「戒指」就像有谁在操控一般，不断微微调整内环直径的同时也在震颤着， 无时无刻为李唯提供异样的。 　　「哈，哈啊……呜呜……」 　　身边还有一无所知的同伴，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让双腿之间的秘密暴露出 来呢……李唯拼命压抑喘息，一边思索该如何向队友解释。此时，她的大脑运行 速度远远超过任何一次boss战，可以说作为游戏玩家的尊严就在此一举了！ 　　「配合到……这种程度，唔……应该差不多，差不多是合格的团队。接下来 的地下三层，交给你们自主探索，我会在后面好好评价你们的表现……」 　　李唯断断续续地下达指令，而公会的新人们也兴奋起来，露出一副跃跃欲试 的神情。 　　「诶？接下来由我们自己探索地牢吗？」 　　「可以尝试下新的战术了！就是那个听说很厉害的『四保一』，不来试试吗？」 　　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之中，李唯轻轻舒了一口气。或许不会有人发现自己身上 的奇怪装备吧？说起来，明明发出了「卸下装备」的指令，为什么没有像往常那 样回到物品栏呢？她以更为严格的目光审视着装备栏，却发现不曾注意过的红色 注解：「绑定诅咒：装备者无法自行脱下，只有找到净化泉水后才可以解除诅咒。」 　　等下！这个词条已经眼熟到做梦都不会忘记啊！ 　　瞬间汗颜的李唯无意识地拽着短裤下面的坚硬金属，但触碰到了一瞬间才意 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什么效果。身体模型的增减不是物理上的改变，而是要 在装备栏上分配各个部位的状态才行。另外，手上的触感也很奇妙，她忍不住继 续抚摸了几下。 　　总觉得，被牢牢固定在豆豆上的东西……不是一根金属环那么简单。 　　金属环连带着一片坚固的硬片，覆盖在她双腿之间的隐秘部位，像贞操带一 样阻隔了探寻的手指。无论里面的肉粒坚挺到什么地步，也根本不可能让她真正 抚摸到。 　　说起来，光是金属环还知道来源，但是盖在的硬片又是从哪来的？ 　　回想起那个隐藏房间，李唯的心底隐隐察觉到什么遗漏的细节。她挣扎着从 依靠的墙壁上站起，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刚才取得「戒指」的房间。石台依然静静 地坐在房间中央，不过……石台的表面似乎变得坑坑洼洼的，怎么回事？ 　　仔细查看，李唯这才发现：石台中间出现了一片规整的四方形凹槽，好像那 片原本的填充物已经不翼而飞。李唯的身躯微微一颤，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假如石台上的「戒指」不是一个独立的装备，而是连带着下面一小块石质台 面，属于同一个物体的话……难怪刚才拔不出来。更为严重的是，石质薄片如同 护盾一般牢牢压在外侧，隔绝了所有触碰的可能性。这种结构，简直像贞操带一 样，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自己的性欲，却把的控制权无情地剥夺，让可怜的少女 时刻在濒临绝顶的界线上反复徘徊。 　　她浑身燥热难忍，的豆豆也让金属环的拘束更为牢靠。李唯倚靠在破败的石 壁上，一只手探入短裤中徒劳地拨弄坚硬的薄片，另一只手从上衣纽扣的缝隙探 入，用力揉捏胸前硬挺的肉粒。 　　好热……好想！ 　　平时完全依靠来的李唯越来越焦急。环不但死死卡在豆豆上，还会随机地震 动、反复缩放，保持在无法脱落的程度为佩戴者提供持续不断的。李唯的大脑已 经晕晕乎乎的，唯一能考虑的事情只剩下性欲。然而坚决地阻挡尝试的薄片依然 卡在，无情阻拦了她的一切尝试。 　　薄片并不算大，只是恰到好处地从外面遮住。因此，李唯只得退而求其次， 向更下面的伸出手。手指在湿润的抚过，轻点几下，便急切地向里探去。幽暗湿 滑的通路竟然毫无阻碍地让手指进入，接下来反复扣抓，抽搐的与翻弄的手指相 得益彰，几乎让她双腿软得走不动路。 　　归根结底，的敏感程度自然不能和同日而语，现在也只是被李唯当作替代方 案。经过长久的刺激，她总算在的高峰上不断攀援，马上就要到顶峰了…… 　　「咦？队长去哪里了？刚才还在这里的……」 　　「一定是去清理分支的道路了，总不能在我们战斗的时候闲着吧？」 　　「这里怎么有水？没看到滴水的地方啊……」 　　糟糕！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回到这里了，绝对不能被发现…… 　　李唯抽出上衣里的左手，用力捂在嘴上，强忍着的刺激向另一条道路挪动着。 蹒跚的脚步自然不可能比那些新人冒险者更快，但是只要在那边的角落藏好…… 就不必担心被发现了！ 　　「我就说嘛，遇到强敌就去求助，这种习惯可不好。队长就是为了避免这样 才故意不希望被找到吧？」 　　「说得也是……还是再挑战一次吧……」 　　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从通道外面传来。李唯颤抖着露出半个脑袋，外面空无一 人，似乎已经从原路返回。虽说暂时这里是安全的，但是难免会有刚才那样时不 时过来求助的队员。李唯挣扎着扶住墙壁，向另外一条没有清理过的分支路线走 去。至少，这里是被标记为「未探索」的道路，他们一般不会涉足这里…… 　　在慢慢躲避队友的时间中，不合时宜的分析悄悄浮现在李唯脑海中：装备上 的「绑定诅咒」词条上明确写了：只有找到净化泉水后才可以解除。但是以李唯 现在的游戏进程，完全没有看到任何叫做「净化泉水」的场所，也不存在任何叫 这个名字的物品。 　　明明有了诅咒，却没有任何对应的解除手段。这个游戏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 意细节啊。只不过，对于深陷其中的受害者而言，这是一道令人欲哭无泪的枷锁。 　　难道……我要一直戴着这个鬼玩意吗？直到通关？或者，直到官方修复这个 bug ？ 　　燥热的感觉愈发严重，李唯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一般，猛烈跳动起来。 　　　　　　　　　　　　　　　　第12章 　　「呼……呼哈……」 　　昏暗的地下迷宫中，步履蹒跚的李唯挥动刺剑，将不断进犯的哥布林逐个戳 穿，扫荡出一小片安全区域来。 　　如果是平时，这些低级的哥布林不过几秒钟就能轻易干掉；但是，在运动能 力被严重削弱的现在，李唯也能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更不用说某些特定的强力 头目，或者说遭到大量哥布林围攻的场景。 　　李唯眼神迷离，随意地坐在石块上休整。刚才，那一片略微宽广的地洞聚集 了十来只哥布林，她采用逐个吸引、逐个击破的手段才清理干净。原本只想躲避 追过来的队友，但是……他们迟早会发现自己消失的事情，迟早会搜索这片区域。 到时候又该躲到哪里呢？ 　　一只手轻抚胸口，另一只手按照之前那样在短裤里刺激着，正是凭借这样的 配合，才不至于因为的情欲刺激而发狂。刚才走到这里的那段路，已经不知道过 多少次了。 　　糟糕，好像又要去了，希望这次不要消耗那么多体力…… 　　过后，大口喘气的李唯摇晃地站起身，向旁边的水塘走去。几块石头堆积成 浅浅的凹槽，似乎是哥布林拿来收集饮用水的设施。她俯下身，捧起清水向嘴边 送去。 　　就算游戏中的口渴、疲劳不可能传递到现实中的身体上，她也希望暂时减缓 这具身体的疲惫程度。正当李唯准备咽下时，哗啦的水声从前面传来。 　　没等李唯反应过来，强烈的冲击迎面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到她脸上， 将她撞翻在地。而那玩意好像没有下来的想法，一直牢牢地抓在她脸上。 　　「呜呜！咕……唔唔……」 　　刚才眼睛中闪过的那一抹墨绿已经表明了身份。那个从水中窜出来，还牢牢 抱住她脸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潜伏已久的哥布林。此时此刻，哥布林用双手、双 脚用力环住李唯的脑袋，摆出一副死也不放手的姿态。同时，李唯的耳边也越来 越嘈杂，吱吱呀呀的叫声怎么看都不是一只哥布林能够发出来的。但是她的视野 被彻底遮挡，完全看不见身边发生了什么。 　　好臭啊！不要把那玩意冲着我的鼻子！ 　　哥布林的裆部恰到好处地覆盖在李唯的面部，让腥臭的味道毫无阻碍地灌入 鼻腔。更重要的是，哥布林那根短小的墨绿色，居然凭借冲撞的力度硬生生撬开 她的小嘴，顺利伸进口腔中，还随着身体的挣扎而不断蠕动。 　　李唯用双手抓住，疯狂地拉扯着想要摆脱被屈辱地的命运，但没想到哥布林 死死抓住她的头。对于比拼力气，她居然和一只身材低矮的哥布林不相上下，一 时根本无法顺利地扯下来。 　　既然不能手动拉下来，使用武器呢？ 　　李唯灵光一闪，右手调用出平时使用的刺剑，向面前横着挥过去。像抱脸虫 一样的哥布林惨叫一声，迅速从她头上掉下来。终于，双眼得以重见光明，但身 边的景象一时令李唯呆滞了几秒。 　　刚才这里还是空旷的山洞，这时……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哥布林，数量…… 少说也有五十只。究竟是怎样才能快速集结到这里的？难道，刚才那只从水中窜 出来的只是发起进攻的信号吗？ 　　哥布林……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大的组织能力了？！ 　　然而，哥布林没有留给她足够时间，而是马不停蹄地发动进攻。数十只体型 较小的哥布林从李唯的脚边一拥而上，以不同的角度侵扰、袭击。 　　锋利的刺剑环绕李唯的身躯一周，暂时逼退几只哥布林。但前面的退却了， 后面的反倒上前。李唯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人，难免顾此失彼，身上的衣服已 经被锋利的爪子抓出几道裂口。 　　更何况，隐藏在短裤里的环还在更为猛烈的震动，似乎还开发出新的震动模 式，令她无法将全部精力放在战斗上。很快短裤就被一道爪击划破，接下来是背 心的胸口部位，里面的衬衣也被拽掉了几颗纽扣…… 　　趁李唯注意力涣散，一只哥布林竟然冲进她的胯下。接下来的一记挥爪却恰 好命中环外面的石质薄片，好死不死地卡在上面。爪子一收，顺带着把环也扯出 一段距离。 　　「啊！！呜哦哦哦！」 　　这一下的刺激可不同以往。李唯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强大的痛楚让 一口气到来，甚至连也不受控制地喷洒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汇聚成小水洼。 而围堵在四周的哥布林一拥而上，将李唯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四肢紧贴地面，形成「大」字。胳膊、大腿都有好几只哥布林压在上面，唯 恐她的挣扎令身体的禁锢松脱。以李唯现在的状态，要挣脱是几乎是不可能的。 　　黑压压的影子将她的视野覆盖，也让她双眼显露出震惊。一只身躯庞大的哥 布林众星拱月一般走上前，然后附身压住李唯的双腿，眼中透露出难以言说的淫 邪与情欲。 　　头目级哥布林——身高足足有两米，力量比普通哥布林有大幅度增加，此外 各项数值也有升高。这一类怪物往往在迷宫中扮演着区域领主的角色，出现在这 里，也就说明之前进入了它所属的领地。但是……现在有更为恐怖的命运等待着 李唯。 　　比一般的哥布林粗壮许多的被摆到她双腿间，接着慢慢向前推进。里的湿滑 内壁提供了不少帮助，让硕大的鸡鸡一插到底，接着微微退出一点，再次猛烈地 挤进少女的肉体中。 　　「啊啊，啊呜……不，不要……唔唔唔……要裂开了！那么粗的东西，怎么 可能插得进去……」 　　反复微微地抽动，令李唯欲求不满的欲望稍稍舒缓。原本在进入这片地区之 前，她的已经分泌出了不少，更不要提扯到环之后了。猛烈的抽插恰好可以满足 她的淫欲，因此李唯一点抗拒的反应都没有，甚至在心中期待着更为粗暴的对待。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从心底感到愉快，而不是厌恶、反抗？一般 女性遭到这种对待早就痛不欲生了，为什么，我反倒……很期待这样？ 　　李唯不仅因为被强上而羞耻，更是对顺从接受、甚至还因为被而兴奋的自己 感到羞愤。 　　粗大的墨绿色进一步挺起，撑开了她的蜜道。而环似乎迎合着抽插的运动， 不断增强、降低震动频率，仿佛有谁在暗中操控一样。因小豆豆的刺激而越发饥 渴的肉体，在不断依靠的抽插而满足，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形成了动态平衡。 　　再一次胀大的抽搐着喷涌出大股液体，将她的肚子灌得满满的。而粗大的和 内壁紧紧嵌和在一起，连一丝都没有漏出来。随着的逐渐疲软，头目级哥布林终 于心满意足地叹着气，将缓缓抽离，步履蹒跚地从山洞另一头离开。但李唯的身 体根本没有停歇的机会，又一只哥布林骑在她身上，开始新一轮的活塞运动。 　　残留在体内的起到不错的润滑作用，因此下一只哥布林得很顺利，刺溜一下 顶进少女的尽头。很快，这次是李唯率先颤抖着达到绝顶。 　　小小的爪子在她胸口抚过，透过早已被抓烂的上衣，揉捏着洁白的柔软乳肉。 一对大大的显得更为挺拔，几乎可以将体型较小的哥布林半个身体夹住。如此白 皙、浑圆的尤物没有在精细的布料中包裹，反而沦为这群怪物的玩物。任何一个 拥有基本判断能力的人看到这幅场景，恐怕只能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这群哥布林，不过是一群低级怪物……身高不足一米，不具有高等智慧，肉 体弱小……不过，为什么我会被这群家伙抓住？还被弄得连连？ 　　李唯以空洞的眼神望向山洞顶部，无力地摊在地上，连肉体的也变得模糊。 　　终于，积攒到足够力量的李唯用力挺身，同时释放出一团强大的元素球。一 时间，哥布林的惨叫几乎将她的听觉淹没。趁着四肢没有被压住的时机，李唯迅 速起身，右手抽出刺剑，向身边受伤不严重的哥布林刺去。 　　对于敌人集群的状况，或许面积小、同时带有一定区域性的攻击手段比较有 效。这样想着，李唯顺手释放出元素墙。原本是用来防御的法术，在哥布林之中 引发了不小的混乱，有几只生命值低的已经化为飘散的光粒消失在山洞中。 　　或许，他们的压制手段可以阻止物理攻击，但魔法却没有限制，正是这一点 留给了她反击的空间。李唯继续瞄准远处的几只放出元素矛，也没有忘记刺穿近 处的几只。很快，山洞里重新变得寂静，只有手持刺剑的少女立在空旷的山洞中 央。 　　总觉得，强烈的肉体欢愉之后，连都变得麻木起来…… 　　李唯还在琢磨着环的事情，幽灵一般的白色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手 一抖，刺剑不由自主地横在身前。等看清楚人影，她才如释负重地放下武器。毕 竟——那是她许久不见的同伴。 　　「卡洛琳，你还真是神出鬼没……」 　　「只有在你眼前亲自使用一次，你才会相信我有空间移动的能力，对吧？」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萝莉微微弯起眼角，露出狡黠的轻笑。但李唯没有多余的 精力顾及这些，她疲惫地坐在石块上，稍稍拉过破碎的衣服遮住胸口。卡洛琳也 跟着她一同坐下。 　　「你还可以跑到这种副本来啊。副本区域应该是每个队伍独立的，连这里都 行吗？」 　　「我这里有追踪别人的功能。来这里找到你也是因为有事情嘛……」 　　卡洛琳会有事情拜托自己？李唯稍稍有些疑惑，毕竟看起来无所不能的人真 的会需要别人帮助吗？正在认真分析的李唯被一阵刺激打断，原来环依然在持续 不停地震动，而且现在的震动幅度稍有加强。原本被压抑的性欲再次挑起，她不 禁双腿贴合，试图降低一点刺激程度。 　　「其实……目前的某些地图区域出现了奇怪的错误。比如说，某些强力的敌 人在主城附近冒出来；还有些资源点也会凭空出现在意料外的地方。具体的情况 也需要调查……等下，你在听吗？」 　　满脸潮红的李唯微微抬起头，喘息难以抑制地灌入卡洛琳耳中。这个样子， 怎么看都是发情了。环再次挑起她的情欲，几乎让她难以分析耳边的话语。 　　「我知道了，要我帮忙的事情会去做的。但是在这个之前……请帮我把那个 玩意拿下去！」 　　「诶？什么？」 　　卡洛琳被李唯的样子稍稍吓到，但很快站起身，以审视的目光将她浑身上下 扫视了一遍。 　　「你说的是带有绑定诅咒的装备吧？这么几天就新增了一件，该说你是运气 不好还是运气太好了呢……」 　　说着，卡洛琳轻轻闭上双眼，向前方伸出手臂。咔哒一声轻响，李唯的猛地 感受到一阵轻松。 　　「咦？这样就……」李唯伸手在短裤内摸索两下，似乎还不相信困扰已久的 环消失的触感，「这么简单就解除了？等下，请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唔……」卡洛琳稍微皱眉，似乎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而发愁，「那个名称 带着三个问号的装备，其实是由专门的生产职业制造出的，然后通过某种手段进 行『绑定诅咒』的附魔，就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按理说不存在能够制 造出的人啊，更不可能有人附得上魔……」 　　卡洛琳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与另一边张口结舌的 李唯完全不同，她拼命发动大脑，总算是稍稍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的确，以一个老玩家的理解，「绑定诅咒」并不在游戏内「附魔师」职业的 生产列表中。附魔师只能为装备附加不重复的属性词条，以及某些特殊效果。对 于「绑定诅咒」这个属性，李唯还只在两件装备上看到过——当然，就是陆续装 备在她身上的那两件。 　　啊啊……果然，所谓的新时代全息网游《神之瞳》并没有太过脱离这个时代。 就像一些老游戏那样，或多或少存在着bug.要么是怪物离开预定的区域，要么是 资源点坐标出错，要么是把未实装的附魔效果调用出来……这样看来，卡洛琳还 真辛苦啊。自己能够做到的，只有帮助她找到bug 的详细情况而已。如果bug 被 尽快汇报、修复，游戏的整体体验也能慢慢变好…… 　　「卡洛琳，我会帮你去确认的。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件长筒袜的下 装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除吗？」 　　「做不到。叫做『戒指』的那件装备是自制的，严格地说他们不应该拥有制 作出指定形状物品的能力才对，所以我直接破坏掉了。那件长筒袜是自然生成的， 它的存在是『合理』的，我也没办法破坏……」 　　「这样啊……」看来游戏的bug 还不止这些，李唯只能祈祷底层代码不要破 破烂烂、千疮百孔就好，「卡洛琳也很辛苦了。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 帮助你修正游戏里的bug 的！」 　　卡洛琳仰起脸，童真的神情仿佛没有理解李唯在说什么。她微微歪过脑袋， 以率真的眼神问道：「唯，非常感谢你能帮我。不过，你说的『游戏』究竟是什 么意思？」 　　李唯的表情凝固了，一股隐隐的寒气从心底冒出，不禁令她心跳疯狂加速。 　　从很久之前，李唯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游戏内的人物模型如果和现实中的 真实体型出现较大差异，玩家往往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但是，卡洛琳这孩子… …活动十分自如，她应该没有在外表上进行修改。虽说游戏内提供了自由定制外 观的功能，哪怕是男性都可以使用女性的外表在游戏中冒险。但对于卡洛琳来说， 她恐怕和自己一样采用了完全真实的外观。也就是说，她在现实中就是一个十多 岁的小孩。 　　究竟有那家游戏公司会请一个小孩来当GM？ 　　长久以来被李唯刻意忽视的事情终于浮出水面，但她并没哟做好接受的准备。 至少，眼前这个用天真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萝莉还在等待回答。 　　「呃……卡洛琳，你……从来没有接触过『游戏』这种东西？」 　　「如果是计算机上运行的那种程序，我倒是看到过，不过很少自己玩呢…… 就是这种吗？」 　　「差不多，不过更加高级一点……」李唯满头大汗地解释着。电脑游戏的确 就是这样，但现在《神之瞳》属于更加先进的全息虚拟现实网游，她一时也不知 道该怎么说明，「对了，你听说过VR设备吗？就是可以模拟真实感官的那种。」 　　「VR设备？就是戴在头上VR眼镜的吗？一般是当作家庭影院来使用的。」 　　「不，是那种更具有沉浸感的……也不是一体机！而是直接接入意识，可以 获得全息模拟体验的那种……」 　　「哈？」卡洛琳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等下，你所说的可以提供所有感官 的虚拟现实，不是只有在虚构的文艺作品中出现吗？」 　　都说了《神之瞳》不是虚构的！也不是文艺作品啊！ 　　解释半天，卡洛琳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所谓的「全 息模拟」，而李唯也因为高强度的讲解而身心俱疲。究竟是哪里来的深闺大小姐 啊？没有常识也要有个限度，难道说……真的像都市传说中的「电子幽灵」一样 吗？ 　　李唯用力甩甩头，将杂念排除在外。现在的状况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不 仅仅是她自己，还有那坐在石块上眉头紧皱的卡洛琳。 　　　　　　　　　　　　　　　　第13章 　　「唯小姐，接下来的raid副本，希望可以一同……」 　　「抱歉，我对这一类副本实在没兴趣。海鬼武会长，请您不要用这样明显的 手段创造共处的机会了。」 　　李唯无视着正在邀请自己的海鬼武，向冒险者工会门口走去。但海鬼武并没 有放弃的意思，依然摆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姿态，在她身边继续邀请着：「真是 扫兴啊，美丽的小姐……能够和如此优雅而强大的女士一同战斗是我的荣幸，请 务必……」 　　李唯快步走出大门，试图将喋喋不休的金发自恋男甩在身后。暂且不论他的 外表，那股奇怪的腔调实在让李唯尴尬到想要飞速逃离。 　　「啊，那个，我已经有别的预定了，所以还是算了……」 　　跟在海鬼武会长身后的海冰翼依然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作为会长副手， 整天都跟随着海鬼武，自然将他每天献殷勤的样子看在眼中，但从来没有明确地 说过什么。同为女性，李唯的第六感却察觉到她身上异常强烈的抵触和敌意。 　　另一边，是和海冰翼态度完全相反的海鬼武会长。他每隔几天就会寻找时机， 捧起从交易所淘来的，勉强可以当作「鲜花」的炼金药材，热烈地邀请李唯和他 一起做点什么。要么是练级打怪，要么是去往新奇的景观地点观光。这种刻意营 造出的约会氛围让李唯疲惫不堪，还要想办法不留痕迹地拒绝…… 　　不过，不管今天海鬼武怎样热情地邀请，李唯也绝对不会同意。因为今天… …是武技大会的初赛日期。初赛采用了传统的「大逃杀」模式，大概是想通过预 赛削减合格的人数，再从存留的幸运儿中决出优胜者——十分便利的运营思路。 　　大赛的主办方事先在整个游戏地图上面找到某一块「红区」地，当作初赛地 点。借助具有高低差的地形来限制移动，平坦的地方就设置工作人员去监视，就 这样，整个场地内成为了暂时封闭的空间。而初赛就在这个临时被封锁的自由区 中进行。 　　对于李唯来说，今天的比赛地点有另外一层含义。她早在几天前就从卡洛琳 那里拿到信息：这片被称作「永怒沙地」的野外自由区出现了刷怪率低下的状况。 她打算趁着比赛的机会亲自来这里观察，顺便了解详情。 　　游戏内的地图往往带有默认的怪物刷新频率。如果某个野外场景中，大量怪 物被勤奋的玩家依次击杀，系统会自动在这个场景里刷出新的怪物，从而保持怪 物数量的恒定，不至于让后来的玩家无怪可刷。然而，永怒沙地的怪物刷新率极 低，大大超出了设计者的预期；土黄色的地面上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只尖齿兔— —这种体型较小、性情凶悍的兔子怪物就是本地的「特产」。 　　或许，就是因为敌对生物的出现率很低，这里才能成为武技大会的举办场地 吧？谁也不希望在热烈的决斗中被意料之外的怪物打断。所以他们才选择了怪物 刷新率很低的永怒沙地…… 　　灼眼的阳光下，一大群形象各异的冒险者熙熙攘攘地集中在沙地中央，他们 正是本场预赛的参赛者。当然，李唯也在其中。她压抑着内心的烦躁，把目光钉 在远方的几块巨石上。 　　虽说名字里带着「沙地」，但这里实际的地形更像是戈壁。空旷沙地中间的 奇异巨石被玩家称作「骆驼岩」，顶部两个怪异的突起看起来和驼峰差不多，因 此这样的俗称也迅速在玩家群体中流传。 　　「请各位参赛者进入场地，初赛将在三分钟内开始！」 　　左下角闪过的是主办方通过公用频道发送的文本消息，顿时，参赛者们一哄 而散，向四面八方移动。既然初赛的规则是「大逃杀」，那么尽快找到偏僻的地 方，等到其他其他参赛者在角逐中疲惫不堪的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相当一部 分人在心中如此盘算着。 　　李唯尽力向一块骆驼岩靠近，将身形隐藏在巨大的阴影中。永怒沙地的大部 分区域是平坦的，几乎没有遮挡，只有少数几块巨岩能够成为掩体。因此，这里 聚集了不止一名参赛者。 　　「武技大会，初赛，现在开始！」 　　还没等李唯做好心理准备，文本无情地在左下角弹出。她视野中迅速窜出两 个身穿重甲的家伙，一齐向这边冲锋。 　　为首的人拿着盾牌，后面举着长枪的人在间隔两米之外便开始戳刺。李唯轻 巧地向后跳跃，左手已经装备上了单手法杖，向前方试探性地丢出元素球。 　　盾牌手躲闪不及，闷声吃下这一发。而长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窜出盾牌向前 扑去。李唯熟练地调动起魔力，射出元素束，右手的刺剑和长枪枪头交缠在一起。 如果继续保持距离，或许可以就这样依靠魔法消耗掉对方不少HP——可是李唯的 计划并不能一如既往地成为现实。 　　「砰！」 　　李唯仿佛被人从身后猛锤了一下，向前飞出十多米米外才撞在岩石上翻滚几 圈。她强忍后背的剧痛，迅速站起身。生命槽也被这一击清空了大半，李唯急忙 掏出回复药剂喝下，这才看清袭击自己的人。 　　手持巨斧的重甲战士冷冷地走上前，盾牌手、长枪手也从两边靠拢，很明显 三人是同一势力。然而，「大逃杀」规则中是禁止非法组队的，大赛主办方也特 意将所有参赛者随机分配到不同组，但这并不能杜绝所有的状况…… 　　「你……不是黑石鲛吗？」 　　「哦？看样子还记得我的名字，也不枉我特地塞钱进入这一组了。不过你还 是多担心下你自己比较好吧。」 　　随着黑石鲛的慢慢逼近，两旁的战士也不怀好意地低笑着。李唯一步一步地 缓慢后退，手中的刺剑也握得越发紧了。 　　为什么……这个叫做黑石鲛的家伙还不辞辛苦地追到这里？就算之前有什么 恩怨，锲而不舍地坚持到现在也令人钦佩。不过，现在还是初赛的比赛途中，为 了取得优胜，看来必须要在这里做出了断。另外，那一把巨斧也值得在意，为什 么仅凭借一次偷袭就能将自己打飞十多米……也可能是因为难以获取的装备带了 某些附加属性吧。 　　李唯深深地吸气，将全身的状态检查一遍。目前，她的元素系技能已经差不 多全部解锁了，刀/ 剑系技能对于重甲不是很擅长，不过对面的人应该想不到： 她的装备大部分是以强化魔法为主的。 　　黑石鲛的身后又冒出几个新的面孔，真是大手笔。看来在本组初赛中安插的 帮手还不止那两个，更多鬼鬼祟祟的脑袋从岩石后面、沙丘后面探出，最终聚集 在黑石鲛身边。如果正面对抗的话，李唯或许可以凭借装备优势和熟练度占上风，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她也被慢慢逼到骆驼岩下方。 　　和黑石鲛一伙人的摩拳擦掌不同，李唯在这样的困境中也没有惊慌失措，而 是背靠骆驼岩，默默酝酿着超大容量的一次攻击。 　　眼前，十多名战士组成的非法队伍正跃跃欲试地打算扑上来，但自己的内心 却出离平静，甚至连对方肌肉的微微颤动都能轻易察觉。或许是因为，李唯……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突然冒出一个黑石鲛，李唯反倒难以注意自己来到永怒沙地的另一个目的， 也是十分重要的目的——调查刷怪率过低的现象。 　　以李唯资深网游玩家的身份，哪怕不亲自前去永怒沙地也能把情况猜得七七 八八。网络游戏往往会在地图上设置刷怪速度和刷怪上限，平时地图中会按照一 定速率刷出新的怪物。如果怪物数量过多，自然会达到设定的上限，这时系统会 自动停止刷怪，来使怪物数量达到一个稳定的水平。如果说某个地方迟迟没有怪 物刷出来，不难想象，很可能是因为系统在限制着自动刷怪。 　　平坦的沙地几乎一览无余，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只尖齿兔。这种状态，绝对算 不上达到刷怪上限才对。很明显，这片地图上应该有一个难以到达的地方聚集着 大量尖齿兔。至于那个地方在哪…… 　　李唯无言地将目光投向身后的骆驼岩。 　　如果建模时没有好好检查，或许，这块岩石有可能是中空的吧？ 　　普通玩家也就算了，但李唯早已习惯了实体化。这种状态下，对于场地物品 也能顺利地交互。但她还从来没尝试过故意破坏场地…… 　　「轰！」 　　黑石鲛身边的杂兵们正打算一拥而上，猛烈的爆炸之下，他们不由自主地退 却了。李唯在岩石脚下用类似于散弹炮的方式释放魔法，丝毫不顾自身的形象， 连四周的几名战士都看得傻掉了。 　　好痛！ 　　飞溅出的碎石子太多了……不，不能放弃！放心，游戏里没有友军伤害的！ 　　一边麻痹自己，李唯一边贴近岩石，释放出更为猛烈的攻击。 　　「轰！！」 　　终于，岩石的下部露出一道幽深的洞口。但黑石鲛身边的战士们没来得及惊 叹，就面色苍白地连连后退。因为……一只只尖齿兔迅速从洞口喷涌而出，速度 惊人，仿佛永无止境。很快，周围就被无数只浅黄色的尖齿兔包围，连黑石鲛身 边也不例外。 　　这块骆驼岩，究竟容纳了多少只刷新出来的尖齿兔啊…… 　　李唯来不及多想，她迅速转身向着一旁释放出空间系技能：「指令传送！」 　　回过神来，她已经身处包围圈之外。李唯立刻向远处狂奔，至于身后的黑石 鲛会怎样，他们的杂鱼小弟会怎样，这场赛事的结果会怎样……谁管呢！ 　　直到此时此刻，骆驼岩的洞口依然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尖齿兔。虽说体型较小， 尖齿兔也是不可疏忽大意的敌对生物。要同时面对数十只尖齿兔，连黑石鲛也不 敢随意应对。更何况尖齿兔仿佛在永不停止地向外冒出，很快，岩石下面就如同 尖齿兔的海洋一般，黑石鲛和他的几个小弟拼命挣扎，仿佛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 一叶扁舟，而且还有新的怪物在继续涌现…… 　　「回复阵型！不要被它们冲散！」 　　黑石鲛尽力稳固军心，但猛烈的尖齿兔攻势已经让血量低的几人当场死亡， 其余的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久支撑下去的样子。 　　李唯遗憾地回过头，向更远的地方避难。不管今天的比赛结果如何，永怒沙 地这个地图注定会成为后来玩家的刷怪圣地吧？如果是传统的网游，大量怪物聚 集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但《神之瞳》从来没有过停机维护，恐怕也不会有人为 调整的可能性…… 　　就这样，提前避开尖齿兔大军的李唯顺利通过了初赛。 　　「呃……今天的这场初赛，啊，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由于突然出现大量 野生怪物，许多参赛者应对不及，导致了不少人被淘汰。但是呢，我们大赛主办 方认为，考察参赛者在意外状况的应对方式也是重要的环节，因此这次比赛成绩 是受认可的……」 　　赛后，武技大会的工作人员被重重参赛者包围，一边流汗一边解释着什么。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李唯坐在包围圈外面，挑衅一般地盯着黑石鲛的几名小弟。 　　几天之后…… 　　「又见面了啊。」 　　「是啊……之前的事情，可别以为能轻易逃过去。」 　　竞技场中央，李唯无可奈何地举起刺剑。她绝对没有料到，黑石鲛居然能从 那次「尖齿兔大军」中存活下来，还瞪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 　　毕竟，这里是武技大会决赛的比赛现场。 　　大量的参赛者通过初赛的「大逃杀」模式被淘汰，只留下少量的精锐，总计 128 人。依然存留的这128 人将会在竞技场通过一对一的决斗分出高下，李唯也 不例外。这几天接连举办的决斗已经让她身心俱疲，遇到斗志昂扬的黑石鲛也只 是加重她心中的疲惫罢了。 　　标志着决斗开始的钟声响起，黑石鲛没有一丝犹豫，迅速窜上前。李唯按照 平时的习惯用刺剑格挡了一下，但右手传来的巨大阻力几乎让她手腕脱臼。不过 是一把双手战斧，居然发挥了远超其性能的功效。反观黑石鲛，将双手斧挥舞得 虎虎生风，完全看不出巨斧有多么沉重。 　　李唯灵敏地闪过一道横砍，再次拉开距离，仔细观察着。 　　「哦？之前的那股神气的样子去哪了？难不成是害怕了？」 　　她没有理会，以更为谨慎的目光打量着黑石鲛，还有他手上的那把双手战斧。 　　通过游戏内置的「调查」功能，玩家可以随意查看其他人的信息，包括各类 信息、基础的人物属性，以及穿戴的装备等等。现在黑石鲛所装备的是「炽麟巨 斧」，是通过讨伐炽麟龙后获得的掉落素材锻造而成的双手斧装备。炽麟龙属于 近期才有队伍攻略的较难怪物，掉落素材「炽麟龙的鳞片」在交易所中的价格更 是居高不下，因此这件装备想必是黑石鲛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 　　难道说……品级较高的装备会附带什么「击退」之类的属性吗？李唯在心中 揣测，但她也明白：《神之瞳》的技能系统是以「自由操纵」为卖点进行宣传的， 所有击退、推开、格挡之类的动作全部需要玩家自己手动做出来，因此注定不可 能在装备上添加增强击退能力的属性。 　　那么，眼前的这把巨斧究竟有什么猫腻？不光是这一次，上次在永怒沙地也 是，李唯早已领教过被打飞十多米的感受。 　　黑石鲛的巨斧不断挥舞，李唯动用空间系魔法的指令传送技能，小幅度躲闪 着进攻，同时利用远程魔法尽力清除对方的HP. 但黑石鲛似乎还有自体回血的技 能，每减少一点HP都会被他迅速地补充上。 　　继续这样下去，不可能对黑石鲛做出什么有效进攻。反观李唯可等不起，她 没有治疗技能，注定会在决斗中不断消除血量，最终败北；更何况她本身就是法 系职业，身上穿的大部分布甲根本不能提供什么物理防御，还有那件强攻弱防的 诅咒装备……一想起这个李唯就忍不住冒火。 　　再次细细观察着黑石鲛的人物详情，一条信息顿时将她的目光牢牢吸引，甚 至差点就没有躲开黑石鲛的劈砍。 　　名称：炽麟巨斧品级：3 种类：斧/ 锤- 双手描述：具有炽麟龙力量的武器， 击中敌人有较低概率使其降低火系魔法防御B 秒。 　　降低火系魔法防御？李唯这才焦急地查看自己的状态栏。果然，「火抗降低」 的图标在闪烁着，久久没有消失。 　　黑石鲛狰狞地惨笑，顺手释放了「火焰附加」魔法。大斧的斧刃瞬间被一团 火焰包裹，随着他的挥舞在空中掠过一道亮红色的轨迹。看样子他是打算利用火 抗降低的效果，趁机将手中的武器改造成火属性，来造成大量伤害…… 　　该死，为什么火抗降低的负面效果还没有过去？ 　　李唯瞟了一眼状态栏，这才发觉到不对。「火抗降低」图标下面，赫然写着 五十多秒的持续时间。按照这个状态，黑石鲛几乎能让自己全程处于火抗降低的 效果之下。 　　不……有哪里不对劲！ 　　说起来，炽麟龙是几天前刚刚达成首杀的，炽麟系列的装备也在近期上架了 交易所。李唯在例行检查交易所行情的时候看到过，所有炽麟系列都带有一定的 附加属性，但是其中没有一样武器能够造成这么久的负面效果。 　　不仅仅是炽麟龙系列的武器，严格地说，整个游戏都不可能有任意一把武器 可以施加五十多秒的负面状态！物理系战斗大多以快节奏的平砍、戳刺为主，从 游戏设计角度来看……绝对不会设计这样的长周期debuff. 李唯更为慎重地紧盯 巨斧，每当快要被斧刃扫到时就迅速跳开，连释放攻击魔法都顾不上了，将全部 精力放在躲闪上面。很快，黑石鲛在这久攻不下的焦躁感中愤怒地四处挥砸。 　　「有本事别上蹿下跳的！看你爷爷一斧子劈死你！！」 　　怒吼的黑石鲛似乎失去了理智，气喘吁吁地大力舞动着炽麟巨斧。终于，李 唯神经高度紧张、完全闪避的状态下撑过了五十秒，状态栏上面也不再有任何负 面状态。李唯清楚现在要做的事情，她猛地向黑石鲛怀中冲去，利用右手的刺剑 向他面门刺去。 　　面对如此迅捷的攻势，黑石鲛也不得不去用巨斧格挡。但李唯再次横跳，从 一边刺向他的侧腹。黑石鲛一怒之下挺身向前冲撞，完全不顾刺剑的袭击。 　　「砰！」 　　两人狠狠撞在一起，又迅速分开。黑石鲛只是受到一刺，很快便回复了生命 值；而李唯被巨斧的长柄撞到，斧柄似乎依然有赋予特殊状态的能力，这次也她 进入火抗降低状态。 　　66秒！ 　　李唯时刻紧盯着状态栏，在debuff图标冒出的一瞬间就看清下方的数字。通 过硬吃下这次不算特别强的攻击，她总算弄明白了「火抗降低」的具体持续时间。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66秒？66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原本炽麟系列 的装备应该会施加三四秒左右的负面状态，李唯再次调查黑石鲛身上的装备，试 图一丝一毫地寻找上面的漏洞。 　　名称：炽麟巨斧品级：3 种类：斧/ 锤- 双手描述：具有炽麟龙力量的武器， 击中敌人有较低概率使其降低火系魔法防御B 秒。 　　等一下，描述的文字……好像有点不对劲！ 　　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李唯瞪大眼睛审视着描述文本。「B 秒」是什么情况？ 表述时间应该用数字才对吧？正常的技能说明应该是「2 秒」「3 秒」这样才对。 但是现在，「秒」之前却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一个英文字母。正确的文本绝对不是 现在这个样子的！ 　　另外，「品级」这个属性也有问题。一般游戏内会用字母来表示品级，A 等 级是目前最高属性的，稍微弱一点是B 等级，接下来是C 、D 、E 等等，从来没 有使用过数字来表示品级啊…… 　　现在的状况，简直就像两个属性被调换了一样。 　　难道……真的是这样？ 　　李唯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如此剧烈，她堪堪躲过黑石鲛的横劈，再次利用 指令传送拉开距离。时间不多了，再继续耗下去只会无意义地损失HP. 还不如拼 一把，尝试着解决掉bug …… 　　她的心中很清楚，就算在这里输掉也没什么，不过是在武技大会中淘汰而已。 如果能在这里解决掉卡洛琳的委托，查出bug ，或许能为她清除困扰已久的麻烦。 　　李唯调出消息栏，一边在里面输入文字，一边用残存的注意力躲避着黑石鲛 的狂躁进攻。 　　『游戏内容出现了异常，请收到汇报信息后尽快修复。』黑石鲛似乎终于不 耐烦了，想要尽快将这场拖得太久的战斗终结掉，于是更为猛烈地挥砍着。火焰 附加魔法更是毫不吝啬地释放，几乎让斧刃全程保持在燃烧状态。 　　『名字叫做「炽麟巨斧」的武器数据错误。装备提供的火抗降低效果的「持 续时间」写错，和「品级」属性互换了。』黑石鲛猛地向前踏步，同时，李唯用 刺剑逼向他的咽喉，另一只手上的魔法也积蓄已久。 　　『建议去查询一下「强制格式转换」的信息。文本中的「B 」字符被强行转 换为数字，最终由计算机识别成「66」，才造成debuff的持续时间变得比预期还 要长的错误。』眼看着巨斧就要劈砍到身上，李唯却灵活地闪开，连刺剑也拨向 一边，用左手的魔法在面前轰击。趁着黑石鲛被迎面击中，无力反击的时候，她 接连开启一系列技能。 　　锐化、蓄力、肉体强化…… 　　李唯疾步上前，以狂风骤雨般的速度在黑石鲛身上戳刺。每一次刺击，都在 他的血条上造成肉眼可见的骤降。 　　这就是李唯的战略：连续释放大量的自身强化技能，由于强化数值是互相乘 积的，因此会造成的增益也逐步累加，最终让自身的能力数值达到顶峰。 　　毕竟，有了那件绑定诅咒的下装，她就注定要走高攻低防、速战速决的战斗 路线。 　　黑石鲛愤怒地横过巨斧，狠狠地释放了火焰附加法术，接着以同样狂躁的姿 态冲着李唯乱砸，但大开大合的动作露出不少破绽，让她轻易地冲进黑石鲛近身 的距离。巨斧的攻击路线暂时无法顾及到紧贴身边的区域，因此李唯也只是受到 轻微的伤害而已。 　　面目狰狞的黑石鲛再次撤步，舞动巨斧向李唯砍去。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如果「火抗降低」的效果被成功赋予，配合巨斧上的火焰附加，这下恐怕就能清 空李唯的HP槽。 　　然而李唯只是随手用刺剑一挡，毫不在意地将积蓄已久的魔法释放出。 　　「不……不可能！」 　　黑石鲛的眼睛盯着李唯的状态槽。他刚才绝对不可能错过，明晃晃的「火抗 降低」标志确实出现了，但只是闪烁三秒钟就立刻消失。因此，随之砍下的火焰 巨斧并没有造成预料之中的巨额伤害。反倒是李唯终于稳定身体，左手前方的粗 大魔力柱瞬间迸发而出。 　　因为，李唯的心中很清楚，《神之瞳》自从开服到现在还从没有停机过。 　　虽然也有修复bug 、更新内容的时候，但是《神之瞳》没有一次停止玩家的 游戏连接，所有更改都是在线更新，所有修复都是热修复。 　　据此，她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或许这个游戏根本做不到停机。甚至可以把 整个游戏类比成火力发电站的机组，一旦运行起来就不能轻易停止。 　　假如在这个时候将bug 信息汇报上去呢？ 　　黑石鲛的残余生命值终于彻底清空，身体也迅速地化为碎屑般的光点消失在 竞技场中央。 　　这样……就算是完美地解决了这次的事件吧？bug 顺利解决了，武技大会也 能晋级，不知道还能继续打到什么等级呢…… 　　　　　　　　　　　　　　　　第14章 　　已经很久没有和卡洛琳正经地聊过了啊。 　　李唯坐在熟悉的饮品店中，出神地望向窗外。 　　自从上次察觉到卡洛琳不能理解「游戏世界」这个概念，李唯一直有意无意 地和卡洛琳保持距离。是因为不知道怎样面对她吗？还是潜意识中担心她说出什 么自己不想承认的事实？李唯自己的脑袋乱糟糟的，饮品店里播报的新闻也加重 了烦躁的心思：「《神之瞳》已经成功登上2037年度游戏榜单第一名，社会各界 人士对这款超出科技前沿的次世代虚拟网游报以热烈期待……」 　　姗姗来迟的元沁身边还跟着曲梨。两人一同在李唯面前坐下，开始了例行的 交流。可惜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进展顺利。 　　「没有查到更多的信息吗……」 　　「从MVE-26设备中可以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恐怕也有反作弊的考量。许多 运算都放在了服务器端，客户端更像是一个简单的信息收发器。」 　　李唯的心中也有模糊的印象，像这种的反作弊手段并不罕见，为调查造成阻 碍也是意料之中的。大量计算没有在客户端上面运行，而是发送到服务端，计算 完毕后重新下发；这种手段几乎让客户端成为专职收发信息的机器，但确实对反 作弊有效。 　　「不说那个，我这边也有了新的情况……」 　　李唯慢慢讲述了一周之前武技大会上的事情，包括卡洛琳，包括bug 报告等 等；而对面两人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古怪。 　　「从之前我就很在意了，《神之瞳》这个游戏……bug 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曲梨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在咖啡中搅动。李唯急切地解释着： 「也不算……不算太多啦。有许多bug 都是一般游戏设计过程中很容易造成的， 只能说……游戏的设计者不是很成熟，还需要磨练。仅此而已！」 　　元沁和曲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你能够提供卡洛琳相关的信息，对调查也是有利的。看来游戏内部的情报 也不容忽视。曲梨，拜托你在游戏里多注意下……」 　　「诶？我，那个……」曲梨刚刚咽下一块点心，脸色微变，似乎在想借口。 　　「我们事务所只有你和程云玩游戏，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两个了。」 　　「……」曲梨撇过头，试图用狂吃蛋糕来掩饰脸上的表情。 　　饮品店中，李唯的思绪却飘荡到了远方。卡洛琳啊……上次见面之后，她也 一直没有联系过自己，是因为那时候我说出的话不太合适吗？如果她真的对「虚 拟世界」没有概念，我也不应该强行告诉她那些东西…… 　　回过神来之后，李唯才察觉到元沁和曲梨已经开始谈论别的话题。 　　「《神之瞳》毕竟是海外的游戏公司开发的，实地调查有点困难，如果能找 到本地的联络点就好了。」 　　「不要想了，根本不可能有的。还记得之前的MVE-26设备封禁规定吗？所有 游戏设备都被禁止售卖了，估计官方也根本没打算在这里发展代理公司。」 　　「这样的话，只能直接在国外展开调查了……」元沁也陷入了沉思。 　　沉默而焦灼的气氛让李唯感到呼吸困难，她草草喝掉面前的奶茶，抓起提包， 准备向外面走去：「那个……今天游戏里面还有活动，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从饮品店溜走。 　　目睹李唯消失在门后，两人无言地对视着。最终还是曲梨率先开口，打破了 死一般的寂静：「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吗？毕竟她也在努力调查呢。」 　　元沁闭上眼睛揉揉眉头，脸色变得十分苦涩：「无论怎样，李唯也只是一个 普通的游戏玩家。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麻烦，我已经和协会报告了。她这样的女生， 不该牵扯到这些。这件事能够在幕后悄悄解决掉是最好的。」 　　曲梨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说道：「只不过是调查到 那些未公开的地图而已，没必要向她隐瞒吧？说不定是开发人员准备接下来实装 的地图呢……」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元沁愁苦地叹气，继续说道：「的确，通过解析MVE-26设备，我确实找到了 不少未公开的、没有实际意义的地图文件。它们很不稳定，少部分甚至在随着时 间变化而改变地形。正常游戏过程中绝对不会用到这种地图。 　　「不但如此，我还看到了现实世界的某些场景。看起来……就好像从某个人 眼中认识到的现实世界一样。然而，这些场景又是怎么来的？和现实世界十分相 似，可能表明这是通过摄像装置实际采集的影像，但画面中各种现代化的设施、 繁华的都市场面和游戏主题完全不符合，剑与魔法的西方幻想主题绝对不存在这 种东西吧？ 　　「如果说这些现象能有一个解释，那么只能说：在游戏的构建过程中使用了 『人』这种载体，不是说有谁坐在电脑前按着键盘鼠标，而是说，他们把『人』 真正地塞进了游戏里……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看来元沁也在调查中积累了不少压力，能够在这里倾诉 也能宣泄压力吧？曲梨看着愁眉苦脸的元沁，心中不由得冒出微微的同情。 　　…… 　　这里就是最后一处bug 地点，祈路山。据说这里出现了预定之外的资源点， 金属矿石一堆堆地出现在山脚下，暗红色的石块几乎将这一小片山地填满，上面 还聚集了不少采集资源的玩家。毕竟，单从矿石分布数量来看，这里无疑是最适 合采矿的地方。 　　然而，游戏内完全不应该这样分布。无论怎么扎堆，都不可能让大量矿石集 中在这一处山脚。毕竟这里也有bug 嘛。 　　李唯匆匆忙忙从采矿的玩家身边路过，将坐标记录下，再发送到卡洛琳那边。 以《神之瞳》的在线更新速度，想必会在几分钟内让这些不该存在的资源点消失 吧？ 　　不去管熙熙攘攘的玩家，李唯拐向另一边的山洞。这里是更为僻静的bug 点， 大量的强力怪物让狭小的山洞显得更为拥挤。没有玩家会跑来这里——毕竟敌人 实在太强力了。除了想要挑战自己极限的硬核玩家，没人会随便前来。 　　祈路山这片区域，最近开始才透露出一股诡异感。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低级区 域的怪物，一齐出现在山洞中……繁杂、混乱，李唯的眼前只剩下这些如同百鬼 夜行一般的怪物。 　　几秒钟后，山洞里的怪物像凭空蒸发一样消失。正如她预料的那样，《神之 瞳》的不停机修复就是这样的。太快了，几乎是瞬间修复…… 　　当李唯转过身，打算回到营地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人却站在她面前。 　　「我早就开始怀疑了，没想到你还在做这些事情啊……拜托你解释一下。」 　　海冰翼？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一直在跟踪吗？慌乱之下，李唯只 能强撑着回答她：「我……我自己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别人来……」 　　「那个暂且不论，我更好奇你用什么手段将怪物消灭掉的？这么短的时间， 你究竟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向官方汇报了bug 而已！他们自己修复的……」 　　「哦？」 　　海冰翼的脸色依然冰冷一片，不信任感仿佛要透出外面来。她上前一步，从 另一个方向问道：「据我之前的调查，你和一位年龄偏小的女性玩家来往密切， 不知道是否和这些事件有关呢？」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没有插手的余地！再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无论怎么说，海冰翼都没有必要调查到这种地步吧？李唯不禁在心底产生怀 疑，以及深深的不爽。自己的人际关系为什么要由外人来决断啊？ 　　「我不希望在公会中有重要职责的人，在某些地方有所隐瞒。如果因此而造 成整个公会的损失可是很麻烦的。」 　　哈？ 　　这完全是强词夺理吧？我自己和什么人交往，也轮不到公会去管。又不可能 因为人际关系而对整个公会怎样？李唯的心中除了怒火，就是对她突然找茬的理 由而疑惑，为什么突然开始以这个理由攻击自己啊？ 　　「你……」 　　当李唯快要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海冰翼却一步一步地走近，用更有压迫 感的嗓音说道：「唯小姐，我希望可以和你在公会会长的见证下解释这件事。」 　　「哈？凭什么我非得要和你……」 　　李唯反射性地驳斥，但看到海冰翼手中拿出的那件东西后，态度不禁慢慢软 下去，脸颊也逐渐攀上了红晕。她很清楚那件东西的来历。 　　那是通过游戏内的截图功能，将现场照片具现化的产物。其实完全可以当作 照片来对待。照片上的内容牢牢吸引了李唯的注意力，她知道，那是她最不想让 别人看到的几个场景…… 　　画面中的背景似乎是野外的洞窟，青黑色的石质地面上躺着一名妙龄少女， 那正是李唯自己。几只墨绿色的哥布林将她的手臂、大腿死死按在地上，还有一 只体型稍大的骑在她身上，用那根肮脏的绿色在少女的中抽插着。对于李唯来说， 这已经是她自己排名靠前的几次黑历史。 　　「喂！海冰翼，你……你是从哪里弄到的照片？快还给我……」 　　海冰翼没有一点想要还回来的样子，她冷冷地微笑着，换到了下一张照片： 这次的照片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在公会驻地照的。幻羽公会的驻地位于洛风要塞， 由于在墙壁上使用了独特的壁纸图案而具有很高的辨识度。照片中，李唯被一根 黄色的麻绳紧紧捆绑起来，双臂被牢固地绑在身后，两腿也并拢着，波涛汹涌的 也被绳索硬生生勒得更为突出。整张照片看起来香艳无比。 　　这都是什么时候照的？那张山洞里被哥布林压制的，应该是在上次带新人讨 伐哥布林地下巢穴的时候；另一张在公会驻地的，恐怕是那次和瑞德趁别人不注 意在驻地里「自娱自乐」被拍到的。但是……海冰翼什么时候偷拍的？没想到她 居然很擅长这种事啊？ 　　「放尊重一点，看清楚现在照片在谁手中。」 　　没想到，原本语气冰冷的海冰翼竟然一下子变得压迫感十足。李唯也不禁向 后退半步，不由自主地服软：「那……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跟我回公会驻地，有什么要解释的请在会长面前说吧。」 　　李唯猛地瞪大双眼，并不是因为海冰翼的要求，而是那个从她身后缓缓出现 的熟悉身影。不知道多久前就栽在她手中，现在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李唯面前 ——姬月落，作为佣兵而活跃在《神之瞳》的散人玩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海冰翼，难道你……」 　　「这还看不出来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是接受了雇佣才特意布好局的。」 　　姬月落懒洋洋地解释。李唯脸色一变，心中的紧张感骤然上升。她不知道海 冰翼和姬月落交流到什么程度，更不确定姬月落是否把「魔绳」的事情公开出去 …… 　　姬月落一步步走上前，李唯的心脏也跳动得更加激烈。最终，她在李唯面前 停下，微笑着命令道：「唯小姐，麻烦你把那一根『绳子』放到我手里，然后转 过身，双手放在背后。你应该清楚是什么意思。」 　　糟糕，看来逃不掉了。姬月落似乎是有意识地向海冰翼隐瞒了一部分信息， 但李唯已经被逼到绝境，她只能缓缓背过身，挣扎着取出物品栏中的自缚魔绳， 不情愿地塞到姬月落手里。 　　「请不要反抗，不然你的这几张照片恐怕会在广大的玩家之间传播。具体造 成怎样的后果可就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了。」 　　李唯从来没有想到，被人逼迫着捆绑起来是如此屈辱的事情。 　　明明正面对决不可能占下风，就算她们两个一起对付也有取胜的可能性。然 而……这一切都被一根简单的绳索粉碎了。她们仅凭借这点微弱的优势就能让自 己彻底失去自由，成为她们的阶下囚…… 　　身后，绳索在身体上悉悉索索地摩擦，似乎在挑动着她的心弦。每一次收紧 绳索，李唯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攥住一样，血液汇聚的感觉令人微微颤抖。难道… …我是在享受被人紧缚的感受吗？这是李唯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却眼看着逐渐 成为事实。 　　伴随着麻绳摩擦的声音，仅存的自由在一点点消失。手臂慢慢被绑紧，接下 来是手腕，再从后颈预留的绳套中穿过，向下用力拽紧从而吊起手腕。姬月落似 乎用了五花大绑的方法，绑得很迅速，干脆利落，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女孩惨遭她 的毒手…… 　　最后的绳头被姬月落狠狠一拉，将李唯的双手高高吊在后颈附近，这才结束 了捆绑。她没有使用魔绳的自动捆绑功能，而是特意手动地绑在李唯身上，或许 是为了最大化激发她心中的耻辱吧。 　　「照片在我们手中，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跟我们走就好了。」 　　海冰翼细细审视着李唯身上的绑绳，确认她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才 找出一件披风递给姬月落，让她披在李唯身上。繁杂而紧绷的绳索被披风遮掩着， 让李唯保持了仅有的自尊。 　　「哼，不过是一个被绑起来就只会的骚货，真的值得那么仔细的检查吗？」 　　「不要大意，上回在山洞里设置的那个环还不是一样被摘除了？不要小瞧了 任何一个痴女的力量。」 　　上回的环？李唯的耳边浮现出熟悉的语句，但没等她分析出有用的信息，自 己就被押出山洞。 　　海冰翼率先走出山洞，后面，姬月落推搡着李唯，像押送犯人一样在身后抓 住她的手臂。山脚下，因为资源点而争吵的玩家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包括 其中一个披着披风、尽力在用眼神求救的少女。 　　看海冰翼的路线，是打算直接回到洛风要塞的公会驻地。李唯也只能身不由 己地跟着她继续前进。 　　宽大的披风下面，李唯的纤弱身体却被一捆捆绳子紧紧束缚着。但是她知道， 游戏中几乎所有玩家都不可能察觉到自己被拘束的事实，他们只是从身边一一经 过，或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打量几眼，或是毫不遮掩地上下扫视，或是远远地从一 条街道的那边观望着……这么多人的视线集中在李唯身上，然而只是隔着一层布 料，那隐藏在下面的、令人羞耻的绳索却可以完美地逃过所有人的眼睛。所以自 己才可以心惊胆战地在街道上踱步，当然——是被捆绑着的。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 　　尽管李唯再怎么不愿意，公会驻地的大门依然在她面前敞开。所幸海冰翼没 有太过张扬，在驻地里面仍然让她穿着披风，避开其他会员，押送着李唯到会长 的办公室才停下。 　　办公室里，海鬼武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看到一行人走进，他很快便由惊讶 回复到熟悉的油腔滑调。 　　「哦呀，这几位小姐特意来到我的办公室，不知道有何贵干？」海鬼武一转 眼，目光聚焦在身披斗篷的李唯身上，「唯小姐，我之前听说你参加武技大会的 事情了，成绩很不错哦。光是突破了预赛就很了不起了，居然在复赛中可以打到 半决赛，果然我看人的眼光很独到嘛……」 　　或许是海冰翼还想为李唯留下最后一点自尊，或许是压根没有在意，总之她 没有主动揭开披风，而是把紧紧缠绕在李唯身体上的绳索掩盖在薄薄的布料下面。 但李唯的紧张程度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兄长大人！请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吧，这些天你的目光一直在这个女人身 上打转，自从把她弄进公会就这样了！拜托，请找回兄长大人的自我吧！」 　　面对海冰翼劈头盖脸的叫喊，海鬼武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等等，「兄长大人」这个称呼…… 　　他们两人的表兄妹关系，是之前很早就公开的。但海冰翼居然以「兄长大人」 来称呼海鬼武……她就那么尊敬自己的表哥吗？这种暧昧的称呼现在真是不多了， 或者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没有公开的关系…… 　　「啊啊……海冰翼，那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种事情还是私下… …」 　　海鬼武一脸尴尬地解释，想必他也是因为李唯在场才失去了平时的那份从容。 但海冰翼根本不给他时间，急迫地喊着：「兄长大人，你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天你 献了多少次殷勤，而又有多少次是被那个女人无视掉！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偏偏 选中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女人！再说，之前都是只看着我一个人的！」 　　「海冰翼，你……」 　　海鬼武脸色苍白，吞吞吐吐地呢喃。恐怕是因为一时接受的刺激过于强烈， 而产生了失语症状。而争吵之中，李唯察觉到了事件的关键：她之所以会被抓来， 不是因为那几张「伤风败俗」的照片，不是因为和公会外的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而是因为这位表妹的感情无法顺利向「爱人」表达出来。 　　「够了，我不想在看到兄长大人这幅样子了！请你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选一个， 究竟是你的表妹，还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 　　「不是……海冰翼，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唯小姐给公会的新人做了不少培 训，而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为我分担了不少工作。你们两个都很重要，哪一个都 不能轻易抛弃……」 　　「兄长大人，你还是那么温柔……但是不在这里做出抉择是不行的！」 　　海冰翼步步紧逼，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强迫海鬼武做出选择。在他面 色苍白之际，办公室的木门被用力推开。 　　瑞德迈着大步踏入房间内，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向李唯走近。海冰翼和海 鬼武沉浸在争执中，反倒是李唯率先问道：「瑞德，呃，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看到你被强迫带进办公室，任谁都会察觉到不对劲的。」说着，瑞德斜眼 瞥向海冰翼，「特别是，旁边还跟着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 　　「哦？你就是那个和她走得很近的新进会员？」海冰翼也暂时抛弃兄妹间的 感情纠纷，对瑞德质问着。 　　不知为何，瑞德与海冰翼之间爆发出一阵无言的气势对决。两人互不相让地 瞪着眼，剑拔弩张，谁也不甘示弱。 　　的确，瑞德在公会里的大部分人看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会员。战斗实力并 不算弱，但平时不经常参与副本、raid之类的公会活动，因此许多人没什么印象， 只知道她是「和唯私下关系很好的女性战士」。至少海冰翼也如此认定。 　　至于那个叫做姬月落的佣兵，早在争吵刚刚开始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趁着 门打开的一瞬间悄悄溜出去了…… 　　率先发难的是海冰翼，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言辞犀利：「我必须提醒你，别以 为进了公会就有什么自傲的资本。想要攀附别人，记得千万别选错了靠山。像你 这样新进入公会没几天就尾巴翘上天的家伙，最好学会尊重下公会的领导者……」 说着，她的右手探入李唯身上薄薄的斗篷，在她妙曼的娇躯上不断游走，最终狠 狠捏了一把，「你说对不对呀？唯小姐？」 　　海冰翼如同大叔一般的动作看似是性骚扰，逼迫的意味却显露无遗。李唯早 已被几捆绳索控制在她手中，如果有必要使用，她完全不在意「驱使」的手段。 在海冰翼的强迫下，李唯只能言不由衷地说道：「嗯唔！没……没错，这是和公 会会长有关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插手的……」 　　瑞德——拜托你一定要听出来潜台词啊！ 　　虽然看出来瑞德是想要把自己救出来，但不要再乱来了……万一场面越来越 混乱，让身上紧紧捆绑的绳子露出来的话，真的会颜面扫地啊。自己的隐秘爱好 被暴露在同伴、上级面前，所谓的社会性死亡就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瑞德由迷茫转向坚毅的眼神，李唯不禁怀疑自己的心声有没有传递到她 那里。瑞德反而向前踏步，直指着海鬼武说：「海鬼武会长，你追求唯的时间也 不短了。我反倒好奇你为什么还没看出来她的性格。」 　　「什么——我……」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有好感，结果连追求对象的性格特点都看不出来吗？ 即便如此，还给自己贴上『痴情』『专一』的标签。你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虚伪吗？」 　　海鬼武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动，仿佛急切地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一句话 都没有说出来。而海冰翼的反应要激烈许多，她猛地冲向瑞德，破口大骂着： 「你算什么啊！你怎么知道兄长大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有多么努力？对兄长大人 一无所知居然还敢信口开河，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你今后不要出现在 我面前，最好不要踏入这个公会了！」 　　说到激动之处，海冰翼高高扬起手臂向下扇去。按照这个轨迹，之后必定会 在瑞德脸上来一记狠辣的耳光。那不是简简单单用手掌扇一下的程度，海冰翼似 乎本能地调用了自身的魔力，形成了类似于凝聚魔法的效果。恐怕，挨上一下真 的会让HP槽降低。 　　如果在会长的办公室里做出这种肢体冲突，海冰翼或许不会有什么事，但瑞 德或许要遭受不小的惩处，说不定会被踢出公会。绝对——要阻止这样的事态， 李唯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 　　大脑没有充足的反应时间，身体却抢先一步动起来。李唯迅速冲上前，试图 在拍下之前接下她的手掌。但过于紧急的发展让李唯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的双臂还被绳子紧紧绑缚着。 　　李唯条件反射地想用手帮忙，牢牢束缚在背后的双手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反 而让她失去平衡，踉跄地向前倒去。 　　「啪！」 　　重重的耳光声在李唯的脸上响起。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 能意识到自己脸上被打了的事实。海冰翼似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也终于冷静 下来。 　　瑞德急忙扶起李唯，关切地查看她的脸颊。 　　「唯，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窜出去了啊……」 　　被搀扶起来的李唯脸色通红，眼神躲闪着喃喃自语：「哈？我，我才不在乎 你怎么样呢！只不过……是不由自主地，不由自主……呃……」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而暧昧，哪怕是刚才剑拔弩张的瑞德、海冰翼两人 也以奇怪的眼神对视一眼，然后僵硬地移开视线。稍稍沉寂之后，她们才注意到 瘫坐在办公椅上的海鬼武。 　　「够了，你们几个都停手吧。」 　　海鬼武双目无神，有气无力地说着，整个人像是全身都抽光了力气似的。原 本顺滑、整洁的金发也失落地耷拉下来，如同被传染了失落的情绪一般。 　　「兄长大人……」海冰翼似乎还想解释什么，但是被他的手势阻止了。 　　「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我至少还是知道『傲娇』这种事的。我更是知道， 傲娇的人只有在真正有好感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傲娇的样子。这两个人之间… …已经没有其他人插足的余地了……」 　　听到这句话，李唯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猫一样辩解：「等一下！什么傲娇啊， 谁说我是傲娇了！喂，给点解释啊……」 　　海鬼武压根没有理会，继续低声说：「唯，我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些麻烦。对 别人动用暴力手段是无法容忍的，之后，我会亲自教育一下海冰翼。至于你的归 属，当初的约定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现在你可以自由地安排所属公会，没 有人强迫你在幻羽一直待下去。你已经自由了……」 　　海鬼武的音量越来越低，神色也越来越失落。 　　一瞬间，异样的闪光毫无征兆地从李唯身上出现。对于任何一个《神之瞳》 玩家来说，那个光效不过是普通的装备穿戴、脱下时产生的完全稀松平常的现象。 但看到那一抹闪光的海鬼武却露出远超常态的惊讶表情。 　　不仅仅是海鬼武，屋内的其他两人也察觉到李唯发出的光效。微弱的光芒闪 过后，李唯上半身的绳索束缚却一览无余。那一股坚实的麻绳牢牢地将少女的躯 体束缚着，粗糙而有效，严密的五花大绑映入所有人眼帘。 　　「咦？等下，为什么披风会……突然消失……」 　　海冰翼倒是没什么表现，但瑞德和海鬼武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尤其是海鬼武， 嘴巴大张着，只能接连吐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糟糕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姬月落给的披风会消失，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脱离 这个地方！ 　　「谁……谁说要退出公会的啊？我偏不！瑞德，跟我走！我就要在这个公会 里待着！」李唯似乎是打算用气势遮掩脸颊上的红晕，而瑞德十分配合地搂住李 唯的腰。两人迅速地撞开房门，逃也似的溜出办公室，只留下房间中尴尬对视的 兄妹两人。 　　　　　　　　　　　　　　　　第15章 　　「唯小姐……实在是抱歉！」 　　海鬼武没有在自己的公会中坐镇，反而跑到宁静馆，亲自在李唯面前低下了 头。 　　「之前的那件事，我已经从海冰翼那里彻底查清了细节。我为她所做的那些 过分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那不懂事的表妹……」 　　「呃，没关系啦，那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的。」 　　宁静馆的大厅里，海鬼武坐在一边，隔着餐桌，李唯心神不宁地坐在另一边。 这种场合李唯实在不擅长应付，于是她强硬地拉过瑞德让她坐在身旁。道过歉之 后，海鬼武还在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说到我和海冰翼的关系，我们从小就呆在 一起，又是表兄妹，所以她很黏我的，进入《神之瞳》游戏也是因为我拉着她玩。 每当我对别人产生兴趣的时候，她可能会感到不安，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那种不 安全感或许会驱使着她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这完全就是病娇啊！海鬼武，希望你能好好感受表妹的心意，别等那天出了 大问题再后悔哦。 　　终于，倾诉过后的海鬼武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宁静馆。没想到最终还是回过 头，给李唯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你身边这位同伴，看表情就不是很想放过 你啊。就算我曾经很欣赏你，无论如何也争不过这位同伴，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了 ……希望你能好好看着她啊。」 　　这也算人生经历丰富的人给出的肺腑之言吗？ 　　送走了海鬼武，李唯沉浸在纠结之中。他提到的同伴，难不成……就是瑞德 吧？仔细想想，瑞德平时对自己确实很在意，也经常在发愁的时候帮忙。难道， 她确实抱有某种特殊的感情吗…… 　　再怎么想也是徒劳。李唯用力驱赶脑中无用的念头，身后传来意料之外的轻 柔敲门声。 　　卡洛琳站在门口，李唯尽力表现得像平时那样，领她进门，内心却乱成一团 麻。 　　从卡洛琳那里接来的bug 修复委托已经全部完成了。之前的几天一直在忙各 种事，包括bug 、武技大会……但清静下来之后，李唯不由自主地去想最后一次 见到卡洛琳的场景，还有她刻意回避的那个问题——卡洛琳，她究竟是什么人？ 　　「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你到外面坐坐吗？」 　　「可以哦。」 　　青黑色的苍穹下，闪耀的繁星遍布其中。月亮还没有升起，星光铺洒在大地 上，让这片林地披上了灰色的帷幕。 　　「星星好多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这么亮的呢……」 　　李唯感叹着，她和卡洛琳一同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诶？现实中看到的没有这么多吗？」卡洛琳疑惑地歪头，随即举起手正对 着天空，五指张开。 　　星空中的亮点迅速减少，原本闪耀的也变得暗淡。整片天空如同切断了电源 的电灯一样灰暗。李唯看到天空的异变，不禁目瞪口呆，几秒钟后才转头大喊： 「已经足够啦！我说的是城市里的星空……野外的一些地方也会有这种繁星，所 以没必要调整那么剧烈！」 　　「诶？就这样就好吗？」 　　「就这样！不要再改了！」 　　卡洛琳这个孩子，还不知道她拥有多么奇异的能力，但是随手更改下游戏的 设定却是手到擒来。她身上还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唯？」 　　「啊……抱歉，稍微有点走神。」 　　「放轻松一点啦。唯，你是我在这里结识的少数几个朋友。我有什么想要倾 诉的，也只有你能听我说了。」 　　倾诉的对象只有一个……这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吧。 　　卡洛琳坐在她身边，轻轻侧头，微笑的脸庞却透露出一丝哀戚。她继续说着： 「我知道，唯，你一定好奇我是怎样的人，对吗？」 　　「那种事……随便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李唯别扭地躲闪着眼神。就算卡洛琳一下子点破自己的心思，她还是会条件 反射一般地否认。但卡洛琳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过多地在意。 　　「这个世界，很美好，美好得让人沉醉。但是我知道这里并不是现实。」 　　卡洛琳轻轻闭上眼睛，精致的脸庞仿佛洋娃娃一般。 　　「过去，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美好而无尽的梦境。但我终于意识到……这里 是现实，是现实世界中通过某种科技手段制造的虚拟空间。我们两人注定是不同 世界的人，就算短暂地在这里相遇，也总有一天会分别吧……」 　　大千世界，两人的相遇可以看作是奇迹，但离别却是必然。 　　李唯伸手揽过卡洛琳的肩膀，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毛绒绒的，幼女的 独特香气扑鼻而来。