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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淫贼到侠客】【作者:剑痕泪】【1-2卷完】
匿名用户
2016-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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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color="#0000ff">第一卷 少年曾轻狂<br /><br /> 第001章 阴差阳错</font><br /><br /> 秦慕楚是一个孤儿,他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往哪去。他只知道自己打懂事以来,就一直在流浪,尝尽了人间冷暖。他唯一拥有的就是项间挂着的一把一寸见方的石锁。锁的正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鸟,背面刻有他的生辰,可是他不识字,也没有人会为他看一眼。石锁在当时来说实在是太普通了,以致于后来有一次他实在没办法时想把它卖了,却无人问津,当铺里也没有愿意当的。所以他长大后猜测自己肯定是出自贫民家里,因家里养不活而把自己抛弃了。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金锁银锁的。 秦慕楚十二岁那年(读者: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年纪吗?作者:别急,下面会说到。)的冬天。天气冷极了,下着雪。他已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终于有一个老人见其可怜,给了他一个卖剩的馒头。馒头冷得如同一块石头,但在他眼里也是美食啊。于是他双手捧着那个馒头——生怕一放手那馒头就会飞走似的——缩着肩靠在一面墙角蹲下啃着。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br /><br /> 这时,墙里的人家从大门出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年纪与他相仿的小女孩,别看她年纪小,她的眼睛可是厉害着,一眼便瞧见了发着抖的秦慕楚——他已啃了大半个馒头了。她一路跑到秦慕楚的面前,眼睛上下打量着秦慕楚,露出了厌恶的眼神。接着,小女孩双手叉着腰,冲着秦慕楚大声喊道:“臭乞丐,不许你蹲在我家墙边!”小女孩身后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站在远处并没跟来,都对秦慕楚发出了嘲笑。<br /><br /> 秦慕楚望了望趾高气扬的小女孩,默默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馒头。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一个流浪汉,是无法与一个富家子弟斗的。<br /><br /> 谁知那女孩并没有就此罢手,自己在家里可是所有人的焦点。一个臭乞丐居然当她不存在似的,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于是,就在秦慕楚转身踏出第二步时,他只觉后腰被人用力一推,便扑倒在雪地上。当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跨坐在他的背上,是那个小女孩。不过,秦慕楚没有停下嘴里的活,那个馒头就剩几口了。那女孩兴奋地用双手扯着秦慕楚的衣领,作骑马状,口里还唱着:“臭乞丐,没人爱,臭乞丐,没人睬……”<br /><br /> 秦慕楚终于把最后一口馒头吞进了肚子里,而他心里最恼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孤儿。或许这就是人的天性,自己越缺乏的越怕别人提起。他听了后,一怒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转身把小女孩掀翻在雪地里,然后跨坐在女孩身上,双手一个劲地乱拍。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br /><br /> 这时的家丁们愣了一下,但马上就赶了过来,其中两个上前一把捉住秦慕楚的胳膊,架离了女孩。另有一个家丁赶忙把小女孩扶起,并边拍她身上的雪边问道:“小姐,你没事吧?”<br /><br /> 小女孩立马止住了哭,冲到秦慕楚面前“啪啪”打了他两个耳光,嘴里大骂道:“臭乞丐,我叫你欺负我!?”并吩咐家丁们帮着打。<br /><br /> 几个家丁非常听话地把秦慕楚揍了一顿,但他们毕竟是大人,并且有几个家丁还认识秦慕楚的,所以,见到他快受不了时便收了手。<br /><br /> 小女孩见了不依,还想再打,一个家丁劝住了。小女孩指着秦慕楚说:“臭乞丐,快滚开!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完便被家丁们拥着走进了院内。她并没有见到秦慕楚那双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睛。秦慕楚对那小女孩恨到了极点,因为她,自己被白白地挨了一顿拳头。家丁们虽有分寸,但饥寒瘦弱如他是受不了的。他慢慢爬了起来,用手拭了拭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镇子,到了几里外的一间破茅房里。<br /><br /> 茅房座落于镇外郊区二里的地方,房子的墙壁早已破烂不堪,里面空无一物。一个墙角下铺着一些干草,这便是秦慕楚的床。茅房门前不远有一条河,河水一直流向镇里。<br /><br /> 这房子并非秦慕楚所搭建的,至于是何时何人所建,谁也不知情。几个月前,秦慕楚流浪到此,发现了这间茅房,便住了下来。他开始几个月帮周边的人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人们便给他一些吃的或穿的旧衣服。不过是多是少,他也不去计较。只是入冬后,人们都闲居在家,秦慕楚的粮食便没了着落。他常常到镇里挨家挨户地讨一些剩饭残羹来充饥。遇到心肠好的,当然会施舍一些给他。但遇见那些自私自利者,他便没那么好运了,不但不给他吃的,还会臭骂他一顿,把他赶走,说是玷污了自家的门面。<br /><br /> 今天他从早上走到下午,才要来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饿到实在走不动了,便靠着墙根蹲了下去吃。谁知遇见一个刁蛮的小女孩,受了一顿打。回到茅房,他便倒在了那堆干草上,心里恨透了那小女孩,但又无可奈何。<br /><br /> 这时,房外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这里可是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来的。会是谁?秦慕楚刚坐了起来,便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屋子是没有门的。那身影停下来就倒在地上,并发出了呻吟。<br /><br /> 秦慕楚爬了起来,他先是不敢动,后来见那人只是喘气,便大胆走了过去。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文士打扮,脸色苍白,嘴角流血,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衣衫有血痕。照情行,这中年文士是跑了一段路了。<br /><br /> 秦慕楚见到这中年人的样子,跟自己相差无几,认为这人一定是如他一般,被一群人围着打杀而受伤的。秦慕楚便觉得那中年文士有点亲近了。其实,这是人之常情,所谓的同病相怜,便是如此吧。<br /><br /> 于是秦慕楚走过去推了推那人的肩,细声地问到:“你怎么啦?”那人突然双目一睁,左手疾伸,一把掐住了秦慕楚的脖子。他端详一会,说:“快把我藏起来,不然我杀了你!”秦慕楚年纪虽小,但因在外流浪久了,他便多少有点见识了,听了那人的话,知道那人是在躲避仇敌之类的人。<br /><br /> 其实,不用那人威胁,他早已决定要帮那人了。所以他并没有同龄人碰见类似事时的惊恐,还是一脸平静。秦慕楚对那人说道:“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怎么能藏住你呢?”那人望了望周围,叹息一声,不觉把左手松开了。<br /><br /> 秦慕楚看到那人一脸的绝望,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抽搐,他也曾经有过多少次的绝望啊。但他从未向命运低过头。他想了想,对那人说:“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人,只是不知有没用。”那人一听,脸上又露出了一线希望,现在的他,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要抓住啊。于是他急问秦慕楚:“什么地方?!”秦慕楚指了指外面。那人见道:“外面?让我走?如果我能走的话,咳咳咳……”秦慕楚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说藏在雪地里。”那人听了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虽然不知是否能瞒过那个人,但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他说:“好,好。”说完便要起身出去。秦慕楚拉住那人说:“不,你先从门口一直走到河边,再回来。”那人脸上现出了不解。“然后踩着原来的脚印退回来。”秦慕楚说到。那人马上就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到:“你还真行啊,小子,就依了你。”[!--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那人蹒跚地往河边走去。秦慕楚则到外面雪地找了一个地方,先挖了一个可容那人坐下去的洞,洞里的雪全掏空,露出地面,只见雪已有一尺来厚了。掏完后秦慕楚已是气喘吁吁了。那人也已回来,见状便坐入那洞中,雪已齐他的腰身了。秦慕楚用雪往他身上堆,快到那人嘴时,他停住了。那人问他:“怎么了?”他说:“你要透气呀!”那人笑道:“两三个时辰我可以顶住的,放心吧。”秦慕楚便继续堆,直到把那人的头全堆没了。然后他又把雪堆拍实了,再做了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雪球放在雪堆上……秦慕楚见到自己堆出来的雪人,不觉有点高兴,但身子早已顶不住而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br /><br /> 雪纷纷扬扬地继续下。秦慕楚挣扎着站了起来,正要回屋,一个身影飘了进来。如果有江湖人士在旁,一定会对此人的轻功感到震惊,而有人认出来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来人亦是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袭蓝衫。他便是江湖有名的“蓝衫客”赵无畏。赵无畏一生疾恶如仇,所到之处,宵小绝迹。可惜的是赵无畏遇见的是秦慕楚,秦慕楚对江湖之事一无所知,自然是不认识“蓝衫客”了。<br /><br /> 秦慕楚见到一位身穿蓝衫的中年人,布料是上乘的,一手抓着一把名贵的剑。奇怪的是此人在下雪天行走,身上竟然没有一粒雪花。殊不知,凡是江湖中的人,只要内力达到一定程度,均可用内力把雨雪挡在身外。当然这是极其耗费内力的事,一般的人是不会费内力去挡雨雪的。<br /><br /> 秦慕楚见到赵无畏的一身打扮,心里便产生了厌恶。他的心里自有一套衡量好人坏人的标准。以他的经历来判断,那些衣着华丽的人都是有钱人,而有钱人都是坏的。他们对穷人,特别是他这样的流浪儿,没有一点同情心,不单不帮助他们,反而会嘲弄或欺侮他们。(读者:这种思想也太极端了!作者:可从主角的角度来看,是有可能的。)<br /><br /> 但秦慕楚这时并没有表露出对赵无畏的厌恶,因为他知道,当自己把这种感情表露出来,换来的常常是一顿打骂。秦慕楚只是默默地看着蓝衫客赵无畏。赵无畏见到这位衣衫褴褛的小孩儿,一脸瘦黄,嘴角还有一丝血痕,不觉同情地问道:“小娃儿,你见过一个像我这般的年纪的人吗?对了,他受了伤,你见过吗?”其实赵无畏是循着脚印而来的,他断定是他击伤的人的脚印。<br /><br /> 秦慕楚还是没有吭声,不过他的手指了指河边。赵无畏顺着河流的方向望去,有一串脚印,是往河边的脚印。其实,那受伤的人来回都踏在同一个脚印,脚印会很深,让他逃过一劫的是纷纷扬扬正下着的雪。雪地将脚印填得差不多了。<br /><br /> 赵无畏望了望周围,那间几乎透明的茅房是藏不住人的,他运用内力向里面探视了一番。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个雪人了,但他同样没有探测到有任何的气息。那雪人看上去,刚好是一个人跌坐在雪地里的高度。<br /><br /> “这雪人是你堆的吗?赵无畏指着雪人问秦慕楚,秦慕楚点了点头。赵无畏提着剑向雪人走去,并不时回头向秦慕楚微笑,见到秦慕楚还是面无表情。其实秦慕楚心里早已惊骇万分,脑里一片空白,不能作出任何反应而已。赵无畏走上前去,一剑挥出,剑快捷地从雪人的颈脖处掠过。雪人安然无恙。这正是秦慕楚的聪明之处,常人都以为,如果一个人坐在雪人里,定是雪人头便是人头,而秦慕楚把雪地挖低一尺多,整个人便成了雪人的身子。雪人的头便是雪球了。这一点,连见多识广的赵无畏也不能避免,他见一剑挥过雪人的脖子也无异状,才放下心来,心想:只怕那厮见此处无法藏身,真的逃往河那边了。他转身走到秦慕楚面前,见到秦慕楚嘴角的血迹,想到:那厮也太可恶了,无处藏身便怪到这小孩身上。小孩定是受的那厮的打骂。于是他掏出一块银子塞给秦慕楚,说:“小娃儿,拿去买些衣服和吃的吧。”说罢便纵身沿河而下。<br /><br /> 秦慕楚见那蓝衫人消失了,才呼出一口气来,软软地坐在了雪地上。<br /><br /> 过了一会儿,秦慕楚恢复了些许体力,便走到雪人前把雪都扒开。只见那人的双眼仍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更是变得毫无血色的紫。<br /><br />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在秦慕楚的脸上停了一会,小脸虽有点脏,瘦黄的,也是嘴角还有血痕,但也算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他低下头默想:“想不到我何风阳纵横江湖几十年,竟也落得如此下场。赵无畏的掌力竟然如此雄厚,不过,要不是我刚刚云雨过后,他也讨不了好去。”<br /><br /> 原来,何风阳是一个采花盗,人称“眠花郎君”。江湖黑白两道,官府富商,黎民百姓,无人不晓,无人不惧。他每次采花,都会事先向“花”打招呼,可是那“花”又无可奈何,叫人防守得严密之至,也会被“眠花郎君”采去。<br /><br /> 据说他看上了某个知府的千金,向知府发了“通知”,声称当晚三更前去采花,于是知府当晚派重兵把守女儿的闺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千金的闺房围得滴水不漏,最终还是让“眠花郎君”采到了。也不知怎么的,事后知府的千金居然也不恨何风阳,反而有点迷上了他。<br /><br /> 昨晚何风阳又一次采花得手,但是被“蓝衫客”赵无畏赶来。两人互相打斗,何风阳因刚刚云雨几次,只好边打边逃。最后双方硬拼了几掌后,赵无畏缓了一下,何风阳凭着他的轻功逃到了这里。论功力,赵无畏胜过何风阳,但何风阳的轻功却是胜过了赵无畏,所以赵无畏追了何风阳一天一夜,终因何风阳受伤而差点被杀。这也多亏了秦慕楚<br /><br /> 何风阳抬起头来向秦慕楚问道:“你嘴角的血怎么来的?”秦慕楚答到:“是被那镇上一个小女孩害的。”<br /><br /> 何风阳心里想到:唉,本来这些掌伤花一个月就会痊愈,可是由于刚才在雪堆里闭气,使得伤势雪上加霜,看来命是可以保住,可是武功却……唉,也不知是该谢这个孩子还是该恨他。这个孩子根骨奇佳,是块练武的料子,嗯,既然我“眠花郎君”没有了,我就再造一个出来,到时候江湖上……这样一想,何风阳忘掉了失去功力的痛楚,不觉笑了出来。秦慕楚只是看着何风阳,完全不知道何风阳早就把他的未来决定了下来,他的未来就是一个——采——花——贼。<br /><br /> “你想报仇吗?”何风阳问。<br /><br /> “想!”秦慕楚显出一脸的愤慨。<br /><br /> “那你凭什么向那女孩报仇?”<br /><br /> “……”秦慕楚无语。<br /><br /> 见到秦慕楚一脸失落,何风阳又说道:“我可以帮你。”[!--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一听,双眼一亮,问道:“真的?你可以帮我吗?!”<br /><br /> “是的。”<br /><br /> “太好了!”<br /><br /> “你想学武吗?”何风阳问。<br /><br /> 秦慕楚忆起流浪时见到的那些江湖人,羡慕极了,想也不想便答应了。<br /><br /> <font color="#0000ff">第002章 拜师学艺</font><br /><br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西子湖畔,柳树成行。只可惜现在是冬天,还下着雪,柳树上没有绿枝,却垂挂着许多的银条儿。湖面也真可称得上是水平如镜了,静静的,没有一艘船只。天灰濛濛的,周围是白皑皑的雪。比起那绿柳成荫,鸟语花香的时节,又是另一番景象。<br /><br /> 这时,湖边走来一老一少两人,老者边走边欣赏西湖雪景,口中不禁叹道:“‘浓妆淡抹总相宜’,苏东坡写得真是妙啊!”少者四处张望,默不出声,心里却想着自己的事:“以前我是多么厌恶冬天啊,现在看来,冬天的景色也很好看啊。”<br /><br /> 那一老一少正是“眠花郎君”何风阳与秦慕楚。<br /><br /> 路上何风阳曾问起秦慕楚的父母、姓名、年龄,秦慕楚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何风阳带着他到一家衣店买衣服,换衣服时,见到了他项中的石锁,翻到石锁背面,刻着一行字,应该是他的生辰八字。(读者:什么年什么月什么日啊?作者:不限,全凭读者自行猜测。)何风阳想:看来这就是他的生辰了。何风阳掐指一算,对他说:“你今年十二岁。”何风阳又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我既然要把他造成一个采花贼,就是要他拈花引蝶,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唔,就叫他秦慕楚好了。于是就对他说:“你就叫秦慕楚吧。”<br /><br /> 秦慕楚不识字,不懂他的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心里只是一个劲地喊道:“我有名字啦!我叫秦慕楚,今年十二岁。我有名字啦!我叫秦慕楚,今年十二岁。我叫秦慕楚,今年十二岁……”<br /><br /> 何风阳带着秦慕楚来到一座小山下,一条小溪从山边流出注入西湖,此时小溪不复流水,早已被冰雪冻结了。何风阳领着秦慕楚沿着小山拾阶而上。何风阳似是到了旧游之地,路径甚是熟悉。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柳树,均如碗口般大的树干,现在却是成了一棵棵银树,煞是好看。穿过柳树林,走上了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了一座红墙绿瓦的庄院,名为“柳庄”。<br /><br /> 何风阳径直上前去把门推了开来,这时一个老人也走了出来,见了何风阳,似觉眼熟,便问道:“你是?”何风阳说道:“黄总管,我是少爷啊,你不认得我了?看来我的容貌真是变得很多啊!”黄总管道:“您,您真是少爷?少爷!你真的回来啦!只是,您怎么……”何风阳长叹了口气,说道:“慢慢再说,慢慢再说,以后你自会知道的。”<br /><br /> 何风阳转过头来,向秦慕楚招手道:“楚儿,你过来,这里是我家,以后也是你的家了。这是家里的黄总管。”秦慕楚听了何风阳的话,心里大是激动,忖道:“我有家了!我有家了!”于是他赶忙向黄总管说道:“见过黄总管。”黄总管见了秦慕楚,对何风阳说:“少爷,他是……”何风阳说道:“他是我收的弟子,你觉得如何?你以后就叫他公子吧。”黄总管便对秦慕楚说道:“见过公子。”弄得秦慕楚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望向何风阳。何风阳见了,也不理他,笑了一笑,把秦慕楚拉进了大门。进去是一个院子,同样种满了柳树,有几株看来是老树了,要双手才能合抱的树干,枝条繁密。<br /><br /> 何风阳对跟来的黄总管说道:“你带楚儿先去洗个澡,然后给他安排一个住处。”黄总管回道:“是,少爷。”又转过对秦慕楚说道:“公子,请跟我来。”秦慕楚怯怯的,望了望何风阳,见他点头,便跟着黄总管走了。<br /><br /> 何风阳望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一阵感慨,想我“眠花郎君”一生弛骋江湖,一心要尝遍天下群花,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哼!这都是那“蓝衫客”赵无畏所赐。他的心里是越想越气。的确,由一个武功超绝的人一下子被打回原形,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心里的苦痛是难以形容的。何风阳那苍白的脸扭曲得让人害怕,还好身边没人。“我不能报仇,但我可以再造一个‘眠花郎君’出来”,何风阳忖道。<br /><br /> 整个柳庄也没几个人,黄总管和十几个打杂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原本是何风阳父辈的仆人,见到何风阳长大的。可是何风阳长大后,常常一两个月都不回家一次,家里人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本来庄里的仆人就有上百人,但因后来何风阳的父母去逝,家道没落了,仆人也走的走,散的散,也就只剩下几个老人了。<br /><br /> 第二天,何风阳把秦慕楚带到一个里面的厅堂,堂里正前墙上有一神龛,摆着一个神牌。何风阳指着那神牌说道:“那是我师傅的神位,也就是你的祖师,上前来拜一拜。”秦慕楚听话地上前就磕了三个头,然后突地福至心灵,马上向何风阳也磕了三个头,喊了一声“师傅”。何风阳也不回礼,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br /><br /> 何风阳领着秦慕楚把整个庄院走了个遍,也见遍了庄里的人。然后把秦慕楚带到书房,拿出一本《三字经》递给他,说道:“楚儿,读读看。”秦慕楚拿着书,低下了头,一声不吭。何风阳才醒悟道:“原来你不识字,我倒忘了。”<br /><br /> 何风阳于是把秦慕楚叫到身边,从《三字经》开始教他识字。秦慕楚也确是个聪明才智具佳的人,虽然十二年来他从没学过字,但一经教导,便很快上路了。从此,何风阳天天来教秦慕楚识字读书。开始何风阳讲解得甚是仔细,旁征博引的,渐渐地,随着秦慕楚识字越来越多,悟性也越来越高,何风阳也越讲越少。过了一个月,何风阳只是过几天来检查一下秦慕楚的读书情况,也不讲解了,只靠秦慕楚自己读。<br /><br /> 秦慕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等,便都在书房里读书。开始学得非常吃力,后来却是读得非常神速,可以说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地步。让何风阳也大吃一惊。经史子集,野史传说,医药典籍等,无不涉猎。<br /><br /> 而何风阳为了能把秦慕楚引向一个采花贼,把里面的一些句子特别地、详细地、重点地讲解给他听。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食色性也”、“秀色可餐”等等,还有就是像四大美人的人物故事等等。有时一句话或一个故事也要用一天来讲解,以让秦慕楚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总之一句话,他是想通过这一切告诉秦慕楚:“女色就是你所追求的一切。”<br /><br /> 秦慕楚虽然在外流浪十二年,但他很少与人接触,可以说他的心还似一张白纸,除了他对食物与穿着有一点认识外,其他一切都几乎是一片空白。并且何风阳给了他家的温暖,所以他唯何风阳的话是听,他从不觉得何风阳会骗他。因而,在何风阳的刻意熏陶下,他的心也如何风阳所愿地留下了“追求女色”的烙印。其实这时,秦慕楚对于女色还是一知半解而已。[!--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两个月后,秦慕楚很少见得到何风阳了,只是在书房不停地看书,看书,看书。何风阳也从不让他到外面去,不让他见外人。外人也不能进得柳庄。秦慕楚最常见的是给他送饭的李伯,可李伯也从不和秦慕楚搭言,见面说不上几个字。秦慕楚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读起书来,更是事半功倍。书房里的书也快给他读完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了。比起一些文人墨客来,不知要高出多少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br /><br /> 这天,秦慕楚终于读完了书房里的书籍。他走出书房,来到了院子里。此时已是仲夏,柳树成荫,柳条上挂满了如同鱼形的柳叶,一阵风吹来,柳枝随风飘动,甚是好看。秦慕楚望着飘动的柳枝,又想起了那个穿蓝衫的人飘走了情形,不由忖道:师傅曾说要教我武功,可是到现在提都没有提过,唉,何时我才能像那人一样飘飞呢?<br /><br /> “楚儿。”一个声音叫到。秦慕楚知道是师傅,也只有师傅才叫他“楚儿” 的。<br /><br /> 只见何风阳和四个文士打扮的人进来。他对秦慕楚说道:“楚儿,来见过去高老师、孙老师、张老师和吴老师,他们是来教你学习琴棋书画的。”秦慕楚这时心有点不乐意,忖道:你不教我武功,却来教我学琴棋书画,看来师傅早已忘了要教我武功了,唉,没想到我拜师学艺,学的竟是秀才四艺。但他还是很恭敬地向那四位老师问好。<br /><br /> 于是,以后的日子,上午秦慕楚跟着高老师学琴和跟孙老师学棋,下午跟张老师学书和跟吴老师学画。<br /><br /> 刚开始,秦慕楚有点不愿意学习这秀才四艺,但随着学习的深入,渐渐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慢慢地沉迷进去了。学习起来也更加用心。而那四位老师,似乎受了何风阳的嘱托,只是尽心地教秦慕楚,并大加称赞秦慕楚的天赋异禀,却是不和秦慕楚多说话。<br /><br /> 夏天过了,秋天也去了,冬天又来了。秦慕楚到柳庄已经一年了。琴棋书画的技艺也学得差不多了,那四位老师都一致认为自己没什么可教了。而何风阳也前来检查过秦慕楚的四艺,觉得秦慕楚学得都很好了。特别是他见到秦慕楚画的仕女图,心里更是窃喜不已。自从何风阳检查了秦慕楚的四艺后,那四位老师也再也没有来过。<br /><br /> 秦慕楚又站在院子里,看那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直如隔世再生。一年前,自己还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衣食担心不已。现在竟然可以无忧无虑地站在这里看雪。真是世事难料啊。<br /><br /> “楚儿,你过来。”何风阳叫道。<br /><br /> 秦慕楚马上从雪中跑进大厅,“跟我来。”何风阳边说边往里走。秦慕楚一直跟到他以前看书的书房,他不由忖道:“难道又要我看书?我不是都看完了吗?”<br /><br /> 何风阳走近书柜,柜边摆有一花瓶,何风阳双手握住花瓶向左转了一圈,又向右转了半圈,只听见一声轻响,那书柜突地往一边移去,露出一条地道,一直伸往下伸,也不知会伸向哪。秦慕楚很是惊讶,读书这么久,竟不知这书房里还有这么一个隐蔽的去处。<br /><br /> 秦慕楚不禁看呆了,何风阳拉着秦慕楚的手便往石阶下走去,回手一按旁边的一块青砖,书柜又倏然而合,但地道并不因书柜之合而显得黑暗。<br /><br /> 两人拾阶而下,也不知转了几个转,怕有上百丈吧,秦慕楚终于见到地道的尽头,有一扇石门。走近石门,便觉一阵寒气袭来。何风阳按了门边的一块凸出的石头,石门轰隆一声地打开了。<br /><br /> 何风阳把秦慕楚拉了进去。秦慕楚一进石门,便觉得像有一股寒冷之气迎面扑来。此屋的床、台几都是石制的。四壁也是石壁,却没见到石缝,想来是整块巨大的石头掏空而成的。石壁上挂有一把长剑,剑旁挂着一个布袋。石几上放着一本已经发黄的薄书。除此之外,屋里别无他物。<br /><br /> 何风阳笑着对秦慕楚说道:“楚儿,今后你就要住在这里了。”秦慕楚听了,心里不禁一凉,“师傅啊师傅,你不教我武功也罢,为何要我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心里虽然埋怨师傅,脸上却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br /><br /> 何风阳是何等人,他早就看出了秦慕楚的不满,说道:“你不是怪我不传你功夫吗?我让你在这住,就是要传你武功。”<br /><br /> 秦慕楚面露喜色,急忙叫道:“真的?师傅!”但马上又把嘴嘟了起来,说道:“师傅,你要传我武功,为什么不在上面传,非要到这间冰冷的石室来啊?”<br /><br /> 何风阳大笑几声,说道:“楚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间石室啊,别人想来这里练武,我还不愿意呢。”<br /><br /> 秦慕楚甚是奇怪,问道:“为什么啊?”<br /><br /> 何风阳说道:“这是我师傅,也就是你的祖师练功的地方,当然,我也在这练过功。这又要从我十岁说起了。我十岁那年,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来到我家,说是我是个练武的料子,要教我武功。就这样,他就住在了我家,也就是现在的书房。其实当时师傅的武功也并不是很厉害,在江湖中沾一流功夫的边都沾不上,只是个二三流的武师罢了。”<br /><br /> 秦慕楚不禁说道:“后来呢?”<br /><br /> 何风阳继续说道:“我师傅,也就是你祖师,并非专门来教我武功的,他是不知从何处获得一本武功秘笈,秘笈上说,要想练里面的神功,就必须到一处极寒极阴的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你的祖师辗转寻觅,终于找到了一处极寒极阴之处,就是现在的石室。<br /><br /> 所以你祖师才找上我家来。然后花了五年的时间,才从他的卧室里挖掘出一条地道通到这里,并把这块巨大的石头掏空成一间石室。当然,我家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反对。只是没有对外人说而已。”<br /><br /> 秦慕楚听了后说道:“那后来祖师终于练成了盖世神功了。”<br /><br /> 何风阳一阵黯然,说道:“你祖师没有练成,却因练此功而走火入魔,最后去逝了。”<br /><br /> 秦慕楚心里也一悲,不禁“啊”地喊了一声。<br /><br /> 何风阳继续说了下去:“他去逝的时候嘱咐,千万不要练此神功,但可以在此室里练他原来所教的武功,对我练功也会收到事半功倍的功效。我后来也真是不敢练那神功,但每天都会到这练功,功力果然如师傅所说,不断加深。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师傅所授武功的基础上,创造了一套掌法,一套剑法,一套轻功心法。只可惜,唉,如果不是那“蓝衫客”,我……我……”秦慕楚见师傅说着说着,竟然一脸的愤恨,双手也紧紧地握着,便叫道:“师傅,师傅。”何风阳被他一叫,也慢慢平静了下来。[!--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问道:“师傅,那祖师找来的神功秘笈岂不是如同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br /><br /> 何风阳答道:“不,楚儿,这神功你祖师和我不可以练,但你可以练!”<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03章 石室修练</font><br /><br /> 秦慕楚更是奇怪,说道:“师傅,您和祖师都不能练,为什么我可以练啊?” 何风阳笑着从石几上抽出一本书皮暗黄的薄书来,翻开书皮,递给秦慕楚,说道:“这是你祖师给你师傅的遗言,你自己看看吧。”<br /><br /> 秦慕楚接过师傅手中的书,见上面有一段用行书写的话:<br /><br /> “字谕吾弟子阳儿:吾本乃一镖局的镖师,武功不入流。因机缘巧合之下获此无名神功,并获知此功须在极寒极阴之地修练,方可大成而闻名江湖。吾寻觅数年,终寻至西湖,西湖之底有一寒石,乃极寒极阴之处。吾便到汝家,授汝功夫,期间也没瞒汝一家,终挖掘至此,开辟成石室。吾欣喜之下开始修练神功,一年相安无事。第二年却练至走火入魔,即吾大病那次。吾竭尽全力,终发现此功,须得童子身,且须还没有练过武功者才能练就。而吾深知汝早已失此良机。汝切记不可练此神功,但汝可在此室练吾所教之武功,亦可事半功倍也。另吾察觉此神功——”<br /><br /> 后面字潦草至极,“想是祖师大限已到,来不及写完便仙逝了”,秦慕楚暗暗忖道,“原来我可以练,是因为我是童子身,且我从未练过功夫,只是,这也是祖师的猜测而已,万一这无名神功……”于是,秦慕楚有点为难地望向师傅,说道:“师傅!”<br /><br /> 何风阳知道秦慕楚在想些什么,但他用严厉地说道:“楚儿,你一定要练此神功,否则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其实,何风阳是有私心的,他的师傅声称那无名神功可名闻江湖,可惜的是他没有见到师傅练成,而自己又不能练,便只好寄望于秦慕楚了。他想看看这神功练成后到底有多厉害。<br /><br /> 何风阳突然语气又缓了下来,说道:“楚儿,为师虽然过于严厉,但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为师会害你吗?”<br /><br /> 秦慕楚听后,想起了师傅对自己的百般好处,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我听您的。”<br /><br /> 何风阳满意地说道:“楚儿,以后你就住在这专心练功,李伯会送饭来的。唉,从今以后,我与这石室绝缘了。楚儿,来,我给你讲讲一些练功的常识。”<br /><br /> 秦慕楚走近来把书递给了他。他翻过那页遗言,秦慕楚见到上面画了一个盘腿而坐的裸身的人,那人身上有许多红点和红线。秦慕楚读过医书,知道那些是人身上的穴位和经脉。<br /><br /> 何风阳给他讲解了一些常识,如“呼吸”、“意守丹田”、“气转金井”、“正经十二脉”、“奇经八脉”等等。<br /><br /> 最后,何风阳对秦慕楚说道:“楚儿,修练内功,基本要义就在于气充丹田,丹田之中内息须当密实,越是浑厚,内力便越强。而对于你修练掌法,剑法,轻功会有巨大助益。”顿了顿,又说道:“楚儿啊,你虽天资奇高,但修练武功在自己,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石几上的均是为师的一些练武心得,你就自行修练吧。我走了。”<br /><br /> 秦慕楚回答道:“是,师傅,我一定用心练武,不负师傅厚望。”<br /><br /> 何风阳点点头出了石室,随手把石门关上了。<br /><br /> 秦慕楚便在石室里住下了。<br /><br /> 一开始,石室的寒气让他难以忍受。于是他便翻开那无名神功,练习第一幅图的心法。他先默记了一下运功的路径,发觉运行的线路都是十二正经的阳经。然后他坐上那石床,一股阴寒之气直往他身上窜,他马上意守丹田,慢慢导引那股阴寒之气进入正经中的阳经六脉。<br /><br /> 可是那寒气太冷了,刚到阳经处,秦慕楚便冻得受不了了,马上从石床上跳了下来,双手不断地摩擦着与石床接触的腿股。其实,秦慕楚能坐在石床上那么久,已是难能可贵的了。只因他自小便在外流浪,常常在冬雪时也是衣衫褴褛,有了一定的御寒能力。要是其他人上去的话,或者马上跳下或者被冻僵在床上了。<br /><br /> 秦慕楚心里却在责怪自己太没用了,连这点寒气都受不了,还说不负师傅厚望呢。<br /><br /> 秦慕楚又再一次坐上了石床,意守丹田,再次把那阴寒之气导向阳经。这时,那种冰冻的痛楚又不断袭来,如同一根根细针刺了进来,让秦慕楚有种要放弃的想法,但他凭着自己的意志,坚决不动摇,强自把那股寒气引入阳经。<br /><br /> 刚开始时,那寒气在阳经里如蜗牛般运行,像条丝线般大小。而奇怪的是,那阴寒之气一通过阳经,便化为一股暖流,流经之处都是暖融融的,极其舒服,那如刀割针刺般的痛楚也在渐渐消失。<br /><br /> 那寒气经阳经化成暖流,过了六阳后流到丹田,就再也不走了,丹田就像是一口干涸的深潭,暖流便一丝丝地注入潭里。最后,当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冰冻的痛楚完全都消失的时候,秦慕楚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跳下了石床,只觉这石室也不是那么阴寒了,只是有点清凉罢了,舒服极了。<br /><br /> 不久,李伯送了饭来,秦慕楚吃过,李伯便收拾好碗筷,又出去了。两人也不多说话。<br /><br /> 秦慕楚便又坐上石床,练起功来。<br /><br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秦慕楚觉得那在阳经六脉游走的暖流,已由一条丝线般大小,变成了三条丝线般大了。而他再也感觉不到在石室里的清凉了,只是一片温暖。只有坐上石床练功时,才会觉得那隐隐传上身来的寒气,却也不刺骨,倒是觉得那寒气十分可爱了。<br /><br /> 可是近来,他觉得坐上石床后,那寒气也不往身上冒了。丹田的暖流也不再增多,感觉那深潭似的丹田里连半潭的暖流都没装够。流经阳经六脉的气流也不再变粗了。<br /><br /> 秦慕楚思来想去,觉得要练第二幅图的心法了。这一天,他翻到第二幅图,见是要把气流导入奇经八脉。他详记运功心法,便跳上石床开始练了起来。<br /><br /> 秦慕楚运行起丹田里的那股暖流,缓缓流经阳经,然后向奇经八脉行去。他发现暖流进入八脉,竟是寸步难行,并且是奇痛无比。的确,向奇经八脉中运气,就宛如在一片山地里挖掘出一条条沟渠一样,自然是艰难无比了。其实,练第一幅图时,便是这样,只不过是被那阴寒之气导致的冰冻之痛所掩盖而已。秦慕楚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要练好武功,就必须能吃苦。因此,他虽然觉得冲击奇经八脉是奇痛无比,但还是咬紧牙关,一寸一寸地向奇经八脉里行进。[!--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直到丹田里的气流全部注入了奇经八脉,也不够八脉里的一半,这时,石床里许久没有往身体窜的阴寒之气,又缓缓向身子里钻入,然后流经正经六阳,再源源不断地往奇经八脉里输去。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奇经八脉终于被打通,气流又流回丹田。秦慕楚觉得此时的丹田里注入了更多的暖流。<br /><br /> 再一次运气一个周天下来,秦慕楚已是汗出如雨,整个身子没有一处是干的了。他心喜若狂,知道自己的内功又上一层楼了。<br /><br /> 就这样,秦慕楚在石室里没日没夜地修练无名神功。而石室的光线却越来越暗了,可是秦慕楚并没有察觉到,只是奇怪李伯为何近来送饭时要打一个灯笼了。“大概是李伯老了吧”,秦慕楚暗自忖道。这已是秦慕楚进入石室的第五个年头了。<br /><br /> 五年后,秦慕楚已经长成了一位十八岁的少年了。浓密的剑眉,乌黑而有神的双目,红红的嘴唇,他竟然从一位流浪儿成了美少年了。<br /><br /> 秦慕楚已经练到无名神功中七幅图中的第五幅了,全身经脉除了任督两脉和几条属阴的经脉外,都打通了。他感觉得到运行在经脉里的气流,也已壮大了许多,如果说以前的气流称作小溪的话,那现在的气流就是河流了。丹田也是一样,如果说以前的丹田是一汪深潭,那现在的丹田则是一个湖泊。<br /><br /> 但自从练成第五幅图的心法以后,再也没有寸进了。第六幅图怎么也练不成。第七幅就更不用说了。他用尽了法子,第六、七两幅图的心法早已烂熟于胸,却无济于事。<br /><br /> 最后,秦慕楚放弃了修练后面两幅图的心法,只练前面的五幅。<br /><br /> 练得无聊时,他便翻起了石几上的其他书。<br /><br /> 第一本是轻功,名叫“柳絮飘飞”。这是何风阳通过观察柳絮的飘动而创造的。其特点是乍眼看上去,似乎轻飘飘的,但是速度却是非常迅捷。这可是何风阳钻研得最为精通的一项,也是他最得意之处,作为一个采花大盗,轻功不行,随时都会丧生。<br /><br /> 其书中写到:“要练‘柳絮轻飞’,首先就是要明白什么是‘正反之气’,所谓正之气,就是物体往上抛时,到了力尽就须落下来的力。而反之气则是力尽时靠生出的反劲,使物体能继续上升。这必须体内具有真气的人才能办到……”<br /><br /> 秦慕楚读了之后,暗自寻思:“对呀,就像丢一根羽毛到空中,丢之力是我手中之力,是羽毛升空的原动力,即正气;而羽毛下落时在空中飘荡,就不是我的手力所致了,而是空气的浮力把羽毛托起,浮力便是反气了。而练轻功不正是如此吗?往上跃要通过自己发力,而在空中时,自己无从发力,只能借助空气的浮力。”<br /><br /> 秦慕楚想到便开始练习。他左脚往地上一蹬,腾空而起,可是连石壁一半的高度都没有,便往下落,落时根本感觉不到那反气,“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br /><br /> 秦慕楚没有理会被摔的痛,其实现在他有五层无名神功的功力,也摔不疼了。他只是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呢?”于是他又拿过那本轻功心法的书来琢磨。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凭脚之力,而不是凭借丹田之气,即书中所称的真气。<br /><br /> 可是,怎样才能把它使出来呢?正寻思着,突觉一股热流从丹田流出,一下子便流向**生死窍,再流过大腿内侧的经脉,到达脚底的涌泉穴,使得秦慕楚不由自主地左脚一蹬,人便冲上了石室的天花板,可是他把握不住力度,“砰”地一声头撞上了天花板,整个人又急速下降,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摔下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好像左脚重而右脚轻似的。<br /><br /> 秦慕楚马上跳了起来,心里为能向上跃起而高兴。但在空中怎么平衡自己的身躯,却是一个有待解决的事情。可是刚才为什么左重右轻呢?如果两只脚都轻飘飘的,岂不就练成了轻功吗?他不禁陷入了沉思……<br /><br /> 突然,他的头脑一闪,一拍大腿:“哈哈,一定是右脚有真气,左脚却因刚才为了发出正气而用掉了。原来,双脚跃起后,还要留有真气在脚上,人才不会摔下来。”<br /><br /> 于是,秦慕楚决定再试一次。他把真气运行至涌泉穴,留下一些真气,然后脚一跺,人便再次升了上去,到了天花板,他轻轻地用手一推,人便慢慢下落。<br /><br /> 就在秦慕楚落下之时,他突然福至心灵,猛提一口真气,双掌下按,运起“反气”,立时生出往上反冲的力道,竟大幅削减了下跌的速度,还朝上升起半尺,翻了一个跟斗,才跌落下来。<br /><br /> 秦慕楚忍不住一阵狂喜,一个人大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br /><br /> 就这样,秦慕楚废寝忘食地练起轻功来。几个月后,当然,他并不知道是过了几个月,他可以在各种动作下,身躯随意腾跃,在光滑的石壁上,他可以随意停驻在任何一处。这主要归功于他对真气运用的熟练。<br /><br /> 秦慕楚开始学习掌法了。掌法名叫“绿柳”,居然同庄名一样,只有三招,分别是“轻风摆柳”、“柳立寒雪”、“漫天柳絮”。<br /><br /> 秦慕楚凭着自己对真气的熟练运用和轻功身法,很快便学会了这三招掌法。当然,这里的很快也有几个月。<br /><br /> 秦慕楚学完掌法后,又修练剑法。(读者:剑法的名称是不是又跟柳树有关啊?作者:你真是聪明,然也。读者:你就不能来点新意吗?作者:这些功夫可是绿柳庄主何风阳首创,他是从柳树身上受到启发而创造的。名字当然与柳有关啦。)剑法名叫“拂柳”。<br /><br /> 拂柳剑法共有七式,分别是:“亭亭玉立”、“柳影婆娑”、“垂柳映水”、“柳枝拂面”、“柳叶纷飞”、“月上柳梢”、“劲风舞柳”。<br /><br /> 拂柳剑法的书中讲道:“剑乃兵器之首,练剑首重握剑,不可轻,不可重,不可虚,不可实……”<br /><br /> 秦慕楚自语道:“难怪我先前拿出剑来玩耍时,总是感到别扭。原来握剑也有讲究的。如果用力把剑握住,像要把它捏碎似的,使起来便会太过僵硬,如果轻轻地握住剑的话,就会过于飘乎不定,失去准心。所谓‘轻则飘,实则紧’,说得真好。”<br /><br /> 练剑花了秦慕楚更长的时间,而这时,石室也变得一团漆黑,但秦慕楚一点也没察觉出来。<br /><br /> 在他把“掌、剑、轻功”练熟后,他发觉三者之间有许多联系,如掌法“柳立寒雪”和剑法“亭亭玉立”,既是起手式,又是一招守式,讲求的都是“人精气”含而不发,练到精深处,会让人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又如掌法“漫天柳絮”和剑法“柳叶纷飞”,都是主攻的招式,讲求的是快、狠,层出不穷,并且两招都要配上“柳絮飘飞”身法,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后来,他练掌法时,会突然使出一招剑法,而练剑法时,也会突然使出一招掌法。总之,他练起来是随心所至,不受这是掌法,那是剑法的约束。反而使将出来更见威力。[!--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只是他盘坐在石床上修练无名神功时,腹内热气越集越多,游走于奇经八脉之间。它所过之处,经脉像被火烤过一般,非常难受,同时也产生阵阵的烦躁,最令他手足无措的是,他的玉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起立。<br /><br /> 近来,秦慕楚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以平和的心来修练真气,常常在修练时也都会心浮气躁的,并且还会伴随着一些幻像,大多是他在外流浪时的一些片段,特别是受人欺凌的片段。最近他就会常常见到那个在雪地里骑在他身上的那个女孩,她那张趾高气扬的脸。这时,他的心里便似有个声音在呐喊:“我恨,我恨,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然后他的脸也会变得扭曲,眼里射出邪恶的光芒。不过,这样子也不会持续很久,可能是石床阴寒之气之功。<br /><br /> 有一次,李伯送饭来刚好见到他发作的恶样子,吓得把饭菜都打掉了。但秦慕楚因正在紧要关头,并没有发现。李伯收拾了饭菜,逃也似的走了。接下来,李伯便让扫地的张伯来送。秦慕楚还奇怪李伯为何不来送饭了呢。<br /><br /> 秦慕楚还是照常在石室里练功,由于无名神功还有两幅图的心法没练出来,他觉得自己没有把师傅交待下来的事情完成,便也不想着走出外面。