这个时候……李唯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绝对不能把这 个失落的萝莉放在一边不管。 　　「就算最终要分别，快乐的时光也是存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现在制 造足够多的美好回忆呢？」 　　李唯猛地坐起身，抓住卡洛琳的手腕向宁静馆走去。面露惊讶的卡洛琳踉踉 跄跄地跟在后面，她恐怕还从来没见过李唯如此强势的样子。 　　「唯……这是要去哪里？」 　　「今天晚上，我们几个朋友已经预定好要联谊了，你也一起来吧！」 　　「联谊？等下，让我参加真的合适吗？」 　　「没有必要因为合适不合适而纠结，你是我的朋友，用这句话来介绍就足够 了！」 　　昏暗的领地中，宁静馆的灯光硬生生在黑暗中凿出一片光亮，令人倍感温馨。 木制房屋内的陈设整洁，中间的大厅里已经布置好了宴会场景，只等参与者到齐 了。 　　「不用紧张哦，她们都是很和蔼的人啦……」 　　看到卡洛琳还在不由自主地搓手，李唯轻轻按在她身体上。没等多久，出去 采购的瑞德第一个回来；接下来是刚刚看完交易所行情的程云；最后一个是从野 外自由区回来的曲梨。等所有人到齐，简单寒暄之后，她们一同举起手中的饮料。 　　「那么……庆祝目前的bug 全部解决！」 　　「唯，庆祝海鬼武那家伙不再纠缠你！」 　　「武技大会中也挺进了半决赛，恭喜！」 　　「干杯——」 　　五名少女（？）手中的木杯碰在一起，随即将微酸的魔力树汁尽数饮下。房 间内显得尤为平和，正是这些日子来的努力才让李唯身边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地解 决。一切都是那样的安稳，不禁让李唯产生「如果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就好了」 的想法。 　　树汁原本就是普通的饮料，根本不含酒精成分，因此她们才可以狂欢一般地 痛饮。但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昏昏沉沉的感觉从头部蔓延到全身，李唯的眼皮也 抵挡不住睡意而慢慢合上。 　　《神之瞳》居然还可以模拟精神疲惫和困倦的感觉吗？甚至让李唯久违的感 受到疲倦，好像现实中睡眠不足的那种感受……反正是周末，就算今天在游戏里 通宵也没关系。这样想着，李唯便放心地任由倦意支配了整个大脑。 　　明明登入这种全息潜入游戏，就会让肉体进入类似于睡眠的状态；在虚拟空 间内再次睡眠，究竟会有什么感受呢？ 　　「唔……头好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高高地挂在天上。看时间，似乎都过了中午。李 唯艰难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身处游戏之中。 　　四周还是乱成一团的宁静馆，她记得昨晚和曲梨她们大闹了一通，然后累得 直接在这里睡下了。原本还以为MVE-26会自动断开连接，让她在现实的床上醒来 呢，看来是高估了游戏设备的智能程度。 　　宁静馆的沙发上，曲梨和程云还在沉沉地睡着。李唯伸伸腿，稍微活动下肢 体，异样的真实感让她心中发毛。 　　自从熟练掌握了「实体化」技术，她几乎在游戏过程中全程让自己保持着实 体化状态，灵敏的动作、利落的魔法都是实体化带来的益处。如今，不知为何身 体居然传来久违的僵硬感，好像无法适应更为逼真的环境似的。 　　李唯的视线落在沙发上的三具躯体上，瑞德、曲梨、程云是从昨晚就一起胡 闹的同伴。但她最为在意的那个萝莉居然根本没有出现。 　　卡洛琳那家伙去哪了？明明昨晚都亲近到那种地步了，难道是去外面散心了？ 李唯疑惑地点开好友列表，找到卡洛琳的名称，试图从后面的所在地寻找线索。 　　卡洛琳的名字是灰色的——游戏中只有不在线的玩家才会这样表示。 　　李唯心中隐隐的危机感在蠢蠢欲动。自从她结识卡洛琳以来，她就从来没见 过卡洛琳下线过。有一段时间，她真的怀疑卡洛琳是哪里的游戏职业玩家，或者 说游戏废人……不然怎么可能一天24小时持续在线？但现在，眼前的信息无情地 揭示着非同寻常的状态，李唯也一时没了主意。 　　不管怎样，还是先登出游戏吧。通宵玩游戏之后还一觉睡到中午，现实中的 身体应该已经能量不足了，估计会很饿吧。李唯瞟了一眼内置时钟，午后一点。 至少先把瘫在沙发上的三人叫起来，告诉她们情况，然后自己下线休息就行了。 　　「喂！你们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赶紧起床啦！」 　　看到瑞德七扭八歪地横在沙发上，李唯就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掐起一块肉， 左右拧动。 　　「唔唔……李唯，不要……再让我睡一会……」 　　一旁，揉着眼睛的曲梨慢慢坐起身，但头脑似乎还不太清楚。李唯并不在意， 自顾自地说道：「昨天晚上闹了一整夜啊，今天大家还是下线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吃完饭再上线做其他的事……」 　　李唯的身躯猛一颤，双眼紧盯着眼前，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面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半透明的菜单栏，而是空无一物。熟悉的调用菜 单指令完全没有反应，更不要提退出游戏。 　　「怎么回事……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终于，半睁开眼睛的瑞德察觉到李唯的状况，急忙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抱住 李唯的脑袋，仔细观察着表情。 　　「唯？你怎么了？」 　　「游戏……无法登出了……」 　　听到李唯的话，瑞德微微愣了一下。她像往常那样试图点开菜单，但同样没 有任何反应。这让她不得不相信李唯没在开玩笑。 　　这一天，《神之瞳》不再是虚拟的网络游戏，所有的玩家都实际存在于另一 个世界之中。 　　这一天，所有在线的玩家都被赋予了「实体化」。 　　这一天，《神之瞳》成为了现实。 　　　　　　　　　　　　　　　　第16章 　　茫茫一片白色的雪原上，几名少女在缓缓前行。在足足十多厘米深的雪地上 行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是经历的五六天的历练，这一趟对她们来说也是 未曾有过的艰难旅途。 　　「李唯……已经在雪原里找了好几天，你真的确定那个铁匠玩家就在这片地 图吗？」 　　「现在这个局面，谁也不能确定他具体的位置。但之前的玩家论坛上说这里 是经常出现的地点，所以别无选择，我们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曲梨无可奈何地回到队列中，继续在埋过脚腕的雪层中跋涉。 　　一周之前，被广大玩家称为「大灾变」的事件悄无声息地出现。所有已经登 陆《神之瞳》的玩家都丧失了登出的手段，从而被困在游戏中。最初，小部分察 觉到异变的玩家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大量的集群玩家因为失去退出 游戏的手段而抱怨时，人们才开始恐慌、焦虑。 　　玩家们四处寻找联络游戏管理员的方法、试图汇报bug ，但任何尝试都以失 败告终。在游戏里没有人听到他们的申诉，也不可能有谁能联系到游戏之外。人 们变得无助、失落，各大主城都分布着三三两两的玩家；他们无力地坐在地上， 或者是如同死尸一般躺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欲望与动力。 　　陷入这种困境，一般人必然经历了十分痛苦的心理折磨。就像李唯从什么文 章里看到的那样，好像是「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这样 的转变过程，游戏世界中的玩家也被困在这五个阶段中，只不过有的人更进一步， 有的人停留在之前的几步。 　　如果说有不少人还没有接受无法登出的现实，那么李唯自己呢？不知道她身 处哪个阶段呢？ 　　李唯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专心赶路。 　　早在「大灾变」发生的第一天，她就隐隐猜到了什么。所有被困的人都渴望 找到真相，李唯也不例外。她记得当天是和曲梨他们一起在宁静馆联谊，然后一 觉睡到大灾变发生的那天中午，但是，如果能够确认灾变具体发生的时间，说不 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这就是李唯拉着曲梨、程云、瑞德一起在这片雪原探索的理由——寻找「大 灾变」的确切时间节点。 　　远方，依稀的白色鼓包错落有致地浮现在雪原上。李唯似乎看到了久违的希 望，带领几人更快地向前推进。等到距离那些鼓包只有几百米时，她们才终于得 以一栏全貌。 　　如同雪屋一般的圆顶建筑分布在这片雪原。李唯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游戏 中的雪屋似乎取材于现实中极寒地区的极地建筑，但尺寸上放大了许多倍，同时 内部装潢也更加现代化，而非大量使用冰雪。至少在过去的时代，这一类雪屋在 玩家中还算是可以接受的。 　　「你们暂时先在雪地里隐蔽好，我单独去和他交流。」 　　李唯不管身边几人的表情，一马当先地朝建筑群中最大的那个雪屋走去。一 路上，李唯也在东张西望。这片建筑群位于整个《神之瞳》世界的北方，也就是 最为偏僻、最荒无人烟的地方，土地价格很便宜，因此一次买下几块连接的土地 也是可行的。眼前，这些建筑群应当是属于一名生产类玩家的，李唯甚至可以透 过玻璃窗看到里面存储的各类材料，还有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植株。 　　当她越来越接近中间的那一栋最大的雪屋时，内心深处的第六感却立刻让她 警惕。李唯稍稍一顿，猛地转身，这才发现一名身穿白衣、手持短刀的人已经从 身后逼近到她两米之内。 　　「你……」李唯仔细地打量眼前的白衣人，「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尹老头， 对吧？这次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浑身包裹在厚厚的白衣中的人形低沉地说：「你怎么来的？你是怎样知道我 的？」他的脸被遮挡在围巾后面，浑身僵硬，似乎根本信不过眼前的少女。 　　「请不要过于紧张，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某些 货物的生产状况。」 　　尹老头终于缓缓放下短刀，将信将疑地把李唯带到主房内。 　　李唯知道，这位叫做「尹老头」的玩家是《神之瞳》里著名的生产者，他的 铁匠等级很高，至于魔导工艺师、附魔师也有不低的熟练度。通过大量收购素材， 他利用自身的制造业技能做出了不少高品质装备，每天投放到交易所便可赚取不 菲的报酬。甚至也传闻说，过去装备缺乏的时期能够凭借他的制造水平来左右市 场……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游戏规则，想要达到尹老头这种生产速度需要日夜不停地 进行制造才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像这样持续地工作。就算MVE-26能够坚持不断 开连接，让玩家连续不断地进行制造，人的精神也坚持不住长时间的沉浸式连接。 但偏偏这个尹老头做到了，也因此成为一家独大的铁匠大户。 　　通过这些信息，李唯逐渐在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尹老头，他的行为很 像PC游戏中的「脚本」。 　　中间的那栋雪屋里的空间十分宽敞，木制搁架上摆满了稀奇的玩意，再加上 深色的茶几、实木座椅，整体看上去完全就是老年人的家具陈设嘛。李唯也听到 过某些传闻，说尹老头现实中也是一位老人。亲自看过这间房屋后，好像没头没 尾的传闻突然变得真实起来。 　　尹老头和李唯坐在相隔不远的两张椅子上，眼神互相打探，似乎谁也不愿意 在先前的试探阶段落得下风。不过最终还是李唯先开口：「尹老头，这次来不是 为了别的，只是想通过你的制作记录确认一个时间节点。」 　　「哦？」尹老头面无表情，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兴趣。 　　《神之瞳》中任何玩家在制作物品时，都会在制作记录上留下信息。制作记 录起着不错的追查功能，可以明确地看出在什么时间合成了某种物品。但缺点在 于只能由制作者自己看，无法展示给他人，尤其是现在截图分享功能已经废弃的 「大灾变」时期。 　　「不过是一张制作记录，有什么查看的理由吗？据我所知，游戏里可是出了 大事啊，连退出都退出不了。这个时候不管更重要的事，而是特意跑来偏远的地 方找我，你难道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目的？」 　　尹老头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李唯咬紧牙关，决定孤注一掷，直接把 最为要紧的事情摆在台面上。 　　「尹老头，你使用了脚本，对吗？」 　　「什么——我，怎么可能用……」 　　尹老头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双手在四周挥来挥去，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看 出不对劲来。 　　「放心，在所有人被困的现在，根本没有联络官方的途径。从我个人而言， 我也不打算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另外，如果我能得知那个『断层』的准确时间， 或许可以找到整个大灾变的蛛丝马迹，对被困在游戏中的全部玩家都可能有影响 ……」 　　尹老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交错变化了几秒钟才稳定下来。沉思许久，他 露出更为严厉的目光，狠狠瞪向李唯：「说吧，特意提起这种事，究竟是为了什 么？」 　　「尹老头直到灾变的那一天都一直在制作装备吗？有什么不对劲的制作情况 发生吗？」李唯反而丝毫不客气，直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错，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在家里将库存的材料做成成品，再运 送到主城的交易所卖掉。也是按照以往脚本的使用方法，没有在意。下午我去查 看成品时才发现做错了，似乎……在制造列表上错位了。」 　　李唯没有估计错。早在第一次调查「绑定诅咒」事件时，她就把怀疑的眼光 望向《神之瞳》这个庞然大物。明明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绑定诅咒」的附魔，任 何地图、副本都没有「净化泉水」的线索，为什么偏偏还有带着「绑定诅咒」的 装备呢？ 　　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性便慢慢在李唯心中浮现：或许原本制作组是打算把 「绑定诅咒」加入进游戏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还没有把「净化泉水」 做完，所以暂时没有将这些信息实装。然而，不知道是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 「大灾变」造成的混乱，大量还没有打算实装的信息被一股脑地塞进了游戏里， 强行实装起来。其中，就包括一些处于制作列表中的装备。 　　如果是简单的脚本，会按照编程者的设计在制作列表中以规定的顺序选取物 品，然后调用自己身上的材料进行合成。就这样，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新产品，直 到材料用完。但是……假如制作列表中凭空多了一项，举例来说，原本排第20位 的武器，因为上面多出了一项而排第21位，那么批量操作的自动化脚本自然会全 部都做错…… 　　「就是这个！请问您能不能查阅一下制作记录，然后告诉我批量制作全部错 位的那个时间点？」 　　「只需要这个吗？」尹老头一脸疑惑，他并不清楚费这么大劲只为弄清时间 究竟有什么含义。 　　「是的，我只需要这个。」 　　「好吧……等我好好往前翻……」 　　说罢，尹老头在铁匠工作台前的半透明信息中仔细翻找着。 　　…… 　　当曲梨的身体几乎有一半都开始发冷时，她才终于看到远处向这边走来的李 唯。白茫茫的大地上，李唯单薄的身影显得尤为孤单。看到她平安离开了雪屋建 筑群，曲梨她们几人便一同迎上去。 　　「怎么样？见到尹老头了吗？」 　　「见到了。进行得还算顺利吧……」李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老头凶巴巴的 眼神，「至少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还是先回宁静馆吧。」 　　「诶——跟我们讲一讲嘛……」 　　「和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他确实使用了脚本。而铁匠工作台上的制造记录 也把那个明显的『断层』的时间记下了……甚至可以说，整个『大灾变』的原因 我大概猜到了……」 　　「诶！连那种事情都可以知道吗？」 　　「嗯……对我们这种玩家来说，那个时间是很熟悉的数字——2038年1 月19 日，3 时14分7 秒。」 　　这一瞬间，就是整个游戏世界转变为现实的那一刻。 　　…… 　　「那么，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解所谓的『千年虫』呢？」 　　宁静馆内，李唯被几人围在中间。被人用如此热烈的眼神注视，对她来说还 算是想当稀奇的事件。 　　「从头开始讲解！我们都不是你那种硬核玩家啦。」 　　「唔……」李唯仰起头，思索着如何开始。「简单来说，计算机采用的某种 计时系统会因为分配的『位数』不够而崩溃。尽管很久之前已经经历过真正的千 年虫，这次却是由32位系统使用int 数据来记录时间造成的。如果数据超出int 形式的上限，也就是2147483647，那么数据溢出后可能会被识别为1901年的某一 天，或者是对整个系统造成损害……」 　　「等下，假如这个问题是由32位系统造成的，现在很多地方已经换了64位系 统，为什么还有这种问题呢……」曲梨忍不住提问道。 　　「或许，他们没有把全部的设备更新掉。任何一个庞大的系统都离不开小型 的控制设备。普通的计算机可以从32位升级到64位，但是像单片机那样的小型化、 广泛使用的离线设备会很麻烦。它们寿命很长，可能有10年到20年，没有特别的 理由估计不会更换。而位置分散、无法联机这些理由，更是造成更新系统困难重 重。另外，有些设备是代码写死的，就算想改也改不了……至少我是这样猜测的 ……再说，《神之瞳》这种全息潜入式网游还算比较前沿的产物，也不清楚他们 究竟用了什么设备。」 　　「这群人还真是够敷衍的。」曲梨用手撑着头，眼神透露出无尽的不屑。 　　「另外，我想你们可能有所察觉了。《神之瞳》这个游戏本身就有种拼凑的 感觉……全息模拟的沉浸感很不错，场景、地形、战斗手感都挺好，而附加的某 些限制、规定反倒显得生硬，而现在这些挂载的系统全部崩溃了。」 　　根据李唯这几天和同伴们测试的结果，「大灾变」不只是将所有玩家困在游 戏中这么简单，许多系统不再生效。例如社交系统、决斗系统、友方伤害等等… …对普通玩家而言，这已经是一个简陋的异世界了，过去积攒下的经验未必能在 这里用得上。 　　「就算明白了这些，还是毫无头绪……该死，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些东西啊。」 　　瑞德向后一仰，瘫软在沙发上。 　　「恐怕，连药剂中也出现了奇怪的配方……」 　　程云愁眉苦脸地看着书桌前的草药。她是副业是药剂师，早在大灾变之前就 在药剂学上花费了大量精力，甚至连玩家论坛上都有她的攻略帖子。然而，「大 灾变」居然为原有的药剂材料新增了一部分效果，甚至可以产生原本不曾存在的 功效…… 　　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李唯站起身，同瑞德一起走出宁静馆，向森林 深处走去。就算自己的意识无法从游戏中脱离，也有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例如 ……狩猎。 　　「咕咕咕……」 　　「别看我！肯定不是我的肚子！」李唯别扭地遮掩微微羞红的脸颊，但饥饿 感却没那么容易克制。大灾变让玩家拥有了「饥饿」这种概念；如果长时间不摄 取食物，人们便会像现实生活那样饥饿。但完全不影响HP，也没有任何一个指标、 数值来体现人们的饱腹水平。就算一直保持着饥饿也不会饿死，但玩家群体之间 很少有人穷到那种地步。更确切地说……许多人不希望忍受那种和现实生活相比 没有差别的饥饿感。 　　草丛间的悉悉索索声让李唯神经紧绷，她双腿微微发力，向露出一点屁股的 野猪猛冲过去。淡淡的元素魔法在左手凝结，形成笔直的射线向野猪迸发出去； 另一边，右手的刺剑在野猪受创的一瞬间狠狠刺去，接连的几下迅捷刺击将野猪 的全部生命值清空。 　　随着野猪一阵哀嚎，身体转变为细细的光点散开。而作为战利品的猪肉也自 动收入李唯的储物空间，这就是本次狩猎的目的。她收拾完这一只，开始观察另 一边的瑞德。 　　瑞德借助冲锋迅速冲进森林中的野猪群中央，当即释放了地属性魔法「地震」， 借助概率性生效的迟缓效果，不少野猪陷入了难以移动的状态中。接着，她率先 冲向其余的几只野猪，用多段式的蓄力攻击迅速解决掉，然后再回过头来一个一 个地收拾干净。从效率上看比李唯不知道高出多少。 　　似乎……《神之瞳》游戏中的某些属性，已经对玩家自身造成了一定影响… …李唯猜测着。不知何时，瑞德已经清理完这一片野猪，饶有兴趣地盯着正在思 索中的李唯。 　　「干……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每次看到思考问题的唯，总觉得很可爱呢。」 　　「哈？把我当小孩子吗！」 　　李唯反射性地拨开脑袋上不断揉搓的手，但力量的差距居然让她双手一起上 都掰不开。面对压倒性的臂力，李唯不禁心中一动。 　　「瑞德！稍等一下，我问你，你的装备是大部分增加『力量』属性的吗？」 　　「是哦。毕竟我用的战锤是力量系武器嘛……」 　　李唯的表情慢慢僵硬了，她心中猜想的真实度正在不断增加，同时也带来不 安。 　　「瑞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物属性的『力量』也会同时让玩家自身的 力量增加。你现在的力气应该比我大好多……」 　　这也是「大灾变」造成的效果吗？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效应啊。普通玩 家的基础属性有力量、敏捷、智力、体质四种，难道其他的几项也可以造成对应 的加成吗？ 　　或许，这一类复杂的猜想是李唯独有的。光看瑞德那兴奋的眼神，就知道她 没想这么多。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抓住李唯的手腕，然后借助强大的肌肉力量 把李唯按在树干上。 　　「果然如此！唯，真的力气好大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来着……」 　　「等下！不要这么激动啊！！」 　　被强大的压迫力按在树干上的李唯拼命挣扎，手腕生疼。这绝对不是什么浪 漫的场合吧？就算有人说是的前奏曲，李唯也丝毫不会怀疑。绝对，今后一定要 想办法让瑞德知道什么叫做「浪漫」！ 　　没等李唯从兽欲大发的瑞德手中挣脱，神色匆匆的曲梨却出现在林地。 　　「你们……这个时候就别玩奇怪的游戏了。」 　　「怎么了？」李唯看出了曲梨的脸色古怪，尽量让自己严肃起来。 　　「程云，她被人抓走了。」 　　「什么？」 　　密林之中，瑞德和李唯仔细听着曲梨的报告。原来在她们两人外出狩猎的途 中，宁静馆已经遭遇了一群未知玩家的袭击。 　　「那群人大部分是物理系的，从四面八方一起侵入宁静馆。我和程云抵抗的 时候被分开了。她毕竟是法系职业，技能也以辅助、治疗为主，很快就被那些人 制服了。」 　　「他们没有程云吗？如果杀掉，应该会在复活点重生才对。」李唯皱着眉头 问道。 　　「没有，他们似乎使用了某种拘束工具。我看到程云被他们抓走，感觉实在 打不过，于是从窗户里冲出来找你们……」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敌对 群体？他们所使用的拘束器械又是怎么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疑问如同 一团乱麻一般，令人束手束脚。 　　「不能把程云放着不管，我们先回到现场去看看情况……」 　　几分钟后，李唯她们趴在林地边缘，远远望向宁静馆内的那伙人。那是一支 足足二十多人的队伍，全部为男性；似乎是被什么人指挥着，他们井然有序地搜 刮建筑物内的物品。所幸《神之瞳》为每个玩家提供了储物仓库，许多人都把贵 重物品放在仓库中，这群人并没有给她们造成太大的财产损失。 　　要去突袭吗……？ 　　李唯咬紧牙关。加上她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的战斗力，无论如何都无法与 二十多人的队伍正面对抗。 　　「曲梨，你的大部分技能是刺客的定位，拜托你在这里盯好他们，最好能弄 清楚他们的老巢。如果需要联络就去幻羽公会驻地找我，你应该知道具体位置。」 　　「瑞德和我一块回洛风要塞。那里是最近的主城，这群人说不定有据点。如 果能够得到公会的帮助就好了……」 　　现在正是需要交流情报的时候，但连往常习惯使用的私信功能也不存在，玩 家之间只能面对面交流。这种状况对她们非常不利，却别无他法…… 　　…… 　　等到李唯和瑞德站在洛风要塞的大门外时，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两人的预料。 　　洛风要塞门口，几名流里流气的守卫正在对进城的人大声呵斥着。自从「大 灾变」开始的那一天起，李唯的记忆中就从来不存在洛风要塞的守卫这种人。那 么眼前的看门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看到门口的那个守卫了吗？他肩膀上的标志，和之前袭击宁静馆的人是完 全相同的。」 　　眼尖的瑞德悄悄在李唯耳边提醒。她点点头，低声说着：「那伙人可能已经 进入城镇里面了，我上去试试。瑞德你去城墙那边，如果他们守卫不严的话应该 可以找地方偷偷溜进来……」 　　瑞德如同蛇一样消失在城墙后面。李唯仔细整理下身上的装备，若无其事地 向大门走去。虽然装备的外观有点华丽，但李唯还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自己引人注 目。 　　「喂！那边的，所有进城的人都要接受检查！」 　　「什么？检查……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 　　「吼吼，那是当然了。我们银匕首公会今天才正式接管洛风要塞。今后你们 所有人都归我们管啦！」 　　银匕首？那是什么公会？李唯仔细回忆，但没有回想起太多关于银匕首公会 的事情。估计是游戏时期影响力不算特别强的那种公会吧……但这样的组织为什 么会「接管」整个洛风要塞？一座主城可以被某个公会「接管」吗？ 　　「你在做什么……唔唔……放开我！」 　　没想到只是一愣神的工夫，一脸淫相的守卫已经在李唯身上不断摸索着。尤 其是那一对足足有D 罩杯的，更是在那猥琐守卫的手中不断揉捏，反复变换着形 状。凭借李唯的出众外貌，另外两个卫兵也在她身上拉拉扯扯，外面更是有不少 人大大咧咧地盯着那对乳肉看得出神。 　　「这是我们公会的规定，所有进入洛风要塞的人都要接受我们的身体检查！ 万一你们把什么违禁品运到城里可就麻烦了。别想着逃过去！」 　　「哦～这位小姐，你的身体很软哦，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足足有三个卫兵围在李唯身边，背后的人牢牢架住她的双臂，让她一时难以 挣脱；还有一双怪手伸入胸前的衣服里，在两颗肉粒上来回揉搓，直到的几乎可 以在衣服外面清晰可见还不放手；至于热裤下面也被不断骚扰着，一只手轻点， 另一根手指在泛滥的中来回搅动。如此强烈的刺激，几乎让李唯腿都站不稳，甚 至差一点叫出声来。 　　「你们……放开我！从来没听说……检查违禁品，要这个样子……」 　　李唯用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挣脱三人的钳制，向城内狼狈地跑去。直到拐过一 条街道，进入小巷，李唯才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刚才那三个守卫的手法确实很 精湛，她自己差点就要在城门前当众了。这群禽兽是从哪里学会这种侵犯女孩子 的手法的…… 　　从小巷中慢慢走出，李唯脸上的红潮还没有彻底消退。凭借她的观察，整个 洛风要塞确实和以往的气氛不同。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街道中央那一排被绳索紧 紧捆绑的女人。她们全部赤身裸体，双手、双脚分别被麻绳拘束着，只留下一点 点允许活动的空间。脖子上套着项圈，项圈通过绳子串成一排，被为首的那个大 腹便便的家伙牵在手里。眼前的场景，和李唯心目中的「奴隶贩卖」完全是一回 事。 　　这个城镇……究竟是怎么了？！ 　　被绳索拘束的女性脸色凄惨，许多人都哭得梨花带雨，看样子绝对不是自愿 被做这种事的。但她们没有一个人试图挣扎、逃跑，所有人就像习得性无助一样， 哭哭啼啼地任由自己被奴役。 　　李唯加快脚步，向幻羽公会的驻地走去。街道上的所有人仿佛都司空见惯了 似的，对这一队女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不少人还会毫不留情地盯着她们的胸部、 细细品味。既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见，李唯一个人抗议也只能是徒劳无功，还不 如尽快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驻地内的气氛有异于平日。只有大部分男性会员留在这里，女性会员她一个 也没看到。怀着不妙的预感，李唯迅速冲向会长的办公室。 　　「哦呀，这个时候没想到还能见到唯小姐……请随意坐。」 　　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惫的海鬼武。哪怕是现在，他依然能打起精 神摆出一副优雅的样子，可惜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已经将状况彰显无遗。 　　「海鬼武，告诉我公会里的女性会员都去哪了？！」 　　「我之前就看到那些人在四处抓捕女人，所以趁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手，先偷 偷带灿灿她们从另一边出城，暂时藏在野外……」 　　李唯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但很快，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会长……那群自称什么『银匕首』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做出 那些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海鬼武稍稍沉吟，这才缓缓解释道：「唯，自从『大灾变』以来，西边的那 个联盟就一直在做这种事啊……不过看你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听说那些事……」 　　的确，李唯这几天都在追究大灾变现象的本身，至于玩家之间形成了什么组 织、团体，她确实一无所知。 　　「什么联盟？是我们公会总部那边的地方吗？」 　　「没错，幻羽公会的总部位于西边有一定距离的青木镇。灾变发生之后，那 里的许多中小型公会决定联合起来，形成互相支援的组织。他们自称『自由联盟』， 听命于他们口中的『盟主』。这些还算是合理，然而……他们承认奴隶制。因为 大量被困在游戏中的男性玩家无法排解性欲，许多城镇的案件频发，于是他们作 为那一片区域的统治者，干脆使用奴隶来『合理』地让那些人平静下来……」 　　在海鬼武的叙述下，李唯听得双眼发直。她从没有想过游戏内会发生堪比人 间地狱的状况。 　　「等下，你是说他们在推行奴隶制？这……这太荒谬了！那种落后而不平等 的规则为什么会有人支持啊！」 　　刚刚路过的街道上，那群被绳索绑成一串的女人就是奴隶吗？李唯只觉得心 里发冷。没想到，如此超现实的事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一开始的确有人反抗，但自由联盟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反抗者。不仅人数上 占优，联盟的盟主更是一位实力高强的PK玩家，目前还没听说有人能够在一对一 决斗中打败他的。」 　　李唯陷入了沉思，但海鬼武依然自顾自地讲述着：「更为严重的问题是普通 玩家的态度。毕竟游戏内有不少男性玩家，他们当中又有一大部分对自由联盟的 行为不算特别反感。原本已经被困在虚拟空间，他们的精神几乎处于自暴自弃的 状态，恐怕这个时候能让他们提起兴趣的只有下半身的欲望。他们可以在自由联 盟的支配下『享用』到性奴隶，似乎也积攒了一定的民心，甚至在洛风要塞里也 有人支持他们……」 　　「我们目前接触到的是『银匕首公会』，属于自由联盟中的一个分支派系。 这一小型公会行事高调，以十分激进的理念进行奴隶化。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在 一部分人中造成恐慌，连自由联盟内的一些人也不是很支持如此激进的行为。他 们将城镇内的女性玩家收容为性奴隶，而且是用绑架、强迫等手段，十分暴力。 你刚才提到的的那位同伴恐怕就是经历了这种事。」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程云……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李唯双手握拳，在心中喃喃自语着。 　　　　　　　　　　　　　　　　第17章 　　漆黑的夜空下，一名少女正在喧闹的街道上飞速奔跑着。娇小的身影在各个 建筑物的阴影下反复跳跃，最终消失在一栋空旷的木制大楼后方。 　　这里就是「银匕首」临时租用的存储仓库。这几天来，他们在仓库中进进出 出，将不少被绳索紧紧捆缚的女性运送进去。而作为存储中心，这里自然有重兵 把守。每隔几分钟就有银匕首的成员在外围手持火把巡视，里面更是不知道有多 少人在看守…… 　　但这些都不是李唯停下脚步的理由。 　　「唯……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目前只有三个人，和整个银匕首对抗还是有 点困难。」 　　「就算这样也不能把程云放着不管。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被虐待……绝对不 要！」 　　阴影中，曲梨和李唯压低声音，悄悄争论着。不远的拐角处，瑞德还在警戒 着街道的另一头。 　　「好了，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行动吧。这次没有必要把救出她们当 作绝对的目标，如果警戒不够严格，我们可以顺势救出几个人；如果条件不足， 这次行动可以暂且当作侦察。切记不要恋战，遇到人数优势的情况立刻撤退。如 果这次暴露，或者遇到了及其严重的抵抗，实在不行也可以向南方的『黄金城帝 国』求援……」 　　昨天海鬼武向李唯介绍情况的时候就提到，《神之瞳》的世界中也有其他的 玩家自治团体，而奴隶制也并非所有人都赞同。「黄金城」是一个崇尚金钱、反 对奴隶制的公会组织，可惜距离不算近，否则也不会让整个洛风要塞陷入这种状 况了。 　　李唯总结完行动计划，三人便轻手轻脚地向仓库入口摸去。瞅准两个巡视人 的间隙，她们一鼓作气地冲进仓库内部。 　　幽暗的灯光下，不知道皮肤阵阵阴风的感觉是不是错觉，反正李唯只觉得毛 骨悚然。要说消除脚步声，只有曲梨有对应的技能，李唯和瑞德两人哪怕尽量放 轻脚步也会有微弱的杂音。但是已经到了这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背景噪音可以 遮盖脚步声。 　　「唔唔……嗯唔……」 　　李唯耳边传来女性的呻吟声，随着她们走近，一间略显空旷的房间呈现在眼 前。房间中摆放了不少简陋的木架，而每一根竖起的木桩上都绑着一个女人。这 里应该就是他们暂时存放「货物」等待区域吧。 　　「我们先释放一部分人……能救多少算多少。」 　　看到李唯一行人，被拘束在木桩上的奴隶们更加卖力地呜呜叫起来。李唯急 忙做出噤声的手势，便抽出刺剑在绳索上划动起来。 　　幸好她们都被堵上嘴了，要不然真的叫起来会把看守引过来。李唯庆幸地想 着。 　　一时间，昏昏沉沉的女性奴隶们接连被解开束缚，惶恐地看着三人。不安、 兴奋、焦急，混杂着的情绪在所有人心中互相传播。等到所有人身上的绳索都被 砍断后，李唯才压抑着自己的音量，对身边的两名同伴说：「这里被救出的女性 玩家数量很多，差不多有十多人，肯定不能随随便便从这里逃走的。必须想办法 确保离开的道路，或者转移外面那些巡逻人的注意力……」 　　「既然这样，不就只有我去吸引才行嘛。」曲梨一脸无奈地吐槽。的确，作 为匕首系、风系、炼金系技能点满的曲梨来说，她是三人中最适合隐秘行动的。 　　再次细细地讨论了几分钟，她们总算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曲梨先在外 围潜伏好，制造出有人进犯的假象，吸引大部分守卫人员的注意力；接下来李唯 和瑞德护送着大批的女性玩家从反方向逃跑。虽说如此简陋的计划有诸多漏洞， 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寂静的城区里，只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不知道是商业区的醉汉在互 相争吵还是怎样。夜空里的新鲜空气带有甜丝丝的气味，但李唯现在根本没心思 享受，只能从中嗅到几乎形成实质的紧张气氛。 　　近处区域没有任何动静，死寂一片。李唯无奈地靠在后门附近的墙壁上，估 计曲梨现在还没开始行动，只能继续等待。 　　「有人入侵！在那边，抓住他！」 　　炸雷一般的怒吼将隐忍的气氛点燃。李唯与瑞德对视一眼，急忙指引着被俘 的奴隶向后门逃跑。 　　曲梨只是通过吸引注意力的方式让防御圈形成破绽，为了避免自己陷入被动， 必然不可能太接近敌人，这就造成对敌人的驱动不够强烈。也就是说……曲梨只 能提供有限的帮助，他们最终还会察觉到奴隶的逃跑，必须速战速决。 　　正当李唯抓着一个奴隶向外跑时，最为担心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奴隶逃 跑了！别去追了，来赶紧到这边集合……」 　　李唯和瑞德急忙转身，并排站在通道中阻挡着追兵。现在她们已经跑出了仓 库，四通八达的小巷提供了不错的掩护效果。身后，基本上所有解救出的奴隶已 经从仓库中脱离，如果能在这里将所有追兵挡住，无疑会让她们逃跑得更为顺利。 　　三三两两的杂兵出现在小巷里，李唯和瑞德紧握武器，迅速展开攻击。对方 大部分是物理系职业，抓着弯刀、长矛之类的就猛扑过来，但从他们并不专业的 动作就可以看出训练的缺失。李唯毫不慌张地闪过戳刺，用刺剑架住劈来的刀刃， 左手却早就在积蓄着魔法了。 　　元素系魔法在这种单打独斗的场景并不适用，反而空间系更顺手。架开敌人 后，无声的爆破在地面产生。那是空间系魔法的标志性技能「空间震荡」，可以 在自身周边无视障碍物、不具有指向性地释放，同时造成不区分物理、魔法属性 的伤害，而敌人惨烈的哀嚎声也证实了伤害值的高低。 　　另一边，瑞德的巨锤也舞动得密不透风。她不但大量学习了斧/ 锤系技能， 还在地系魔法技能上点了一部分，甚至连旁边的雷电魔法也有了解。如此多的加 成，造成瑞德的攻击手段十分多变，稍弱一些的对手根本无法抗衡。很快，已经 有几人的HP槽被清空，直接回到了复活点。 　　然而银匕首的人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根本清理不干净一样。如此难缠，也 不禁让李唯焦躁起来，但下一秒钟映入眼帘的人却让她呼吸骤停。 　　曲梨的两只手臂被绳索五花大绑，死死缠上的绳子已经勒进手臂上的嫩肉， 将她的双手高高吊在颈后。黑色丝袜覆盖的修长双腿也如法炮制，在膝盖、脚腕 部位分别用两道绳圈牢牢绑住。恐怕是担心逃跑，曲梨身上的绳索被用力拉紧， 将她浑身勒得凹凸有致，深深嵌入肉里。要不是被布团堵住嘴，恐怕她的哀嚎声 要穿透整个小巷。 　　「曲梨！你们……放开她！」李唯一咬牙，迅速向架着曲梨的那个银匕首成 员冲过去。但身边的瑞德犹豫了一下，在她冲出去之前的最后关头拽住手腕。 　　「唯，冷静一下。现在敌人越来越多了，要救曲梨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可是……」 　　李唯的视线越过呐喊着冲过来的喽啰们，落到后面的曲梨上。神情紧张的银 匕首会员在七手八脚地加固绳索，然后拖着曲梨向小巷更深处走去。她双眼圆睁， 仿佛在无言地哭诉着，甚至有清亮的泪痕隐约闪现。 　　「我……不能对同伴弃之不顾！」李唯甩开瑞德的手，正视她的双眼，说道， 「那些刚刚逃出去的人还需要引导，瑞德，这些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至于曲梨， 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我不会容忍见死不救的自己！」 　　瑞德无奈地看了一眼，留下一句「不要轻视敌人」，便匆匆向后撤退。就算 在这里强硬地阻止李唯，她内心坚持的理念也不会改变，毕竟……她就是这种人 啊。 　　更多的敌兵出现在李唯身前，她没有越过防线向曲梨的方向追击，反而谨慎 地站定，在敌兵上施展出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这群杂鱼……真的很弱，光是从银匕首公会绑架女人的手法上就能略窥一二。 要么是突然袭击，要么是趁人不注意用人数优势碾压。似乎从来没听说哪一次是 正面击败别人的。而现在所表现的样子也不出李唯预料，没过几分钟，大部分杂 兵都无法在李唯面前撑过两三招。 　　刀光剑影之下，又有两人消散成粒子回到了复活点。然而人数优势依然存在， 这让李唯不敢轻易地冲上前。 　　在李唯面前构成防线的几人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地向前迈 出几步。 　　「这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向前走？！」 　　「因为，你忘记了这个叫做『黑洞』的技能啊。」 　　趁他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李唯用附加了空间魔法的刺剑横向挥砍，瞬间击 杀三名并排站立的杂兵。 　　如果说李唯有什么搞不明白的地方，那就在于曲梨被抓住的理由。曲梨也算 是熟练使用她特有能力的人，又在名义上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了几年，理应是 一个机警、灵活的家伙。究竟为什么会被这群杂鱼捕获呢……如果说连她都被俘 虏，那么敌人阵营中或许存在着未知的底牌…… 　　在前仆后继的消耗战之下，银匕首的成员也不禁退却了。眼看着无法将逃走 的奴隶一一追回，他们干脆互相对个眼神，嚎叫着向四周溃散逃跑。 　　曲梨已经被拖到小巷的拐角之外，沿着刚才那个人的轨迹或许可以碰到。李 唯迅速向前冲去。如果现在立刻动身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先前还充斥着拼杀声的小巷瞬间变得寂静无比，只有李唯脚下皮鞋和石砖碰 撞的踏踏声传出。不过，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的状况反而更适合追击，李唯朝着 印象中的方向飞速跑过去。 　　「嘎吱！」 　　先迈出的右脚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李唯感觉像是脚腕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一样，向上面猛力拉去。哪怕隔着天鹅绒质地的过膝长筒袜，脚腕依然被勒得生 疼。李唯闪避不及，失去平衡，硬生生地摔在地上。而缠住脚腕的绳索迅速收紧， 向上提拉，竟然将她的右腿直直拉向天上，把李唯整个头下脚上地倒吊起来。 　　糟糕了！没有注意脚下，看来是用绳索布置在地面上做成的陷阱。小巷子两 边的建筑物只相距几米，恐怕绳索就是从二楼引出的……只要把吊绳砍断，说不 定就可以挣脱！ 　　还没等李唯收紧腹肌，从阴影中冲出的人就迅速在她的腹部狠狠砸了一拳。 　　「唔！！啊……啊啊……」 　　好痛！ 　　这一拳绝对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力道，朴实无华地将全部力量传达到少女的肚 子上。一拳下去，李唯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涌上喉部的酸液几乎要让她干 呕出来。 　　「唔呕！呼哈……唔哦哦哦……」 　　充满肌肉的手臂根本没有停歇，而是继续用十足的力量击打在她的腹部，把 倒吊在空中的李唯像沙袋一样打着。随着啪啪啪啪的响声，雨点一般的拳头接二 连三地落在她的身体上，剧痛之下，李唯忍不住哀嚎着扭动躯体。 　　好痛啊……一阵阵撕裂般的绞痛从腹部传来，几乎要将李唯的意识吞没。看 到这幅惨样，那位不知名的殴打者却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反而更为残忍地 继续施虐。他绝对是力量属性很高的战士系职业，否则，绝对不可能居有如此夸 张的肌肉力量。 　　「不……不要再……打了。不要……」 　　每一次势大力沉的冲击，都会让她双眼猛地睁大，嘴里发出痛苦至极的悲鸣， 脸上早已被眼泪、鼻涕盖住。现在，没有人认为这个被倒吊在小巷中的少女是那 个强大的魔法剑士，眼前的雌性生物……只不过是一只落入陷阱的母猪、一块无 力反抗的肉块而已。 　　被抽光了全部力气的李唯只觉得绳子一松，全身像散架一般无力地摔在地上， 冰冷的液体直接从喉咙中灌进肚子。这时，李唯才察觉到有人正捧着玻璃瓶向自 己的嘴里灌下液体。 　　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曲梨已经被他们用绳子绑走了，还有至今没有下落的 程云……快点站起来啊！然后用强大的魔法和战技把这群人全部打飞…… 　　尽管李唯的内心不断呐喊，身体还是一丝力气都没有，晕头转向、痛苦不堪， 甚至连魔法都离奇地用不出来。 　　难道是刚刚喝下的药水？李唯用呆滞的眼神检索状态栏，这才发现「魔法技 能弱化100%」的状态，而下面的「2 小时」持续时间更是让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落空。 　　「抓住了，药水也灌下去了！赶快拿绳子过来！」李唯依稀听到身边的急促 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呐喊。很快，熟悉的绳缚感逐渐从手腕攀上全身。不用特意 用眼睛确认，她也知道翻盘无望。双手被大力拧向身后，接着是大臂，绳索牢牢 地困在她那诱人的娇躯上，令人垂涎欲滴。 　　一分钟之前，她还放出豪言壮语说要救曲梨出来，结果居然被人用揍肚子的 方式彻底制服，还灌下魔法衰弱药水，连四肢都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强烈的屈辱 感、落差感让李唯忍不住啜泣起来，泪水悄悄沿着可爱的脸庞向下滴落。 　　身边的男人们根本没有在意少女的感情。随手抓过一团布塞进嘴里，外面再 用绳子来回绑紧，确保她自己根本吐不出来。就这样，几人合力抬起动弹不得的 李唯，向着原来的仓库走去。身后，建筑物的阴影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个被解救 出的奴隶。 　　　　　　　　　　　　　　　　第18章 　　「这两个就是刚才进攻的人吗？」 　　昏暗的仓库中，被牢牢绑在木桩上的李唯微微张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会长。之前抓的奴隶几乎全部被放跑了，只剩下在地下室的那个， 还有这回抓到的两个……」 　　「唉……算了，今晚先呆在这里，明早就转移吧。」 　　说完，被称作「会长」的那个男人慢慢走向李唯，而银匕首公会的成员也越 聚越多，在她身边不怀好意地轻笑。 　　李唯冷眼看着身边散发出猥琐气息的人群，但微微颤抖的双腿依然暴露出深 埋于内心的慌张与焦急。无论拥有多么强力的技能、多么丰富的游戏经验，她现 在也只能如肉畜一般，徒劳地在复杂的绳网中挣扎。 　　兴致大发的男人，和浑身都被拘束、动弹不得的女人，两者之间的情节展开 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式。 　　银匕首的会长率先扑向了衣衫不整的李唯，裤子稍稍一褪，早已粗壮挺拔的 直插而入，为李唯带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好痛啊……真的好痛！ 　　在游戏中，李唯还是第一次被同为人类的生物侵犯，但肉体上的痛楚暂且不 说，心理的羞耻、屈辱很明显更胜一筹。粗大的在干燥的里横冲直撞，没有润滑， 没有前戏，仿佛自己的性器是完全为了对方的而服务似的。 　　照顾被者的情绪——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天方夜谭。他们全都是那种只 顾着自己爽的人而已，更何况，他们心中似乎根本没有将奴隶当作「人」来对待。 　　我……我自己，正在被当作物件对待着。 　　李唯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传来被反复拉扯的疼痛感，但随着 的缓缓抽插，她的内心正在不断升腾起肉体的欲望。愈加火热、愈加饥渴…… 　　体内的明显胀大了一圈，进一步撑开，随后喷涌出一大股粘稠的，将她的体 内搞得一塌糊涂。灼热感从腹腔向外扩散，直到前胸、脊柱，最后直冲大脑，让 她的意识晕乎乎的。 　　疲软的从抽出，很快，第二根硬挺的挺身刺入，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唔唔唔……呃，啊啊……」 　　如果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恐怕立刻就会社会性死亡了吧。明明是 被人，结果居然一点厌恶的感觉都没有，还一副欲罢不能的表情……这种事谁也 说不出口吧！ 　　就结果而言，李唯只能咬紧嘴唇，强行装出忍辱负重的样子享受着十余人的 奸淫。但胯下早已泛滥成灾，里流淌出的清液甚至在脚下汇聚出小小的水潭。 　　明明知道不该这么享受，但抑制不住的让李唯忍不住呻吟起来。 　　「哈哈哈哈……怎么不叫得更响一点啊？是不是被干得很爽？现在知道谁是 老大了吧！」 　　少女抽搐着，在一众男人的辱骂中无意识地攀上了绝顶的高峰。 　　…… 　　等到十多名银匕首成员轮流在李唯身上发泄过兽欲后，李唯的脑袋也变得昏 昏沉沉。这时，他们反倒忙碌起来，堆放在角落的木箱被一一打开，其他的行李 也全部整理成方便拿取的样子。李唯稍稍偏头，用余光看到了被拖拽过来的程云 和曲梨。 　　她们两个看起来也经受了不怎么温和的对待。曲梨的同样红肿不堪，后庭还 在缓缓流淌出粘稠的白浊液，看来他们连前边带着把的伪娘也没有放过。程云要 更为凄惨一点，她在几天前就被抓捕，似乎经历了时间不短的侵犯，连双眼都被 盖上了一层。 　　「喂！程云……你没事吧？」 　　李唯看银匕首们忙于整理行李，急忙蹭到她们两人身边问道。但程云奄奄一 息的样子，只有曲梨还有回答的体力：「程云……她和我在地下室里被干了一整 晚，她肯定比我要辛苦。不过这个暂且不说，还是考虑下如何逃脱吧。」 　　翻找物品、打包行李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来，暂时身边没有银匕首的成员， 李唯也得以顺利地和她们低声交谈。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是打算尽快离开这里。恐怕，他们是打算出城 ……」 　　「瑞德应该还在洛风要塞里面。如果这群禽兽离开这座城，或许城内的人会 暂时脱离银匕首的掌控，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的。」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要逃跑……最好 就在他们离开洛风要塞的路上！」 　　…… 　　阴沉沉的天空下，一行人在洛风要塞外面的道路上排成直线前行。大多数旅 行者装束的是银匕首的成员，而被押送着、用绳索反绑双臂的三名少女就是遭受 了一整夜侵犯的李唯、曲梨和程云。 　　「走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李唯的肩膀被粗鲁地一推，让她踉跄几步，但她只是幽怨地看了那人一眼， 便无可奈何地继续被押解着前进。牢固的绳索将她们三人的反抗能力降低到了最 低，再加上那种神秘的魔法衰弱药剂，两小时内她们肯定用不出任何魔法，也不 要妄想着从银匕首手中逃走了。 　　「唔，咕咕……唔呕……」 　　一旁的曲梨被人捏住鼻子，用装着魔法衰弱药剂的玻璃瓶强行灌下一大口药 水。银匕首的成员们十分谨慎，每隔一小时多点就会用这种强制的方法给她们灌 药。她们也尝试过反抗，要么闭上嘴不涨开，要么故意不咽下去，要么趁机吐掉， 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边的骚货，我看你还是乖乖喝下药水比较舒服，也省得被我们干成那样 ……」 　　李唯拼命抗拒着凑到嘴边的玻璃瓶，但她面前的银匕首会员伸手探入她的衬 衣里，用手揪住胸前正在充血的肥大肉粒狠狠一拽，不禁让李唯发出一声压抑的 惊叫。而她身后也没闲着，另一人硬生生地扯坏短裤，从后边将猛烈地插进她的 中。 　　「啊啊！唔，啊……不，不要……」 　　惊叫之间，微酸的药剂早已不可抑制地从喉咙滑过。吞下药剂之后，在身边 享用着她肉体的两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依然如同猛兽一般发泄着肉欲。 　　「真的软啊，这只母猪的怎么能这么软……揉起来像和面一样。」 　　李唯身后的家伙一声低吼，挺身前刺的同时将浑浊的精华喷洒在娇嫩的中。 这样似乎还不够，他俯身将嘴唇贴上了李唯的小脸，将舌头顺着少女的香唇粗暴 地探入，在齿缝之间四处游走，双手也在她凹凸有致的胴体上不断摩挲。很快， 连李唯自己也逐渐沉醉在肉欲之中。 　　从早上开始，他们前进的途中已经不知道了多少次，频率甚至达到边走边干 的地步。而李唯衣服上斑斑点点的干涸痕迹也印证了这一点。现在，她被人的次 数似乎还在稳步提升。 　　这里似乎是洛风要塞西北方向的丘陵地带，而整个队伍还在继续向远方前进， 估计很快就能到达自由联盟的主要城市青木镇。平时的游戏中，很少会出现多人 一起赶路的情况，而是大多采用传送点。但传送点的使用条件是「触碰」，举例 来说，新人玩家需要首先接触到青木镇的传送点，才可以从别的地方传送到青木 镇。为了照顾到李唯她们三人，整支队伍只能采用步行前进的方法。 　　等到队伍到达青木镇，等待她们三人的只有成为奴隶、被人当作使用的命运。 如果她们被监禁，再次对洛风要塞发动的进攻会加倍容易，也会有更多人沦为奴 隶…… 　　银匕首的队伍走走停停，要么是在赶路，要么是使用队伍中的三个奴隶发泄 性欲。就在这慢吞吞的行进过程中，夜幕降临了。银匕首成员在道路两侧卸下行 李，随手设置了简易的营地。看来，他们是打算在这里过夜。 　　或许接着夜色的掩护，逃跑的成功率会大大提升……李唯悄悄观察着营地里 的布置情况，在心中反复计算…… 　　如果这些人是按照之前的频率来灌药的话，下一次就应该在十多分钟后了！ 　　聚集在行李堆附近的三人趁银匕首们不注意，迅速把脑袋凑到一起，轻声讨 论着。而因为连日奸淫而体力不支的程云也稍微清醒了一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 来：「这群人……真够狠的，根本连一点反击的可能性都没有……」 　　「的确是这样，药剂可以封禁魔法系技能，绳索封锁了物理系技能。看上去 只能从debuff时间上入手，可是他们偏偏还很谨慎。」 　　「或许，除了技能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程云面露疲惫，但眼中闪 着异样的光彩。这副样子，绝对不是无法逃脱的绝望表情。 　　「程云……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法？」 　　「的确战斗技能不能使用，但是药剂呢？别忘了我之前可是《神之瞳》里专 业的药剂师哦。」 　　几分钟后，上半身被绳子严密地绑住的曲梨偷偷靠近了附近一名守卫，用柔 软的娇躯在他身体上来回划动，像欲求不满似的娇喘：「哥哥～人家身体不太舒 服嘛，求你帮帮忙～」 　　「诶？什么……」 　　「后面……后面的小洞洞好痒诶。手都被绑了一整天了，根本够不到，麻烦 哥哥帮忙解解痒嘛～」 　　「这，这样啊。那我就……」说着，守卫的脸色由诧异变为激动，下半身也 从薄薄的裤子中鼓出一个小包。趁着守卫解下裤带，准备大干一场时，程云弯下 腰从他视野的死角悄悄溜过去。 　　看到这样完美的配合，李唯的心中只剩下由衷的钦佩。 　　明明知道曲梨这家伙是男生，李唯还是无法想象曲梨为什么能如此熟练地勾 引男性。难道「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真的需要这种技能吗？还是说她在长久的调 查生涯中获取了特殊的能力？或者单纯是因为男人最理解男人？出于她对逃脱行 动的贡献，李唯还是不打算过于深究这件事。 　　程云找好位置后，迅速蹲下身，将手中捏着的药剂瓶隐蔽地扔在地面上，再 随便找点遮蔽物盖好。据她所说，大部分炼药材料都具有不止一种作用，而「大 灾变」更是增加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效果，而这种药剂就是将许多具有「发烟」 「爆炸」功能的材料汇集而成的产品。 　　「都给我坐好，现在是吃药的时间了……那两个人去哪了？」说着，一名银 匕首会员掀开。但是眼前只有李唯，很明显人数不对，他也不由得警惕起来。 　　「去找外面的人消遣欲望了。」李唯平平淡淡地回答。 　　「什么？」会员狐疑地掀开帘子向外走，直到他看见在守卫胯下扭来扭去娇 喘着的曲梨，脸上才换了一副猥琐的表情，「天天干，到现在都没干够？马上就 要吃药了！」 　　「等下……很快就完事……」守卫挣扎着，在紧致的挤压下，抽搐着射出一 股淡淡的。 　　「这只有一个啊，另一个呢……」 　　还没等他问完，临时营地的边缘地带就响起剧烈的爆炸声。几秒钟后，浓重 的黑色烟雾也随之飘起，几乎将道路的一侧彻底笼罩。 　　「怎么回事？快，做好战斗准备！」 　　银匕首的会长慌慌张张地从里钻出来，大呼小叫。整个临时营地也乱作一团， 李唯趁机从里钻出，朝着人群聚集的反方向迅速跑去。至于身上的绳索，到了安 全的地方再想办法吧！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营地里的怒吼声也逐渐远去。再过几分钟，他们一定 能发现是虚惊一场吧？在这场骚乱中跑出尽可能远的距离就算是胜利了。 　　然而，李唯的心中除了紧张，还有一丝无法容忍的惶恐。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早在几分钟前，三人聚集在里讨论战略时，曲梨就提出了一个冷静至极的观 点：「我们三人注定不可能全部逃走。必须有人配合引开守卫，有人设置烟雾弹 ……所以，在行动之前最好决定出把谁放在优先位置上。」 　　「这种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吧？只有李唯最适合求援的任务。」 　　「没错，那就定下来是李唯吧。」 　　「等下！」李唯双眼圆瞪，拼命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不要旁若无人地在那 里讨论啊！为什么就突然把我放在优先位置上？你们就不考虑下其他方法吗？如 果能三人一起逃走才是最好的……」 　　「放弃吧，那是脱离现实的奢望。」曲梨静静地回答，「如果没有人在营地 里拖住他们，就算逃出去也会很快被追上。现在的方案，是目前看来最稳妥的选 择。」 　　——就算再怎么稳妥，要丢弃队友、独自逃走……对李唯来说并不容易。 　　必须要逃走，必须寻求援助，把整个银匕首公会端掉。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所以，绝对不能退却！ 　　呐喊声、吼叫声越来越小，眼看着身后渐渐地没有任何人影。那些人不知道 是追不上还是无法辨认逃跑的方向，总之没有再继续追了。但李唯没有停下脚步， 凭借本能依然在踉跄着前行。 　　接下来要怎么办？去之前说的「黄金城」吗？要怎样走过这段不算近的旅途 呢…… 　　沉浸在思考中的李唯没有察觉到身边的黑影，下一秒钟，一只大手就捂住了 她的嘴。 　　「唔唔唔！嗯！唔嗯……」 　　她的双手依然被绳索牢牢地反绑着，甚至连有效的反抗动作都做不到。很快， 粗壮的手臂横过她的细颈，用力架着李唯朝辨认不出的远方走去。 　　　　　　　　　　　　　　　　第19章 　　「老大，刚才放哨的人看到这个女的在外面游荡，于是直接抓过来了……」 　　「这个人……我认得。」 　　被人勒住脖子的李唯用力喘息着，总算恢复了视力。她四下查看，这才发现 自己身处幽暗的树林中。身边围绕着几个黑影，背后还有一人牢牢抓住手臂，面 前，一个看起来更加强壮的影子缓缓蹲下，打量着自己的脸庞。那是一个身材高 大的男子，面部线条硬朗，肌肉似乎也很发达……完全就是一副猛男的形象。 　　「唯，真没想到，会和你在这种地方遇上啊。」 　　李唯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根本不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既然第 一次见面，他又是怎样认出自己的呢？ 　　「我是黑狱。」 　　简短的一句话道出了男子的身份。但李唯的内心猛地一颤，她虽然没见过这 个人，但「黑狱」的名字在整个游戏中的知名度可不低。 　　黑狱就是龙啸公会的会长。作为游戏中跻身于实力排行榜前五的公会，龙啸 的名声已经不小了。再加上公会会员大多数行事狠辣，雷厉风行，许多人都对龙 啸公会有着不太好的印象。至于李唯自己，也和那个叫做黑石鲛的战士有一段过 节。 　　更重要的是——当「大灾变」发生之前，武技大会刚刚进行到半决赛，还剩 下最后一场比赛就能决出胜负。而预定要和李唯一对一决斗的人，正是黑狱。 　　「根据你刚才前进的方向，不难猜出是从银匕首的队伍中逃跑出来的……洛 风要塞那里的传闻是真的啊。」 　　「看来我们这次没跑错。等休息完，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那……这个女的要怎么办？」 　　「不用管，丢在原地就行。能够跑掉算她自己运气好……」 　　只言片语中，李唯稍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群龙啸公会的人不打算做什么， 只是把自己扔到一边自生自灭，还算是万幸。而身边聚集的黑影也逐渐散去，似 乎在忙活他们自己的事情。 　　李唯并不打算糊里糊涂地前进，她挣扎着坐起来，双眼瞪着黑狱，问道： 「光是知道了我的情报，你不打算说清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还有……你应该 知道银匕首公会在洛风要塞的暴行吧？和这个有关系吗？」 　　「当然，毕竟银匕首就属于我们三十二公会联盟之一，更何况还做了这种非 法掠夺奴隶的事情……」 　　「三十二联盟……什么？」 　　「一般来说，『自由联盟』这个名号可能更出名一些。而我作为自由联盟的 盟主，自然要对这种侵犯普通民众权益的事情进行调查。」 　　黑狱，他就是自由联盟的盟主，是整个组织的最高掌权人……难怪刚才那些 黑影全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获取如此冲击性的信息让李唯不禁呆住，过了许久，才稍稍恢复了些许的神 智。 　　「等等，你是说，你就是自由联盟的盟主？那群人到处绑架奴隶也是你指示 的？」 　　黑狱的脸色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是面对李唯咄咄逼人的质问，依然面色不改 地回答：「庞大的玩家群体被囚禁在游戏中，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世界。至少， 为了避免他们的精神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有必要用奴隶制解决。至于银匕首的 过度行为，他们没有遵从财产私有制的规则，而是私自掠夺女性，擅自当作奴隶 来囚禁，我们会之后彻底调查这些事……」 　　难道，把人当作奴隶是一件正当的事情吗？ 　　难道，在封闭的游戏空间内，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实行奴隶制吗？ 　　难道，按照所谓的「私有制」财产规定，奴隶制就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别开玩笑了！『奴隶』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不是游戏里， 无论有什么理由！」 　　黑狱没有回应李唯的咆哮。他以怪异的眼神仔细审视了十余秒，缓缓地转过 身，仿佛彻底地失去了兴趣：「真是稀罕。不过你怎样想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如 果你想反抗，或者是推行不同的观念都随你便。只要别打扰到我就好。」 　　说完，他彻底消失在李唯面前。 　　周围一个黑影都没有，看来黑狱的手下真的像他命令的那样，把李唯放在那 不管了。究竟是何等的傲慢与蔑视，才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行动啊。不过这也是 个机会，只要能够到达黄金城，或许可以利用那里的援军拯救那些奴隶…… 　　魔法衰弱的持续效果已经不复存在。李唯轻轻凝聚出元素刃，在手臂上灵巧 地划动，将绳索隔断。拘束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小时的绳索终于离开身体，也让她 内心轻盈地跃动起来。 　　「咔嚓！」 　　等一下……是，是谁在那里！ 　　突然，还没等李唯按摩下酸痛的手臂肌肉，一只大手就从背后死死钳制住脖 子。随后，她的脖颈一凉，仿佛什么金属材质的东西突然贴到了皮肤上似的。李 唯拼尽全力用右手摸去，感觉像是金属项圈。但很快，手腕、脚腕也同样产生了 冰冷的触感。 　　「咔嚓！」 　　分布在手腕、脚腕的四个铁环同时锁死，让李唯感觉仿佛带上手镯、脚镯一 样。看起来像是奇异的饰品，没有过多地影响行动能力，但总有种莫名的羞耻意 味。而李唯也终于从那只大手的钳制中挣脱，一个翻滚拉开距离。 　　「你是……黑石鲛？为什么在这里？你的老大已经说过放着不管了，做出这 种事不担心被骂吗？」 　　站在李唯面前的重甲战士正是黑石鲛。他身边还围绕了几名手下，呈半圆形 包围着李唯。 　　「哼，既然黑狱老大放话说随便搞，我们私下里做点什么事也不会太在意的。 至于现在，你更关心下你自己比较合适吧？」 　　「你……给我锁上了什么东西？！」 　　魔力衰减的药剂早已经过了持续时间，绳索也被解除，按理说李唯的运动能 力应该完全恢复了，但她很明显感受到一股释放技能的奇异阻力。当她的目光落 在手腕上的铁环时，不禁心中一动，迅速点开装备详情。 　　名称：奴隶拷环品级：D 种类：其他部件描述：物理系技能冷却时间增长20% ，体质上升15%. 绑定诅咒。 　　手腕上的铁环完全是一件负面装备啊，如果不是纯粹的体质系职业不会有人 要的。李唯焦急地审视其他三个拷环，这才发现是同样类型的，全部是增强体质、 弱化物理攻击的装备。包括物理伤害降低、移动速度降低、冷却增加等等，而最 为要命的莫过于那个「绑定诅咒」的词条。 　　整个《神之瞳》中，由于实装了一部分还在测试中的功能，使得「绑定诅咒」 附魔可以被附加到装备上面；然而用于解除绑定诅咒的「净化泉水」却根本没有 做出来，自然也不存在于游戏中。因此，如果不小心佩戴了绑定诅咒的装备，可 以判断没有任何正常的手段能够取下——这就是李唯在过去的游戏生涯中获取的 经验。 　　然而，她现在双手、双脚都带上了具有「绑定诅咒」的拷环，也就是说，她 要带着物理伤害降低、移动速度降低、冷却增加这样的效果继续前进。这几乎将 她的所有物理系攻击废掉了，毕竟，伤害低、冷却长的攻击手段在游戏中完全是 弱小的代名词，再加上移速减慢，李唯甚至连像样的闪避都做不到。 　　如果不能用物理的手段战斗，那魔法呢？李唯颤抖着点开项圈的装备详情。 　　名称：奴隶项圈品级：D 种类：其他部件描述：魔法封禁，体质上升60%.绑 定诅咒。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这种装备……不，我不要……」 　　「这样，就算是报了一箭之仇，至于你打算做什么我也管不了。当然，如果 说你现在还能做到什么的话……」 　　黑石鲛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但李唯哭丧着脸，浑身一软，彻底跪在地面上。 　　物理、魔法几乎全部被废掉，连仅有的一点战斗能力也被剥夺。今后，她自 己完全就是一个丧失了战斗手段的人。无论多么弱小的敌人，对李唯来说也不可 能取胜…… 　　等等，为什么他们可以操控我自己的装备？李唯猛地想起了这个问题。《神 之瞳》中，各个玩家只能决定自己穿戴什么装备，而没有替别人决定的手段，不 管是灾变之前还是之后。要说某些异常情况，李唯也只见过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 事…… 　　「姬月落！果然是你！」 　　黑石鲛身边的人影从黑暗中现身，缓缓走到李唯面前，她正是姬月落。李唯 的推断没有错，虽然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但整个游戏确实只有这一个人可以。 那种能力……很明显不属于游戏允许的规则，或许她也是利用了某种游戏漏洞。 在漏洞方面，李唯从来没有太过信任《神之瞳》。 　　「放轻松，我可跟那些私人恩怨没一丁点的关系。别忘了我可是佣兵，哪里 出得起佣金我就去哪。」 　　姬月落就是这样出卖了自己的能力的吗。不清楚她的战斗力怎样，但是那种 操纵别人装备的能力绝对很有卖点。尤其是配合这该死的「绑定诅咒」上…… 　　「该死啊……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眼噙泪水的李唯挣扎着站起身，举拳向姬月落冲去。但还没等她冲进姬月落 身前一米的范围内，手腕就被坚实地钳制住，被姬月落用关节技利索地扭住手臂， 死死按压在一旁的树干上。 　　「哦？带着这么多诅咒道具居然还想反抗？我原本还打算就这样放过你的， 看来需要稍微增添一点小玩具了……」 　　「等下……不要这样……不……」 　　李唯的胸口被压在树干，但两颗柔嫩的却被树干分开，各分布在左右两侧。 很快，冰冷的触感从左边的传来。仿佛什么东西套在了上面，又不断收紧，让那 玩意牢牢地固定在根部。 　　「你在做什么！不要啊……」 　　右边也如法炮制。的刺激让李唯浑身发软，更不要想着挣脱束缚了。她挣扎 着打开装备信息，但上面的文字只能让她的心更为绝望：名称：奴隶乳环品级： D 种类：其他部件描述：力量降低20% ，体质上升15%.绑定诅咒。 　　又是绑定诅咒，但这回是直接降低了人物基础属性，应该会影响物理攻击、 物理防御、眩晕抵抗之类的数值。不仅数值上有所降低，连的尖端都在无时无刻 地接受着金属环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咔！」 　　最终的金属环被挂在了上，和上次在哥布林巢穴的那次一样，熟悉的环形物 体收紧的感觉再次向大脑袭来。被带上这种金属环，简直就像是在随时进行调教 一样，哪怕是稍微走动，也会带来奇异的刺激。最明显的效果就是让和不由自主 地起来…… 　　李唯的手臂被一下子放开，因而扑倒在地上。但金属环没有一处松动，它们 紧紧箍在少女最为羞耻的部位，无论怎样拨弄、揪动都无法取下，只能为她带来 羞耻至极的倒错。姬月落连看都不看，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同样，包括 黑石鲛在内的黑影也不再理会瘫软在地面上的少女，径直离开，几分钟后李唯的 身边就已经空无一人。 　　就算是经受如此羞耻的器具折磨，也不能停下脚步。必须要到达黄金城，因 为……曲梨、程云那两个人还在等着…… 　　李唯扶着树干，拼命站起身，根据地图上的方向缓缓前进。她走过的地面上， 还在不断地滴落清亮的。 　　……几天后。 　　这里，就是所谓的「黄金城」吗？ 　　在过去的游戏时代，眼前的这片地图被称作白石丘陵，属于「红区」，即随 意进行敌对攻击的绝对自由区。大灾变过后，地图上依然存在着各类区域的划分， 但建筑物的建造限制却被解除了。哪怕是红区，玩家也可以购买划分好的土地， 并且在上面进行建造。 　　虽说一般人不会把房子建造在怪物出没的地方，但建立黄金城的这些人也不 是不能理解。就像某个古老的网游那样，人们反倒喜欢在并不算安全的0.0 区域 建立自己的基地。 　　坚实的城墙围绕起一块不算小的区域，里面的建筑物错落有致，城墙上、街 道上不断有身穿重甲的卫兵在巡逻。至少，这个城市为内部的居民提供了一定的 保障，怎么看都比随时可能被抓作奴隶的地方要好。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寻找掌权者，把洛风要塞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 然后希望他们能支援那里…… 　　李唯早就了解到，黄金城是在游戏中实力排名第一的剑落西霞公会控制下的。 公会会长同时也是黄金城政权的「国王」，虽说颇有一言堂的风格，但这位会长 倒是公开表示过对奴隶制的厌恶，他们应该不会容忍自由联盟的所作所为。 　　「哈？想要见我们公会的孤炎日会长？他每天日理万机，没工夫在你们这些 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 　　在城防办公室中，李唯的面前是一名高大的战士，脸上带有一条恐怖的疤痕。 他听到李唯的请求后，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便想要把她打发回去。 　　「等等……洛风要塞的事情……」 　　「给我听好！我们的老大对弱者没有兴趣，你要是真的想见他一面，我劝你 去外面的决斗场去玩玩。