<br /><br /> 这一天,他又在练无名神功。热气愈多,心也愈烦躁。头脑里又幻出了那个小女孩,只见那小女孩用双手扯着他的衣领,口里唱着:“臭乞丐,没人爱,臭乞丐,没人睬……”于是他非常地恼怒,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可恶,可恶!我要报复,我要报复……”<br /><br /> 这时,秦慕楚听到了幽扬的钟声。<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04章 春满石室</font><br /><br /> 钟声幽扬,音韵中正平和,宛如一位僧人在念着禅经,又像那莲花发出的淡雅的清香,让秦慕楚的心头一震,幻像也消失了,烦躁也散去了,呼吸也慢慢平缓了下来。全身又已湿透。 秦慕楚调匀气息,暗自寻思:“这钟声我在书房里读书时也曾听过,那是西湖南岸的南屏山下净慈寺的钟声。怎么钟声能传到这里来?我可是在百丈下的湖底啊。不过,还好有了这阵钟声,否则我又不知会怎么样了。”<br /><br />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想活动活动,却发觉那玉剑又无端地立了起来,甚是别扭。他知道是那团热气作怪,却也无可奈何。<br /><br /> 何风阳这六年来很少下石室了,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打理家事方面。以前他父母健在时,在苏杭两地均有一些店铺,如饭店、布行、文墨店、胭脂店等等。但在他父母去逝后,许多店铺都被出让或停业了。所以这六年,何风阳静下心来打理这些店铺,使得这些店铺又慢慢地走上了正轨,生意也蒸蒸日上了。关于秦慕楚的情况,他也只是从送饭的李伯处得知。<br /><br /> 李伯把秦慕楚不寻常的表现告诉给了何风阳。何风阳听后,便抽了一天时间,下到石室,去见秦慕楚。秦慕楚正在练掌法,见到师傅来了,忙收了掌势,欢喜地喊道:“师傅,您来啦!您看我这套掌法使得如何?”<br /><br /> 何风阳答道:“楚儿,练得不错。”他见秦慕楚白皙的脸庞上有一片赤红,一点也不像是在石室里住了数年的人。因为数年住在石室,见不到太阳,脸色该是带点苍白才是的。于是他问起秦慕楚练功情况。秦慕楚也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近来的反常现象告诉了他。<br /><br /> 何风阳闻言往秦慕楚下身望去,果然如秦慕楚所言,下身撑起了一块布篷。他是过来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忖道:“楚儿也长大了,一个男儿家没日没夜地在这不见天日的石室练功,也难怪会如此。”何风阳拍了拍秦慕楚的肩膀,说道:“楚儿,你不要担心,你这是因为阳气过剩,阴阳失调所至,只要把那团阳气排出,便没事了。”<br /><br /> 秦慕楚也曾运功想把那团热气排出,可怎么也做不到,听了师傅的话,不由说道:“师傅,我试过了,却排不出啊。”<br /><br /> 何风阳笑道:“我会帮你排出来的。”然后他走到石几旁,从几上众多书中抽出了一本书来,递给秦慕楚,说道:“你先看看这本书,我过几天来找你。”说完便走了。<br /><br /> 秦慕楚接过那本书,把师傅送出了石室,便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看了书名,他寻思道:“‘玄女经’,这是什么武功?难道又是练功心法?师傅怎不早告诉我呢?”便立即翻阅起来,才发觉这并非武功心法,而是黄帝与玄女(又叫素女)的对话。他看得似懂非懂,像是黄帝与玄女在谈论养生之道。<br /><br /> “……天地有开阖。阴阳有施化,人法阴阳随四时。……<br /><br /> ……黄帝曰:人之始生,本在于胎,合阴阳也……<br /><br /> ……玄女曰: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一阴一阳,相须而行。……”<br /><br /> 秦慕楚读了这些对话,心也似有所体会:“我本身阳气过剩,则应该用阴气来调合,只是那阴气从何而来呢?”百思不得其解,再读下去,“……男欲求女,女欲求男……”、“玉茎”、“**”、“八浅二深”……<br /><br /> 秦慕楚恍然大悟:“难道阴气在女子身上?要与女子行周公之礼方能阴阳调和?”他顿时想起学画时画的那些仕女,心中没来由地一荡,而玉剑又已怒出,竟有蠢蠢欲动之势。他整个人有点发抖似地继续读了下去:<br /><br /> “黄帝曰:何以知女之快也?”<br /><br /> “玄女曰:有五徵、五欲,又有十动,以观其变,而知其故。”<br /><br /> “夫五徵之候,一曰面赤,则徐徐合之;二曰乳坚鼻汗,则徐徐内之;三曰嗌乾唾咽,则……”<br /><br /> “五欲者以知其应,一曰意欲得之,则屏息屏气;二曰阴欲得之,则鼻口两张;三曰……”<br /><br /> “十动之效,一曰两手抱人者,欲体相薄阴相当也;二曰伸其两肶者,切磨其上方也……见其效以知女之快也。”<br /><br /> 秦慕楚越看越入迷,武功也不练了,只是专心致志地读《玄女经》。<br /><br /> 过了两天,秦慕楚沉迷在《玄女经》中,心神也渐渐恍惚起来,不能自拔。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他身体里的那团热气,还要怪的话便该怪那无名神功了。<br /><br /> 这时,何风阳来了,见到秦慕楚捧着《玄女经》痴痴地看,也没发觉师傅来了。何风阳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秦慕楚的肩膀。<br /><br /> 秦慕楚一抬头看见师傅对自己笑,心中一阵慌乱,嚅嚅道:“师……师傅……您……您来了。”<br /><br /> 何风阳“嗯”的一声,算是应了,然后秦慕楚手中的书问道:“这书你都看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低下头,答道:“是,师傅,我都看了。”<br /><br /> 何风阳又道:“你知道该怎么排出体内的那团阳气了吧。”<br /><br /> 秦慕楚又答道:“师傅,真的要……”<br /><br /> 何风阳说道:“不错,你体内的阳气,须与女子**,才能排出。”然后他向门外叫道:“柳月,你进来。”<br /><br /> 秦慕楚也望向门外,只见进来一位年青女子,身子高高瘦瘦的,瓜子脸,虽说不上十分美丽,但也楚楚动人。他知道师傅叫这女子来此的目的,不由地觉得脸颊烫烫的。<br /><br /> 何风阳又说道:“柳月,来,见过公子,以后你就侍候他。”<br /><br /> 柳月本是乡下一穷教书先生之女,因有点姿色,当地恶霸要强抢,其父上前阻拦,当场打死,而恶霸见出了人命,也就走了。柳月家穷,便卖身葬父,做生意的何风阳路过,见了柳月不由心中一动,便买了柳月。她原名叫月娘,进了绿柳庄,何风阳把她改名为柳月。<br /><br /> 柳月下石室前,何风阳让她喝了一杯茶,说石室阴寒,喝了能驱寒。到了石室前,何风阳叫她先等一下,她果然觉得下来有点冷,但很快腹中便有一团火慢慢升起,把寒冷都驱走了。<br /><br /> 这时她听见何风阳喊了,便进来,抬头见到一位少年,剑眉朱唇的,只是眼神有点邪气,见他竟也望向自己,便把头低了下去。<br /><br /> 听了何风阳的话,柳月应了一声“是”,上前去,对着秦慕楚行了一个礼,轻轻地说道:“奴婢见过公子。”<br /><br /> 秦慕楚近近地看向柳月,见她脸微微泛起红色,鼻尖也渗出了细汗。他立刻想到《玄女经》中的“五徵——面赤,鼻汗”,不由指着柳月对何风阳说道:“师傅,她……”<br /><br /> 何风阳向秦慕楚摆了摆手,接道:“嗯,你好自为之吧。”然后便走出石室,把门也关上了。<br /><br /> 秦慕楚一时却手足无措,在那发呆。反倒是柳月见了,对他说:“公子,我给你倒杯茶吧。”可刚走两步,身子一软,“哎哟”一声,就要倒下地去,她只觉得身子既热又泛力。<br /><br /> 秦慕楚见石门关上了,又想起柳月的脸,想起《玄女经》,心中一荡,腹中的那股热气像被点着了似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玉剑就更是高涨。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惊呼,忙从遐想中醒来,见柳月正要倒下,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柳月。<br /><br /> 秦慕楚十几年聚集的童子阳气,把怀里的柳月冲得更是一阵酥软,但又想到这是公子啊,忙要把他推开,可伸出的手一触到公子滚烫的胸膛,又是一软,反而似把秦慕楚抱住了。她只是想叫公子把自己放开,可声音一出嘴,却成了呻吟似地叫着:“公子,公子……”<br /><br /> 秦慕楚又是另一番感受,他觉得怀里的柳月柔若无骨,吐气如兰,胸中两只玉兔更是挤压着自己的胸膛,竟是无法言喻的舒畅。听见柳月的呻吟声,他的欲火也达到了顶点。<br /><br /> 他知道师傅事先肯定给柳月吃了**之类的东西,要不,柳月不会对一个刚见面的,尽管是自己的主人的男子如此动情的。的确,柳月喝的那杯茶里,有何风阳以前当“眠花郎君”时常用的**——“玉女酥”。<br /><br /> 观柳月情形,该是《玄女经》中“五欲之二——阴欲得之,则鼻口两张”的阶段了。秦慕楚听见柳月呻吟道:“公子,公子,好热啊。”其双手已不由自主地要解开自己的衣衫了。香汗也开始向外渗,竟湿透了她的衣裳。这是“五欲之四——心欲满者,则汗流湿衣裳”了。<br /><br /> 秦慕楚此时也是欲火如焚,便一手揽住柳月的身子,一手去解她的衣裳。可是秦慕楚从未接触过女子,手在柳月身上摸了个遍,竟无从下手。还是柳月因着“玉女酥”的影响,自行解开了衣裳。<br /><br /> ……<br /><br /> 整个石室回荡着柳月与秦慕楚的喘息声。爱的味道也充满石室,满室春光。随着两人“啊”地一声大呼,晃动的石室终于停了下来。<br /><br /> 秦慕楚清晰地感觉到从柳月**处传来的阴凉之气,而自己经脉中无法控制的燥热也来到下阴处,两者相互交融,最后消融得无影无踪。<br /><br /> 平静下来的两人还依偎在一起,谁也没有要离开谁的意思,他们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柳月心中甜丝丝的,挨着公子,闭着眼,也不动了。<br /><br /> 秦慕楚则在心中想道:“没想到和女人**真的可以排出我体内的热气,真是太好了,而且,柳月她……”<br /><br /> 有了第一次,秦慕楚心中的慌乱也没了,整个人都放开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似的。<br /><br /> 柳月感觉到公子的双手又在自己的身上游动,耳边听到公子的呼唤,既甜蜜又害羞,也不应他,屏息屏气,只是“嗯嗯嗯”地发出几声鼻音。一半是算回答秦慕楚的叫唤,一半却是因为秦慕楚的那双“魔手”在她身上寻幽探密的结果。很快,柳月的身子又开始扭曲,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了,她内心又渴望着公子再一次……<br /><br /> ……<br /><br /> 过了许久,石室在晃动中恢复了平静。<br /><br /> 柳月伴着秦慕楚在石室里过了半个月,柳月受了那热气的滋润,精力更好,也比以前有精神了。秦慕楚的热气也慢慢消退了。之前他一直不敢练功,只是拿着那《玄女经》来研读。他也与柳月把经里的所有体位都试过了。并且他读到“法之要者,在于多御少女而莫数泻精,使人身轻,百病消除也。”时,心中浮想联翩:“原来多与处女**,还可以治百病哪!”于是他暗暗下决心,练成功夫后,一定要多找些处女来玩,岂不是可以长生?<br /><br /> 热气消退后,秦慕楚又去练那无名神功,但第六层还是练不上去。更让他震惊的是,刚通过**排出的热气,又慢慢聚了起来!且比上次要多得多。吓得他立刻抱住了柳月。可是,柳月现在不是纯阴之体,也就是说她身上的元阴已经被秦慕楚原来的阳气所中和,现在没有元阴来中和秦慕楚新产生的阳气了。虽可以暂缓,却不像以前一般消去了。<br /><br /> 何风阳见此情况,也不强迫他再呆在石室里,同意他回到地面生活。刚出了书房的门,秦慕楚还真不习惯再见到太阳呢。啊,久违了,蓝天,碧水,绿柳……秦慕楚也由下石室时的浊世少年长成了现在的翩翩公子。<br /><br /> 经过何风阳的分析,秦慕楚只有找与有元阴的女子双修(即秦慕楚认为的“**”),才能化解身体里的阳气。而有元阴的女子,一般也是处女。所以,何风阳心里极为矛盾地想道:“江湖上终于又多了一个采花贼。”之所以矛盾,是因为自从自己被蓝衫客赵无畏击伤散失功力后,他曾发誓要再造一个“眠花郎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也平和了下来,他也终于醒悟:现在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采花一途是多么地可耻,弄得许多女子失去了幸福。因而后来,他也没有再去给秦慕楚灌输什么“秀色可餐”、“食色性也”的思想了,只让秦慕楚自我发展。但他错就错在一开始就硬要秦慕楚练那无名神功。到现在已无法纠正了,只好……[!--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什么?师傅!你要我找一个女子双修后,便要娶她?!可是师傅,如果我的阳气一直不消去,是不是我要一直取下去?天哪!我怎么养活她们啊!”秦慕楚听到师傅的嘱咐,不由地当场就抗议起来。<br /><br /> 何风阳想道:“也罢,既然是天意如此,就随他去吧。”虽然他已不以采花为荣,但最起码,他也不会反对秦慕楚采花。毕竟,他以前也曾是干那行的。<br /><br /> 未来的江湖便是从此时开始多了一个采——花——贼。<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05章 初出江湖</font><br /><br /> 阳春三月,西湖风景如画。 绿柳庄里,柳枝摇曳,在和风中摆弄着柔软的身姿。一个身影却在柳树上飘来荡去,一点也不关心在他脚下卖弄身姿的柳树。<br /><br /> 他是在卖弄自己的轻功。<br /><br /> 何风阳看到秦慕楚在柳树间不停地跳跃,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年青时练功的时光。秦慕楚身上散发出的朝气,令何风阳大感欣慰,“只是苦了世间的女子啊。”<br /><br /> 不过,秦慕楚也的确是个练武奇才,只看他的轻功,便知道他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br /><br /> 而站在何风阳旁边的柳月见到秦慕楚在柳梢飞来飞去的,双手捧着心,不停发出惊呼。<br /><br /> 这时,秦慕楚在空中一个跟斗,便向何风阳这边落了下来。柳月忙上前去问道:“公子,你没事吧?”并掏出手帕擦拭秦慕楚的脸。秦慕楚则嘻嘻一笑,一把抓着柳月的手,回答道:“我怎么会有事呢?我的好月儿。”<br /><br /> 何风阳见状,咳了一声。秦慕楚马上反应过来——师傅还在身边呢,他忙向何风阳一拜,说道:“师傅!”而柳月则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绞着那手帕。<br /><br /> 何风阳对秦慕楚说道:“楚儿,你的轻功练得很好。来,让我看看你练的掌法和剑法怎么样。”<br /><br /> 秦慕楚答了声:“是,师傅。”便一个腾跃到了院中,舞起了绿柳掌法,只见一个人影在院中腾来挪去的,如同跳舞,手掌更是风声呼呼的。<br /><br /> 柳月见了也拍手叫好。<br /><br /> 接着,只听一声“楚儿,接剑!”秦慕楚见一把铁剑飞来,他用手一抄,便接住了他师傅抛过的剑,然后使出一招“柳影婆娑”,霎时寒光闪闪,如同柳树的影在左右晃,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似有一定的规律。这招“柳影婆娑”乃是何风阳见到月光下柳树的影子在晃动所创。<br /><br /> 接下来,秦慕楚又使出一招“柳枝拂面”,只见刚才的剑影没了,只有一把寒剑如同一根柳枝一般,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向前方划去。这招“柳枝拂面”在七式剑法中,乃是何风阳最为得意的一招,有一次何风阳到西湖苏堤去散步,走着走着,旁边一株柳树被风吹起,一根柳枝便随风向着他的面上拂来。他大感意外,心中却有所悟,回来便创出此招。这招使将出来,看似随意,却暗含自然原理,临敌时,常常大出对手的意料,打得对手一个措手不及。<br /><br /> 柳月一个劲地叫好,手都拍红了。秦慕楚也使完了剑法,他心中甚是得意,想到师傅肯定又是对自己大加称赞,说一些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话来夸自己了。等他运气收好剑向师傅望去,却发现师傅紧绷着一张老脸,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他的心也由高峰跌落最低谷。<br /><br /> 何风阳寒着脸说道:“楚儿过来。这绿柳掌和拂剑七式的招式你是练得非常熟练了,可是招不达意啊。”他见到秦慕楚一脸迷惑的样子,也难怪,秦慕楚从出生知事开始,便从没练过武,十三岁下得石室,也只是自己摸索,所以他内心只是认为把招式练熟便行了。<br /><br /> 何风阳见此,便问他:“你知道孔子鼓琴,为何几年都练一曲《文王操》?就连他师傅师襄子说他练得“可以了”,可以练其他曲子了,而他却不另练一曲?”<br /><br /> 孔子练琴的典故秦慕楚是知道的。据说,有一次孔子随师襄子学鼓琴。曲名是《文王操》。孔子苦苦的练了很多日子,师襄子说:“可以了。”孔子说:“我已经掌握了这个曲子的弹法,但未得其数”。又练了很多日子,师襄子又说:“可以了,你已于其数。”可是孔子仍说:“不可以,未得其志。”又过了相当的时间,师襄子认为这回真的可以了,可是孔子仍然认为自己没有弹好这首乐曲。于是,他反复的钻研,体会琴曲的内涵直到他看到文王的形象在乐曲中表现出来了,才罢休。<br /><br /> 他马上就答道:“是因为孔子他觉得自己还没领悟出曲中所包含的琴意。”<br /><br /> 何风阳颔首道:“不错。每一种武功招式便如一首琴曲。你只练熟了招式,却没有体会出其中所含的神韵,便不算练好了武功。”<br /><br /> 秦慕楚先是“哦”的一声,像是领悟了的样子,接着又陷入了沉思。何风阳知道他是在思索绿柳掌和拂柳七式的神韵在哪,便对他说道:“楚儿,你想知道吗?”秦慕楚马上答道:“我想。”<br /><br /> 柳月却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师徒俩在说些什么,便一个人进了屋子。<br /><br /> 何风阳拉着秦慕楚出了庄外,指着西湖边垂柳依依的堤岸说道:“楚儿,那白堤是谁筑的,你知道吗?”秦慕楚心想:“你不是要告诉我绿柳掌和拂柳剑的神韵吗,却怎么拉着我来看西湖景色啊?”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那是苏轼任杭州知府时,开浚西湖,取湖泥葑草筑成,所以又称“苏堤”,加上堤上的翠柳,成了西湖的一处名景,人称“苏堤春晓”。<br /><br /> 何风阳又问道:“那你知道苏轼当时筑好堤后,不种别的树,而偏偏选了柳树种上,是何原因吗?”<br /><br /> 秦慕楚忖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让西湖更加美丽啊。”可他又觉得师傅是另有所指,便摇了摇头。<br /><br /> 何风阳见了,便说了下去:“以前也有一位知府筑过湖堤,筑好后,他在堤上种满了桂树。等到中秋时节,桂花香飘十里,整个西子湖都笼罩在花香里。可是有一年的夏日,这里刮起了狂风,狂风把桂树全部吹倒,接着又下起暴雨,湖堤被冲垮了。苏轼筑好湖堤后,也在考虑该种什么树。一天他见到湖边的几株柳树,也许是以前谁家的孩童来完时插的,他发现当狂风把桂树吹折的时候,那几棵柳树却安然无恙。于是他在湖堤上种满了柳树。后来也有过狂风暴雨,但湖堤再也没有被冲垮过。”<br /><br /> 秦慕楚还是不明白,说道:“师傅,你把这些告诉给我干什么呀?”<br /><br /> 何风阳接道:“楚儿,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同样遇上狂风,桂树与柳树的命运却截然不同。为什么桂树被狂风吹折而柳树没有?”[!--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听后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桂树枝干刚硬,狂风一吹便易于折断,而柳树枝条柔软,狂风吹时会顺着风来卸力。”<br /><br /> 何风阳心里想道:“孺子可教也。”口里接道:“不错。你现在使的掌法和剑法招式就如桂树,过于刚硬,虽然耍得虎虎生风,但遇上高手,吃亏的必定是你。你要把招式使得同柳枝一般,柔而不弱,劲而不刚,而这正是绿柳掌和拂剑七式的神韵啊。”<br /><br /> 秦慕楚听后若有所悟,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对何风阳说道:“师傅,我再练一次给你看吧。”<br /><br /> 何风阳点点头。秦慕楚便又使了一遍掌法和剑法。他使将出来,不再每招都虎虎生风了,但是又有劲力,却含而不发。掌剑都使完下来,秦慕楚竟比前一次辛苦,额头上不断地冒着汗。这是他刚领悟其中的要旨,不熟练的原因。<br /><br /> 何风阳见了笑着点点头。这时,黄总管来叫吃饭了。于是两人进了屋,柳月已等在那了。<br /><br /> 过了几天,秦慕楚的武功招式愈见精纯,所欠缺的只是火候与经验罢了。<br /><br /> 这天,秦慕楚抱着柳月在院子里练轻功。何风阳走出来见了,心中笑骂道:“这小子,轻功竟如此高明。也该让他到江湖上去了,他的阳气定是很多了。”他对秦慕楚叫道:“楚儿,你来书房一下。”<br /><br /> 秦慕楚听了,忙和柳月下来,放下柳月,径自跟着师傅进了书房。<br /><br /> 何风阳进去后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秦慕楚则行了礼后立在旁边。<br /><br /> 何风阳望着秦慕楚那张脸,心中流露出关爱,说道:“楚儿,你已经二十岁了,唉,不知不觉已过了八年了。我也老了。”的确,何风阳自八年前受伤散功后,再也不复当年容貌,人苍老了许多,白发也多了。不过身体却比以前要好了。<br /><br /> 秦慕楚听了后,说道:“师傅,徒儿能有今天,全靠师傅,谢谢师傅的栽培。”说着,便向何风阳拜了下去。<br /><br /> 何风阳也任他拜了三拜,然后说道:“楚儿,明天你就到外面去闯闯吧,也想办法消除你身上的阳气,最好能找到神医江仲秋,他定能治好你的病。”<br /><br /> 秦慕楚说道:“神医江仲秋?他很厉害吗?”<br /><br /> 何风阳说道:“他是江湖的神医,只要病人没有断气,他就有办法医治。听说他曾替一位盲人换过眼睛,让盲人重见天日。不过,这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这十年来,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br /><br /> 秦慕楚心道:“这还不等于没说,二十年了,也不知他死了没有呢。”口里却恭敬地答道:“师傅,徒儿一定找到他给我治病。”<br /><br /> 何风阳又说道:“楚儿,你可知道?我其实以前是一个采花大盗?”<br /><br /> 秦慕楚大吃一惊:“啊!?师傅您……您是采花大盗???真的吗?”<br /><br /> 何风阳笑道:“师傅怎么会骗你呢?当年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被那赵无畏追杀,幸亏被你机智地把他引走了。对了,以后你看到他可要小心一点。”<br /><br /> 秦慕楚听了,应道:“是,师傅。”<br /><br /> 何风阳又说:“楚儿,采花也是有规矩的,所谓‘盗亦有道’,我这便说与你听。”其实,这采花怎么会有什么规矩呢?