要是打败了我们的军士长，说不定还能受到赏识呢…… 哈哈哈……」 　　从他那略带嘲弄的眼神来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李唯所说的事情，更是对李 唯本身的战斗能力不抱希望，某种意义上说是事实——她身上被强行装备了一大 堆诅咒道具，几乎完全封锁了所有的战斗能力。 　　所谓的「决斗场」是剑落西霞的会长孤炎日为了选拔人才而特地设置的，如 果有挑战的人打败了城防军的军士长，就有机会加入城防队伍，每天都能领到赏 钱…… 　　不过，这对李唯来说实在是不够现实。 　　「没有别的事情就赶快滚蛋，别妨碍我们办正经事！」说着，大汉用手提起 李唯的衣服，毫不费力地丢出门外。 　　「唔呃……」这家伙，看起来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趴在地上的李唯眼前出现一双皮靴，她顺着向上看去，一名身披法师长袍的 中年人面色讶异地俯视着自己。不过，这位法师的眼神却有够下流。李唯敏锐的 直觉告诉她，挺拔而圆润的屁股正在被一双饥渴的眼睛紧盯着，此外，连光洁的 手臂、优美的大腿、从旁边露出的侧乳，都在时不时地被一束视线扫过。李唯迅 速爬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那名法师就以低沉的嗓音说道：「如果我没有 看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个在武技大会上进入半决赛的玩家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咦？请问……你认识我吗？」 　　「不光是我，我们剑落西霞公会秉持着招贤纳士的理念，自然会对出彩的玩 家有所关注。不知道唯小姐来到我们黄金城有什么目的吗……」 　　虽然对这位随意扫视的法师感到不爽，李唯心中也难忍暗喜，经历了不少坎 坷，但事情已经走上正轨，接下来只要报告洛风要塞的事情就没问题了。 　　几分钟后…… 　　那位公会法师名叫赞恩，在整个剑落西霞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在大 灾变之前，李唯就听说剑落西霞公会有这么一号人。据说他是主修空间系魔法的 法师，技能很熟练，在某些大规模raid作战中是不可或缺的输出角色。各种传言 之下，他甚至获得了个「虚空法师」的名号。 　　可惜听完李唯的申诉后，他并没有想要帮助的意思。 　　「唯小姐，关于洛风要塞的绑架事件，我们已经充分了解了。但是以我自己 公会法师的身份，还不足以把这件事报告给孤炎日会长……」吞吞吐吐的赞恩法 师一边介绍情况，一边以熟练的手法在她身上视奸。对于这种眼神，李唯早已习 惯，她现实中就是那种经常吸引路人眼光的美少女，游戏中自然是同样的道理。 但赞恩那副微微煽动鼻翼的样子，仿佛陶醉在了青春期少女的气味中，就算是性 骚扰也实在是有点过激。所幸李唯的心思在别处，没有注意到他私下的小动作。 　　「什么！？那里可是发生了很大规模的绑架案件啊！而且也不是要你去解决， 只要上报给会长就完事了啊！」 　　「唯小姐，请你冷静。我们公会是信奉『强者为尊』的，如果你不能拿出与 之匹配的实力，自然也不能获取公会内的话语权。不过，毕竟是如此残酷的绑架 事件，我也不忍心置之不理……这样吧，如果唯小姐可以完成我的一个委托，或 许可以将你引荐给会长。」 　　说着，赞恩从抽屉中取出一个信封，随手丢给办公桌另一边的李唯。 　　「最近这几天，黄金城里出现了大量盗窃案件。犯罪者十分狡猾，连城防队 都找不出足够的线索。如果你能破获案件，抓到犯下偷盗罪的家伙，我就答应你 的要求，用我个人的渠道向会长汇报你的事情……」 　　没有足够的思考时间，李唯已经身处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说是要破获盗窃案， 但是仅凭借她一个人又何谈容易？在熙熙攘攘的黄金城里，李唯莫名地感受到孤 独。 　　　　　　　　　　　　　　　　第20章 　　尽管黄金城是建立在自由区的玩家自制建筑群，但是很明显经过了细致的设 计，充满中世纪的古色古香气氛。李唯在古朴的石板路上漫步，甚至开始怀疑是 不是有真正的建筑师混进了玩家群体中。 　　李唯一边查看那份盗窃案的报告，一边对照着地图不断前行。报告上写明了 几天来接连遭到盗窃的几家店铺和工坊，从李唯的实地考察来看，这几家倒是有 着共同的特点：这些场所往往是和生产制作有强烈关联，且存储着不少高价值物 品的地方。 　　如果只是这样，还算容易理解，毕竟盗贼往往会盯着富裕的地方下手。但是 ……说起来，「偷盗」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唯十分清楚，这里并非现实，而是网络游戏《神之瞳》的虚拟空间。在这 里，所有的玩家都具有属于自己的随身存储空间，被称为「背包」；此外还有容 量更大的仓库，玩家可以在规定的某些区域打开仓库进行操作。但无论如何，游 戏都没有提供「偷窃」这个功能，系统根本不允许玩家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操作 别人的背包。那么黄金城的盗窃案又是怎么回事？ 　　李唯现在一头雾水，连窃贼的手法都不清楚，只能从被盗的店主口中得知 「金币和材料突然就从仓库里消失了」这样的证词。况且，店老板也仔细审查过 有权限的人，连那些帮忙的小弟也排除了嫌疑。 　　赞恩……你还真是丢给我了一个不小的难题啊。 　　如果说，正常的游戏内容不存在「盗窃」的可能性，那么会不会是新的bug 呢？李唯的脑内闪过一丝亮光。的确，《神之瞳》是以种类繁多的bug 而著名， 但大灾变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新的bug ，而且……恐怕是无法修复的。 　　漫步在街道上的李唯苦苦思索，仍然没有头绪。不过，一整天的调查也让她 对整个黄金城有了简单的了解。最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黄金城的物价。这里的 商品标价往往是外面的两三倍，甚至更贵。标牌上的一串零几乎让她，依靠现有 的资产在城里只会寸步难行。但是，黄金城的普通居民却十分从容，似乎那昂贵 的价格根本不算什么一样。 　　这里的人普遍有钱吗？不……应该说类似于通货膨胀吧？物价高，收入高… …对了，说起收入，在街道上巡逻的城防队也相当夸张，想必他们的薪水也明显 高出均值。大部分物理职业都是全身满配的重甲，武器也强化到比较高的水平， 一眼看过去就和普通的冒险者不是一个水准。没想到连隶属于剑落西霞的城防队 也这么有钱吗…… 　　今天晚上，恐怕要睡大街了……城里仅有的几间旅馆已经开出五百金币一晚 的价格，对于城内的居民还好，对于李唯这样的外来者就太过夸张了。 　　前面的「明启杂货店」就是最早失窃的一家店铺。李唯慢吞吞地走近，推开 玻璃门，进入店铺内一一扫视着摆在陈列柜的商品。果然，物价高是名不虚传的， 连普通的一把短刀也超过了一百金币，也只有黄金城里的人会觉得可以接受。思 索之余，李唯例行公事地找到店主。 　　「你就是店主啊……我是接到公会法师赞恩的委托前来调查失窃案的人，请 详细说下几天之前的那次窃案……」 　　面前的大叔叫做明启，是个身材圆滚滚的中年人。他听到李唯的询问后稍微 愣了一下，连微微张开的嘴似乎也忘记闭上。 　　「啊啊！您就是唯小姐啊，抱歉刚才有点走神……」说着，明启大叔慢慢走 上前，「明启杂货店是大概半个月之前遭到偷窃的，我们完全没发现可疑人士的 踪影……店员们我也一一排查过了，他们确实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于是一直搁置 到现在……」 　　这些情况也和报告说的丝毫不差，但对于盗窃案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助。 　　「啊，现场的情况吗。我这就带你去，仓库里根本看不出一点破坏的痕迹， 要不是有出入记录，我甚至都会怀疑是内鬼作案……」 　　一个小时后，李唯垂头丧气地走出明启杂货店。今天的调查几乎可以用一无 所获来形容，不管是前面几个作案地点，还是最后这一家，完全找不到一点线索 ……难怪那个叫赞恩的法师会那这个案件当作门槛，以李唯看来，这几乎就是不 可能解决的嘛。 　　「唯小姐，啊……那个，今天让你忙了一天，就是为了解决我们这里的盗窃 案……实在不好意思，希望能尽我所能来答谢你……」李唯勉强从明启大叔磕磕 绊绊的话语中听出来了，他是打算感谢自己，不过一无所获的侦探真的有感谢的 必要吗？ 　　「唯小姐，其实你不必推辞。我听说城内的旅店要价很高，今晚不如在我们 店铺里过夜怎么样？正好有空房间，而且明天一早还可以直接在现场继续调查… …」 　　面对明启的提议，李唯不禁犹豫了。的确，自己的资金状态不允许住旅店， 今晚预定是要睡大街的。但是眼前就有一间舒适的房间，还能方便第二天的调查 行动。恍惚间，热腾腾的洗澡水、可口的晚餐……李唯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她心心 念念的某些幻象。 　　「嗯……既然这样，我就在您这里暂住一晚，打扰了。」最终，还是舒适的 房间对李唯的诱惑更大一点。 　　…… 　　晚餐在一片祥和中进行着。 　　自从大灾变以来，原本不存在于游戏中的「饥饿」概念竟然出现在玩家身上， 所有被困在游戏中的人们切身感受到了这一点。如果不摄取什么东西，身体就会 自然地虚弱、无力，肚子也在绞痛。慢慢地人们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只要利用 游戏内的炼金系统，对某些原材料进行特定方式的加工便可以做成食物。如此完 善、便利的手段，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原本就存在这样的食物系统。 　　「唯小姐，虽然说问这个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不过，您最初是因为什么原 因而来到黄金城呢？」 　　李唯的思绪转回餐桌，眼前，笑眯眯的明启大叔正期待着自己的回答。 　　「唔……其实是为了向剑落西霞公会报告情况，就是自由联盟那边强行把别 人拐走当作奴隶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很残酷。」 　　「啊啊，是『奴隶』啊……」 　　沉默许久的明启重新抬起头，露出一副难办的样子说着：「唯小姐，或许这 样说不太合适……但如果你是把『奴隶制』当作敌人，恐怕要耗费超出想象的精 力。哪怕是黄金城，也存在着不少拥护的人……只要人们聚集在一起，必然会出 现上下阶级的区分，只不过是使用『奴隶制』这种形式呈现而已。」 　　「不管怎样，反正我是不会允许的！」李唯气哼哼地塞进一块肉，继续说道， 「再说了，明明孤炎日会长是公开反对把人当作奴隶的，为什么黄金城里还会出 现支持者呢？」 　　「可不要认为会长的宣言是所有人都承认的。虽说这种人明面上没有，但是 暗地里可说不好。听说最近还有独居的女性失踪的事件呢，不知道是否有关……」 　　李唯沉默了。的确，这么大的城市或许真的在暗中存在人口贩卖之类的事情。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接受。明明知道她的两个同伴就在遭受痛苦，她绝不 能视而不见。可是需要反抗的对象正是「奴隶制」这个庞然大物本身，想到这里， 李唯不由得无力地低下头。 　　必须要尽快调查案件了。包括她的同伴，还有无数女性被当作了性奴隶。李 唯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焦急的冲动。 　　「明启大叔，关于这次的盗窃案，我有个想法……我们必须想办法引出盗贼， 而不是被动地在案发现场搜索……」 　　「哦？」明启眼前一亮，似乎对李唯的方案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第二天早上，明启就和李唯一同在杂货店中忙活起来。货物、金币都以实体 的形式从明启的仓库拿出，堆放在一间空闲的房间里。 　　游戏里的物品，原本就是以数据的形式存放在背包或者仓库的东西。但是大 灾变却让物品变得应用范围更广，简直就像实体一般。背包、仓库里的东西可以 像往常那样使用，但是也可以从里面拿出来，直接在外面的游戏世界中交互。举 例来说，一把剑可以存放在背包，也可以装备在自己身上，但是「大灾变」却提 供了与环境交互的机会，玩家甚至可以把剑丢在地上，或者扔出去当作飞镖，或 者放在地上，就算是当作的营钉也没问题。物品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定时间后自 动回到物品栏，「归属」的概念已经变得模糊。就像……整个游戏变成了沙盒一 般。 　　这里正是杂货店的空闲房间，现在却当作储物室来使用。根据李唯的调查， 好几家被盗的店铺都使用了正常的存储方法，也就是像普通玩家那样，将物品以 数据化的形式存储在仓库中的方法。假如反其道而行之……特意将所有库存取出 来，以实体的形式摆放在储物间里，那位不知名的盗贼是否有机会得手呢？ 　　李唯仿佛隐隐地察觉到了什么。盗窃案很明显是通过某种未知手段做到的， 很有可能是利用游戏内部的bug.如果是这样，那位盗贼必然有办法操控别人的背 包或者仓库，那么这些往常广泛使用的存储空间也就不再安全了。如果彻底放弃 数据化的存储，而转变为实体化，说不定会有奇效。 　　黄金城里的商铺也没有多少家，而且大部分都被偷过一回。如果那位盗贼还 想稳定地获取收益，必然要从已经遭过贼的店铺中重新选择。其中，明启杂货店 可是一块不小的肥肉。 　　「好了，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了。」明启大叔抹了抹汗，将沉重的身躯塞进 一把木椅里面。这就是李唯提出的作战计划：将属于明启杂货店的资产全部集中 在一间屋子，引诱盗贼前来，趁机将他一举擒获。为此，李唯特地请求了城防部 队的援助，有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也会驻守在这里。 　　接下来，就是等待盗贼上门的时间。但这段时间远远要比之前难熬，不是因 为调查而忙碌，而是单纯在房间中等待着，不禁令人烦躁难忍。至于城防部队， 则分散在周围的街区中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不过，说是守株待兔，连续几天都没有任何情况……白天，店铺里照常开业； 晚上，明启大叔和李唯亲自在储藏室守候。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异常，不仅是 那些城防队，连李唯都焦急起来。 　　「好啦……今天晚上我们也会驻守，不过有情况就劳烦你啦……」 　　说着，那位手持巨剑的城防队长笑呵呵地率领着队伍向另一条街的酒吧走去。 几天来，接连的驻守工作已经让他们逐渐懒散，毕竟根本看不到失窃的迹象，周 围连小规模的斗殴也没有多少。这种状况下，城防队的战士们干脆像平常那样寻 欢作乐，每天晚上就在酒吧豪饮，压根看不到几天前的警惕性。 　　李唯鄙夷地目送城防队的远去，如今他们是靠不住了，看守储存间的工作只 能由自己和明启大叔来做。所幸这几天没出什么岔子，不过……他们要是继续懒 散下去，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啊，唯小姐，今晚也是我们两个人看守……」 　　明启大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在往常的那一把椅子上靠着。窗外，阴沉沉天 空如同笼罩着整个城镇的帷幕，令人不安。 　　今天已久是平静而徒劳的一天吗？李唯百无聊赖地想着。如今，再怎么焦躁 也不可能推进案件的进程，哪怕自由联盟那边有不知道多少人被奴役着，她能做 的只剩下心痛而已。 　　「砰！」 　　储藏室外传来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是焦急的喊叫声。 　　「是谁！为什么突然闯入这里！」 　　李唯和明启猛地站起身，从木门向外冲去。看来，是留在大厅里的店铺伙计 发出的叫喊，很有可能是那位盗贼现身了。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被他 溜走，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李唯三步并作两步，从储藏室直接跳到大厅， 但是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残影从窗户跃出。 　　「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个全身穿黑衣服的人闯进来了……」脸色发白的店铺伙计挤出一句话， 没等他继续说，明启就急切地从破碎的窗户洞口跳出。 　　既然那个人看到储藏室被把守就迅速逃跑，很大程度上，他的身份也能确认 下来。正是知晓了这一点，明启大叔才会心急地跳出去追逐着小偷，那圆滚滚的 身躯在小巷中一摇一摆地飞跑，看上去莫名滑稽。 　　「喂！你快去酒馆，把城防队叫来！」 　　李唯拽过店铺伙计，喊道。她知道，那些整日热衷于饮酒的城防队战士根本 靠不住，但现在能够提供一点人手也是莫大的帮助。 　　黑漆漆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远处几个街区传来醉汉的吼叫声。而吩 咐过伙计后，刚刚乱糟糟的店铺也变得寂静下来，只有微微的冷风从窗户的破洞 钻入，让李唯的头脑稍稍冷静。 　　现在，她自己的身上带了不止一件诅咒装备，移动速度也被降低，无论是追 踪盗贼还是通报消息都不合适。别忘了，还有几个金属环被强行锁在她的、上面； 每当她剧烈运动时，因为内衣摩擦而充血的肉粒便会更加容易地和布料刮蹭，那 股奇妙的足以让她浑身颤抖。这样看来，在店铺里看守着物资才是适合她的工作。 　　「唔呃！」 　　四处张望的李唯突然感受到侧向的撞击，趴在墙壁上。左臂受到的冲击迫使 她尽力保持平衡，这时，她才看清楚撞过来的大汉。那是一名面相凶恶的冒险者 装束的家伙，头上扎着头巾，手持弯刀，面无表情地冲向李唯。 　　李唯的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这个时候有人能入侵到店铺内？刚才没有听到 脚步声吗？等等，的确有「消音」这种技能。然而这个大汉究竟打算干什么？刚 才的盗贼应该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家伙，很明显和眼前的大汉对不上…… 　　这种情况，难道……这是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明启已经追着盗贼跑远了，而店铺伙计也不能立刻把城防队叫来，她自己竟 然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李唯的心中一凉，看来自己最不愿意承认 的猜想已经成为现实。而面前的大汉伸出大手，用力抓向李唯。 　　旁边的房间就是仓库，那里存储着明启杂货铺的大量物资。然而大汉根本没 有对那些东西展现出一丁点的兴趣，反而直直地冲着李唯过来。难道他这次的目 标就是自己？ 　　糟糕了……诅咒装备对战斗能力的抑制是毁灭性的。完全没有魔法系技能， 物理技能又被限制到不足十分之一，甚至移动速度都变得及其迟缓。现在的李唯 几乎没有一点反抗的资本，她极力闪开，总算是堪堪避过大汉的巨手。光是刚才 的那一下，李唯几乎耗费了自己全部的肌肉力量，但是大汉灵敏地一转身，强壮 的手臂居然死死抓上了她的左手腕，而李唯的细弱手臂根本挣不脱。 　　「放开！呜……快放开……」 　　大汉的手臂力量远远超出李唯的想象，他脚下一绊，将摔倒的李唯整个按在 地面上，她的另一只手也被钳制住扭向身后。哪怕她拼命踢腿、挣扎，双臂依然 被牢牢拘束在身后。而大汉顺势骑在她后腰的位置，几乎彻底把李唯压制在地上。 那双大手如同钳子一样，死死卡住李唯的手臂，让她做不出丝毫的挣扎动作。 　　手腕一紧，李唯立刻就能分辨出绳索的触感。但是，只是手腕被捆绑居然就 让李唯失去了斗志。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一根绳子就能让她心底潜藏的 受虐欲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让她的身体瞬间进入软绵绵的发情状态，连短裤 下的洁白内裤都不争气地浮现出水渍。 　　「唔唔唔！嗯唔……」 　　李唯总算是想起来大声呼救，但大汉随手掏出一块布塞进她嘴里，然后用绳 子绕几圈捆牢，防止吐出来；这下李唯不仅手臂被牢牢绑住，连求救的权力也被 剥夺。接着是下半身，同样的粗糙绳索渐渐爬上脚腕，将她的双腿固定在一起。 终于，李唯浑身都被牢固地拘束着，那位大汉轻巧地拎起她从店铺后门离开，向 另一条小巷走去。 　　李唯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仅仅是被绑着，心脏就仿佛炸裂一般地咚咚直跳， 也接连不断地渗出清液。不过她心里也清楚：不仅、上的几个金属环在时时刻刻 地挑动情欲，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更是将她推进了火坑。 　　　　　　　　　　　　　　　　第21章 　　「呜呜！唔唔唔……嗯唔……」 　　李唯的娇躯被重重摔在地上，不禁发出一声悲鸣。而大汉丝毫不在意，只是 埋头在阴暗的仓库另一头翻找着什么。 　　「哈？诅咒装备？为什么会有这个……」当大汉终于找到什么东西后，他才 走近李唯，从她纤细的脖子上发觉那个闪着金属光芒的项圈，「喂！给我说清楚， 你那个项圈是怎么回事？」 　　「嗯……那个……是我之前被人强迫锁上去的，拿不下来，只能保持这个样 子……」 　　「谁给你锁的？快说！」 　　「是自由联盟的人……」 　　听到这些，大汉也喃喃自语着：「难道……你是从自由联盟那边逃出来的奴 隶吗？」随即，他脸上又浮现出淫荡之色，「反正他们管不到这里，还是让我先 爽一爽吧。嗨呀……那个小妞提供的情报确实没错……」 　　僻静的仓库中顿时浮现出粉红的色欲氛围，一双大手在她的身躯上不断摸索， 尤其是几个敏感部位，让她遗漏出压抑不住的娇喘。 　　「嗯……不要……快放开我……」 　　大汉深吸一口气，快速褪下裤子，将早已鼓胀不堪的狠狠塞进李唯的。里面 早已是泥泞一片，没费多大劲就顺利地捅进去了，然后他便开始扑哧扑哧地猛干。 两只手也没闲着，在李唯那酥软的乳肉上不断揉捏，眼看着洁白的乳鸽在他手下 不断变换形状，别提有多爽快了。 　　揉了几分钟，大汉将关注的重点放在硬硬的两颗肉粒上，不断用手指刮擦着， 这也为李唯带来难以抑制的。绳索紧紧捆绑的拘束感、胸口的刺激、下边的异物 感……混杂着不止一种的兴奋几乎要将李唯淹没，再加上这几天来一直神经紧绷 地调查，现在彻底放松之下反倒令她有种放开一切的松弛感。 　　「啊啊啊啊——」 　　被反复抽插的李唯双眼翻白，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很明显，刚才那几下居 然硬生生地把她玩弄到了绝顶。汗水从浑身上下的毛孔里渗出，双腿之间的肉缝 更是一泻千里，无意识夹紧的为身后的大汉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刺激。很快，他也 精门一松，一团热精狂射而出，直打进李唯的阴穴。 　　李唯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禁陷入了后的短暂失神中。 　　…… 　　「等等……你要对我做什么……」虚弱的李唯看到大汉在收拾东西，不禁从 心底产生不详的预感，尤其是当她看到破烂的木箱中还装着熟悉的奴隶项圈之后。 　　「呵呵呵，明明都被抓到这里，还不知道吗？」大汉咧开嘴发出令人恶心的 笑声，这时，身后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那个一身黑的盗贼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 在这个仓库据点，还在向他们两人走近。 　　「老板，这回的货物还算不错吧？」清脆的女性声音，再加上摘掉兜帽后的 柔美面庞，李唯很容易辨认出那位盗贼的真实性别。 　　「马马虎虎吧。」 　　「哼，看看这胸，这屁股，这大白腿……这么高质量的货物可不容易找啊。 老板，这回的货可不能当作以往那种一般水平的玩意，绝对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啊， 怎么可能是普通价格就能买到的呢？」 　　这两个人，难道是把我当作货物来讨价还价吗…… 　　李唯愤怒地盯着女盗贼，如果怒火可以杀人，女盗贼恐怕早已被烧死不知多 少次了。但现实却十分残酷，李唯只能徒劳地被绳索绑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 己被当作商品买卖着。而大汉和女盗贼一番对话之后，似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价 位，便一同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 　　再一次被抓到了……身上的好几个诅咒装备还没来得及去除，就被这群人用 绳子绑住，估计明天就会被当作奴隶运送出去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买走… …这样的命运，就是作为奴隶的李唯将要经历的。 　　但是——绝对不要！程云和曲梨还在银匕首公会那里囚禁着，如果我自己在 这里失败，她们就彻底没有获救的可能了！必须要想办法逃脱……快点啊，李唯！ 拜托你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出一条道路…… 　　送走了女盗贼，大汉开始收拾起周围的拘束道具，顺手将李唯拘束得更为严 密，刚刚为了方便而解开的双腿也被重新牢牢绑上。看到他拿着更多的绳索走近， 李唯急忙挣扎着坐起来，以怯懦的声音问道：「你……是要把我卖出去吗？」 　　「不然呢？你这么漂亮，不给别人当性奴可太浪费了。放心，会给你找个好 人家的……」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 　　「都来到这了，哪有回去的道理。再说，我那位盗贼朋友也操心了好几天呢， 可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啊。」 　　李唯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气昏过去。不过考虑到大局，李唯还是强忍着 怒火，装出幽怨、愤恨的神态。 　　「那个盗贼……原来我被抓住，都是那个盗贼害的吗？呜……不甘心……」 　　「啊，可以这样说吧。听说那家伙很擅长跟踪，连行动计划都制定得很完美 呢。」 　　「我绝对要报仇！」 　　「好啦，报仇什么的还是别想太多，马上就要卖出去的奴隶还是多考虑下自 己吧。」 　　「等下！求求你等一下，如果只是把我抓去当奴隶，我没什么怨言。可是… …那个害我落到这种地步的人就在外面大摇大摆地闲逛。我绝对不能放过她！拜 托……给我一个机会，就算是沦为性奴隶，我也想要解决掉那个仇人！」 　　「哦？」听到这些，大汉挑了挑眉毛，「你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还能做什么？ 连绳子都挣不脱就别想着那些了。」 　　「不……大叔，你不是奴隶贩子吗？如果能让你这回卖出去的货多一个，应 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那个盗贼的身材也相当好，你就没一点想法吗？」 　　「哈哈哈哈！有意思，明明都成为了奴隶，居然还在想这些，我倒是要看看 你有什么办法！」大汉似乎被逗乐了，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兴趣。 　　…… 　　「所以，把我叫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女盗贼迈着猫步，缓缓走进阴暗 寂静的仓库。这一片废弃的仓库已经被奴隶贩子当作据点有一段时间了，四周都 是破败的墙壁、无用的建筑垃圾，空气中泛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从那个肉货嘴里得到的消息，似乎还有同伙。如果能一网打尽就可以大赚 一笔了，顺带着还能消除后患……」 　　「啥？同伙？我跟踪她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啊？」女盗贼疑惑地问道，但大汉 不为所动，板着脸说：「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妞说了这些之后就打死也不开口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想办法撬开她的嘴，搞清楚她的同伙在哪，然后我再去收尾。不 过……她的状况也不容我再逼迫了，所以拜托你能想点好办法。」 　　女盗贼无可奈何地叹气，粗鲁地推开门走进关押李唯的房间。「这点小事最 终还要我来解决，老板你可要多给点分成啊……」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迎面袭来的居然是一卷棕黄色的绳索。绳子扑到她 身上之后，就如同活着的生物一样灵活地扭动，直接缠绕在最为关键的手臂位置， 用力拉紧。接着，绳子竟然用力将手臂扳向身后，再牢牢地捆住手腕、肘部，近 似形成欧式直臂缚的样式。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紧！呜呜……」 　　不光是双臂，诡异的绳子居然自动团成一个绳球，绕过脑袋塞进她嘴里，彻 底封锁了女盗贼的喊叫能力。这下，女盗贼只能倒在地上徒劳地翻滚挣扎。看到 大汉走进门，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倒竖的眉毛下是一双充满怒火的美目。要 不是嘴被堵上，指不定会破口大骂到什么程度呢。 　　大汉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意外，他乐呵呵地抓起女盗贼，头也不回地向另一 间房走去。而女盗贼身上的魔绳也没闲着，拉过两腿之间的股绳猛地一收紧，粗 糙的摩擦质感让女盗贼浑身一颤，断断续续的娇喘也从妙曼的身躯中挤出。 　　看这个样子，大汉恐怕是要提枪上马，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准备将女盗贼 「就地正法」。李唯只能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消失在隔壁房间里。 　　然而……现在就是绝佳的逃跑时机！ 　　那个奴隶贩子果然像预料的那样，色欲大发地准备享用女盗贼妙曼的躯体。 在男人的头脑被支配的短暂时间内，李唯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呃呜……绳子好紧，为什么偏偏要用这么严密的绑法啊……」 　　李唯拼命蠕动身体，向仓库的另一角挪动。如此紧密的绑法，已经不能以正 常的手段挣脱了，只能想办法破坏掉。而废弃的仓库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建筑垃 圾，如果能找到一块锋利点的材料，或许还能划断绳子…… 　　双手被拘束在背后，李唯依靠摸索来勉强猜测手中东西是什么形状。好不容 易找到一根稍微坚硬一点的金属条，她用颤抖的手牢牢抓住，再贴上绳索来回划 动。前一天晚上，李唯已经尝试着用这根金属条摩擦了大半夜，所幸今天那个大 汉没有察觉到绳子上的缺口。如果今天努努力，说不定可以彻底磨断。 　　不……其实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在这里逃出去的话，那个奴隶贩子不知道 会把自己卖到什么地方。李唯心中乱成一团，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终于， 随着微弱的「嘎嘣」响声，拘束着手腕的绳头轻轻散开。李唯强忍内心的欣喜， 用颤抖的双手细细扯下绳子，然后顺着身体一一解下来。困扰了自己一天一夜的 麻绳总算可以解脱了，她恶狠狠地把绳子丢在地上，转身轻轻地朝出口走去。 　　手臂、大腿依然有酸麻的感觉，但李唯现在根本顾不上，她蹑手蹑脚地溜出 仓库，尽力不发出声音。事实证明她成功了，隔壁传来压抑的女性娇喘和男人的 粗野吼叫，很明显那个奴隶贩子还在享受肉体的欢愉。 　　李唯走出了废弃仓库，向记忆中的城防队办公室飞奔而去。至少……要在那 个大汉陷入贤者状态之前把位置报告上去！ 　　…… 　　「唯小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破获了这一起盗窃案，还顺带抓住了一个 奴隶贩子，我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赞恩的脸上还是那熟悉的色欲满满的表 情，只不过稍微增添了一丝对李唯的钦佩。李唯软嫩嫩的手被他用力握紧，似乎 还趁机揉捏了好几下。 　　「这都是小事……不必感谢！」 　　李唯一脸嫌弃地把手用力抽出，尽量压抑自己心中的恶心与厌恶。现在为了 见到黄金城的统治者，也只能稍微委屈下自己。要是平时，她绝对不会让如此明 显的性骚扰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抓到的人我们会移交给剑落西霞公会，至于后续工作就不需要你太过操 心了……至于你真正关心的事情，我也会尽快安排你和会长的见面。」赞恩整理 好思绪，稍微收敛了自己的痴态。 　　反观李唯，她内心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欣喜，而是一种重担终于放下的轻松 感。毕竟明天就要和公会会长孤炎日见面谈话了，连一丝丝的紧张、局促都没有， 李唯只想着报告完事之后就赶快解决洛风要塞的事情。 　　在这样复杂的心思中，李唯迎来了第二天的日出。 　　地点换成了公会大厅的办公室，和之前的城防队驻扎点完全是两个风格，华 丽的装饰品遍布建筑内部，空旷、大方的公会建筑让人误认为是哪个小国的宫殿。 就在这个「宫殿」的主人所在的办公间，李唯终于受到了那个传闻中的黄金城城 主，剑落西霞公会的会长——孤炎日——的接见。 　　那是一名外貌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如果是大街上看到准会认定成一般的办公 族。他脸色平淡地坐在木桌后面，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他的身份，李唯甚至很难 把他认定成此行的目标。 　　而会长的身边是一位老熟人：赞恩。听说赞恩的职位是公会法师，李唯并不 清楚具体是做什么的，可能是魔法系技能的教官吗？或许吧。不过，看眼前这个 样子，赞恩应该是会长副官的定位吧。 　　「唯小姐，想必您已经等候许久了吧？之前听说了你为黄金城做出的贡献， 在这里我对你表示感谢。同样，我希望能和你对某些独到的问题做出讨论。」 　　面貌平平的孤炎日谈吐十分得当，完全不是普通玩家的级别。李唯也在猜测， 恐怕他现实生活中就是公司的管理层之类吧？也只有这个时候，李唯才能真切地 感受到作为他公会会长的实力、从容。 　　几分钟后…… 　　「孤炎日会长，以上就是洛风要塞的情况。据我所知，自由联盟已经占据了 整个西北地区的控制权，并且推行他们的奴隶制政策，其中处于洛风要塞的银匕 首公会最为严重，行事最为野蛮。我这次前来会见，也是为了解救被他们俘虏的 两位同伴……」 　　赞恩面色严肃，一言不发。孤炎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将李唯的 报告一字不漏地听完。之后，他才气定神闲地开口道：「唯小姐，我已经了解你 的诉求。但我们和自由联盟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贸然进攻他们， 只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 　　李唯的脸色瞬间转白，既然孤炎日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想要援助的意思，洛 风要塞的情况会更加严峻。 　　「等一下……难道要将那些被俘虏的、当作性奴隶的人弃之不管吗？孤炎日 会长，你也是反对这样做的吧？那么为什么……」 　　「不，如果条件允许，我倒是希望可以尽快解救你所说的『奴隶』，但是战 争的代价需要仔细评判，我们不能一说进攻就立刻出发……」 　　看来，孤炎日并非完全反对开战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用充足的理由说服他， 或许有戏！ 　　然而，一旁的赞恩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缓缓说道：「唯小姐，政权之间的 互相对抗不是小事。如果我们与自由联盟开战，不论输赢，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损 失。我想你也看到了，城防部队的高强度装备是我们的巨大优势，但同时也带来 了高昂的修理费用。战争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昂贵，如果在这个时候耗尽资金，我 们将失去强大的后盾。」 　　这个时候赞恩给出的理由反倒头头是道，令人难以反驳，就算李唯想要找到 机会申诉也无从下手。赞恩的反对是李唯没有想到的，正当她绞尽脑汁准备说服 时，孤炎日却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继续以低沉的声音说道：「唯小姐，你对 『大灾变』之后整个《神之瞳》的情况有多少了解呢？」 　　李唯哑口无言。毕竟，在洛风要塞的时间全部拿去调查大灾变的本质，后来 因为银匕首而不得不逃出去，到达黄金城之后又忙于调查盗窃案；她基本上没有 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游戏世界内的大局。 　　孤炎日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继续解释着：「一切都要从大灾变说起。那 一天，人们因无法回到原本的世界而陷入恐慌，同时，因为游戏中出现了陌生的 改动，他们也需要逐渐适应；因此多个玩家组成同盟——这种事几乎在各个区域 同时发生着。几十个人组成公会，许多公会又构成联盟，于是基础的政权就开始 确立。最终，整个《神之瞳》里也只有三个实力最强的政权被推上台面。 　　「西北区域被自由联盟占据。三十二个中小型公会构成了一个联盟，他们互 相支援，你也可以看作是一部分玩家的抱团取暖。但是，整个联盟的联系并不紧 密，人们因为面对陌生的环境而构建的组织不会有那么强的凝聚力。人心各异、 一盘散沙……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归因于联盟的盟主黑狱采用自由、放任的统治理 念，或者说『强者为尊』。值得一提的是，自由联盟是允许奴隶存在的，单纯为 了他们排遣性欲的目的…… 　　「南方是我们黄金城的领地。早在灾变发生不久，我就率领剑落西霞公会在 这一片荒废的白石丘陵建立起城池，利用城防部队保障安全，利用强大的资金能 力保证基础建设，总算让黄金城变得稍稍有了模样，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聚集。 尽管我已经在暂行的法令中加入了禁止奴隶制的条目，然而——我相信你也有所 耳闻，城市里依然在暗中进行奴隶买卖。这些肮脏的行径竟然在民众当中存在一 定程度的支持，令人痛心。 　　「至于遥远的东方，据说存在着叫做『圣域』的宗教政权，那里的领袖被称 作『神圣教皇』。由于那是一个孤立、排外的区域，我们对『圣域』知之甚少， 他们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至于我们与自由联盟之间的潜在争端，他们 基本上不太可能插手。但从我个人看来，在游戏中搞什么宗教实在太古怪了…… 　　「以上就是当前游戏世界中的局势。唯小姐，在大灾变状态下，大量慌乱的 玩家会为了互助而聚集，也就造成了三大政权的人数越来越多。如果这个时候与 自由联盟开战，无异于将整个游戏中三分之二的玩家拖入战争的泥沼。我希望你 能理解。」 　　可恶，可恶啊！再这样下去，整次会面就要无功而返了。必须要想办法说动 他，快点找到什么理由…… 　　等等……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观点不同。他们并没有构成完全一致的意见 …… 　　赞恩是以「消耗太多资源」作为拒绝的理由，看来他很担心战斗造成的损耗。 而孤炎日会长是因为不希望牵扯进过多的民众而犹豫不决；毕竟他本人发布过禁 止奴隶制的法令，自然不会希望某个城镇中依然存在着如此残酷的欺压情况，或 许……从他的态度看来，依然有争取的机会！ 　　就在李唯焦急万分的境地，一丝亮光从她脑中闪过。 　　「会长，虽说如此，你其实已经有了和自由联盟对抗的觉悟了吧？」李唯的 身体微微前倾，紧盯着孤炎日的眼睛说道。 　　「哦？你又是怎样看出来的呢？」 　　「城防部队的豪华装备是整个黄金城的一大开支，然而这几天来，他们没有 节约使用各类武器，反而还在不断强化装备等级。如果不是抱着打仗的心思，不 可能穷兵黩武到这种地步吧？另外，那群士兵天天在进行城镇围攻的训练，很明 显是以两个政权交界处的某个城市为目标的。」 　　「观察敏锐……让我不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孤炎日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你也应该清楚吧？」 　　李唯咬紧嘴唇。她知道，像孤炎日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做出轻率的决定，而 一旁的赞恩更是一个看重利益的家伙。必须找到足够的理由，或者说……用足够 多的利益去引诱。 　　「现在，处于黄金城政权控制边界的洛风要塞被银匕首公会占据。虽然银匕 首名义上属于自由联盟中的三十二公会之一，但其残暴的行事方式令许多人不满， 哪怕是自由联盟内部也没什么声望。因此我推测，如果我们公开与银匕首为敌， 应该不太可能触动整个自由联盟的反击……」 　　「嗯……如果真是如此，我们的阻力会降低很多。」孤炎日似乎也进入了沉 思的状态，很明显，他依然在犹豫，而身边的赞恩迫不及待地追问：「不过，这 样做能够得到什么收益吗？我们终归是商人，我们不会做毫无价值的工作。」 　　「洛风要塞地处两个政权区域的交界处，获取这里的控制权，不仅能让自身 的领地扩大，还意味着直接与自由联盟接壤，为后来的对抗做好准备。长远看来， 这一次的行动可以带来不少的利益。」 　　孤炎日的眼中冒出异样的光彩，他略略欠身，以更为尊敬的姿态表示自己内 心的感谢。 　　「的确，唯小姐的提案值得我们进一步讨论。如果有一天，您的计划能够顺 利实施，我希望您可以亲自出现在这次作战的主战场……」 　　如果不是这一身的诅咒装备，李唯倒是十分乐意去亲自战斗。可惜，现在她 只能委婉地推辞孤炎日的诚恳请求。 　　　　　　　　　　　　　　　　第22章 　　自从和孤炎日的会谈过后，没几天黄金城就发动了对洛风要塞的进攻。大量 装备精良的城防队战士一拥而上，在人数、武器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很容易便 取得优势。 　　战况果然如同李唯预料的那样，黄金城的部队刚刚在洛风要塞附近集结，驻 守在城内的银匕首会员们就惊慌地四散而逃。最终，虽然组织起了少量的抵抗力 量，在黄金城部队的强大攻势便随之分崩离析。黄金城只付出了少量士兵的代价 就占领了整个洛风要塞，而想象中的自由联盟援军也没有到来。以结果来看，这 次作战行动是出奇地成功。 　　随着黄金城接管整个洛风要塞，被囚禁在各个监牢的奴隶也被释放。除了城 内，还有银匕首公会设立在附近郊外的的临时据点也被一同端掉。整个洛风要塞 当晚便陷入了自发的欢愉之中，没有谁牵头，但所有人都欣喜地走上街头，感受 着久违的轻松气氛。 　　如果不是被银匕首的这群家伙逼迫，恐怕谁也不会喜欢「奴隶制」这种东西 吧？ 　　然而，在僻静的幻羽公会驻地中，四名少女终于放开时刻紧绷的神经，享受 起了短暂的闲暇时光。李唯一脸疲惫，刚刚被救出来的曲梨和程云虽然有些憔悴， 但很快精神起来，至于瑞德还是那一副没搞懂状况的天真眼神。瑞德这些天来一 直在洛风要塞的暗处进行抵抗战斗，现在的清静自然也是久违的。 　　「没想到……李唯你居然真的把黄金城的部队找来。我原本以为只会有小规 模的救援部队呢。」 　　「我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嘛，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李唯侧过身子躺在 临时做成的地铺上，撅起嘴回答。 　　一时间，心思各异的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曲梨突然打破了沉静 的气氛。 　　「唯，过来。大家也都先过来一下……」 　　曲梨坐起身，跪坐在木制矮茶几旁。看她不自然的样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 决心。周围的同伴听到她的话，也都疑惑地聚集过去。 　　「唯……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曲梨右手托腮，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唯， 但隐隐漏出的迷离暴露出她心中的慌乱，「之前你经常和元沁在线下联络，对吧？ 在饮品店，最后的那一次谈话，其实她对你有所隐瞒……」 　　「什么？」李唯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一边喝咖啡，一边冷静地整理笔记本 的成熟女性形象。的确自己委托了元沁调查《神之瞳》，只不过，元沁居然会遗 漏一部分信息吗？这是李唯根本没想过的事。 　　「你是说元沁没有把所有调查结果报告给我？」 　　「没错，她故意隐瞒了关键的情报。」 　　李唯不禁紧张地拉扯着手指甲，她还依稀记得最后一次与元沁会面的场景。 那次确实感觉有点怪，调查进展缓慢，元沁也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简直就像计划 好了要这样回答似的。如果说最后那次会面是事先就决定好的，这样就说得通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故意隐瞒？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李唯急切地 问道。 　　「如果一切顺利，她似乎不想让你牵扯进这些麻烦事里。但是，后来发生的 『大灾变』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算她想要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后来的事 情你也知道……」 　　「所以这就是你泡在游戏中的目的？」李唯好奇地问道。曲梨本来就是「事 务所」的成员，但是经常不顾原本的工作，而是长时间在游戏中度过，现在她才 明白曲梨的深层目的。而对于她的猜测，曲梨也只是回报以苦笑。 　　「当然，我们当初解析了MVE-26内置的信息，结果与预期完全不同。原本我 们还以为是使用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某些科技进行深度虚拟现实的模拟，但是真正 解析之后，才发现只是单纯地对『魔法』进行了运用。他们将一些交互式程序植 入『主机』，然后在『主机』内构建了整个游戏世界，包括这些地形、建筑物、 副本，包括各种怪物、花草树木。而一部分辅助功能由外部挂载的计算机执行， 例如社交系统、决斗系统，现在这些系统的崩溃也就意味着外部计算机的失效。 　　「如果只是这些，还算是意料之中的程序结构。但是后来……我们发现， 『主机』似乎……是通过『人类的大脑』来运行的……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与此同时，诡异而古怪的氛围让所有人的背后窜上一 股寒气。 　　「曲梨，你在说什么……开，开玩笑的吧？」 　　「这是元沁姐亲自确认过的，恐怕是事实……」 　　李唯再次沉默了，表情上看不出，她的内心却在激烈挣扎着。 　　说是「大脑」，但究竟运行在谁的大脑中呢？想到这里，那个浑身一袭白色 连衣裙的女孩不禁跳到她心中。卡洛琳，她来去无影，拥有着类似于「管理员权 限」的特质，如果说她支配着整个游戏世界也不为过。 　　然而，自从大灾变发生以来，李唯还从来没见过卡洛琳。游戏世界出现了如 此严重的问题，连卡洛琳自身也不能幸免吗？或者说，她本身的存在是否还可以 确保呢？ 　　「你是说……整个游戏世界都是在某个人的大脑中运行的吗？这个世界，是 一场梦境吗……」李唯挣扎着问道。要一下子接受如此具有冲击性的事实，对她 来说还是太难了。 　　「严格地说，是通过一些魔法相关的手段将玩家链接到『主机』所在的大脑。 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让成千上万的玩家同时链接的，但原理上说，确实是这样… …」 　　吞吞吐吐的曲梨正在想方设法地解释，但李唯的脸色早已变得一片惨白。她 猛地站起身，迅速收拾好自己的随身行李，快步向门口走去。 　　「抱歉……这些事情，我……实在是不明白啊！」 　　夺门而出的李唯让房间内的气氛冷却下来，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这种事，一般人也没办法立刻接受。还是让李唯她冷静一段时间吧……」 　　…… 　　当天晚上，几名参与了洛风要塞夺回战的幻羽公会代表连同李唯一同来到黄 金城，出席了孤炎日会长举办的庆功宴。 　　原本就装饰奢华的黄金城宫殿显得更加华丽，人们张灯结彩，共同庆祝前线 传来的胜利消息。大厅内，长长的欧式餐桌两旁坐满了参加战事的成员，李唯自 然也在其列。她身边是幻羽公会的会长海鬼武，再旁边是两位女性会员：灿灿和 大沢. 除了李唯，宴会上的其他人都在全身心地享受桌上的美食。 　　「呜哇，这里的食物都是很少见的诶。黄金城这么有钱吗？」大沢叼着带骨 头的肉块，一边惊叹一边风卷残云似的消灭盘子中的食物，「呐，唯？你不喜欢 吃肉吗？」 　　看到李唯在一杯接着一杯灌酒，大沢惊奇地问道。但是李唯只是艰难地挤出 一副苦笑的表情，随意挥了挥手。 　　「我更喜欢这边的饮料啦……」 　　狂欢一直持续到午夜，幻羽公会的四人组也累得趴在餐桌上，还是喝酒不多 的海鬼武亲自将她们搬回自己的房间睡下。李唯软软地瘫在床上，内心中因为自 己喝太多而略微后悔。 　　早知道喝醉是这么难受的事……就绝对不会碰酒的！现在，她的脑子里依然 是乱糟糟的一团，欢呼庆祝的人群、诡异的计算机代码、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十来 岁女孩……李唯眼前不断闪过这些景象，很快便让她疲惫不堪。 　　然而，在所有人都睡下的午夜时刻，几个奇怪的人影居然在宫殿的角落鬼鬼 祟祟地前进。 　　宫殿里，白天的欢闹已经不复存在。所有人都累了，庆祝、欢呼竟然是如此 消耗体力的事。夜晚，宫殿里显得比平时还要寂静无声。但在公会会长的办公室 里，一场严肃的谈话竟然悄悄展开。 　　「赞恩？你来办公室做什么？」孤炎日面无表情地盯着闯入的赞恩。而赞恩 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反倒有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会长，上回我们曾经讨论过奴隶制的话题。不知道这次会长有没有改变之 前的看法？另外，我也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如此强烈地希望和自由联盟开战… …」 　　「没有必要再讨论了。赞恩，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允许黄金城里合法地 存在着奴隶，这和我们的基本政策不符。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让人与人之 间存在高下之分？」 　　孤炎日斩钉截铁的态度全部被赞恩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很 可惜，光是这样天真的想法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人们渴求着奴隶制，就应当给他 们奴隶制。使用强行压抑的手段，难道他们会乖乖地在现在这种状态中安稳生活 吗？更何况，我们还可以从中获取不菲的收益。你那奇怪的执念……是时候该收 敛一下了。」 　　「你……」孤炎日少见地脸色通红，连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当他想要继续 反驳时，眼前突然出现的半透明窗口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孤炎日会长，看样子你并没有注意到控制权的移交，对吧？」 　　「你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连仓库的权限都搞到了吗……」 　　此时，赞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反观孤炎日，双眼瞪得溜圆，仿佛恨不得 亲手把赞恩撕碎似的。 　　「最后，我再向愚蠢的会长尽最后一份力吧。早在你没有发觉的时候，公会 的关键岗位都已经换上了我的人，至于你维持整个黄金城运转的关键要素也在我 控制之下。如果有下一次，拜托好好注意下公会里有『不同意见』的人吧。」 　　说着，赞恩猛地向孤炎日胸口推了一把。毫无准备的孤炎日踉跄着向后倒去， 背后，却没有接触到预料中冰冷的地板，而是突然被一阵虚空裹挟。 　　那种感觉……不是坚硬，也非柔软，仿佛遁入地底一般，仿佛淹没在无底的 虚空中一样…… 　　就这样，作为整个剑落西霞公会的会长，孤炎日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瞬间消失。 　　「是谁？谁在哪里？」 　　听到了争吵声的护卫从走廊跑来，站在大开的办公室门口，但始终没有勇气 踏出进入房间的那一步。随之而来的护卫队长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 中的赞恩。 　　「呃……请问公会法师阁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会长究竟去哪里了？」 　　赞恩没有回答，他阴冷的眼神居然令几名守卫冒出少许冷汗。随后，赞恩快 步走到护卫队长面前。 　　「公会会长孤炎日，在庆功宴当晚还在办公室工作。但是，当我想要和他谈 论未来的发展战略时，却发现他居然从办公室中意外失踪！」 　　护卫队长听到了这一番陈词，不禁瞠目结舌。这样漏洞百出的描述实在不能 让他信服，但他并没有勇气做出进一步的询问。 　　看到护卫队长的犹豫神色，赞恩的脸色紧绷，上前一步说道：「你们究竟是 为了谁战斗？」 　　「阁下，我们为了剑落西霞公会而战斗！」 　　「现在，我已经拥有了公会大部分的控制权，包括领地权限，包括公会仓库 ……而会长孤炎日下落不明，根据条例，上级暂缺的状态下应该由我来实行指挥 权。你们到现在还有反抗我的意图吗？」 　　护卫队长脸色煞白，急忙向他行礼：「法师阁下，我明白了……我们会遵从 您的命令！」 　　「哼，传达我的命令——」赞恩趾高气昂地喊着，「为了调查会长孤炎日的 失踪，封锁整个宫殿，禁止所有人进出！」 　　「是！」护卫队长转身就跑，但是很快又被赞恩叫回来。 　　「等一下，我之前看到会长办公室曾经有人来过，就是那个幻羽公会的代表， 叫做『唯』的那个冒险者。此人有重大嫌疑，你们先去派人把她抓住，关押进牢 房！」 　　「明白！」 　　夜色越发浓重，地面上一丝月光都没有，只叫人惶惶不安。 　　…… 　　扑倒在床铺上的李唯只听见外面一阵喧闹，无奈地皱皱眉，依然没有从睡梦 中醒来。宴会上喝的酒太多了，她还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然而，自己的胳膊突然 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整个躯体也同时被固定得动弹不得。这时她总算稍微清 醒了一点。 　　「呜呜……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 　　「老实一点！」 　　回应李唯的只有一声怒吼。她终于察觉到闯入者的存在，开始惊慌地用力挣 扎，但是面对几个人的压制根本无法挣脱。更何况李唯自己还带着不少诅咒道具， 等到她的躯体被好几双手牢牢按住，早已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还没有等呼救的声音发出口，她的嘴里就被塞上了口球，双手也在强大的压 制下靠在腰后。一根坚固的牛筋绳迅速绑紧了手腕，让她的双手交叉着固定在身 后。 　　「起来！别想着逃跑！」 　　尽管李唯在不停地挣扎，但是手臂被两个战士牢固地钳制，硬是被他们像押 囚犯一样押解着走出去。四周到处都是卫兵，那些被俘虏的同伴却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李唯被他们押出门外。 　　他们……他们全都在看着我！ 　　不仅仅是同伴，甚至连卫兵都有不少在盯着李唯。包括她那羞愤的表情，包 括不断颤动的，包括被绳索牢牢捆在身后的手腕……无数双眼睛的视线，几乎要 让李唯的脸涨红到快要滴血的地步。甚至内裤也因为这样的羞耻play而湿润了一 大块。 　　居然在这种被人俘虏的场合还会发情……我真的是变态吧…… 　　更为令人羞耻的是，李唯身上的几个敏感部位竟然慢慢起来。或许是因为她 内心的受虐嗜好，或许是因为牢牢环在她、的金属环，一股不合时宜的欲火在李 唯的心底焚烧，令她发出压抑的娇喘。 　　「放开我！你们……在做什么？我是幻羽公会在这里的代表！你们不可以… …」 　　一阵娇气的呵斥将李唯从色欲中拉出。她转头一看，才发现同公会的灿灿居 然也被几名护卫压制在地上，还不断辩解着。 　　「抓的就是你们！给我老实点，乖乖地大牢里呆着！」 　　难道……遭受这等对待的不仅仅是自己，连幻羽公会也被他们列为敌对目标 了吗？李唯的大脑飞速运转。就算我自己被抓，带着这么多诅咒道具也不太可能 逃跑。但是……灿灿、大沢，他们只是普通的幻羽公会成员。至少，我自己绝对 不希望他们被抓……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原本自己还是协助攻下洛风要塞的功臣，没想到一晚 上之后，就沦为黄金城的阶下囚。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极端的转变？难道说，有奴 隶贩子潜入了宫殿？或者是有人里应外合发动绑架？不，现在了解的情报还是太 少了…… 　　「唔唔唔！呜！唔嗯！！」 　　身穿长裙的大沢已经被一团破布堵住嘴，只能徒劳地发出无意义的呻吟，用 圆睁的双眼愤怒地瞪向守卫。不过，李唯目前还没有看到海鬼武，他在宴会上喝 酒最少，应该不会像她自己那样昏沉沉地被人抓住才对。 　　如同回应她的想法一般，黑漆漆的夜空中猛然出现一名金发男子，使用手中 的武装剑飞速砍向一名守卫。守卫躲闪不及，被大力劈砍得向前扑到。 　　「谁在那里！」 　　李唯看准守卫四处张望的时机，突然发力，从两人的钳制中逃脱。用力踹开 一人，李唯急忙将压住灿灿的家伙推走。重归自由后，灿灿终于可以拿出自己的 弓箭，瞄准控制着大沢的守卫。 　　「都说了，给我闪开！」 　　凝聚着怒火的铁箭将守卫彻底穿透，让大沢得以挣扎出来。她急切地掏出嘴 里的布团，恶狠狠地丢在地上，随即掏出自己熟悉的法杖。 　　「你们这群家伙……明明是你们的会长亲自邀请我们过来的，为什么如此无 礼？如果被会长知道了，你们不清楚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吗？！」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但是回想起赞恩的吩咐，便再次阵型整齐地一步步向前 逼近。而灿灿和大沢也迅速到李唯身边靠拢，海鬼武挡在前面。双方相距十余米， 各自拿起武器对峙着。 　　毕竟他们是黄金城的护卫，和他们公开起冲突不会有好下场。而李唯就算再 怎么焦急，她的状态也不适合正面对抗。于是她悄悄走近海鬼武，在他耳边低语 着。海鬼武脸色微变，迅速向灿灿、大沢使了眼色，带领三人快速向后撤退。 　　「别跑！快……赶快追上去……」 　　这里距离黄金城的城墙并不远，如果能到达那里，顺利地翻出去，恐怕后面 的追兵就会很难抓到了——这就是李唯的计划。而海鬼武一行人的速度并不慢， 反倒是后面的黄金城守卫要面对时不时发出的暗箭和魔法，免不了顾此失彼，一 直无法缩短追击的距离。 　　但李唯的状况实在是糟糕至极。 　　诅咒装备不但彻底剥夺了她的战斗能力，连移动速度也大大下降。李唯前面 几十米的距离就是城墙了，灿灿轻巧地跳上去，转身对下面的守卫覆盖以箭雨。 而大沢、海鬼武也接近了墙根，只有李唯还落在后面。 　　「糟糕！这样下去……她会被追上的！」 　　眼看着一名守卫就要抓住李唯的身体，接连几个火球被大沢一齐扔向后方。 李唯一个翻滚避开火球，而后面的追兵可没那么幸运，被迎面而来的火球打得晕 头转向。而大沢身边的灿灿充分发挥了弓箭手的精确射击本领，迅速在几名守卫 身上射出蓄力已久的箭矢。他们的血槽被稳定地削减，甚至还有一人被震裂箭击 中，保持着眩晕状态瘫倒在道路中央。 　　黄金城守卫呐喊着，重整旗鼓，再次开始对幻羽公会的一行人展开冲锋。但 现在大沢、海鬼武也登上了城墙，下面就只剩下李唯一个人。在城墙上站定的三 人对后方的追兵投下了毫不留情的远程攻击，几乎将他们的大半HP消耗掉，甚至 还有一人干脆直接回到了复活点。 　　「快！快上！不能放他们回去！」 　　虽说守卫们还在互相鼓劲，但他们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股劲头。眼神迷离，左 顾右盼，被对方占据了高处，又损失不少HP，他们现在甚至提不起劲去再次冲锋。 这样下去……李唯也迟早会爬上城墙，然后从黄金城的势力范围内彻底消失。 　　「啊！」 　　正在李唯拼命跑向城墙时，一股力量从脚下传来，她不禁狠狠地绊了一跤。 回头查看时，李唯的眼中竟然充满了不可置信。 　　那是一只手。 　　平坦的石制路面上，竟然凭空从地底冒出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攥住李唯的 脚腕。刚才，就是这只手在李唯奔跑时突然抓住，才让她摔倒在地上的。不过… …这究竟是什么？某种带有禁锢功能的技能吗？李唯依稀记得自然系魔法的确有 「缠绕」效果，具体表现为地下冒出藤蔓将敌人缠绕的样子。但是，她还从来没 听说「手」的形状会出现在《神之瞳》当中。 　　「放开！赶快放开啊……」 　　身后的追兵可没有停下的打算，李唯急忙挣扎，但那只大手仿佛钳子一般， 牢固无比，哪怕拼命蹬腿也没有感觉到丝毫松动。 　　糟糕……再这样下去会被抓住，如果海鬼武他们回来救我，同样会陷入险境 …… 　　地面上的大手缓缓地向上抬起，露出地面的部分逐渐显露出胳膊、大臂、肩 膀……最终整个人都从地下冒出。他身穿法师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中的阴影里， 手上的力气却出奇地大，站直身体后，高高举起的手臂竟然将李唯倒吊着提起来， 令她怎么也挣不开。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迅速，且超乎常理，李唯奋力挣扎着，脑内也在飞速 思考着对策。 　　从地面钻出来？据她所知，整个游戏都不存在这样的技能，也不可能有什么 特殊的功能会提供这种便利的方法。难道又是什么bug ？这是最有可能的。哪怕 很多年之前的计算机游戏也会有「卡模型」这种bug ，但是眼前的家伙是从地下 顺滑地向上移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间卡进去的，更像是主动利用了某 种机制…… 　　思索之间，那人的兜帽下露出的一小块皮肤落入了李唯的眼中，她不禁心中 一惊。 　　「赞恩！你……这究竟在干什么！」 　　李唯做梦也没有想到赞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利用这鬼魂一般的能力 提起自己的脚腕，让她脱不开身。不过，刚才那些守卫在抓捕的时候似乎提到 「赞恩」什么什么的，如果这一切行动都是他在背后指使，就完全说得通了！ 　　赞恩只是把李唯向扔垃圾一样扔给后面的守卫，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 城墙。那里，三人正焦急万分地看着下面，时刻准备着从城墙上跳下去。 　　绝对不能让海鬼武他们被抓住啊！李唯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眼看着海鬼武准备动手，试图将李唯救出。她的内心一紧，眼睛盯住海鬼武， 用力喊道：「别过来！」 　　海鬼武脸色一变，不禁张大嘴，惊愕地看着被几名守卫压制在地面的李唯。 　　他们只有三个人，正面对抗守卫很可能失败。如果为了自己而放弃宝贵的逃 跑机会，这种事……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你们快跑！绝对，绝对不要回头！」 　　李唯知道，曾经有人为了让自己逃出魔窟，甘愿作为诱饵。现在……或许是 自己为了保护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了。 　　「你们……一定要回到洛风要塞……去找瑞德……」 　　李唯的视野中，早已看不到脸色痛苦的海鬼武。身后的守卫牢牢按住她的手 臂，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迅速捆绑起来。如同毒蛇一般的麻绳在李唯身体上蜿 蜒扭曲，将手腕牢固地固定在身后。之后，仿佛还不甚满足，又顺带在她浑圆的 D 罩杯乳鸽上下勒过，激凸而出的乳肉仿佛要裂衣而出，色情至极。 　　「唔唔唔……呜呜……」 　　布团被粗鲁地塞进嘴里，李唯连说话的权力也被剥夺。无数只大手在她妙曼 的躯体上摩挲，连带着三个位于、的金属环，越发激烈的欲火逐渐升腾，让李唯 眼神迷离。 　　今后的将要遭受的对待，已经慢慢浮现在李唯的脑海里。但她无能为力，唯 一等待她的只有名为「绝望」的感情。 　　　　　　　　　　　　　　　　第23章 　　赞恩……在旧的游戏时代，他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在李唯时常浏览的游戏论坛上，有不少玩家热衷于「战斗力排行榜」这样的 东西，包括公会的排名、玩家战斗能力的排名等等，赞恩经常可以在排行榜中名 列前茅。并非综合战斗力，他仅仅在魔法的战斗能力上很出众，严格地说，他对 空间系魔法的应用上十分精湛。 　　空间系魔法，是一种以「非连续性」为特征，具有「空间传送」能力的技能， 在整个十二系魔法中位于最左侧的位置。赞恩应该就是专精于这一系魔法的，外 界甚至还传出「虚空法师」这样的名头，不知道他究竟专精到什么地步。甚至， 大灾变之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他可以穿透模型这样的流言…… 　　难道，昨天那个从地下钻出来的也能通过空间系做到吗？李唯皱着眉头苦苦 思索。不，绝对不可能，空间系魔法再怎么说也是技能体系中的一部分，不可能 让使用者离开设计好的地图区域。再说，李唯自己也在空间系魔法上消耗了不少 技能点，她从来没见过空间系魔法能让人钻进地下。 　　毫无头绪，李唯只能在困惑与惶恐中焦急地等待，却无能为力。 　　…… 　　空荡荡的牢房中，只有铁链相互碰撞的哗啦声可以展现出一点生气。李唯瘫 软在金属栏杆内的草垛上，惶恐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毕竟……被抓到这种地方， 李唯已经对将要到来的事情有了模糊的认知。 　　正在担心自己未来的李唯被轻盈的脚步声打断。她缓缓抬起头，一个略微熟 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哟，你还认得我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唯看到那位女性，以颤抖的声音回答。 　　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几天前因为盗窃案件被捕的女盗贼。然而，李唯自己 站在监牢中，女盗贼反而在牢房外面洋洋得意地打量着自己。 　　「哼，你给我记住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天想着要废除奴隶制自 然躲不过这些嘛。」 　　说着，女盗贼竟然拿出钥匙，将牢房大门上的锁打开。李唯一时没反应过来， 呆呆地看着女盗贼走进来，然后一把拽住她拖出牢房。 　　「放开……放开我！不要……」 　　「给我老实点！」女盗贼一脚把李唯踹得跪倒在地，从身上掏出绳索便开始 捆绑。抹肩头，拢二臂，最后在她后背踏上一只脚，用力一收，将李唯的手腕向 到不能再高的位置，几乎快要摸到脖子了。捆绑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理会 李唯羞愤的神色。 　　明明……她自己才是抓捕女盗贼的那一方，结果却被踩在脚下，被人五花大 绑、紧紧束缚在地上，成为了阶下囚。然而被抓捕的对象居然趾高气昂、光明正 大地站在自己身体上，不但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戏自己，居然连身上的绳索都是她 亲手绑上的。世界上还有更加羞耻的事情吗…… 　　捆绑完成后，女盗贼一手拎起李唯，扯着一根绳索向前走去。看到李唯还没 有走的意思，女盗贼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抬手向她脸上扇去。 　　啪！ 　　李唯的脸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没过多久，红色的巴掌印便慢慢在她脸 上浮现。 　　「别磨磨蹭蹭的！赶快跟我走！」 　　李唯死死咬住嘴唇，不让抽噎声漏出，但是可爱的脸颊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平日生活中，她还从来没有经受过别人的打骂，哪怕是父母也未曾动过她一根手 指。现在却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盗贼随意虐待着，仅仅是因为走慢了一点就耳光 伺候，这让李唯委屈得双眼噙满泪水。 　　经过走廊、台阶，两人来到宫殿的大厅。一路上，几乎所有遇见的守卫都在 对李唯行注目礼，但她无可奈何。浑身都被绑着，连稍微遮盖下羞耻的躯体都不 可能做到，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李唯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剑落西霞的公会大厅就在李唯眼前。宽广的大厅中有不少人，包括公户里的 各类成员，包括黄金城内的居民……李唯甚至在下面看到了几张认识的面孔。 　　作为公会法师的赞恩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会长的座位上。这才几天不见，不 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获取了如此强大的权力。赞恩站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口道： 「那么……我简单说几句。昨天晚上，剑落西霞公会的会长孤炎日突然失踪，我 们迅速在整个驻地进行了搜索，但是一无所获。然而，这位几天前进入黄金城的 冒险者，唯，竟然在会长失踪之前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她的嫌疑最大。所幸我 们迅速出动了护卫队，才勉强将此人抓获。接下来，我们会对此人进行审问，想 必很快就能弄清楚会长失踪的真相……」 　　听到这一番颠倒黑白的宣言，李唯几乎要被气晕过去。她忍不住大喊着： 「昨天我根本没有去过会长办公室！你不要污蔑别人，赶快把我放开！」 　　「来人！让她安静一下。」 　　一名守卫快速走近，用手掐住她的脸颊，将一枚圆滚滚的口球塞进嘴里，还 在脑后用皮带扣牢。这下，李唯只能徒劳地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 流淌出一滩口水。 　　「诸位公会长老，我相信你们对之前发生的洛风要塞夺还战有所了解。这次 作战的计划正是出自此人的建议，然而她却在战事发生时丝毫没有出力，反而在 后方观战。这种不顾集体利益的行为实在太过可疑了，我们可以充分地怀疑，她 就是为了破坏整个黄金城的发展才故意向会长建言。恐怕，她本身就是来自其他 势力的破坏分子……」 　　混蛋啊！那时候因为我身上都是诅咒道具，根本不能战斗，所有才呆在后方 指挥部的！李唯瞪圆双眼，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赞恩。如果不是口球，她早就要在 大厅中破口大骂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昨晚的抓捕不算特别成功。还有几名与她同公会的叛 徒逃出了黄金城，他们一定不会跑远。我相信，经过接下来的审问，我们可以充 分了解到此人的同党究竟驻扎在什么地方。」 　　…… 　　黑漆漆的地牢中，一名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被拘束在地面上，来回扭动着身 体，嘴里随之发出娇媚无比的喘息。 　　李唯已经被绑了好几个小时，手腕痛到快要断掉，胳膊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然而，那群拷问官还不满足，硬是让自己双腿盘腿而坐，在脚腕处牢牢捆紧。这 下，她形成类似于「海老缚」的姿势，后颈部位还有一根绳子与脚腕连接，来回 绕了几圈用力拉紧，让她连直起腰都做不到。 　　「哦？看样子你还挺享受啊，还是让你多坐一会比较好。」 　　女盗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但李唯已经没有精力回话。她喘着粗气， 斜眼看了看女盗贼，便痛苦地闭上眼睛，忍受着的瘙痒与后腰灼烧一般的剧痛。 　　「哼，今天就要扒光你的衣服，看看这幅下流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着，女盗贼媚眼微弯，用手在李唯身上轻轻拂过。说来也奇怪，女盗贼刚刚摸 过上身的马甲，那件衣服就突然消失，仿佛进入了游戏中的玩家背包似的。 　　接下来，白色衬衣、深色短裤也是如法炮制。李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 渐变成全裸，而对那个女盗贼无可奈何。现在，她算是稍微有点眉目了。那个女 盗贼应该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可能是由bug 造成的吧……总之，她拥有「盗取」 别人装备的能力。眼看着她一件件地扒光自己的衣服，露出少女柔嫩的皮肤，李 唯羞耻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说是「盗取」，可盗取的对象并不限于装备。