只是何风阳已悔改,而又知道秦慕楚因为阳气过剩而不得不去采花,他也知道秦慕楚并非一个邪恶的人,虽然他的眼睛透着邪气。所以,他为了使秦慕楚不因此走上不归路,骗秦慕楚说“盗亦有道”。<br /><br /> 秦慕楚问道:“采花有什么规矩?”<br /><br /> 何风阳说道:“第一,年纪大的不采;第二,年纪小的不采;第三,容貌不漂亮的不采;第四,采花后不得杀人……”<br /><br /> 秦慕楚听了一个头两个大,采花也有那么多规矩。忖道:“年老年幼貌丑的我当然不会采了。既然采了的当然是美女了,加上她又帮我降火,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了她呢?”<br /><br /> 何风阳接着说道:“采花贼和采花盗是有区别的。”<br /><br /> 秦慕楚对此真是闻所未闻,问道:“有什么区别?”<br /><br /> 何风阳解释道:“采花贼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怕给人发现;而采花盗却刚好相反,他采花时大张其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采花。”<br /><br /> 秦慕楚奇道:“有这样的人吗?”<br /><br /> 何风阳大笑道:“哈哈哈,我就是采花大盗,每次都要事先下通知。”他似乎不想多说自己,于是话锋又一转,说道:“楚儿,你是想当采花的贼还是盗呢?”<br /><br /> 秦慕楚想了想,道:“我还是当个小偷吧。”心里在想:“当采花盗,岂不是与整个江湖为敌啊,我才不干呢。”<br /><br /> 何风阳最后说道:“你可知道?采花贼也分几等。”<br /><br /> 秦慕楚奇道:“不就是采花吗?哪还分什么等级呢?”<br /><br /> 何风阳摇了摇头说:“其实不然。其中,高等级的是雅贼,雅贼是指事先会与女子相识,获得女子好感再采;低等级的当然是俗贼,是指见到女子便掳来,然后来个霸王硬上弓;还有一些是人神共愤的无耻之徒,不单是霸王硬上弓,还会**女子或采花后把女子杀死。”<br /><br /> 秦慕楚听后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br /><br /> 何风阳还交待了许多“注意事项”和列出了采花的“装备”。<br /><br /> 当晚,秦慕楚得知明天要离开绿柳庄,便去找柳月。两抵死缠绵,也不知交战多少次,最后双双困倒在床上,互相拥着睡了。<br /><br /> 第二天,秦慕楚起来吃过早饭,便向何风阳告别。<br /><br /> 何风阳意味深长地对秦慕楚说道:“楚儿啊,你此行出去,为师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然后拿出一叠银票,怕有几千两,递给秦慕楚,说:“这些银两,你拿用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交到秦慕楚的手上,说道:“这是绿柳庄的令符,你在外面随便到哪家银庄或是我们以‘绿柳’为名的店铺,均可拿到银两。”<br /><br /> 秦慕楚此时心中感激不已,“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喊道:“师傅!”<br /><br /> 何风阳叹了口气,说道:“柳月我会照顾好的,你去吧。”<br /><br /> 秦慕楚站了起来,把银票和绿柳令符放入怀里,又向师傅行了礼,才向庄外走去。<br /><br /> “公子!你……”柳月用带有哭腔的声音叫道。秦慕楚回头看了看柳月,只是说了声:“月儿,你多保重。”便掉头出了绿柳庄。<br /><br /> 沿着白沙堤走到繁华的大街上,秦慕楚看着人来人去的大街,不知何去何从。[!--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他初出江湖,没有一点经验,便顺着人多的方向,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前面人声鼎沸,许多人挤成一堆,不知在围观什么。<br /><br /> 秦慕楚很是好奇,便也挤了进去。<br /><br /> <font color="#ff0000">本楼层字节:50178字节<br /><br /> 总字节:913494字节<br />未完待续</font>本主题由 小邪无帝 于 2016-8-5 21:26 设置高亮<font color="blue">第030章 日落星沉</font><br /><br /> 东升客栈处在衢州主街的十字路口西北方向。这家客栈是老字号了,南来北往的客商,是没有几个不知道东升客栈的。而过往的文人骚客,特别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更是印象深刻。他们只要进了衢州,就一定要入住东升客栈。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因为客栈的名字叫东升,取日渐高升之意。<br /><br /> 日幕开始降落,西天还残留着点点霞晕,东方已经升起了几颗星星。大地上陆陆续续地升起了袅袅炊烟……<br /><br /> 秦慕楚与姬月眉一起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准备吃晚饭。窗外是北大街,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两人往那一坐,周围便响起了一阵赞叹声。好一对金童玉女!<br /><br /> 店小二走了过来,问道:“不知两位客官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眼珠却定在了姬月眉的脸上。<br /><br /> 姬月眉也不在意,她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秦慕楚。一路上的吃住都是秦慕楚做主,姬月眉没出过远门,自然无法作主了。不过这一路行来,姬月眉却学到了出门在外的许多经验。<br /><br /> 店小二见了姬月眉的眼光,才醒转过来,连忙转过身子,笑脸对着真正的老板。<br /><br /> 秦慕楚见店小二把注意力都放在姬月眉身上了,也不生气,因为他早已司空见惯了。他轻微地苦笑一下,对小二说道:“给我来一斤上好的竹叶青,来一份清蒸鲈鱼,水煮牛肉,凉拌金丝瓜……”<br /><br /> 店小二听了,又重复了秦慕楚点的酒菜,然后叫他们稍等,便到柜台报菜单去了。<br /><br /> 自从发现自己玉剑不举,秦慕楚沮丧之下,便爱上了喝酒。而竹叶青成了他的最爱。竹叶青酒久富盛名,是以黄酒加竹叶合酿而成的配制酒。梁简文帝萧纲有“兰羞荐俎,竹酒澄芳”的诗句,北周文学家庾信在《春日离合二首》诗中有:“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的佳句。其酒质甘醇,清雅芳香。<br /><br /> 清蒸鲈鱼是姬月眉喜欢的菜肴,水煮牛肉是秦慕楚喜欢吃的。姬月眉与秦慕楚结伴同行,自然是清楚对方的一些喜好的。<br /><br /> 可是,“凉拌金丝瓜是什么菜呢?”姬月眉疑问道。<br /><br /> 秦慕楚听了,笑着答道:“金丝瓜乃是江南的一种蔬菜,状似南瓜,却比南瓜小得多,嗯,只比饭碗大一点,其表皮却比南瓜要红艳多了。”<br /><br /> 姬月眉听了,还是不解,说道:“那不就是小南瓜一个?不管怎么凉拌那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吧?”<br /><br /> 这时,店小二先上了竹叶青。秦慕楚自己倒了一杯,举杯仰头便全数入喉吞咽下肚,一脸的陶醉。姬月眉早就习惯了秦慕楚喝酒的表情,并且还觉得他这时陶醉的神情十分耐看。那一种自在,洒脱,还有淡淡的伤感,都一一表露无遗。<br /><br /> 秦慕楚又倒了一杯竹叶青,却没有喝,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想错了,金丝瓜虽然形似南瓜,但其做法,吃法,口味等都是不同的。”秦慕楚停了下来,又把杯里的酒倒入喉咙,放了空杯,才继续说道:“这金丝瓜,你剖开两半后,去了里面的瓜子瓜瓤,然后就整块放入清水里煮,到煮烂煮透为止。然后捞出置入冷水里,用手一层层地撕扯瓜肉,瓜肉这时成了一条条细细的透明金丝,大小如细米粉。滤水后,把金丝装入盘里,浇上香油和一些葱蒜辣椒酱等调料拌匀,便成了。这凉拌金瓜丝,吃起来最是清爽,口感非常好。等下你尝了就知道了。”说完便要拿酒壶倒酒。<br /><br /> 姬月眉却手快,先一步拿起酒壶,给秦慕楚倒了一杯。秦慕楚也不客气,任她倒。其实姬月眉一路上常常帮秦慕楚倒酒。对于初次出远门的姬月眉来说,秦慕楚倒显得是一个生活经验丰富,见识渊博的人了。姬月眉除了武功,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问秦慕楚。而秦慕楚却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说上三天三夜似的。所以姬月眉佩服之余,便在秦慕楚谈论时帮他斟茶倒酒了。<br /><br /> 这时,他们点的菜也陆续上齐了。两人各取所需,倒也吃得其乐融融。凉拌金丝瓜这个菜,有八成是姬月眉吃的。她吃起来,简直是嘴都停不了,嘴里还一直叫着好吃!周围的食客越来越少,环境也安静了许多。但是秦慕楚他们都没有觉察到,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有话要跟对方说。<br /><br /> 酒足饭饱后,两个稍微沉默了一阵。<br /><br /> “姬姑娘!”“燕公子!”<br /><br /> 两个人同时叫道。<br /><br /> “什么事?”又是两个人同时问道。<br /><br /> 两个人突然都笑了。<br /><br /> 秦慕楚询问道:“那,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br /><br /> 姬月眉默想了一会,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那就我先说吧。其实,我……我……其实我是……”说了半天,可她就没有说出口。<br /><br /> 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阵笑声,“哈哈哈哈,老夫没有打搅两位的兴致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br /><br /> 秦慕楚与姬月眉心里一惊!<br /><br /> 秦慕楚惊的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赤焰庄的庄主樊天正!正是秦慕楚的死对头一个!上次是因为在峨眉山下,有峨眉的卖茶老妪在,所以吓走了樊天正,救了秦慕楚一次。而这次秦慕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不过,自从神功再一次提升后,秦慕楚相信自己有实力一搏了。至不济,逃匿还是有把握的。“可是,姬姑娘她怎么办?”秦慕楚想道,“对了!她是紫剑阁的人,他们自然不会伤害她的。只是,就要与她分别了。”<br /><br /> 姬月眉也是一惊,樊伯伯没有通知她一声,就赶到这里来了,并且他还主动出来与折花公子打招呼。姬月眉想道:“难道说……樊伯伯约齐了那些武林前辈?那折花公子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了。”<br /><br />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高兴不起来呢?我本来应该高兴的呀!我完成了樊伯伯交给我的任务。而伤害了火凤姐的淫贼就要伏法了,我却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姬月眉心里有如起风的大海,波滔汹涌,上下起伏不定。<br /><br /> 又一个声音响起:“秦慕楚!你这个淫贼!两次都让你逃脱了,这次看你怎么逃走!”“铁手掌乾坤”薛大山![!--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犯下累累罪行,还是束手就擒,跟我们回赤焰庄吧。”本源大师!秦慕楚在顾家庄曾经见过。不用说,在本源大师旁边的那位背着剑的道士便是铁剑道人了!不过铁剑道人却是一声也没吭,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原来他的真名叫做秦慕楚!”姬月眉心里叫道。她在赤焰庄里,也只是听到折花公子的名号,却不知其姓名。<br /><br /> 秦慕楚这时也不理樊天正他们,他转过脸面对着姬月眉,沉声地说道:“姬姑娘,在下瞒你多时,实在是不该。其实,在下原名叫秦慕楚,正是江湖中臭名远扬的折花公子。在下之所以隐瞒身份,一来是为了躲避江湖人士的追杀,二来是怕你听到我的名号而不睬我。其实,刚才我想对你说的就是这些。我很高兴这半个月来能与你同行,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另一个幸福日子就是我师傅养育我的那段时光……”<br /><br /> 秦慕楚这时,突然发觉自己有千言万语想对姬月眉讲,可是却没有选对时间和地方。他才说了几句,就听到樊天正的声音响起来了:“月眉侄女,你先过来!这次你做得非常好!这次要不是你,我们也没办法把这淫贼留在这里了。”<br /><br /> 姬月眉听了秦慕楚的话,又听到樊天正的话,心乱如麻。一边是给自己太多惊喜和好感的人,一边是给自己任务的自己好姐妹的父亲。左右为难,一时竟呆立当场。<br /><br /> 秦慕楚听了樊天正的话,一时宛如被晴天霹雳霹中了一般,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一脸不不相信地望向姬月眉。只见他一手指着姬月眉,嘴里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原来你……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都是骗子!你竟然和那狗贼合伙来骗我!”后面一时激动起来,没想到话却说得流利极了。“我……我一掌劈了你!”自从被丁鱼骗了他那次后,秦慕楚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br /><br /> “你”字还没说完,秦慕楚便右手一捏掌刀,直向面前的姬月眉斩去!<br /><br /> 姬月眉见到秦慕楚对她的指责,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嘴里应着:“我,我,不是这样的,不……”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慕楚向自己斩出了一记含恨的掌刀。姬月眉看到秦慕楚伤心的样子,心里突然没来由地疼痛起来。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就让他劈死好了!”姬月眉居然相信了这句话,也没闪躲,就这样闭上眼,等着秦慕楚的掌刀落下来。可是,秦慕楚的掌刀没有等到,却听到秦慕楚痛叫一声,然后听到凳子弄翻的声音。<br /><br /> 姬月眉睁眼一看,看到秦慕楚脸色苍白,跌坐在楼板上,用手指着樊天正他们,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你们居然下毒!”姬月眉见状,就想要跑过去扶他。可是秦慕楚又指着她,低吼道:“你别过来!”<br /><br /> 姬月眉正要说话,就听见樊天正大笑一声,说道:“月眉侄女,你快过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呀!如果不是你下毒,怎么能这么轻松把那淫贼给困住呢?”<br /><br /> 姬月眉一听,顿时手脚冰凉。她不停地摇着头,一个劲地叫道:“不,不是我!我没有下毒!”<br /><br /> 秦慕楚本来只是有点怀疑姬月眉的,所以他指责下毒的时候都是指向樊天正他们的。但听樊天正一说,他的脸色更是惨白,他摇着头,用呆滞的目光望着姬月眉,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不,我不相信……不,不……”听到姬月眉的否认,秦慕楚的心里觉得好受了许多。<br /><br /> 樊天正又发话继续打击秦慕楚:“折花公子,你还记得你们吃的‘凉拌金丝瓜’个菜吧?里面便有魂断花毒。”<br /><br /> 魂断花不是一种花,而是一种类似于蝴蝶的昆虫。只要是它采过花蜜的花朵,便会留下自己翅膀上的毒粉,花朵会被慢慢腐蚀。这种提炼出来的毒药,无色但有些微的甜味。不过,因为凉拌金丝瓜要加一些佐料,所以些许甜味自然可以忽略不计了。<br /><br /> 秦慕楚与姬月眉听了,均是脸色一变。<br /><br /> 秦慕楚却马上反应过来,说道:“不可能,既然凉拌金丝瓜里有魂断花毒,那她也吃了金丝瓜,为何她却没事?”说着眼睛望向姬月眉。<br /><br /> 姬月眉听了,心里也不由地泛起了疑问,忖道:“对呀!我也吃了金丝瓜,也就是说我也应该中了魂断花毒才是啊,为何却安然无恙呢?”<br /><br /> 樊天正大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断魂花之毒其实并非奇绝之毒,也并非无药可解,并且发作时间是在食之的两个时辰后才会发作。所以,姬姑娘还没到毒发的时辰,自然没有事。不过,月眉侄女你放心,我等下就给你解药。至于你——折花公子嘛,你一定奇怪为何时辰未到就毒发了吧?不知你还记得刚才月眉给你倒的那杯酒吗?嘿嘿,对!那酒里还另有一种名为‘乌云鸠’的毒药。本来,这乌云鸠也是普通的毒药,不过,当‘乌云鸠’与‘魂断花’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可以钳制你的毒药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腹绞痛?四肢无力?哈哈哈!”<br /><br /> 秦慕楚脸色再变,再没有丝毫血色了。他如今的感受正如樊天正所言,心腹疼痛难忍,四肢难以用力!不过,他看也没看樊天正一眼,他用冷冷的目光望向姬月眉,嘴角抽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br /><br /> 姬月眉一下子就知道了他想要说的话:“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只见姬月眉一个劲地摇头,脸色亦变得苍白极了,嘴唇动了动,竟没有说出话来。<br /><br /> 樊天正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有他的想法的。这次他邀请的姬无剑没来让他有点恼怒,但不管怎么说,姬月眉来了,她可是姬无剑的宝贝女儿。虽然让姬月眉稳住折花公子也存在私心,不过,紫剑阁还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当他从一路跟踪姬月眉与折花公子的手下得知姬月眉对折花公子的感情似乎有了不寻常的变化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姬月眉,不让她与折花公子有任何瓜葛。<br /><br /> 一种做法当然是破坏折花公子的形象。不过,折花公子乃是一介采花贼,他的形象早已坏得不能再坏了。而姬月眉本来就知道折花公子的底细,所以,再怎么破坏他的形象,相信对姬月眉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了。<br /><br /> 另一种做法就是破坏姬月眉与折花公子两人的感情,把星星之火都弄熄了,就再也无法燎原了。<br /><br /> 其实,那“断魂花”与“乌云鸠”两种毒都是樊天正暗暗在厨房里下好的。本来,那薛丁山,本源大师以及铁剑道人是不赞成樊天正用毒的,试想想,几个武林前辈还对付不了一个小辈吗?但樊天正以为把姬月眉救出感情泥潭为由,让他们无法坚持,就默认了樊天正的做法。[!--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樊天正计算得非常精准。等到折花公子以为毒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姬月眉下的,那他便会对姬月眉恨之入骨,即使他还想怎么难为姬月眉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他已经中毒了。而姬月眉也因为被樊天正指为下毒者,百口难辨,自然无法再与折花公子有任何感情来往。两人的感情瓜葛自然解除了,到时,阳关道与独木桥,两人各走一方。<br /><br /> 更何况,这次淫贼折花公子断无逃生之理。如果人都死了,姬月眉定当不再留恋于他了。<br /><br /> 折花公子秦慕楚就要把命断送在这东升客栈了吗?<br /><br /> “不!我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她……她的面前!”这是秦慕楚内心的呐喊。他骤然催动了无名神功,拼着留下内伤,内力开始强行运转……脸色渐渐有了丝丝血色!<br /><br /> 在场的每个人都忽视了无名神功的神奇,就连秦慕楚自己也不清楚无名神功潜力。随着内力地强行运转,虽然五脏六腑犹如刀割,但四肢无力的症状正在消退,内力渐渐运转全身。<br /><br /> 可是,在强敌环视之下,该如何取舍呢?只有一个字——“逃”!但是,凭着这股硬压制住毒药的内力,能够逃脱吗?<br /><br /> 更加为难的是,怎么逃?虽然临街的窗户就在右侧,但秦慕楚有种预感,只要他从窗口飞出,定会被利剑刺穿!看樊天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没有露面的“雷电剑”萧天云,想必就埋伏在窗外吧。那么,巴蜀书侠孔之瑜,就一定守在屋顶了吧。<br /><br /> 樊天正见到折花公子突然一声不响了,眼睛射出坚毅的目光,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晕,心道一声“不好”!说着,人便向折花公子电射而去。<br /><br /> 就在这时,秦慕楚动了,只见他双掌急拍身下的楼板,一个“旱地拔葱”冲天而起!<br /><br /> 他竟然要冲破楼顶!虽然有书侠孔之瑜守在那儿,但不知他是否还能挡得住为了逃命的折花公子呢?<br /><br /> 樊天正大急,他没想到秦慕楚居然还有能力逃走。心里暗骂一声,他也一改往前直掠,脚尖急点就近的桌子,向楼顶射去。他后面的三位武林前辈亦发觉了折花公子动向,均运起轻功随樊天正追去。<br /><br /> 只有姬月眉还呆立当场,不知在想着什么。<br /><br /> 秦慕楚真的会傻傻地冲向包围圈吗?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命活到今天了。当樊天正他们都跃近楼顶时,秦慕楚却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倒转身子,头朝下地向楼板急速下落!眼看头就要撞上楼板时,秦慕楚急忙伸出双手,化掌击在了刚才已经拍击过的楼板上。“咔嚓”一声,半尺厚的松木楼板竟然裂成一个洞,仅容一个身位可以穿过。秦慕楚便顺势往楼下落去,然后一个前滚翻,撞倒了不少的桌子。但他再也顾不了这些,用脚力蹬,整个人像箭一样射向后窗,闪进了刚落下不久的夜幕布之中……<br /><br /> 东升客栈的楼板足足有半尺厚,单靠肉掌,就算是高手,也无法破开一个可以容身穿过的大洞。所以樊天正他们把好了各处折花公子可能逃走的路线,却没有人在楼下把守。在樊天正眼里,折花公子无异于瓮中之鳖,再也无法逃脱。更何况,折花公子还中了毒!<br /><br /> 但他们都没有料到折花公子的内力如此深厚,如果没有中毒,想必单单随便哪个人对上他,都没有好果子吃。当然,他们并不知晓这是无名神功的功劳。<br /><br /> 秦慕楚早察出东升客栈的楼板有半尺厚,但无剑在手,一掌是无法破开逃走的。如果无法一次击穿楼板逃走,那就不用活了。所以他先是双掌暗运内力印在楼板上,身子向上拔起。这样,一是可以吸引樊天正他们的注意力,二是可以借俯冲之力,运内力再次击在原来印过的楼板处。