很快，牢房的地面上就出现了 杂物堆成的小山，这些东西全部是李唯背包空间里的物品。女盗贼利用自身的盗 取能力，基本上将李唯身上的东西全部偷光，除了那几个具有绑定诅咒的装备。 这下，就算李唯打算利用道具逃跑，也根本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漆黑的地牢中，白皙的少女肉体仿佛一朵纯白之花，光洁无瑕，令人觊觎。 尤其是被绳索紧紧拘束之后，赤条条的娇嫩躯体被勒出深深的印痕，几乎让整个 阴暗的地牢蓬荜生辉。 　　姗姗来迟的赞恩从台阶上走下来，以阴冷的目光在李唯李唯身上不断扫视。 而李唯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奋力地挣扎着，但根本无法撼动紧缚在身上的麻绳。 　　「赞恩……果然，这些都是……你搞的鬼！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 对待我！？」 　　「天真啊，你怎样其实无所谓，关键是需要有人来承担会长失踪的责任。既 然你恰好阻挡在奴隶制的道路上，不妨让你先消失……」 　　什么？会长失踪？李唯的心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疑问。不过，她倒是从碎片 化的信息中确定了，反正赞恩是没安好心。 　　赞恩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理会李唯有没有听懂。说完，他走近李唯，轻轻 捏起她上的金属环，用力向外拉扯着。 　　「呜呜……好痛！不要啊……」 　　「哼，如果不想让被我揪断，就赶快把同伙的位置说出来哦！」 　　「什么……什么，同伙？我根本不知道！」 　　赞恩恨恨地放开手，围绕在她身边转了转，对女盗贼喊道：「给我打！」 　　啪！啪！ 　　细细的皮鞭用力抽上了李唯赤裸的肉体，很快便暴起几根红色血痕。李唯咬 紧牙关，极力忍受肌肤上如同咬噬的刺痛，但还是让压抑不住的呻吟漏出嘴角。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几个同伙肯定有他们的据点，说不定还会对黄金 城蠢蠢欲动……」 　　女盗贼得到授意，更加用力地在李唯身上抽打。那闪着亮光的双眼、时不时 舔着嘴唇的嫩舌，无不显示出她内心的兴奋与嗜虐。她越打越起劲，似乎身边发 生的一切都全部被她忘记。 　　真的好痛啊！ 　　李唯浑身汗如雨下，流淌过伤痕的汗水更是让她痛得不停发颤。这种残酷的 鞭刑……不要说游戏里，就算是现实中她连看都没有看到过。不仅双手被死死反 绑在身后，极力下压的头部让李唯的腰弯弯成难以想象的弧度，为她带来极度的 痛苦，以及被紧紧拘束的。 　　长条形状的微微鼓起的红肿伤痕不断浮现，令她刺痛难忍，然而一股奇妙的 反倒从心底油然而生。想要更多地被人鞭打……想要被拘束……李唯猛烈地扭动 躯体，嘴里的呻吟仿佛变成了快乐的娇喘。 　　「啊啊……血量都这么低了。是时候叫个回复师了……」 　　女盗贼发着牢骚，向地牢外面走去。而一时间没有遭受鞭打的李唯也渐渐清 醒，艰难地挣扎着。 　　现在，她身上的诅咒道具一个没少。四肢上分别有四个拷环，脖子上还有项 圈，、总共有三个小型的金属环，再加上很早就装备上的白色长筒袜，她身上的 诅咒装备足足有九件之多！也正是这些装备将她的全部战斗能力尽数剥夺，还害 得她被绑在地牢中，遭受鞭打的屈辱…… 　　只是没想到，拿鞭子抽打居然也能让人的HP槽缓慢降低。为了避免彻底打死， 女盗贼居然「好心好意」地找了一名专精治疗的玩家为她回血。大灾变之后，社 交系统的崩溃似乎影响到了敌我识别，现在所有玩家都被视作同样一个群体，伤 害技能可以起效，治疗技能同样起效。 　　这就是女盗贼的打算——利用治疗师不断回复李唯的血量，强行让她保持着 不死，从而允许自己给予她更为深刻的折磨。不过黄金城早已在剑落西霞公会的 控制下，就算李唯的HP意外归零，也会在城内的复活点复活，完全来得及去再次 捕捉。 　　啪！啪！啪！ 　　「不要再打了……不要！」 　　「既然有力气求饶，不如直接告诉我同党的藏身地。怎么？还不肯说吗？」 　　女盗贼残忍地收紧了颈部与脚腕连接的吊绳，让李唯的上半身更为接近脚腕， 丰满的几乎和盘起的双腿贴合在一起。双臂的紧缚也一同勒紧，麻绳深深勒进细 嫩的藕臂中。对于李唯来说，如此严酷的紧缚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心中的受 虐欲望不断翻腾，连大大岔开的双腿也流淌出不少清凉的液体，里面更是寂寞难 忍。 　　「不……我死也不会说的！别指望了！」 　　听到李唯逞强一般的喊声，女盗贼咧嘴一笑，进一步拉紧吊绳，几乎让李唯 的脑袋和脚腕贴在一起，也为她带来剧痛难忍的体验。 　　「啊啊啊啊！不……好痛！好……痛……」 　　随着女盗贼再次开始鞭打，李唯嘶喊着陷入痛苦与反复翻涌的折磨之中。 　　…… 　　这一天，黄金城的中央广场上竖起了一块奇怪的木制架子，单看外形很像色 情作品中的「惩罚板」。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引人注目，但加上木架上锁住 的那位浑身赤裸的妙龄少女，围观的居民们便越聚越多。 　　「喂喂……这是在干啥啊？那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边好像有张贴的告示，去看看……」 　　靠前的两人仔细越多那张纸，一边断断续续地念出来：「……主犯『唯』， 因几日前参与了对会长孤炎日的袭击而被捕。在此进行公开示众，城内居民可以 随意使用此人的肉体……」 　　「呃……什么意思？我们可以……」 　　两位黄金城的市民犹豫了片刻，便相视一笑，猛扑过去，急切地褪下裤子便 开始享用起来。 　　木板竖立在广场上的高台，两侧有支撑架加固。木板中央掏出腰部粗细的洞 口，牢牢锁在李唯的腰肢上，而她的双手被用力向后拉去，穿过腰部上方的两个 稍小的洞口，也被锁死。木板下方的架子上延伸出两条铁链，分别和她脚腕上的 两个拷环连接，这下，她只能无奈地岔开双腿，被迫接受所有人的奸淫。 　　「呜呜呜呜！嗯嗯！嗯握……」 　　粗壮的大力地侵入体内，强行推开合拢的蜜肉，在李唯的下腹部冲撞出一条 符合形状的通道。没有足够的润滑，李唯只觉得双腿之间一阵剧痛。然而，任凭 她怎样激烈挣扎也逃不出后边的侵犯。 　　还没等从中适应，李唯的小嘴也被充满腥臭味的硕大贯穿。不用担心磕碰到 牙齿，不用担心锁在木板上的会突然咬牙，她早就被「贴心」地装上了强制开口 器。大大敞开的口穴仿佛在引诱着每个人伸出，将其放进湿润柔软的中细细品味 温软的口腔。随着不断抽插，清亮的先走汁、污浊的包皮垢、汗液的恶心气味… …所有的东西伴随着猛烈的活塞运动，被一齐送进李唯的喉咙。 　　「呜哦哦哦……呕呜……」 　　李唯被迫仰起头，眼睛恰好落在面前的人身上。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急切地在她嘴中进进出出，连卵袋都一下下地撞击在李唯的嘴唇上。如此强烈的 虐待，令她时不时喘不过气来，连眼角都流淌出几滴屈辱的泪水。然而，他一边 在口穴中发泄，一边还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扭曲的脸庞。 　　「那种表情，很棒哦。你应该很不甘心吧？很恼怒吧？不过，现在就不必懊 恼了。赶快放下你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在别人胯下的时候，好好伺候别人的鸡鸡 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嘛。」 　　奸淫之下，哪怕是李唯发出的无意义呻吟也听起来十分悦耳。不过，没有人 会关心她心中真正在想什么。 　　不要……不要再干了！好痛，嘴里黏乎乎的东西好恶心……拜托，求求你放 我下来，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请放开我，赶快结束吧…… 　　然而，已经没有人可以聆听李唯的哀求了。两位市民心满意足地在她身体里 射出，很快又有人接替了位置，继续在这一具白花花的美丽肉体上奋力耕耘。 　　啵嗞一声，粗大的被顺利地滑进李唯的蜜道，紧接着便缓缓搅动起来。灼热 而坚硬的与的粘膜互相摩擦，几乎夺走了李唯的全部力气。同时，李唯那未曾被 染指的硕大胸部竟然被用力捏紧，不断在压力下变换着不同的奇异形状。 　　「好大！好软啊！你们都过来试试！」 　　听到不知是谁的赞叹声，更多的手攀上她胸口的高峰，有的开始揉搓乳芽， 甚至还有一根手指钩住了套在上的诅咒金属环，令她浑身一颤。 　　「这个骚货居然还喜欢穿环，好怪啊！」 　　听到自己隐私部位的情况居然被公之于众，李唯又羞又气，用力把脸扭向一 边，但正在享受的家伙可不满意，直接用强行将她的脑袋矫正到原本的位置。 　　「快看啊！连逼上都戴着环呢，是不是她自己早就想着这样了……」说着， 李唯感到传来的拉力，如果可以看到身后，她一定能将伸长许多的放在自己的视 野中。 　　「就是，没看出来还挺骚的。」 　　「说不定是还她自己主动要求锁在木板上的呢……」 　　口腔中雄壮的长枪进一步胀大，连也被向前送进喉咙深处。舌头上甚至能够 感受到微微的跳动，李唯以她庞大的非自愿经验，得出了即将的推测。果然，眼 前的那家伙浑身颤抖着，将一团粘稠、微微发黄的污浊粘液涌入口腔。被厌恶的 男人将灌进喉咙，那种悔恨、厌恶……让她忍不住恶心得想吐。 　　「给我咽下去！」前面的男子突然换上了一副残忍的面孔，他用力揪住李唯 上的金属环，向下猛力拉伸，「要是不咽下去，别怪我把你的拉断！」 　　「嗯，呜呜呜呜……咕呜……咕嘟……」 　　剧痛之下，李唯只得屈辱地喝下填满整个口腔的。男人满意地提上裤子离开。 在他身后，李唯的脸上却挂满了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喷洒在外面的、止 不住地流淌出的唾液……原本可爱的小脸已经被弄得一塌糊涂，变得滑稽可笑。 　　这就是……属于雄性的气味吗？李唯隐隐地在心中产生奇怪的想法：沾染在 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经再也去不掉，形成了坚实地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某种印记。 今天被这群人奸污的事实，伴随着自己的耻辱、羞怯、羞愤，恐怕会在自己的心 中保留一辈子…… 　　嘴里的粗壮让李唯脸颊几乎鼓了起来，而后面也没闲着。很快，小腹下方逐 渐升腾的欲火使得她的产生一阵酥痒，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扭动起来。 　　「哼，就算刚开始再怎么抗拒，现在不也是享受起来了嘛。」 　　心跳逐渐加快，李唯的拉出一道银光闪闪的蜜液之丝。大量从她的中涌出， 几乎淹没了里面反复抽插着的巨大。 　　无论李唯怎样拼命收拢，被硬生生掰开的双腿也敌不过向里面突刺的，更何 况脚腕还被锁在两边。李唯的脸色通红，套在金属环里的、也早已充血，每当刮 擦一下都会让李唯泄出娇媚的喘息。 　　「嘘……好紧啊，所谓的名器就是这个吧？这种紧致程度……感觉要顶破了！」 　　在的尽力吸吮下，青筋暴起的颤抖着在少女的膣腔内吐出一大股，但不可能 有休息时间，很快下一个人便接替了位置，继续享用着。新鲜的巨根仿佛要将她 的身体撕裂成两半，同时也为她的带来无可比拟的充实感。 　　好痛！那么大的东西……不可能放得下，不要……不要再使劲插了！ 　　灼热、痛苦、充实、羞耻……绝顶的感觉似乎蔓延到了每一寸肌肤，稍微轻 抚都能造成十分激烈的反应，而李唯的神经也在激烈的中逐渐朦胧：难道，我要 一直被锁在这里吗？成为泄欲的器具，被强迫着接受无数人的？ 　　一想到自己会被放置在热闹的广场上，被当作处理市民性欲的永远地使用下 去，李唯就不禁不寒而栗。 　　　　　　　　　　　　　　　　第24章 　　如果这里不是游戏世界，而是现实，我应该早就怀孕了吧？ 　　已经被锁在广场上奸淫了一周的李唯看起来狼狈不堪，和刚刚被捕获的样子 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金色发丝早已沾满了白色的脏污，双马尾也显得暗淡无光。 她双眼无神，脑袋自然下垂。至于惩罚板的另一边，她的两片肥厚的已经红肿不 堪，还有少许从满溢的中缓缓倒涌出来。 　　不过说起李唯的改变，最大的变化还是她整个人的气质，具体看来就是眼神。 原本充斥着悲愤、不服气的一双美目，现在却变得麻木、呆滞，只有在被人侵犯 时才焕发出娇媚的欲望，甚至还隐含着一点挑衅、期待。 　　每当滚烫浓稠的射进嘴里，她都会迫不及待地咽下肚子，然后急切地舔干净 上残存的白色液体。毕竟……她太饿了。黄金城的守卫自从把她锁在惩罚板上， 就从来没有喂过食物，因此全部的能量来源只有时不时灌入口中的。甚至不需要 带口枷，她也不会咬伤别人，有时还会主动将射完的鸡鸡清理干净…… 　　不过，稍微有些适应的生活终于在今天进入尾声。一群守卫在清晨时分来到 惩罚板周围，开始动手解开木板上的锁头，将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白色长袜的李唯 从上面解下来，拖拽到后边的地牢中。 　　「啊啊……被干了一周，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说吗？」女盗贼不耐烦地玩弄着 长鞭，说道。眼前的李唯瘫软在地上，丝毫没有因为任何问话而有所回应，「算 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干脆就利用下最后的价值好了……」 　　没想到，女盗贼居然将李唯原本的那一身衣服拿来，重新给她穿回去。不过， 麻绳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五花大绑的方式咬在自己身上，而且比之前的每一次捆 绑都紧，仿佛特意是为了抑制她的挣扎一般。但这个时候李唯已经没有多少挣脱 的信心了…… 　　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给自己穿上衣服？难道……是打算放弃了吗？ 但是这个样子绝对不会放掉自己吧…… 　　昏昏沉沉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原因，李唯只得把疑问抛在脑后，仔细品味着 紧紧捆上身体的绳索。还是熟悉的五花大绑，但是下半身倒没有束缚，是打算押 送到什么地方吗？李唯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守卫强硬地押出去。 　　还是之前的那个广场，但是广场上的陈设已经变成了一台高高的木架，李唯 疑惑地打量着。台下的市民中间也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混合着兴奋、担忧、 兽欲、嗜虐，各类感情出现在人群中，让李唯困惑不已。 　　那群黄金城的家伙，又在搞什么奇怪的凌辱play吗？之前整整一周都被锁在 木板上，难道那次还没有玩够吗…… 　　直到整个木架映入眼帘，李唯才稍微察觉出了不对劲。如果说，守卫们还打 算像上次那样把她锁上木板，应该不需要那么高的，而且下面也不需要空出地方。 现在这个高高的架子，简直就像要把什么东西吊起来一样…… 　　想到这里，李唯的脸色猛然变得惨白，双腿也开始打颤，忍不住停下脚步。 而身后的守卫察觉到李唯的不情愿，随手向她的肩膀推一把，督促着她前进。 　　等等……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这个形状，只有在电影中看到的绞刑架才符合。 难道他们打算自己吗？不……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无论如何，李唯也没有勇气说服自己继续前进。而失去耐心的守卫则一脚把 李唯踹倒，干脆用手拽起她的衣服，拖着她向前走去。眼看着距离绞刑架越来越 近，李唯眼中的惊恐也越来越深。 　　毕竟，这里是游戏《神之瞳》的世界，就算玩家的HP归零也会在最近的复活 点重生。这样看来，玩家是具有「不死之身」的。然而，自从大灾变以来，李唯 还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游戏中死亡的感受，这种未知的恐惧让她滞足不前。毕竟 ……不会有人喜欢被的感觉吧？ 　　「别磨磨蹭蹭的！赶快走！」 　　守卫架起李唯，顺手将木架上的麻绳套在李唯脖子上，然后收紧绳套。身体 失去支撑之后，李唯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嘴里不断喃喃自语：「不……不要，我 不想……我不想死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骚臭的液体居然缓缓从她渗出，在身体下面汇聚成一 滩小小的池塘。 　　「你看啊，那个骚货居然吓尿了……没想到啊……」 　　「原来传说中的武技大会优胜者不过如此，笑死人了。」 　　台下，闲言碎语飘入李唯的耳朵，但她早就没有精力顾及了。一名守卫牢牢 按住她的身体，另一名守卫整理好绳套，将她俏丽的小脑袋牢牢套住，确保不会 从脖子上脱落，然后将绕过木架的绳子缓缓向下拉。 　　不！我不要被绞死！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有犯什么罪，为什么 落得这个下场？！再说，谁也没告诉我今天会有死刑啊…… 　　李唯的奋力挣扎被无情地压制在绑绳之下。手腕被高高吊在颈后，大臂、小 臂全部绑死，没有一点活动的空间；头顶，滑轮的另一头已经开始被守卫用力拉 下来，很快就能让自己从绞刑台上腾空而起。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没有任何周 旋的余地了。这次会死，真的会死啊！ 　　随着滑轮上绳索的另一端被猛力下拉，李唯的双眼一下子睁大，惊恐的眼神 浮现在她俏丽的小脸上。 　　「呃呃……哈！呼呼呼……」 　　脖子上的绳套被瞬间收紧，氧气前进的道路已经被封死，微微涨开的小嘴只 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如同舞步一般，白花花的两条腿不断踢踏着虚空，仿 佛想要拼尽全力踩在什么东西上面似的，然而离开地面的双脚只能触碰到空气。 　　身后，白嫩的双手早就被死死绑住，连一点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留；她时而 紧紧握住手指，时而松开，却对挣脱套索没有一点帮助。原本为她带来源源不断 拘束的绳索，这时却成为了致命的刑具。所有方向上的活动都被封死，所有的挣 扎都不起作用，已经无计可施了…… 　　只有这个时候，李唯才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被挂在绞索上。勒紧脖子的绳索 让她无法呼吸，眼前出现奇异的彩色斑纹。这就是大脑血管受到压迫的感觉吗？ 　　不要！我不想死！不是死在副本中，不是在与怪物战斗的过程中丧命，不是 为了守护谁而牺牲，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几百人面前，活生生地被吊死…… 　　看到奋力垂死挣扎的李唯，台下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时不时有人呐喊助威， 好像还十分享受这样的处刑表演。 　　难道……他们也把我当作罪人吗？明明是那个赞恩在搞鬼，明明所有人都被 蒙蔽在谎言之下，为什么他们还在欢呼？为什么他们不去责问真正的罪魁祸首？ 　　李唯哀戚地俯视着人群。绞刑台下，人们早已把台子包围得水泄不通；每一 个人，都在用不尽相同的眼神观望着台上的可怜少女，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愉悦， 有的是不忍…… 　　他们，难道……真的还会认为这里是所谓的游戏吗？ 　　这个世界绝对不是一个游戏那么简单。正如元沁所说的那样，这里对现实的 模拟程度实在是太高了，已经难以用「仿真度高」来解释；而曲梨也曾对她说过 什么「运行在大脑中」来着。现在，李唯正在用她敏感的躯体细细体验着最为绝 望的濒死感受。就连此时此刻勒在脖子上的套索，都赋予了李唯无尽的痛楚。肺 部如同火烧一般，喉咙被强行勒紧，连一丝新鲜的氧气都难以通过。很快，感就 让李唯陷入濒临终结的地步。 　　在「游戏」中死亡，是怎样的感受呢？ 　　李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个问题，然而，自从大灾变发生她还从来没有亲身 体验过HP清零的感受。她知道，没有必要担心——很快她自己就会不得不亲自感 受一下死亡的结局了…… 　　喉咙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咯咯作响。双腿毫无章法地到处乱踢，仿佛 这样就能摆脱绞索一般，可惜绞索依然牢牢套在脖子上。李唯的身体开始抽搐， 纤细的腰肢也奋力扭动。樱桃小口张开，粉色的嫩舌被绞索从嘴里挤出。少量的 口水已经滴落到了突起的胸口上。 　　一根绳子，在冒险者公会的商店不过是价值几个铜币的货物。一想到自己宝 贵的生命就要被这根廉价的东西葬送，李唯心中就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高耸的在的刺激下出来，李唯可足足有D 罩杯。似乎是因为绳子勒得很紧， 连也硬挺起来。衣服和坚硬的摩擦，更为她带来异样的。 　　随着修长的双腿的不断夹紧、分开，大量飞溅到四周，还有的在两腿之间不 断粘连。台下围观的市民只要稍稍仰头，就能清楚地看到李唯两腿间的蜜处。周 围寂静一片，似乎所有人沉醉在这唯美而淫荡的场景中。作为这场表演的主角， 李唯的脸上布满泪水与汗水，扭曲的表情诉说着濒死的不甘与绝望。 　　两条白丝美腿蹬得越发用力、越发疯狂，她的眼珠也被勒得高高突起，死死 盯住台下的观众。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李唯已经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很快她就会 迎来无法阻挡的终结时刻。 　　随着李唯的娇躯猛地一颤，爆炸般的将她整个人吞没，僵直的身躯不再有大 幅度的挣扎。临死前的最后一次猛烈让她浑身脱力，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像样的动 作。 　　「呜呜……」 　　垂死的李唯已经视线模糊，迷茫而无神的双眼斜斜瞪向天空，嘴里只剩下断 断续续的呻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混合着从两腿之间喷涌而出，将腿上的白色 长袜打湿，从精致的小皮鞋上淅淅沥沥地滴落。小小的舌头从嘴里吐出，脸上翻 出白眼，直勾勾地盯着空中的某个方向。 　　台下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用自己的双眼深深刻印下这位绝色 少女的死亡场景。或许……今晚会有不少人把这幅画面当作的配菜吧？ 　　几分钟后，李唯的生命值终于到达零点。熟悉的光效在她身体上浮现，身体 慢慢粉碎成为发光的颗粒，迅速飞散。转瞬间，原本尸体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 物。 　　意识逐渐飘散，身体上的痛苦、也不具有意义。李唯只觉得身处黑暗之中， 没有重力，仿佛周边的一切都虚无缥缈。我这是死掉了吗？游戏中死亡，就是这 种感觉吗…… 　　咔哒。 　　仿佛按下了重启开关，感官重新变得实在，李唯也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快！那个白丝婊子就在那里，快上！」 　　还没等李唯反应过来，早已守候在黄金城复活点的守卫就一拥而上，将李唯 死死按压在地面上，然后熟练地用绳索在她身上捆绑。没多久，李唯就再一次成 为了俘虏。 　　如果在游戏中死掉，自然会在最近的复活点重生。然而，距离这里最近的就 是黄金城内的复活点。没想到赞恩早就派人守候在这里，他们已经知道李唯会出 现在这里，所以特此守候。就这样，李唯根本没挣扎几下，就被再次捕获。等待 她的恐怕是无尽的折磨。 　　「你们……放开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破布团立刻被塞进嘴里，李唯瞬间变得口不能言、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他们将自己架回原先的处刑场。 　　「各位黄金城市民，刚才我们已经看到了犯人的死刑全过程。接下来，为了 响应最新发布的『奴隶法案』，我们特地选择这位罪大恶极之人当作本城的公共 奴隶，所有人都有机会享用……」 　　熟悉的粗糙绞索再一次套上李唯的细嫩脖颈，身后的守卫及时地拉紧，迅速 将她吊在空中。然而，这次他们不会让李唯轻易地解脱。听到「自由享用」的宣 言，台下围观的市民们欣喜地一拥而上，将她包围在无数人中间。 　　深色的短裤被猛力扯破，一根硕大的没经过润滑就裹挟着沉重的力道冲进她 的，随即便开始激动地上下抽插。撕裂般的疼痛让李唯忍不住痛得一哆嗦，连壁 也随之本能地收紧，却给下面自己的家伙带来更为舒爽的体验。 　　不光裤子被扯掉，连上身的白色衬衣也从中间拉开，两只洁白的乳鸽暴露在 所有人眼前。色欲大发的市民怎么可能放过这件尤物呢？率先抢到身边位置的几 人猴急地拽过，将丰满挺拔的被含进嘴里，用力吮吸。一瞬间，李唯浑身都感觉 麻酥酥的。 　　没有吸几下，竟然就迫不及待地硬起来。毕竟李唯已经被吊在半空中，脖子 承受了相当一部分重量。和焦急的情绪同时作用在她身体上，让她越发敏感。 　　不断冲撞在后边，将她两瓣丰满的屁股蛋都撞得通红。粗大的在她的里进进 出出，每当她的身体猛地下沉，肉棍就会深深填满她的，甚至有时候会在她平坦 的小腹上顶出一道微微隆起的山岭。她的腰肢是如此纤细，好像插进里面的会清 晰地显现出来一样。 　　脚腕一紧，没想到他们居然扯过另外两条绳子，将李唯的双脚分别向两边拉 开，紧紧系在两侧的木制柱子上。这样，她全身呈现出「人」字形，两腿被迫大 大张开，将自己的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好嫩哦……你看，上面一根毛都没有呢。」 　　「就是就是，天生的白虎可不多见……」 　　不要对别人的品头论足啊！ 　　李唯就算再怎么气愤，现在也没有了平时的从容。绳索死死卡在脖子上，将 大部分空气供给阻断，她只能张大嘴，像搁浅的鱼一样奋力摄取着些微的氧气。 然而，绞索并没有完全勒死，每当下边的人用力使用抽插时，向上的冲击力就会 将李唯的身体微微顶起，让她的窘境暂时得到缓解。 　　就这样，虽然死亡的绞索已经在她脖子上套牢，但没想到奸淫自己的家伙居 然提供了暂缓的余地。不过……这样下去迟早会死掉吧？绳子越绞越紧，如果自 己的人再不努努力，恐怕就要彻底被勒死了…… 　　想到这里，李唯奋力地收缩，拼命将那根青筋暴起的夹得更紧。如果能让身 体下面的那个混蛋提起兴趣，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这样想着，李唯只能无 可奈何地替他们「服务」，拼命阻止自己的身体向下坠…… 　　随着一阵收缩，那根的长枪微微颤抖几下，将一大股阴精抛洒进少女的蜜道， 随后缓缓抽出。失去了下方的依托，一下子被吊在空中的李唯拼命蹬着腿，大大 涨开的嘴里发出「咯咯」的呻吟，极力想要从绞索中挣脱。 　　要死了……快，赶快来个人干我呀！无论是谁都行，快插进来！ 　　「哈哈哈，小美人是不是等不及了呀？别急，马上就让你尝尝新鲜的是什么 滋味！」 　　噗叽一声，粗壮的如愿以偿地挺进泥泞的，不断撞击少女的花蕊。对李唯来 说，这既是痛苦的折磨，又是暂时的享受。在绳索的压制下，美艳的娇躯在最大 的活动范围内疯狂扭动着。终于，无法忍耐的痉挛着喷涌出一股热潮，让四周的 市民纷纷称赞：「看到了没有！居然潮吹了，没想到比普通的女人要色情千百倍 啊……」 　　身体下面的家伙了，很快就换上了另一个，时时刻刻保持着下面有人在支撑 着身体，这样才能获取短暂的呼吸时间。然而，这样的方法还是不能阻挡死亡的 步伐，等到所有人都射过一轮，或者……所有人都太累的时候，李唯终究还会迎 来必死的命运。 　　以她这几个小时来损失的水分来看，就算不会被勒死也会因为脱水而死掉吧？ 　　「嘎嘎……呵……呃！」 　　天色渐晚，许多围观的市民甚至失去了兴趣，直接从广场上走开。越来越少 的人也让李唯难以支撑，每次的时间逐渐增长，换人也逐渐缓慢。终于，等到最 后一个人心满意足地抽出软软的后，李唯绝望地被吊索挂在空中，被绳索分开的 双腿无力地左右踢蹬。 　　的感觉从脖子扩散到了全身，每次吸气都痛苦万分。虽然李唯已经经历过一 次，但她可不希望自己熟悉这种感觉，或者说……谁也不希望对绞死的体验了如 指掌。 　　扑哧一声，大小便从扯烂的短裤中喷涌而出，在地面上弄出一滩恶心的液体。 双腿条件反射地微微抽搐，现在她只能在求生的本能支配下，稍稍做出几下难看 的挣扎动作。 　　咔哒。 　　就算她再怎么挣扎、再怎么不甘，绳索的收紧都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有所改 变。当意料中的死亡静悄悄地降临时，李唯的大脑陷入了黑暗。短暂的空白后， 她再一次出现在复活点上方。 　　「哟，几分钟不见了，接下来用什么样的刑罚比较好呢？斩首？穿刺？灼烧？ 水淹？还有大把的时间来享受，还有不知多少种死去的方式需要尝试。实在是… …太有趣了。」 　　「死亡」已经不再意味着终结。只有赞恩的低语还回荡在耳边，冻彻心扉。 　　　　　　　　　　　　　　　　第25章 　　「大灾变」为整个游戏世界带来了巨大的改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然 而，在物品制造领域，专精于制造业的玩家们很早就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改变： 玩家在制造时，投入一定材料，然后就可以利用相关的工作台、制造台对材料的 形状进行改变。哪怕游戏中完全不存在「椅子」这种物品，他们也可以发动自己 的创意，对木材进行加工，硬生生制造出一把看上去很像「椅子」的玩意，然后 拿去当椅子用。 　　李唯身处的位置，就是一台通过这种方式制造出的处刑器具。如同沙滩躺椅 一样的倾斜靠背放在身后，脖颈后方甚至还有一块软软的垫子。然而，一根绳索 无情地横过她的脖子，沿着靠背上的固定装置在后面的金属旋转机构上汇集。旋 转机构后面是一根木制横杆，起着收紧绳子的作用。而她的双腿则分别被拘束在 两根木架上，大大张开，将少女的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当李唯第一眼看到整个木制装备时，脸上的震惊表情几乎让她的五官扭曲， 脚步更是停在台阶外面，一步也挪不开。毕竟……这和她心中的「西班牙式绞刑」 工具基本上差不多，只是从直立的椅背改成了半躺，但是最为核心的功能没有变 ——都是为了旋转后方的横杆，将勒过脖子的绳索逐渐收紧而绞死别人而设计出 的器械。 　　她全身的捆绑没有一点松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拘束在木椅上，后面 的绞索也被轻易地套上细颈。双腿大大分开，更是为残酷的处刑场面增添了些许 情欲。 　　「怎么样？打算说出同伙的藏身地了吗？」 　　赞恩轻飘飘地走上处刑台。这几天他也享受了不少妙曼女体的，直到今天还 没有恢复过来。不过，李唯并没有理会这些，她依然用不服输的眼神瞪着赞恩， 毫无惧色。 　　「啊啊……看来美丽的雌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命运。接下来，就由我们来 好好地给你上一课。」 　　说着，赞恩一个手势，后面负责旋转横杆的守卫就开始缓慢地转动，绞索也 随之收紧，让李唯感受到微微的压迫感。 　　「你知道这套装置的美妙之处吗？」赞恩俯身在李唯的耳边柔和地说道。如 果不是在处刑台，恐怕两人的关系会被误认为十分亲密吧？ 　　李唯喘着粗气，没有回答。不过赞恩根本不在意，他继续用温和到令人毛骨 悚然的语调说着：「这就是西班牙式螺旋绞刑，也就是所谓的garrote.你的双手 被牢牢反绑在后面的靠背上，脖子用绳圈绕过，绳圈又通过一个小孔与后方的旋 转杆连接。一旦开始旋转，绞索就会逐渐收紧，留给脖子的空间越来越少，你将 会，大脑会缺氧。就像你之前体验的那样……我相信你会喜欢上的。」 　　「咳咳！放……开……呃，呃……」 　　就像赞恩所陈述的那样，随着横杆旋紧，李唯只觉得可以被吸入的氧气越来 越稀薄，忍不住大大张开嘴，拼命喘气。她已经没有精力顾及到双腿之间发生的 异变。 　　严格地说，这台设备并非标准的西班牙式绞刑机械，而是经过赞恩自己改造 的成品。李唯的上半身半躺在椅子上，双脚高高抬起，通过绳索固定在身体两边 的木杆上。这样的设计让她双腿大大敞开，不但增加了心理上的耻辱程度，还为 别人享用处刑者的提供了不少帮助。 　　正当李唯在的困境中挣扎时，外面却浮现出一小块圆形的灰色魔法阵，与此 同时，褪下裤子的赞恩同样在胯下出现了同样的灰色魔法阵。赞恩的用力一挺， 穿透魔法阵的竟然突然消失，而李唯那边的魔法阵却猛地窜出一根跳动的，披荆 斩棘一般捅进敞开的少女。 　　「大灾变」的确改变了技能的释放手感，但是许多玩家并不知道，技能的某 些细节也变得更加逼真。人们可以更为「自由」地使用技能，具体可以做到什么 程度，就看使用者的创造性了。例如赞恩现在使用的技巧，应当是空间系魔法 「跃迁」。原本这个技能是在地面上形成两个传送门，允许队友通过传送门进行 位移。然而，此时赞恩却在他的胯下和李唯的开启传送门，将自己那根散发着腥 味的粗大借助传送门插进她的中。 　　如果李唯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切，一定会在心中感叹他使用魔法的创意之丰富 吧？但是她现在被绳子勒得直翻白眼，更是不由自主地夹紧，仿佛生怕里面的突 然跑掉似的。 　　「哈……爽到了啊。骚货夹得实在太紧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打算放弃 吗？」赞恩被瞬间收紧的弄得十分舒爽，仿佛有一只柔嫩有力的小手紧紧握住， 像挤牛奶一样用力挤压一样。 　　李唯的胸口不断起伏，徒劳地想要吸入更多氧气。而赞恩一边在魔法阵里不 断抽插，一边居然靠近了李唯，继续用恶魔般的语调细细讲解：「怎么样？是不 是感觉很难受啊？放心，你怎么挣扎都不可能从绞索里面逃出去的。你那条粉嫩 的舌头会被硬生生挤出来，口水、泪水会把你那张小脸糟蹋得乱七八糟。然后， 大脑缺氧，你会气息用尽，慢慢安静下来。最后一边痉挛一边淅淅沥沥地失禁， 就算死掉也要给处刑台留下点骚臭味，你作为尸体而存在的意义也就如此了。」 　　这就是西班牙螺旋绞刑的特点——速度缓慢。只要旋紧横杆，绞索自然会收 紧，如果放开一点就能给受刑人稍微带来些许放松。李唯的生命已经完全处于身 后那名守卫的掌控之中，他的手指轻轻动几下，就能给眼前这位妙龄少女带来难 以想象的痛楚。 　　缓慢，正是这缓慢的进度，让李唯最大化地品味着的复杂感触，既有火烧火 燎的痛苦，又有浪潮一般的。互相融合的诡异体验让李唯原本白嫩的脸颊变得通 红，一双悲愤的美目也开始有些外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恐怕她的时间 已经不多了。 　　马上……自己就要死了！ 　　李唯双眼翻白，头部被狠狠勒得向后仰去。然而，紧紧贴靠在后面的软垫起 到了不小的作用。或许是为了防止受刑人因颈椎折断而过早死亡，软垫缓解了部 分压力，换取李唯暂时的舒适感，以及更为持久的濒死体验。 　　这就是garrote ——极其痛苦、残忍的死刑方法。由于采用了绳索勒紧脖颈， 甚至不能像普通的绞刑那样，由于身体自由下落而瞬间拉断颈椎。受刑人完全是 因为一点一点的、缺氧而死去，绝无短时间解脱的可能性。 　　出乎意料的是，马上就要濒临死亡之际，脖子后面的旋杆居然稍微放松了一 点。得以喘息的李唯快速呼吸着，没等她缓过来，放开的绞索竟然再一次收紧。 　　「呃呃！哈……呼……」 　　绞索不断重复着收紧、放松的过程，反复循环，李唯的身体只能无力地在两 种状态中不断挣扎，无从逃脱。而那根穿透魔法阵、远程着自己的粗大依然在反 复抽插，时不时胀大一圈，将肮脏粘稠的喷射进娇弱的肉体中。 　　舒爽之后，赞恩满意地退出，之后便招呼着其他的守卫来享用这具娇媚的少 女肉体。很快，地牢中排起长队，所有人都期盼着在那一道紧致的中发泄兽欲。 再加上那个方便快捷的远程空间法阵，起来十分容易。 　　已经不知道被干了多少回，李唯全身都沾满了，气喘吁吁地和脖子上的绞索 对抗着。然而，肮脏的外表逐渐让她的娇躯失去吸引力，连那些守卫也开始犹豫 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脏成这样了，还是洗一洗吧？」 　　「可是，清洗会浪费不少时间诶，我们这里也没有那种冲洗设备。」 　　「没必要那么麻烦，」赞恩说着，面无表情地走向绞刑台后方，用力旋紧了 横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死，不如直接重置一下身体的状况。反正会以初始状 态出现在复活点……」 　　李唯的双眼猛地睁大，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显得尤为恐怖。氧气一点点 消失，火烧一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地折磨着她的娇躯。然而，之前的挣扎耗费了 她大量体力，就算现在遇到了真正威胁生命的情况，她也根本没多少力气去反抗， 只会徒劳地间歇式颤栗。很快，没等她扭动几下躯体，便双眼一翻躺在架子上不 动了，随之慢慢转变成发光的颗粒。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复活点抓回她了。」 　　守卫们答应一声，同时冲向门外，朝复活点跑去。没多久，被绳索重新绑紧 的李唯就被几人合力架着，拉扯着回到地牢。 　　「看，这样不就干净了吗？赶快放在上面，还有不少人没有享受到呢……」 　　……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唯一直在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刑罚。正是因为在游戏世 界中，所以无论遭到怎样的对待都没有太大问题。就算死掉也能在复活点重新抓 捕，知晓了这一点后，赞恩的处刑越来越激进、残忍。 　　被捕第十天——水刑。 　　眼前不知道是地牢的哪个房间，中央居然有着像游泳池一样的水池，足足有 三四米深。而水池正上方还设置着怪异的悬吊装置，包括滑轮、绳索之类的。李 唯本人已经被扒光衣服，只留下长筒袜，头下脚上地倒吊在水池上方。 　　绳索下降的高度恰到好处，将李唯的上半身整个沉浸在水池里，双腿则保持 在水面上方。如果李唯想要呼吸，必须收紧腹部，将整个上半身抬出水面才可以 做到。然而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又会让腹部肌肉酸痛，从而不得不放松肌肉， 放任自己的身体浸入水中。 　　如此反复，李唯不可能同时达到两点：让腹部放松、顺利呼吸。顾此失彼之 下，李唯只能在两种难受的状态中反复挣扎，最终不断消耗自己的体力，直到彻 底没力气的时候…… 　　要死了！肚子从刚才开始就在绞痛。毕竟像这样的高强度使用腹肌，平常人 也会肌肉酸痛的！但是，为了呼吸，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放松腹部，脑袋会自 然地被水淹没。李唯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但对于现状毫无帮助，她只能 徒劳地在残酷的水淹游戏中挣扎。 　　感觉自己……就像悬吊在油锅上方的活虾一样。因为不得不远离水面而弓起 身子，却一次次地体力不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掉进水中，在的痛苦中反复遭受 折磨…… 　　被捕第十一天——挠痒。 　　客观来说，挠痒不会对生命值造成损害，但持续的神经刺激足以让沉浸其中 的人发疯。 　　「哈哈哈哈哈……不……哈哈……」 　　李唯被拘束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拷在头顶，被一根铁链向上拉扯；而双脚也 直直地向前伸出，一块结实的木枷将细瘦的脚腕死死锁住。不光是衣服，连小皮 鞋也被摘下，包裹在细腻的白色长筒袜之下的脚丫便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双手向 上伸的姿势更是露出了腋窝、肋下这样的弱点部位，自然不可能被那群家伙放过。 　　「哈哈哈！放开……」 　　洁白的天鹅绒丝袜下面，秀气而可爱的脚趾因为挠痒而不停地扭动，不断重 复着弓起、放开的挣扎过程。然而那一根正在她脚心不断骚动的东西并不是什么 工具，而是一根粗壮挺拔的。一名守卫将裤子半脱，把自己的在李唯被拘束的脚 心里面反复刮擦。敏感的脚心在一点点地增加痒感，最终，她实在忍耐不住，只 能放任一双小脚颤抖着挣扎。随着小脚丫的反复摩擦，没多久那根就猛地向天鹅 绒构成的欲望之穴中喷射出一团阴精。 　　「骚……真的骚。没想到一双小脚也能那么厉害……」 　　在椅子背后，女盗贼伸出双手在李唯的肋下不断抓挠。恐怕从肋下一直到腰 间的区域全部是她的敏感带，每当手指轻轻划过腋窝里面的筋肉时，李唯都会爆 发出一阵剧烈的挣扎，以及被充分压抑的轻吟。 　　挠痒的幅度越来越激烈，女盗贼干脆换上一柄毛刷，用坚硬的兽毛在李唯的 身体两侧轻抚，包括腰间、侧乳、小腹。而在精妙的手法之下，地牢内充满了银 铃般的笑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女盗贼已经牢牢掌握了李唯的笑穴，越发起劲地抓挠，让她满脸通红、歇斯 底里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啊哈哈……嘻嘻……哈哈哈哈——」 　　地牢里充斥着扭曲的笑声。一滩清亮的液体出现在椅子下面，李唯的身体中 还在不断向下滴落着液体。如此高强度的瘙痒，让她身体中的汗液、、不可抑制 地漏出，几乎没有丝毫反抗的手段。这样下去，她只能继续无助地被人残酷地折 磨…… 　　被捕第十二天——断头台。 　　他们……是打算尝试下新的器械究竟好不好用吗？ 　　李唯从来没有在地牢中看到过这台设备，应该是他们最新制造的。简直像欧 洲某个国王改良的那个断头台一般，高高的木制架子上用绳子系着带有倾斜刀口 的铁片，沿着滑轨一直通向下面的凹槽，看上去就是专门放置脑袋的地方。再下 面，看似准备盛着即将掉落的头脑的木制篮筐放在下落轨迹附近。一副阴森、古 怪的样子，断头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放在李唯面前，为她带来持续不断的压迫感。 　　不……我不想体验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了！ 　　无声的抗议不可能被那群守卫听到，他们用粗鲁而无可反抗的手法将李唯绑 在上面，然后随意地放开铡刀的牵引绳。 　　「啊啊啊啊啊——」 　　咔哒。 　　受重力影响自由落下的铡刀竟然如此缓慢，至少在李唯眼中如此。然而她终 究无法阻止铡刀的到来，死亡的痛楚果然体现出处刑器材的先进之处——痛苦只 是一瞬间的事。随后她便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对李唯来说，这种感觉已经不再陌生了…… 　　咔哒。 　　再次睁开眼睛，李唯已经身处黄金城中的复活点。然而，那群丧心病狂的守 卫似乎打算充分品味少女死亡的那一瞬间，于是……他们竟然把整个断头台放置 在复活点旁边。每当李唯在复活点上方出现，他们都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拽起 她无力的身躯拖到断头台旁边，用绳子紧紧捆牢，然后重复上一次的残酷处刑… … 　　为什么……要做这种高强度处刑的事情啊？难道新设备有「可靠性」这种指 标需要测试吗？还是说，这群守卫只是太无聊了，甚至开始用自己的生命当作消 遣？ 　　咔哒。 　　在孤立的环境中，人们的感情很容易变得极端。或许，现在看起来十分残忍 的「玩耍」行为，在守卫们眼中只是无事可干时兴致使然的娱乐项目而已。 　　咔哒。 　　没有血迹，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但现在的场景反倒残酷至极。一次次被铡 刀处死，一次次陷入晕乎乎的半昏迷状态。李唯可以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生命 力正在逐渐流失，在反复的「死去活来」之中失去反抗的意志。 　　这种日子还要经历多久？李唯知道，就算在游戏中死亡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 毕竟……在游戏设计上，《神之瞳》原本就死亡惩罚较轻的那种设定。每次在游 戏中死掉，只会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但这种负面状态也会在短时间内自动 消除。说实话，这么多次也该习惯了，但李唯根本不觉得习惯死去的感受是什么 好事。 　　咔哒。 　　这是多少次了？连时间都忘记了，具体死掉的次数也记不清。不过，说起来 这些事情真的有被记住的意义吗？如果要永远地被困在生与死的循环之中，忘记 这些事情更好吧？ 　　咔哒。 　　又是意料之中的复活，然而这一次，李唯没有看到熟悉的城区景色。眼前是 一片灰蒙蒙的空间，没有尽头，光线冰冷，只能在她心中留下诡异的不适感。 　　这一次……她没能复活到原先那个世界。 　　　　　　　　　　　　　　　　第26章 　　我这是在哪里？ 　　李唯艰难地撑起身体，四处张望。身体居然已经不再赤裸，而是似曾相识的 衬衣和长裙，脚下那一双白色吊带丝袜还是紧紧地包裹着双腿，似乎连诅咒装备 都已不在自己身上。稍稍显露出疑惑后，她终于站起来，身边这灰蒙蒙的场景也 让她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 　　那是李唯第一次使用虚拟设备进入游戏时的场景，那时……她没有顺利登入 游戏，而是进入了灰色的空间。现在，眼前正是那个隐约存在于李唯记忆中的 「灰色空间」。 　　举目四望，果然还是像上次那样空无一物。除了那边小小的身影……李唯屏 住呼吸，将目光集中在不远处的模糊人影上。 　　卡洛琳？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心中怀着疑问，李唯试探性地探出一小步，随之加快步伐，从小步走变为奔 跑，最终在那娇小的身躯旁边停下。卡洛琳……自从大灾变以来，李唯就从来没 有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仿佛卡洛琳彻底不存在于游戏世界一样。然而，尽管心中 有无数想要说出的事情，李唯也只能僵硬地张张嘴，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半闭着眼 睛、面无表情的娇小少女。 　　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李唯紧张地伸出手，她有一种预感——长久一来困扰 着自己的问题或许就会得到解答…… 　　「卡洛琳？你……为什么……」 　　听到呼唤的卡洛琳缓缓睁开眼，依然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仿佛还没弄清 楚情况。看到李唯焦急的表情，卡洛琳才一点点地恢复神智。心急之下，李唯抓 住她的肩膀急火火地摇晃起来。 　　卡洛琳的情况……有点像长时间保持在「无信息状态」的呆滞反应。李唯也 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用肢体上的刺激强行让她清醒过来，没想到效果还算不错。 卡洛琳的双眼终于完全睁开，稍微变得有活力了一些。 　　「唯……」 　　那是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她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对于她这样的女孩来说， 孤身一人在灰色空间中游荡，恐怕是难以想象的折磨。 　　「卡洛琳，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哦。」 　　李唯一头雾水。按照自己的推测，既然在登陆游戏的过程中会来到这里，应 该也是属于游戏世界的一部分？但卡洛琳的宣言不禁让她微微一滞。 　　「什么？我，不太清楚……」 　　卡洛琳微微一笑，空灵而飘渺的话语逐渐飘入李唯的耳朵：「虚拟现实设备 是带有自动保护装置的，如果玩家在某个时间段频繁地『死亡』，产生的精神压 力可能对大脑造成一些未知的负面影响。于是，设备内部带有断路装置，可以让 频繁死去的玩家暂时无法登陆游戏，迫使他们下线休息。」 　　咦？MVE-26还有这种安全装置吗？李唯自认为是精通游戏设备的硬核玩家， 但她从来没有在什么外包装、说明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描述。或许是厂商故意把这 个功能隐藏了吧？真的写出来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众玩家因为好奇而去频繁自杀， 来体验安全断路的感受，万一真的搞出什么大脑的问题可就麻烦了…… 　　毕竟，完全沉浸式的虚拟现实体验还是太过于「超前」了。在这个时代，市 面上根本不存在MVE-26的同类产品，至于那种VR眼睛、手机盒子之类的体验太差， 又无从比较。 　　不过……李唯的记忆中还存在着「大灾变」之类的事情。如果说，包含在自 己在内的玩家，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脱离游戏，那么现在这个地方又是哪里？ 　　「等等……卡洛琳？你知道关于『游戏』的事情了？呃，我是说……」 　　「我全都知道哦，你们所说的大灾变也很清楚，包括我曾经误解的东西，已 经全部都知道了。」 　　李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一品味着她现在知道的信息。 　　很久以前，卡洛琳在问到「游戏」的事情时，似乎完全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世 界就在某个游戏中。 　　曲梨曾经在什么地方说过，「主机」是通过「人类的大脑」来运行的。 　　哪怕是在虚拟与现实中的夹缝——灰色空间——中，卡洛琳也只能孤独地守 在这里。 　　…… 　　李唯无言地站在卡洛琳面前。想清楚这些，她反倒不再像之前那样着急了， 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坐在卡洛琳身边。 　　「呐，卡洛琳，可以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吗？」 　　「我应该从什么开始呢？」 　　「最初的地方。我不想错过任何一点。」 　　卡洛琳轻轻笑着，面对这位许久未曾见面的旧友，她却丝毫感受不到隔阂。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我感兴趣。」 　　「唔……这个，当然啦！我，我都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清楚你的 过往呢……」 　　随着幼女的缓缓叙述，以下，就是李唯所了解到的，名为卡洛琳的少女的人 生经历。 　　「我记得……我是一个病人。 　　「疾病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从症状来看只是身体无法活动而已。然而，哪 怕是小拇指微微动弹一下，哪怕是简单的睁眼、闭眼……都做不到。意识依然存 在着，但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那种感觉……很难受。 　　「意识困在头脑之中，躯体已经成为枷锁。但是后来，连意识也难以存留。 就像用进废退那样，如果身体已经无法再被意识所驱动，大脑便不会再努力运转。 长期下去，人也变得无神、呆滞。 　　「爸爸他清楚我的状况，如果再这样下去，连仅有的思考能力也会退化。于 是，他拼尽全力去想办法保持我的思考能力、恢复身体的运动能力。后来有一天， 那时是我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之后……他问我：」卡洛琳，你喜欢游戏吗？『我 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问，只是从他略微兴奋的眼神中察觉到希望。于是……不知 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再次醒来就是在这个』灰色空间 『的事情了。 　　「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借助灰色空间的力量和外界交流，对于我这样口不能 言、身不由己的病人来说，已经算是莫大的慰藉。具体的技术我并不清楚，只是 爸爸说着什么『脑机接口』『虚拟现实』之类的词，显露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自从我生病以来还从来没见到爸爸脸上露出那种笑容，就算这一切只是发生在虚 拟的空间中的幻象，我也觉得很开心。 　　「灰色空间也并非一成不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奇怪的中世纪风格的世 界开始在这片灰色空间中生成。森林、河流、城镇……看上去符合世界观的东西 也逐一出现。很奇妙，对于百无聊赖的我来说，看着这个世界向不同的方向发展 也算作不错的消遣。后来，不断变得多姿多彩的世界居然出现了『人』，并非不 具备智慧的幻影，而是真正存在自身意志的某种生物。他们在这个世界冒险，与 怪物战斗、搜集材料、建造新奇的建筑物。世界在他们手中缓缓发展，越来越有 趣……直到『大灾变』的那一天。 　　「我……『脱离』了那个世界，虽然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人 们惊慌失措，尝试着各种方法想要退出登陆，但无济于事。至于我自己，只能在 这片空无一物的灰色空间中孤独地存在着，无法离开，无法深入；像隔着一层玻 璃一样，徒劳地看着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不断挣扎…… 　　「感觉很怪异吧？不过，这就是我——一名被困在灰色空间的女孩——的自 白。」 　　李唯静静地坐在灰色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她早已在游戏中的世界探寻已久，但是当真相摆在自己面前时，李唯才察觉 到发自内心的茫然与无措。什么虚拟现实啊，什么程序错误啊，这就是她所期待 的现实吗？结果，这一切全部都是由这名少女引发的……曾经苦苦追求的谜题却 唾手可得，落差感一时令李唯无所适从。 　　「卡洛琳……我，我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 　　李唯向后一仰，无力地倒在地上。设想一下，如果是自己被困在这个一无所 有的灰色空间中，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或者说，我可以做到什么呢？李唯的脸上 泛起一阵苦涩，对于卡洛琳来说，她已经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件，就算想要 安慰也一时找不到什么能说出口的东西…… 　　「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些事的……」 　　「没有必要道歉哦。毕竟，让你们这些普通玩家困在游戏世界中，有我不少 的责任吧。不过现在我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 　　根据卡洛琳的说法，因为多次死亡而暂时登出的状态只会持续一段时间，因 此李唯很快就会自动回到原来的世界。知道了这一点，李唯便放心地和卡洛琳闲 聊着。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中的bug 越来越奇怪，我甚至还在 黄金城看到过偷窃和穿模的bug 呢……」 　　「咦？那种bug ……应该是很严重的错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游戏中才对！」 　　看到卡洛琳那副急切的表情，李唯无言地笑了笑，继续解释着：「我自己也 不太清楚啦。不过，那个有偷窃能力的人好像是对触碰到的玩家起效，只要身体 接触的对象，都有能力操作对方的背包。而那个穿模的就是黄金城目前的老大， 那个叫做赞恩的法师，据说他拥有穿透游戏中的障碍物的能力，我也只亲眼看到 过一次，根本搞不清什么原理呢……」 　　两名少女仰卧在无边无际的灰色空间中，正上方却不是灰蒙蒙的苍穹，而是 在纯黑背景下闪着点点光亮的星空。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空间，甚至让李唯有 种置身于时间之外、整个世界都停止的错觉。 　　在这广阔而寂静的灰色空间中，只有两个少女的交谈声隐约响起。 　　「啊啊，那个叫做赞恩的法师，一说到他就觉得生气。那家伙不知道和孤炎 日会长发生了什么，把整个黄金城搞得乱成一片，最后还让我背锅，弄得我好惨 ……」 　　短暂的沉默后，卡洛琳以虫鸣一般的音量低声说道：「总感觉很抱歉……毕 竟，所有人都困在虚拟世界都是我的责任，而且还让你承受这么多痛苦……」 　　眼看着卡洛琳的情绪低落下去，李唯在心中急切地搜寻着安慰的方法。 　　「卡洛琳，你没有必要为此而自责。相比于一个身处虚拟空间的少女，恐怕 那些写出漏洞百出程序的那些半吊子程序员更需要反省吧？」 　　「或许，事情真的是这样的……但是我造成了如此庞大的混乱，这也是事实。」 　　呜呜……卡洛琳的样子越来越消沉，还是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吧。说起来， 玩家们最为关心的应该就是如何登出游戏了。进入到灰色空间之后，脑内接受的 信息太多，李唯竟然一时忘记自己长久以来的目标。或许卡洛琳应该知道更多的 信息，从她那里打探也会有意外的发现。但是，李唯心中莫名抗拒着这样做。如 果这样做……我是不是在利用她呢？ 　　卡洛琳，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属于受害者啊。 　　沉默良久，卡洛琳才稍稍抬起头，犹豫地说着：「唯，这个时候再拜托你，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个世界发生了我预料之外的变化。你之前所说的 那些『bug 』，恐怕就是源自于此。我无法脱离这一片灰色空间，所以……希望 你能替我调查那些东西……」 　　卡洛琳一直拥有着类似于「管理员权限」的能力，连她都不清楚的地方，说 不定蕴藏着游戏内部的某些秘密……也许吧？但是现在应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游戏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如果出现潜在的突破口，去调查一下也很有 必要。所以，请务必交给我去做！」 　　李唯带着惊人的气势说道，甚至让卡洛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依照本能 继续喃喃自语：「呃，那些已经不能算bug 了……毕竟我对整个世界中不符合原 本设定的元素都很敏感。那些『偷窃』『穿模』的异常现象不像是正常程序可以 造成的，而是带着一股『不对劲』的气息。具体是怎样的情况，只能近距离地去 那几个人的身边观察……」 　　要去他们身边吗？不过李唯并不觉得近距离观察，就能搞明白赞恩从地下钻 出来的门道。 　　「唯，你知道大灾变以来，玩家们自发形成的几个聚集点吗？」 　　「这个我知道。应该只有自由联盟、黄金城、圣域这三个可以算得上，这对 于我们普通玩家具有更多的意义。」 　　「唔……你所说的几个联盟，恐怕……都有着奇怪的领导人。」 　　「奇怪吗？还好吧，如果可以在游戏世界中成为某个区域的老大，他们或多 或少都有些超越凡人的地方吧？」 　　的确，游戏中的公会、战队往往需要一个组织力强大的领头人。这样一看， 哪怕是游戏中的一官半职也能稍微证明他们的领导能力。 　　「不是那个奇怪啦！他们恐怕都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呃……从那个角度考 虑也没问题，如果不是拥有过人之处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当上老大。」 　　奇怪的能力吗？李唯仔细回忆着。她曾经亲身体会过赞恩穿透模型的能力， 的确很诡异，不清楚他怎样做到的……至于自由联盟的黑狱，她只在逃往黄金城 的那次遇上过，根本没看出什么厉害的嘛，最多就是个眼神死板、一脸冷漠的大 叔；而另外的「圣域」，李唯还从来没有接触过。 　　「就是这个，他们所拥有的能力，或许……就是阻碍玩家离开这个世界的关 键点。」 　　「什么！？」 　　李唯吓了一跳。自从知晓了「2038问题」以来，她一直认为是外部的计算机 设备故障导致所有人被锁死在游戏世界中，但是现在，卡洛琳却将一个她从来没 有仔细品味的思路摆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是他们？或者说，有什么证据可以支持这一点吗？」 　　「其实……我只是感觉『不对劲』，可能无法当作证据。但是这确实是我真 实的感受……」 　　卡洛琳作为整个游戏世界的「主宰」，具有超出普通玩家的权限，但是这一 切也止步于大灾变的那一天。李唯在内心中暗自揣测着。至少在大灾变之前，她 是不是也用这种模糊、暧昧的方式与外界联络的呢？她不敢确定，但如果在卡洛 琳专属的这个世界中，或许……她的直觉还是拥有可信度的？ 　　「看样子，你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李唯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闪着点点的彩色光点，与此同 时，身轻如燕的感觉也从四肢传来。果然，没办法在灰色空间停留太久啊，是时 候回到那个肮脏的黄金城中了。不过，能够了解到「世界」的本源，李唯还是觉 得不虚此行。 　　「请放心，我一定会仔细调查那几个家伙的！」 　　似乎是为了让卡洛琳开心一点，李唯转过身，对着她用力挥挥拳头，而卡洛 琳只是报以微笑：「唯，回去之后，请你……试着使用『错误代码』来消除那些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拜托了……」 　　没等李唯弄清楚这句话的含义，灰色空间已经从眼前消失，熟悉的眩晕感、 昏沉感充满大脑。李唯抬起头四处张望，自己已经置身于冰冷昏暗的牢房中。 　　说到底，那个「错误代码」究竟是什么？ 　　卡洛琳的最后一句话没有经过充分的解释，李唯也是一头雾水。错误代码？ 既然要用这个消除掉别的什么东西，应该是某种武器吧？但是李唯仔细查看过物 品栏，依然和前几天一样，空荡荡的。 　　如果不是武器，那么可能是某种攻击技能吧？反复翻找之后，终于，李唯在 「特殊能力」那一栏中找到了名为错误代码的新技能：名称：错误代码详情：使 用本技能带有特殊错误的玩家之后，即可刷新他们的人物状态，从而恢复普通玩 家的身份。 　　备注：将这个世界的异常之处修正——这就是持有此技能之人的使命。第27 章奢华的宫殿中，李唯面带羞愤的神情，身体笔挺地站在赞恩面前承受着他的上 下抚摸。 　　要说最为醒目的地方，莫过于李唯身上的服装。整个上半身只有一块纯白的 皮革束腰，收紧绳通过后侧的孔洞，将束腰用力向里收紧，几乎将李唯的腰围向 内紧紧收缩了一圈。而束腰上方托起一双足足D 罩杯的，没有丝毫遮掩，就这样 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硬挺的上还带着金属环的点点光泽。 　　李唯的细嫩双臂被套上齐及大臂的轻薄丝质长手套，手腕则被死死拷在身后。 就算她想要挣脱，丝质手套的触感也大大阻碍了自己手指的动作，让她的逃跑计 划难上加难。双腿依然穿着熟悉的白色长筒袜，只是脚下被换成足足有十厘米的 高跟鞋。李唯在现实中可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高跟的鞋，就算有穿高跟鞋的机会， 也根本不敢尝试超过五厘米的；现在她几乎举步维艰，哪怕稍稍迈步也可能一不 小心摔倒。 　　然而在赞恩的逼迫之下，李唯只能拼命稳定身体重心，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过 去。赞恩大手一挥，毫不顾忌地在大厅中公然享受着这一双的温软手感，似乎根 本没有把李唯放在眼里。 　　对此，李唯只能无可奈何地忍受。身体被不知多少件诅咒装备削弱，她现在 根本没有足够的战斗能力和整个黄金城对抗。只能任由赞恩随意侵犯。而这一身 衣服就是赞恩提供的，再经过女盗贼之手「强迫」她穿在身上，将她弄成这幅羞 耻至极的样子…… 　　自从李唯上次被频繁的断头台处刑送进灰色空间之后，赞恩似乎察觉到了 「死亡」的极限，便停止之前的处刑游戏。如果继续那样消遣，不知道什么时候 又会让她陷入昏迷不醒的境地。于是，现在干脆让李唯穿上羞耻至极的装扮，作 为黄金城的性奴隶而活动着。 　　眼下这栋华丽的宫殿，就是赞恩取得黄金城的控制权之后下令建造的。宽广 的大厅中摆放着不少名贵的木制家具，脚下是精致的地砖，带有浮雕的灰白色大 理石柱支撑在大厅的四角，显得尤为大气。以李唯的眼光来看，光是大厅恐怕就 花费了足足几万金币作为装修费用，这还不算建造材料的花销。赞恩究竟是从哪 里弄来这些资金的……或者说，整个黄金城已经富足到这种地步了吗？ 　　「给我过来——」 　　懒洋洋地半躺在王座上的赞恩狠狠拽着手中的铁链，铁链另一头拴在李唯的 项圈上，让她脸色羞愤地踉跄着跪在他脚边。赞恩随手从王座旁边拿起金属开口 器，一只手掐住李唯的脸颊，一只手安装好开口器，强行将她的牙齿撬开。 　　「嗯呜呜呜呜……」 　　赞恩褪下裤子，健壮硕大的硬生生挤开膣肉，向内部捅去。男性特有的沉重 腥臊味在她嘴里扩散开来，坚硬如铁的狠狠插进，再迅速抽出，等她还没反应过 来就再次不可抗拒地。屈辱难耐之下，几滴眼泪也随之从她俏丽的脸颊滑落。 　　反复的呕吐感让李唯本能地用舌头搅动着，但那玩意死死堵住喉头，无论怎 么做都不可能吐出分毫，仿佛是她的口腔紧紧吸附在上一样。随着喉咙的无意识 收紧，传回上的压迫感更是让愈发强烈。 　　「啊啊，真舒服，明明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张小嘴还是那么温暖湿润… …光是动弹两下就要射了。」 　　赞恩的大手紧紧抓住李唯的脑袋，不断前后摆动。李唯察觉到那根在喉咙深 处的微微颤抖，似乎预感到什么，但被牢牢抓住的金色双马尾却断送了所有挣扎 的可能性。 　　的一瞬间，李唯的脑袋被猛地拉近；赞恩用力挺腰，也捅进口内更深的地方， 几乎令她无法呼吸。咕叽咕叽……气势汹汹的白浊液沿着食道灌进胃里。还没等 射完，他竟然一下子拔出，依然还在喷射的不可抑制地在她脸上留下大片白色的 污浊。 　　完事以后，赞恩将她项圈连接的铁链拴在大厅中的柱子上，便信步走出大厅。 铁链拘束着李唯的活动范围，也将她置身于所有人的欲望中心——因为，赞恩早 已在宫殿中下令：只要在宫殿内的任何地方看到李唯，所有人都有权力享用她的 肉体。 　　已经有人察觉到被拴在柱子上的李唯，一脸淫荡地凑过来，用那一双油腻的 大手在她白皙柔嫩的娇躯上不断探索，却只能为李唯带来莫大的厌恶感。然而这 样还不满意，那人用力压下李唯的小脑袋，尽情享用着她温软的口穴…… 　　还在奸淫之中，李唯却隐约听到大厅中其他守卫的交谈。她一边忍受别人野 蛮的口爆，一边艰难地分出些许注意力，放在后面守卫的谈话上。 　　「喂，城防队的强化物资早就到了，为什么还没送到制作间？」 　　「这不是先放松一下嘛……一会就去……」 　　微微扭过头，李唯的余光看到地上摆放着不少木制箱子，里面全部是满满的 武器装备。赞恩似乎会周期性地对城防队的武器装备进行修整，但是具体的手段 不清楚，好像在故意瞒着别人。在黄金城宫殿内生活这么久，李唯也只能得出这 些结论。难道……赞恩在装备修复上也利用了他bug 一样的特殊能力吗？ 　　还在持续，一个隐蔽的身影却突然在柱子后面出现，然而李唯丝毫没有察觉。 　　「呜哦哦哦……又紧又窄，说是也不为过呢……」 　　守卫们一个接一个在李唯口中发泄欲望，等到最后一个也完事后，才有一个 身穿守卫服装的人鬼鬼祟祟地走上前，像所有人之前做过的那样脱下裤子，双腿 分开，将胯下的玩意猛地插进口穴。 　　然而李唯的嘴里只能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仔细品味，她才察觉到捅进口 中的竟然是一根假。 　　在……搞什么啊？ 　　说起来，这群男人明明都有真的，为什么还会使用假啊？除非，那人根本没 有真的，难道说……是女性？ 　　略微瞥到他的脸庞，李唯的眼中忍不住露出震惊万分的眼神，急忙想要问出 什么，但猛力推进的假将她的疑问塞回嘴里。那人轻轻俯下身，在李唯的耳边轻 声叮咛：「别出声，让他们注意到就难办了。嗨呀……要潜入这里可不容易哦… …」 　　瑞德！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啊？不……不如说，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就算是清楚，瑞德采取这副姿势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李唯还是感觉难以抑制 心中的羞耻。嘴里的假将她的樱桃小口堵死，硬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只能单方 面地倾听瑞德的悄声话语。 　　我……竟然在敌人的大本营，被瑞德这家伙任意凌辱……不要在这种地方做 啊，就算真的想要用口做，拜托等我们逃出黄金城后再让你享受个够也行啊…… 　　「唯，抱歉这些天一直让你在黄金城受苦。不过，我们已经偷偷进入城内了， 不只是我，还有曲梨她们，还有幻羽公会的一部分人……估计很快就能救你出来。」 　　好不容易从假中挣脱的李唯喘息几下，就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说道：「这种事 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我行动……」 　　…… 　　现在这个状况，已经绝对不能再拖延了……被赞恩囚禁了足足一个月，经历 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但是李唯的心中依然保存着坚定的意志。必须找到机会 去除身上的诅咒装备，然后——和赞恩一对一单挑！ 　　李唯很清楚，她身上足足有九件带「绑定诅咒」的装备。从游戏的角度看， 原本是用来去除绑定诅咒的净化泉水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那么，必然不可 能用常规的手段摘下，或许，那些装备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暂时离开自身…… 　　必然存在着解除的方法！李唯的内心已经隐隐猜到了那个方法，然而，困难 之处在于集齐必要的条件…… 　　又是被当作性奴隶的一天，李唯身上还是那身熟悉的拘束道具，被铁链锁在 大厅的柱子上，任由身边经过的守卫们顺手揩油。只是，不多时她就被装扮成守 卫的瑞德解下来，牵引着走向侧面一条偏僻的通道。 　　宫殿内的路径错综复杂，但李唯已经在几天的奴隶生涯中弄清楚了大部分道 路。现在，别看牵着锁链的是守卫打扮的瑞德，但实际上李唯走得更靠前，是她 在引导着瑞德的前进路线。 　　寂静的通道里只有李唯、瑞德两人神色匆匆地前行，最终还是瑞德率先忍不 住，在好奇心驱动下发问道：「唯……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需要搞到这么多 金币。而且，为什么可以你可以肯定，宫殿里一定存在储存金币的房间？」 　　「唔，关于金币的用途，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之后会详细地和你说的……」 李唯露出略微沉思的神情，「至于另一个问题……你听说过玩家携带金币的最大 数目吗？」 　　「你是说背包存储金币的上限？那种限制应该不存在吧？至少我自己从来没 遇到过装金币装不下的情况。」 　　在《神之瞳》中，金币是游戏内的流通货币，几乎可以作为财富的代名词。 游戏系统中特地在背包中设定了金币的存贮栏位，直接用一个整数数字来表示。 目前，基本上所有玩家都持有「背包可以无限量地存储金币」的观点，毕竟只是 作为一个数字来存储，应该不占用任何背包空间才对。然而李唯却对此有着不同 的理解。 　　「说来话长啊，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某些古早的网络游戏曾爆出过刷 金币的漏洞，通过bug 来非法地获取大量金币，造成服务器内金币泛滥。玩家们 直到背包装不下了才明白：记录了背包金币存量的那个变量，是由『数据类型』 来决定最大值的……」 　　「这种事情，谁会懂啊……」 　　听到瑞德的抱怨，李唯一时语塞，只好无可奈何地吩咐着：「总之，我需要 金币，大量的金币。原因之后会告诉你，现在先帮我搞定金库的事情就足够了。」 　　谈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拷问室的门前。这一间拷问室不同于其他，是赞恩 专门为女盗贼准备的房间，只允许她一人使用。李唯也能从中看出他对女盗贼的 重视程度，然而，现在却为她的行动增添不少便利。 　　「曲梨……准备得怎么样了？」 　　房门外的阴影之中缓缓浮现出曲梨的身影，她早就在这里埋伏下来，等着李 唯、瑞德两人的到来。等待之余，她也没有放松侦察的工作。 　　「一切正常，那个盗贼根本没有发现……」 　　三人聚集在角落，轻声交谈了一会，便站起身，做好了向房间突袭的准备。 　　「砰！」 　　瑞德一马当先地撞开门，猛地向女盗贼的身影扑过去。而女盗贼似乎根本没 有料到有人会突然袭击自己，转瞬间的呆滞就让瑞德获得了逼近的可能性。 　　「什么人？是谁……让你进入这里的？」 　　女盗贼终于转过身体，勉强架住了瑞德的攻击。然而从阴影中悄悄接近的曲 梨却绕过她的视野，从后面一跃而起，向着她的后脑就是一记重击。虽然女盗贼 不可能因此而倒下，但她免不了向后一瞥。短暂的失误却为瑞德提供了机会，她 灵巧地侧过身，用手臂横向架在女盗贼脖子下方，死死勒住。 　　「呃……呃，啊啊……」 　　气管被强硬地封锁，连四肢都无法提供足够有效的帮助。很快，女盗贼便翻 着白眼昏厥过去。瑞德急忙将女盗贼的身体放下，而曲梨帮忙找到皮带、锁链， 迅速将她牢牢拘束在木椅上。 　　…… 　　昏黄的灯光将视野照亮，女盗贼费劲地睁开眼，却只能发现自己的身躯早已 陷入重重束缚之中。她的双手被简单而有效地用皮带反绑在身后，脚腕锁在椅子 腿上，浑身几乎都被限制在椅子当中。而她的面前，竟然是同样佩戴着一身拘束 装备的李唯。 　　「你们……究竟打算干什么？做出这种事，别以为能逃过黄金城守卫的追捕！」 　　李唯一脸黑线地看着故作强硬的女盗贼。以她的视角来看，女盗贼只是在垂 死挣扎而已。她冷冷地说着：「那种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现在还是多关心自己比 较好吧？盗贼小姐？」 　　