于是,半尺厚的松木楼板,被内力连击两次,再加上从上往下的冲力,一把破开了可以容他穿过的大洞。他才能得以脱身。虽然说起来似乎十分简单,但要达到这个效果,其眼力,掌力,智力,无不要达到极至才能完成。<br /><br /> 樊天正四人重新落下,立在当场。樊天正一脸铁青,这样还让折花公子逃走,他的老脸都有点挂不住了;薛大山则是一脸平静,他见识过折花公子几次的手段了,这次能够再逃走,自然也不再感到意外;本源大师与铁剑道人则是相对摇头苦笑,几个高手,却让一个小辈耍得团团转,并且,他们对这个采花淫贼所表现出来的武功机智感到震惊。<br /><br /> 如果江湖中,能有这么一位青年侠客,那他们这些人也不用这样为了武林安危而四处奔波了。<br /><br /> 先前折花公子与姬月眉饭桌旁的窗口果然飞入一人。他果然是“雷电剑”萧天云。只见他一脸迷惑不解地望着众人。这时,就听见楼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个身影向西街方向追去。这人正是书侠孔之瑜。众人互望一眼,就听樊天正低吼一声:“走!”便各自展开身形,往孔之瑜追去的方向飞去。<br /><br /> 樊天正的这一低吼,也震醒了呆立着的姬月眉。她回过神来,没有见到秦慕楚,却又见到樊天正他们的身影往西掠去。不管他们已然捉住了秦慕楚走人,还是正在追赶秦慕楚,姬月眉都无法视若无睹。<br /><br /> 于是,姬月眉也运起轻功,向樊天正他们追去。<br /><br /> 姬月眉一路追出衢州城西郊,居然没有了樊天正他们的踪影。<br /><br /> 四周都是漆黑一团,姬月眉心里有点急躁,是担心那个叫秦慕楚的淫贼吗?<br /><br /> 其实,就连姬月眉也不知道是担心什么,她此时的心情十分矛盾。一开始,当知道了樊火凤的遭遇时,姬月眉对那采花淫贼恨之入骨。她本想孤身一人前去把折花公子擒杀的,但被樊天正阻止了,樊天正指出了那淫贼的武功如何了得,并摆出无数次围剿折花公子无功而返的事实。姬月眉虽然是年轻气盛,但她毕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她有自知之明。于是她接受了樊天正的安排,先去稳住折花公子。可是,当看到折花公子时,姬月眉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一个采花淫贼联系起来。他温文尔雅,学识渊博,眉宇间没有哪怕是一丝的邪气,反而透露出隐隐约约的正气。更让姬月眉难以相信的是,他望向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轻佻之色,除了欣赏,还带着淡淡的忧伤。<br /><br /> 除此之外,姬月眉还看不出折花公子武功的深浅。在他们相伴同行的日子里,折花公子出手几次,姬月眉看在眼里,心里震惊不已,凭着自己第六层的紫阳剑法,居然看不出他的武功深浅,那只能说明他的武功比自己高出许多。<br /><br /> 一个月的相伴而行,折花公子的形象正悄悄地在姬月眉的心里发生着微小的变化。姬月眉不再像开始时排斥他的,有时,她觉得折花公子就像一个朋友,她可以放心地与之交流。但每当姬月眉想到自己的使命的时候,想到好姐妹火凤的遭遇时,她又不由地暗暗责怪自己。[!--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她的心常在矛盾的煎熬之中度过。<br /><br /> 姬月眉站在原地不停地转动,可是,该往哪个方向追去呢?她的心更加急躁了,是担心樊天正他们抓不住那个秦慕楚?还是担心秦慕楚会被樊天正他们擒住?这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br /><br /> 突然,姬月眉听见西北方向传来夜鸟扑翅的声音,众所周知,许多鸟儿是昼出夜伏的,夜幕降临后,鸟儿均归巢歇息的。而此时却有鸟儿飞出巢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被惊醒。凭姬月眉的聪颖,她立即判断出那正是樊天正他们追逐的方向。<br /><br /> 姬月眉心中一喜,再没有丝毫犹豫,施展轻功,直向东北方向掠去。<br /><br /> 也不知已经走了多远,按姬月眉的估计,应该有三个时辰了吧。可是她还是没有追上樊天正他们。樊天正他们是武林高手,内力雄厚,连续追赶几个时辰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姬月眉也不会感到惊奇。倒是那个淫贼秦慕楚,姬月眉惊诧不已,他本已中毒,却仍能坚持如此之久而没让樊天正他们追上,内力之深厚,的确让人难以相信。<br /><br /> 姬月眉终于累得无法继续行进了,她只好停下来歇息。找了处溪水边坐下,她鼻息微重,樱唇微喘,丰胸起伏不定。不一会儿,她走到溪水边,微微蹲下,先用手掬了一捧水送入口中,稍解一下渴,然后又掬水清洗了一下脸庞,再回来原地坐了下来。<br /><br /> 姬月眉举目四望,原来黑漆漆的夜空,这时却有月光泻下。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树林深处,四面都是树木,树木高举着自己的手臂,在空中挥动,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向姬月眉击打下来。姬月眉望着摇曳不止的树枝,竟然想起了愤怒的秦慕楚,想到秦慕楚对她的怒喝。她定了定神,突然又霍地站了起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又运起轻功追了过去。<br /><br /> 行了不久,姬月眉发现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记号刻在一棵树上。记号是新的,时间绝不超过五个时辰。是谁留下的?是给她的吗?姬月眉边循着记号行去边思索,最后她觉得应该是樊天正他们留她的。他们知道她定会跟来吗?<br /><br /> 其实,这记号是书侠孔之瑜给樊天正他们留的。屋顶埋伏的孔之瑜,听见有破空声由下往屋顶传来,他便蓄势待发,谁知那破空声又改为向下而去。然后他便听见了有人破开楼板的声音,一个人影从西窗掠出。折花公子!他想也不想,便展开身形追了上去。出了西门,折花公子便折转西北方向飞去。孔之瑜紧追不舍,他在暗暗对折花公子的轻功惊佩之余,还是不忘在沿途的树上刻下记号,以便樊天正他们追来。<br /><br /> 姬月眉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她隐隐约约听见前面传来了打斗声,心神不由一振,发力向前扑去。<br /><br /> 前面的打斗声正是秦慕楚与武当铁剑道人发出的。在他们二人周围形成合围之势的有樊天正,薛大山,萧天云,本源大师,孔之瑜。在这种情况下,只怕秦慕楚纵有飞天遁地之能,也是插翅难逃了。<br /><br /> 姬月眉在距打斗处还有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脚步。是怕见到秦慕楚对她怒目相向?还是不忍见到秦慕楚血溅当场?<br /><br /> 从秦慕楚的角度来讲,他的这次形象大逆转,无疑是极为成功的。如果再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他定然能够把姬月眉的芳心俘获的。但是老天爷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美梦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从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居然是如此的荒谬绝伦。一个月的结伴同行,姬月眉只不过是在敷衍他罢了。<br /><br /> 试想紫剑阁的传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怪只怪自己太天真了,不,是太自大了,总以为凭自己的才情,定然能够打动她的心,孰不知,她早已算计好了一切的,徒劳无功。<br /><br /> 可是这一切都知晓得太晚了。他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中剧毒,身陷囹圄,这次只怕是要饮恨当场了。<br /><br /> 无名神功的确神奇,有它压制住剧毒,秦慕楚才能顺利逃出衢州。但是,他没想到书侠孔之瑜的轻功亦是如此了得,他一直都无法摆脱孔之瑜的追踪。如果不是秦慕楚曾经有过多次在黑夜里逃亡的经验,只怕他早已被孔之瑜追上。但是随着内力的不断消耗,无名神功有点压制不住剧毒了,秦慕楚不得不分神去重新压制剧毒,这就让他再也无法以先前的速度逃奔了。<br /><br /> 秦慕楚夜里夺命狂奔,早就无法辨别方向,他此时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停下来歇息的话,即使不被后面的追兵杀死,内力耗尽时,自己也会死于剧毒之下。<br /><br /> 秦慕楚思量了一下,索性找了块空阔之地,盘腿坐了下来,面向来路,开始运功调息,一面继续压制体内的剧毒,一面运功恢复元气。<br /><br /> 不一会儿,书侠孔之瑜追来了,他在距秦慕楚五丈之处停下,也不出声,就这样立在原地。这样做,孔之瑜有自己的想法。折花公子被武林黑白两道围剿无数次,都让他逃脱,可见他不单是武功了得,智谋亦当不弱。此时见折花公子在性命攸关之时,居然端坐在空阔之地盘腿调息,怎么看也不是不合常理的。难道其间有诈?此其一;再者,孔之瑜此时的内力亦是消耗得差不多了,追到后来,他只是凭着意志在坚持了。所以见到折花公子停了下来,他也赶紧停下来暗暗地调息;最重要的一点是,孔之瑜以孔子后人自居,许多方面讲究的是孔孟之道,他有自己待人的原则,即使是对待敌人,他也希望公平待之。他知道折花公子已经身中剧毒,如果此时趁机出手,岂不是落下一个趁人之危的骂名?这种落井下石的事,他是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因此,孔之瑜并没有迫近秦慕楚。<br /><br /> 如果是樊天正在场,只怕早就一剑刺了过去了。但孔之瑜却不会,我们或许会认为他是个迂腐的,墨守成规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光明磊落的一位侠客。<br /><br /> 不久之后,樊天正他们循着孔之瑜留下的记号赶到,见到两人一立一坐却均不动的情况,很是诧异。樊天正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杀向秦慕楚,孔之瑜突然拉住了他,说道:“樊庄主,恐防有诈!”樊天正心里一惊,停住了身形。的确,折花公子给他的意外太多了,他不能冒这个险。<br /><br /> 不过,众人已经是老江湖了,他们虽然没有冲向折花公子,但他们自行地分散站在四周,对秦慕楚形成了合围之势。<br /><br /> 秦慕楚这时睁开了眼睛,蓦地站了起来,哈哈笑道:“没想到我这个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淫贼,在此运功调息却要劳烦各位武林前辈帮忙护法,实在是过意不去啊。秦某在此谢过。”说完又是哈哈笑了出来。[!--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众人脸色顿变。樊天正心里暗骂着孔之瑜的迂腐,要不是平时还要利用他,只怕樊天正非跟他翻脸不可。<br /><br /> 樊天正面色一整,怒喝道:“淫贼!你还不束手就擒?别说是在场的众多武林高手,就是你体内的剧毒,也会慢慢毒杀了你的。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让天下武林来裁决你吧。”<br /><br /> 秦慕楚也是脸色一变,说道:“好一个武林高手!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下毒?你们不是高手吗?难道还怕了一个小小的淫贼?”<br /><br /> 众人脸色有点不自然起来。樊天正却不理这些,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月眉侄女的意思,她恨透了你们这样的淫贼,说是单单把你们击杀还便宜了你们,一定要你们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br /><br /> 秦慕楚听到姬月眉的名字,脸色大变,一想到姬月眉只是在利用自己,就万念俱灰。他想要重整雄风的希望成了绝望。<br /><br /> 秦慕楚深吸了一口气,把无尽的绝望压下了心底,然后才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领教领教武林前辈们的高招吧。”<br /><br /> 本以为“雷电剑”萧天云会第一个跳出来,让秦慕楚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是铁剑道人第一个走上前两步,沉声地说道:“折花公子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耻于天下,但这份豪气却是我辈武林人士所敬佩的。既然如此,只要公子能接下老道的太极十六剑,道人也就不为难你了。”<br /><br /> 众人听了,俱都一惊。太极剑乃武当武学中的精粹,极为难练。自祖师张三丰首创太极剑以来,武当能练成太极剑的人可谓凤毛麟角。没想到如今的铁剑道人居然练成了太极剑法,这的确是令人震惊的消息。<br /><br /> 太极剑法,讲求的是轻柔和缓,用意不用力,要求体松心静,呼吸自然,精神内固,形神合一。太极剑练时要求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沉稳圆和,充分体现出剑的技法和风格特点。<br /><br /> 剑为二面开刃,剑尖犀利,运用灵便,重在击刺,所以太极剑在运用时多要求剑走轻灵,避实击虚。<br /><br /> 太极剑法包括了劈;刺;截,崩,抽;点;撩;扫;拨;挂;划;抹;云共十三种剑法。<br /><br /> 每法之中,又有多种变化。如砍法,有平砍;立砍;顺砍;横砍;倒砍;斜砍;上砍;下砍;左砍;右砍;进砍;退砍;翻身砍等砍法。撩法,有平撩;立撩;顺撩;横撩;倒撩;勾撩;上撩;下撩;左撩;右撩;反撩等撩法。刺法,有喉击刺;胸直刺;小腹刺;夹裆刺等刺法。挂法,有前挂;后挂;左挂;右挂;上挂等。截法,有平截;左截;右截;反截等。<br /><br /> 秦慕楚此时已是万念俱灰,他才不去管樊天正他们是一对一的较量,还是群起围攻。谁上还不是一样?于是他冷冷一笑道:“那么,老道士请出招吧。”<br /><br /> 秦慕楚一点也不客气。可是铁剑道一点也不恼,他见过折花公子的武功才智,却是不敢轻视。只见他轻轻笑了,边拔剑边说道:“既然如此,就请折花公子亮兵器吧。”<br /><br /> 秦慕楚一路逃亡,均是以轻功为主,他早已把剑弃之不用了。只见他弯腰捡起一根树枝,稍稍拾掇,握在手里,说道:“老道士,我的剑早已丢弃,如果单用双掌,只怕有人会说太过无礼于你。所以我只好以这根树枝代剑,不知老道士意下如何?”<br /><br /> 旁边的众人都微微生出怒意,用树枝对铁剑道人的剑,分明是看不起铁剑道人,或者说是看不起武当的太极剑法。<br /><br /> 反观铁剑道人,却是波澜不惊,不喜不怒,只见他平静地说道:“无妨,折花公子出招吧。”说完,他便运起太极剑法的起剑式。<br /><br /> 秦慕楚也不客气了,一招至阳至刚的“劲风舞柳”向铁剑道人击去,劲气卷起无数枯叶,在空中翻飞不停。他想速战速决,希望能有机可乘,逃得性命。但这个希望是十分渺茫的。<br /><br /> 铁剑道人见折花公子舞起无数棍(剑)影,向自己袭来,脸色凝重,手却不慌不忙,施出太极剑法的“揽雀尾”,把秦慕楚的攻势化解,并且他还顺势施出了“仙人指路”直向折花公子的左肩刺去。<br /><br /> 秦慕楚见状,身子向右稍微一个侧步,闪开铁剑道人的剑,一招“柳枝拂面”,手中的树枝疾向铁剑道人持剑的手腕点去。铁剑道人轻轻“咦”了一声,似乎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这招“柳枝拂面”正是出奇不意的剑招。铁剑道人不敢怠慢,急忙后撤一步,长剑回抽,使出一招“怀中抱月”,不求有攻,但求自保。<br /><br />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对攻了十招。秦慕楚以快为主,总把树枝舞得满天飞,而铁剑道人的太极剑却是以慢打快,每招每式都不紧不慢。<br /><br /> 果然,铁剑道人使完第十六招后,便一人往后退去,不再出招。他说道:“老道有言在先,既然折花公子能接下我的太极十六剑,老道便不再为难于你了。”说完便还剑入鞘,默立当场。<br /><br /> 樊天正见了,心里却在暗骂铁剑道人:“这个牛鼻子,装模作样,明明有实力击败那淫贼,却偏偏出此一招。”<br /><br /> 的确,就连秦慕楚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铁剑道人明明是有机会把自己击败的,但他却没有这样做。<br /><br /> 要知道,太极剑与太极拳一样,其实是一种以守为攻的武功。太极,是以卸劲、顺势为主的,讲求的是巧劲。说到底,太极的守可谓是完美无缺,但说到攻的话,却是有所不足了。所以秦慕楚每每在危急时,却能及时闪开。<br /><br /> 另外,铁剑道人完全可以用剑击断秦慕楚的树枝以求取击败他。但铁剑道人与他较量,本来就是以老欺小了,如今用铁剑与他的树枝相斗,更是占了便宜,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再去击断秦慕楚的树枝以求胜的。<br /><br /> 总的看来,似乎是铁剑道人占了大便宜,实际却是秦慕楚占了便宜。但即便如此,秦慕楚的内力亦几乎消耗殆尽。要知道太极的“粘”劲十足,他每次闪开都要费尽心力。接下来不管是谁,只怕他都难以抵挡了。<br /><br /> 第二个是“雷电剑”萧天云。他本想第一个跳出来的,却被铁剑道人抢了先。所以铁剑道人一退出,他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他要为他的堂兄讨个公道。<br /><br /> 萧天云恨恨地说道:“折花公子,我要用你的人头以祭奠我堂兄的在天之灵。你接着吧!”话还未说完,他已展开身形直向秦慕楚扑去。人在空中,他的剑已然拔出。果然不愧为“雷电剑”,剑气如雷如电,速度飞快。<br /><br /> 秦慕楚见萧天云来势汹汹,眨眼间,剑气便已迫到眼前。他可不敢用自己的树枝去格挡萧天云的剑,只好向后连退三步,待萧天云剑势使老时,才敢向左移出两步,一招“柳叶纷飞”,向还有空中的萧天云的面门划去。[!--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萧天云岂是易与之辈,他猛然使出“千斤坠”,急坠落地,反手一剑撩向秦慕楚的树枝。秦慕楚此时实际已是强弩之末,见状急忙要把树枝抽回,却已经来不及了,被萧天云的剑削断一截。<br /><br /> 萧天云可不比铁剑道人,他得知自己的堂兄被这淫贼杀害,怒火中烧,定会不择手段要把秦慕楚击杀。所以,两人的打斗,秦慕楚手中的树枝已经被削短到就快只有握手那一段了。他的处境更是险象环生,相形见绌了。<br /><br /> 一边是身中剧毒,又与铁剑道人相斗耗去大量内力的秦慕楚,一边是以逸待劳,武功卓绝的“雷电剑”。结果是不言而喻的。<br /><br /> 在萧天云的快剑攻击下,秦慕楚,左肩被刺中,鲜血直流。不久,他的右肋又中一剑。可是他依然顽强地与萧天云缠斗在一起。鲜血似乎刺激了萧天云,让他想到了惨死的堂兄。秦慕楚的顽强也同样刺激着萧天云。萧天云心里变得有点疯狂了,他用手中的剑不断刺中秦慕楚的身体,却又避开他的要害之处。<br /><br /> 秦慕楚成了一个血人!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模糊不清了,支撑他的只是坚持不倒的意志。他的四肢,他的双肩,他的腰腹,到处都是血。就连他的脸,也已被剑划得乱七八糟了。<br /><br /> 众人中除了樊天正,都黯然地低下了头。本源大师更是低声诵念着佛号。樊天正心里最是高兴,这个替罪羊终于要死在萧天云的剑下了。<br /><br /> “不要!”一声尖厉的叫喊响彻山林。一道人影从一道树丛中射出,铿锵一声,剑已出鞘,刚好挡住了萧天云刺向秦慕楚眉心的最后一剑。<br /><br /> 紫阳剑法!此人正是姬月眉。<br /><br /> 姬月眉内心一直都是矛盾着的。她看到秦慕楚与铁剑道人的较量,既想铁剑道人能胜秦慕楚,又希望秦慕楚不要伤在了铁剑道人的剑下。当萧天云刺中秦慕楚的第一剑时,她就想冲出去,可是她又想起秦慕楚当时在东升客栈看她的眼神,那愤恨的眼神。是啊,不管如何,他是一个淫贼,即使对他再有好感,但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冲出去又能如何?一想到好姐妹樊火凤,姬月眉更是坚定了不能轻饶折花公子的想法。可是,当她看到秦慕楚成了一个血人,就要死在萧天云的剑下时,不知怎么地,又拔动了她心底的那根弦。于是她大喊一声,展开十二分的紫阳剑法,飞出去挡开了萧天云的剑。<br /><br /> 萧天云的剑被姬月眉挡开后,整个人也突然清醒过来,也不再进攻,看着满身是血的折花公子,呆立在原地。<br /><br /> 秦慕楚早就凭着一股意志在撑着的,如今外力没有了,他再也支持不住,无力地倒在地上。<br /><br /> 众人都没想到紫剑阁的姬月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樊天正更是如此。他沉声地说道:“月眉侄女,你这是为何?难道你忘了那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难道你忘了世上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人?难道你忘了你的火凤姐姐?你为何要阻止萧大侠杀这样的淫贼?”说到后面,语气更是严厉。<br /><br /> 姬月眉听了,一时语塞。是啊,自己凭什么救这个无耻下流的淫贼呢?她吱吱唔唔地说道:“我……我……我别无所求,只求各位前辈放他一马,不要杀了他。”姬月眉说着,向着面前的萧天云说道:“萧叔叔,你也已经把他伤得体无完肤了,难道你非要他死了才行吗?就算把他杀了,那些死去的人还会活过来吗?”<br /><br /> 不管怎么说,萧天云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剑侠。他看到姬月眉近乎哀求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软了下来。他忖道:“是啊,就算把这淫贼杀了,堂兄就能活过来么?我这样做,又跟他有什么区别呢?”于是,他把脸转向樊天正,意在询问樊天正的意见。<br /><br /> 姬月眉见状,又对着樊天正哀求地叫道:“樊伯伯!”<br /><br /> “阿弥陀佛,樊庄主,既然姬姑娘有此菩萨心肠,你就宽宏大度,帮她达成心愿吧。”本源大师也开口了。铁剑道人与孔之瑜也附和着,要樊天正网开一面。薛大山默不作声,不知作何感想。<br /><br /> 樊天正虽然心里极为不愿,但这么多人求情,并且都是武林的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他不得不考虑这个请求。姬月眉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本源大师,铁剑道人的面子可不能不给。只见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走到姬月眉面前,哈哈笑道:“月眉侄女,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伯伯自然不能逆了你的意。不过,你可要回去给伯伯向火凤说明一切啊。”然后转向倒在地上的秦慕楚,继续说道:“月眉侄女,伯伯答应留这淫贼一条命。但是……”他话没说下去,却抬起一脚踢在秦慕楚的丹田之处。秦慕楚“啊”地一声,本来晕过去的,被樊天正一踢,反而痛醒过来。樊天正的声音又响起来:“但是,这淫贼的武功却是不能留给他的。月眉侄女,你应该不会阻止伯伯吧?”<br /><br /> 好一个先斩后奏!姬月眉无话可说,众人亦然。<br /><br /> 樊天正心里暗暗冷笑道:“待明日我把此消息传出去,废了武功,还怕没人来取这淫贼的狗命?”<br /><br /> “阿弥陀佛!事已至此,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各位能宽容对待此淫贼,留他一命,也是各位的功德。我们走吧。”本源大师说道。<br /><br />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相继离去,姬月眉本想留下,却硬被樊天正他们拉走了。临走时,她再次回首向秦慕楚望了一眼,抹掉眼泪,转身离去,再没回头。<br /><br /> 四周渐渐恢复寂静,偶尔有几声沙哑的乌鸦的叫声在林间回响。<br /><br />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消逝在无尽有夜色中。<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31章 尾声</font><br /><br /> 漆黑的夜。<br /><br /> 一片密林深处。<br /><br /> 秦慕楚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他并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就动弹不了。<br /><br /> 体内的血在不断地流失,口渴的感觉越来越厉害。<br /><br /> 武功也废了,魂断花与乌云鸠混合的剧毒再也压制不住,已经开始蔓延全身。<br /><br /> 看着东方的天空一点一点地亮白起来,秦慕楚黯然神伤。<br /><br /> 自己还能见到那轮初升的朝阳吗?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是想笑,可是表情比笑还难看。他在嘲笑自己竟还有如此奢侈的想法。是的,秦慕楚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消逝。<br /><br /> 死神的脚步已经向他走来。<br /><br /> 英年早逝!秦慕楚想到这四个字似乎正是为自己准备的。是天命不可违,还是有人在操控自己的命运?<br /><br /> 二十岁不到,自己就要离开人间。秦慕楚的心里有多么不甘啊。他想起了收留并培育了自己的师傅何风阳,想起柳月,还有,林立秋,杨云,赵一翔……夏语冰,顾影,丁鱼……陶雁,洁儿……樊火凤,樊天正,姬月眉……无数的人影在他的心头一一掠过,其中有他敬爱的人也有憎恨的人,有朋友也有对手,有无辜的人也有罪有应得的人,有萍水相逢的人也有纠缠不休的人……自己落得如此下场,是谁的过错?师傅何风阳?还是丁鱼?抑或是樊天正……现在不管是谁,都已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他就要死了。一个人死了,便什么都一了百了,哪还管谁对谁错呢?[!--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如果有来生就好了,秦慕楚忽然想到。<br /><br /> 是啊,如果有来生,一切都可以重来,或许自己的人生会更加精彩吧,到那时……<br /><br /> 秦慕楚还想继续下去,可是他的脑子越来越空了,就连眼睛也渐渐模糊不清了。<br /><br /> 他连想像的力气都似乎没有了。<br /><br /> 口渴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渴得他不得不微微张开惨白的双唇。<br /><br /> 模模糊糊之间,秦慕楚瞥见一抹红影出现在天空。红影不断向自己移动,越来越大……<br /><br /> 是死神来临?<br /><br /> 还是东升的朝阳?<br /><br /> <font color="red">◆◆◆第一卷 少年曾轻狂 【完】◆◆◆<br /> 本楼层字节数:30063字节<br /> 【未完待续】</font><font color="blue">第006章 青楼惊艳</font><br /><br /> 一座大楼前,围满了人,全是男人,穿着打扮大部分非富即贵。秦慕楚很讨厌富家子弟,但他现在长大**了,并且读了书,长了见识,心里也就不排斥他们了。他凭着自己灵活的身子,直往人堆里挤,那人堆里顿时骂声一片: “妈的,哪位王八蛋把我推了出来的?***!”<br /><br /> “哟!你这小子,乳臭未干,竟然也来凑热闹?”<br /><br /> “哎呀!我的脚!哎哟!”<br /><br /> “后面的不要挤呀,里面没有站脚的地方了!”<br /><br /> “……”<br /><br /> “……”<br /><br /> 秦慕楚却不管这些,用尽力气,终于挤到了大楼前。楼上挂着一块牌匾,匾上写着“流花阁”三个大字。秦慕楚见了,不禁低声说道:“‘流花阁’,什么地方啊?这么热闹。”<br /><br /> 旁边一位站着气定神闲的老者听了,接道:“小子,这‘流花阁’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那你挤进来干什么啊?你是刚从家里跑出来的吧?”<br /><br /> 秦慕楚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啊?”<br /><br /> 那老者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有没在外面走动过的人,才不知道这地方。看你这么尊敬我,我就告诉你吧,这是我们男人的好去处,里面的姑娘水灵着哩!”说完一副回味状。<br /><br /> 秦慕楚忖道:“这个老头,我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而已,他就说我尊敬他,真是可笑。”口里却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妓院啊!”看到那老者的表情,心想:“这个老头,定是常常光顾这里。只是看他那干瘪的身子,真让人担心。”<br /><br /> 另一边又一人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弟,怎么?刚出来混?”<br /><br /> 秦慕楚听了,又要说“你怎么知道”,但他一想,便得知那人一定是听了他和那老人的对话。他转头看向那人,是一个高大的年青汉子,比秦慕楚要大几岁。那汉子也正望向他,并对他笑了笑,说道:“我叫林立秋,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弟?”<br /><br /> 秦慕楚见那叫林立秋的汉子腰间佩着把刀,知晓他是江湖人,便双手抱拳,说道:“小弟叫秦慕楚,刚从家里出来,请多指教。”<br /><br /> 旁边那老者突然轻呼道:“林立秋,你就是‘一叶知秋’林立秋?”<br /><br /> 林立秋答道:“正是,我便是‘一叶知秋’。”<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道:“原来这汉子在江湖里还有名号呢,并且还很响亮。看来我要与他多亲近亲近。”<br /><br /> 而那老者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便住了口,一声不吭了,身子想向后挪一挪,却动不了——后面太多人了。<br /><br /> 秦慕楚问林立秋:“林大侠,你们都站在这干什么呀?”<br /><br /> 林立秋大笑,说:“哈哈哈,大侠?哈哈哈,我可担不起这个名称。老弟,既然你看得起我,你就叫我一声大哥,我则叫你老弟,如何?”<br /><br /> 秦慕楚忙答道:“顾所愿也,不敢请尔。那我就放肆叫你一声大哥了。林大哥!”<br /><br /> 林立秋应了一声,正要说话,只见楼里走出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子。秦慕楚见了,心想:“这便该是流花阁的老板了,只是她并没有如书中说的什么油头粉面,搔首弄姿的。反而整个人朴素,清雅得很。”只见她一身淡蓝的衣裳,脸上只是施了一层薄粉,看上去稳重老练。<br /><br /> 林立秋低身对秦慕楚说:“她就是流花阁的阁主黄玉娘。”秦慕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br /><br /> 黄玉娘一出来,喧哗的人群里有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不要吵了,听……”然后整个人堆也渐渐静了下来。黄玉娘凤目在人群里一转,接着向众人微微一福,说道:“妾身玉娘,乃是流花阁的阁主。很高兴各位这么看得起流花,妾身在此先行谢过你们了。”声音字正腔圆,轻柔而有力,说完又身子是一福。<br /><br /> 有人叫道:“黄老板,你就不要啰嗦了,说正题吧。”<br /><br /> 黄玉娘微微笑了一笑,似是在笑那发话的人太猴急了,然后说道:“那好,妾身就不多说什么了。今天各位来此,无非是想一睹兰香姑娘的仙姿。但是兰香姑娘刚刚来到流花,需要休息。想来今晚你们才能见上一见。”<br /><br /> 人群一听,已经开始骚动了,议论纷纷。秦慕楚也趁机问林立秋:“林大哥,这兰香姑娘是谁呀?怎么那么多人想见她啊?”<br /><br /> 林立秋正要答,那老者这时又说起来了:“这位公子,兰香姑娘可是全国四大名妓之一啊。人人都想见而无法见得到哩。今天听说她来到了流花阁,都想来一亲芳泽呢。”老者不称秦慕楚为“小子”,而叫他“公子”,想是见他与林立秋攀上了关系才改口的。<br /><br /> 秦慕楚也没留意,接着又说道:“不就是个妓女嘛,值得如此轰动吗?”<br /><br /> 林立秋答道:“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四大名妓,个个貌美如花,赛过天仙,并且个个琴棋书画皆精通。她们一般都在京城住,也只是达官贵人才能见得到。有时也到各地走走,与各地青楼联络联络感情,加强交流。”(读者:哼哼,青楼之间也加强交流?岂不是大笑话吗?作者:青楼在古代是一个合法的单位,青楼之间互相交流应属正常。)<br /><br /> 秦慕楚“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寻思道:“既然如此,这位兰香姑娘,我倒是要见上一见。”<br /><br /> 这时,只听黄玉娘提高了声音说道:“各位,大家都想今晚就见到兰香姑娘,这个妾身能理解。可是,我流花阁就这么小一个地方,如何装得下各位呢?”<br /><br /> 于是众人又纷纷议论了起来。秦慕楚想想也是,这么多人进去,不把流花阁拆下来才怪呢。<br /><br /> 黄玉娘见状,也不恼,反而笑了,继续说道:“妾身倒有个主意,不知各位……”她故意停了下来。[!--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有人说道:“黄老板有什么主意,还请说出来,只要能见到兰香姑娘,我们照做便是。”其他人也同意地应和着。<br /><br /> 黄玉娘见收到了预期的效果,甚是满意,于是说道:“兰香姑娘曾对妾身说,江南多才子,她这次南下就是想见识见识江南的才俊,所以今晚想见兰香姑娘的,须要答对三道问题,方能与兰香姑娘见面。题目由兰香姑娘亲自提出。各位觉得如何?”<br /><br /> 众人听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既可以解决人多为患的问题,也可以显露自己的才华,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纷纷表示同意。黄玉娘约定时间后,众人便慢慢散去了。<br /><br /> 林立秋对秦慕楚说:“老弟,我们也不要站在这喝西北风了。走,林大哥请你喝酒去。”说完,也不管秦慕楚是否同意,拉着他就走。<br /><br /> 进了一家名为“高升”的酒楼,只有几张桌子空着了,其他的都坐满了人,大部分竟是刚才围着流花阁的人。<br /><br /> 林立秋拉着秦慕楚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小二过来了,问道:“两位客官,你们要点什么?”<br /><br /> 林立秋说道:“给我来五斤酒,来几个上好的菜。老弟,你要什么,随便点。”<br /><br /> 秦慕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这样气派的酒楼来吃饭,心里还有点怕怕的。他十二岁前,在外流浪,别说这样的酒楼,就连街边的小面摊也不许他多停留几步,他那时连做梦都不敢想能进酒楼吃饭。后来到了绿柳庄,他只顾着习文练武,况且,何风阳也没让他出过庄。所以他上到酒楼时,心里晕呼呼的,听到林立秋的问话,他才醒过来,回答道:“林大哥,我随便好了。”这是他真实的念头,因为他当流浪儿时,什么食物没有吃过呢。林立秋听了,却认为他很随和,容易相处。<br /><br /> 这时,邻桌传来了谈话声:<br /><br /> “张兄,以你的才华,今晚你定能过五关斩六将,得见兰香姑娘的。小弟只怕要失之交臂了。唉。”可那叹息声中,怎么听也没有一点沮丧的味道,却似信心百倍呢。<br /><br /> 而那个张兄听了,也不疑有它,仿佛自己已经过了五关斩了六将,沾沾自喜地说道:“李兄,你也不要灰心,兰香姑娘在此停留数日,你总有见到她的时候。”<br /><br /> 秦慕楚听了,暗自好笑,他向林立秋嚅嚅地问道:“林大哥,和兰香姑娘过一晚,需要多少银两?”<br /><br /> 林立秋正喝着小二刚上来的酒,听了这话大笑,可是一笑,那酒呛着喉咙了,害得他咳了半天,然后才喘着气对秦慕楚说道:“老弟,你刚出来,哈哈,那四大名妓只是卖艺不卖身的。不知有多少皇亲贵族想得到她们,可到现在,她们还是守身如玉呢。”<br /><br /> 秦慕楚奇道:“那皇亲贵族只要动用一下权势,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br /><br /> 林立秋叹道:“老弟啊,你不知道官场的事,很难说得清。简单点就是,那些当官的有钱的谁都想得到她们,互相牵制,反而谁也得不到她们。再一个她们也常常被邀请进皇宫里献艺,所以,谁也不敢对她们用强。也正因为如此,那些达官贵人们都要去巴结她们,不敢轻易得罪。”<br /><br /> 秦慕楚咋舌道:“没想到她们还这么厉害呀!”<br /><br /> 林立秋眼睛盯着秦慕楚说道:“老弟,你不是在动什么歪主意吧?”<br /><br /> 秦慕楚听了,马上接口道:“怎么会呢?”<br /><br /> 林立秋大笑几声,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喝酒!”<br /><br /> 秦慕楚有点难为情地说道:“林大哥,我……我不会喝酒。”<br /><br /> 林立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出来闯江湖怎么能不会喝酒呢?来,先学着喝一点。”<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想;“对呀,想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能不喝酒呢?”于是他就举起酒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直把他呛得把酒都全部吐了出来,还咳个不停。林立秋见了,又笑了几声,也不理他,拿起酒自斟自饮。秦慕楚则偷偷望了周围的食客,见没人注意——他们哪会注意这些呢,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兰香姑娘那儿呢——他便又自己学着喝起酒来。这回他是小心翼翼的了。<br /><br /> 这时上来两个年青人,向周围看了一下,双眼便盯着林立秋的后背,双眼冒火,似是极恨林立秋。<br /><br /> 林立秋背对着他们,秦慕楚却刚好正对着他们。秦慕楚见了,问正在倒酒的林立秋:“林大哥,你背后有两个人,好像跟你有仇耶。”<br /><br /> “喂,你们两个要干嘛?林大哥,快闪,他们杀过来了。”<br /><br /> 两人中穿玄色衫的人早一步抽出了剑,向林立秋冲了过来,嘴里叫喊道:“林立秋,纳命来!”剑向林立秋的背后的命门穴刺去。就在这时,只见林立秋突然双手一拍桌子,整个人立马向上升了几尺,轻飘飘的,如同一片树叶被风卷上了空中,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秦慕楚见了,心中不由地叫好,忖道;“没想到林立秋这样高大的身躯,轻功竟使得这般好。”<br /><br /> 就在他想的瞬间,场上又起变化。林立秋好像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时间极快,也只有秦慕楚察觉到了而已,然后林立秋抽刀转身,一刀向玄色衫青年劈去。<br /><br /> 玄色衫青年武功也是了得,一剑没刺中林立秋,便马上飘身后退。只听“哗啦“一声,后退时把身后的一张桌子撞翻了,那桌的主人正要喝骂,见其手中执剑,也不敢吭声了,忙抱头往出口跑去。其他桌子的食客见状,有的胆小的马上离开,有的胆大的却都望着战场,关注“战况”。<br /><br /> 林立秋劈了一刀,人落了下来,用刀指着玄色衫青年,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想要杀我?”<br /><br /> 后面冲上来的穿褚色衫的青年,走了玄色衫旁边,举剑遥指林立秋,叫道:“林立秋,你害了我师妹,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然后转头向玄色衫青年说道:“师弟,上!”于是两人便双双挺剑向林立秋杀去。<br /><br /> 林立秋听了也不搭话,举起刀冲了过去。秦慕楚见了,想道:“难道林大哥真的害死了那两人的师妹?”但他见两人合攻林立秋,心中不快,便也抽剑而出,向那玄色衫青年的剑迎去,嘴里喝道:“两个人打一个算什么英雄。林大哥,我来帮你。”<br /><br /> 秦慕楚自练武以来,还是第一次与人过招,心中不免惊慌,便只好采取守势。<br /><br /> 林立秋少了个敌手,应付起来也就轻松多了。他可以间歇地看看秦慕楚如何对敌,以防不测。他心中觉得像秦慕楚这样一个剑眉朱唇,脸蛋白嫩(其实是秦慕楚几年未见阳光所致),定是个富家子弟,不免担心秦慕楚的武功。哪知他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秦慕楚虽然每次都是守势,并且动作有点笨拙,但他每次都是在那玄色衫青年出剑以后才挥剑去挡的,是后发而先至。自己刚才都要用心对付那玄色衫青年,秦慕楚则除了动作狼狈外,似乎还没使尽全力呢。[!--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与那叫师弟的人互相交了几剑,却觉得那师弟的动作有点慢,每一次剑招递过来,他都把剑的去路看得一清二楚,但自己偏偏又不知道如何去应付,便只好笨拙地用剑去挡。其实,这是秦慕楚的武功高过那师弟的缘故,他练的无名神功,虽然有“副作用”,但在武功上却是没有骗他的,的确让他脱了个胎换了个骨,所以,他才能看出那师弟招式里的破绽,但因他对此缺乏经验,从而无法利用有利的优势。他现在就像一个拥有财富却不会去用的人。<br /><br /> 林立秋见此,也不担心秦慕楚了,便全力对付褚色衫的师兄。他使出自己的绝招“连环刀”,刷刷刷地一阵快攻,只听“咣”的一声,那师兄的长剑便磕掉了,虎口都流出了血来。林立秋也不攻了,收了刀怀抱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秦慕楚与那师弟过招,并且心中总是为秦慕楚可惜,有很多机会都利用。他哪里知道是秦慕楚不知道如何办啊。<br /><br /> 那师兄护着受伤的虎口,也不再攻过来了,见了他师弟与林立秋的同伙过招,认为是秦慕楚在让着他师弟,知道今天是讨不了好去了,便叫道:“师弟,罢手吧,你斗不过那小贼的。”那师弟听了,便把剑虚晃了一下,跳出圈外,回到他师兄身旁。<br /><br /> 秦慕楚则过招时越来越得心应手,心中暗喜,想把那师弟当作练剑的靶子,所以也没听见那师兄的叫喊,见那师弟退出,他也不追上去,心里正在回味着刚才的拼斗呢。<br /><br /> 那师兄林立秋狠狠地说道:“林立秋,你等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并瞪了秦慕楚一眼,然后和他师弟走下楼去,临走前还丢了一块银子给掌柜的。<br /><br /> 林立秋也不吭声,任由他们走了。林立秋都不吭声,秦慕楚就更不会吭声了。他们俩又坐下继续喝酒吃菜。林立秋对秦慕楚说道:“老弟,你的武功不错啊,你师傅是谁啊?”秦慕楚自然不会说是何风阳教的,便说是在家里自己练的。林立秋见了,也不再追问。<br /><br />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br /><br /> 流花阁楼前,早已站了许多风流才俊,熙熙攘攘。<br /><br /> 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阁主黄玉娘带着几位姑娘出现了。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以为是那兰香姑娘来了,定睛一看,却是平常见过面的。黄玉娘见众人静下了,便开口说话了:“各位客官,兰香初来流花,想见她的人太多,一下子也见不了那么多,便托妾身给各位出了三道题,过关者就可于今晚见到兰香姑娘了。”<br /><br /> 有人叫道:“黄老板,快快出题,我们已是等不及了。”众人均应和他。<br /><br /> 黄玉娘听了,说道:“好,下面出第一道题——猜谜。猜出谜底者可到我身后的姑娘处出示,猜对者进入大厅等候。小红,把谜面亮了出来。”<br /><br /> 众人一听第一道竟是猜谜,便有人欢喜有人愁。秦慕楚对林立秋说道:“林大哥,这样猜谜,不怕他们之间互相转告么?”<br /><br /> 林立秋脸露忧色,答道:“大家谁不想第一个见到兰香姑娘?他们都恨不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猜中哩!怎么会互相转告呢。兰香姑娘可真了解我们男人的心哪。”<br /><br /> 这时,叫小红的姑娘把谜面亮了出来,黄玉娘也说了一遍:“谜面是‘问管仲’,打一字。一柱香的时间。”<br /><br /> 人群里开始骚乱起来。有人在大叫:<br /><br /> “管仲是谁?既然要问他,就把他找出来,谁知道管仲在哪里?”<br /><br /> 只听“啪”是声,刚才那声音又叫道:“谁?是谁打我的?”<br /><br /> 一个声音响起来:“是我,你小子连管仲是谁都不知道,还想见兰香姑娘。告诉你,管仲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小白的父亲,他早死了。哎哟!……谁扔的?谁用臭鸡蛋扔我?”<br /><br /> 又一个声音叫了起来:“不对,不对,管仲是小白的夫人!哎呀!……谁的鞋?”<br /><br /> ……<br /><br /> ……<br /><br /> 秦慕楚听了暗笑,这“问管仲”一谜,他一听就知道谜底了。“问管仲”的下一句是“人也”两字的回答。他见林立秋作苦思状,便抓起林立秋的手,在其手心写了个“他”字。林立秋知道后,便与秦慕楚向黄玉娘身后的姑娘走去。姑娘听了他们的答案,便放他们进了大厅。<br /><br /> 厅里已有十几个人,他们或坐或立,但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br /><br /> 一柱香后,黄玉娘进来了,见有八九十人,把大厅挤得满满的。有人已催她说第二题了。她也不推辞,对众人说道:“兰香姑娘的第二道题,是对对联。她已经写出了上联,春花,把上联贴出来。如果有对得工整,自有姑娘下来请你们上楼。”敢情兰香姑娘就在楼上听着呢。<br /><br /> 只见那叫春花的姑娘把上联挂在厅中的一根柱子上。上面写着上联:<br /><br /> “画上荷花和尚画”。<br /><br /> 其中一人见了,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上联,看来兰香姑娘也并非如传言的那般聪慧。