呜哇，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如此「反派」的一面。李唯的内心发 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吐槽。 　　女盗贼略略露出惧怕的眼神，但随之紧紧闭上嘴，露出誓死不肯开口的样子。 看来，不施加一点刑罚自然不可能得到想要的信息，李唯无言地向瑞德点点头， 便退向后面。 　　嗞嗞的电流声从瑞德指尖响起，一股蓝色的电弧冒出来，向前蜿蜒而去。这 原本是魔法技能圆盘中的雷电系技能，但在瑞德的精密操控下，雷电链准确地向 女盗贼的胸前袭去。 　　大灾变的影响范围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连战斗技能都存在不小的改变。 瑞德此时此刻正是采用了电系魔法的特殊用途：将微弱而精准的刺激施加于女性 的敏感部位，便可以让人感受到难以忍耐的刺痛。 　　「呜呜！啊啊啊……」 　　疼痛和瘙痒一同充满了女盗贼的脑海，但瑞德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蓝色的 闪电链继续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舞蹈，尤其是某些敏感部位…… 　　又是一次猛烈的电击，偏偏落在了女盗贼的。剧痛之下，周围的肌肉不禁松 弛下来，黄色的液体稀稀拉拉地从椅子上滴下，散发出恶臭的骚味。 　　这种用法……李唯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个游戏设计者可以预料到。通过电击 敏感部位来让人屈服，这完全是刑罚吧？不过看上去效果真的不错哦。 　　「别，别电了……你们要问什么……赶快说呀……」 　　疯狂的电击之下，连女盗贼也忍耐不住，开始苦苦哀求。李唯面露难忍之色， 冷冷地回答：「我们想要知道的不是什么秘密。请告诉我们，黄金城里作为『金 库』使用的房间，究竟在什么地方……」 　　…… 　　瑞德和李唯两人在宫殿中穿行，金库的位置已经从女盗贼那里获得，接下来 立刻赶往那里就可以了。而曲梨已经离队，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她将会向外面幻 羽公会的成员们传达进攻的信号，估计很快就能在宫殿中看到混乱的场景了。 　　「警报！有人攻城！快，赶快通知法师大人……」 　　果然如同预料的那样，守卫们听到有人攻城的消息，立刻慌慌张张地四处奔 走，寻找武器，准备迎击那未知的敌人。李唯和瑞德趁乱穿过人群，向宫殿后方 更为僻静的地方走去。 　　「法师阁下有令，宫殿外围已经遭受到敌人的攻击，必须将奴隶转移到更为 安全的地点。」 　　一路上，遇到询问的士兵，瑞德都会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糊弄过去，最终还 算是顺利地抵达了金库。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外面战斗的情况，但远方飘来的呐喊 声、爆炸声，足以说明宫殿外战斗的激烈程度。 　　幻羽公会的大家，还有曲梨她们……等到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 　　李唯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向里面探入小脑袋。金库内的光线并不充分，但 她也能从昏暗的光亮下看到地上堆放的「小山」。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城吗？ 　　地面上，无数金灿灿的金币形成圆锥形的小山。究竟有多少？数万？数十万？ 数百万？李唯忍不住咽下唾沫，而身边的瑞德也屏住呼吸，眼神都看直了。 　　「喂，别发呆啦，赶快装……」 　　李唯轻轻撞了撞瑞德的身体，她这才如梦方醒地收拾起金币来。两人一同将 金币收进背包自带的存储空间，直到提示「金币携带量达到上限」才停手。 　　现在，李唯似乎对黄金城有了新的认知。城防部队的装备需要不少资金，城 池的建立也需要金钱来购置材料，再加上雇佣的人手、各类杂务，没有庞大的资 金是不可能建立起黄金城的，而眼前的「金山」正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新的疑问 也在悄然形成，黄金城的创建者，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获取如此惊人的资金的呢… … 　　地上的金币已经少了一大片，李唯没有理会，直接领着瑞德走出金库，向记 忆中的加工间走去。那天她被锁在柱子上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宫殿内的守卫会 周期性地将城防队的武器送去进行保养，那么加工间里一定存在着她所熟悉的那 些铁匠设备。 　　李唯可从来没有忘记，在大灾变之前自己的副业可是铁匠呢。 　　宫殿内的道路空无一人。在大敌当前之时，几乎所有人都去靠外的位置支援 了，因此这里也给李唯留出便利的条件。两人急切地接近加工间，一路上没有遇 到任何阻拦。 　　她很清楚，现在行动的首要目的就是对抗赞恩。然而身上的诅咒装备大大降 低了自己的战斗能力，因此去除诅咒就是当前最为要紧的任务，之后，再考虑和 赞恩决斗的事情。「绑定诅咒」的附魔让玩家无法自行取下装备，如果说，有什 么情况，有什么地方可以把装备临时脱下，或者说放到别处去…… 　　被监禁在地牢的这几天里，在李唯脑中盘旋许久念头终于形成实质的策略— —她确实找到了值得一试的方法。 　　李唯走进空无一人的加工间，站在熟悉的工作台前。果然，半透明的交互界 面在她眼前弹出。她选定的是装备强化功能，也就是游戏中可以让白板装备带上 「 1」的强化能力，同时各项属性有所增加的那种功能。虽说正常的游戏内容中 也存在强化这种事，但对于金币的消耗实在太多了，因此高等级的强化装备往往 是土豪玩家的专属。 　　幸好这里是黄金城啊，真的有如此庞大的金币储量，否则……还不一定能强 化多少次呢。 　　李唯选定身上的奴隶项圈，点击「开始强化」，金币便自动在强化过程中被 眼前的工作台所吞噬，而身上的奴隶项圈赫然在名称后面多出「 1」的后缀。她 没有停手，继续操纵着工作台，而后缀也从「 2」「 3」开始逐步提升。 　　游戏体验上来看，一般的战斗职业差不多强化到 10 或者 11 就足够了，而 强化 15 以上的装备会有概率在不使用保护药时爆掉，然而——这就是李唯原本 的目的。 　　既然无法摘除，为什么不直接毁掉装备呢？ 　　在过去的游戏时代，不知道曾有多少玩家因为忘记使用保护药而爆掉了装备， 但是现在，却有一名少女在心中祈祷着装备赶快损坏。 　　强化成功的情况并非100%出现，还有许多时候会出现「强化失败」的提示， 这时仅仅是耗费了金币而没有提升强化等级。一想到 15 之前还要强化如此多的 次数，李唯的内心就感到焦躁难忍。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万一突然有人走进来， 万一被哪个没注意到的撞见……或许就会功亏一篑！ 　　以平时来看，温和的强化设定是为了减少玩家爆掉装备的可能性，从而降低 挫败感。但现在却带来巨量的金币消耗。李唯焦急地操作着，终于，耳边听到了 清脆的「咔哒」声。 　　奴隶项圈……终究在强化过程中被破坏了！ 　　　　　　　　　　　　　　　　第28章 　　在耗费了数以万计的金币后，李唯身上的几个奴隶装备终于尽数破坏。现在， 她身上的诅咒装备只保留了一件白色长筒袜，其它的几件已经在不断的强化过程 中不可避免地爆掉了。 　　瑞德递过衣服，让李唯顺利穿上原有的那一身服装。自从被女盗贼扒光了身 上的全部物品后，那些物资就存储在女盗贼那里，而之前的拷问也让她乖乖交出 被偷走的物品。现在装备终于物归原主，李唯也得以发挥自己原有的实力。 　　「好了，接下来按照计划，我们应该援助前面的战斗……」 　　李唯和瑞德一同向宫殿的外围飞奔而去，一路上，接连将败退下来的黄金城 守卫清理掉，很快便抵达了正在激斗中的宫殿外围。 　　气派、体面的宫殿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兵，魔法与爆炸的声音充满整个 大殿。激烈的战斗甚至破坏了一部分场景，残垣断壁出现在宫殿中。现在，这里 已经成为混乱不堪的战场，再也没有平日那种雍容华贵的氛围。 　　呐喊声中，幻羽公会的成员们奋力战斗着。会长海鬼武站在阵线中央，几名 高防御值的盾战士抵挡在前面，后面的人见缝插针地释放攻击，让整个阵线缓慢 向前推进。战斗中，时不时有人耗尽HP值，转化成细碎的光粒回到了复活点。然 而……复活点就位于黄金城内，那些重生的幻羽公会成员们将会立刻进入与守卫 的战斗。不过这也能为宫殿的战线分散一部分兵力…… 　　这一切战斗计划全部是几天前李唯策划的。在瑞德伪装成守卫潜入地牢之时， 李唯就不断将她的计划向外传递，而幻羽公会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预备着。终于 到了今天——李唯和幻羽公会的同伴们里应外合，一起对黄金城展开进攻。 　　长久以来，坐落于原来白石丘陵位置的黄金城从来没有经受过正经的攻城战， 守卫们的工作只有清扫荒野上的怪兽。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处于懒散、无组织 的状态，因此在幻羽公会的攻势下显得措手不及。很明显，黄金城的守卫处于不 利地位，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幻羽公会的人攻进深处…… 　　战场上，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当下的局势，李唯不相信赞恩会忽视这些。 　　如果赞恩注意到黄金城守卫的实力不济，他必然会想办法支援，这就是李唯 的计策——通过进攻黄金城的关键设施，将赞恩引诱出来，然后在有利的地形上 击败他！ 　　李唯的心中很清楚，仅有的几次交锋已经让她摸索出赞恩的大致实力。那些 普通的魔法技能应该可以靠正常的战斗体系来应对，而他那穿透模型的能力却不 容小觑。如果进入某些狭窄、复杂的地形，很有可能被他利用障碍物偷袭，最好 将他引入空旷、无法躲避的场地…… 　　果然，随着一阵压抑的魔力波动，赞恩从一面封闭的墙壁中凭空冒出。在成 为战场的宫殿前庭，赞恩的加入很快为黄金城部队增添了不小的战力，幻羽公会 的应对也开始吃力起来。 　　正如李唯所预料的那样，赞恩没有坐视不管，而是在正面战场协助着守卫部 队。她相信，赞恩看到自己在正面战场上活跃的身姿后，而不是被锁在地牢中， 一定会非常惊讶的。 　　转瞬之间，两人的目光似乎跨越了烟雾弥漫的战场，不约而同地交汇在一起。 　　赞恩直勾勾地盯着奋力拼杀的李唯，法杖一转，以「指令传送」技能迅速接 近李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把李唯再次抓回地牢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被长时间监禁在地牢中，李唯的动作还稍微显得生疏。然而，她挺身向前跃 进，用细长的坚石刺剑架住赞恩的法术。一瞬间，嘈杂、混乱的战场似乎变得寂 静无声，仿佛他们两人只能看到眼中的对方一般。 　　赞恩的脸色很难看，连一根根的头发都如同成语「怒发冲冠」一般竖直起来， 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更是将内心的焦躁彰显无遗。 　　「你……究竟是怎样逃出地牢的？！」 　　「那种事你没必要知道！」 　　「果然，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搞鬼……」赞恩缓缓抬起法杖，口中念 念有词，「我知道……只要将你重新抓回来，一切都能顺利地解决……」 　　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从赞恩身上释放，李唯似乎察觉到来者不善，更为紧张 地监视着赞恩的动作。随着一阵嘶嘶的技能音效，赞恩前方几米处出现一个黑乎 乎的球形实体，而李唯也感受到莫名的被拉扯的触觉。 　　这个技能是……「黑洞」！ 　　作为同样对空间系魔法有所了解的玩家，李唯自然清楚这个技能的效果。 「黑洞」是偏向于控制性的技能，在战斗中会无视敌我地将玩家向中央吸引。在 黑洞的范围内，也就意味着难以逃离这片区域，这对于李唯的计划可算不上有利 条件。她急忙利用物理系的辅助技能「冲锋」离开黑洞的影响范围，然而，身后 的一片惨叫却让她脸上苦涩无比。 　　幻羽公会的许多成员被黑洞所波及，他们陷入漆黑球体的吸引之中，无论怎 样挣扎、嘶喊也无法抵挡黑洞的吸引力，最终在一片爆炸之中转变成粉碎的细微 光粒。 　　——他们，都是为了救出我而这样做的。 　　——他们特意从安全的公会据点前往未知的战场，在黄金城和守卫们殊死搏 斗，这……也全部是他们自愿的吗…… 　　李唯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向侧面逃跑。在这里引诱赞恩的追击也是计划中 的，哪怕因此而牺牲掉幻羽公会的同伴们，她也不能将计划弃之不理。李唯在心 中默默向同伴们致歉，便奋力向宫殿侧边的小道跑去。 　　对于赞恩这样专精于空间系魔法、还具有诡异的穿模能力的玩家来说，将技 能点分散到各个系的李唯自然无法正面对抗他，因此四处逃窜也是必然。赞恩跟 在后面，紧追不舍，然而李唯凭借灵活的行动让赞恩时刻保持着一定距离，怎么 也无法接近一步。 　　论地形的熟悉程度，有谁能比得上在这几天里将体液喷洒到宫殿中每一个角 落的李唯呢？ 　　「看样子，你的好运也要到头了……给我乖乖站在那里别跑！」 　　宫殿的侧面小道里，李唯仿佛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死胡同。眼前只有杂乱的 建筑垃圾，横七竖八的木材堆叠在小径的尽头。这里是整个庭院内最为偏僻、荒 芜的角落，甚至还有不少建筑残留物将道路完全堵塞。 　　眼看着李唯被赞恩逼到角落，赞恩终于露出残虐的冷酷笑容。他一步步走近， 手中的法杖也凝聚起越来越强烈的空间震荡法术。 　　只要能在这里打败李唯，就能趁复活后的虚弱时间再次捕捉她，然后在地牢 中重复之前的淫靡生活……赞恩已经在脑中构筑出了几分钟后的行动步骤。然而， 接下来他眼中看到的景象却大大出乎意料。 　　「就是现在！」 　　随着李唯的一声呐喊，赞恩身后的障碍物中竟然冒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久久 没有现身的程云猛地跳出掩体，向着赞恩释放出大范围的冰元素结晶。晶莹剔透 的尖锐冰块迅速将赞恩逼近，让他忍不住步步后退。 　　论游戏中使用魔法的熟练程度，原本就资质非凡的程云自然超出了所有人， 连李唯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但作为核心战斗力之一的程云却没有出现在庭院中的 正面战场——她早已被李唯设置在凌乱的小道旁边，作为计划中的最后一环等候 着赞恩上钩。 　　原本《神之瞳》中冰系魔法并不存在「结晶」这种使用方法，而程云则是直 接驱动自身的魔力，将大量的冰属性魔力元素分散到前方几米的位置，然后迅速 凝结成冰晶的模样。几秒钟内，程云的深厚魔力底蕴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让 李唯怀疑她的MP槽究竟能超出一般玩家多少倍…… 　　赞恩的脸色微微发白，连不太熟悉「魔法」的他都能看出来，身边庞大而又 繁杂的冰晶柱并非为了削减别人的生命值，而是以「推开」为目的。数不胜数的 冰柱迅速逼近，填满了赞恩身边所剩无几的空间，令他逐步后退。而这个时候赞 恩也顾不上另一边的李唯了，冰晶的扩散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几乎将所有的 退路截断，主动将赞恩挤压向李唯那边。 　　「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到自己的伙伴也在这里吗？！」 　　的确，程云似乎根本不打算顾及到李唯。不断挤压的冰柱从三个方向包围两 人，赞恩和李唯已经退无可退，甚至连身体都紧紧压在一起，背后和废弃的建筑 物贴紧。李唯可以确信，似乎耳边连骨头互相挤压的「咯吱」声都隐隐响起，浑 身上下的哀鸣令她头皮发麻；但李唯咬紧牙关，硬是让自己娇弱的身躯在重重挤 压下坚持着。 　　最后一块冰柱从头顶压下，两人已经被彻底封死在冰晶构成的「牢狱」中。 一切都是在几秒钟内完成的，无论赞恩有怎样神通广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在极短 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应对措施。正是这一瞬间的迟疑，才让他陷入无可避免的陷 阱之中。 　　头顶的冰柱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以稳定的幅度向下压去。就算HP值没 有多少损伤，身体的疼痛也无法让李唯忽略，此外，那幽闭于冰晶之中的恐惧不 禁令她在心中打了个寒颤。然而，痛苦的体验没有持续太久，李唯忽然感觉脚下 一轻，全身瞬间如同失去支撑一样跌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成功了！ 　　失重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只是几秒钟，李唯就重重跌落在一块坚硬的平面 上。她压抑地呻吟着，忍受着全身的疼痛从地面上爬起。而不远处，从上面摔下 来的赞恩同样灰头土脸地缓缓起身，似乎根本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现在，李唯终于成功将赞恩逼入一片平坦空旷的地区，这也是她计划中的关 键。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头顶十余米透露的光线勉强照亮李唯的身边； 不同于原本游戏世界的地图设计，这里完全不具有任何人工的痕迹，仿佛自从开 服的那一天就从未有人涉足一般，充满了十足的「后台」风格。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坚硬无比的地面而已。 　　然而，李唯十分清楚——这里正是「地图的底层」。 　　…… 　　早在被关押在地牢之时，李唯听说过不少轶闻，而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最初就 是在这一条小径附近动工建设的。当初这里聚集了不少初涉建筑行业的玩家，自 然也留下许多并不成熟的设计结构。什么穿模，什么缝隙，各类新手错误在这一 片废墟里层出不穷，最后也迫使赞恩放弃了这一块区域。然而，那些错误设计没 有被清除，而是保存至今，为李唯提供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追溯到二十一世纪初期，古早的FPS 类游戏就出现过墙体模型错误导致的 「卡模」bug.举例来说，那个「闪光弹扔到角落，可能会导致整个通道被闪白」 的bug 就是由于地图模型错误引发的。多个块状的墙体卡在一起，很容易形成覆 盖多个通道的一小块「夹角」，而进入这一片区域的物体会被游戏引擎识别为接 触到许多固体表面，从而影响到整个通道。 　　在小径附近，又有着罕见的复杂地形：坡道、交叠、切割……说不准哪个建 筑学新手将某个块状物体穿透了地面，造成覆盖地图上下两个区域的不规则重叠 块。而程云在外面释放的魔法又是游戏中少见的具有碰撞实体的技能，坚实的冰 块将两人重重压向地底，更是增加了「卡模」的发生概率。 　　于是，经过重重复杂的机制，外加一定运气的加持之下，李唯和赞恩两人竟 然同时穿透了游戏中地图的限制，到达地图之外。这里是正常游戏流程中绝无可 能到达的区域，头顶，星星点点的光线穿透「地底」，勉强将李唯身边照亮；不 规则的长条形黑块布满上方，似乎是墙体与地面相交留下的痕迹。宫殿内的家具 陈设、还在酣战中的守卫与公会成员、透过殿堂照射在地面上的阳光……原本熟 悉的景象，从正下方仰视反倒有种怪异的感觉，一时让李唯呆呆地仰头观察，仿 佛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为什么……我没有掉出地图之外呢？在李唯的记忆中，大部分网游应该会设 定「掉出地图自动死亡」的规则。难道大灾变连这一点细节都改变了吗？还是说， 《神之瞳》的设计者特意在地图下方设定了一块具有碰撞实体的平台？ 　　李唯知道自己无法获得解答，她只是简单地撤下右手的刺剑，换上了特殊技 能栏上的「错误代码」技能。经过简单的实验，她大致明白了「错误代码」的使 用方法，有点像魔法里的凝聚类法术，将魔力凝聚成实质的形状，然后按照对应 的物理系技能使用。现在她将右手的魔法塑造成熟悉的刺剑，左手仍然准备好元 素系和空间系法术，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势。 　　赞恩的脸色灰白一片，眼睛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李唯。他或许还没有从震惊中 回复过来，但李唯可不会给他等待的机会。 　　「赞恩，至少在这里……在空无一物的平地上，已经没有可以掩藏你的物体 了。现在，是我们一对一的场合！」 　　「真是疯狂……你，难道早就计划好了在这里战斗吗？！」 　　赞恩的嘴唇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毕竟，在游戏地图之外寻求决 战的场地——这对一般人来说绝对不可能想到。 　　「哼，整天凭借着穿模的能力胡作非为，现在你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模型了。 有本事就正面和我决斗！」李唯知道，赞恩最大的不确定性就在于他的模型操控 能力。在往常的几次交锋中，他成功地借助地形的掩护突然出现在李唯身边，从 而让她措手不及；但她将赞恩拖入平坦的空地之上，脚下似乎已经到达了游戏系 统的边界，怎么看也不存在能让赞恩发挥穿模能力的地点。 　　面目狰狞的赞恩咒骂着驱动法力，在李唯脚下制造出一连串空间震荡，但被 她灵敏的脚步躲开。赞恩作为纯粹的法师，自然不擅长应付近战攻击，李唯却利 用这一点迅速逼近他。 　　轰！ 　　他究竟在空间系技能上耗费了多少技能点啊！李唯一边在内心吐槽，却没忘 记轻巧地避开球形的空间震荡范围。不用过多地确认，她也知道形势对赞恩相当 不利。他绝对不可能在高速移动的少女剑士眼前逃离这里，但硬要上去对抗又无 法跟上她的速度…… 　　刀剑与法术互相碰撞的咔嚓声响起。通过赞恩的HP下降速度，李唯大致可以 推测出「错误代码」的攻击效果，数值上比她原本的坚石刺剑高出不少，大概在 当前版本算是顶尖那一层的攻击力了。因而，她也能更为得心应手地驱动剑法， 步步逼近赞恩。 　　「啊啊啊啊啊——」狂暴的赞恩嘶吼着，却无力应付李唯那出乎意料的诡异 剑法。几分钟内，近身的李唯已经将赞恩大部分生命值耗空，冷冷地将闪着银光 的刺剑架在他脖子上。 　　「赞恩，一切都结束了！你那奇怪的穿模能力会被我清除，不要想着在自己 的帝国中呼风唤雨了！」 　　「呼哈哈哈哈……」 　　李唯目瞪口呆地看着面色诡异的赞恩。眼见大势已去，他竟然双眼死死瞪着 李唯，将法杖用力撑在地上缓缓站起身，以疯狂的语调喃喃自语：「这……这一 切都错了……」 　　「什么？」 　　「……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大灾变』的错误！我不该出现 在这里，你也不该在这里，我们……所有人，全部都不应该困在这该死的虚拟世 界中！我们早就应该退出登陆，然后回到现实中普普通通的生活中去！而不是在 这虚虚实实的破烂空间中玩什么拯救世界的游戏！！」 　　赞恩双目血红，表情狰狞得仿佛是什么非人生物。甚至连李唯都忍不住向后 退了半步，毕竟，那种脸色实在已经超出了「可怕」的范畴。 　　「不管『大灾变』是谁的错误……这都不是你胡作非为的理由！你推行了奴 隶制，将无数女性玩家囚禁在牢房中，然后强迫她们做皮肉生意……不知道带给 她们多少痛苦的回忆！不管怎样，你的责任都不容推卸！」 　　「不……不！我——我！拒！绝！这！个！世！界！」 　　赞恩双手紧紧捂住脑袋，怒目圆睁似的吼道，仿佛什么痛苦的回忆在他的大 脑中不断充盈着。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可以表现得出来的。或许， 因为战斗失败而愤怒——这还在情理之中，但赞恩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浑身汗如雨下的赞恩终于勉强直起腰，以诡异而失去焦距的双眼注视着李唯， 却只能给李唯带来寒毛倒竖的危机感。 　　「——这不是我的错误。」 　　赞恩嗫嚅着，李唯却谨慎地在几米外盯住他，唯恐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然而，赞恩毫无反应，他只是继续保持着双目失神的样子喃喃自语：「你知道吗？ 我原本不该在这里当什么公会法师的，什么『虚空法师』啊，什么公会的二把手 啊，我原本……早就应该在外面的世界成为人生赢家了！ 　　「你知道我在原来的世界是什么人吗？哈，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只是个马上 就要步入社会的大学生罢了。明明……已经写好了简历，毕业论文也进展超级顺 利；明明……会有不少公司准备邀请我进入，接下来我会在职业生涯上平步青云 ……但是！这一切都被它毁掉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点，偏偏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前不后， 不早不晚，我的一切都毁在这个所谓的『大灾变』上面！难道还不允许我发泄一 下吗！ 　　「这个世界，最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不会关心。我……只是想要回到原 本的地方，仅此而已。」 　　李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踏出一步。尽管如此，她的心中却早已为眼前歇斯 底里的男子下了令人悲伤的评判：他拒绝接受整个世界，同样，这个世界也拒绝 了他。 　　「多么可悲的家伙，就因为无法达成自己的心愿，就在这个世界里随着自己 的性子苟活。难道，你自己的遭遇足以成为这样做的借口吗？如此幼稚的想法简 直令人无力吐槽……」 　　「什……么？」 　　赞恩浑浊的眼珠艰难地旋转着，最终锁定在几米外的少女身影上。 　　「你，你究竟懂得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遭受了多少痛苦！在这孤独而隔 绝的虚拟监狱中，没有人可以理解我！」 　　「开什么玩笑——」 　　内心深处，仿佛有一股怒火在不断炙烤着李唯的心。她死死盯住那个怨天尤 人的法师，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懦夫……」 　　「你……说什么？」 　　「我在说你是懦夫！不是被其他人，而是被我——一个曾经沦为性奴的人， 一个被不知道侵犯过多少次的弱小之人所鄙视！」 　　狠狠喘粗气后，李唯继续着她愤恨而充满激情的咒骂：「虽然不知道你是怎 样做到的，但是……至少你获取了来自这个虚拟世界的特殊能力——模型操纵。 然而，你没有借此机会为同样遭受囚困的玩家做出贡献，反而利用超出常人的能 力为非作歹，肆无忌惮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即便这样，还在这里抱怨着遭受不公 正的对待，却对那些深受奴隶制侵害的人毫不关心。你这样的人，太差劲了！」 　　赞恩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浑身都在抖动，似乎连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最 终，他还是在竭力的挣扎中勉强拼凑出一句：「你……根本没有和我一样感同身 受过，怎么可能理解我的痛苦！我在刚刚『大灾变』开始的时候，好不容易获取 了bug 一般的能力，岂有放着不用的道理！这是属于我的特殊能力……这就是我 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支柱！」 　　「bug 只不过是游戏中异常的现象而已，原本就不该存在于此。借用bug ， 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最好庆幸自己得到某些好处就足够了；毕竟，迟 早有一天你会失去这些bug.最好，你或许需要考虑下如何才能做到失之泰然比较 合适吧？」 　　李唯缓缓抬起脚，坚定地落在无形、透明的地面上。右手中，半透明的「错 误代码」构成散发着白色微光的刺剑。她随手挥动几下刺剑，便坚决而无言地向 前猛冲。 　　「不……不！」 　　无论赞恩怎样怒吼，都无法阻挡手持刺剑不断冲锋的李唯。几米的距离仿佛 在一瞬间就被彻底跨越过去，白光一闪，刺剑已经直指赞恩的胸口。 　　「拜托……等到你在黄金城的复活点睁开眼睛之后，希望你能在早已被你忽 视的『凡人』生活中好好体验一下——你眼中那些根本不能算作是人的家伙，就 是在这样操蛋的世界中艰难地生存下去的！」 　　　　　　　　　　　　　　　扑哧—— 　　银白色的剑尖彻底贯穿了赞恩的身体，同时也将最后一点生命值削减殆尽。 熟悉的光效从尸体上浮现，没多久，李唯的脚边已经空无一物。 　　李唯做了个深呼吸，用全身的细胞感受着这个不存在赞恩的黄金城。抬头仰 望，整个宫殿的地板仿佛就在眼前。似乎攻防战已经到达收尾阶段，失去主心骨 的黄金城守卫部队节节败退，几乎全部都被压在复活点。她相信，整个城市都会 从那惨无人道的奴隶制中脱离，就在不远的将来…… 　　卡洛琳……你应该可以看到这一切，对吧？你在那个空旷的灰色空间当中， 无所不知，却对这个虚拟世界中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那么，我将会替你完结这 一切……将所有可能成为「阻碍」的家伙彻底清除！第29章寂静的「地图底层」 中，李唯在空荡无边的纯黑区域中缓步前行。 　　造成黄金城混乱的罪魁祸首赞恩已经被她的「错误代码」彻底，应该会在外 面的复活点重生，并且彻底失去他那操作游戏中模型的能力。然而，另一个疑问 还在李唯的心头萦绕——那种怪异的模型操纵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所有人，都是被困于游戏世界中的孤独灵魂。或许，有的人早已接受了 现实，但也有人在抗拒着「这个世界」。 　　如果说赞恩他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同 「这个世界」和解，他否定了「这个世界」。尽管所有人都是通过MVE-26设备与 《神之瞳》连接的，说不定，赞恩的连接比其他人弱许多…… 　　赞恩，或许他难以受到游戏世界中的规则限制，各种规则无法作用于他身上。 　　就像现在这样，被他所抗拒的「模型」，就这样成为了出现在他身上的bug 特性。 　　如果说，这就是他独有的特殊能力的话，那么操纵模型可以为他带来不少有 利的选择。假设赞恩想要除掉某个人，甚至可以直接将那人丢进封闭的模型中央， 使得他彻底被关进没有出入口的闭合区域中——就像李唯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不远处，黑暗的区域中，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躺倒在地面上，似乎已经 失去了意识。李唯小心翼翼地接近，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庞。 　　这不是……黄金城原来的老大孤炎日吗？为什么他会在这地图底层出现？难 道他也像我一样，通过那个乱七八糟的错误区域进入底层的吗？还是……可能性 更高的……他被那个操纵空间的赞恩搞到这里来的？ 　　李唯静静地收起武器，在孤炎日的身体旁边蹲下，仔细查看起来。看样子， 他身体上没有什么伤痕，也不像经历了激烈的战斗，纯粹是失去意识而已。或许， 在李唯的轻声呼唤之下，他可能会缓缓恢复意识吧？ 　　「孤炎日会长……醒一醒啦，外面还有很多工作，你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沉睡 啊……」 　　终于，反复呼唤之下的孤炎日微微活动了下眼睛，睁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呃……我，这……睡了多久啊？」 　　「这个问题我可没法回答，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希望孤炎日会长能解释一下， 你究竟是怎么到达这里的？」 　　「嗯？你是……唯？」恢复一部分意识的孤炎日好像认出了李唯，眼睛中的 光彩愈发闪亮，总算是挣扎着坐起身，开始进行两人之间的情报交换。 　　…… 　　「所以说，是那个赞恩在地面上打开一个空洞，让孤炎日会长摔到这片虚空 的地图底层的吗……」李唯听完孤炎日的讲述，微微皱眉，总结道。的确，这种 事情像是赞恩能够做出来的，而且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看来，赞恩的野 心很庞大啊。他不光打算利用奴隶制来满足私欲，甚至还想夺取整个黄金城的政 权，成为这里的说一不二的老大，彻底掌握黄金城的控制权。」 　　一旁，孤炎日只是凄惨地笑笑，无力地喃喃自语：「归根到底，还是我自己 看人不准。明明察觉到他眼中隐藏的贪欲和野心，却没有及时做出行动，最终让 他把我囚禁在这片虚空之中……算是我咎由自取吗？」 　　「既然现在已经击败了赞恩，你也没必要过于自责。而且，我也有一些问题 需要询问你……」 　　话音刚落，李唯的身边竟然带上一丝冷峻的气息。她调动起战斗技能，「错 误代码」更是迅速凝聚成刺剑，紧紧握在右手中。 　　「孤炎日，请你告诉我，黄金城的庞大金币产出……究竟是怎么来的？」 　　呆若木鸡的孤炎日经过几秒钟的凝固，终于缓缓露出微笑的表情：「果然， 在真正硬核的职业玩家眼中，这点bug 还是瞒不住啊。」 　　「我不是什么职业玩家！不对，不要打岔，赶快解释金币的来源问题啦！」 　　接下来，就是李唯听到的，作为黄金城前任城主之人的自白：「那个时候… …还是大灾变没有发生的时代，我也只是个刚刚进入《神之瞳》的无名冒险者。 由于对战技系统不太熟悉，而且学习魔法也没什么天赋，实在是无法享受肆意战 斗的快乐。于是，我干脆下决心做一名商人。东奔西走，搜集物资，在好几项制 造业上辛勤锻炼，拼命刷冒险者行会和商人行会的贡献度……最终也算是成为了 一名小有名气的商业玩家。 　　「那个时候，我很重视两个行会的贡献度。如果贡献度很高，游戏里不但可 以在对应商店里买到打折出售的某些材料，还可以在享受服务时降低一定比例的 金币耗费，例如修复武器、交易手续费之类的。只不过提升贡献度往往需要一定 的战斗能力，例如做那种去野外采集资源的任务。我的战斗能力没有经过提升， 因此贡献度也一直保持在很低的水平。 　　「然而，有一天我在研究制药时，为了尝试药水的质量而亲自喝下去了一瓶。 那瓶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失败药剂』，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我怀疑那瓶药的效果。 　　「两个行会所发布的委托我一直在做，自然也会有失败的情况。正常状态下， 如果委托失败会扣除一定贡献度，那天发生的就是这种事。我一连接了好几个委 托，你说不自量力也好……反正最终一个也没做成，被扣除了不少贡献值。要不 是贡献值有最低的许可值，恐怕都要扣到负数了。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真正去查看人物属性时，却发现……不，贡 献度根本没有处于最低值，也没有变成负数，而是，变成了一个非常大的数字。 　　「看到那个的时候，我心中就冒出一股无力的呐喊——淦，玩砸了。游戏中 某个数值不断减少，降低得太剧烈，反倒让它一下子变成了程序允许的最大值， 这种事情在旧时代的PC游戏中也是可以看到的。但是，谁知道连现在的虚拟现实 网游还会出现？拜托，这都2038年了哟，程序员们？你们真的没问题吗？ 　　「我知道，如此明显的数值错误不可能逃过游戏系统的检查，于是一连好几 天都没登陆。究竟是回档呢？还是干脆封了号？或者说，给我一个人修复错误， 顺便再赠送点安慰的补偿？说不定还能凭借这点优势走上人生巅峰呢……哈哈， 开玩笑啦。不过，当我最终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登陆，却发现自己的账号状态完全 没有变化。那个诡异的贡献度数字依然在人物属性栏上面飘荡。 　　「《神之瞳》的程序员们这么懒吗？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这个错误？既然 这样，我可就不管了哦，无论我怎么利用，怎么玩耍，都不要怪我滥用游戏的bug 喽。这样想着，我开始利用超高的贡献度不断获取利益，包括替人修整武器装备、 成立游戏内的『担保公司』、不断收购原材料再高价卖出；那些竞争对手不具有 我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自然一个个在我的商业攻势下落败，最终，等到我回过 神来，居然已经成为《神之瞳》中排名第一的公会『剑落西霞』的会长了。 　　「怎么样？这个故事经历很离奇吧？不过……你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 　　孤炎日会长……没想到他还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喜剧特质啊。李唯扭过脸，稍 微让憋笑憋得有点扭曲的脸庞平静下来，换上一副冷峻而威严的神态，缓缓提起 刺剑：「孤炎日会长，你已经被困在这个空间许久了，我会送你回到复活点。但 是……我必须要摧毁你身上的bug.如此严重的数值问题，自然会造成更为严重的 后果，如果你明白这一点，我希望你可以坦率地接受自己身上的bug 清除……」 　　「哈，我当然知道。错误怎么会有不改正的道理呢？」孤炎日洒脱地笑着， 脸上的笑容仿佛是这几天以来都未曾出现过的，「利用bug ，自然就有bug 迟早 有一天会修复的觉悟。我早就知道那是不属于我的，所以……请便吧。」 　　就像他说的那样，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随地坐下，却散发着洒脱自信的光芒， 不知道比刚才那个怨天尤人的巨婴强到多少倍了。李唯在心中暗自感叹，右手的 刺剑却丝毫没有停歇。 　　　　　　　　　　　　　　　　刷—— 　　孤炎日的HP随着刺剑的飞舞，逐步清零，终于化成细碎的粒子飘散在幽暗的 空间中。 　　那么，我在这里的工作是不是结束了呢？李唯疲惫地收起武器，在背包中不 断翻找着。随着时间流逝，李唯的思绪也逐渐飘向远方…… 　　过去的游戏时代中，《神之瞳》的确存在脱离异常坐标的功能，可惜它随着 大灾变的发生彻底失去了功用。如果孤炎日被困在这里，的确……除了自杀之外 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 　　至于孤炎日身上的独特bug ，李唯有着自己的理解。游戏中的确存在「贡献 度」这个数值，而且委托失败确实会降低一部分贡献值。但是，为了避免降低到 零以下，贡献度常常会设定100 的稳定值。也就是说，无论再怎么失败，都不可 能降低到100 以下。 　　从这里看来，游戏程序中必然存在着一个变量来监测着贡献度的实时数值。 一旦低于规定的100 ，就会立刻让贡献值回到100.因此，这个监测变量或许就会 被直接定成100.然而，孤炎日在触发bug 之前还喝了奇怪的药水。「失败药水」 是炼药过程中的副产物，会让玩家本人触发各种奇怪的负面效果，包括缓慢、中 毒、技能封锁之类……或许，监测变量会在喝下药水之后，因为额外的程序运算 而失去功用。 　　最为直白的解释就是：程序员干脆把监测变量直接拿过来用了，当作和药剂 相关的某一个变量，原本100 的数值也不知道设定成什么样子了；至于原本的监 测功能是否还能正常运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是啊，李唯依稀地想起来，贡献值的确从来没有降低到100 以下。就连第一 个任务，也是从100 开始的。玩家在最初踏入行会那栋建筑之后，就会自动完成 「向冒险者行会报道」的任务从而获取100 的贡献度呢。看来，游戏系统真的是 很害怕贡献度降到100 以下呢…… 　　至于黄金城里那个金库，李唯亲眼在那里看到堆成小山的金币。或许，贡献 度到达相当大的地步之后，经济系统会因为量变引发质变；举例来说，就像程序 员们原本是想给玩家打折扣，结果折扣力度过大导致玩家反而可以凭空「变」出 金钱，通过反复的买卖操作把微小的利益堆积起来，最终也会变为庞大数量的资 金。归根结底，整个事件就是因为游戏设计者没有规划好经济体系，从而令孤炎 日开发出某种「永动」流…… 　　李唯终于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毒药，她打开木塞，利落地灌下喉咙。 　　如果是正常的游戏，根本不需要通过自杀来回到复活点。但是原本游戏内置 的传送功能已经失效，现在她根本没有能力凭借自己来脱离这篇地图外的区域。 幸好，当初有了先见之明，早就预料到从底层空间脱离的问题啊。 　　眼前白光一闪，李唯已经出现在了熙熙攘攘的复活点。她轻巧地左右躲闪， 从还在欢呼庆祝的人群中脱离开，走上了另外一条更为僻静的小道。 　　……看到眼前这些兴奋到不能自已的玩家，哪怕是没有参与到战斗中的人， 恐怕也会沉浸在这浓郁的欢乐气氛中吧？李唯由衷地替他们开心……但是，她还 有未完成的工作。 　　…… 　　几天以来，昔日的黄金城已经逐渐改头换面，成为了废除奴隶制的全新城市。 赞恩不再拥有那奇异的模型操纵能力，沦为普普通通的流浪法师；而孤炎日重新 掌握支配大权，将所有被囚禁的奴隶释放掉。至少李唯相信，以孤炎日的人品不 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外，黄金城庞大的金币储量成为了所有奴隶摆脱枷锁的公共资源。就像李 唯那样，也有数量相当庞大的女性玩家被戴上了奴隶项圈。于是孤炎日干脆在城 市中央的广场设立免费解除项圈的服务点：通过大量金币，反复强化项圈装备， 从而让项圈迟早会被强化碎掉。一时，不知道有多少奴隶不约而同地涌向了城市 广场…… 　　黄金城的治理就暂且交给孤炎日吧，现在，李唯和瑞德、程云、曲梨聚集在 地牢中黑暗的小小房间里，围绕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饶有兴趣地看着。 　　被围在中间的那人正是之前不可一世的女盗贼。她浑身都被魔绳死死缠住， 双手向上反吊在后背中央，大腿、小腿全部和身体下方的椅子贴紧，动弹不得。 原本娇媚、透露出不可一世气概的小脸，此时却被紧张和不安充满。 　　「你们……究竟想要问什么！我，如果我要是知道……没有理由会隐瞒……」 　　或许，女盗贼也对黄金城当下的情况有所了解。李唯所代表的势力已经获取 了全部的胜利，她自然没有必要继续替赞恩卖命，因此一开始就表现出服从的意 愿。 　　「明白就好，那么……请你清楚地告诉我，你的『偷窃』能力是从哪里来的？」 　　女盗贼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不过经历了短暂的犹豫，她还是选择顺从 地说出自己的秘密：「你知道……『纯白的占卜师』吗？」 　　「啥？」 　　没想到，女盗贼的口中居然蹦出李唯完全不清楚的名词，她忍不住呆滞了一 下。随后，李唯便迅速驱动脑细胞，在记忆库存中不断搜寻这个词。 　　「呃……没听说过啊，那是什么？某个隐藏的职业名称吗？」 　　「不，那还是大灾变发生之前的事了。最初，我是在role-play 玩法中看到 她的，她身穿一身白色长袍，很神秘的样子，于是人们都叫她『纯白的占卜师』， 反倒不清楚她真正的名字。当时……我也是把她当作比较敬业的role-play 玩家 看待的……」 　　所谓的role-play 玩法，李唯大致也清楚是怎样的情况。往往在普通的RPG 网游中，有这类兴趣的玩家会特地为自己操控的角色设定名称、性格之类的背景 故事，然后全身心地投入角色的扮演当中，仿佛自己在这个游戏中就是他的替身 一般。在计算机上运行的普通网游已经存在了不少这类role-play 玩家群体，不 过，李唯没想到虚拟现实游戏中的角色扮演爱好者居然也会和女盗贼牵扯在一起。 　　「然后呢？只是角色扮演，应该不会有造成什么问题吧？」 　　「的确……但是，后来我有一次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去那个占卜师的店里坐 了坐……她开着占卜店，说是占卜店反而根本不做什么运势解说之类的事情，而 是更像谈心、心理咨询似的。那个时候，她问我……『如果这个游戏变成现实的 话，你想要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不仅仅是李唯，她们四个人一齐屏住呼吸，等待着女盗贼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随口回答：」如果能有随意偷窃的能力，就太好了。『但是……没 想到大灾变真的在不久之后发生，而我也确实获得了这诡异、难以解释的偷盗能 力。之后，我也尝试过寻找那位神秘的占卜师，但是就算我将整个虚拟网游翻了 个底朝天，也从未找到她。「 　　直到现在，李唯才发现这个世界有着超出她想象的要素。明明以为卡洛琳的 委托就是所要做的全部事情，明明以为清扫几个联盟的首领就是接下来的目标… …现在，却有一个诡异的占卜师突然跳出来，瞬间成为目前的心腹大患。 　　李唯实在是搞不清那个「占卜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拥有实现他人愿 望的特殊能力？不，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没头没脑的能力，从程序设计上也绝对不 应该有这种bug.难道只是巧合？或许吧，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了。但是李唯 深埋于内心的第六感在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一定……一定 存在着某些超出她认知的信息！ 　　然而，现在她们只能陷入毫无头绪的沉思之中。情报不足，信息不足，李唯 也从未接触过有关的人员，一切都处于胶着状态…… 　　不过，此时此刻的李唯在内心暗自记下：「纯白的占卜师」……如果你真的 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会面对面地站在你眼前！第30章风息林边 缘的木制宅邸周围，萦绕着一如既往的平静气息。尽管这里位于游戏世界中两个 势力的交界处，少有的平静却被这里的几名少女暂时享用着。 　　「好不容易让黄金城恢复了久违的和平，结果我们还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啊… …」 　　曲梨全身放松地躺在沙发上，轻声抱怨着。另一边的程云无可奈何地劝慰： 「嘛，真正出力的李唯还没有喊累呢，你怎么就先倒下了？拜托，接下来还有自 由联盟需要处理呢……」 　　「啊啊啊……好想摸鱼……」 　　随着李唯走进客厅，曲梨终于支起身体，勉强做出正式的样子。不光是她， 分散在整个客厅的程云和瑞德都清楚，这一次李唯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唔……大家，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不过，请尽量在我 说完之后再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停顿了几秒钟，李唯轻轻眨眼，将自己的思绪放在那个一望无际的灰色空间 中，缓缓回忆着…… 　　几十分钟后，当李唯终于完成了她的讲述时，周围的三人却面面相觑，不约 而同地陷入沉静当中。 　　「亲自用耳朵听到，果然还是很震惊啊……」 　　尽管曲梨她们对遭遇「大灾变」的游戏世界有着各自的理解，但是亲自听到 李唯的解释，还是让所有人不由得沉默。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其实还不能真正确认那个灰色空间的小萝莉 的身份，所以……」 　　回答曲梨的，是李唯无可奈何的陈述：「的确卡洛琳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但 是我们也没有其他的突破口。要说『脱离』这个游戏世界，只有卡洛琳的方法值 得我们尝试了。况且，就算没有她的指引，我们迟早也会和那些人做出了断……」 　　啊啊，李唯还是印象中的那个善良的女孩。没有人逼迫，她也绝对不会对深 陷困境的人们置之不理。 　　曲梨沉默着，心中莫名产生一股钦佩之情。 　　哪怕遭遇了那样残酷的对待，她仍然不会放弃……别看一副傲娇大小姐的样 子，其实她的内心竟然出乎意料地坚强。 　　「正是由于赞恩在掌权之时野心过于膨胀，竟然让西北方向的自由联盟察觉 到他的欲望……现在，他们甚至已经在边境区域展开了不少部队，这个时候面临 战事，实在不太顺利……」 　　客厅中央，李唯还在断断续续地分析当下的战局，却同时为所有人心中注入 战斗的决心——与自由联盟开战，恐怕就在不远的将来。 　　…… 　　走在洛风要塞的街道上，李唯几乎可以肉眼看到紧张的氛围，来回跑动的冒 险者前往各个守备据点，商人们忙着贩卖战斗物资……备战的气氛已经充满了整 个城镇，反倒是在街上闲逛的她们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呜哇，现在的战况有这么紧急吗……」 　　当下，自由联盟在边境陈列大量士兵，但是终究还没有下决心进行正式的侵 略，然而坐落于边境附近的洛风要塞自然凸显出其重要的地位。每天都有黄金城 分派下来的人手需要指派，每天都会接受到备战物资，连李唯所在的幻羽公会也 被派到城内驻守。这一天，她总算忙里偷闲，找到机会和瑞德一同在城中闲逛。 　　瑞德看着行色匆匆的士兵，拉着李唯从街道上穿行。 　　「总觉得，像这样子悠闲地和唯酱度过休息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那是当然啦！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就乖乖地和我一起去玩就好！」 　　不知为何，一旦和瑞德这家伙独处，李唯就忍不住焦躁起来，连平时可以好 好表达出来的话语也变得别扭、不坦率。啊啊……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虽说洛风要塞周围没有正式的战斗，但小规模的摩擦不断在边境区域上演。 每一天，自由联盟旗下的冒险者都会时不时越过边境区域，在洛风要塞周边胡作 非为，连不少外围的原住民都遭到波及。因此，李唯也没打算在空闲的一天里离 开城镇。 　　一时间没有注意，洛风要塞也多出了不少冒险者啊…… 　　「喂，你在一言不发地想什么啊？」 　　看到瑞德沉默的神情，李唯赌气一般拽着她的手，轻轻抱怨着，而瑞德也如 梦方醒似的尴尬笑笑：「我只是在想，所谓的『大灾变』确实改变了很多地方… …」 　　两人身边，原本处于战事中的城镇正在重新回复生机，路边的摊贩越来越多， 迁入城内的人口也逐步增加。然而，有一件事李唯却十分清楚——他们仍旧是被 困于游戏世界的玩家。 　　「虽然早就听到你说的那些『脑机接口』『虚拟现实』之类的东西，但是要 我相信整个世界就是运行在某个女孩脑中的网络游戏，还是没那么容易啊。」 　　瑞德轻轻眯起眼睛，脸上却浮现出难以理解的惬意与放松。李唯甚至无法从 中看清她真正的心境，究竟是庆幸，还是迫切地想要登出……瑞德这家伙，为什 么偏偏这样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嘛！ 　　回想起来，李唯依然对瑞德知之甚少。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曲梨的介绍之下， 而且也只是知道了「她是曲梨过去的客户」这件事，其他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不 过，凭借自己之前对她的训练，以及这几天来的战斗表现，李唯只能确定瑞德是 一位较为熟悉「魔法」的玩家。《神之瞳》内的魔法系技能似乎与现实中的「魔 法」存在一定关联，因此像李唯这样的人可以更为容易、更为精准地操控游戏中 的法系技能；或许，瑞德她同样属于熟练玩家的行列…… 　　早在刚刚与瑞德相识的时候，李唯甚至还以为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但 是现在李唯已经无法使用那种眼光看待她了。不用说正常的游戏世界，就在「大 灾变」之后，瑞德的魔法熟练度仍然足以让李唯刮目相看。 　　因为——大灾变让整个游戏中的魔法技能变得更为难以使用。李唯不清楚是 不是正常的游戏中存在「辅助程序」这种东西，但是她确实感觉到大灾变之前的 法系技能很容易释放，而现在的技能手感更为「生涩」，有点像现实中的那种手 感……然而，瑞德反倒丝毫没有因此而降低战斗力。与她相反，许多人无法适应 大灾变之后的魔法，纷纷选择了物理系职业。 　　难道，瑞德有现实中接触「魔法」的经历吗？ 　　李唯默默摇头，只能无可奈何地将内心的疑问堆积起来。瑞德不像是可以给 出解答的样子，她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询问。她唯一确定的，只有每次见到 瑞德后那股莫名其妙的焦躁心情吧…… 　　李唯拉着瑞德在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前面坐定，随意地点下两份下午茶，悠闲 地享受着虚拟世界中的假日。她知道，就算战争迟早会在洛风要塞爆发，她也希 望尽可能在短暂的和平时期度过。 　　面前，瑞德惬意地享受树浆调和成的饮品的滋味，李唯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 扫过，很快便不自然地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唯的心中已经被瑞德占据了 一片空间。然而，当她被捕捉而被迫与同伴分隔的时间段中，李唯从未体验过如 此强烈的想法：和瑞德待在一起竟然这样心安。 　　难道，这就是所谓「精神寄托」那种概念吗？ 　　遐想之间，短暂而安逸的永恒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 　　「唯小姐……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件！」 　　一位慌慌张张的士兵将店内的平静气氛打破，他笔直地站在李唯面前，双手 紧张地捏住一张小小的白色卡片，递到她眼前。 　　什么？ 　　李唯接过那张卡片，略微疑惑地皱起眉毛。她知道，原本幻羽公会就是为了 增强洛风要塞的驻守，而被孤炎日整个派遣到这里的；但是略略扫视，她才发现 给自己下达命令的居然不是会长海鬼武，而是一名前线指挥官。的确命令有轻重 缓急之分，但是，他们也会因为战况紧急而向自己求助吗？而且还是现在这个时 候？ 　　「怎么了？」瑞德歪着头，向这边凑过来。 　　「呃……恐怕我需要支援前线的疏散工作了……」李唯面色严峻，仔细地将 信件上的信息提取出来：在越过边境的自由联盟领地内，几名依然没有被黄金城 政权接收的一般民众正在遭受强盗的侵袭。由于人手不足，目前无法及时将他们 引导至城镇内部，且不清楚具体方位，需要紧急抽调人手前去保护…… 　　说起来，侵扰一般民众这种事，对于自由联盟的家伙来说完全是家常便饭。 无论什么地方，总是存在着那些只想好好过日子的普通玩家。而恰好居住在自由 联盟领地内的玩家却成为了他们时不时打劫的对象，说着什么「税收」强行索取 钱财，甚至以性命为威胁的也做过不少…… 　　作为黄金城的统领，孤炎日自然也注意到了边境附近的这些无辜原住民，于 是专门派人对他们进行庇护，然而匆忙之下自然存在「漏网之鱼」，谁也不能杜 绝遗漏。于是，眼下这样的状况反倒在李唯的预料之中。 　　「瑞德，你回公会驻地去通知海鬼武……」 　　「等，等一下……唯，你不需要帮忙吗？」 　　「如果那边的情况比预料的还要糟糕，肯定需要有人把消息带给其他人。瑞 德，拜托你了……我需要一个人将消息带出去。」 　　看到瑞德不情愿地接受自己的建议，李唯飞奔而去，在那位士兵的目送下沿 着小路快速冲出城镇。 　　离开洛风要塞不远，应该就是边界了。现在李唯可以确定自己已经踏入了自 由联盟的领地。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树木丛生，她艰难地在藤蔓中向前迈步。由 于信件上面没有告知具体位置，那位送信的士兵也急着回去复命，她只能在大概 的标记区域内仔细搜寻。然而没过多久，身体里的异样变化逐渐开始引起李唯的 注意。 　　糟糕……肚子痛！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吃的甜点太冷了吗……算了，任 务要紧，先把那几个一般民众送到洛风要塞再考虑其他事！ 　　李唯咬咬牙，更为迅捷地穿行于丛林中。她对这一片丛林地形有大致的了解， 因此向着几个陌生的区域赶去。如果说，那些人真的在这片丛林，那么只可能出 现在那块地方…… 　　几分钟后，她终于来到了一块稍微平坦的空地。眼前是破败无比的木屋，墙 壁几乎由快要腐烂的原木拼凑而成，黑洞洞的空缺构成了窗户一般的存在。无论 怎么看，这里都像是贫困至极的冒险者的临时避难所。 　　一定就在这里了！ 　　「喂！你们就是发出求救信息的人吗——」 　　几名衣衫褴褛的冒险者正在破烂的木屋周围整理包裹，面色灰暗。以李唯的 眼光来看，完全是刚刚遭到劫掠的样子。破旧的家具已经被打碎，分散在室内、 室外，连地面上都满是战斗的痕迹。 　　「啊……你们来了……」 　　一位冒险者呆滞了一下，看向李唯的眼神依然浑浊无比。难道刚才的战斗也 造成了不少精神创伤吗？李唯暗自思索着。如果是平时不经常参加玩家之间对战， 又在大灾变之后隐居于此的玩家，确实有可能因为突如其来的劫掠而精神紧张。 不过，现在还是救人要紧！李唯连忙走到冒险者面前，向他询问道：「我们接到 了一般民众遭遇自由联盟侵袭的报告，请问你们就是发出救援的人吗？」 　　「……是，你们是洛风要塞那边的人吧？」这位男子终于在双眼中出现些许 光彩，回答着，「我们……也从来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那些人突然从林子里冲 出来，说着什么不交出钱来就打碎这里所有的东西……」男子的脸上似乎还泛着 苍白的颜色，仿佛之前经历的惨状就发生在几分钟一般。 　　「好了，既然他们这次摧毁了你们的住所，下次很有可能做出更为过激的事 情，请跟随我一起回到洛风要塞。在那里，至少你们可以保有一定的安全……」 　　没想到，李唯的劝说并没有太大的效果，那群冒险者似乎对自己的物资很在 意，因此忙于收拾仓库、运送包裹，反倒并不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这样下去……那些自由联盟的劫掠者随时有可能再次光顾，钱财什么的完全 可以暂时放弃吧？李唯焦急万分，可是几名冒险者依然闷头在废墟中翻找着仓库 中的素材，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糟糕！实在太糟糕了！他们难道没有察觉到正在逐步逼近的危机吗！？可是， 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有效地劝他们立刻回到洛风要塞…… 　　耳边突然呼啸着传来风声，李唯凭借本能微微一侧，竟然出乎意料地躲过一 只闪着银光的手斧。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冒险者会突然攻击！ 　　李唯脸色一变，迅速转动脚步和冒险者们拉开距离。然而，眼前的几人已经 没有之前的颓废样子，反而凶相毕露，眼睛死死盯着她，完全就是出手狠辣的佣 兵模样。 　　为什么？难道刚才那些遭到侵袭的难民，全部是他们假装出来的吗？！ 　　「哼，早就听说过『唯』的大名，结果……只有真正闪开刚才那一斧，才能 算得上厉害嘛。」 　　冒险者们纷纷从遮掩的服装下拿出武器，以半包围的阵型将李唯围绕在中心。 然而，陷入险境的少女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依然目瞪口呆地看着所有人。 　　为什么！ 　　难道，眼前这些磨刀霍霍的佣兵就是为了钓上自己，才装作冒险者的模样吗？ 　　难道，刚才那个进入洛风要塞，亲手递给自己信件的士兵……也是假冒的吗？ 　　李唯恶狠狠地咬紧牙关，右手抽出坚石刺剑，做好战斗准备。既然已经认准 了敌人的身份，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只不过……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眼看 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落，她紧握刺剑的手臂甚至也在微微颤抖。 　　肚子真的好痛！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肚子难受啊……但是被这群强盗围 在这里，已经无可奈何了，反正肯定会打倒他们的！而且，已经通知瑞德了，她 一定会带着援兵找到这里！ 　　最靠前的佣兵试探性地挥动手斧，李唯急忙用刺剑架住。然而，她细弱的手 臂上传来的力道却强大无比，甚至让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被整个压倒在地。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只是一次简单的攻击都招架得如此难堪？难道还是身 体的缘故吗？李唯可爱的小脸已经扭成一团，左手死死压住腹部。胀痛不已的小 腹甚至让她产生什么时候会爆炸的错觉。为什么会这样？我吃了吃了什么奇怪的 东西吗？现如今，就算她焦急地回忆也无济于事，咕噜噜的声音从肚皮下面微微 响起，冷汗涔涔的李唯只能艰难地辗转脚步，试图避开那些佣兵的密集攻击。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这群佣兵……如果不是我被腹部那莫名其妙的疼痛所 困扰着，绝对不可能让这群杂碎在我手中撑过五个回合！ 　　然而，内心的咒骂、无力的喘息根本无益于缓解绞痛，反倒让她变得更为色 气。李唯痛苦地夹紧双腿，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减轻腹腔内的压力；殊不知，这 样双腿交叉夹紧的样子，竟然和春心萌动却又极力克制的女人十分相似。 　　「哟，这小妞不专心和咱们打，故意装出这个样子，是不是打算待会求饶之 后能过得舒服点啊？」 　　「哈哈哈哈哈，还是老大威武！马上咱们就能享用她了……」 　　李唯奋力挥砍着，疲软的手臂轻轻划出不规则的线条。每一次招架，都让她 的身体消耗着远远高出平日的体力。现在，她不敢确定还能坚持多久，或许…… 可以等到援军到来的时刻。 　　她的娇躯已经变得浑身大汗，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同时她也大口大口 地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如此糟糕的状态，自然被身边的几名佣兵看在眼中。 　　「看这个小妞的样子，药效果然发挥得很快嘛，真是帮大忙了。」 　　什么……果然，这一切都是圈套！那个士兵一定是一伙的，他们故意把我引 诱到这里，不知道怀揣着什么阴谋诡计…… 　　「别以为，凭借这点东西就能让我屈服！等援军到了，你们……绝对会一个 不剩地被抓起来！」 　　几名佣兵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足足几十秒后， 为首的家伙才残忍地说道：「这位小姐，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吃下了什么东西吧？」 　　「什……么？」 　　「在洛风要塞的那一家甜品店，我们早就买通了店铺里的人，所以才能神不 知鬼不觉地加进去弱化药剂。小妞，你现在应该浑身无力，对吧？这种身体状态， 居然还指望能在我们手里坚持到援军到来，也太天真了吧？」 　　「就是就是，别以为我们的弱化药剂是外面那种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货色。 这可是老大亲自找炼药大师配置的高强度软弱药剂，无论是谁，喝下去瞬间就会 丧失大部分肌肉力量，恐怕再过几分钟就会连站立都做不到呢……」 　　仿佛印证了那家伙的说法，李唯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四肢的力量也逐渐逃离 自己的支配。这样下去，迟早会向他说的那样，成为药剂的俘虏……拜托了，李 唯，赶快让身体动起来呀！ 　　她的躯体越发沉重。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刺剑被打飞，肌肉却无法驱动着做 出丝毫抵抗。难道，这一切就要在这里结束吗？ 　　瑞德……请救救我…… 　　怀着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悲鸣，李唯屈辱地闭上眼睛，被佣兵一拥而上地压 制在地面上。 　　　　　　　　　　　　　　　　第31章 　　又是同样的状况吗？ 　　李唯微微睁开眼，周围环绕着早已熟悉的地牢陈设，看来……这次也不出意 料地被他们抓住了，又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呢？ 　　想到这里，李唯心底的躁动不禁让她脸颊涨红，连两腿之间的都忍不住泛出 点点水渍。明明自己身上还背负着繁重的任务，却在这种时候沉醉于拘束与虐待 造成的……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寂静的地牢中，远方传来的脚步声显得尤为明显。不多时，一名身材高壮的 大汉打开铁门，出现在李唯面前。 　　「哦呀，真是好久不见，不过你被抓到这里来是迟早的事嘛。」 　　「黑石鲛？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李唯惊诧地盯着眼前的重甲战士，他正是和李唯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黑石鲛。 根据李唯的记忆，这人应该是龙啸公会的小头目来着。难道，他也是属于自由联 盟的…… 　　「哼，我当然要来咯，我们龙啸公会也是自由联盟中的一员。更何况，你在 边境线那里干掉了我们不少人吧？明明是个被干就只会叫的骚货，却给我们造成 了这么大的损失，喂，你究竟要怎么补偿啊？」 　　「什……什么补偿，等等，明明是你们先侵扰周围的居民，还把不少女性玩 家抓走当作性奴隶……做出这种恶行，谁也不可能允许的！」 　　「哦？」黑石鲛随意地坐在破旧的木箱上，挑起眉毛说道，「这位大小姐， 别以为外面的世界会按照你想的这样做哦。我们自由联盟可是最看重『自由』的， 当性奴隶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管呢？」 　　「这……根本不是自由！你们不能就这样残害那些人……」 　　面对李唯的怒骂，黑石鲛自始至终都是那副从容的表情，似乎根本不会因为 李唯的辩解而内心动摇。他微微咧开嘴，露出诡异而惧人的微笑，说着：「小妞， 所谓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是我们这里的法则，谁厉害，我们就听谁的。 至于你说自由？哈？自由？让我来告诉你，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这才叫做 『自由』！」 　　说完，黑石鲛仿佛一下子变得兴致索然，他站起身，丢下怒目而视的李唯便 快步走出门外。不过，刚要走出门，他猛地停下身对身边说着：「总之，来了我 们自由联盟，有必要让你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的特色，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最后一句话，他似乎是转过头，对着门外的某个人说的。李唯忐忑不安地窥 视，只是大概从外形轮廓上辨认出是一位女性。 　　随着那人逐渐走进，李唯终于看到了她的全身，随之，她的呼吸几乎在一瞬 间停滞。 　　那是另外一位「熟人」——姬月落。 　　早在大灾变发生之前，李唯就和这位少女发生过并不愉快的经历，而且还被 她用绳索拘束起来任意欺负了不短的时间……那件事李唯极力想要遗忘，但是隐 藏在事件表面下，不止一处说不通的细节让李唯对她产生了疑惑。不过……现在 这位「佣兵」姬月落就站在自己面前，李唯忍不住想起了许久之前的情报：姬月 落……说起来，她的特殊能力是操纵别人的装备来着…… 　　等等，我身上装备的，不就是魔绳吗？ 　　「果然你还带着这件道具啊，现在反倒是让我省事了。」姬月落面无表情地 抬起手，与此同时，李唯感受到身边一阵诡异的颤动，原本放置在自己身上的魔 绳居然凭空运动起来，迅速在她的身体上来回缠绕。 　　糟糕！如果像上次那样，魔绳的控制权在她手中的话……自己恐怕根本没有 还手之力！ 　　紧绷的绳索按照日式捆缚的方法在身体上迅速穿行，很快将李唯的上半身牢 牢拘束起来，手腕狠狠向起，绳索几乎要被白嫩的肌肤吃进去，在她藕臂上的每 一寸都留下凹陷的绳痕。随后魔绳攀向胸前，在那一对高挺的周围严密地环绕， 最后狠狠一勒紧，两团乳肉被捆扎得尤为挺拔。 　　只不过是被绑起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唯在内心为自己打气，但沉醉 于异样的肉体却脱离了她的控制，硬是在这绳索拘束之下不紧不慢地在性欲的高 峰上不断攀升。对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拘束的手段而已，但对于李唯，越是 严密的绳缚反倒能让她心境荡漾。 　　或许，对她而言，严酷的拘束就是某种色情行为吧。 　　「放开！放开我……」 　　徒劳的反抗似乎成为了这场绳缚盛宴的点缀，李唯喘着粗气，艰难地跪在牢 房的地面上。反观姬月落，她从容地站在牢房外，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就把 李唯捆绑得结结实实。 　　「好了，这么优秀的奴隶怎么可能浪费呢，接下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最 好顺从一些……」 　　在姬月落的俯视目光下，羞耻万分的李唯拼命挣扎起来，勉强在地面上坐稳， 以不甘示弱的目光回瞪过去。但姬月落缓缓走近，毫不留情地拽起她金黄的双马 尾，将她整个人拉起来，然后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项圈扣在她的颈部。李唯倚靠 在墙壁上，睁大眼睛，徒劳无力地看着身边在不断翻找着调教用具的姬月落。 　　「这里的拘束道具都有一些特别的功能，包括项圈，我劝你不要尝试太过激 烈的动作为好。不过……我也知道，你自己迟早会亲身领教一下的。」 　　「不要……已经足够了……我不想……」眼看着自由一点点地失去，李唯也 忍不住绝望地祈求。当然，她知道，眼前残忍的佣兵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 　　「嗯……接下来，为了让你那张烦人的小嘴闭上，当然需要这个了……」 　　诶？这是什么东西啊！原本李唯以为最多会拿出口球之类的道具，但眼前这 件长条形的、黑乎乎的橡胶，却根本不像堵嘴用品吧？ 　　姬月落的纤纤玉手粗暴地捏住李唯的脸颊，将橡胶捅进她的小嘴中。粗略来 看，这么长的绝对不会仅仅占据口腔的位置，而是会向更深的地方探入…… 　　「唔唔唔！呜哦，呕……哦呜呜……」 　　好长啊！不……不要再继续插了！这个长度，已经过了嗓子眼吧？再往里就 是食道了…… 　　李唯还从未体验过被人从嘴里插到食道的经历。这根橡胶不仅更长，相比于 一般还直径更细，因此可以十分轻易地探入更深的地方。在姬月落的粗暴操作下， 那根差不多整个进入了李唯的嘴里，最深的地方已经越过喉咙，让李唯忍不住发 出一阵阵干呕。 　　双臂已经被魔绳绑在身后，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李唯只能徒劳地左右摇摆 着脑袋，但是橡胶外面被姬月落用手按住，哪怕李唯如何挣扎都不可能向外退缩 分毫。 　　深度……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情吗…… 　　最后，姬月落找到一片胶布，规整地在李唯的嘴上贴好。这样一来，那根邪 恶的便被牢牢地封锁在李唯的口腔之中，再也不可能从她的小嘴里抽出。然而， 不死心的李唯依然弯着腰，使用舌头在嘴里来回搅动…… 　　「不用挣扎啦，那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特殊封口胶布。如果不涂上特殊的药水， 是绝对不可能撕下来的。」 　　「呜呜呜呜……嗯呜呜……」 　　两行清澈的泪水缓缓划过脸颊，李唯屈辱地闭上眼睛，好像再也没有勇气看 着自己的身体陷入色情的拘束当中。但是姬月落并没有停手，她找出一段细细的 铁链，一端固定在项圈上，便牵起另一端像牵着宠物一样把李唯拉出牢房。 　　「呼呼……请期待接下来的任务吧，保证会让你这样的受虐狂喜欢的。」 　　…… 　　青木镇外不远处，一群自由联盟的冒险者正在怪物出没地练级。不同于以往 的是，整个小队居然只有一人在释放技能，其他人全部分散在外围，仿佛是过去 的网游时代围观大佬似的。 　　出乎意料的是，队伍正中央的那位少女正是许多天之前被俘虏的李唯。现在， 她的双手依然被那根魔绳死死捆绑在背后，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使用魔法来攻击 着怪物。 　　这几天来李唯几乎完全成为了他们的泄欲玩具。随时随地，只要有兴趣、有 时间，他们便会抓住李唯，强迫她分开腿，在她那紧致的少女中倾泻那浓郁的原 始冲动。然而，这样还远远不够，黑石鲛早就看中了李唯那出众的战斗能力，于 是便安排她去野外打怪练级，再带上几名小兵蹭经验。这样，几乎完美的自动化 练级工具就完成了…… 　　啪！啪！ 　　残忍的皮鞭抽打在李唯身上，也用无情的痛感提醒她：别想着反抗，别打算 逃跑，安分地当一个奴隶就是你现在应该做的。已经被抽打得破破烂烂的短裤下 面，白皙的肉体不可避免地暴露在空气中，让周围几名战士大饱眼福。 　　「喂，驯兽师大人，往这边来一点，有小怪漏过去了。」 　　什么？姬月落居然被那些自由联盟的家伙称为「驯兽师」？难道在他们眼中， 我只是一个没有人权的「动物」吗？ 　　随着鞭子抽打在屁股上的啪啪声，李唯只得在逼迫之下凝聚起元素魔法，对 准怪物抛射过去。的确……现在的李唯简直和动物没什么两样。被别人当作打怪 的工具，随意使唤，如果不满意还可以用鞭子、项圈来惩罚……这不完全是家畜 吗？ 　　李唯的细颈上，银白色的金属闪光表明着项圈的存在。正如姬月落那边的众 多道具一般，项圈也存在特殊的调教功能。每当李唯引发姬月落的不满时，项圈 就会在姬月落的控制下不断缩小，狠狠勒进她的颈部。每当这时，李唯只能在的 痛苦作用下两眼翻白，浑身颤抖着服软，而没有一点抵抗的可能性。 　　原本这个「可以任意缩小的项圈」就足够变态了，微微一缩就足以让任何人 因而百依百顺；更何况，李唯的嘴里还有一根橡胶呢。的长度足足穿过了咽喉， 抵达食道，外面的项圈同样会在缩小时勒紧里面所剩无几的空间，带给李唯难以 忍受的痛苦体验。 　　说起那根细长的橡胶，直到李唯被人用粗壮的撑开口腔，深深插进里面享受 着深喉时，她才明白，那根就是为了训练自己的能力而存在的。姬月落让她一天 二十四小时持续不断地咬着橡胶，这些天来甚至有些习惯那种充实感，和微微有 点恶心的呕吐感，她竟然慢慢熟悉了深喉。哪怕是被人粗暴地深处，也不会有之 前那么强烈的呕吐反应，甚至还可以细细蠕动，利用舌头的搅动来为他们取得更 加舒爽的。 　　啪！ 　　「别走神，赶快把这片清理干净。马上就要吃饭了……」 　　「嗯……嗯！」 　　李唯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用鼻子发出沉闷的几个音节，加快了凝聚法术的 过程。现在，连嘴里都被堵得严严实实，李唯甚至连抱怨都说不出口。 　　「漏斗呢？准备好了吧？要说给奴隶的午餐，还是最合适嘛……」 　　几位冒险者不怀好意地笑着，先后对准漏斗射出浓稠的。然而，漏斗另一端 牢牢插在李唯口中的橡胶上。浑浊的沿着漏斗流淌进橡胶内部，顺着里面的狭窄 通道缓缓向下，最终灌入李唯的肚子里。这就是专属于奴隶的餐食，她这几天来 就是这样进食的，通过这种连滋味都没有尝到就灌进去的方法获取些微的饱腹感 ……实在是太屈辱了…… 　　虽说，李唯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要从这里逃走，可是……具体该怎么做？ 　　自由联盟的领地位于整个《神之瞳》世界的西北部；正是由于区域的偏僻特 性，这里很难有外界的势力介入，从而形成了类似于色情意义上的「世外桃源」。 尽管自由联盟内部分为多个派系、多股势力，但他们一旦遇到了外敌，却十分团 结，一致对外，这也是外部力量难以打破僵局的原因。 　　外界环境暂且不说，李唯身上的束缚也时时刻刻限制着她的行动。光是那一 根魔绳，几乎就能将她的反抗能力消耗殆尽；而且，说起来那根绳子带有「技能 释放」的控制能力。也就是说，姬月落甚至可以通过更改设定，来彻底封印李唯 的战斗技能。 　　围绕在几名色心大发的冒险者中间，李唯只能徒劳地躲闪着从四周伸过来的 淫邪之手。只不过是在少女的敏感部位微微撩拨几下，她的呼吸就逐渐变得粗重， 情欲也如同顶破土壤的嫩芽一般逐步升腾，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位可怜的少女就 会沉醉在肉欲当中，无力自拔。 　　逃离自由联盟的那一天……看起来还十分遥远。 　　…… 　　昏暗的地牢中，被牢牢捆绑的李唯半躺在牢房中，等待着无从抵抗的命运。 　　「那个小妞，该你出场了！」 　　狱卒拉开牢房的铁门，粗鲁地架起李唯，向地牢的另一处出口走去。 　　在自由联盟中，有一种广受欢迎的娱乐方式，被称为「角斗」。青木镇甚至 有一块专门被划分为角斗场的区域，以供城内居民观赏战斗。角斗往往由俘虏、 奴隶参加，在平坦的场地互相厮杀，最终活下去的人获胜。虽说……游戏世界中 死人是可以复活的，参加角斗也不会出现奴隶损耗，但李唯还是感到心情十分糟 糕。 　　就算是被当作战斗用的奴隶……这样太过分了吧！现在这个时代，怎么还有 这种让奴隶互相残杀，并且以此为乐的人啊？如此残忍的场景，也就只能在这个 与世隔绝的虚拟空间上演了。 　　「这次，从东边入场的是几天前捕获的奴隶『唯』，从西边入场的是自愿参 加战斗体验的龙啸公会会员……」 　　空旷的角斗场上，两名即将展开战斗的玩家分别从两侧进入。四周的观众席 上早已坐了不少人，相比于几天前有显著的增加。或许李唯的名声也在她所不知 道的领域广为传播了吧？ 　　如芒在背……就是这种感觉吗？ 　　「嗯……唔唔唔……」 　　哪怕是被逼迫着站在角斗场上，李唯身上的束缚也没有摘掉一件。魔绳依然 死死绑在手腕上，嘴里的橡胶也丝毫没有松动。看来，姬月落是根本没有打算让 自己用一般的方法战斗，李唯无奈地感叹着，只好调动起魔力，使用她仅有的法 系技能做好战斗准备。 　　毕竟……如果这次赢了，按照角斗场的赌约……她可以获取一点「正常」的 食物。天天凭借那一点点果腹，李唯实在是受够了，如果能稍微品尝下食物就再 好不过。 　　「哼，就凭借这样也打算反抗到底吗？那就来试试吧……」 　　这回，李唯对面的家伙并不是普通的奴隶，而是一位手持大斧的战士，而李 唯这才发现那是一位熟人。 　　黑石鲛？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青木镇中心花天酒地啊？居然还有闲心来 这里玩什么角斗。难道，他还打算在这个角斗场证明自己的战斗实力吗？ 　　角斗场的规则似乎还包含了「体验战斗」这一项，具体来说：如果有谁想要 亲自尝试下奴隶的战斗技巧，只要缴纳少量入场费就能在下一轮比赛中公开进场 战斗；当然，战斗结束之后，如果胜出的话也可以自由享用奴隶的肉体…… 　　这家伙，绝对是瞄准我的身体才过来的吧！ 　　李唯就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依然没有停止用愤恨的双眼狠狠瞪向对面。她 微微弯曲双腿，将身体稳定下来，身边已经凝聚出几颗浓缩的元素结晶。就算双 手被牢牢捆绑，她也不打算白白认输。因为……要说对紧缚的熟悉程度，李唯自 认为没有多少人可以超过自己！ 　　随着角斗场上的钟声，黑石鲛举起战斧向前方迅速冲去。李唯慎重地驱动元 素球，向前抛射而出。就算不能使用双手，也只不过是封禁了物理系技能而已。 她原本就是法师，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唯紧紧盯住烟尘之下的战士身影，迅速 凝结出新的元素球，保护在身边。 　　元素系技能可以远程攻击，如果被近身还可以利用空间系技能来瞬间移动， 脱离近身范围。李唯并没有过多的压力，反倒是对面的巨斧战士被玩弄得疲惫不 堪。无论近处还是远处，他手中的武器都难以对李唯造成有效的伤害。就算抓住 时机，用力挥出一记猛烈的斧击，过于缓慢的动作也能让李唯轻巧地避开。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能赢！ 　　正当李唯闪过一次斧击，在身边凝聚起新的元素球时，颈部却突然传来坚硬 而冰冷的收缩感。李唯身躯一滞，心中迅速产生大量猜测。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黑石鲛还有意料之外的招数？不，她根本不记得有什么 彻底「无力化」的技能啊…… 　　李唯警惕地停下脚步，猛然间，一道亮光从她脑中闪过。 　　她被逼迫着参加这一类角斗也有好几次了，有时还能听到狱卒之间的闲聊， 说什么多加一点钱可以让参与「战斗体验」的顾客玩得爽一点之类的……现在看 来，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这群卑鄙的家伙……为了确保能百分之百地战胜自己，竟然买通了角斗场工 作人员，想方设法让姬月落阻碍自己的战斗。最终，她可以确信，对方不可能让 自己顺利地赢下这场战斗。 　　在场外的姬月落控制下，脖子上的项圈还在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收紧，很快 连呼吸都成了问题。越来越少的氧气让李唯头昏眼花，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细嫩 的颈部，那银光闪闪的金属项圈仿佛在彰显着自己无可支配的力量，收紧的同时 一步步抽光李唯浑身的力气。而黑石鲛看到有机可乘，急忙向前扑过去。 　　不！我绝对不要就这样被人打败！ 　　李唯内心的奋力呐喊让她挣扎着放出最后一颗元素球，而躲闪不及的黑石鲛 被正面击中，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歪歪斜斜地跌倒。如果这个时候在补上一次强力 攻击，黑石鲛最后一点生命值也会耗尽。这样，本次角斗的胜利者自然就是李唯 …… 　　正当她咬紧牙关，准备顶住感凝聚出元素球时，突如其来的变故竟然将她好 不容易准备好的攻势迅速瓦解。一阵诡异的无力感也在身体内部传来。原本操作 起来得心应手的元素魔法，竟然不受控制地消散开，仿佛特意被什么东西驱散一 样。 　　这个效果，似乎……就是魔绳上的「技能封禁」效果！姬月落那家伙，居然 为了让自己失败而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得不承认，简单的手段就是拥有非凡的效果。李唯浑身大汗淋漓，心中更 是心急如焚。这样一来，无法使用技能的李唯几乎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 割…… 　　眼睁睁地看着黑石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李唯徒劳地调动法力，却无法放出 任何一个简单的技能，哪怕是最简单的攻击也不可能做到。而黑石鲛看到有机可 乘，急忙向前扑过去。 　　完蛋了……在如此不公平的竞技场上，落败也是迟早会发生的必然事件。李 唯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还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渗出。 　　对面的黑石鲛不是为了打倒李唯，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外行都能看出来胜 负已分。他狰狞地笑着，全身压在李唯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压制在地面上。 然后急急忙忙地褪下裤头，用力将李唯的双腿硬生生掰开，便猛地沉下腰，将早 已变得粗壮挺拔的捅进她的之中。 　　一瞬间，弥漫着烟尘的角斗场迅速充斥着粉红色的情欲气息，连观众台上的 人都忍不住站起身，吹口哨的、呐喊加油的、目瞪口呆一动不动的……整个角斗 场似乎已经变成了风月场所。 　　我……这么努力地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面红耳赤的李唯被黑石鲛压在身下，徒劳无功地挣扎着。难道，在这个「以 强者为尊」的角斗场，自己也无法避免成为别人胯下的命运吗？难道……我自己， 注定要在男人的胯下辗转求欢吗…… 　　这样的命运，我绝对不要！ 　　李唯的内心猛地爆发出不服输的呐喊，但是眼下自己的状况却根本无力改变。 　　这个黑石鲛……她依稀记得，是自己绝对要打败的人。 　　居然，居然被原本的仇敌弄成这副模样。不仅没有打败他，还被压在身体下 面，取悦于仇敌……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为羞耻的事情吗！ 　　至少，在脱离的身份之后，恐怕李唯才能有机会考虑反抗命运这件事。第32 章「吼吼吼，别来无恙啊？」 　　客户稀少的商店街上，李唯在一处摊贩前停下脚步，瞪着那个一脸淫笑的家 伙。她认得这个人，之前她在边境地区被自由联盟俘虏，就是被这家伙运送回到 城镇的……不过，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有更为要紧的事要做。李唯左右 张望一下，便迅速钻进小贩身后的。 　　哪怕是现在，李唯已经在自由联盟管辖下的青木镇获取了一定自由度，她甚 至可以随意离开牢房在街上散步，牢牢拘束于身体之上的束缚却一点都没有松动。 魔绳捆缚之下，双臂被紧紧拘束在后背上，白花花的金属项圈依然套在细嫩的脖 颈，而嘴里堵着的橡胶被换得越来越粗大，几乎让她难以忍受。 　　这似乎是角斗场的规矩：如果奴隶与奴隶之间战斗，胜出者可以恢复一定程 度的自由，食物、住宿等相关待遇都会逐步改善。李唯凭借自己高超的战斗经验 在几场战斗中胜出，勉强让自己过得舒服了一点。毕竟，她本人也是经历过不少 战斗的资深玩家，赢下几场角斗还是不在话下的。当然，前提条件是没有使用魔 绳的「技能封禁」功能…… 　　如果用切实的利益引诱那些奴隶，说不定……她们会因此而更为卖力地角斗， 而场地上的表演也会越发有看头。表面上，让一部分奴隶恢复些微自由，却让更 多奴隶为此而拼命争抢……对李唯来说，这样的局面简直糟糕透了。 　　小贩不动声色地查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后，便掀开迅速钻进去。薄薄的 一层布，将内外分隔成两个不同的空间。李唯冷冷地看着那个色心大发的小贩， 用力扭过头，仿佛故意表现出没兴趣的意思似的。小贩看到她的反应，只是咧开 嘴呵呵笑着，并不在意。 　　「好啦，既然有决心到这里来，那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吧？就按照老样子， 在那边的桌子上趴好……」 　　李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按照指示趴在桌子上，上半身直接贴住 桌面，屁股撅起，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 　　「吼吼吼，别那么不情愿嘛。我们不是老早就约好了吗？你让我爽，我给你 提供帮助，互惠互利哦……」 　　李唯痛苦地闭上眼睛。这并非第一次，但被硬生生侵入的感觉却是无论多少 次都难以适应。 　　淫邪的龙头在诱人的少女躯体内横冲直撞，仿佛都能在小腹顶出若隐若现的 痕迹。小贩的一双魔爪在李唯赤裸的玉体当中胡乱抚摸，最终在美满的臀肉上重 重捏住，作为一次次冲撞花心的便利体位。 　　「啊……啊，爽到了……真是极品的啊。」 　　李唯咬紧牙关，尽力保持若无其事的冷静神色，然而流淌的早已暴露出她的 心境。每一次深入，都带动着她周身的一阵微颤，以及紧致不由自主的紧缩。后 来，甚至连娇媚的喘息都忍不住从她嘴边漏出。 　　金色的双马尾胡乱披散在削瘦的肩膀后方，胸口则被紧压于木桌表面，随着 小贩的一进一出而前后抖动。小贩再次加快了挺身的速度，在愈发激烈的抽插中 用力顶入花蕊，抽搐着喷洒出一团粘稠的阴精。 　　小贩喘着粗气，微微疲软的从少女的软嫩的脱离，但一双怪手依然在她诱人 的凸起上轻轻揉捏。正值十八九岁的花样年华，她如雪一般的肌肤细腻白嫩，稍 显成熟的肢体凹凸有致，这正是女孩子最为清秀撩人的样子，可惜现在竟然被一 个不知名的小贩尽数采撷…… 　　他得意地淫笑着，一手她衣襟之内，抓住那香软柔滑的乳肉轻轻捻动，另一 手探入大腿之间，捏弄着她丰满的腿肌。随着胸口那颗肉粒的，连嫩白的乳肌也 在微微颤动。 　　「呼，下面玩得真是尽兴，不过还是尝试一下上边这个吧。」 　　说着，小贩从货架上找出一个玻璃瓶，将里面粘稠的液体涂抹在李唯脸上的 胶布边缘。很快，原本粘连得结结实实的胶布居然被轻易撕下来，而堵在里面的 橡胶也能顺利地吐出。 　　「咳咳……唔呕……」 　　不知道在自己身体里停留了多少个小时，橡胶终于可以从里面拿出来，这也 为李唯带来莫大的舒适感。然而好景不长，小贩拿起那根粗大的，仔细打量，竟 然顺手塞进李唯下面还在流淌着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 　　「吼吼吼，我们之间说好的吧？这段时间完全成为我的玩具，不许反抗。想 要情报，就要全身心服从于我啦？」 　　咬紧牙关的李唯愤愤地扭过头，任凭小贩用手抓住橡胶，在自己双腿之间来 回抽插。然而上边也没有闲着，小贩急切地脱下裤子，将散发着腥臭味道的鸡鸡 猛地捅进早已熟悉滋味的小嘴中。 　　瞬间，小贩肮脏的分身立刻被温滑柔软的环境包裹着，酥麻紧密的触感让那 玩意不禁再次胀大一圈。滑腻的口腔粘液成为了不错的润滑剂，他沉下腰，将双 腿之间的巨棒缓缓滑入李唯的小嘴，并且稳步地向前推进。 　　「唔唔唔……嗯嗯……」 　　李唯现在才感受到橡胶带给自己的熟悉感。正是因为许多天来的训练，现在 的深喉体验或许还勉强可以接受，而且也不曾感受到之前的那种恶心、呕吐感， 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吐出来。没想到，面前露出销魂表情的小贩居然成为了她 深喉训练的直接受益人。 　　颤抖着射出后，小贩舒爽地叹息着，而对面的李唯却没那么轻松。她的口腔 内充盈着粘稠的，甚至还有一点从嘴角满溢出来。不得已，她只能将活活吞咽下 去。看到这些，小贩一想到自己那肮脏的就这样顺利地滑进优雅、清纯的少女躯 体内部，将里面沾染得一塌糊涂，他就忍不住再次挺起粗壮的。 　　李唯已经被高强度的凌辱搞得身心俱疲，喘着粗气。而一旁的小贩露出十分 惬意的笑容，仿佛还在回味几分钟之前的至高。无意间，小贩碰到了插在李唯双 腿之间的那根橡胶，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蹦到他心头。 　　「呕！呕呜！哦哦哦哦——」 　　「别生气嘛，反正都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过换个地方，没必要用哪种眼 神吧……」 　　李唯一双亮晶晶的美目狠狠瞪着小贩，充满恼怒、羞耻，却对小贩的动作毫 无办法。那根橡胶，几分钟之前就被强行插进中，现在却被小贩拔出来放回口腔 里。不要说内特有的腥臊气味，就连刚刚喷洒进去的白浊都被连带着一起送进喉 咙里，令李唯恶心得干呕连连。眼含泪水的少女不断挣扎，如同一只美丽的虫子 般奋力蠕动，嘴中的淫邪却纹丝不动。 　　「那么，这次的委托也很完美。你要的东西已经塞在衣服里了……」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就是小贩们的行事准则。聚集在这条商店街上的， 大部分都是像这个小贩一样的投机取巧之辈；他们游走于整个《神之瞳》世界中， 哪里有利可图就跑到哪里，低买高卖，几乎可以算是亡命之徒……不，在虚拟世 界中甚至不可能真正地「死去」，恐怕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当小贩因为某些机缘巧合而认识李唯之后，便想方设法和她勾搭上，以「提 供情报以及物资运送」为交换，要求李唯每次都要奉献自己的「肉体」……对于 李唯来说，这是一笔没有选择的交易，想要获得一线生机，唯一的方法就是尽自 己所能来取悦于眼前这个散发着淫邪气息的小贩…… 　　「吼吼吼，每天来一发，这样的日子可比神仙还过瘾……」 　　小贩仔细地将几张纸和简陋的笔在李唯身上藏好，乐呵呵地从中钻出来，像 什么事也没有一样继续在摊子前吆喝着。而李唯则偷偷从后面溜出，以另外一条 道路悄悄回到了地牢…… 　　现在，深陷牢狱的李唯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寄期望于放出求救信号了，因 此，她才特意从小贩那里费尽周章地搞到纸和笔。接下来，只要趁外出击杀野怪 的机会就能将信件传递到边境之外…… 　　…… 　　青木镇里，「角斗」无疑是一项闲人们消磨时光的优异游戏，而自由联盟的 高层更是为「角斗」设定了不少增加观赏性的条例，例如——允许某些强大的奴 隶自由选择对战者。他们确信，这些看似奇怪的规则能够让她们发挥最大的潜力 去战斗，甚至会在某些时刻让角斗展现出非凡的演出魅力。 　　只要进行选择的奴隶签订下那份绝对不平等的赌约，无论是谁，只要对方同 意，青木镇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这位奴隶的对手。 　　「呃，这位……名叫『唯』的角斗者，你确认要实行自由选择权吗？事先声 明，这份协议上标明了『一旦在本次战斗中落败就要被全城当作使用，为期一周』 这种条款……」 　　「嗯！唔嗯！」 　　嘴里咬着粗壮橡胶的李唯用力点头，生怕自己没办法传达出「同意」的意思。 而角斗场的接待员轻轻拿起一边的药剂瓶，在李唯脸上的胶布周围涂抹开，把她 口中的全部堵塞物悉数取出。 　　「呃……我，我要和黑狱决斗！」 　　听到李唯坚决的宣言，接待员脸上不断变换着，最终停留在不敢置信的呆滞 上面，他微微张嘴，吞吞吐吐地问道：「这个……黑狱，是自由联盟的盟主……」 　　「没错，就是他！」 　　接待员再次陷入不知所措的沉默中，几秒钟后，他茫然地低下头在桌前的文 件堆上不断翻找。如果按照自由联盟中的角斗条例，李唯提出的要求自然无可厚 非。只不过……有能力在角斗场打到顶级水准，还特意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对战 要求，对这位接待员来说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个要求……太超出常规了，请等我去和老板确认一下……」 　　说完，接待员一溜烟地逃走了。 　　李唯将身体倚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眼。她知道，这注定是一步超出常规 的计划，不管可行度有多高，她必须要尝试一次。如果，她真的可以在角斗场和 黑狱一对一战斗，如果，她的「错误代码」能够顺利施展出来……说不定，可以 通过战斗来去除黑狱的特殊能力！ 　　尽管李唯还从来没有和黑狱正面战斗过，尽管她不知道黑狱具有怎样的「能 力」，但是，如果有了真正对决的机会，李唯相信自己可以凭借丰富的玩家经验 击败他…… 　　「这位小姐，您的自由选择流程已经通过，黑狱同意了你的决斗选择……接 下来，我们会安排入场准备……」 　　…… 　　黑狱，这是一个李唯难以忘记的名字。 　　早在大灾变发生之前，黑狱就作为龙啸公会的会长在游戏世界中大展拳脚， 成功地让公会成为排行榜上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而在大灾变发生的初期，他居 然有能力整合起三十二个中小型公会，最终形成「自由联盟」这样的庞然大物， 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超凡的统帅能力。 　　至于他的个人实力，李唯通过道听途说之类的渠道了解到一点。据说黑狱同 样很擅长战斗，虽然他也像大部分玩家那样难以用出魔法技能，但是光凭借物理 技能，已经没人敢说可以十拿九稳地赢过他。偶尔有一两个和他正面对战过的家 伙，也只能得到他「动作飘忽诡异」「攻击力超级高」这样的印象，根本不能拿 来当作参考。 　　反正，就是那种很擅长物理系攻击的猛男吧？李唯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坐在准备室的椅子上，李唯强忍内心的焦急，等待着角斗场的安排。然而， 随着木门的推开，她的双瞳瞬间缩小，因为——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站在 门口。 　　黑狱面无表情，踏着大步走向李唯，后边，姬月落也跟着走进房间。黑狱居 高临下地看着被紧紧束缚的少女，脸上依然表现不出一丝波动。 　　「解开她的绳子。」 　　黑狱吩咐着，李唯身上的绳索便在姬月落的控制下自然松软下来，脱落到地 上。李唯在几天来第一次获得自由的手臂上轻轻抚摸，眼睛却死死盯着黑狱。以 往，角斗场里的奴隶从来不会解开身上的束缚，就算是要战斗也会在保持拘束的 状态下进行，黑狱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行……他的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或者说，这样一张死板的脸上根本 不存在「表情」这种东西吧？ 　　「有意思，敢提出和我决斗的申请，应该还是第一次。」 　　淡淡的威压让李唯不由自主地向后缩起身体，但想起自己接下来要跟这家伙 决斗，李唯又尽力挺起胸膛，以同样凶狠的目光回瞪。然而迅速变得兴趣缺缺的 黑狱并没有在这里较劲的打算，他转过身，从原先打开的大门信步离开，仿佛在 他眼中李唯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卒而已，只有依稀的话语飘到李唯的耳中：「非 凡的勇气值得钦佩，不过，最好你能带来一场『有趣』的战斗，也不枉费我这么 期待……」 　　啊啊，没想到还未开赛，自己就被小瞧到这种地步。李唯恨恨地伸展几下手 臂，等待比赛钟声的期待程度又稍微上涨了一些。 　　…… 　　今天，就是久违的战斗时间！ 　　自从被自由联盟的人捕获，李唯就时时刻刻处于拘束状态。今天，竟然能以 自由之身与黑狱战斗，对于李唯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优势了。 　　身上的装备还在，状态万全。李唯调整好心态，便右手召唤出「错误代码」， 凝聚成细长的刺剑，左手使用熟悉的元素系魔法，踏上角斗场的地面。 　　早在大灾变之前，两人同为武技大会的半决赛优胜者，李唯自然可以大致猜 出黑狱的战斗能力。如果说……两人的能力在同一个水平面，或许有胜出的可能 性！而且，这次竞赛没有往常的那种HP限制，只要任意一方生命值被清空就算输。 这也为她的计划带来更大的成功率。 　　李唯从东侧的入口走近圆形的角斗场，远方，那个熟悉的肌肉猛男从另一侧 走近。光是远远地打量，就足以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了。恐怕那个黑狱根本没有把 李唯放在心上吧？ 　　不过，李唯清楚，长久以来限制着自己行动的魔绳已经被摘除，现在她的身 体久违地在绝对自由的空气中肆意运动，连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这可是难得的 机会，如果就这样击败黑狱，或许可以算是「速通」这次的事件吧…… 　　她一边缓步前进，一边轻轻甩动纤细的刺剑。连续几天的长时间的捆缚，让 李唯的手臂僵硬不堪，突然解开束缚后甚至有种怪异的陌生感。不过，现在没工 夫在意那些事了。李唯在角斗场的指定位置站定，摆好架势，便等待着象征着战 斗开始的钟声。 　　　　　　　　　　　　　　　　当—— 　　黑狱的动作……好快！ 　　李唯迅速用刺剑架在身前，才勉强挡下黑狱的一击。几乎在钟声响起的一瞬 间，黑狱动身了，以残影一般的速度跨越了两人之间数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来 到李唯的面前。如此迅捷的动作，李唯还从来没有在游戏中见过，甚至连黑狱所 使用的武器都没有看清楚。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从来没听说有谁能加速到这种地步啊。不过，既然 对方采用了近身攻击的策略，应该是物理系玩家吧？他的武器一定是专门为近战 适配的…… 　　李唯迅速释放出空间系魔法，通过「跃迁」离开了黑狱的攻击范围。然而， 稍许停顿之后，黑狱再次用难以捕捉的速度向李唯袭来。这次，她总算看清楚了 黑狱的移动轨迹。残影分布在冲锋路线上，仿佛卡顿的幻灯片一样，以常人难以 想象的速度直冲而来。李唯尽力躲闪，却免不了被砍中几刀，她猛地向侧边跳跃， 再次拉开距离。 　　面无表情的黑狱凝视着李唯，看不出一丝感情波动，仿佛机器人一般坚定地 执行着杀戮的任务。然而李唯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却诡异地没有一秒停歇。 　　这是怎么回事？的确，李唯听说过某些职业玩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小动作，可 以当作赛前排解压力的手段。但是……黑狱居然在神经质地、一刻不停地切换手 中的武器，这也算他专属的习惯吗？ 　　李唯死死盯住数米外的黑狱，不敢放松一点，唯恐他做出什么超出意料的攻 击，而黑狱手中不断变换的武器更是加重了她的紧张程度。 　　匕首、单手剑、盾牌、手斧、钉锤…… 　　不同形状的寒光在黑狱手中出现，又迅速换成另外的样式、另外的品种。终 于，在黑狱向前冲锋的前一瞬间，李唯瞳孔一缩，将他手中的武器锁定。 　　那是一柄金属大剑！不会看错的！ 　　或许这就是黑狱原本的战略：通过快速切换手持的武器，来避免敌人确定他 的攻击方式，从而找出克制自己的应对方法。依照现在这个势头，李唯根本无法 提前判断黑狱的攻击手段，就算侥幸看清楚，也只能在一秒钟内做好准备而已。 　　黑狱……你那深不可测的背包，究竟存储着多少种武器啊…… 　　李唯的左手凝聚起元素矛，右手随意地架住，准备挡下大剑。如果自己的预 测没出错……挥舞起来十分缓慢的大剑应该无法突破李唯的刺剑，这样一来，元 素矛便可以给黑狱造成不少伤害…… 　　咔！ 　　右手传来的震颤几乎让李唯不由得松开刺剑。她咬紧牙关，慌乱地将元素矛 向前方释放，同时急忙向后撤步。刚才的那一下，完全超出了李唯的心理预期。 如此沉重的手感……绝对是双手武器仅有的攻击效果，然而黑狱居然能在不到一 秒的时间内成功砍出这一刀，实在出乎李唯的意料。所幸，紧急放出的元素矛阻 绝了黑狱追击的路线，两人一同后退，再次在几米的距离僵持着。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唯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不得不怀疑刚才那一瞬间的真实程度。因为 她知道，拥有这么快的攻击速度的武器……只有匕首。 　　作为整个《神之瞳》中攻击速度最快的武器，匕首当之无愧成为了刺客系玩 家的标准装备。李唯也曾经看过曲梨使用匕首的身姿，不过，黑狱没有装备匕首 却拥有如此快的速度……这是李唯从未想过的。 　　如果说，黑狱在交锋之前的一瞬间将匕首换上装备栏，或许还有一丝可能性。 但是，右手上因为强力震颤而微微疼痛的触感还没有消失，李唯无论如何也无法 相信，匕首这样的轻型武器可以造成如此强大的冲击力。 　　已经……完全琢磨不清那家伙的底细了！ 　　越是试探，反倒让李唯心头的疑惑越发增多。但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她多想， 黑狱将武器换成双剑，再一次面无表情地展开冲锋。相比于面貌凶恶的敌人，李 唯反倒觉得脸色冰冷一片的黑狱更难对付。 　　明明冲撞过来的只是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单手剑，李唯却在心底产生一股无 力抗衡的挫败感。转瞬间，右手腕传来巨大的冲击力，因而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击， 李唯的身体也因为黑狱的冲撞而失去平衡。 　　这绝对不是单手剑的技能！根据李唯的亲身体验，这感觉像是盾系的「盾牌 冲刺」：允许使用者撞开冲锋路径上的敌人，并且使其失衡。不过，他究竟用了 什么方法，才能用单手剑释放盾系的技能？ 　　来不及多想，李唯灵活地在地面上滚动，试图避开接下来的追击。然而熟悉 的刺痛瞬间击中了李唯的腹部。 　　「呃！呜啊啊啊……」 　　好痛啊！果然，无论在《神之瞳》中多少次受伤都无法习惯。不过，李唯终 于通过双眼看出了一丝端倪：黑狱的单手剑在刺中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接触到她 的身体…… 　　李唯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看局势越来越严酷，黑狱的剑尖也迅速向喉咙接近， 她反倒露出如释负重的放松表情。这场比赛……终究没办法取胜，果然黑狱没有 她想象的那么弱啊……但可以通过这场交锋得到这些宝贵的信息已经很值得了， 她确信，迟早有一天可以打败黑狱！ 　　诡异的攻击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倒地的李唯身上，几秒内就清空了她的生命值。 等到李唯再次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身处青木镇的复活点旁边。这时，她才依稀想 起早已抛在脑后的某件事。 　　说起来……输掉决斗的奴隶是要被当作来着？ 　　　　　　　　　　　　　　　　第33章 　　咦？黑狱居然没有到复活点这边吗？ 　　眼看着面露淫色的男人们从角斗场走出，向自己这边缓缓走来，李唯四下张 望，却根本没有发现击败自己的敌方老大。根据游戏内部的传言，黑狱本人似乎 也是一位欲望寡淡的首领，从未听说过他享用女色…… 　　啊啊啊——我究竟在想什么啊！李唯抱着脑袋，尽力将微微泛红的脸颊遮掩 起来。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居然会本能地站在侵犯者的角度思考问 题……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两只结实的胳膊架起李唯，以不可抵挡的力道把她拽进地牢。李唯没有拼命 挣扎，这个时候早已没有抵抗的机会，还不如将力气节省到后面更为残酷的环节 比较好。熟练地思考着，她已经被拖进似曾相识的拷问间。 　　「哼，当初我早就看上这个妞了，一会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 　　几名臭气熏天的大汉立刻涌进房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细细扫视着绑在房间 中央的李唯。然而她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干脆斜着眼睛、仿佛丝毫 没有把这群人放在心上。大汉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邪笑起来。 　　「哎呀，高傲的大小姐被擒住，真是可怜，多可怜啊……」 　　木桩上，李唯的双臂绕过后面，在身后交叉绑紧；麻绳又在她凹凸有致的娇 躯上横向捆绑好几圈，将她的胸部、腹部牢固地固定在木桩上；左腿以同样的方 式和木桩捆紧，而右腿却高高扬起，两道绳索分别在脚腕、膝盖上方与天花板的 挂钩相连，将她的身子扯得左右歪斜，如果不是麻绳的拘束估计会立刻摔倒。 　　然而，向上高抬的右腿却不由自主让李唯呈现出极为羞耻的姿势。类似于绳 缚当中的「片足吊」，她双腿之间的密处仅有一层薄薄的短裤遮挡，假若被人微 微拉扯就能让春光泄露。身体的其他地方又被牢牢拘束，哪怕是稍微挣扎、遮掩 一下都无能为力。 　　一名大汉冷笑着撕开李唯的短裤，仿佛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房间里的所有人 一拥而上，开始在可怜的少女身上发泄自己积蓄已久的性欲…… 　　赶快……结束吧。 　　李唯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办法逃跑，没有让敌人大发慈悲的可能性，未来 的一周里她注定要在浓郁得几乎形成实质的性欲中反复受虐…… 　　只不过，应当作为主角的黑狱却一直没有出现。 　　……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了。 　　被拘束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李唯很难数清楚经过的天数。尽管她知道，最 初做出的惩罚是为期一周的「之刑」，但谁也不敢说那群自由联盟的人会信守承 诺。 　　魔绳依然好端端地绑在胸口上下，绕过肩膀、大臂，在身后牢固地汇集在她 细嫩白皙的手腕上。长时间的捆绑，甚至让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出现几道可怕的 绳痕，愈发残酷，也愈发惊艳。 　　或许是姬月落的恶趣味吧，反正李唯那身端庄优雅的骑士服装却没有多少破 损，就算有损坏的地方也被她用临时修理箱修好，回复到满耐久度的状态。但整 洁的服装并未带给她足够的信息，反而和李唯狼狈不堪的状况形成反差，越发令 她羞耻。 　　　　　　　　　　　　　　　吱呀—— 　　金属牢门被推开，或许又是每天送饭的人吧？要不就是听说这里有性奴来泄 泄火的粗鲁冒险者。李唯在几天内一刻不停地被人凌虐，已经难以对新鲜的刺激 产生足够的反应了。不过……这一次，她在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心脏便剧烈地 跳动起来。 　　因为，她认出那个身披斗篷的狱卒……正是瑞德。 　　果然，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通过小贩传递的信件终究还是抵达了洛风要 塞，眼前的瑞德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趁着四下无人之时，瑞德一步跨到被拘束的李唯身旁，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人挂念着你哟。」 　　在这种状况下，就没有必要施展你的撩妹技巧了吧！ 　　李唯面红耳赤地抬起头，瞪向伪装得天衣无缝的瑞德。为什么……她会一个 人跑到这里啊？难道她不知道青木镇是自由联盟的大本营吗？ 　　挣扎着张开嘴的李唯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很简单，冒充各种人的身份就这样混进来喽。」 　　满脸黑线的李唯稍稍转过头，避开瑞德那炽热而天真的眼神。说起来轻巧， 可是谁知道她在偷偷潜入青木镇的过程中有多么辛苦……只是为了一个被俘的同 僚，居然努力到这种地步…… 　　「可不是仅仅为了一个普通的同伴哦，唯，你是特殊的。」 　　「哈？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难道，这家伙有心灵感应的能力吗？一瞬间，李唯的脸颊腾地冒出一大片红 晕。被人面对面地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对于李唯来说，强大的杀伤力几乎让她 昏厥过去。但瑞德并没有察觉，看上去如同头脑简单的「热血笨蛋」一般，继续 毫无遮掩地说道：「再怎么说，总不能把你放着不管吧？唯，你总是喜欢做这一 类事情……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事情。但是，我不希望你是唯一一个战斗的人。」 　　啊啊……瑞德这家伙，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纠结之间，瑞德却不管不顾 地继续阐述着：「不过，成功进入自由联盟的地盘之后，也有我的任务。请你记 住，他们很快就会展开对青木镇的进攻，不仅仅为了救出你，而是更加庞大的、 针对整个自由联盟的彻底清理。所以，接下来的计划需要你来配合……」 　　听着瑞德的轻声讲述，李唯的内心总算再次充满火热的斗志。 　　…… 　　依稀的光线照进地牢中，让李唯身边显露出些微的光亮。虽说深陷牢狱，李 唯的内心却一反常态地平静。 　　这次……又是被瑞德拯救了啊。 　　不知何时起，瑞德已经占据了李唯内心中不小的一块空间。最初，她记得自 己原本是因为没多少朋友才和瑞德慢慢走近的……可是现在，瑞德和自己的关系 似乎超越了「挚友」的概念。就连现在，她也可以猜到——瑞德的行动并没有受 到洛风要塞的承认。 　　既然援军正在准备针对自由联盟的军事行动，那么，瑞德其实并没有被派遣 过来的足够理由。如果说是探查城内状况的密探，或许还有可能，但是没有哪个 指挥官会派出孤身一人的密探…… 　　尽管瑞德没有主动提起，但是李唯知道，她是未经许可就潜入青木镇的。知 晓了这一点，李唯反倒在内心燃起莫名的焦躁之火。 　　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的人如此拼命啊？！ 　　说起来最初还是因为我自己粗心、冒进，才会落得被敌人俘虏的命运。瑞德， 她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当初想要帮忙还被我拒绝掉了。现在……完全是自作 自受啊。 　　我这样的家伙，还值得她如此费心地营救吗？ 　　不，现在不该考虑这种事。李唯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只流露出坚定的眼神。 无论和瑞德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最该考虑的就是击败黑狱。至于其他事，抛到 脑后也没什么问题！ 　　…… 　　「呃，请问这次你还是要指定黑狱作为决斗对象吗？」 　　李唯对面，一脸尴尬的角斗场接待员问道。而她只是拼命点头，眼中露出不 服输的坚毅目光。 　　哪怕上次已经失败过一次，她也绝对不会放弃与黑狱的对决。更何况……李 唯心里清楚，洛风要塞那边……今天就是他们展开进攻的日子。而且，如果时间 计算得没错，接下来的决斗应该就是绝妙的时间点！ 　　就算没能彻底战胜，在角斗场上拖住黑狱也是不错的战略。听说黑狱本身的 战斗能力不俗，而上次李唯还亲身体验了一次，她确信，如此强力的战士会在攻 城时发挥不少作用。如果能让黑狱避免和攻城队正面冲突，应该会使得我方的损 失大大减少…… 　　除此之外，李唯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心思：她不觉得黑狱的实力超出自己太 多。原本，有能力在大灾变之前的武技大会上进入半决赛，两人的实力应当是近 似的，但是上次对决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悬殊的差别？简直，就像是被碾压一样！ 李唯的心底不知反复琢磨了多少次，然而「不服输」的念头却一直没消失。 　　匆匆离去的接待员没过多久就再次在李唯面前现身，吞吞吐吐地说道：「那 个……黑狱先生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您同意，他才会正式参加决斗……」 　　疑惑的李唯轻轻点头，耳边飘过接待员缥缈的的话语：「他说，您如果在战 斗中败北，从今以后将不再同意您的决斗申请……」 　　着算什么要求啊？小瞧人吗？看样子，只是黑狱因为频繁的决斗申请而感觉 厌烦了吧？李唯略显气恼地点点头。无论现在他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也只能先 答应下来，等到战事结束，曾经的不平等协定也算不上什么了。 　　接待员无言地整理好手中的文档，为李唯准备着接下来的决斗。 　　…… 　　熟悉的角斗场准备室里，黑狱冰冷一片的脸上流露出些微的不耐烦：「我原 本以为，在你身上应该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原来，他第一次同意和我决斗，只是因为想要打探自己的战斗技巧吗……李 唯若有所思，谨慎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黑狱。 　　黑狱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没有一点表情，手中却依然在神经质地切换 着几样武器。而几米外，脱下全部拘束的李唯冷眼看着黑狱，针锋相对地还击： 「别以为一个玩家会永远停在同样的水平面，如果你抱着这种懈怠的心思，迟早 要被后来的人赶超！」 　　是啊，虽说不是全部，李唯已经多多少少认清了黑狱的某些特殊能力…… 　　黑狱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怒气冲冲的李唯。尽管对方已经放出 大话，黑狱还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将过去的手下败将放在心上。 　　然而，抛出狠话的李唯反倒对他恨不起来。面对这样一个冷淡、几乎看不出 感情波动的人，她只能隐约从心底浮现出些许的同情…… 　　黑狱，他似乎很无聊。 　　原本，作为自由联盟这样混乱邪恶的组织的头领，李唯以为黑狱应该是一个 色欲旺盛、行事不择手段的人。可是这几天看来根本不是这样；黑狱他几乎没有 性欲，就算在角斗场上打赢了李唯也没有「享用」肉体的意思，反而全部交给手 下的人去玩弄。该死，那家伙是苦行僧吗？ 　　除了战斗之外，李唯几乎从来没有看到黑狱主动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仿佛完 全无欲无求一般。所以，被困在虚拟世界中的黑狱……或许就只有这么一个爱好 了吧？ 　　冷酷地清除战场上的敌人，然后无所事事地度过和平的时光。看上去，把他 叫做「战斗机器」可能还更恰当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间。李唯已经对黑狱的特殊能力有了一定的猜 测，包括那诡异的习惯——切换武器。的确，电竞领域中有不少职业玩家都具有 频繁切武器的习惯，但是也仅限于赛前的准备阶段，像黑狱这样在挥出武器的前 一瞬间还在切换的人并不多。如果说黑狱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这个奇 怪的动作就是突破口。 　　按常理来看，任何一名玩家都不应该同时使用这么多武器。不仅仅是因为准 备很多武器需要大量金币，要用出技能也需要将自身的技能树横跨多个武器系， 从而浪费不少技能点。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如果他并非职业玩家，也非游戏狂人，黑狱的秘密，或许是……「卡顿」？ 　　网络速度一直是所有《神之瞳》玩家忽视的要素，或许正是因为从未在游戏 进程中遇到过卡顿，玩家们才将这时常困扰着自己的问题抛诸脑后。然而，游戏 卡顿的时候，往往会因为某些诡异的原因造成各种各样的漏洞，或许黑狱的奇怪 能力就包含在内。他频繁地切换武器，说不定就是想人为利用游戏中的微弱卡顿？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李唯仔细思考，马上，正式的决斗就要开始了。她的大脑 飞速运转，只能试图从仅有的猜测中找出对抗黑狱的妙招。 　　　　　　　　　　　　　　　　当—— 　　随着角斗场的钟声被敲响，四周观战的人群中爆发出一股小小的骚乱。当然， 如果只是李唯和黑狱的战斗，观赏过上一次决斗的观众们自然不会太过吃惊。他 们真正在意的事情……李唯大致可以猜测到。 　　果然，瑞德传递的信息十分精确，洛风要塞已经展开了进攻。 　　李唯不动声色，摆好战斗的架势。而对面的黑狱依然采用同样的战法，决斗 刚一开始就用非人的速度向前逼近。早有准备的李唯堪堪闪过这一次冲锋，随即 开始用凌厉而迅捷的攻势与黑狱对抗。 　　既然黑狱超高的攻击速度就是他最大的威胁，那么不如用同样高速的攻势来 对抗，或许还可以抵消一部分优势。现在，她右手还是用「错误代码」凝聚而成 的刺剑，左手则换上曾经作为主力武器的坚石刺剑，用双持的战斗手法不断抵挡 黑狱频繁的砍击。 　　真的……太快了！ 　　再次踏入与黑狱一对一决斗的战场，李唯才察觉到他深不可测的实力。不仅 仅拥有迅捷的移动、攻击能力，甚至还可以做出某些诡异的「超时空」瞬移，凭 空消失之后在附近的某个地点重新出现。然而，李唯隐隐约约从中看到了过去PC 时代的某些特点…… 　　如果说之前的猜测没错，黑狱必然使用了未知的，超出游戏之外的手段。现 在，李唯眼前那些不规则的瞬移更是印证了这些推论。 　　越来越剧烈的骚乱在观战的人群中上演，连黑狱也忍不住向四周张望。李唯 低下身，迅速用双刺剑接连挑动，强迫黑狱将注意力放在决斗上面。 　　不管外面的战事发展到什么地步，你都别想从我的刺剑下分心！ 　　「喂！别在这里看什么决斗了，外面有人攻城，赶快去南边支援！」 　　观众席越来越混乱，甚至还可以听到几声奋力拼杀的呐喊与爆炸声。终于， 黑狱也无法保持淡定，忍无可忍地架开李唯的刺击，然而下一秒钟发生在的事却 让黑狱目瞪口呆。 　　砰！ 　　硕大的火焰从角斗场边沿出现，将土石制成的观景台炸掉一角。黑狱的脸色 终于稍稍改变，随手将李唯打飞，之后便不管不顾地朝突破口飞奔而去。 　　好痛！ 　　从来没有经受过黑狱这一类重击，李唯眼含泪水地弯下腰。难道，之前他都 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去战斗的吗？直到现在，李唯才隐约察觉到自己对于黑狱实力 的错误预估。 　　「唯！你没事吧？」 　　混乱的角斗场中，身披斗篷的瑞德匆匆跑到李唯身边，将她搀扶起来。而李 唯挣扎着站起身，依然紧盯着远处那个黑色的身影：「我不要紧，更重要的是计 划……他们真的准备好一起进攻了吗……」 　　「放心吧，黄金城的战士早就在附近准备好了，马上就能按照你的计划那样 同时发动袭击。」 　　正如瑞德说的那样，黑狱刚刚接近角斗场的边缘，就被四面八方涌现的几名 战士拖住脚步。他们仿佛约好的一样，一起从阴影中突然跃出，对准黑狱施展斩 击。 　　「呜哦哦哦哦！」 　　五名战士都是专精于突袭战略的玩家，他们的动作十分完美，如同恶狼一般 接近黑狱，同时发动凌厉的近战攻击。然而预料之内的围攻并没有顺利进行，黑 狱左右闪躲，硬是完美地闪开了五人的同时挥砍。那飘忽不定的黑影如同幽灵一 般，在密集的刀光剑影中穿梭，而没有被划破一寸皮肤。 　　「怎么回事？为什么……砍不到？！」 　　没等焦急的战士找到应对方法，黑狱率先展开反击。残影不断掠过，鲜血在 反复切换的各类武器上四处飞溅。很快，五名战士便全部倒地。 　　「该死……赶快上去支援！」 　　角斗场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黄金城的军队涌入城镇，因此面对前线的减员也 有能力投入援军。但是李唯知道：黑狱……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最初她制定计划时，是凭借过去和黑狱交手的经验，来判断他可能不擅长面 对多人同时进攻，因此才抱希望于这种「一拥而上」的战术。不过事实证明，黑 狱的实力远远高出李唯的预计…… 　　越来越多的黄金城士兵在黑狱手下消散成光粒，而他居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 慌神色，依然以死板的脸色将一个个战士从容不迫地消灭。青木镇内，也有越来 越多的镇民察觉到进攻，呐喊着加入反抗的阵营中。 　　糟糕，再继续下去，这一次行动难免会失败……必须想办法解决黑狱！ 　　被瑞德搀扶着，李唯踉跄着向安全的遮蔽处走去。但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 黑狱身上移开，此时更是焦急万分。眼看着黑狱在不断削减黄金城的士兵数量， 李唯却无能为力。 　　不能这样下去了！赶快，赶快想出什么办法啊！再让他打下去，我们的人都 要被打光了……黑狱究竟有什么弱点？现在必须立刻找出对策！ 　　等等，之前想到的「卡顿」问题，说不定存在着突破口……大胆假设一下， 或许，黑狱他就是人为利用了游戏中微小而难以察觉的「卡顿」？ 　　李唯的目光闪烁着惊异的亮光，这时，她的脑中猛然明亮起来。 　　「瑞德！快去通知大家，先让几名等级高的战士在黑狱身边缠住他，不要让 他脱离这片战场；然后让其他人把技能释放在接近黑狱的区域，越华丽的越好！」 　　「呃……什么？」 　　「技能特效越华丽、越复杂，或许就能让服务器产生越高的负荷，从而增加 这片区域的卡顿程度……或许，黑狱的实力可以借此得到削弱。」 　　虽然还没有完全听懂李唯的解释，瑞德还是飞快地跑到角斗场外侧，将命令 传递给黄金城部队的前线指挥官。几分钟后，原本激烈的战场就陷入了更为疯狂 的「特效地狱」。 　　猛烈的爆炸声不断在黑狱身边响起，刺眼的各色闪光几乎令人难以睁开眼睛。 在过去的时代，大量玩家参与的PVP 当中，李唯也曾体验过类似的场面，那时甚 至可以肉眼察觉到游戏场景的微微迟滞。然而，现在发生在李唯眼前的场景要更 为激烈…… 　　根据李唯的了解，一般的PC网游往往将大量运算放在本地，然而现在的MVE-26 设备却没有那样的结构。也许是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玩家修改程序，MVE-26将几 乎全部运算放在了服务器端，玩家所持有的客户端并不具有更多的功能。她不清 楚，连接着所有人的《神之瞳》服务端究竟忙碌到了何种地步，但是现在如同幻 灯片一样的场面早已将它们的负荷彰显无遗。 　　「网络卡顿」……这个问题不仅仅因为影响玩家体验而被诟病，如果是某些 粗制滥造的游戏，甚至可能由于网速问题而出现设计者也始料未及的特殊bug.似 乎……奏效了！ 　　黑狱依然风驰电掣地在人群中穿行，同时飞溅出几团飘散的鲜血。然而，在 激烈的爆炸与光效之中，被黑狱所斩杀的黄金城战士明显减少了。尽管他的动作 没有丝毫停滞，但闪电一般的攻击像是穿透了人体一样，大多数挥砍、突刺并没 有带出流血的特效。 　　在黑狱的残影上，越来越迟缓的影像似乎也阻碍了他的高速行动，肉眼可以 见的血痕也开始在黑狱身上出现。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黄金城的战 士们大受鼓舞，越发凶狠地挥动剑刃。 　　机会已经近在咫尺，如果能在这里击败黑狱……无疑是终结他统治的最佳时 机。不过，需要让我亲自他…… 　　眼看着黑狱的生命值已经剩下最后一点，李唯奋力跃起，以刁钻古怪的角度 向黑狱的身体刺去。 　　这就是……最后一击！ 　　李唯的动作不可能逃过黑狱的眼睛。他重整姿态，迎着李唯的刺剑向前踏步， 同时将手中切换得眼花缭乱的武器猛烈挥击。然而，李唯没有丝毫慌乱，仿佛无 视黑狱的反击一样，依然保持冲刺的势头。 　　如果时间能够放慢几倍，眼前的景象一定诡异至极。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在 李唯的预料中：黑狱的武器像幻影一般穿透了李唯的躯体，没有任何物理碰撞， 几乎是毫发无伤的一次攻击。然而，另一边的李唯却造成了实打实的伤害，「错 误代码」凝聚而成的刺剑寒光一闪，她手中的沉重手感也让她察觉到刺击的坚实、 稳定。 　　终于，结束了。 　　黑狱的最后一点HP被「错误代码」收割。然而，他只来得及扭头看一眼，便 转化为光粒消散开来。 　　那究竟是怎样的眼神啊…… 　　他是因为战败而不甘、愤怒吗？还是因为自己所统治的联盟遭到侵袭而悲伤？ 或者，甚至还流露出潜藏于心底的洒脱、不羁？如此复杂的心思，让李唯无法断 言，当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细细琢磨了。 　　看到了黑狱的溃败，自由联盟的其余成员面面相觑，连战斗的意志都不复存 在。黄金城部队呐喊着，追逐着溃败的自由联盟士兵在城内四处奔走。在李唯看 来，这场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第34章 　　李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次的会面居然是如此尴尬的场景。 　　复活点附近，黑狱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一处偏僻的阴影后，冷眼看着眼前混 乱的人间炼狱。 　　几个小时的攻防战之后，大局已定。青木镇的自由联盟失去了黑狱的支持， 自然一边倒地溃败，只有少部分成员还在负隅顽抗。黑狱没有上前战斗的打算， 他是不是察觉到自己的特殊能力早已消失呢？李唯没由来地猜测着，但她没有上 前询问的勇气。在黑狱旁观了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攻防战已接近尾声，这时，她 才在黑狱缓缓走出阴影时悄悄从背后接近。 　　「……」 　　黑狱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鬼鬼祟祟的李唯身上。的确，她也知道自己的潜行 能力不足以瞒过黑狱的眼睛。李唯干脆以同样不甘示弱的眼神回瞪过去，企图显 得更有气势一些。 　　「或许……我应该感谢你。」 　　「什么？」 　　黑狱的面孔依然冰冷一片，但他话语中的感谢之情是难以掩饰的，至少李唯 也能明白这一点。 　　「我……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战斗，然而，你在战斗上胜过了我。」黑狱越 走越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唯，面无表情，却丝毫没有当初的压迫感。「对我 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我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太阳已经溜到地平线之上，余晖只能将复活点附近的树木照耀出简单的轮廓。 再不久，无边的黑暗就会将两人吞没。远方的呐喊声，似乎表明依稀的战斗还在 青木镇的某个角落进行。处在如此凄惨、萧瑟的环境中，李唯对于摸清黑狱的心 思没有太大信心。 　　「我很好奇……最后的那次攻击，你究竟是怎样看穿我的弱点的？」 　　「这样问，你是打算虚心向我请教喽？」 　　黑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后轻轻移开视线：「如果你打算从 我这里了解什么信息，我也会尽力帮你，因此……请不必介意，尽管问就好。」 　　「那么，首先就从你自己开始说起吧。」 　　地平线上方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了，大地沉浸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连 两人的身影都难以辨识；虫鸣声逐渐响亮，也越发令人心境宁和。 　　「或许你不太清楚，我原本就是抑郁症患者。」黑狱长长地叹气，语调中充 满无力与苦涩，「时不时发作一次……只好休学在家，然后依靠虚拟网游来排遣 寂寞，最后居然遇到这种事……上天对待我还真是不公啊。」 　　「抑郁症吗……」 　　李唯心中也只是对这种心理疾病有着粗略的认识：失去体验兴奋的能力，不 管什么事情都感觉无聊，长期陷入低沉、痛苦之中，并且无法控制消极情绪的蔓 延。虽然她很难想象出是一种什么状态，不过字面上看就觉得很可怕。 　　「抑郁症，恐怕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它的恐怖。每天都很累，无法从中获 取快乐：出门很累，工作很累，和人交流很累，吃饭累，玩手机累……到了最后， 我总算找到一个稍微能提起兴趣的事情，那就是『战斗』。 　　「只有将自身沉浸于生死相搏的交锋当中，我才能短暂地忘记背负的所有痛 苦……但是，仅有的这点兴趣也开始刺激减弱，或者说，治疗效果没有原先那么 强了。 　　「说起来『大灾变』并没有给我带来那么强烈的冲击。无法回到现实中，不 过就是换个地方苟活而已，不至于那么糟糕。或许，我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乎一切 了吗。 　　「唯有『战斗』一件事不可不做，否则，静下来的时候又会出现虚空中的嘈 杂，无数古怪的声音在大脑中交杂。包括过往的记忆、最近的记忆、不属于你的 记忆、梦境的碎片……我不想体验那样的东西，只能凭借着本能去不断战斗。然 而就算没什么用，也只能继续拼杀，依靠着本能，依靠成百上千次经验，不断战 斗下去。结果，居然就这样成为了整个联盟的盟主……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绝望之处——李唯再次清晰 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我……很遗憾……」 　　该怎样安慰他呢？说什么「不要放在心上」或者「看开一点」，对于抑郁症 患者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最终，李唯只是无奈地安抚着眼前的失意者。 　　不过，这也对李唯内心深处的猜测做出了回应。她一直以来就对黑狱的特殊 能力十分好奇，究竟怎样才可以做到那种超脱物理定律的冲刺与攻击？现在，她 大概可以做出回答了。 　　「你所关心的，应该就是我那种特殊能力吧？」 　　不可否认，这确实是李唯最好奇的。 　　「不是什么厉害的技能，只是……借助网络延迟，将一个武器的数据『卡』 到另一个武器上；至于那种诡异的移动速度，单纯就是延迟太高而已。」 　　「只是这样吗……」 　　听到黑狱的陈述，李唯也忍不住直翻白眼。正是由于一直以来从未体验到 《神之瞳》的网络卡顿，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里吧？不过卡顿导致的bug 也 不算罕见，离谱到这种程度倒是令人啧啧称奇。 　　李唯并不怀疑《神之瞳》的粗制滥造程度，连网速过慢导致一个武器的数据 传递到另一个武器上面都可以做到。这或许就是黑狱那切换武器的动作真正的含 义吧？至于他的诡异移动方式，李唯倒是在旧时代的PC网游上见过类似的，那就 是被称为「高ping战士」的玩家。由于网络不稳定，发送与接受数据的过程被挤 压在一个极短的时间段内，从而展示出这样超出常规的运动轨迹。对李唯来说， 这并不难理解。 　　如果说玩家的思维能力衰减，也就意味着思考的速度减慢。假若MVE-26设备 的完全虚拟网游就是与玩家的大脑直接相连，或许「网速缓慢」问题就是由大脑 的某种病变引发的。作为抑郁症患者，黑狱在现实中可能也会服用某些药物吧？ 或许药物加剧了虚拟网游中的某些bug ……这也说不定。 　　假若游戏同一个区域内存在大量运算负载，计算机会不可避免地卡顿。归根 结底，黑狱的能力就是利用「卡顿」来改变武器配置，以及超高速移动、封禁对 手的闪躲。如果原本作为「背景」的网络环境遭到破坏，他必然需要时间来适应， 否则便无法施展出他熟悉的「卡顿」战法。而李唯正是改变了延迟的程度。对于 黑狱来说，熟悉的手感是战斗的关键，他必须将延迟保持在特定的程度；哪怕是 微弱的改变，黑狱的利用手法便不再适用。 　　然而这正是黑狱输掉的根本原因：当网络连接的延迟达到一定程度，准备传 输的数据就会必定被「丢弃」，从而无法传递到下一个端点。以一般玩家可以理 解的方式讲述，这种现象被称为「丢包」。 　　黑狱最后的那次攻击，由于网络延迟过高而产生了丢包，因此根本没有打出 去。自然，李唯也不可能从那虚幻的一击上遭受创伤。 　　「呐，最后的那场战斗，你应该有能力躲开我的刺剑，对吧？」 　　沉默许久之后，黑狱才缓缓回答：「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厌倦了，没 想到最后输掉也感觉不到遗憾……」 　　她心里很清楚：最后关头，黑狱拥有反击的能力，但是他没有这样做。或许 ……他心中也有解脱的想法吧？ 　　不过，黑狱本身是怎样想的呢？ 　　「就算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能力，我并不认同你所作所为的正确性。你成为 了自由联盟的盟主，然而并没有理智地领导人们。据我所知，你几乎就是在放任 他们胡作非为，包括隐蔽的性奴隶交易、大量绑架案件，还有角斗场的残酷游戏 ……你的遭遇不能成为你开脱的理由。」 　　黑狱的表情愈发苦涩，反倒显露出几分无奈。 　　「在大灾变发生之后，在无数迷茫的玩家当中……需要一个领导者。 　　「也许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但是，那些无奈而焦虑的玩家需要一个人、一个 符号，去追随，去依靠。如果所有玩家都处于混乱、失序当中，结果绝对会很糟。 于是，没有办法，那个人只能是我…… 　　人性是复杂的。一个默许性奴隶制度的存在的人，也可以对无数迷茫之人展 露同情；换种说法，有心救济苍生的人，也可能做出扩散奴隶制这种事。 　　「实际上，你根本没有好好引导他们。准许奴隶制的存在，你根本就是放弃 了他们……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另一部分人的利益。」李唯尽力反驳着，她无 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看似合理」的欺压。 　　「不……我，虽然身为统治者，但是到了现在这个身份，我自己怎样想已经 不重要了，我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言人。如果真的做出了违抗大多数成员意见 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就这样接受，而是马上放弃我，立刻寻找一个新的统治者来 代表他们心中的想法……」 　　夜色越来越浓厚，连远处的人声都变得依稀，影像更是影影绰绰，虚无缥缈。 　　「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太虚伪了。」李唯轻轻转过身，「最后，我更希望你 能察觉到自己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也许，他们需要的领导者未必一定是你，也许， 你太过勉强自己了……」 　　大多数人的意见，未必是正确的。李唯无奈地叹息，快步离开这块充满了沉 重氛围的区块。 　　…… 　　当整个青木镇失去了黑狱的庇护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混乱。 　　经过几天来的平定工作，李唯大致摸清楚了青木镇的具体情况：黑狱作为整 个自由联盟的盟主，有意无意之间自然会对手下做出保护，从而间接地使城内的 性奴隶贸易愈演愈烈。 　　目前看来，黑狱的特殊能力已经消失。李唯并不清楚利用「延迟」算是游戏 内的何种故障，不过在「错误代码」的修正之下，他身上的bug 确实被修复了。 黑狱也确实从来没有再使用过那种能力。 　　作为自由联盟的主心骨，黑狱自然对手下的不少人起着庇护作用。但现在的 局势已经翻天覆地，他们再也无法获取曾经安稳的庇佑。于是，一夜之间有不少 人逃离自由联盟的领地；而黄金城的部队不费吹灰之力便进驻了青木镇，接下来 的行动也势如破竹，总算在一周之内彻底解决了这片土地上的纷争。 　　「那个占卜师……没想到这里不少人都有过接触的经历啊……」 　　李唯在据点里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抱怨着。经过这些天 来的细致询问，她才发觉所谓的「占卜师」竟然已经和大量《神之瞳》的玩家有 过交流。从结果上看，那位不知名的占卜师似乎并没有恶意，但不少玩家报告说 「自身觉醒了意料之外的能力」之类，令人隐隐不安。 　　总觉得，现在这个《神之瞳》的世界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为什么… …能够出现如此出格的特殊能力者？ 　　李唯无法回答。大灾变之后，她已经对《神之瞳》世界中的重重异变有了心 理准备，但是这种让大量普通人获取异常能力的现象，还是太超出她的预料。 　　有人佩戴着明显超过限定种类的装备；有人无视药剂的配方而调配出不存在 于游戏中的药水；有人将游戏场景的障碍物拿在手中当作武器……不过，对于李 唯来说最为过分的，莫过于那些「特殊装备师」，也就是说专门制造出那些带有 「绑定诅咒」的装备，用来诱骗无知少女，然后强行掳走当作奴隶的家伙…… 　　只有亲自询问过相关人员，李唯才知晓青木镇的奴隶交易有多么庞大。他们 从整个《神之瞳》世界中寻找合适的女性玩家，将其捕捉，然后再以青木镇作为 中转站，为各个地方的买家提供运输服务……就这样，青木镇几乎成为了奴隶贸 易的代名词。这还是李唯简单审讯过几名奴隶贩子后取得的供词，真正有多少女 性遭到迫害……已经成为了未知数。 　　「说实话，他们的技术还是相当精湛的，只是没有用在正路上。」一旁，瑞 德十分冷静地吐槽。 　　技术……精湛吗？李唯若有所思地侧过脑袋。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模糊的 灵感猛然从脑中显现。 　　「现在可不是称赞的时候。青木镇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根据李唯之 前的叙述——该考虑最东边那群自闭的人该怎样处理了。」 　　曲梨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回反倒提出了相当理性的建议。的确， 将整个《神之瞳》世界瓜分的三股势力当中，黄金城、自由联盟已被依次击破， 尤其是两名最高领导人，用以控制整个政权的特殊能力早已消失，他们再也没有 重新凝聚起大量玩家的力量。 　　接下来的关键……在于最东边的「圣域」。 　　依靠李唯这些天来听到的流言，她只知道圣域是一个封闭的、带有浓厚宗教 气息的统治区域，统治者被称为「神圣教皇」，除此之外就不清楚更详细的信息 了。 　　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圣域…… 　　直到目前，李唯一直遵照着灰色空间中的少女的指示，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通过「错误代码」粉碎了那两位头目的异常能力。接下来，目标已经显而易见， 不过究竟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潜入戒备森严的圣域呢？ 　　…… 　　李唯坐在护城河旁边略微倾斜的河岸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潺潺流水。这一天 是青木镇少见的晴天，而身后的城镇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清理工作，处处流露出 宁静的氛围。在这令人安心的气氛中，李唯却略微神经质地抖动着小脚，双手还 不安分地撕扯着附近的草坪。 　　瑞德这家伙……明明告诉她要午后在这里等我的，为什么现在还没来啊！ 　　强忍住内心的焦躁，李唯缓缓闭上眼睛，一只手伸入旁边小小的旅行包中。 只有当指尖触及到粗糙的绳索质感时，李唯心底的燥热才有些许消退。 　　「呀，等了很久吗？监狱那边的事情稍微耽搁了一下……」 　　瑞德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李唯身后，而李唯只是稍稍侧过头，嘴里咕哝着： 「也……没有等很久……」 　　「那么，今天叫我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究竟什么事会那么重要呢？」 　　「呃……」 　　李唯躲闪着瑞德好奇的目光，一只手抄起地上的小布包，用力塞进瑞德手中。 　　「咦？这不是你的『魔绳』吗？为什么要给我？难道……你已经计划好了使 用的场合了吗？」 　　回答瑞德的，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而李唯只是偏过目光，脸颊也像火烧一样 发烫。沉默许久，李唯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不连贯的语句：「之前，已经有不少侦 察员到圣域的外围探查过了，防御的确很严密。所以……只能借用那个奴隶贩子 所说的『临时营地』，以性奴隶的身份混进圣域。这样，还能有机会尽快解决… …」 　　几天前，听取奴隶贩子的证词时，李唯就注意到了他们口中的「临时营地」。 据他们所说，为了避免进出城门的例行检查，他们将不少需要运送的奴隶放置在 青木镇外围的一处山谷中。时间一长，这个地方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奴隶贸易中 的临时落脚点。 　　听到李唯的阐述，瑞德也大概明白了她的计划。如果将李唯装扮成奴隶，然 后派人将她安置在临时营地，说不定会被消息不流通的圣域方人员带回城内，这 样就能达到潜入的目的了…… 　　「唯！这个方案实在太冒险了。一旦你进入圣域，我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而且现在我们还对圣域一无所知，一旦出现变故，不知道你会遭到怎样的对 待……」 　　「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反刚才的忸怩，李唯针锋相对地反驳着瑞德。借助直视的双瞳，瑞德似乎 从中读取到了李唯强烈的主张，以及心底的感情，坚定、不屈、悲天悯人，似乎 ……还潜藏着难以察觉的渴望与情欲。 　　瑞德无言地弯下腰，坐在河岸的草地上，尽力摆出一副舒服的姿态。一时间，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只有活泼的水流为她们奏出清亮的伴奏曲。 　　「我……明白了，就算竭力阻止你，你也会硬要去的，对吧？」 　　回答瑞德的，只是一声微弱的「嗯」。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无论遇到怎样的事，都难以撼动分毫……」瑞德无可 奈何地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了，「对了，我其实很想知道理由。为什么你会下 定决心采用这样冒险的手段呢？」 　　微风吹过，裹挟着李唯金色的发丝，在空中纷乱地飞舞，也为两名少女带来 些许清凉。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才发现，自由联盟里有不少原本的『普通人』 从事着奴隶贩卖相关的工作。我以为他们会讨厌这种行为，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 为虎作伥，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环境的力量是强大的，如果周围的人都认为 奴隶贸易是普通的、司空见惯的商业行为，他们也会随之改变。我们在这个世界 停留的时间越长，所受到的影响也越强烈，说不定，原本善良的人也难以逃离堕 落的命运……」 　　李唯，她真的很在乎这个世界。 　　不惜以冒一定风险的方式，她也要尽快解决整个事件。尽管在瑞德看来，亲 自假扮成奴隶的方案实在有些急躁，不过她也能稍稍理解李唯的心意了。 　　然而，作为李唯长久以来的友人，瑞德的内心中早已找到了答案。她清楚， 李唯不仅仅是为了整个世界，为了那个灰色空间中的无助少女，她有着属于自己 的独特意志————这家伙，恐怕单纯就是想体验一下在敌人的地盘里被拘束起 来的吧？ 　　　　　　　　　　　　　　　　第35章 　　「诶诶诶？这个计划……太危险了！没有更加稳妥的吗？」——程云惊叫着 捂住嘴。 　　「……对于她，这样的方案反倒不算意外。」——曲梨无奈地摇摇头，以她 对李唯的了解，如此不讲章法的计划也只有李唯能想出来。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希望你们能协助这次潜入作战……」 　　瑞德尴尬地站在两人面前。之前，李唯自己不好意思去拜托，只好将这件事 硬塞给瑞德，结果现在并没有让尴尬之情有所缓解。毕竟——李唯自己迟早要面 对这些嘛。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曲梨率先开口：「你反对过她了，对吧？」 　　回答她的，是瑞德无言的点头。 　　「这样就没办法了。你知道的，李唯她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件事，一旦认定了 就会不顾一切地想办法做到……我们也只能提供一点帮助而已。」 　　「幸好，青木镇里有不少从事过奴隶贸易的人，说不定也是便利条件……」 　　…… 　　这里是青木镇内据点的会议室，宽阔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硕大的木桌，上面 杂乱地覆盖着文件。周围，李唯几人围绕在木桌旁，更是让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浓 厚了一点。 　　「根据之前审问奴隶贩子的口供，他们在青木镇外围不远的地方设定了临时 营地，其实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 　　李唯神色紧张地介绍自己的计划，时不时偷偷瞄几眼其他人，但很快就将目 光重新放回面前的计划书上，继续讲述着：「为了向整个大陆输送货物，他们会 将一部分奴隶暂时存放在城外的山谷，也就是临时营地。如果我们混入其中，有 可能会被圣域的接头人员带回。这样便可以完成潜入的目的……」 　　「唔……风险还是很大。」 　　曲梨紧皱眉头地思考着，李唯提出的计划只是一个相当粗糙的模型，还不足 以让她们顺利地实施，因此有必要将大量细节填充进去。思索之间，曲梨拿起一 支笔，在面前的白纸上飞速划动起来。 　　「唯，你的计划还需要仔细推敲。