拿笔来,你们听着,我的下联是‘床上锦被玉手铺’。”写完后,一副得意的样子。<br /><br /> 另有几个人也纷纷对出了下联。可是他们的下联送上楼去许多久,也没有回音。显然是对得不工整了。<br /><br /> 秦慕楚开始见到上联,也同别人一样的心思。但细心一想:“既然兰香是全国四大名妓之一,她的学识断然不会如此浅薄。”于是他认认真真地对那上联研究了一番,然后口中说道:“真是妙啊,兰香姑娘果然是兰质慧心哪。”<br /><br /> 他身边的林立秋听了,奇道:“那上联怎么个妙法?”<br /><br /> 秦慕楚对林立秋说道:“林大哥,你把那上联从正反读一遍看看。”<br /><br /> 林立秋依言读了出来:“画上荷花和尚画,画尚和花荷上画,咦!这上联正反读起来都一样呀。”<br /><br /> 秦慕楚答道:“没错,这种称回文联,前后读来,均是一样。”他心里却在想:“这样的上联还真是难对呀,说不定是绝对。”<br /><br /> 众人听了,才恍然大悟,才发觉这句平凡的上联中的不平凡,都不由在心中思索下联。不久,有的人宣布放弃,有的一声不吭便转身就走了。而最先对下联的人这时怒道:“这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对得出的,哼,那兰香姑娘是在消遣我们。”说完便寻别的姑娘去了。<br /><br /> 有几个冥思苦想的人,却似乎有了下联:<br /><br /> “舞势如仙如是舞。”<br /><br /> “滑坡冬雪东坡滑。”<br /><br /> “孔明灯里灯明孔。”<br /><br /> 楼上的兰香姑娘心中叹道:“这上联难道真是绝对?京中无人能对,没想到江南亦无人能对。”要知道,对联对联,要相对又要有联系的两句,要有对仗,才算是好联。而上面那些下联显然是不能与上联对仗的。[!--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只有秦慕楚了,他最后呼出一口气,说:“我有下联了,在下秦慕楚,请姑娘指教。”然后缓缓道出了下联:<br /><br /> “书中文章文忠书。”<br /><br /> 其实,这也不是最完美的下联,不过与上联很般配了。文忠乃欧阳修的谥号。虽不是最工整,但已实属难得。何况世上外物,又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呢?不追求最好,只追求更好。兰香姑娘心中感慨万分。她对旁边的姑娘说:“小叶,去把那位秦公子等一干人带上来。”<br /><br /> 小叶下来,说:“小姐请几位公子上楼去。”<br /><br /> 秦慕楚对小叶说:“姑娘,我这位林大哥也要上去,不知……”林立秋没有对出下联。<br /><br /> 小叶说:“他对出了下联吗?”秦慕楚答道:“没有,不过,他只是想一睹兰香姑娘的芳容罢了。”<br /><br /> 小叶正要说话,只听楼上传来“小叶,把秦公子的朋友也请上来吧。”小叶答了声“是”,便引着剩下的五人上楼。楼上有一条回字形的走廊,小叶带着他们走进一间离楼梯不远的房间。<br /><br /> 有个姑娘坐在一张大圆桌旁,五人一进得门来,都不由得眼睛一亮,每个人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br /><br /> 那姑娘挽着一个唐代的发髻,瓜子脸,柳叶眉,玲珑鼻,樱桃嘴,薄施粉黛,一袭湖绿色衣裳。她慢慢地站了起来,修长的身材,加上那双眉间淡淡的忧郁,简直就像幽谷里的兰花。她向众人行了礼,说道:“妾身兰花,见过江南的各位公子。”声音细细柔柔,宛如兰花那股微带湿润而特有的清香。<br /><br /> 众人都呆住了,连礼都忘了回。还是小叶叫他们,他们才醒过来,才向兰花姑娘行礼。兰花道:“各位请坐,不知哪位是秦公子?”<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07章 画琴生春</font><br /><br /> 秦慕楚听了,上前一步,双手作揖,答道:“在下秦慕楚。姑娘有礼了。刚才小生献丑了。”他这话答得不伦不类,但他本对为人处事便没有什么准则,有的只是在书中得来的常识。他觉得自己是闯江湖的,便依江湖称在下,但他见了兰香姑娘的绰约风姿,又觉不能如此,遂改依文人称小生。众人听后都笑了。<br /><br /> 兰香姑娘也不例外,微微一笑,秦慕楚刚好抬起头来,见到兰香姑娘的笑靥,不由惊呆了。所谓的“一笑百媚生”,便是如此吧。<br /><br /> 众人亦被兰香姑娘的笑容迷住了,竟不知身处何处。<br /><br /> 兰香姑娘笑了笑,答道:“秦公子过谦了,公子文思敏捷,知识渊博,妾身佩服。”然后指着其他四人问道:“这几位是……?”<br /><br /> 秦慕楚指着林立秋说道:“这是我今天认识的大哥林立秋。”<br /><br /> 林立秋抱拳说道:“在下见过兰香姑娘。”<br /><br /> 兰香姑娘听了,追问道:“你便是林立秋?”<br /><br /> 林立秋答道:“正是。”<br /><br /> 兰香姑娘道:“没想到竟是如此有礼之人。”林立秋脸色点难堪。秦慕楚则觉得兰香姑娘也太无礼了,难道林大哥会是个无礼之人?<br /><br /> 另外三人也依次回答了自己的名字。<br /><br /> “小生张在晨,见过兰香姑娘。”<br /><br /> “小生王文庆,见过兰香姑娘。”<br /><br /> “小生宋平,见过兰香姑娘。”<br /><br /> 兰香姑娘听后,不禁动容,说道:“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三位才子,妾身刚才失礼了。只不知杨云杨公子为何没来?”<br /><br /> 张在晨答道:“杨兄有事他往,无法赶来。”言语间对杨云甚是恭敬。秦慕楚见了,心道:“那杨云定是四大才子之首了,哪天定要见识一番。”<br /><br /> 兰香姑娘听了,微露失望,但马上又恢复正常,对五人说道:“妾身能得见江南的三大公子和秦公子,颇感荣幸。哦,还有林公子,大家请坐。”<br /><br /> 王文庆接道:“今天如果不是秦兄指点,我们三位只怕也是无缘得见兰香姑娘呢。秦公子请坐。”张在晨和宋平也连连说是。<br /><br /> 秦慕楚忙说:“哪里哪里,三位兄台是靠自己实力见到兰香姑娘的,何必如此过谦呢。三位请坐。”<br /><br /> 林立秋却不言地早就坐了下去。<br /><br /> 小叶笑着说道:“四位不要再推来让去的了,难道你们还要练站功不成?请坐吧。”<br /><br /> 四人互相笑了笑,便也坐下了。小叶把茶送了上来。<br /><br /> 兰香姑娘对众人说道:“各位辛苦了,来,请用茶。”便纤纤玉手举起茶杯来,一手掩口喝茶。众人见了亦马上举杯饮茶。小叶又给众人斟茶。<br /><br /> 秦慕楚心中有话,藏不住,便对兰香姑娘说道:“小生听黄老板说,姑娘出了三道题,只不知第三道题……”<br /><br /> 那江南三大才子心里不免有气,通过两关已能得见姑娘,你怎么这么不识趣,竟还姑娘出第三道题。能过关便也罢了,倘若不能过关,岂不是给自己难堪吗?林立秋亦如是想。<br /><br /> 兰香姑娘听了,微笑道:“妾身出的第三题只是叫各位欣赏画而已,妾身本待稍停片刻再拿出来,既然秦公子如此心急,也罢,小叶,把那幅画拿出来。”<br /><br /> 众人一听,原来是赏画,不由松了一口气。小叶已把画拿出来展开。<br /><br /> 兰香姑娘说道:“这是晋代顾恺之画的《洛神赋图》,各位觉得如何?”<br /><br /> 众人一听是晋代大画家顾恺之的作品,忙上前观看。图中洛神临江而立,江风吹动其衣裳,宛若天仙。图中卷尾有题诗一首。诗曰:“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能赋已输曹子建,善图惟数锡山人。”<br /><br /> 宋平已先赞道:“顾恺之的画功真是博大精深,那洛神画得是栩栩如生啊!”<br /><br /> 张在晨亦叹道:“这幅画意境深远,曹植的名篇《洛神赋》便也不过如此吧。”<br /><br /> 王庆文和林立秋也接着发表了自己对该画的赞美之情。<br /><br /> 兰香姑娘见秦慕楚不语,问道:“秦公子,你认为此画如何?”<br /><br /> 秦慕楚听了,似乎有点犹豫,答道:“兰香姑娘,小生不知当说不当说。”<br /><br /> 兰香竟有点喜意,忙说道:“秦公子有话直说,妾身洗耳恭听。”其他人也知道秦慕楚要发表高见了,便也凑过来侧耳倾听。<br /><br /> 秦慕楚说道:“姑娘,小生认为此画……只怕是赝品,并非顾恺之的作品。”众人一听,心中不禁骇倒,如有眼镜,怕也已跌碎了吧,均想道:“这小子为了在兰香姑娘心中留下印象,竟然要反其道而行,明明是顾恺之的画,却要说成是赝品。”[!--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林立秋没有如是想,他从秦慕楚猜谜开始,便知道秦慕楚绝不是如此之人,他也相信秦慕楚定有自己的理由。<br /><br /> 兰香听了也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还是柔柔地问秦慕楚:“哦?此话怎讲?”秦慕楚上前一步到了画前,指着其卷尾说道:“小生之所以说它是赝品,是因为这首诗。”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了下去:“这纸上虞集的题诗就是后人伪造的,抄的是倪瓒明代洪武元年戊申题卫九鼎《洛神赋图》卷上的诗。倪诗原文为‘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能赋已输曹子建,善图惟数卫山人。’因为顾恺之是无锡人,所以作伪者倪诗中‘卫山人’的‘卫’字改成锡山的‘锡’了。而据考虞集已于宋咸淳八年壬申生元至正八年戊子逝世,试问他如何能写出倪瓒在洪武元年戊申的题诗呢?”<br /><br /> 那三大江南才子听了,才恍然大悟。他们也不是不熟诗书,只是一开始听了兰香姑娘说画是顾恺之所作,先入为主,便认定那是真画了,况且当时只有灯光。而秦慕楚可是在暗室里也能视物的人啊。林立秋自是无话可说了。<br /><br /> 兰香姑娘听了,忙对秦慕楚一福,说道:“妾身还以为此画乃是顾恺之真品,孰不知竟是赝品。今日得秦公子指出,妾身真是万分感激。”她莲步款款,走到一张架好的古琴旁坐下。众人才发现屋中甚是宽敞,不单有琴,还有书桌,文房四宝俱全,还摆着一副围棋,墙上挂着一些书画。整间房子给人一种清静淡雅,富有文化气息的感觉。他们一进来便被兰香的美色所夺去了心志,自然是见不到其他了。<br /><br /> 兰香姑娘说道:“请容妾身抚琴一曲,以谢谢秦公子的指点。”也不让众人多说,马上就拨动了琴弦。琴音袅袅传出,如珠玉跌落盘中,让人脑海顿觉清醒,忘却所有。众人都觉得自己身处一幽谷之中,谷中有鸟儿啁啁,溪水潺潺,有兰花绽放,阵阵清香直沁人肺腑,使人人都生出只愿长驻此谷的念头。<br /><br /> 琴曲已经弹奏完了,余音却还在绕着房梁转,绕着众人的心转。他们已经沉醉在琴曲中了。直到兰香叫唤,他们才从琴曲中醒来。<br /><br /> 张在晨叹息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姑娘弹的琴真是太美妙了!姑娘不应过早把我们唤醒啊。”众人也纷纷赞同他的观点。<br /><br /> 秦慕楚听了,同样感受到了琴音的美妙。但他的身体于此时发生了变化,他发觉自己身下的玉剑竟不顾场合地开始挺拔,想要表现表现自己的雄风!这并不是他见到兰香起的反应,而是由于他体内的阳气。<br /><br /> 早上自绿柳庄出门后,他就决定还是尽量少去采花,因为像他这么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说不定花没采到,命却被别人采去了。其实,以他现有的武功,只要不是碰到顶尖高手,打不赢逃跑还是有能力的,只是他不清楚罢了。而他当时觉得,要少去采花,就少运功,待找到神医治好才……但是中午与林立秋在酒楼莫名其妙地和两个人打了一架,无名神功自然是被运用到了,于是又产生热气。<br /><br /> 到了流花阁,见了兰香姑娘,都没什么事,让他出事的是兰香弹的琴曲。只要是音乐,都有扰人心神的作用,只不过有的使人精神振奋,有的使人精神错乱。兰香弹的这曲本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而秦慕楚刚开始听时也的确如此。但一个人内心高兴时,整个身体机能也会加快运转,所以,秦慕楚精神振奋的同时,他的那团阳气也活跃起来,周身跑来跑去,从而使得他的玉剑不合时宜地挺立起来。<br /><br /> 阳气转得越来越快,秦慕楚的身子也越来越热,他知道再不想办法的话,说不定会走火入魔,令他痛不欲生,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女子**。难道就找兰香?这是万万不可的,别说这时有人在旁边,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敢用强啊。听了林立秋的话,知道四大名妓的地位,怎敢去碰呢。于是他决定去找别人了,反正现在所处的就是女人窝。<br /><br /> 兰香听到众人对她琴艺的称赞,便说道:“如此,妾身便再为各位弹奏一曲。”眼睛却望向秦慕楚,因为秦慕楚此时神情有点奇怪。<br /><br /> 林立秋也发觉了,他刚想问问秦慕楚。秦慕楚自己站了起来,抱拳一拜,说道:“兰香姑娘,各位兄台,容小生暂行告退,待会再来。”说完也不等众人回答,便转身夺门而出。林立秋本想追上去,但又舍不得兰香的琴艺,何况秦慕楚说了会回来。另三位才子当然没什么想法,来去都与他们无关。兰香却感到有点意外,还从没有哪个男人说听到自己弹琴时要离开的呢。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琴声又在屋里响起……<br /><br /> 秦慕楚走下楼去,找到了正在歇息的黄玉娘,上前一揖,说道:“黄老板,在下有礼了,不知能否……能否……”他毕竟还是刚出江湖的人,虽然在家里和柳月玩得很好,但到妓院来要女人,可是头一遭,所以说得吞吞吐吐的。<br /><br /> 黄玉娘是何等人物,她一眼就见到了秦慕楚眼露赤色,额头渗出细汗,更明显的是他的下身立起的玉剑。她见秦慕楚如此,也不点破,只是问道:“哟,秦公子,不知妾身有什么能帮你?”<br /><br /> 秦慕楚心道:“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嘴里却说道:“黄老板,能否,能否帮在下找个姑娘?”<br /><br /> 黄玉娘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心想:“这位秦公子定是见了兰香姑娘,心痒难禁,却又无法动她,只好找别的姑娘了。”然后说道:“哦,公子要姑娘是吗?我们流花阁的姑娘可是最好的。来人,把这位秦公子带到水莲姑娘那里去。”马上便有人前来带路。秦慕楚跟着那人上了楼,却向另一边行去,路过的几间房子里均传出了令人热血沸腾的呻吟声。到了一间房前,那人敲了门,说道:“水莲姑娘,有客到。”又对秦慕楚说道:“公子,请进。”秦慕楚进去后,那人把门关上便离开了。<br /><br /> 秦慕楚进了门,见这间房子与兰香姑娘那间相比,可就差了些。有一粉红轻衫女子坐在化妆台前正在整理容妆,嘴里说道:“公子请坐,水莲就来。秦慕楚坐下了,那叫水莲的女子也整完妆过来了。水莲一见,娇柔地叫道:“哟,多俊的一个人啊。”秦慕楚也望向水莲,姿色和柳月相差无几,却比柳月多了几分风骚,他想起柳月,心中的欲火便被点燃了,他也知道里面的阳气更乱了,便也不答话,便站起抱住水莲就往屋角的床走去。<br /><br /> 水莲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人。其实,流花阁的姑娘在杭州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别的妓院里的女子都以能到流花阁为荣。不要说她们贱,说实在的,只要有人,有社会存在一天,妓女这个职业就会存在一天,不管是哪个阶级,哪个国家。特别是古代,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份合法的职业,妓院也是合法的。[!--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水莲接过许多客,还没有哪位进门来不吭一声,就把她抱上床的呢。她心里倍感刺激,对抱着她的秦慕楚娇声地说道:“没想到公子斯斯文文的,办起事来却是如此猴急,就怕公子等下不能坚持,有心无力哩。”<br /><br /> 秦慕楚把水莲放在床上,便脱自己的衣服。水莲见了,也知趣地把自己的衣裳脱了,露出雪白丰满的身子。当她见到秦慕楚的玉剑时,不禁惊呼起来:“天哪,好大啊,想不到如此斯文的人,竟有如此凶猛的东西!”<br /><br /> 秦慕楚还不搭话,他的身体已被欲火灼烧,就快要爆炸了。他来不及和水莲做前戏,便举起玉剑直接向水莲的玉门攻去,一下子就攻了进去。水莲还没见过敢如此对她的人,玉门里一点雨露都没有,就被玉剑塞满了,让她感到阵阵悸痛。不过,又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她感到很兴奋。<br /><br /> 渐渐地,玉门里已有小雨,水莲也体验到了快感在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她的大脑传去。秦慕楚也由开始的艰涩,慢慢变得畅通无阻。<br /><br /> 水莲很长日子没有这样舒服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体原来还可以更加快乐,更加兴奋,更加动情。她终于忍不住了,快乐达到了顶点,她大叫一声,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元阴泻了出来,被秦慕楚的玉剑吸住,给他体内的阳气中和降温。他的玉剑依然傲立在水莲的玉门里。<br /><br /> 秦慕楚搂着水莲就一个转身,变成自己在下面,水莲伏在他身上。这一动,玉剑也在水莲的玉门里动了一下,又擦出了快感。秦慕楚这时出声了:“怎么样,水莲姑娘,在下是不是有心无力啊?”水莲喘着气说道:“公子,你真厉害,竟然还没泻身。哎哟……公子不要动,让我歇歇。”秦慕楚停了下来,双手攀上水莲那两座耸立的高峰,说:“好,我不动,现在由你来动吧。”<br /><br /> 水莲被挑逗得欲火重生,便自己提起丰臀动了起来……<br /><br /> 水莲也不知是梅开几度,当她再也无力动弹时,秦慕楚才终于把热气降温,体内阳气也不再乱跑了。<br /><br /> ……<br /><br /> 秦慕楚回到兰香的房间,兰香正与众人聊天。他一进去,小叶便喊道:“秦公子终于回来了,公子请坐,我们正在说你呢。”本来一个丫环是没资格这样的,但想来兰香定是对小叶很好,所以小叶才敢如此放肆。<br /><br /> 秦慕楚听了,奇道:“哦,在说我什么哪?”<br /><br /> 兰香接道:“我们在说你为何才华横溢,又在说你去了那么久是干什么去了。”<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里有点慌乱,便吱吱唔唔起来。众人皆笑了。<br /><br /> 这时,张在晨说道:“哎呀,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言语中充满了遗憾。众人听了,也一阵黯然,然后便起身向兰花告辞。<br /><br /> 兰花把他们送到门口,还说道:“欢迎各位下次再来。”众人均回礼,宋平道:“兰香姑娘放心,我们定会再来的。”<br /><br /> 出了流花阁,三位江南才子各自回家。秦慕楚与林立秋两人却是不知何去何从。<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08章 谈天说地</font><br /><br /> 兰香姑娘的房间。<br /><br /> 小叶见兰香坐在桌旁发呆,上前问道:“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br /><br /> 兰香从沉思中醒过来,摇了摇头,答道:“没什么。”<br /><br /> 小叶似乎很了解兰香,说道:“小姐这次南下,本意是想见一见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杨云公子,却想不到他有事没来。小姐是不是感到失望了?不过,那位秦慕楚公子的才华也不错耶。”<br /><br /> 兰香好像同意小叶的话,若有所思地道:“小叶,你说,那位秦公子是否就是杨公子呢?据我知道,江南除了四大才子,就没有如此才高八斗的人啊,何况年纪又如此年青。”<br /><br /> 小叶接道:“小姐,杨公子怎么说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他会假扮身份来见小姐?”顿了一下,又有点狐疑地说:“不过,这位杨公子真的会变脸哩,听说他曾经用不同的身份参加江南会试,两个都榜上有名呢。说不定那秦公子真是杨公子所扮哩。”<br /><br /> 兰香摇了摇头,说道:“小叶,杨公子那不叫变脸,叫做易容。我想秦公子不是杨公子。”<br /><br /> 小叶问道:“小姐怎么知道的?”<br /><br /> 兰香说道:“你没看见他和谁交朋友呀,他的朋友是‘一叶知秋’林立秋哇。”<br /><br /> 小叶“哦”的一声:“那秦公子和林立秋是一样的了?”<br /><br /> 兰香点点头,说:“物以类聚,近墨者黑,你说呢?”<br /><br /> 小叶正要说话,听见了敲门声,她连忙去把门打开,见了来人,叫道:“原来是黄老板,小姐,黄老板来啦!”<br /><br /> 兰香听了,忙站起身来,向黄玉娘行礼,说道:“黄老板,快,请坐。小叶,快上茶!”<br /><br /> 黄玉娘刚坐下,便问兰香:“不知兰香姑娘在流花阁是否习惯,如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姑娘尽管说出来。”<br /><br /> 兰香忙答道:“黄老板客气了,兰香在这里有如在家里一般,有劳黄老板费心了。”<br /><br /> 黄玉娘说道:“哪里哪里,要不是兰香姑娘来到流花阁,本阁的生意怎能会这么好呢?”的确,今晚流花阁的客流量是平常一晚的五六倍,都是因为兰香的缘故。<br /><br /> 看来,这名人效应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地域,哪个行业都是有用之极。<br /><br /> 黄玉娘可是深谙此道。她一听说兰香姑娘要南下,便先一步打通各个关节,把兰香抢到流花阁驻足。有了全国四大名妓之名的兰香在阁中坐镇,生意不好才怪呢。<br /><br /> 小叶把茶端给黄玉娘,说道:“黄夫人请用茶。”<br /><br /> 黄玉娘接过茶,问道:“我刚才在门外就听见你们两人说话,有点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br /><br /> 小叶接道;“我们正在谈论那位秦公子呢。”兰香亦点头称是。<br /><br /> 小叶继续说道:“秦公子还真是个怪人,听到我家小姐弹琴,竟然要走开。我还没见过有哪位公子这样做过呢。”<br /><br /> 黄玉娘听了,心里暗笑,说道:“你们可知秦公子走开干什么去了?”<br /><br /> 兰香主婢两人都摇了摇头。<br /><br /> 黄玉娘笑道:“他走下楼去向我要了一位姑娘。咯咯咯,想是他见了兰香姑娘,情难自禁,又不敢唐突美人,就找别的姑娘去了。”<br /><br /> 兰香听了,心中是又喜又怒,更多的是怒。喜的是,秦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会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情难自禁。有人说这是女人的虚荣心使然,古今中外,有哪个女子不想吸引无数男子的目光?而令兰香怒的是,秦公子竟然是如此无耻,用这种方法来亵渎她。所以又有人说,女人是矛盾的结合体。[!--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小叶听了,怒道:“秦公子果然是个登徒浪子,我家小姐为他抚琴,他竟这样对待我家小姐。小姐,看来我们刚才说的没错。”