如果你以奴隶的身份进入圣域，接下来的 调查很难顺利进行，所以，我建议瑞德和你一起进入，她可以伪装成『调教师』 之类的身份，也容易和你照应；然后，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破绽，你们还需要适应 性训练，至少从外表上看能让人认出来是奴隶和调教师的角色，不至于露馅；初 步的情报获取也很有必要，我建议先派遣少量侦察员对圣域进行简单的探查，这 样可以让我们在行动之前有一定的情报优势……」 　　不得不承认，私家侦探的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超越的。现在，李唯开始度 曲梨有点钦佩了。 　　「对了，鉴于青木镇原有的奴隶贸易事业十分发达，其实我们可以获取不少 帮助才对……」 　　最后，伴随着她的建议，曲梨嘴角露出的浅浅微笑不禁让李唯心底萌生出诡 异的不适。 　　…… 　　我就知道！曲梨那个伪娘侦探肯定没安好心，当初居然还相信她有什么好主 意……我真是信了她的鬼话！ 　　被魔绳紧紧捆绑的李唯坐在椅子上，赤身裸体，悲愤地看着不断靠近的曲梨。 而曲梨手中拿着一道精致的白金项圈，笑吟吟地扣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那些奴隶贩子真的有不少好东西呢，这种带『灌注控制』附魔的装备相当 少见，可以让使用者将自身的魔力注入项圈里，然后借以操控装备本身。这个白 金项圈能自由收缩，还带有技能封禁的可选功能，对于调教师来说是相当完美的 控制器械哦。」 　　「诶……果然很厉害呢！带上之后基本上没办法反抗哦。」瑞德似乎也很兴 奋，仿佛迅速地代入了调教师的角色一般，连双眼也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嗜虐。 　　喂，你们几个……最终要被拘束起来的人可是我啊！ 　　作为最初提出计划的人，李唯自然没有勇气说出丝毫的反对意见。她干脆一 挺胸，自暴自弃一般地接受了桌子上种类繁多的拘束器械。 　　「我，我才不怕这种邪恶的道具呢！还有什么奇怪的手段，就算都对我用出 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哼……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破绽，你们最好多给我装上一些… …」 　　啊啊啊啊啊——我是笨蛋吗！眼看着曲梨又拿起一对精致小巧的金属环，向 她的胸口凑过去，李唯忍不住在心中痛骂自己。既然早就知道曲梨不可能手下留 情，为什么还要故意做出这么强硬的姿态啊？！要是能早点说出口，也不至于被 装上这么多淫邪的拘束器……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的别扭性格根本不允许她 坦率地说出想法…… 　　最终，李唯还是咬牙切齿地忍受住两颗锁在上的金属环。环的内侧似乎被加 工得很粗糙，再加上人为控制的收紧力量，金属环被牢牢箍在四周。仿佛被什么 东西咬住，又像是贴紧了冰冷、紧致的物体，李唯的瞬间感受到强烈、不可抑制 的异样痛楚，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然而乳环的不适还是随着时间缓缓减弱，甚至向一种诡异的受虐转化着。挤 压之下，显露出粉红色泽的柔嫩居然悄悄鼓胀、充血、，矫健地竖立在一对的末 端。持续不断的刺激，已经令李唯情欲大涨，胸口仿佛爆炸一般，被受虐的冲击 得昏昏沉沉，连娇喘都快要压抑不住了。 　　当同样的环被曲梨装上之后，李唯再也无法忍耐浪潮一般的，粗重的喘息令 房间内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双腿之间更是泛滥成灾，银亮的蜜液顺着椅子流淌 到地上，汇集成一汪小小的水潭。 　　「喂，看她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总感觉已经沉醉在里面了……」 　　「对于她来说，迟早会变成这样。早一点发现极限也是好事。」 　　身边的几人已经变成影影绰绰的黑影，连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李唯半睁媚 眼，在情欲的驱使下紧闭双腿，还缓缓地互相摩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根铁 链被锁在项圈上，从铁链传来的力量让李唯挣扎着站起身，靠在墙壁上。 　　「唔！哦哦哦哦哦……」 　　接下来是早已湿润无比的，一根外形狰狞的橡胶抵在入口，稍稍施力就轻易 滑进中。至于后庭，原本不可能分泌液体的洞口要麻烦一点，但事先涂抹足量润 滑液之后还是可以顺利地插进一根硕大的橡胶棒。 　　「很吵哦，当奴隶可不能像这样任性，如果做不到就要用器具规范下行为了。」 　　熟悉的深喉被强硬地塞进嘴里，还没等李唯有所反应，两侧的皮带就迅速汇 集到脑后上锁。狠狠一勒，长长的橡胶几乎全部推入了她小嘴中，将细嫩的喉咙 尽数填满，连本能的干呕都做不到。然而对于李唯来说，她早已经受了长时间的 深喉口塞训练，这一点并没有为她带来太多的不适感。 　　「好啦，最后只剩下贞操带就大功告成了。瑞德……过来帮忙！」 　　冰冷的金属触感出现在腰间、大腿，也让李唯稍稍从情欲当中清醒。她这才 意识到围绕在自己腰间的贞操带，那是一根泛着冷冽光泽的坚硬金属带，通过紧 凑的连接件形成一个内裤形状的整体，将两根橡胶棒死死压在自己的身体内部。 不知道是不是曲梨故意的，贞操带居然被收到了相当紧的地步，包括腰肢上的腰 带，包括自下而上横跨的那根金属带。总之，在强烈的压制下，深深洞口的甚至 让她走路都很艰难，只能在铁链的拉扯下蹒跚前进。 　　「唔，这样差不多就是完全体了！如果把这么色情的女人丢在大街上，不知 道有多少人会眼露凶光地提枪上马呢……」 　　粗糙的金属乳环，如同兽牙一般牢牢咬在李唯胸部的肉粒上，并且随着她走 路时的晃动一起一伏。下半身被银白的金属贞操带彻底包覆着，既阻断了李唯索 取情欲的所有手段，又让她对侵占着自己、后庭的两根无可奈何。至于她那张俏 丽的小脸，下面的一半覆盖在深喉口塞的皮革之下，显露出的一双美目却散发着 诱人的情欲、渴求，仿佛邀请着所有人在她的身上肆意发泄一般。如果性奴隶也 存在「分数」这一说，无疑，李唯当下的表现足以成为满分的标杆。 　　「就这样吧，别说是那群色心满满的男人，就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尝尝看呢… …」 　　瑞德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唯，说道。 　　但愿李唯还能记得请任务，别在肉欲中过多地沉醉……当然，瑞德也一样。 曲梨看着房间内淫靡至极的场景，默默在内心吐槽。 　　…… 　　为了潜入圣域，光是外观上的器械到位，还远远不够。这些天，在曲梨的策 划之下，李唯和瑞德两人开始了所谓的「适应性训练」。 　　啪！啪！啪！ 　　「唔唔唔唔！」 　　幽深昏暗的房间中，李唯浑身被魔绳绑成一只肉货，双腿岔开跨坐在一只木 马上。木马尖锐的棱角与她紧紧贴合着，在重力作用下不断施加着强烈的刺激。 　　瑞德借用了原本地牢中的房间，暂时当作调教室，里面的各类刑具也一同借 用过来。现在，她正兴奋地挥动皮鞭在李唯身上抽打着。看起来皮鞭的轨迹似乎 没什么章法，再看瑞德的表情，很明显处于嗜虐的当中。 　　然而，遭受如此严厉的折磨的李唯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 　　不……拜托，不要再打了！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快要遍布全身了，每挣扎一 下都很痛苦，汗液渗入伤口甚至让人痛得哆嗦。不过……最为折磨的还是，木马 的尖端残酷地顶在双腿间，少女最为柔嫩的部位遭到粗糙木材的侵犯，痛觉和如 大海一般向李唯的神经侵入。 　　真的好痛啊！ 　　不过……痛觉过后，竟然出现了隐隐的？ 　　为什么？为什么皮鞭、木马竟然让我内心的愉悦感逐渐升腾？为什么我在渴 求着更为粗暴的对待？为什么……我好想让瑞德再用力一点、再过分一点？ 　　「哪怕是胡乱抽打一通，还可以发情……不愧是抖M 到极点的大小姐哟……」 　　曲梨的轻声调戏让瑞德稍稍清醒，开始仔细审视行动的合理性。然而，并没 有半点调教师经验的瑞德也无从下手，她只得询问曲梨。 　　「调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同时需要进行惩戒和奖励，以残酷与温柔并行 的手段对奴隶进行改造。光是任由自己的施虐欲望，肯定不行的。啊，对了，还 有那种《SM项目评测表》之类的东西，最好也准备一下。」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等等，她一个私家侦探，是怎么知道SM调教方面的技 巧呢？ 　　随便了，反正能帮到自己，管她呢。 　　…… 　　事到临头，心里才有点慌啊，不过现在也不可能反悔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 吧。李唯瑟缩着，被关在一只粗大原木制成的笼子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 命运。 　　一阵寒风吹过，让李唯衣不蔽体的皮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微微发抖。为了 让自己更符合性奴隶的身份，她几乎将全部的随身物品都留在据点了，连身上也 被换了一件暴露度惊人的情趣装。也许色欲程度是足够了，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半 点御寒的能力呀！ 　　一旁，瑞德和曲梨倒是显得十分自在。她们穿着皮质的冒险者服装，按照一 般意义上的奴隶贩子那样打扮，对于李唯这边投过的委屈眼神熟视无睹。就算李 唯想抱怨，深入喉咙的橡胶口塞也彻底阻止了她发出声音。不光如此，自缚魔绳 在瑞德的操控之下，严密地按照日式紧缚的方法在李唯的娇躯上绑牢；环、环也 稳妥地安置好；光亮的贞操带下，两只崭新的假不知疲倦地在她湿滑的蜜道里震 动，并且为她带来持续不断的受虐。 　　终于……临时营地的外围出现了两名陌生人。 　　等待许久之后，圣域的接头人员总算和曲梨搭上了话。早在行动的计划阶段， 曲梨就从奴隶贩子的口供当中找到了对于圣域的描述。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 派人来青木镇收购奴隶，但没有透露具体要用来做什么。根据奴隶贩子的描述， 接头人员往往十分大方，甚至会预先支付货款，不过他们对于奴隶的品质十分挑 剔…… 　　「真是好久不见，你们这里也发生不少变故了吧？为什么四周都破败成这个 样子了？」 　　率先发问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接头员，他四下打量一番，很快便发现了临时 营地的残破景象，而本次交易只有一名奴隶也令他疑惑。 　　「嗨呀，我们这边可是让人打得不成样子……青木镇已经遭到黄金城势力的 入侵，他们军队实在太多了，我们的人都叫他们打跑了不少。这年头，搞奴隶是 越来越困难了，连现在的这一个都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曲梨一副市侩小贩的模样，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多么艰难才搞到品质不错 的奴隶，又是怎样躲过追兵、艰难地运送到这里。没多久，高瘦的男子就面露不 耐烦的神色：「呃……这个我已经充分了解了。光是看外表，就可以看出是质量 很高的奴隶……不过，这位小姐为什么也在清单上？」 　　「啊，这我就要隆重介绍一下了。这位是瑞德，在我们青木镇修行过很长时 间的调教师。可不要小看了她，角斗场地下的地牢中有不少人都屈服在她的脚下 哦。毫不夸张地说，青木镇最强的调教师基本上非瑞德莫属。」 　　「不过……为什么要放在清单上？我们只是想收购奴隶而已……」 　　「这还是因为本次运送的奴隶。你也能看出来，这是品质相当上乘的货物， 可惜脾气暴了一些，恐怕买回去也不会乖乖听话。所以，我们干脆搭上这位调教 师，也能帮助你们调教出完美的奴隶。而且，假如青木镇这边的渠道遭到重创， 你们也可以借此发展自己的奴隶……」 　　高瘦和矮胖的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但是价格一定 相当高吧？」 　　「您可应该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不是我吹牛，就算找遍整个大陆也找不 到第二个这么高超的调教师，至于那个奴隶，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这个白嫩皮 肤，这个金黄的发丝，这个又圆又大的，这个细细的腰……绝对是全游戏都绝无 仅有的货色……」 　　「好了好了，我们买下就是……」 　　终于，两人在曲梨的叫卖攻势之下败下阵，高瘦个掏出纸和笔，一边查对清 单一边书写着文字。 　　「总计十万金币，从之前预付的那一份中扣除。应该没有多少结余才对，不 过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了……」 　　「谢谢惠顾——」 　　曲梨帮着忙把木笼子抬上马车，面带笑容地送走两人。不过，她心里很清楚， 潜入圣域的行动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 　　…… 　　总觉得，所谓的「圣域」和自己心中的认知有很大的差别。李唯坐在笼子里， 抱紧了膝盖。马车已经驶入城门，在繁华的街道上不断穿行。身边，并没有像李 唯猜测的那样，全部是那种带有宗教风格的神父、修女之类的人物，而是沿街叫 卖的小贩、摆弄刀剑的冒险者、四处闲逛寻找商机的生产系玩家……完全就是一 个普普通通的游戏世界嘛。 　　游戏世界中，李唯对于东边的区域并不了解，圣域坐落的方位也不确定是哪 里。是大灾变之前的主城吗？还是说在一片野外区域开辟出了城池？目前，李唯 更倾向于后者。街道两侧的建筑不像是属于游戏系统的模型，那种充满张扬的生 命力与创意的楼房……绝对是出自普通玩家之手的。 　　根据之前的计划，李唯他们一进入圣域，自然无法预测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因此应该尽快脱离队伍，如果能找到所谓的神圣教皇，然后立刻解决掉，就是最 好的方案。可是被锁在笼子中的李唯根本无力脱出，而坐在马车前面座位的瑞德 却没有任何行动。那家伙出什么事了吗？越来越焦急的李唯在笼子里不安地晃动 身体，但是一想到曲梨、程云他们完全可以作为预备队，在出问题的时候介入， 便稍稍感觉有点安心。 　　黄昏时分，马车终于在一栋豪华的宅邸前停下。没等李唯反应过来，四周钻 出不少衣着性感的女人，七手八脚地将木制笼子的锁头打开，把李唯从中拽出来。 她本能地开始挣扎，但对方人多势众，李唯一个人自然抵抗不过，被半强迫地拖 拽进房间里。 　　瑞德……那家伙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按兵不动？ 　　脖颈上的锁链被牵在别人手中，李唯只能亦步亦趋地向前挪步。最终，锁链 被咔哒一声锁在墙壁上的铁环上，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没有丝毫挣脱束缚 的可能性。 　　没有让李唯等太久，这件宅邸的主人便出现在她面前。 　　「噢……这就是那个花费了不少金币的奴隶吗？光看外表还蛮漂亮的，就是 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一名大腹便便的贵族走近房间，以淫邪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着拴在墙壁上 的李唯。她自然无力抵抗，干脆冷冷地斜眼看着那位贵族，不带一点胆怯。 　　「果然，就像说的那样性格暴躁……」贵族在李唯身边绕一圈，将各个角度 的绝色肉体尽收眼底之后，又重新回到李唯的面前，「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奥 卡斯子爵。至于你，『唯』……哼，不错的名字。不过既然你已经被我买下，我 希望你今后能识相，平时要称呼我为『主人』，你也不想受皮肉之苦吧？」 　　李唯挑衅一般地冷哼一声，算是当作听懂了奥卡斯子爵的话。他也没有多管 李唯，只是信步走出房间，将李唯独自晾在那里。 　　接下来……自己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呢？ 　　　　　　　　　　　　　　　　第36章 　　李唯艰难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被魔绳牢牢捆缚在大厅中央的木桩上， 而奥卡斯子爵手捧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玩味地看着自己。 　　我记得，刚才……是，是因为不听从他的指令，然后被狠狠了一顿来着？ 　　回复了意识的李唯眨眨眼睛，微微动弹几下身躯，这才察觉到身上的束缚之 严密。双臂被魔绳死死拽到后背，向上高高吊起，后背几乎和木桩紧紧贴合，甚 至连白皙的藕臂都被绳索压出几道凹陷的绳痕。双腿并没有太多束缚，或许是因 为那个叫奥卡斯的胖子还要享用少女的吧…… 　　「唯，明明都来到我这里好几天了，怎么还一点记性都不长呢？反抗我的命 令，自然就会得到这种结果。你应该明白吧？这里是圣域，不是你自己的地盘， 没听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吗？」 　　谁会听你这个死胖子啊？之前经受过瑞德的调教，你这种强度差远了。李唯 默默地在内心吐槽，甚至懒得移动一下眼睛。而奥卡斯显然不满足于她的反应， 开始在地上烦躁地来回踱步。 　　「喂！把那个调教师叫过来！」 　　等候在一旁的女奴迅速向宅邸内部走去，不多时，瑞德就跟随在女奴身后走 到大厅中。 　　「虽然还不知道你的本事……不过，这家伙完全不听我的话啊。」奥卡斯愤 愤地指着绑在木桩上的李唯，「接下来，这个奴隶就交给你了。我要让她服服帖 帖地服从于我。」 　　「奥卡斯先生，让人打心眼里服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要在一天之 内完成了。这种情况下，我建议您提出一个明确的目标，然后尝试着让奴隶达成， 或许会更好。」 　　「什么鬼……呃，这些奴隶真是复杂。我也搞不懂，你就先让她在大厅里公 开漏尿吧，也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明白，奥卡斯先生。」 　　瑞德面色平静地施礼，转身开始了调教的准备。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找出 几个熟悉的金属环，一举一动都被木桩上的李唯紧盯着。然而对李唯来说，短暂 的安静只能让她忐忑不安。 　　明明在青木镇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瑞德进入圣域之后仿佛换了一个 人似的。现在，她完全就是一个静心敬业的调教师角色嘛。任务呢？她难道完全 把我们进入圣域的使命抛之于脑后了吗？每次对视她的双眼，也只能从清澈的眼 底中看出十足的嗜虐，仿佛……她就是为了虐待他人而生的一般。就像现在这样 ——带有一定硬度马鞭在瑞德手中轻巧地挥舞着，不断在李唯身上轻点。随着瑞 德逐渐贴近她的身体，马鞭抵在柔软的上，而瑞德也凑近了李唯的颈间，仿佛在 细细品味属于她的气息。 　　「呐，这个样子被绑起来，还要遭受别人的调教。这样的生活……不是你想 要的吗？」 　　「呜呜呜呜……」 　　硕大的口塞阻隔了李唯的一切话语，她悲愤地盯着瑞德，拼命左右摇晃脑袋。 的确，瑞德说的话也没办法反驳，但是……现在应该以任务为重吧？ 　　瑞德……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胸口一阵冰冷，李唯不用看也知道被套上了那两个白金环。她记得，瑞德带 过来的调教道具是一整套的白金装备来着，应该是搜集了整个青木镇的奴隶贩子， 精挑细选出来的最精细的一套。不仅材质坚硬、不易破坏，外观也相当有艺术感， 而且全部带有「灌注控制」附魔，也就是允许使用者注入魔力后进行一定操控的 附魔方式，是相当昂贵的一套装备。如今，这套虐待器具就要毫无保留地用在自 己身上了，李唯的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白金质地的环同样轻易地锁上，几秒钟后，三个牢牢套在敏感部位的金属环 同时开始收紧，不但死死箍住几颗肉粒，还无时无刻不为李唯带来紧紧压在性器 上的欲火。 　　「呜呜！嗯嗯呜呜……」 　　好痛、好痒！之前在青木镇的时候可从来没体验过这么狠毒的手段，那个时 候瑞德还是留手了吗？但是……今天真的能撑过去吗？李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会 不会被搞得晕过去。 　　然而，几秒后的强烈刺激瞬间袭来，让李唯头脑一昏，两眼翻白，猛烈挣扎 起来。 　　瑞德……她究竟做了什么？和的刺痛猛然加强，令李唯想到了一种预料之外 的可能性：白金拘束环全部带有灌注操控能力，假如瑞德用自己的魔力操控金属 环，是不是有可能改变环的外表呢？ 　　仅仅是表面的粗糙，或者是稍稍尖锐……就足以让李唯娇嫩的隐秘部位遭到 难以想象的虐待。 　　如果只是强烈难耐的疼痛，还不至于将李唯逼到这种地步。然而瑞德特意操 控着金属环，将她的和均等地施加瘙痒。微弱的痛感与强烈的痒感不断冲撞着李 唯纤细的神经，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身体的某些肌肉。 　　不要再刺下去了……求求你！不要…… 　　眼泪汪汪的李唯仰起脸，希望用泪水和讨饶的表情让瑞德心软。但是瑞德的 双眼闪着猛兽一般的野性光芒，反倒因为李唯的受虐而嘴角上扬。 　　「感觉很痛吗？只要在所有人面前尿出来，一切就可以结束哦。」 　　为什么？！瑞德……你为什么偏向了奥卡斯那家伙？我……至少我不想表演 公开的漏尿秀啊！ 　　「你没有必要抵抗自己的本性。你的内心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对吧？」 　　的确，我知道…… 　　早在初中生的年龄，就有过自缚外出的经历，对绳艺、拘束的爱好更是一发 不可收拾……李唯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人生经历。至于进入游戏世界之后，她自 己对越来越过分的玩法也逐渐适应，直到现在…… 　　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地淫荡吗？ 　　箍住敏感点上的金属环还在缓缓收紧，内表面上凹凸不平的尖刺也在瑞德的 操控下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如同浪潮一般横向平移，为李唯带来难以忍受的痛痒。 　　「不用忍耐了，只要在这里把放出来，接下来就能享受到无上的。究竟是顺 应你的本性呢？还是继续欺骗自己，在忍耐和失望中度过无聊的时光？」 　　似乎……说的没错，我真的要继续坚持吗？ 　　一阵难以抑制的震颤传遍了李唯全身，她娇叫一声，一股淡黄色的水柱从两 腿之间喷涌而出，淅淅沥沥地洒在昂贵的木制地板上。 　　「乖哦乖哦，接下来，就给你渴望好久的好了……」 　　三个金属环同时紧缩，瑞德甚至直接伸手在她上来回摩擦，而上边的另一只 手捉住李唯的一只，轻轻蹭着坚硬红肿的小小肉粒。很快，李唯便开始更为猛烈 地抖动，双腿之间也如同筛糠一般喷洒出更多清亮的透明液体。 　　不……要死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如此强烈的，是李唯从未体验过的。浪潮一般的几乎吞浸了全部意识，让李 唯双眼无神地上翻。要不是紧致的绳索将她绑在木桩上，恐怕会立刻倒在地上。 　　「不愧是高价聘请的调教师，居然有这种法术……」 　　一旁，奥卡斯子爵坐在沙发上，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如果说之前他 还对瑞德的调教技术将信将疑，这回他可算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只是简单的调教而已，对我来说还算轻松。这回的成功恐怕还是奴隶的素 质很高的缘故……」 　　昏昏沉沉的李唯偏偏将这句话收入耳中，然而，就算想要反驳也没有丝毫开 口的力气。 　　这个时候……还要谦虚吗？再说，我也不觉得「素质高」在这个场合是夸人 的话！ 　　…… 　　再次醒来时，李唯已经身处宅邸内的宿舍房间。身边，还有一位身穿女仆装 的少女盯着她，但刚醒来的李唯还没有足够的神智做出反应。 　　「呃……头好痛，我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坐起身，过去几个小时的记忆便瞬间涌入李唯的大脑。 　　「对了，我好像是被瑞德玩弄到当众漏尿，最后得昏过去来着……」 　　「居然还可以记住之前的事情，原来还没有到失忆的地步呢。」 　　这时，李唯才将目光转移到女仆身上。是宅邸里属于奥卡斯子爵的女仆吗？ 推测来说，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李唯稍稍打量着，那是一位身材姣好的少女， 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应该也是奥卡斯那家伙安排的吧？ 　　等等，她刚才时不时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刚刚在瑞德的手里做出那么羞耻 的事情，几乎连自己的底线都突破了。现在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李唯忍不住羞 得脸颊发红。 　　「嘛，主人是叫我来关照下你的。毕竟，来到这里的人很少会有那种强烈的 抵抗想法。不应该是自愿的嘛……」 　　女仆还在絮絮叨叨地讲话，李唯却陷入深深的沉思。她所说的「自愿」又是 什么意思？难道宅邸里的所有人，包括奴隶，包括女仆，并没有像她自己这样被 强行买回来的，难道她们全部是在自己的意愿下这样做的？ 　　「请问，我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都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吗？」 　　「那是当然喽，难道还有谁逼迫不成？」 　　李唯一时语塞。 　　果然，圣域的情况完全出乎李唯预料。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坦率地 表明意愿，不会是眼前的这位女仆没有理解状况吧？ 　　「呃，我是说……前几天我被那个奥卡斯做了怎样的事情，你应该看到了吧？ 即便这样也坚持『自愿』的原则吗？」 　　「对啊。我们就是知道会被虐待，所以才走上了这条道路嘛。」 　　强烈的冲击之下，李唯甚至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 　　「那个……」 　　「你是外面来的人吧？也难怪不清楚城里的事情。」女仆大大咧咧地在李唯 的床边坐下，亲切地凑过身，「既然这样，我也不妨和你介绍一下这边的情况。」 　　李唯呆呆地点头，她的神智不允许自己做出更为复杂的反应。 　　「这座被称为『圣域』的城市，是充满了欲望，所有人都能直视自己内心的 城市。而这一切，都是城市的主宰者『神圣教皇』赐予我们的。 　　「那还是当初大灾变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许多人都因为无法退出游戏而惊 慌失措。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她。她将松散的人群聚集起来，安抚 情绪、建立据点。最终，圣域就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自从她在人们心中树立起威望之后，他们自 发地将她称为『神圣教皇』。某种意义上，这也和她的特殊能力有关。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大灾变导致某些游戏玩家出现了难以解释的特 殊能力。而教皇正是其中的一员。她不想将那超出常规的能力隐瞒于众人，于是 将所有人聚集起来，干脆利落地公布了自己的能力——」神圣教皇拥有一定的 『思维干涉』能力。只要身处圣域之中，她就可以粗略地读取城市内居民的思想； 除此之外，她还能对人们的欲望、想法做出强化，或者说引导，让人们顺应自身 的真正想法。 　　「听起来很超出常理吧？不过，反正是游戏世界，也说不准这种事情是怎么 回事。教皇既然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能力告知所有人，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一个模 糊的概念，还不清楚具体有怎样的影响。 　　「然而，很快我们便察觉到了这种能力的效用。一部分心怀邪念的居民可以 轻易地被教皇辨认出来，而那些真正怀抱理想、希望城镇繁荣发展的人则被提拔， 很快，圣域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改变，而这都要归功于教皇。 　　「在圣域，奴隶是允许存在的，奴隶的主人同样如此。不过，正是由于教皇 的思维干涉能力，奴隶与主人双方是完全自愿的，因此不存在什么强迫之类的事 情。至于我们，也是单纯喜欢这种不太一样的性爱游戏而已，只能算是有点怪异 的癖好吧？」 　　听完了女仆的长篇论述，李唯才稍微从震惊中恢复过一点神智。不过，她之 前从未听说过对玩家的思维进行操控的能力，现在的状况还真够富有冲击性的。 　　「呃，你是说，那个神圣教皇……拥有强化欲望的能力？也就是说你们原本 就喜欢被这样对待吗……」 　　李唯犹豫地询问着。明明我是提问的一方，为什么还要羞得面红耳赤啊…… 不过女仆反倒不像李唯那样羞耻，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回答：「无论是嗜虐 还是受虐，无论是性瘾还是性冷淡，人的欲望都是固有的、专属的，跟随人的一 生，难以改变。就算环境不同，原本的欲望也无法轻易扭曲。毕竟，人类就是这 样嘛……所以，我觉得坦率面对自己的想法才是最自然的。」 　　明明只是个女仆，没想到居然有这种程度的觉悟吗？ 　　李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和整天一副傲娇样子的自己比起来，眼前这个直视 内心的女仆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等等，刚才她说……只要在圣域之内，神圣教皇的能力就可以发动？ 　　那就是说，我自己或许已经被读取过了？ 　　想到这里，李唯忍不住浑身一激灵。从女仆的讲述当中，李唯只知道教皇可 以「粗略」地读取思维，但是，究竟粗略到什么地步？她自己潜入圣域的真实目 的是不是也被她读取了？ 　　李唯姑且不论，瑞德的状况又怎样？她平时看起来就是一副神经大条的样子， 真的可以读取到什么信息吗？反过来想，头脑简单的人或许在思维中设置的防御 也不是很强，恐怕真的要读取也很容易吧。 　　等等…… 　　瑞德很明显在进入圣域之后展现出异常的样子。难道，这也是教皇的能力吗？ 　　李唯双眼发直，拼命思索记忆中有可能被遗漏的细节。当时，自己和瑞德是 一同被接头的贩卖者运送进圣域的。然而，瑞德没有按照计划积极展开对神圣教 皇的调查，反而一心一意扑在调教上，李唯甚至能从她眼中看出纯粹到几乎实质 化的虐待欲望。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难道就是在进入圣域的马车上面，瑞德遭受「思维干涉」 能力的影响，才变成这幅只知道虐待、调教的模样吗？但是，为什么我自己没有 改变呢？不，不对，我才没有那种受虐的想法呢…… 　　脸色发白的李唯双手抱头，连女仆接下来说的什么都无法听清，只是任由自 己的思维沉浸在被人干涉的可能性中，反复挣扎。不过，唯一的安慰在于神圣教 皇的能力限制，她只能强化人们原本的欲望，而无法强行篡改。 　　也就是说……瑞德的心中原本就很喜欢虐待我吗？ 　　…… 　　当天晚上，正在宿舍休息的李唯听到房间中的异样声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她看到的只是瑞德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 　　「瑞德……喂，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嘘——」 　　李唯左右环顾，幸好奥卡斯给奴隶提供了条件不错的单人房间，瑞德的行踪 应该还没暴露。她紧张地竖起耳朵，不过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响。 　　「唯，你还好吗？」 　　「除了被你虐待的那几处地方，当然很好啦……」 　　想不到瑞德在半夜三更特意跑到房间来，竟是为了关心自己的身体。一想到 这里，李唯的内心就被一股温暖拥抱着，但是她故意摆出一副嗔怪的模样，生怕 自己流露出一点点对瑞德的感激之情。 　　「嗯……没有太大问题就好。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可没那么轻松，希望你能 做好准备。」 　　「等等，瑞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李唯这才想起来瑞德之前的异常表现， 不满地问道，「我们现在的行动应该是解决掉神圣教皇才对吧？虽说之前是打算 进入城镇以后随机应变的，但是那个『思维干涉』能力实在是太过诡异，你有什 么好的方案也应该告诉我嘛……」 　　「我……其实没有什么方案。」 　　瑞德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好像在凭借着本能述说着。 　　「虽然一时没有办法，但是……我觉得，只要再继续这样虐待下去，肯定是 可以成功的。」 　　「哈？你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吗？」 　　「抱歉，听起来很不对劲，但是，请相信我！」 　　李唯一脸呆滞，任由瑞德匆匆忙忙地从自己的房间中逃掉。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李唯依然在宅邸中整天经受奥卡斯子爵的侵犯，或者时 不时被瑞德调教一番，筋疲力尽地昏倒在地板上。不过，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 点情况：叫做奥卡斯的这位贵族做派的家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暴发户，大灾变之 前借助装备倒买倒卖赚了一笔钱，现在便拿来挥霍、享受。至于他的个人爱好， 除了和奴隶享受强硬的性爱就没别的了，这也是他经常从外面购买奴隶的理由。 　　怎么办？ 　　李唯从未想过，最终需要面对的是一位具有思维操控能力的人。这种能力绝 对不可能存在于网络游戏中，即便是这种直接将多数玩家的大脑连接在一起的MVE-26 设备，也绝无侵蚀玩家头脑的可能性。自然，李唯根本没有在行动之前设想过计 划。暂且不论教皇是如何做到的，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对付她呢？ 　　纠结的李唯还没来得及找出方案，事件的变化却早已超出预计。 　　这一天，她还在大厅里忍耐着奥卡斯的肆意奸淫，一个纯白的身影却突然出 现在入口处。 　　「奥卡斯子爵，别来无恙？听说你最近入手了不错的女奴，今天亲自拜访， 才幸得一见……」 　　「啊啊，教皇大人？您……居然对我这边的女奴有兴趣吗？」 　　嘴里被塞得满满的李唯艰难地微微侧脸，拼命想要看清楚那个白色的身影。 终于，那一抹倩影总算映入李唯的眼帘。那是一名身材娇弱的少女，一头漆黑的 秀发长长地垂至腰间，脸上泛着微微病态的苍白；隐约之间，李唯却无法从她的 眉宇间感受到丝毫的软弱。 　　「既然这样，我就单刀直入地讲了。你这次新买到的女奴实在是天赋异禀， 连我也忍不住想要尝试下。所以，请问是否能转让给我那？」 　　「教皇大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这种喜好呢……」 　　「啊啦，遇到高品质的货物，有谁会讨厌呢？更何况是这么厉害的女奴……」 　　神圣教皇轻轻笑着，以目光在李唯身上仔细审视着。一瞬间，两人的目光无 意识地碰撞，却让李唯产生心底的秘密已经荡然无存的压力。 　　「奥卡斯子爵，我知道你当初花了相当大一笔钱购置这个女奴，请放心，我 也不会让你吃亏，最终一定叫你在这笔生意上大赚一笔。所以，拜托尽快将这个 女奴包装好，啊……还有一同送来的那位调教师，我也希望一并买下。」 　　「明白，教皇大人，」奥卡斯乐呵呵地搓着手，「乐意至极。」 　　　　　　　　　　　　　　　　第37章 　　「唯，欢迎来到我的宫殿。」 　　浑身赤裸的李唯被魔绳绑得结结实实，在项圈上的铁链牵扯下，跌跌撞撞地 走进圣域中的宫殿。尽管周围的士兵早已将李唯的媚态尽收眼底，但没有表现出 丝毫的古怪，仿佛这种事在圣域是司空见惯的。 　　可惜，李唯并没有如此强大的心理，从街道上一路走到这里，早已将她内心 的自尊折磨得干干净净。现在，羞耻的泪水已经在双眼中噙满，她本人也濒临崩 溃的边缘。 　　拜托！让我穿上衣服遮挡一下吧……请不要把我死死捆绑起来、还拽着项圈 游街示众！ 　　可惜李唯的恳求注定不可能传入教皇耳中。她现在正一脸愉悦地拉着铁链， 享受着短暂的支配。 　　「呼……这就到了。明明还想再让更多人看到你完美的身体呢……」 　　筋疲力尽的李唯被拉到宫殿地下的一间牢房中，身上的拘束道具一件没少。 而教皇也只是找到瑞德，让她把李唯口中的深喉口塞拿出而已；紧接着，教皇在 牢房外的沙发上款款落座，玩味地观赏着少女被拘束后的羞耻神态。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李唯歇息了半天，也在教皇热烈的目光下难以抵挡。她干脆不绕弯，想到什 么就问什么。而教皇也微微一笑，依然用优雅至极的姿态回答着：「唯，你应该 听说过我的『思维干涉』能力，对吧？」 　　「什么！你……想说什么？」 　　脸色惨白的李唯竟然一瞬间直起腰来，死死盯住教皇，仿佛目光彻底被钉在 她身上一般。 　　「没有必要过于紧张嘛。毕竟，我原本也是不喜欢说谎的人，不如我们现在 开诚布公地谈话吧。」 　　神圣教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着：「在整个圣域范围内，我的能力都 可以顺利发动。自从你们乘坐马车进入城里之后，我就在你身上发现了非同寻常 的疑点。你……似乎怀抱着非凡的理想，你希望在圣域内达成一项伟大的目的。 如此强烈的欲望，在大部分脑中都是十分罕见的现象，自然，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李唯依然紧张地看着教皇，同时在头脑中飞速搜索。之前从奥卡斯那边的女 仆听说过，教皇可以粗略地了解别人的思想。果然，如果她现在没说谎的话，或 许自己的心思还没有全部暴露…… 　　「那……和我一起进入圣域的那个人，你也知道她的想法吗？」李唯试探地 问道。 　　「你是说名叫瑞德的那位调教师吗？我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她只是怀 抱着强烈的嗜虐欲望，尤其是想要在你身上施加以虐待，看来她很想把你折磨得 不成样子呢。呼呼……对于调教师来说真是符合天性的想法。」 　　教皇的眼神越发尖锐，但笑意也愈发浓烈。 　　「唯，我很好奇，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你值得拼上性命也要做到的事。同时 我也知道，你不肯将这些话讲出来。那么结果自然就显而易见了——我们来玩个 游戏吧。」 　　教皇缓缓起身，走至牢房的铁栏边上，用手抚摸着李唯金黄色的柔顺长发。 　　「唯，今后，我将会利用我所有能做到的事情，想办法撬开你的嘴。如果你 很不情愿告诉我，最好能拼尽全力去抵抗我的拷问。毕竟，如果你一下子就全说 出来，游戏会很无聊的，不是吗？」 　　「呸！别以为我会害怕这种威胁！绝对不会说的！」 　　「很遗憾，这场游戏注定是不公平的。因为……我必然胜利。」教皇的目光 逐渐变得危险，她顺着金黄的发丝，在李唯可爱的脸颊上不断摩挲，「你知道我 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游戏吗？」 　　「什……什么嘛。」 　　「你觉得，你心中的受虐欲望可能逃过我的眼睛吗？」 　　李唯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连耳朵都微微透出一点粉红。她奋力扭动身躯， 大声反驳着：「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真好笑，明明自己的都硬成那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否认。」教皇后 退几步，转过身，向监牢外走去，「等着吧，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成为乖乖听话的 母狗。希望你不要让我觉得无趣哦。」 　　教皇的身影彻底消失，牢房中只留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的李唯。 　　…… 　　「调教师瑞德，这位女奴似乎很顽固嘛。都经受过那么多次虐待了，还是一 点突破口都没有，是不是，要换一些激烈点的拷问手段呢？」 　　几天之后，教皇信步走入地牢中，笑吟吟地对瑞德说着。而瑞德也面无表情 地回复：「这一点不是问题，如果您想激烈，自然有更为残酷的手段。」 　　「那么，最快什么时候能看到呢？」 　　「今天就可以……啊对了，我希望您提供一些调教道具……」 　　当五花大绑的李唯看到瑞德牵着什么东西过来时，她再也不能掩盖眼神中的 惊恐，拼尽全力在绳网中挣扎起来。 　　不要！那个绝对不要啊！只有那个……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李唯的记忆中，还存留着进入圣域之前的那件事。那时，她和瑞德正在进行 潜入计划的准备，平时经常利用SM调教来强化自己的角色。为了弄清楚李唯的身 体有多强的承受能力，瑞德自然做了不少调查，其中，就包括一份调查问卷，好 像叫什么「《SM项目评测表》」来着？ 　　这种问卷，一般是现实中的SM主奴之间互相交换，为了表明参与者喜欢哪种 调教项目，讨厌哪种项目而制作的。李唯还记得自己在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关于 「紧缚」「绳艺」之类的项目接受度比较高，而「」「」什么的没太大感受，一 些涉及到脏污的项目则很讨厌的。 　　不过……走向牢房的瑞德竟然牵了一只狗。 　　李唯记得很清楚，她在「兽交」上写了「不喜欢」。 　　「呜呜呜呜！嗯嗯！唔唔唔……」 　　她徒劳地对着瑞德悲鸣着，但是瑞德根本不为所动，带着诡异的微笑将李唯 拽出牢房，然后在形状奇特的木架上分别捆好四肢，形成双腿大大敞开的羞耻姿 态。 　　不要啊！瑞德……你忘记我讨厌这种事情了吗？拜托，我不想要被另外的物 种侵入身体啊！ 　　奋力挣扎之下，李唯也不忘记扭头去观察。然而，仅仅一瞬间的对视就足以 让她魂飞魄散。 　　那是一只浑身漆黑的大狗。只有亲自近距离观察到，李唯才能从中感受到野 生动物的可怕之处。更何况，她的双腿被绳索拘束在椅子腿一样的结构上，双手 依然反绑在背后，整个上半身和木板贴合在一起，强行弯下，脑袋几乎要和地面 接触。如果被绑成这种姿势，恐怕连微弱的抵抗都做不到吧？ 　　该死，挣不脱绳索！完蛋了……难道我只能被这只动物活活了吗…… 　　黑色的大狗一步步走近，开始在动弹不得的李唯身上嗅来嗅去，充满好奇的 神色。当大狗恰好转悠到李唯的面前时，她不禁吓了一跳。 　　狗的……远远超过人的尺寸。要说看到别人的，经受过不少的李唯自然不会 少看，但她从未见过如此坚挺、昂扬的恐怖。一想到这玩意马上就要塞进自己的 蜜道，李唯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似乎是嗅到了情欲的气息，那只大狗显得越来越焦躁，连硕大的都缓缓淌出 几滴，在李唯的娇躯上四处刮蹭。仿佛是突然找到了合适的道路，大狗突然兴奋 起来，沿着她两腿之间的直冲而入。早已分泌出的充当了不错的润滑液，让大狗 得轻而易举。 　　猛然顶了入花心，李唯不禁浑身一颤，但是很快，更为激烈的刺激让李唯双 眼紧闭，喉咙中徒劳地发出娇媚的惨叫。 　　之后，突然开窍的大狗飞速抽动起来，相比于人类的速度要快好几倍。在这 超越人类的强烈刺激之下，李唯也开始奋力呻吟。然而，被口塞死死封堵的小嘴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纵然有万般本领也不可能逃脱被牲畜的命运。 　　突然间，李唯只能感觉到里猛地胀满，仿佛什么东西突然膨胀起来顶在自己 的一般。浓烈而滚烫的液体猛烈地冲入，身体里面被强硬地撑开，原本狭小的腔 道也硬生生地撬出一块空间。难以抑制的酸胀从传来，很快让她艰难地颤抖着。 　　「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书上说过的那种现象吧？」教皇居高临下地观赏着 这场香艳的人兽表演，眼中流露出癫狂的快意，「似乎是狗的独特生理结构决定 的，在之后会暂时将膨胀起来，从而无法抽出。不过，大约一个小时就会自然软 下来，可以从里抽离……真是奇妙。」 　　「哼哼……唔唔唔……嗯唔……」 　　李唯已经被硕大的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的里被射进去了多少 液体，是不是连里都被灌得满满的白浊。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内部酸胀无比 的充盈感。 　　「这种不可多得的香艳场景，还是让更多的人看看比较好吧？」神圣教皇轻 笑着，叫来几名卫兵，在他们身边耳语着。不多时，卫兵们在牢房里找出几根皮 带，向李唯走去。 　　绳子被什么时候解下来的，李唯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关心了。卫兵只是解 开束缚，将李唯的双臂尽力弯曲，臂弯折叠好，利用皮带将手腕和肩膀贴合；下 半身也是同样的处理，膝盖尽量弯曲折叠，脚腕和屁股用力贴合。最终，李唯的 身体只有两个手肘、膝盖接触地面，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人形犬。 　　哪怕是这个时候，大狗的依然没有从李唯的骚穴中拔出。卫兵处理完她的四 肢后，拽起项圈上的锁链，强迫着让她向牢房外面走去。为了避免脖子上的项圈 导致的，李唯只得跟着卫兵缓缓向外挪动。 　　手肘、膝盖交替着在地面上拖动，李唯如同一只雌性的四足动物一般，被强 行拽向了走廊外面的大厅。当然，她的后背上还驼着那只黑色大狗，充血膨胀的 犬类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抽出，那玩意又大又硬，于是只能跟着李唯一起走动。 　　铁链的另一端被拴在宫殿大厅的立柱上。这里，所有来往的市民都会看到这 诡异的一人一兽。而李唯低着头，她早已被超出底线的性爱拷问摧残了仅有的自 尊，羞耻万分地将脑袋藏在阴影之中。 　　就算不去看，议论纷纷是声音也不可阻挡地灌入她的耳朵。人们的种种话语 让她向崩溃越来越接近，居然在众目睽睽的宫殿之中微微颤抖着，绝望地达到了 屈辱的。 　　不要……不要！我想回家……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对待…… 　　终于，上凸起的肉球结构有了消退的征兆。在少女的肉体上发泄完性欲的大 狗缓缓向后退，将从腔道内滑出。的端头与之间连接出一道长长的银丝，那就是 情欲的象征——猛兽的与少女的的混合物。 　　等到狗的彻底拔出后，一大滩便立刻从她的中涌出，哗啦哗啦地淌了一地。 狗的量似乎比人类多出许多，一汪水潭在她身体下面出现，似乎连腹部都稍稍凹 陷了一点。 　　「呼……呼呼，唔唔唔……」 　　泛滥成灾的几乎遍布李唯的全身，她没有一丝力气，狼狈地倒在与形成的小 池塘里。没有几秒钟，最后一点意识也从她脑中消散了。 　　…… 　　虽说这几天只是普通的虐待，从来没有那次兽交的激烈程度，李唯每次还是 发自内心地感到心惊胆战。 　　「怎么样？现在，你的意愿有没有改变呢？」 　　神圣教皇依然以从容至极的态度面对着李唯提问，但是李唯似乎已经没有了 最初的不屈和强硬。她狠狠瞪着着教皇，却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话语。 　　「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 　　教皇端起一杯红酒，惬意地享受着醇香的气息，一边问道：「唯，你应该清 楚自己的欲望，对吧？我在圣域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就从没有见过具有如此强烈 的受虐欲的人。尽管这样，你却不愿意遵循自己的内心，明明你心底里很想成为 一个下贱至极的，对吧？」 　　「不可能！别以为我会有那种……那种癖好！」 　　「哦？否认得倒是挺快。」教皇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城里的其他奴 隶身上，我也见过类似的受虐欲望。坦率地说，现代社会中的压力的确会让人产 生一定的逃避心理，或许这类受虐癖就是从这里发展而来的。你并没有必要太过 在意……」 　　说着，教皇站起身，将脸凑到李唯面前不远处：「看样子，我们还需要一起 相处不短的时间。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来着……」 　　教皇后退两步，露出只属于青春期少女的明亮表情，开心地说道：「虽然不 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过……我就是圣域的神圣教皇，请多指教；对了，在大灾变 之前，我也被一部分role-play 玩家称作『纯白的占卜师』。」 　　…… 　　寂静的牢房中，神圣教皇面无表情地四下踱步，最终在李唯面前站定。 　　「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位很厉害的女性。」 　　铁栏的另一边，李唯依然被魔绳死死拘束着，双眼透露出些许的坚定。 　　「这么多天过去了，无论怎样、施行怎样的刑罚，什么样的招数没有在你身 上用过？但是，你依然不打算开口。」 　　那是当然……我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痛苦而屈服的！ 　　「就算是使用思维干涉的能力，我所能读取到的只有你心中的愤恨、羞耻、 不屈，还有那对于圣域的敌意、对于我的敌意。作为对手，我很尊敬你的意志力， 但是，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我的城市的安全。很抱歉，我只能想方设法排除这些不 安定的因素。」 　　教皇的眉眼一瞬间变得冷峻。她挥挥手，将卫兵叫过来，命令他们把李唯拖 出牢房，再让瑞德利用魔绳的力量将李唯捆绑成另外的样子。 　　「我必须得知你心中的诡计，所以，请你好好品尝一下我所发明的全新法术 ——真实术。你绝对不可能在这一类法术当中有所隐瞒，在我的魔力之下，你必 然会说出实话……」 　　她装备上法杖，开始在身体前方凝聚起惊人的魔力，之后迅速散开，在李唯 身体下方的地面绘制出一副精致的魔法阵。 　　「等到魔法阵完成，你就不可能用心中的意念来抵抗我的询问了。到那个时 候，无论是怎样的秘密都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在李唯看来，教皇脸上只剩下狰狞的笑容。她聚精会神地在法阵中灌入了足 够的魔力，便踏着疲惫的步伐走出了地牢。临走之前，她还没忘记吩咐这里的情 况：「调教师瑞德，请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她的转变。至于这个可怜的奴隶……我 很喜欢你绝望的表情哦。」 　　「唔唔唔！嗯嗯唔唔唔——」 　　李唯双眼圆睁，焦急万分地呼喊着，但只能发出无意义的一连串沉闷声响。 虽然不清楚教皇她做了什么，不过，听她的意思，等魔法阵完成之后就会强制让 自己说出实话……绝对不能让她这样做！ 　　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一旦计划泄露，说不定圣域会察觉到外界的敌 意，从而对整个虚拟世界发动战争。也许，无数玩家都会牵扯其中…… 　　她奋力挣扎起来，但是魔绳的拘束十分牢固，根本没有留出丝毫的间隙。 　　「呼呼……唔唔唔……」 　　魔绳是按照严密的驷马倒攒蹄的方式捆绑的，李唯只觉得被绑成了前所未有 的紧致肉段。简直就像……瑞德根本没打算让我活命一样！ 　　绳索它毫无保留地勒在李唯凹凸有致的身躯上，仿佛原本就没有想过怎么解 开。假如这里是现实世界的话，恐怕瑞德根本没有考虑过人体究竟能坚持多久， 或者是可能在多长时间后被活活绑死。 　　李唯的双手被向后反折到极限，手腕向上高高拉起，几乎快要摸到脖子；手 肘则用力向中间靠拢，虽然她的柔韧度不允许手肘接触在一起，但是依然向中央 压迫着，连带着肩膀、胸部也有所影响。李唯不得不做出抬头挺胸的动作，双肩 向后挺起，高高地离开地面，上半身和地面的接触点就只剩下腹部。 　　下半身的绳索要简单一些。大腿、膝盖、小腿、脚腕分别被几条独立的绳圈 紧紧绑住，但是脚腕处却拉出一道绳子连接到后背部的绳结，逼迫着李唯弯曲起 小腿。然而这道绳子被重点关照，用力勒紧到极限，她的整个身体甚至被强大的 力量拉成一个环形，白嫩的小脚几乎快要和手臂接触了。 　　在如此强大的拘束面前，李唯没有任何抵抗的资本。从背后连接脚腕和上半 身的绳子被大力抽紧，让上半身和下半身同时向上翘起，离开地面，只留下腹部 中间一个支撑点。现在她的样子和肚皮朝天的乌龟差不多：浑身被驷马紧缚后， 四肢向后反折在身体后面，完全无法接触到地面，只能无助地不断晃动着，甚至 连依靠躯体的蠕动来缓慢移动都无法做到。 　　「呜呜呜呜——」 　　为什么偏偏这次捆绑得这么紧啊？平时也有绑得很松的时候，但是这次，瑞 德在自己身上下的功夫也太过头了吧？ 　　浑身被拘束得结结实实，李唯拼尽全力晃动身体也只能让自己前后摇几下。 仿佛一只两头翘起的小船，无论是脑袋还是膝盖，都和地面有一定的距离差，从 而完全无法获取下方的支持。 　　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李唯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 力。 　　不，绝对不能让教皇的计划顺利实施。李唯艰难地抬起头，四处寻找可以利 用的东西。之前，教皇临走的时候还将卫兵也一同带走了，这是绝好的机会。现 在只有瑞德还在牢房中，如果她可以帮助我，说不定能够阻止魔法阵的完成！ 　　说起魔法阵，李唯这才发现身边的圆环形法阵开始释放出淡淡的光亮，还在 以微弱的幅度缓缓增加。以熟悉魔法力量的李唯来看，法阵的完成度也在逐步增 加，等到最为耀眼的时刻，魔法阵的主体功能也就完成了。按照这个速度，只剩 下十多分钟了。 　　必须，要在魔法阵完成之前挣脱！ 　　「唔！唔喔喔喔——」 　　李唯改变了策略。既然凭借自己无法挣脱出严密的绳索，不如叫瑞德来帮助 自己。但是，几米之外的瑞德却没有一点反应。她只是站在墙壁旁边，以玩味、 戏弄的眼神盯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瑞德！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联想到神圣教皇的特殊能力，李唯的内心仿佛坠入了冰窟。她终于确认了一 直不敢面对的事实：恐怕瑞德也在什么时候被教皇所影响，从而彻底不把自己当 作同伴了。 　　　　　　　　　　　　　　　哗啦—— 　　掉落在李唯面前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把小刀，金属制成， 应该是武器商店里贩卖的最便宜的那种匕首系武器，不过足以保证刀刃的锋利。 　　为什么…… 　　她看得清清楚楚，这把小刀，是瑞德从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拿出来的，然后随 意丢到了地上。 　　仿佛……她是打算让李唯利用小刀破坏掉绳索一样。 　　不过，她有帮助李唯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用刀划断绳子呢？ 　　如同印证了李唯的设想，瑞德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直视着李唯，双眼中 闪着嗜虐的光芒。 　　「如果，你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割断绳索，你完全可以从这里逃走哦。」 　　瑞德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同情，没有残忍，没有幸灾乐祸，没有 嘲笑，只有如大海一般的沉静。 　　来不及多想，李唯奋力扭动起身体。尽管她知道，瑞德的行为实在太过于诡 异，她还是抓住一线希望，拼命向小刀的方向蠕动身体。 　　快……只要能够抓住小刀，就有可能割断绳索了！ 　　然而，她的身体只能无力地扭动几下，却连一厘米都没有前进。胸部和腹部 形成坚固的三角形支撑，将他牢牢撑在原地。双手更是高高吊在后颈附近，完全 没有施力点；至于双腿，连地面都碰不到，不用提什么挣脱绳子了。 　　这是她进入游戏世界后，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模型萌生痛恨之意。为什么！ 当初为什么要因为那可怜的虚荣心，而特意将设定成D 罩杯啊！就是因为两个硕 大的压在身体下面，和小肚子组成牢固的「支架」，任凭她如何奋力挣扎都无法 撼动分毫。 　　明明是给自己带来无数异性瞩目的，此刻却成为剥夺她自由行动能力的冰冷 枷锁。如果能有机会重新调整身体数据，李唯绝对不会再把胸部的大小设定成这 么夸张的。可惜，哪怕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可能改变身体数据的一毫米。 　　「唔唔唔，嗯嗯，唔！」 　　瑞德！快帮帮我！为什么你在那里看着啊！ 　　无法传递话语，连李唯几乎要冒出火的眼睛也没办法传达出她内心的焦急。 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就在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可是，被驷马捆绑得结结实实，她 的行为对状况的改善一点用处也没有。 　　魔法阵越来越亮，不知道有多少魔力被灌注其中。或许，进度已经到达60% 吧？不，应该有70% 了…… 　　李唯最后一次赌上全力去挣扎，毫无进展，她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绳索拘 束得有多紧密。死死绑着手腕的魔绳将她的细嫩手臂狠狠拉向后背，手肘则被绳 子向中间压紧。双腿紧紧并拢，从后面反折到后背附近的绳结中央。所有的拘束 浑然一体，毫无破绽，刚才李唯的挣扎也没有让任何一颗绳结有所松动，与小刀 的距离更是一点也没接近。 　　她的挣扎让身体偏离了原本被绑好的位置，不知道什么地方牵扯着其他的绳 索，反而让另外的身体部分陷入更加紧密的束缚中。随着她不顾一切的挣扎，肋 骨、腰部竟然发出吓人的嘎吱声，不知道被扭曲成什么奇怪的形状。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只不过是一把小刀，就摆放在面前不到半米的地面上。只要想办法爬过去， 翻过身，用手拿起刀柄，就可以顺利割开绳索，从这邪恶的绳缚中顺利脱出…… 　　但是，为什么我就要被残忍得绑成这样？！连一把小刀都拿不到手中？！ 　　差不多半米的距离，就这样成为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身边的圆环形魔法阵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连李唯都能感受到奇异的魔力 在其中波动、翻涌。就算不知道运转的原理，她也能感知强烈的魔力能量。一瞬 间，冷汗几乎立刻就从李唯的毛孔中渗出。 　　不！不行！绝对不要！ 　　内心里嘶声力竭的呐喊，却被口塞无情地压下，李唯奋力摇晃着被狠狠勒紧 的手臂，却只能让绳索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更为残酷的绳痕。 　　啪嗒。 　　仿佛大脑中的一根弦绷断。李唯的心底产生了某种难以解释的预感——接下 来，她的内心将会和某个地方彻底联通，自己的内心将绝无保留地散发出全部信 息。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委屈、辛酸、屈辱……种种情绪仿佛要将李唯整个人吞没。她绝望地闭上眼 睛，慢慢地，停止了挣扎，似乎心中小小的火苗在慢慢熄灭，只剩下耻辱的挫败 感充满了整个心房。 　　身体的紧绷状态被突然放松，只有这个时候，潮水一般的痛楚才瞬间涌入李 唯的神经。 　　要死了！好痛，真的好痛，拜托快一点，如果我要因为捆绑而死的话，只希 望我能快一点死掉，还能快点解脱…… 　　疼痛让李唯浑身颤抖，但是更为痛心的，却是自己的彻底失败。 　　我……哭了吗？ 　　睁开眼后，模糊的视线才让李唯察觉到泪水。我又是处于什么心情而流泪吗？ 委屈？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突然，半蹲在地上的瑞德用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李唯无意识地抬起头，呆滞 地将沾满泪水的可爱小脸呈现在瑞德眼前。 　　「抱歉，让你在我面前流泪了。」 　　一瞬间，李唯的脑中猛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 　　「呐，我是把这次的事件当作一次调教来看待的，你觉得怎样？唯？」 　　青木镇的护城河旁边，两人坐在河岸的草地上，李唯拿着一叠纸，而身旁的 瑞德露出跃跃欲试的激动神情，似乎对几天以后的潜入作战心动不已。 　　这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在策划进入圣域的行动那时候吗？不过，我究竟 忘记了什么…… 　　「随你便啦，但是……这个《SM项目评测表》也太复杂了吧？这都是什么啊？ 连那种鬼畜的项目都包含在内了吗……」 　　「呃，毕竟是曲梨提供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到的。你可以挑关键的项目 写嘛。」 　　凡是李唯自己看得懂的，已经全部写上了。只剩下最后的一些备注事项，不 ……还剩下「安全词」这项。 　　嘛，反正她不认为自己会在瑞德的调教之下求饶。论性格的傲娇程度，没有 人能比得上她，因此就算被虐得死去活来她也绝对拉不下脸。尽管本人没有一点 自觉…… 　　思来想去，李唯在安全词栏位上轻轻写下「在你面前流泪」几个字。 　　假如，未来某个时间点，瑞德的虐待能够让我在调教活动中哭出来，是不是 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呢？ 　　…… 　　意识终于回到躯体，李唯这才惊讶地发现身体可以自由活动了。看来，魔绳 在瑞德的操控下自然松散开，连口塞、乳环之类的调教道具也一并脱落下来。 　　瑞德的双眼隐含着浅浅的笑意，她拉起李唯的小手，简单地说道：「走吧， 解决掉最后的事件吧。」 　　李唯慌乱地穿上暂存在瑞德那里的全套战斗装备，这才目光躲闪地轻声应答。 在瑞德没有看到的方向，谁也没有注意到李唯的脸颊有多么红润。 　　明明把人家虐待成这样，结果还一点歉意都没有，这个人真是的……居然到 最后了还那么帅气。啊啊，谁让我就是这家伙的同伴呢？ 　　　　　　　　　　　　　　　　第38章 　　李唯和瑞德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神圣教皇就从地牢的入口出现。想必她也 是察觉到了魔法阵的能量波动吧？ 　　「真是令人惊讶。在魔法阵完工之时，没想到这位调教师也觉醒了属于自己 的意念吗？」 　　「可不要太过骄傲了，教皇大人。你的『思维干涉』能力可从来没有在我身 上成功过哦。」瑞德面无表情地回复。 　　「什么……」教皇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微微的慌乱，「不可能！你之前不是还 听从我的命令去虐待唯吗？如果你们是同伴……绝对不可能面不改色地做出来那 么残忍的虐待！」 　　「诶？有那么残忍吗？这样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嘛……」 　　看到瑞德的反应，李唯不禁直翻白眼：现在居然才感觉不好意思，当时都去 做什么了？虽然也能理解瑞德想要伪装得完美一些的想法，但没必要虐待得那么 过分吧？！ 　　「嗯……不谈这个了。教皇大人，你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思维干涉』能力。 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也没必要做专业的事情，你恐怕连我真正的想法都没搞清楚 吧？」 　　「你……你有什么想法吗？」教皇以颤抖的声音询问着。 　　「我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过，为了让你不留下遗憾，我还是 在这里公布给你听听好了。」瑞德微微一笑，却把目光转向李唯，眼中透露出火 热的欲望。「我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保护唯——我的同伴。如果只是遭受了 那种性虐待，其实无关紧要，反正她也乐在其中。至于所谓的『正事』，当然不 能忘记，不过……要等唯大小姐玩够了再说！」 　　砰！ 　　李唯的粉拳用力锤在瑞德的后背上，但是瑞德只是微微晃了晃，毫不在意地 回头冲着李唯傻笑。她好像对李唯羞耻至极的眼神熟视无睹，或者说——根本不 打算放在心上。 　　「教皇大人，说回你的能力。其实你并不具有强行扭转他人意志的能力，你 只不过是发觉别人内心的弱点，激发他们深层次的欲望，来改变他们的行为。你 只能做到『强化』而已。就算你强化了我自己的欲望，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坏处。」 　　是啊，因为……瑞德这家伙就是喜欢欺负别人而已。强化她的欲望，只能让 她欺负得更狠啊！ 　　「至于我的搭档，这位叫做『唯』的少女，更不可能在你的操控下堕落了。 别看她整天一副娇滴滴的大小姐做派，本质上可是一位『硬汉』呢。她的信念可 没那么容易被践踏！」 　　说着，瑞德向前踏出一步，摆好战斗姿态。 　　「唯，准备上了！」 　　瞬间，幽暗的地牢内烈焰纷飞，这里已经变成了激烈的战场。 　　李唯还是第一次看到瑞德使用法杖的样子。她一改之前的巨锤战士的形象， 而是将一根短柄法杖握在手中，不断发射出各类诡异的魔法攻击。 　　没想到……瑞德她还这么擅长法术吗？李唯没有时间浪费在惊讶的感情上， 她也立刻凝聚出「错误代码」，迅速向教皇展开攻击。 　　手臂上还残存着绳索狠狠勒入的触感，让李唯浑身酸痛，但刺剑的攻势却一 如既往地凌厉。教皇左躲右闪，以光系魔法作为抵挡的手段，然而本身就缺乏进 攻能力的光系法术很难在两人的合力攻击下发挥效用，只是勉强利用回血效果苟 延残喘着。 　　眼看神圣教皇的生命值在稳步削减着，李唯的眼神中也闪着异样的光亮。 　　自己的大脑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个世界，要比现实世界美好太多了。」 　　尽管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李唯的脑中却源源不断地冒出另一个人的思想。 然而，李唯丝毫没有因此而动摇，手中的刺剑依然紧紧握住，不断在对手身上尽 力削减着生命值。 　　「虽然这里只是虚幻的游戏世界而已，但是，通过大灾变，我们所有人都被 困在这里无法离开。那么，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又有什么区别？不但可以享受冒 险的乐趣，甚至……我还拥有了一定的扭曲现实的能力。为什么，我不能将这里 打造成属于所有人的乐园呢？」 　　吵死了！不要说你怎样，我可是赌上一切都要让这里的人离开虚拟世界的！ 　　「我……只是想要所有人都幸福而已！在现实中无法达成美妙世界，就在这 里！在现实中将人们的心智摧残殆尽的痛苦——将全部被我清除！于是，我创造 了圣域。我只是……想要完美无缺的生活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中存在着神明，你觉得，她会希望所有人被拘禁在一个空虚的 梦境当中吗？ 　　「……」 　　猛烈的刺击向教皇的腹部扎入，一瞬间，血迹溅射到几米见方的地面上。 　　「神圣教皇，对于摧毁你的特殊能力，我很抱歉。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教皇只是在惨白的脸上浮起微笑，挣扎着摇摇头。 　　「结果，到了最后……依然是一场梦吗……」 　　银光闪过，刺剑彻底穿透了教皇的身体，为整个「圣域」的存在划上了终止 符。 　　…… 　　「走吧……去登上高塔。」 　　空荡荡的宫殿中，李唯和瑞德对视一眼，便一先一后地从石制台阶向上攀登， 最终在宫殿的一个较高的塔楼前停下。从窗户中向外远眺，可以轻易看到远方地 平线上的黑色浪潮。 　　那是一道滚滚的粗大黑色柱体，仿佛海啸一般从大地边缘卷来。平原、树木、 湖泊、城镇，所有被卷入的东西都会迅速粉碎成黑色的颗粒，不复存在。那种特 效……似乎和玩家死亡后的光效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被替换成了纯黑。 　　直到黑色的浪潮逐渐接近，李唯才看清楚那东西的形状。那根本不是什么圆 柱形，而是游戏世界中的所有物体在不断粉碎而产生的视觉误差。没有什么人驱 动，没有任何法术可以造成这样的现象，《神之瞳》的世界中的一切事物都在逐 步崩溃着，在虚空的漆黑中飘散成不成形状的颗粒。 　　这就是……世界的终结吗？ 　　「唯。」 　　瑞德轻声呼唤着，李唯转过头。在高塔的窗边，两名少女平静地对望着。 　　「终于，最后的一个人也被你解决掉了。按照预计，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从 这个虚拟世界中离开。」 　　瑞德浅浅地微笑，轻轻牵起李唯的小手，爱怜地揉捏着。 　　「多亏了你，我们才可以从这个虚拟的世界中脱离……」 　　那，那是当然！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一出马肯定会立刻解决嘛！ 　　为了掩饰羞怯，李唯不自然地扭头，金黄的双马尾在空中妙曼地扭动，形成 充满活力的灵动形状。而自己的手还被瑞德抓在手中，就算想避开瑞德炽热的目 光也做不到。 　　然而，瑞德反倒进一步凑近了李唯，像野生动物一样紧紧盯住她的眼睛： 「唯，请你告诉我，你是怎样看待我的？」 　　「诶？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李唯还没来得及反问，口中就不由自主地回答： 「瑞德……你当然是我最亲密的伙伴啊。有时候，甚至还会怀疑是不是到达超越 友情的关系呢……」 　　诶？我究竟在说什么啊？ 　　呆若木鸡的李唯半张着嘴，几秒钟后，瑞德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好像明白了，刚才教皇所说的『真实术』，似乎就是一种让人强行说出真话的 法术。唯，难道你……」 　　啊啊啊啊！不，不是这样的！ 　　惊慌失措的李唯摆着手，竭力否认她的话语。可是，随之说出来的事情却让 她的精心构建的意图烟消云散：「瑞德！我，我很感谢你！之前不知到遇到了多 少难关，都在你的帮助下才能顺利度过。结果……我不但没有当面向你道谢，反 而会时不时责备你、为难你……非常抱歉！这都是因为我自己傲娇的性格导致的 ……希望你能原谅我！」 　　不，不不不！不是啊！我刚才说的全部是胡言乱语！千万不要相信啊！ 　　只有这些否认的话语，依然在李唯心中奋力回荡，却根本没办法从口中说出。 　　然而，瑞德似乎没有被语出惊人的李唯所吓到，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愉快 的神色：「真的？哪怕是对你虐待得有些过头那件事，你也打算接受吗？」 　　怎么可能接受啊？！现在……绝对不能顺着瑞德的话继续说，这个时候就应 该……告诉她我最讨厌这种事了！ 　　「我知道……瑞德你有时候会显得嗜虐，不过对我来说完全没问题的！我就 是喜欢那种色色的事情，我就是对拘束、紧缚之类的东西感兴趣！能够和瑞德这 样有同样爱好的挚友相遇，这是……是对我来说最幸运的邂逅！」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为什么？ 我不可以控制自己的语言表达啊？！ 　　「哦？我总算弄明白了……之前看到你的种种行为，我还有点怀疑呢，今天 幸好问了你，才得到确切的回答。」瑞德的笑容透露出诡异的欲望。她正在从我 这里找乐子吗？李唯莫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是啊！这就是我的心意。虽然不知道瑞德在现实中是怎样的人，但是，我 要告诉你——至少在虚拟世界里我很享受和瑞德一起的时光。如果可以在现实中 见面的话……请，请你……」 　　鸡皮疙瘩从李唯白嫩的皮肤上泛起，连双腿都在剧烈地打颤。她知道，接下 来的这句话绝对会让自己的脸面不复存在。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阻拦的能力了 ——「……请你在现实中也虐待我、调教我吧！拜托了！！」 　　李唯没办法确认自己的双颊已经涨红到什么地步，更不敢去和瑞德的目光对 视。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只有倚靠着侧面的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我……究竟说了什么啊。这样，这样……根本没有脸面和瑞德待在一起了！ 　　正当李唯在无尽的羞耻当中挣扎时，温热的怀抱却从外面包裹住她的身体， 让精神突然放松下来。 　　「唯。不用担心，一切都会结束的。」 　　温柔的话语仿佛蕴含着魔力，李唯一下子冷静下来，转移的瞬间却和瑞德的 温和目光对上了。 　　「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间。我们都清楚，真正的事件还残存着没有被解 决的残局。如果这次的事件全部终结，我会……在你常去的那家饮品店等着你。」 　　还没有明白瑞德的话有什么真正含义，李唯迷茫地品味着。但是，留给两个 人的时间不多了。黑色的「浪潮」逐步从《神之瞳》大陆的外围向中央汇聚，距 离吞噬两人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我会等着你的……唯……」 　　一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了李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皮肤上也没有任 何触感，「无」的境界如同深渊一般，承载着少女的意识。 　　视觉重新回到了李唯的掌控中，她疲惫地掀动眼皮，将一缕刺眼的白光映照 到瞳孔之中。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墙壁。 　　不，这似乎是……天花板？她艰难地左右摇晃脑袋，才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的 病房，惨白的颜色构成了视野中的主色调。 　　是啊，也在情理之中，她想。如果是一个登入虚拟现实网游后没办法苏醒的 人，送到医院也没什么问题。 　　仿佛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李唯重新闭上眼睛，让疲惫的神经稍稍休息。 　　我……带领着大家，接连击败了三个势力的首领，最终让所有人都得以从游 戏中登出。我应该感到自豪吗？回想起来，几乎全部的关键战斗都是凭借游戏内 的bug 达成的…… 　　是啊，最大的功臣是bug 来着。 　　她微微张开嘴，以依稀可辨的音量喃喃自语：「——什么垃圾游戏，再也不 玩了。」 　　…… 　　从虚拟的困境中回到现实，已经将近一个月有余的时间了，但李唯仍然觉得 恍如隔世。 　　她还记得瑞德在那个世界即将崩溃的关头所说的话——事件还没有完全解决。 尽管通过一些新闻报道、报刊杂志也能获取关于《神之瞳》及其背后公司的信息， 但她最重要的情报来源还是过去的一位友人。 　　「大小姐，之前有预约的四人已经到了。请问要将她们带上楼吗？」 　　李唯半躺在自家华丽的双人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她向等候在一旁的老管 家点点头，而管家也心领神会地立即走出卧室。 　　没多久，在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率领下，元沁、程云、曲梨、蓝婷悦四人就依 次走进卧室。管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将她们带到就悄悄关上门离开房间。终于， 卧室里只剩下四名曾经的魔法少女。 　　元沁还是老样子，她对于《神之瞳》这样的虚拟现实网游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这次，她也幸运地从被困的命运中躲开，因此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只不过，李唯 可以确定，在她们一行人为了逃离虚拟世界而奋力拼杀的时候，元沁也一定借助 侦探事务所的力量在她们背后助力。 　　至于程云和曲梨，她们两人也和自己一样被困在游戏中。不过，不知道是身 体素质更好，还是说魔力的资质更强，两人竟然恢复得比李唯更快。李唯自己经 历了大约两星期的静养才能下床走路，但她们已经恢复得和平时差不多了。 　　人的意识被囚禁在另一个世界，肢体却依然在正常运作，需要各种营养物质 提供必须的能量。然而，长时间失去意识、处于失能状态的身体也不可能保持完 美运转。因此，所有困于游戏中的玩家最终都被送往医院，在专门的维生设备中 保存——直到从游戏中脱离的那一天。不过，就算从游戏中登出，身体上的异常 也无法立刻改善：长时间没有运动，手臂、双腿的肌肉将会萎缩，连少量的活动 都难以承受，因此才需要循序渐进地做复健运动。 　　不过，为什么蓝婷悦这家伙也在这里？ 　　几年没有见面，当初那个还是小学生的黄毛丫头，居然已经出落成充满青春 活力的少女。她现在应该是高三年级了吧？不知道她那脱线的电波系性格有没有 改变…… 　　虽说过去和这家伙有点恩怨，但能够在这个时候看望自己，李唯甚至有点不 计前嫌地感动。 　　「那么，上次调查的事件，有什么进展吗？」 　　这些天来，元沁一直没有停止对于《神之瞳》的调查。要说私家侦探的调查 技能，元沁可是专业人士，再加上两名辅佐的助手，很容易拿到常人难以获取的 消息。 　　「当然，进展很大。不如说，我们应该从哪里讲起呢？」 　　「我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概念，你还是按照时间顺序一一讲解吧……」 　　…… 　　自从跨时代的网游《神之瞳》横空出世的那一天，它背后的公司，以及公司 的实质掌权人就一直为人们所好奇。然而，公司的行事风格十分低调，所有事务 完全围绕着游戏本身展开，这也让外界对于公司的印象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经过元沁长时间的调查，才明确了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一名叫做贝尔伯特的 中年男人。他深居简出，从不在新闻、媒体上露面，连必要的采访也是找其他负 责人代替的。有时候，甚至连公司内部的员工都搞不清他在什么地方，甚至还流 传出他喜欢时不时去太平洋上的某些荒岛探险的传言。 　　也许是为了保密，公司内和《神之瞳》主机相关的事务全部被列为机密材料， 基本上只有少数几位高管才能接触到，普通员工甚至无法得知《神之瞳》主机的 运行原理。或许，作为当下唯一一家全息虚拟现实技术的提供商，这种保密措施 是合理的…… 　　然而，在《神之瞳》开服之后，蒸蒸日上的事业却突然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游戏登出失败。 　　原本全息虚拟现实技术就是一种新潮的科技，有不少人还保持着观望态度， 而这次的玩家囚禁事件却将社会上所有的不满情绪瞬间引爆。大部分MVE-26的使 用者都陷入无意识的「植物人」状态，社会各界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受害者的家 属更是激愤无比。至于政府，这次的事件更是烫手的山芋，处理起来极为麻烦： 《神之瞳》原本就不是电脑游戏，也不能算手机游戏，说是主机游戏还勉强沾边， 各个部门都在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接手；更为要命的是，当初《神之瞳》根本 就没有通过正常的渠道引入国内，游戏版号都没有经过审批这一步，因此，现在 正在运营的《神之瞳》其实一直算是台面之下的暗流…… 　　事情发生之后，相关部门也只能无奈地安排统一病房，将受害人集中在医院 中照料。不仅仅是这里，全世界范围内都出现了被困在游戏的现象。于是，当下 《神之瞳》的运营公司遭到了来自社会各界、四面八方的指责。出乎意料的是， 公司并没有正面应对，而是如同影子一般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之前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从电视之类的地方看到了，接下来我就说说你自 己亲身体验过的那些异常现象吧。」 　　元沁将沉重的档案夹放在大腿上，仔细察看，样子显得尤为认真。 　　「你所说的那位叫做『卡洛琳』的少女，恐怕就是承担着服务器主机的功能。 这一点，已经从之前对MVE-26的研究得出。可以说……那个虚拟世界，就是存在 于她的意识当中的梦境。」 　　这么说，我所见到的那个少女……真的是虚拟世界的构建者吗？ 　　「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大灾变确实发生于那个2038年1 月19日的时间点，因 此我们也可以确认程序上的原因，恐怕就是32位系统的数值范围不足所导致的… …明明这么大一家公司，居然还用着那么古老的东西，也算草台到极限了……」 　　「那……游戏中的那些异常问题呢？总觉得和bug 不太一样。」 　　「至少在大灾变之前，可以保证，你所遇到的问题都是正常的游戏bug —— 除了和卡洛琳有关的。包括实装了原本还在制作中的附魔效果、野外的怪物刷新 在了中空的岩石当中、武器数值错误、穿模、无限刷钱等等……但是，整个游戏 中有独特的三个地方，不属于计算机程序的bug 范畴。」 　　「那，那是什么……」 　　「三大势力的领导人。我想，你应该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吧？那三个人总有些 非同寻常的特殊能力。」 　　一想到过去和那三人交锋时的恐怖场景，李唯就忍不住轻轻点头。 　　「第一个是黄金城，虽说赞恩最初是作为公会法师而在政权中有一席之地， 但是他借助能力囚禁了会长，自立为王。他的能力就是『模型操控』。游戏中， 无论是作为障碍物的野外景物，还是玩家制造出来的建筑物体，都可以被他轻易 地控制，来干涉物体与玩家之间的碰撞关系。这一点，或许和他的心态有一定联 系。厌恶那个游戏世界，拒绝接受自己被困的命运……或许导致了他对『物理模 型』的忽视，对于计算机中『物理定律』的否认。」 　　「接下来，自由联盟的盟主黑狱，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抑郁症情况。一方面， 他借助自身的思维迟滞、思维受限，似乎找到了主动利用的方法。另一方面，也 许是因为某些药物强化了神经递质的传递效率，他得以随心所欲地降低MVE-26设 备与自己大脑的连接速度，从而通过卡顿在战斗中占据优势，甚至还能用出『武 器数据转移』这样的恶性bug.」 　　「至于第三个，应该是问题最为严重的人：神圣教皇，当然，也可以叫她纯 白的占卜师。她……其实，是一个……心理状态与卡洛琳十分相似的人。或者说， 她的资质很适合构筑出一个虚拟的梦幻世界。善于幻想，有着非凡的想象力，为 人纯真、善良……这些品质都让她在创造自己的个人领域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最终，她完成了圣域。然而遗憾的是，她采取的策略是更加消极的堕落方向，她 希望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中沉醉在无尽的美梦中，也向让被困的所有人也一同 沉睡……这是无法接受的。」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强烈幻想似乎对卡洛琳创造的空间产生了侵蚀。你也 可以感觉到，在圣域当中是不是存在着一些游戏之外的法则呢？或许，《神之瞳》 的部分玩家觉醒了特殊能力，也是源于她的那种强烈的祈愿理念吧？那个时候， 她的名字还叫做纯白的占卜师……」 　　李唯沉默地低下头。刚才，元沁的陈述让过多的信息一下子涌入大脑，她不 得不花费好几分钟来平复心情。 　　「在大灾变发生之后，游戏公司的人似乎做过不少补救工作。他们试图通过 游戏之外的手段让玩家强行与主机断开连接，但全部失败。在严酷的局势下，他 们也极力想要从程序中寻找错误，尝试修正，打算用这种方式拯救所有人。然而， 真正出现在游戏中的情景是『修正无法被实装』。或许实装这一过程需要主机的 某个节点来进行接受，总之在主机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封锁的情况下，所有针对 主机的修改都无法正常生效。真正做出改变的是『错误代码』，也就是你从卡洛 琳那里得到的东西。被『错误代码』击杀的玩家，会强行进行一次『刷新』，也 可以称作自检，这个过程会自动将程序员做出的修正实装。因此，异常的玩家也 得以恢复正常。」 　　「其实，如果一切正常，大灾变根本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真正麻烦的是那三 个人，似乎……他们的特殊能力将那个虚拟世界『固定』了下来，并且排斥着程 序员做出的那些修正补丁。唯，作为击杀了那三位首领的你，恐怕是让玩家从虚 拟世界中脱离的最大功臣……」 　　李唯只是隐隐察觉，自己从卡洛琳那里获取的「错误代码」能力是至关重要 的，但是她还从来没认识到，它的重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想象。沉吟许久，李 唯才以干涩的嗓音继续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不是应当由你自己来回答吗？」 　　卡洛琳……那个孩子一直都在空无一人的灰色空间游荡吗？ 　　我不想这样！我，我……想要让她从孤寂、灰暗的空间里解放。 　　　　　　　她应该在阳光下快乐地享受着生命的馈赠—— 　　元沁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唯，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唯，你今天已经了解了足够多的事件内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不过，我 还会再来的。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你能够做好准备——身体和心理两方面的。」 　　　　　　　　　　　　　　　　第39章 　　「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蓝婷悦那家伙也在这里啊？」 　　李唯一只手撑在旅行箱的把手上，怒目看着对面的三人。 　　明明说好的，今天要在机场碰面，然后一起去夏威夷旅行，结果……没有包 括在计划当中的蓝婷悦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机场，还一脸无辜地盯着她。 　　「那个……这件事是元沁姐提出的。我们三个的话恐怕人数还是太少，于是 叫上她了……」曲梨表情古怪地凑到李唯身边，悄声说道，「毕竟，她也是当魔 法少女时的同伴吧？至少战斗力是有保障的。再说，多带一个人也能帮不少忙… …」 　　既然是元沁同意的，李唯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她才是这次计划的策划人。 　　「哼……要去的话我也不反对。不过证件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吧？」 　　「那是当然，我很期待这次旅行。」蓝婷悦扬了扬手中的皮夹，露出没心没 肺的笑容。这家伙，难道她不知道我们这次旅行的真正目的吗？不对，元沁如果 同意她一同前去，应该事先说过才对。 　　不过，李唯倒是从她的表现察觉出一点：蓝婷悦果然是做好准备的。出国的 护照、机票都不可能在一两天内搞定。她肯定是早有预谋！ 　　李唯懒得和她争辩，无力地瞪了一眼便踏上通往候机室的通道。 　　…… 　　经历了漫长的飞行，四名少女（？）终于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潮湿的空 气扑鼻而来，不禁让刚下飞机的李唯打了个喷嚏。 　　然而一行人的旅程并没有结束。她们马不停蹄地登上赶路，登上另一架稍小 的飞机，向着更为偏僻的岛屿进发。 　　最终，转了三次飞机，她们终于在最外围的一处小岛停下了转机的步伐。按 照曲梨手中的路线图找到一处民宅后，筋疲力尽的几人已经没力气整理行李了。 她们随意收拾好房间，便在长久未经人整理的房间内过上了一夜。 　　第二天，李唯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 　　「啊啊～不管睡得好不好，今天都要出发了。」曲梨一边打哈欠，一边收拾 好随身携带的背包。一旁，程云也苦着脸寻找衣服。恐怕房间里只有蓝婷悦一个 人还能露出充满天然气息的笑容。 　　「走吧，元沁姐说的那艘船应该就藏在附近……」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这个远离主岛的小小岛屿上，令李唯感到心浮气躁。她们 四人已经全部换上了探险的装备，看上去更像是景区当中的登山爱好者。甚至， 曲梨在出发之前还为每个人配备了简单的无线电通讯装置，似乎是为四人分开前 进做好准备。 　　「找到船了！」 　　「不要喊那么大声啊……」 　　小艇的尾部带有发动机，但她们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离开了岸边一段距离 才启动。尽管她们每个人手中都保留着路线图，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操纵着小艇前 进。 　　…… 　　这是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岛屿，几乎地处岛群的边缘位置，人迹罕至，连最 具有探险精神的游客也未必会前往这里探索。然而，这块连地图上都没有标出名 字的小岛却有着异常崎岖的地形，中央甚至出现了一块隆起的「山峰」，令人望 而却步。 　　「真的是这里吗？怎么感觉没人能在这种地方住下来啊？」李唯嫌弃地从小 艇上跳下，抽抽鼻子。 　　「地图上标注的是侧面山坡上的一个隐蔽洞口。应该没错，至少我相信元沁 姐的调查……」随后，曲梨也在小岛上站稳，向半山腰的位置张望着，后面跟着 一蹦一跳的蓝婷悦。 　　「呜哇，真的像探险一样呢！」 　　「这次我们可不是来玩的啊……」 　　李唯一脸黑线，无奈地搜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跳到了西斜的方位。终于， 经过细致搜索之后，几人才艰难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一处洞口。几名少女 轻声商量了几分钟，便接连钻入其中。 　　「唔，想不到里面还挺宽敞呢。」 　　只是入口很狭窄，越向里面走，空间却越发广阔。光是从外面看，李唯可绝 对不可能想象出里面的场景。究竟是怎样的自然之力，才能形成这样奇异的地形 呢…… 　　不，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这种地形明显是通过人工改造而成的。李唯谨 慎地向山洞更深处前行，随即看到了更为具有人工特征的物体。 　　尽管是人迹罕至的山洞，地面上却没有太多的乱石，仿佛被人细心清理过一 样。而且，山洞的道路也不存在任何分叉，唯一的这条道路直来直去，甚至连旁 边突出的岩石都被敲掉了，好像这里的建造者打算从通道当中运送什么大件的物 品一样。 　　最终，一行人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墙壁。不是岩石形成的天然障 碍，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是……纯粹的人工设施。灰暗、平整的金属墙壁 将山洞一分为二，坚硬的墙体上没有一点缝隙——除了那个长方形的，颜色稍微 深一点的区域。 　　「程云，你的破解装置应该可以黑掉它。」 　　在曲梨指示下，程云紧张地点点头，从背包中掏出笔记本电脑、数据线，将 接口连接在好不容易找到的金属插口上，随后便飞速敲击着键盘。 　　果然是这样，这个偏僻的无名小岛上确实潜藏着某个秘密……如果元沁的调 查没有错，在这栋金属门之后，就要直面《神之瞳》世界中最为根源的问题了。 　　　　　　　　　　　　　　　咔哒—— 　　锁舌弹开的金属门缓缓转开，曲梨站在门边上，小心翼翼地向里面张望着。 　　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山洞内部的漆黑，但仍不足以将如此广阔的空间彻底 照亮。李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这里隐藏 着这样一个隐蔽、现代化的地下基地。 　　的确，李唯她们自从走进山洞，一直在缓缓向下行进，也就是说，这里已经 是低于地平面的某个区域了，也难怪从地表之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跨入金属门的另一侧，李唯好奇地四处张望。由于光线不足，她只能看出身 边的物体的简单轮廓，似乎是机柜、机箱之类的计算机器械，还有乱七八糟的线 缆堆积在角落。从散乱的物品上看，应该是与计算机相关的研究据点，或者说实 验场所。大部分的区域都是被电子器材上的几颗显示灯所照亮，因此才产生星星 点点的光亮。 　　李唯跨过杂物堆，向着整个机房当中光线最充足的区域走去。房间中央稍微 整洁一些，只有一台长条形的箱子摆放在众多电脑之间。似乎被人特意清理过， 围绕在箱子周围的机箱、线缆全都被放在一米之外，再加上正上方的一只电灯直 直照耀在上面，硬是营造出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诡异气氛。 　　更为诡异的，就是箱子旁边的那名男子。他头发花白，坐在一只简陋的木椅 上。由于背对着李唯，只能看出他低垂着头的姿势，双眼似乎在目不转睛地盯着 那只箱子。 　　「贝尔伯特先生，我们来了。」 　　听到曲梨的宣言，那位男子的身躯微微颤动一下，随即缓缓起身，站在四名 少女眼前。 　　「很荣幸见到各位。」 　　那是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贝尔伯特没有动，只是简单地点点头，而这个 时候李唯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的脸庞。花白的头发布满头顶，脸上唯一可以感受 到的只剩下憔悴。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光是看到他外表的人只能在内心产生同情。 　　然而，李唯清楚，他就是贝尔伯特。 　　这个人，就是《神之瞳》的创造者，同时也是让数以万计的玩家被困在虚拟 世界的罪魁祸首。 　　随着双方逐渐接近，李唯终于可以更为详细地打量着贝尔伯特。那是怎样的 一双眼睛啊……从他冷漠、死寂的眼神中只能感受到一切都无所畏惧的死气，仿 佛看淡了一切，仿佛多么令人惊愕的事情也无法打动他的一根心弦，仿佛……依 然还活着的尸体一样。 　　「诸位，初次见面……那么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 　　没有想到，贝尔伯特居然率先开口了。 　　「我的名字叫做贝尔伯特，是公司的创始人，也是最高领导人。我旁边的这 位，就是我的女儿，卡洛琳。」 　　几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黑乎乎的箱子上面。现在，李唯终于可以看清楚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储物用途的箱子。 　　粗糙的线缆、监测线路从地面上延伸至箱子侧面，最终深入其中；周围的生 命维持设备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亮；顶部并非封闭的结构，而是一块完整的玻璃， 任何人都可以将里面的结构一览无余。 　　说是箱子，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只水晶棺材。透明的盖板下方，一名皮肤白皙 的少女在静静地沉睡着。无数插管连接在她身体上，无数维生设备监测着她任意 一次微小的体征变化。然而，就算如此，她还是一动不动，紧闭双眼，仿佛童话 故事中的睡美人。 　　李唯看到过那张脸。 　　也许，别人或许还会感到怀疑，但李唯不可能忘记她在另一个虚拟世界所见 到的、在灰色空间一起交谈过的那名少女。 　　现在，这位少女就躺在李唯面前的维生设备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女儿的朋友，至少你们拥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随后，贝尔伯特便开始了他充满悲伤气息的陈述：「卡洛琳幼年时曾经历过 一场车祸，她……成为了植物人。这也是她一直待在这里的原因……」 　　「尽管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但她再也没有醒过来过。我的女儿……曾经是那 样的活泼、可爱，但现在只能在这棺材一样的维生设备里艰难度日。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接受？！」 　　贝尔伯特的憔悴面容上，第一次展现出名为「悲痛」的那种感情。李唯也是 第一次隐隐察觉到「真相」逐渐浮出水面的事实。 　　「所以，你就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大脑当作服务器主机吗？」 　　「我，我已经没办法了！」 　　贝尔伯特的双手紧紧抓住脑袋，眼中透露出些许的癫狂。 　　「医生早就为她宣判了死刑。在大脑受损的情况下，从植物人状态中苏醒的 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她的寿命也没剩下多少了……但是！我不希望她就这样， 在一片漆黑的孤独当中默默离去！我不希望，她那多彩的人生有一个灰暗至极的 结尾！」 　　「我只是想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不再孤单度过。仅此而已。」 　　「于是，我开始拼命研究。从古早的2020年代的论文库中寻找脑机接口相关 的文章，然后编写代码，构建游戏主体，遇到难题只能从别的项目上抄一段过来。 光是这样还不够，我又开办起一家游戏公司，从世界各地寻找程序员为我工作， 编制外部挂载的辅助功能，最终，总算是将《神之瞳》这个庞然大物勉强运转了 起来。我知道，这个游戏必然存在着大量漏洞，但是时间不等人，现在只能暂时 忽视那些漏洞、错误。终于……我的女儿可以在另一个虚拟世界享受她的生命了 ……」 　　《神之瞳》……这个游戏就是名副其实的「神之瞳」啊。那名深陷无边黑暗 的少女，正是通过了这个虚拟的空间，才能得以一瞥灿烂的大千世界，才能在人 生的最后时刻与无数灵魂相拥…… 　　贝尔伯特，他已经沉浸在绝望之中。他没有任何拯救女儿的方法，于是，将 最后的期望放在虚拟现实技术上面，期待着卡洛琳能在美好的虚拟世界中离开… … 　　然而，李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存在着一个不断呐喊着的信念：没有这 么简单，或许，一定有什么能够让卡洛琳得救的方法…… 　　「听了您的事情……我很抱歉。」曲梨吞吞吐吐地说着，「但是，你所犯下 的罪行是无法忽视的。世界各国的政府更不可能放过你。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 查清真相，到时候，你也会被全世界追捕。哪怕在这样一个隐蔽的小岛中建起基 地，也未必是安全的……」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贝尔伯特无情地打断：「以后的事情，我并不关心。我 只是想在仅有的寿命中度过和女儿在一起的最后时光而已。至于其他，怎么可能 比卡洛琳更重要？」 　　短暂的沉默后，程云向前跨出一步，略显紧张地提出意见：「也许，卡洛琳 的事情……并非是没有解决方案的。假如能在更多的国家中寻找医疗水平较高的 地方，说不定，她的病情有好转的可能性。只是呆在山洞当中等待，自然不可能 做到……」 　　「你以为我辗转了多少个国家？全世界，基本上大部分有条件的国家都被我 造访了一遍。然而，没有一个！没有一个医生敢说自己有把握将卡洛琳从沉睡中 唤醒！甚至连稍微延长一下她的存活时间都做不到！」 　　贝尔伯特的双眼变得血红。一旦涉及到卡洛琳，他的情绪就不可能保持平静， 连程云也被他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得缩了缩脖子。最终，还是李唯挣扎着开口了： 「我……很遗憾。但是，这次我们必须要把你带走。这不是跟政府有关，或者是 司法相关的事情，而是……魔法协会的事。你在构建《神之瞳》主程序时，利用 了大量与魔法相关的技术。因此，协会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用『魔法』对大量一 般群众进行干涉的行为。他们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做法。」 　　「所以，这就是你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一瞬间，四名少女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前方的一股杀气，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几 步。拉开距离之后，那股浓郁的杀戮氛围才隐隐减弱。 　　贝尔伯特潇洒地甩甩手臂，指着脚下，随意地说道：「我想你们几位应该对 『魔法』有一定心得。相比之下，我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学徒，没有家族的传承， 没有指导者，所有为了构建游戏空间而利用的魔法都是自学而来的。对于『魔法』， 你们应当比我熟悉得多，因此你们应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法阵的用途吧？」 　　「这！这是……」 　　众人一齐低头看去，地面上深深刻印着花纹复杂的图案，组成一个庞大的圆 环形法阵。在这片空旷的地下基地中，法阵几乎将大部分地表占据了。只是因为 照明的光线过于不足，所有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曲梨脸色煞白地在腰间的通讯设备上按动，轻声向耳机中呼唤：「元沁姐， 可以听到吗？」 　　「当然，从开始一直听到现在。」 　　「这个法阵，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具有重生效果的那个吧？我们……应 该怎么做？」 　　「计划不变。准备进行战斗吧。」 　　所谓的「重生」效果，李唯也稍有耳闻。据说，那原本是一种用于医疗的特 殊魔法，效果十分强力，几乎可以无视病情将治疗者恢复为最健康的状态；本质 上，这其实是一种对治疗者的身体进行的重新构建过程。然而，代价十分高昂， 而且这类法术也是被协会严禁使用的那一类。 　　难道说……走投无路之下，这位绝望的父亲终于放弃了医学，把目光转向了 魔法吗？ 　　「至少，请让我度过最后的宁静时刻，不要来打扰属于卡洛琳的安宁与平静。 我希望你们能离开。」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不来，这里迟早会被各大政府所注意到。那个时 候，你会遭到逮捕，而卡洛琳……很有可能作为虚拟现实技术的研究资料，而被 各个科学研究机构争夺……」 　　李唯尽力想要阻止贝尔伯特的敌意，然而，反倒让他周身逐步散发出的魔法 波动越来越强烈。 　　「……遗物，这里就有。」 　　卡洛琳的维生设备上猛然迸发出一阵闪光。与此同时，浓郁的魔力气息瞬间 充满了整个地下基地的空旷空间。那种感觉……是四名少女过去无数次体验过的。 　　魔法少女，只有身处遗物所形成的「场」当中，才有可能完成变身，从而获 得超越普通人的力量。此时此刻，「场」却突如其来地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你们几个人，都是优秀的战士。如果你们希望动用武力达成目的，很好， 现在机会已经放在了你们面前。」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战斗一触即发。 　　四名少女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动了变身。 　　咔！ 　　纤细的刺剑转瞬间刺向贝尔伯特，却被一块半透明的晶体所阻挡。李唯从未 想到，自己的变身状态居然也有了些许改变；不再是几年前的长裙装扮，而是和 游戏世界中的装备一模一样：洁白的衬衣上覆盖着棕色的马甲，下身是一件深色 的短裤，细腻的白色长筒袜紧紧包裹着秀气的双腿，与短裤的边缘之间构成两环 白皙的绝对领域，再加上纯黑的乐福鞋，手持刺剑的少女散发出优雅、端庄的气 概。 　　反正，在另一个世界也是这样战斗的，应该已经熟悉了战斗技巧才对！李唯 辗转腾挪，迅速在贝尔伯特身边连续发动四次突进，却全部被那诡异的晶体挡住 了。 　　果然，要想击败他可没那么容易啊…… 　　「程云！」 　　粗大的能量炮击从远处袭来，李唯迅速向侧边闪躲。炮击直直地击打在能量 晶体上，却仅仅轰出四散的能量波。 　　影子一般的曲梨从阴暗的角落中迅捷地跳出，趁着贝尔伯特防御的时机冲到 他附近，接连砍出肉眼难以辨认的快速斩击。 　　不行……贝尔伯特的防御几乎是完美无缺的。环绕于周身的晶体牢固地将所 有攻击阻隔于外界，而李唯她们居然没有找到可行的突破方法…… 　　猛然间，集结在贝尔伯特身边的晶体向四面迸发而出。 　　…… 　　「重生」，是所有法术当中最为危险，也是具有最高管制等级的那一类。不 仅仅因为其强大的作用，更在于法术的必须条件。 　　代价就是——「生命的消亡」。 　　如果需要真正在某个人身上实施重生，必须要在施法范围内夺取另外一个人 的生命，从而，才会使释放的能量作用于人类生命的重塑。 　　李唯清楚这一点，因此，她也知道贝尔伯特所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难以想象的魔力浓度被迅速凝聚，由贝尔伯特之手释放到地下基地的中央， 造成了四散而出的强大压力。这种招式，怎么看都感觉很眼熟。李唯左右躲闪， 却对贝尔伯特的攻击手段产生了莫名的既视感。总觉得……在游戏中也看到过类 似的动作！ 　　难道说，他可以实现游戏世界中的所有攻击方式吗？ 　　这也难怪。毕竟《神之瞳》是贝尔伯特本人的作品，他对于游戏中的所有细 节都了如指掌。这个遗物，说不定也是将虚拟世界转换为现实的某个关键道具… … 　　眼前的大范围魔力波动，应该就是游戏中的「波状法术」才对！也就是那种 涉及区域广阔，却攻击力不够高的那种。而之前贝尔伯特作为盾牌使用的方块形 物体，应该是「结晶」类的运用方式。 　　看透了他的招式，李唯便可以更为放心大胆地做出应对。但贝尔伯特胜在强 大的魔力输出，以重剑无锋的策略与四人对抗得不相上下。 　　耀眼的光柱接连向几人袭来。由于光柱攻击的指向性很强，稍稍擦碰就足以 出现伤口，因此她们凭借灵敏的身法四处躲闪。李唯、曲梨还可以应付得很轻松， 但机动性不足的程云却成为了贝尔伯特的目标。她奋力凝结成魔力护盾，抵挡在 身前，勉强接下了一发饱满的能量柱。 　　糟糕了！程云绝对不可能在强大的能量输出下坚持太长时间。看贝尔伯特的 样子，他似乎是认真的想要消灭掉李唯她们，绝对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难道看不出来吗？再这样继续战斗下去，必然会 有人死掉！你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吧？」 　　回应李唯的，只是更为猛烈的魔力炮击。 　　「你觉得，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卡洛琳『重生』吗？」 　　轰隆！ 　　「你以为我在疯狂研究魔法时，会忽视了魔法当中的『重生』概念吗？」 　　贝尔伯特的脸上展现出狰狞的微笑。他，早就知道了重生的代价。难道…… 他打算就在这里「交付」这些代价吗？难道他打算现在就完成仪式？ 　　「我原本不打算怎样的……如果你们执意要破坏属于我女儿的宁静，我对消 灭你们可没什么忌惮。」 　　局势相当严峻，这家伙已经不具备足够的理智了。李唯不知道他还能听进去 多少话，反正她不指望对话能解决问题。 　　一般来说，这种战斗是可以通过破坏遗物来使全部的魔法失效的。但是，看 到还在发出暗淡光芒的维生设备，李唯就觉得投鼠忌器：贝尔伯特他似乎是利用 遗物来完成卡洛琳的一系列模拟，如果破坏……说不定卡洛琳的身体会受到严重 伤害。无可奈何，现在只能硬碰硬了。 　　赶快想起什么！作为在游戏中生活了不断时间的玩家，作为自称「硬核玩家」 的自己，绝对要想办法解决掉贝尔伯特！ 　　假如说，贝尔伯特的遗物将这片区域暂时赋予了「游戏」的特征，也就意味 着我们全部可以用出《神之瞳》里面的技能……既然这样，还不如用游戏中熟悉 的战略来对抗。 　　李唯轻轻在通讯器中发布指令，很快，四人迅速重组队形。程云干脆专注于 队友的治疗，躲在后方的角落施展回复魔法；李唯不断在中距离内游走，借助右 手的刺剑和左手的法术来提供大部分输出；曲梨则凭借超高的敏捷数值在贝尔伯 特身边骚扰，时不时发起一阵凌厉的速攻；接下来……还缺一个防护性的职业… …没办法，交给蓝婷悦吧！ 　　没想到，第一次参与如此激烈的战斗，蓝婷悦居然表现得像久经训练的老兵 一样。贝尔伯特的几次主要攻击全部被她硬生生地防住，甚至连护盾上都没找到 一丝裂痕。她……难道很精于防御吗？ 　　不过，就算李唯她们用游戏中的熟悉战略站稳脚跟，也没有一击致命的手段， 双方仍然在僵持中。 　　李唯心弦一动，尝试着放出她不太熟悉的法术。一瞬间，好像生命力被什么 东西从身体中抽出，一个半透明的幽魂复制体站在李唯的面前——这就是灵魂系 的法术「召唤灵体」。如果能暂时多出一名队友，对于缓解压力也是十分必要的。 　　不过，这也证实了李唯的猜想：此时此刻，她们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神之瞳》 中的全部技能。失去了技能树、加点的一系列限制，她们的选择空间大大增加。 李唯冷静地将消息传递给其余三人，同时，也更为紧张地思索着对策。 　　「蓝婷悦……你可以用沉重的攻击牵制他吗？对了，再加上『隐身』技能！」 　　不知道为什么，李唯本能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蓝婷悦。接着，曲梨……需要 用致盲类攻击封锁贝尔伯特的视觉；然后程云用她较为熟悉的冰系法术进行冻结 ……这样一来可以暂时让贝尔伯特的行动停止短暂的一段时间！ 　　李唯等到合适的时机，便一声令下，几名少女配合默契地接连发动攻击。 　　首先，经过蓄力的蓝婷悦将手中凝聚出的战锤大力挥砸下去，逼迫贝尔伯特 后退几步，同时也停下了他那无穷无尽的光柱炮轰。接着他又被致盲、冰冻两种 异常状态袭击，暂时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效的攻击，而且连之前的完美防御都出现 了漏洞。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李唯埋伏在一处机箱后方，等到确认他陷入不止一种的异常状态后，迅速向 贝尔伯特冲刺而去。 　　唯独，不想「」他…… 　　李唯从来没有这样庆幸过，任务开始之前从曲梨那里拿到了那个方块一样的 魔导器。那就是所谓的「反噬型禁锢套装」，也就是用来临时限制某人的魔力使 用的一次性魔导用品。只要对准目标释放，触发内部的魔力机关，即可完成使用。 　　　　　　　　　　　　　　啪嗞嗞嗞嗞—— 　　电流般的噪声从贝尔伯特身上发出。他的身躯猛一滞，瞬间停止了全部的魔 力反应，瘫软在地面上。同时，耀眼的闪光几乎将整个山洞照亮，尽管只有短短 的零点几秒。 　　终于……解决了吗？ 　　李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察看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贝尔伯特。现在，她总算可 以确认反噬禁锢法术的效果，压制法术成功地在贝尔伯特身上释放。现在，他只 能停止所有魔力释放。一旦触发型法术监测到了他体内的魔力调动，就会立刻展 开反噬，从而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李唯一时陷入了无可奈何的迷茫中。 　　…… 　　「怎么样？」 　　程云站在「水晶棺材」旁边，细细审视着睡美人一般的卡洛琳。 　　「状况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植物人的问题不是我们可以解决 的。恐怕还要向外界寻求帮助。」 　　「呼……先收拾一下这里吧。应该还有不少文件需要整理……」 　　意识重新回到脑中，贝尔伯特终于从迷迷糊糊的沉睡中苏醒，冷眼看着面前 的四名少女。 　　「所以，你们打算怎样做？」 　　面面相觑之后，还是李唯率先回答：「我们，还是不希望你用如此极端的方 式完成仪式。无论怎样，彻底损耗掉一个人的生命去拯救另一个人……这实在是 难以接受。」 　　「你还很年轻……你并不懂得『父亲』这两个词的含义。」 　　贝尔伯特缓缓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沉静与平和。那种 平缓，似乎只有接受一切的将死之人才会毫无保留地体现出来。 　　「我的女儿，她是那样的善良。我早就知道，这种利用他人来拯救卡洛琳的 方法，绝对不会被她所接受的。」 　　说着，贝尔伯特的目光转向李唯，然后逐一在曲梨、蓝婷悦、程云的脸上扫 过。最终，他露出安心的神色，轻轻叹气。 　　「你们……果然是十分强大的战士啊。」 　　稀薄的魔力开始凝聚，在贝尔伯特身上不断升腾。 　　「你们用自己的力量来到了这个小岛，进入地下基地，最终还正面击败了我。 我承认你们的实力，所以……拜托照顾好卡洛琳。」 　　「你究竟要做什么？！反噬禁锢的效果还在，你这样调用魔力，会对身体造 成损伤的！」 　　李唯脸色大变，迅速在左手上凝聚出法术球；但贝尔伯特更快一步，勉强发 射出的一道软弱的光柱直直地击向她的胸口，竟然将李唯打得向后飞出几米外。 　　「唯！小心！」 　　蓝婷悦飞快地扶起李唯，将她向更远的机箱附近拽过去。与此同时，程云和 曲梨谨慎地后退，同时摆好了攻击的姿态。 　　魔力浓度越来越强力，贝尔伯特仿佛丝毫不顾忌自己生命一样，肆意地驱使 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元素。双眼缓缓流淌出两道血痕，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皮 肤是完整的，他的样貌，犹如地狱中的厉鬼。 　　「你真的明白吗！强大的魔力会反噬有损害身体机能的效果，再这样下去， 你会死的！」 　　等等……假如，他原本就不指望活下去呢？ 　　直到这个时候，李唯才回想起那个早已盘旋在脑中的念头——「重生」的代 价，正是「生命的消逝」。 　　此时此刻，贝尔伯特露出的微笑也显得狰狞、恐怖。不过，李唯丝毫不怀疑 那个笑容是不是发自真心的。 　　「知道吗？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地下基地的关键建筑结构附近，都埋 放着爆破装置。刚才的魔力释放，就是激活触发器的最终指令。接下来，这里很 快就会在大爆炸下成为一片乱礁，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也不再有什么意义了。」 　　魔力的侵蚀越来越严重，贝尔波特也只是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摔倒在 地上而已。任谁都能看出来，贝尔伯特的生命几乎走到了尽头。 　　「如果你们还想活命，就在十五分钟内离开这个小岛……」 　　他挣扎着扭过头，在「水晶棺材」的透明顶盖上留下最后一抹意味深长的注 视。哪怕死亡就在眼前，他也没有一丝惧色。 　　「卡洛琳，我亲爱的女儿……请你原谅我。」 　　贝尔伯特高大的身躯摔倒在地面上，激发出地面上的一阵灰尘。与此同时， 隐约的轰鸣也逐渐在地下基地中的空腔里回响。 　　「怎么办？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计划……」 　　李唯咬紧牙关，捏住通讯器的指关节甚至泛出青白色，喃喃说道：「元沁， 请告诉我……『重生』的施行步骤。」 　　「你……」 　　李唯无视着曲梨目瞪口呆的表情，将耳边冷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 语句记在心中，随后，坚定地向脚下早已刻印完成的法阵中注入魔力。 　　「均匀、缓慢地注入，保持柔和的质地，避免波浪、溢出。接下来触发最中 央的节点……」 　　终于，法阵开始散发微微的辉光。 　　「曲梨，你们先去整理机柜那边的资料！等我完成这里的事情，我们马上就 离开这里！」 　　「尽快！只有十五分钟时间！」 　　曲梨扭过头，匆忙跑去整理散落在地面上的纸质资料。她将尽可能多的文献 资料拢在一起，急切地塞进背包中。尽管她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注定不可能带 走所有文献，现在只能拿多少算多少了。 　　其他的三人都离开了李唯身边，这也让她得以集中精力，完成脚下这片陌生 的法阵。放眼全世界，恐怕也没多少人曾经释放过这种禁忌的法术。不过，对于 李唯来说，这不是难度有多大的事情……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法阵也逐渐闪亮起来。终于，庞大的魔力达到了调和 的极限，稳定地充盈在这片法阵之中。 　　耗尽精神力的李唯在蓝婷悦的搀扶之下，虚弱地走向「水晶棺材」。程云和 曲梨也完成了力所能及的整理工作，开始确保退路。 　　「你……做到了呢……」 　　投过澄澈的玻璃盖板，卡洛琳微微睁开的眼睛将那个熟悉的身影捕获其中。 她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为李唯的心中留下一股暖流。 　　「唔，打开盖板……下面的线缆也可以拔下来了……」 　　李唯同样以微笑面对着卡洛琳。身边，曲梨和蓝婷悦手忙脚乱地打开维生设 备的外盖，而程云则轻手轻脚地将卡洛琳抱出来。 　　那是多么轻盈的身体啊…… 　　卡洛琳的四肢骨瘦如柴，恐怕是长期处于无意识的植物人状态所导致的。一 直躺在维生设备中，身体的肌肉会不可避免地萎缩，最终形成惨不忍睹的样子… …程云没费多少力气就抱起了卡洛琳，心中却忍不住一阵酸楚。 　　「没事了……接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轰！ 　　突然间，距离地下基地不算太近的地方传来隐隐的爆炸声，令所有人的神经 再次绷紧。 　　「等下，时间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应该只经过了十分钟才对……」 　　李唯的脸上却瞬间充满了焦急与不安。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抓起背包： 「尽快离开吧！有可能是爆炸装置被提前引爆了……」 　　如此庞大的地下基地，建设起来应该是一个艰难而繁琐的工程，因此，恐怕 贝尔伯特自己也无法保证所有的爆破装置在同时激发。或许就会有像现在这样的 情况，某个单一的爆破装置被错误地提前触发了…… 　　四名少女互相关照着，护送着怀中的柔弱幼女，向山洞的出口跑去。 　　由于地下基地位于相当低的水平面，向外面走的道路全部是上坡，这也让一 行人气喘吁吁。然而，越来越多的爆炸声在身后想起，每一次都让她们的心脏狠 狠一颤。 　　「快！来不及了！小艇就在岩石下面！」 　　四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洞口，匆匆跳上小船，拼命驾驶着小艇离开了这片水域。 身后，更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覆盖了方圆几百米的空旷海面。所幸太阳早已 落山，深沉的夜色足以成为天然的掩护，让她们顺利回到群岛上。恐怕第二天白 天，所有人都会发现这块没有标记在地图上的乱礁吧……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曲梨看了看程云怀中的卡洛琳，这才缓缓说着：「李唯，你还是乘坐预定的 机票回国吧。至于我们，需要给卡洛琳找到回去的方法，还有其他的安排……」 　　　　　　　　　　　　　　　　第40章 　　所以，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李唯坐在熟悉的那家饮品店里，品味着平时常点的咖啡，却没有一点开心的 样子。 　　《神之瞳》的所有被困玩家都从中脱离，卡洛琳也被她们从小岛地下的基地 里救出，现在正在由元沁照料着。但是，所有事件的终局已经到来了吗？ 　　不，还有一件事！ 　　瑞德——她说过要在这里等着我的。但是，已经一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 出现？ 　　焦躁的心情让李唯无奈地咬着吸管，扭动几下屁股，但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要让自己放弃和瑞德见面的机会？怎么可能？！ 　　今天，她稍微在出门之前耽搁了一下。思索该如何搭配衣服耗费了她好几分 钟的时间，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件轻薄的白色连衣裙；双腿被肉色丝袜均匀地包 裹着；脚下，则换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高跟凉鞋。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 心思，难道还想给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网友什么好印象不成？ 　　　　　　　　　　　　　　　叮铃铃—— 　　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碰撞声，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坐在李唯面前 的座位上。她焦急地抬头，却只能看到那位出乎意料的友人。 　　「蓝婷悦……你，为什么来这里了？」 　　「那是因为，要和我约好的人见面呀。」 　　「诶？什么……约了谁啊……」 　　蓝婷悦，她也要和人见面吗？也太碰巧了……前几天还和她一起并肩战斗过， 今天居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一家店吗？ 　　「就是那位在虚拟世界中接连打爆了三个玩家势力，却偏偏喜欢重口味虐待 游戏的金发双马尾大小姐哦。不就是这位约我来见面的吗？」 　　　　　　　　　　　　　　啊啊啊啊啊—— 　　李唯一下子跳起来，用手捂住蓝婷悦的嘴，心虚地看看四周，这才满脸通红、 浑身汗如雨下地看向她：「你……你，就是……瑞德？」 　　「当然，只有我才会对你的本性知根知底，对吧？唯？」 　　那个挑衅一般的表情，果然和游戏中嗜虐的瑞德一模一样。 　　李唯战战兢兢地坐回座位上，低头拼命吸着咖啡，不敢和蓝婷悦对视哪怕一 眼。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游戏中和她战斗过那么长时间，彼此知根知底的伙伴… …居然是现实中一同为魔法少女身份、还有过一段孽缘的蓝婷悦？ 　　不……整个事件一开始就有端倪了！只不过迟钝的我忽视了所有细节，才落 得现在这个下场的…… 　　当初，第一次在游戏中和瑞德见面就是在曲梨的介绍下的。当时她只是说 「过去的客户」，被她糊弄过去了。现在看来，她和曲梨明显就是认识了很久的 样子！说什么「过去的客户」啊，怕不是在暗中利用曲梨来调查我自己的个人信 息吧？！ 　　还有她那异常的魔力天赋。原本瑞德的职业是巨锤战士，怎么可能使用魔法 那么熟练嘛！而且还是大灾变增加了魔法的使用难度之后，瑞德用起魔法来反倒 更得心应手了……这不就能说明，她原本就具有现实中使用魔力的经验吗，那个 时候我完全可以猜出她是魔法少女的…… 　　无意识地抬头，李唯的目光恰好和蓝婷悦的玩味眼神对上，便心惊肉跳地迅 速移开视线。 　　怎么办！谁也没想到瑞德居然是蓝婷悦啊！今后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呢… … 　　「呐，我还记得你在游戏中说的话呢。」 　　「诶？什，什么……」 　　等等……我在游戏里说过的，那次……那次不行！绝对不行！ 　　「那，那是我被教皇的『真实术』干扰的，不可能算数的！你……你不要相 信那些啦……」 　　「没想到，你现在还会否认自己心里的真心话吗？」 　　「唔……」 　　李唯一时语塞。的确，对于她自己的本质，她是最了解的。事到如今也没有 办法反驳……然而，蓝婷悦的动作却更进一步，她坐到李唯身边，亲昵地靠近坐 立不安的傲娇少女。 　　「为什么坐过来了啊……」 　　毒蛇一样的触感出现在手臂上，李唯刚想挣扎，手腕就被蓝婷悦紧紧箍在身 后，动弹不得。 　　该死，她的力气好大！ 　　咔哒两声，冰冷的手铐牢牢锁死了李唯的双手。她浑身一颤，拼命压低声音 在蓝婷悦耳边低声喊着：「你……你这是在做什么！饮品店里居然做了这种事， 会被发现的……」 　　「只要你安静一点，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这就是所谓的『投其所好』，没 错吧？唯？」 　　说着，蓝婷悦将手中的外套盖在李唯肩上，长长的外套将她的双臂完美地遮 掩住，也稍稍稳定了李唯惊慌失措的局面。 　　蓝婷悦……她究竟在想什么！在大量一般人出没的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她难 道没考虑过后果吗？不过从另一方面说，这种玩法确实很刺激啦…… 　　李唯的低垂着头，连耳廓似乎都泛出深深的红润色泽。没想到，只是简单的 拘束，就能让自己产生如此高强度的受虐感、羞耻感。在座位上玩着手机的顾客、 满面笑容的服务员……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我，不知道多少人已经看出我被拘束 着呢…… 　　蓝婷悦轻轻将手放在她臂弯附近，拉着李唯走出饮品店，来到繁荣的大街上。 到了这里，又羞又怕的李唯更是一步都不敢挪动了。 　　「放轻松，只要跟着我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蓝婷悦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仿佛催眠一样，李唯竟然莫名恢复了一点理智， 泪眼婆娑地盯着蓝婷悦，似乎在用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恳求着饶恕。她稍稍抬头， 恰好捕捉到了蓝婷悦眼中的火热欲望，那种嗜虐、那种无视一切的强大侵略性， 让李唯心中蓝婷悦的形象和瑞德逐渐重叠起来。 　　蓝婷悦可没有那么容易说服，她拽着李唯身上的外套，沿着马路向路口走去。 为了避免外套被拽得从肩膀上滑落，李唯被逼迫着和她肩并肩，仿佛亲昵的情侣 一般在路上缓步前行。双手依然被冰冷的手铐拘束在身后，李唯轻轻挣扎几下， 唯一能感受的只有金属材料的坚不可摧。 　　「你，究竟要去哪里啊……」 　　「乖～我们回家。」 　　我不是小孩子啊！而且，从年龄上还比你大呢！李唯无言地怒视着蓝婷悦， 但她好像毫不在乎，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拉着李唯登上车。 　　这个方向……好像是我在大学附近租的房子。她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吗…… 　　李唯坐在后座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 　　午后的阳光洒在狭小的单人公寓中，将房间内装点得更为宁静、平和。但一 阵压抑的呜咽打破了平静的氛围，让空气里弥漫出情欲的气息。 　　刚刚进门，当蓝婷悦试图摘下手铐时，按捺不住的李唯便开始奋力挣扎。但 是，没几下便被蓝婷悦扭住手臂，用力压制在床上。 　　「好啦，乖，马上就能捆绑完的。忍耐一下就好。」 　　别说得像哄小孩一样啊！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蓝婷悦的力气那么大啊。看起来她胳膊软乎 乎的，却能像老虎钳一样死死攥住李唯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反扭到她身后，几乎 让她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 　　等等，我记得蓝婷悦是运动社团的吧？好像是排球部？这也难怪，毕竟她每 天都在锻炼，而我只是一个闲下来就去打网游的宅女而已……完全不运动，根本 没有一点肌肉…… 　　皮肤捕捉到了绳索的粗糙触感，看来蓝婷悦正在熟练地用棉绳捆绑。很快… …我就要彻底失去自由了，这种感觉究竟是怎样呢？为什么，如此地……期待？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被人绑起来吧？ 　　心神荡漾的李唯终于被彻底地绑牢。双手交叉，在后心部位牢牢拘束好，连 大臂都一并容纳在绑绳之中。这个样子，她上半身的行动自由几乎全部被剥夺。 　　「呜呜……呜呜嗯……」 　　李唯坐在床上，洁白的连衣裙依然好好地穿着，将她打扮得端庄、优雅。刚 才，蓝婷悦利用随手翻出她用来自娱自乐的棉绳将双手牢固地反绑好，然后又开 始处理她那一双纤细白嫩的美腿。 　　「双脚并拢，膝盖也一样哦。」 　　可恶！为什么我要那么听话啊！可是……不知道原因，蓝婷悦的命令就像拥 有着魔力，让李唯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要求摆出最适合捆绑的姿势。 　　嘴里咬着熟悉的口塞，里面还被硬塞进去了几条干净的丝袜，李唯现在口不 能言，只能徒劳地用幽怨的眼神向蓝婷悦求情。 　　「呐，其实……我觉得驷马捆绑好像很牢固，你觉得呢？」 　　「呜呜？唔唔唔嗯！」 　　「啊啊，忘记你不能说话了。不要紧，就当你同意了！而且，我也觉得在圣 域的地牢那次很带感，不是吗？」 　　你这家伙！还记得那次驷马捆绑的事情吗？！明明就是自己感觉要被绑死的 那次，居然还要在现实中重现吗？ 　　蓝婷悦马不停蹄地在李唯身上编织绳网，先是手臂反绑牢固，接下来在小腹、 绑好丁字裤，然后将大腿和小腿折叠在一起，固定。最终干脆将脚腕的绑绳与后 背相连，狠狠一拽，让李唯如同虾子一般用力地弓起身体。 　　「嗯嗯！呜呜呜！」 　　现实中体验这样严酷的驷马倒攒蹄，那种刺激的拘束感是虚拟网游所无法比 拟的。李唯娇声不断，拼命试图从严密的绳索中挣脱出来。可是，手法纯熟的蓝 婷悦又怎么可能留下破绽呢？ 　　好痛啊！要死了……现实中的捆绑，都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双脚被用力向上提拉，双手同样以类似于后手小手的方式紧缚于后背。没有 丝毫挣脱的可能性，如同游戏里的那次一样，连肩膀、膝盖都无法与地面相接触， 想要挣脱更是无处使力。现在看来，这就是身体遭到束缚后的绝境…… 　　然而，一股奇异的居然从身体中逐步显现。哪怕浑身没有一处肢体可以有效 地挣扎，李唯依然奋力地扭动着。不是以挣脱为目的，而是感受那深深勒入皮肤 的绳痕带来的受虐。 　　蓝婷悦，她……为什么开始撕扯我的裤袜了啊？ 　　轻薄的肉色连裤袜被蓝婷悦用力撕出一道裆部的开口，然后继续扩大着，最 终让李唯的整个都从连裤袜的包裹中解放。接下来，似乎她还不够满足，又拿来 剪刀彻底将李唯的洁白内裤剪成破烂的布条，从绳网之中抽离。 　　裸露在空气中少女蜜肉一张一合，仿佛在新鲜的空气中不断呼吸。蓝婷悦轻 点手指，在敏感的小豆豆上不断揉捏；同时，李唯也瞬间被触电般的击中，没命 似的奋力娇叫起来：「呜呜呜——呜呜——」 　　它……在变硬！变得越来越敏感了！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去了！真的…… 要去了！ 　　就在李唯即将攀上快乐的巅峰之时，蓝婷悦恰到好处地松开手指，让李唯徒 劳地从山峰上不断下坠，最终坠入寸止的冰窟。李唯泪眼朦胧地扭过头看这里蓝 婷悦，尽管口不能言，但她还是拼命想要表达对停下手的不满。 　　「呐，唯，我想要听你叫我『姐姐大人』。」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比你整整大三岁啊！」 　　瞪大眼睛的李唯连什么时候口球、丝袜被取出来都没有察觉。但是，她倒是 十分清楚蓝婷悦的要求有多么离经叛道。 　　「诶——是这样吗？」 　　蓝婷悦俯视着动弹不得的李唯，居高临下地调戏着：「说起来，你好像确实 比我大三岁来着。可是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人家制服，被绑成这么羞耻的样子，还 在几根手指的刺激下差点就喷出水来，这幅羞耻的模样……真的是学姐吗？好像 你连一点长辈的威严都没有吧？」 　　「你……」 　　面色羞愤的李唯咬紧牙关，和正在对那颗肉粒又搓又揉的蓝婷悦尽力对抗。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不过……这种称呼别人为「姐姐大人」的事情……她 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蓝婷悦这家伙……明明就是一个臭屁的高中生，居然要让我一个大学生叫她 「姐姐大人」吗？ 　　「呐呐，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密嘛。这样好了，以后只要我们两人独处 时，你就必须称呼我为『姐姐大人』，怎么样？」 　　这么屈辱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答应！ 　　不但遭到高强的的蹂躏，连她平坦的胸部前面的两个也纳入了蓝婷悦的玩弄 范围。现在，李唯浑身被束缚得结结实实，想要挣脱完全是天方夜谭，更不要提 凭借自己的力量到达的顶峰了。 　　每当她揉捏几蒂、，就稍稍放置一段时间，让李唯难受得蠕动着身体，但是 无论怎样都无法从寸止的地狱中脱离。被几根绳索牢牢固定的身体再也不可能随 心所欲地攀上高峰，蓝婷悦成为了她唯一的指望，要想，只剩下这一个选项了… … 　　「哈……嗯唔……我，我要！让我去吧……」 　　「那么，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反复的寸止刺激下，脸色潮红的李唯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浑身渗出的汗水 将轻薄的连衣裙彻底打湿，她挣扎着张张嘴，艰难地吐出几个难以辨析的语句： 「姐，姐姐……大人，拜托……请给我吧……」 　　「乖孩子～这就对了嘛。」 　　猛烈的刺激同时从和传来，瞬间淹没了李唯所剩无几的意识。她两眼一翻， 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要不是蓝婷悦及时将口球塞回嘴里，恐怕整个公寓的人都 会听到李唯快乐至极的尖叫声。 　　身体下面，一股清澈的液体如同潮水一般喷涌而出。李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如此强烈的，难道说……这就是潮吹吗？我自己居然被那个蓝婷悦玩弄到潮吹的 地步…… 　　「啊啊，不过是用手玩了几下，居然就喷了那么多水。到时候又是我来清理 吧？」蓝婷悦无奈地挠挠头，叹着气，「幸好落到了我手里。要是被其他的人调 教，恐怕稍微干两下就会沦陷在欲望中吧？还不如让我来，至少能稍微减弱一下 痴女的等级……」 　　你说谁痴女啊！ 　　蓝婷悦仿佛从李唯的目光中读出了不服输的意思，便笑着回答：「看看那边 的镜子，你现在下面不知道湿成什么样子了，连床单都跟尿床了一样。居然还打 算辩解什么吗？」 　　衣柜旁边的落地镜里，映照出一个浑身被绳索紧紧束缚、眼神迷离的情欲少 女。面容可爱、身材白皙，但如何纯美的外表都无法掩盖那双眸深处所潜藏的对 于虐待的渴望。 　　「这也没办法啊，毕竟……你就是这种人。既然本性如此，就算是想要纠正 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说，还不如顺应你的欲望……」 　　这就是我的本性吗？ 　　被人紧紧地捆绑起来，动弹不得；浑身上下的敏感部位都遭到蹂躏，无力地 趴在床上，流淌得到处都是……这就是我所渴望的生活方式吗？ 　　眼神迷离的李唯已经没有足够的思考能力了。 　　…… 　　再次醒来时，李唯浑身上下已是寸缕不沾。应该也是蓝婷悦帮她脱的衣服吧？ 不过，严密的绳缚倒是一根没少，李唯依然被紧紧地绑着。 　　「怎么样？感觉还舒服吗？」 　　「唔……还好啦……」 　　没有什么地方疼痛，手腕、脚腕也不存在被绳索磨破的伤口。难道，蓝婷悦 在我昏睡的时候解开了绳子，甚至还替我按摩了吗？ 　　总觉得，今天的蓝婷悦有些不一样。不仅十分主动、情绪高涨，好像对待自 己的态度也变得热忱。李唯忍不住将疑问吞吞吐吐地问出口：「蓝婷悦，你…… 今天似乎感觉哪里不一样……」 　　蓝婷悦没有立刻回答，眼中却流露出一股悲伤与回味。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那个时候，我还是小学生，你是初中 生……」 　　李唯在记忆中不断搜索，总算锁定了六年前的某个时刻。那时……她还在当 魔法少女，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和蓝婷悦吵架来着……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唯。」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蓝婷悦刚才，好像说了「喜欢」？ 　　「虽说当时只是把你看作是一个年长的大姐姐。但是，却莫名感觉戏弄傲娇 的少女很有趣，于是……就一直在关注着你。到了后来，已经不可自拔地喜欢上 你身上的一切了。」 　　不不不！女生和女生之间的禁忌感情……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 　　「也许有过怀疑，但是，最终我还是确定了我的心意——」蓝婷悦的脸上没 有一点开玩笑的神色，她直直地盯着李唯的双眼，「——我喜欢你，唯。尤其是 你别扭的性格，尤其是你的受虐癖好，尤其是你故作坚强却早就满溢的强大反差 ……总之，只要是你，我就没有理由地喜欢！」 　　等等！这样的喜爱也太沉重了！而且刚才她说的都是些什么啊，那么色情的 要素有什么喜欢的必要吗！ 　　李唯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如果说之前都是身体上的虐待，现在无疑为她的精 神带来强大的冲击。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同性的告白，而且还是如此不讲 道理、如此狂风骤雨一般的告白方式…… 　　「这个……抱歉，我还不知道怎样回答你。女孩子喜欢上女孩子……这种事， 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做……」 　　「没关系。」蓝婷悦露出愉悦的笑容，「我只要表达我的心意就足够了。还 有我的不满、我的渴望，我会在接下来的调教中，全部让你清楚地明白过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婷悦转过身，麻利地整理着床上的各类调教器械，说道：「呐，你知道， 我在游戏世界中，看到你被各种各样的人侵犯、调教，会有怎样的想法吗？」 　　李唯沉默了。如果真的像蓝婷悦说的那样……自己喜欢的女生被其他人玩弄， 肯定不会好受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虐待，却没有办法帮助你，那种感觉很痛苦……因为， 你应该是属于我的！那些无知的人，用你不喜欢的方式在肆意虐待你，只是单纯 为了发泄性欲。我怎么可能容忍！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他们玷污！」 　　的确……那个时候，自己满脑子都是任务、都是脱出游戏之类的事情，或许 就没有好好关注瑞德的目光，但是……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东西」这个词？ 　　「有时，我很担心……在亲眼目睹你被那样高强度虐待之后，居然露出了那 种销魂的表情，难道唯……她会沉醉其中吗？」 　　蓝婷悦转过身，露出手中形状狰狞的假。尽管李唯用双眼中透露出的焦急拒 绝着，但她丝毫没有理会。李唯记得，她床底下还有好些这类色情玩具来着，难 道都被她翻出来了？难道，接下来都会用在自己身上吗？ 　　「不过没关系的，有我在。我早就下定决心了，就算被人虐待，但是只要我 能给你带来更加猛烈、更加难以忘怀的虐待，这样，就能矫正你身体对于过去的 留恋；这样，你或许就会不离开我身边了吧？」 　　这份感情……好炽热！好沉重！ 　　「哦呀？明明在游戏里做过那么多出格的玩法了，在现实中还是处女吗？」 蓝婷悦轻笑着，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温柔、和缓，尽力不让李唯感受到一丝不适。 　　李唯的湿润将粗大的假缓缓容纳进去，体内的充盈感也越来越强烈；之后， 连附近也被蓝婷悦放了一个小型。随着她掀动开关，剧烈的震动瞬间为李唯送上 了一波波。 　　好舒服……快要，快要忍不住了！怎么办，要不了多久就会的……没想到现 实中做H 的事情是那么刺激的啊！ 　　「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我要把你彻底矫正过来，我要用前所未有的刺 激让你忘记过去的印痕，然后重新记住属于我的调教体验。」 　　李唯看着眼神越来越危险的蓝婷悦，不禁本能地向后缩起身子。但牢牢捆绑 的四肢断绝了一切挣扎的可能性，再加上疯狂的，她已经瘫软得连一根手指都难 以动弹。 　　「啊啊啊啊——唔，不要，不……唔唔唔嗯……」 　　长长的橡胶口塞强硬地顶开牙齿，用力冲进李唯的喉咙。随着脑后「咔哒」 一声的上锁声音，她也瞬间体会到了不可能挣脱的绝望。不过，在虚拟世界的深 喉训练似乎有很大帮助，李唯现在也没有感受到太过强烈的呕吐感，尽管她本人 未必会承认这一点。 　　眼睁睁地看着蓝婷悦拿出她深藏于柜子里的夹，李唯疯狂地摇着头。那个夹 子很痛的！之前就是因为承受不了痛感才被自己雪藏。可是，为什么蓝婷悦居然 找到了啊！ 　　「不可以太任性哦。毕竟，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为了顺应你淫荡的本性，必 须要这样做哦～」 　　「呜呜呜呜呜——」 　　的强烈痛楚几乎将李唯的意识淹没。她弓起腰，拼命用肌肉的紧绷来对抗胸 口最为敏感的两颗肉粒上的激烈刺激。疼痛与一并输入大脑，几乎让她失去了全 部思考能力。 　　好痛！但是……为什么又好舒服！越是疼痛，反而越是激发潜藏于肉体深处 的，竟然令李唯忍不住喷射出一股激流。 　　「只不过是疼痛，就能引发这么强烈的吗？还真是无可救药到一定程度了… …」 　　蓝婷悦随手拨弄两下夹，然后将李唯翻过身来，趴在床上。她又找到另一条 长绳，穿过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弯钩，准备在李唯身后的绳结上固定。 　　「连房顶都特意准备了吊绑用的钩子，果然，你内心早就期待着这一天了吧？」 　　再一次，李唯浑身上下的绳索被用力抽紧，几乎深深地勒入柔嫩的皮肤里。 双臂更是被用力拉向脖颈后方，双腿也极力后弯，向着手臂附近提拉着。等到蓝 婷悦最终将李唯彻底驷马吊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眼神迷离，似乎完全沉醉在紧 紧拘束的倒错中。 　　「你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在现实中体验过调教。但是，今天是蓝婷悦为我做了这一切。 　　「我会在你的身体上刻下唯独属于我的印痕。」 　　如果，屈服于蓝婷悦的话……以后是不是随时都可以享受到这样的调教呢？ 　　哪怕是浪潮一般的情欲几乎将李唯的大脑淹没，她心中还有一块小小的角落 保持着清醒。不过，在听到蓝婷悦霸道的宣言之后，最后的一角防御已经瞬间溃 散。 　　不管那么些了，至少，沉醉在蓝婷悦的调教之中，也不是什么太糟糕的结果 …… 　　瑞德……全部都交给你了。 　　「呐，你听说过『归巢本能』吗？」 　　在李唯即将失去清醒的意识之时，蓝婷悦凑到她耳边，以魔鬼一样的语调轻 声低吟：「接下来，我要把你调教成这个样子了哦。以后你只能在我的手中才能 兴奋起来，以后你只能因为我而……」 　　这个结果，似乎也不坏吧？ 　　…… 　　暮色沉沉，夏季的凉风轻轻掠过郊外的山坡，也让几名少女内心的燥热略略 平复。 　　「借用了小唯家的别墅，果然很方便呢，回去会好好感谢的。」 　　「都说了，是亲戚家的别墅啊……」 　　李唯无可奈何地解释着。这回，在所有的事件「真正」完结之时，她们所有 人总算得以借这栋别墅重聚。而且，今天也应该是她与卡洛琳约好的日子……不 光是她自己，连程云、曲梨、蓝婷悦都站在身边，等候着主角的到来。 　　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娇小身姿逐渐接近。卡洛琳衣着整洁，脸上还带着微 微的病容，但是根据医生的判断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现在坐在轮椅上还是因为 肌肉萎缩的原因。后面，元沁推着轮椅，缓缓向李唯她们这边接近。 　　「唯……」 　　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李唯，令她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然而，她下定决心， 强迫自己用同样真诚的眼光对视着。 　　「卡洛琳，我们说好了，要带你看真正的星空，对吧？」 　　卡洛琳微笑着点点头，而李唯上前一步，轻轻牵起她那纤细的小手。 　　「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仰望星空的卡洛琳微微眯眼，时不时露出沉醉其中的神情。一旁，爱怜地注 视着卡洛琳的李唯却在心中不断挣扎：这样的结果，对于卡洛琳来说真的合适吗？ 今后，虽然元沁姐自愿承担了卡洛琳的照顾工作，但是……对于卡洛琳自己，她 真的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吗？ 　　「父亲大人，你……看到了吗？」 　　卡洛琳直直地注视着夜空，仿佛在和某个无形的灵魂对话。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李唯摇摇头，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漆黑一片的夜空中，星星点点的闪光点缀着空旷的天幕。每一颗星，都仿佛 是一只盯着地球的眼睛，在注视着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无数星光照亮了我，而我也用眼睛见证了满天的繁星。 　　星空下，五名少女站在微微吹拂的凉风中。今后，还有无限的可能性等待着 她们每一个人。今后，也许她们会在自己的领域中大展拳脚；或许她们也会时不 时地在独特的癖好中沉醉…… 　　今后的一切，是属于她们自己的。 　　　　　　　　　　　　就让她们展翅高飞吧—— 　　——在这个令人醉心的世界。 [ 本帖最后由长门有希于 2021-11-26 12:59(GMT+8) 编辑 ]可以啊，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更新了，大哥文笔很不错，文章故事性很强，有时候看着看着我都忘了我是在看色文了，内容充实丰富，情节精彩，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结构有点混乱，故事展开也不够自然，总的来说还是一篇很好的文，支持一下。

小说推荐

小鲜肉的新鲜味道 2024-04-20

玩股票操了女经理 2024-04-20

副局长有多厉害 2024-04-20

同事姜波 2024-04-20

好个风骚的老板娘 2024-04-20

最是风骚老板娘 2024-04-20

实习生和中年总裁 2024-04-20

两次机会上了女同事 2024-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