<br /><br /> ……<br /><br /> 如意客栈的一间房里。灯火一闪一闪的。<br /><br /> 两个人坐在桌旁,毫无睡意,还在回味见兰香姑娘的经过。<br /><br /> 秦慕楚心里另有疑问,他双目盯着对面的高大汉子,想道:“林大哥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魁梧的人,轻功却又是这么好。”孰不知,林立秋之所以被称为“一叶知秋”,就是因为他的轻功了得。<br /><br /> 秦慕楚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对林立秋说道:“林大哥,有些事我想问你,不知……”<br /><br /> 林立秋听了,也知道秦慕楚要问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弟,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现在就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我在江湖中是个人人唾骂的淫贼。”<br /><br /> 秦慕楚听了全身一震,忖道:“我一直想做的淫贼就是这样子的?难怪那老头会怕,那兰香姑娘说他是无礼之人,又有人要杀他。原来他就是淫贼。”嘴里却“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br /><br /> 林立秋却更是奇怪,平常别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号,都会吓得马上躲得远远的,或被吓得脸色大变,可怎么看,秦慕楚都还是如同常人一般,没有一点慌乱。于是他问秦慕楚:“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你不怕吗?”<br /><br /> 秦慕楚笑道:“我为什么要怕?”然后又低声对林立秋说道:“林大哥,告诉你,我还就想当一名淫贼呢。”<br /><br /> 林立秋心道:“我现在都无可奈何,你怎的还想自毁身份呢?”便问秦慕楚:“你这话是何解?”<br /><br /> 秦慕楚于是把自己如何练功,如何出现问题等都说与林立秋听,林立秋才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如果你找不到神医,便要找女人了?”<br /><br /> 秦慕楚说道:“不错。”<br /><br /> 两人都无语。<br /><br /> 还是秦慕楚打开话题,他问林立秋:“林大哥,中午在酒楼要杀你的两师兄是什么来历?武功好像很不错。他们口中的师妹,难道……”<br /><br /> 林立秋想了一下,说道:“那两人,师兄叫潘飞虎,师弟叫吕家明,是华山派的弟子,他们的师妹叫谢小敏。”林立秋又停下来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三年前,我刚出道不久。一天,我路经华山脚下,由于有点累了,我就打算休息一下,正要坐下,听见旁边林子里听到一个女子呼叫的声音,我便向林子赶去,见一个灰色身影跃起,朝远处掠去。声音就是从那灰影抱着的女子嘴里传来的。我连忙追了上去,那灰影似乎极熟悉那片树林,三下两下就消失了,我在林子里转了几下才往前追去。追了十几里路,我见到前面有一间破庙,猜想那人可能在里面,便远远就停下轻功,悄悄地走近庙门。只见灰衣人正背对着庙门,地上是已经被点了穴而昏迷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九,长得很秀气,此时却不省人事。她的衣裳已经解开,露出了白色肌肤的身子。我一看就知道那灰衣人要干什么了。我便要拔刀去救那女子,可是拔刀的声音把那灰衣人惊动了,他马上站起转过身来。我一看,他还蒙着脸,见了我,他冷哼一声,说道:‘多管闲事。’然后就向我冲过来。我也挥刀冲向他,两人就厮杀在一块。”<br /><br /> 秦慕楚问道:“你们的武功谁高谁低啊?”<br /><br /> 林立秋说道:“他武功应该比我强,但他似乎不擅长拳脚,又没有武器,而我仗着手中的刀,也与他斗得个难解难分。过了一会,那灰衣人不知怎的,虚晃一掌,然后一掌向那女子劈去。我忙扑过去,那人已掠出门去,不知所踪。我见到那女子受了一掌,怕她有事,也不理她正裸身,就探身查看,然后帮她解穴道。那穴道难解,我解到还有一个穴未解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忙帮那女子盖好衣裳,一群人便冲了进来。为首的便是今日杀我的那两师兄。潘飞虎一见地上的女子,便喊了一声‘师妹!’其他人也有的喊‘师妹’或‘师姐’的。我一听,很是高兴,就对潘飞虎说道:‘你来得正好,她……’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吕家明大喝一声,怒道:‘好你个淫贼,欺人欺到华山头上来了!’潘飞虎也怒道:‘淫贼,你害我师妹,我要杀了你!’话刚说完,便提剑向我攻来。我忙边招架边辩解道:‘你们误会了,我刚把淫贼赶走,我是救……’吕家明骂道:‘好你个淫贼,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们只见到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你还想狡辩?师弟们,一起上,一定要把他拿下!’于是他们一拥而上,我刚与灰衣人打了一场,又给那女子解了几道穴,怎还有力与他们斗?加上他们又不听解释,唯有仗刀突围而逃了。”<br /><br /> 秦慕楚说道:“原来林大哥是被人冤枉成淫贼的。那后来呢?”<br /><br /> 林立秋说道:“后来,我曾亲上华山辩解,可惜无人能信,那谢小敏因当时昏迷,也说不清是谁。因此后来,华山又派人来追杀我。华山派在江湖来说,已是末落门派了,所以他们的武功我尚能应付。我也不杀他们,只是将来者打伤便收手。”<br /><br /> 秦慕楚又问道:“那其他门派呢?他们就不出手抓你?”<br /><br /> 林立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或许是他们也认为内中有蹊跷,又或许他们觉得与本门派无关,所以袖手旁观。”<br /><br /> 秦慕楚一拍桌子,说道:“这些名门正派也太……哦,林大哥,我不是说要他们抓住你,嘿嘿,我的意思是……”<br /><br /> 林立秋说道:“我知道老弟是想说什么,所以我不怪你。其实,你不了解现在江湖的形势,现在的七大门派早已不复存在了,代之而起的都是一些新兴门派。对了,江湖里有两句诗,不知你听过没有?”<br /><br /> 秦慕楚说道:“林大哥请讲。”<br /><br /> 林立秋说道:“两句诗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映日雪花白’,这里面讲的就是现在江湖中的中流砥柱。你知道是哪些吗?”<br /><br /> 秦慕楚从流浪在外和在绿柳庄长大,都没有接触江湖事,何风阳也因武功尽失而不再过问江湖事。所以,秦慕楚对江湖形势是一点也不知啊。他便向林立秋摇了摇头。<br /><br /> 林立秋继续说道:“‘赤橙黄绿青蓝紫’,‘赤’就是赤焰庄,庄主樊天正,其独步武林的是赤焰神功;‘橙’其实是代表少林寺,寺中有一新建堂院,名为橙心堂;‘黄’指黄河帮,帮主方大海,水上功夫了得;‘绿’指碧沙岛,岛主夏平泽;‘青’代表的是武当,其中有一新建殿堂,名为青松殿;‘蓝’指蓝家堡,堡主赵归箭;‘紫’说的是紫剑阁,阁主姬无剑。这七股势力分布在江湖各处,他们的人也较容易辨别,他们都以自家所代表的颜色为标记,即赤焰庄人一般穿红色衣服,碧沙岛人穿绿色衣服这样,以此类推。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也就是说穿红色的也不一定就是赤焰庄的人。”[!--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听了后,说道:“其他的我可以理解,只是对于少林的橙心堂和武当的青松殿,我有点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另建一堂一殿?这一堂一殿能代表他们吗?”<br /><br /> 林立秋笑道;“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少林武当毕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们一发现七大门派开始末落时,便改革本门派,新建一堂,名橙心堂。橙心堂可以说是少林武功的最高代表,进入橙心堂的人须经方丈等几大堂的主持选拔才能进入,而且不分年龄大小,辈份高低,只要够资格,均可进橙心堂修练少林高深武功。并且一旦进入橙心堂,便一律封为橙字辈弟子,与每届方丈同一辈。武当的青松殿也是如此。我猜想他们两派可能是共同讨论的结果。因而,即使到了现在,少林武当在江湖中的名声还是如以前般响亮。”<br /><br /> 秦慕楚听后道:“那后一句诗讲的又是哪些帮派?”<br /><br /> 林立秋说道:“‘彩虹映日雪花白’,讲的是彩虹宫,映日门,雪花谷,白……白熊世家。”<br /><br /> 秦慕楚等了一会儿,不见林立秋说下去,便说道:“完了?”<br /><br /> 林立秋接道:“完了。”<br /><br /> 秦慕楚说道:“那他们的宫主,门主是谁?武功又是什么?”<br /><br /> 林立秋说道:“这四家门派是最神秘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掌门是谁,武功怎么样,他们座落在哪里,都没人知道。”<br /><br /> 秦慕楚问道:“那没人知道,这句诗又是怎么有的?”<br /><br /> 林立秋说道:“这是江湖里早就传唱的诗句,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br /><br /> 两人又无语。<br /><br /> 这次是林立秋先打开话题,他说道:“你可知江湖里还有十大新秀吗?”<br /><br /> 秦慕楚听后,又来了精神,问道:“十大新秀?”<br /><br /> 林立秋点头道:“十大新秀是江湖中崛起的年青高手。”<br /><br /> 秦慕楚追问道:“是哪十位新秀?”<br /><br /> 林立秋一一给秦慕楚列了出来:“少林的橙缘,武当的青尘,赤焰庄的樊离,黄河帮的方灯河,碧沙岛的夏语冰,蓝家堡的赵一翔,紫剑阁的姬月眉,还有东方鸣,叶星雨,君临风。”<br /><br /> 秦慕楚听了,说道:“前面七人我知道哪里的,可后面三人是从哪冒出来的?”<br /><br /> 林立秋两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其他门派的吧。要知道,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何况那些有几百几千年的门派?”<br /><br /> 秦慕楚“哦”了一声,问道:“那他们的武功谁高谁低呢?”<br /><br /> 林立秋摇摇头答道:“谁都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没有互相交过手。这十大新秀是另有人封的。”然后他做出神秘的样子,对秦慕楚说道:“江湖中还有七大美女呢。你想知道吗?”<br /><br /> 秦慕楚一听,两眼发光,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大哥,快说来听听。”<br /><br /> 林立秋点着指头数给秦慕楚,说道:“碧沙岛的夏语冰,紫剑阁的姬月眉,蓝家堡的赵芳心,赤焰庄的樊火凤,叶星雨,丁鱼,顾影。”<br /><br /> 秦慕楚叹息道:“可惜这七大美女我一个也没见过,也不知有没机会见见呢。”<br /><br /> 林立秋说道:“江湖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浪漫刺激,凄惨悲壮,你要真正溶入进去,才能了解江湖的人,江湖的事。老弟,你溶入江湖了吗?”<br /><br /> 秦慕楚答道:“我没有。但我就要溶入进去了。”<br /><br /> 烛光明灭。<br /><br /> 两人又无语。<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09章 狭路相逢</font><br /><br /> 第二天,城外。<br /><br /> “老弟,你要去哪?”林立秋问道。<br /><br /> “我嘛,我想到南京去玩玩。”秦慕楚答道,“林大哥,你呢?你要去哪啊?”<br /><br /> 林立秋答道:“我要回家一趟。我已有三年没回家了。”<br /><br /> 秦慕楚和林立秋结识虽然只有一天,但他们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秦慕楚听说林立秋要回家,离别在即,他心里竟有点舍不得。于是他做了个决定。<br /><br /> “大哥,我们虽然刚认识一天,但我觉得我们甚是投缘,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吧!”秦慕楚双眼坚定地望着林立秋说道。<br /><br /> 林立秋甚是感动,说道:“我是淫贼,你不怕吗?他们见你和我在一起,会对你不利的。”<br /><br /> 秦慕楚一把握住林立秋的手,说道:“林大哥,我不怕,更何况你是被人冤枉的,终有一天,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的。”<br /><br /> 林立秋听了,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林某也不推辞了。那些结拜的繁文缛节我看也就免了,林某今年二十七岁,就托大叫你一声二弟。”<br /><br /> 秦慕楚听了,欢喜地说道:“如此甚好,小弟今年二十岁,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真是太好了,小弟自幼不知父母是谁,孤单一人,今天能有一位兄长,我真是太激动了。”<br /><br /> “大哥!”<br /><br /> “二弟!”<br /><br /> 他们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br /><br /> 良久,两人才分开。林立秋对秦慕楚说道:“二弟,时候也不早了,大哥要赶路了。”然后双手向秦慕楚一抱拳,说:“二弟,江湖险恶,你要多多保重!”<br /><br /> 秦慕楚听后也唯有双手一拱,说道:“是啊,时候也不早了,大哥,你……你也保重啊。”其实秦慕楚有点想跟着去林立秋家的,但是既然林立秋不出口相邀,他也就不好提出来了。<br /><br /> 林立秋翻身上马,便驾着马走上了大道。秦慕楚一直目送林立秋,直到林立秋消失在大路尽头。什么也见不到了,只有刚被马蹄扬起的黄尘,还在空中飘散。<br /><br /> 秦慕楚也上了自己的马。这匹黑马是秦慕楚出城前买的,林立秋带着到马市转了一圈,秦慕楚看上了其中最有精神的黑马,也不管价钱,交易很快就成交了。林立秋见了直摇头。也难怪,秦慕楚如今有的是银子,花钱时就如扔石头,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林立秋当然要摇头了。<br /><br /> 世上的人想来是一样的,挣个钱不知有多困难,花起钱来却是有如流水。<br /><br /> 秦慕楚骑着马缓缓向北行去。然而秦慕楚还是生平第一次骑马,他总怕自己会从马背上颠簸下来,于是一上马,双手就死死抓紧缰绳,双脚也紧紧夹着马腹。扬起马鞭,马便狂奔一阵,有时马却是慢腾腾的行走,有时马也会在原地打转,弄到秦慕楚心中恨不得把它杀了。路上的行人见了,也是要躲避,否则,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就这样行出几十里路,黑马又不走了,在大路中间捣腾着。秦慕楚在马上又急又怒,边用马鞭敲打边大声骂道:“走哇,你这死马!快走!走……”这时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秦慕楚定睛一看,是一位身穿湖绿色衣服的女子骑着一匹红色的马直奔了过来。那女子显然也是在赶路,策马狂奔。她见前面一人一马拦在路中间,忙大声叫道:“快闪开!前面的人听到没有,快——闪——开!”声音是那么清脆好听!<br /><br /> 秦慕楚见那女子骑着马直冲过来,心里也是着急,马鞭抽得更大力了。可他的黑马这时仿佛是铁定了心,要跟他耗上了,马蹄就是不肯挪开半步。就在这时,那匹红马已经冲了上来,秦慕楚是要逃也来不及了,他的双脚还在马蹬里呢。看着红马的马蹄在眼中变大,秦慕楚却无能为力。这也是他经验不足所造成的。一般的江湖人碰见这种情况,都能先一步抽身离开,可秦慕楚这个菜鸟,任他是才思敏捷,现在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br /><br /> 这时却显出了那湖绿色女子的功夫来了,只见她抓住缰绳,猛地一提一拉,那红马长嘶一声,后蹄双双立起,前蹄抬得高高的。女子又拉缰绳一转,红马终于停下来了。<br /><br /> 两匹马近在咫尺,两人也望向对方。<br /><br /> 秦慕楚见到那女子是一位年青的姑娘,一身湖绿色劲装,眼睛大而黑,鼻子小而挺,整张脸如同冰玉雕成,看起来,比兰香还要美。<br /><br /> 她是谁呢?秦慕楚不禁发起呆来。<br /><br /> 那姑娘见到的是一位面貌还过得去的青年,身穿一件天蓝色长衫,此时眼睛却是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竟流露出一丝丝邪气。她心中的那个气啊,不打一处来,心想:“哪有这样看女子的人,他定是个坏蛋。哼,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气。”于是她怒骂道:“臭小子,你脑子没长眼睛啊?说!为什么要挡住本姑娘的去路?”见那青年没反应,还是眼盯盯地望着自己,那姑娘可不客气了,她用马鞭“啪”的一声,抽在秦慕楚的身上。<br /><br /> 秦慕楚从幻想中痛醒过来,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忙摆手道:“姑娘,误会,是误会!只因我的马……哎哟!你为什么打我?”<br /><br /> 那姑娘不容秦慕楚说完,又是一鞭抽了过去,骂道:“死小子,臭小子,误会?分明是你故意的!你还敢狡辩!”<br /><br /> 秦慕楚现在觉得那姑娘可是一点都不美了,凶巴巴的。听到她骂自己“臭小子”时,秦慕楚的脸色一变,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天,那个小女孩骑在他的背上唱着“臭乞丐,没人爱……”的歌谣。<br /><br /> 秦慕楚的脸一寒,沉声说道:“姑娘,你不要乱骂人,我都说了是误会,是因为我的马……”<br /><br /> 秦慕楚还没说完,那姑娘又骂道:“我骂你怎么了?你就是坏蛋!臭小子!我骂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她说完,又是一鞭抽了过去。这一鞭却没抽在秦慕楚的身上,原来,是被秦慕楚用手抓住了。那姑娘见状,急忙往回拉,想抽回马鞭,马鞭一动也不动。她再拉,还是不动。姑娘心里那个恨哪,她发誓这次一定要把马鞭抢回来,于是她猛一发力,用力一扯,马鞭动了,却有点不对劲,好像是拉在空处,原来是秦慕楚放手了。那姑娘一下子收势不住,整个人往马下跌去,好在她的功夫确实了得,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上。<br /><br /> 秦慕楚见到那姑娘差点摔下马,心中暗笑,冷冰冰地对那姑娘说道:“这是你骂我的代价!”<br /><br /> 那姑娘恼羞成怒,“咣”的一声拔出剑来,剑指秦慕楚,大叫道:“臭小子,你给我下来,拔你的剑!本姑娘不杀手无寸铁之徒!”<br /><br /> 秦慕楚只得下了马,他毕竟已长大**,刚才那一招,他已解气,便对那姑娘笑着说:“这位姑娘,在下刚才实在是冒范了,先前我的马拦路是个误会,是因为我的马站在路中间不肯走,我也没办法呀。还请姑娘海涵!”<br /><br /> 秦慕楚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那姑娘眼里,却成了嘲讽她的笑容,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她这时是愤怒极了,也不管秦慕楚有没拔剑了,便挽起一个剑花,一剑向秦慕楚剌去。<br /><br /> “姑娘!”秦慕楚见那姑娘提剑向自己刺来,吃了一惊,连忙施展轻功,往旁边移去,嘴里大叫道:“在下已经道歉并说明原因了,你……”他又闪开一剑,继续说道:“你还想怎样?”<br /><br /> 可是那姑娘的剑法却不简单,她一言不发,咬牙切齿,一剑紧似一剑。秦慕楚再也无法躲避了,只好右手拔出剑来,迎了上去。他见那姑娘一剑刺来,连忙一招“劲风舞柳”迎了上去,顾名思义,这招就是以力卸力的。两剑一招架,秦慕楚把那姑娘的剑引向一旁,然后左手一招“轻风摆柳”掌法,从双剑的空隙处向那姑娘推去。那姑娘的剑招刚被引向一边,招式已老,整个人像是送上去挨掌似的。秦慕楚左掌一推,却触在一团如棉花般柔软的东西上,他立即明白是什么地方,吓得他赶紧收招,整个人都向后退。<br /><br /> 这是秦慕楚刚出江湖,交手经验不够所致。在江湖中,不管是谁,只要是和异**手,有些部位是不能攻的,就像刚才秦慕楚触到的地方。除非是有特别目的,比如采花贼,为了调戏女子,才会在交手中故意攻那些部位。<br /><br /> 那姑娘感觉到自己的胸部被秦慕楚的左手触碰了一下,也使得她敏感地向后退。站定后,她的脸红了一下,却更是羞怒了,剑又是一指,骂道:“你……你这个流氓!淫贼!你竟敢……竟敢……我决饶不了你!”<br /><br /> 秦慕楚站定后,他也意识到这样做似乎不妥,于是连忙双手一抱拳,剑尖朝下握着剑柄,说道:“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还请谅解。”<br /><br /> 写是分开来写,其实他们两人是同时站定,同时向对方发话的。所以,其实两人都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br /><br /> 秦慕楚刚说完,又见那姑娘一剑刺来,这时的剑可是招招指向他的要害。看来她是要报被羞辱之仇。秦慕楚这时心里也是生气了,心里道:“好你个蛮横姑娘,我三番四次向你解释,你都不听,现在甚至还要杀我。哼,我也不是好惹的。”他顿时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那姑娘,便也举剑还击。<br /><br /> 于是,两人又打在一起。<br /><br /> 秦慕楚毕竟刚刚出道,他的对敌经验太少,而那姑娘的剑法又是凌厉万分,常常杀得他陷入绝境。但他练的无名神功端的神奇,运起那无名神功,令他顿时轻灵快捷不少,感觉更加灵敏,常常在险像环生时,能够使出一招妙招来躲开致命一击。随着交手时间越来越久,秦慕楚已能应付那姑娘的剑招了,两人已成势均力敌的局面。[!--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那姑娘可是越打越心惊,开始招招都只差那么一点就可刺中他,却被他突然使出的精妙的招式躲过,但还是处于守势。现在他却还能守中带攻了,常常使出一招让自己措手不及。说不定再打下去,自己反而会为对方所伤了。<br /><br /> 其实,那位姑娘多虑了。秦慕楚因为运用无名神功,体内的阳气骤增,已快控制不住了,再打下去,自己可能只有走火入魔一途了。<br /><br /> 两个人都无法单方面停止打斗,因为他们都认为,对方现在一定要争个鱼死网破才会罢休的。实不知两人都想罢战了,只不过两人都说不出口罢了。<br /><br /> 这时,后面又传来了马蹄声,那声音是不疾不缓。一个年青书生,一袭白衣,甚是英俊,一手还握着一把折扇,他似乎在马上还摇头晃脑地吟着诗作着对什么的。<br /><br /> 到了两人面前,那书生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又镇定下来,双手握着折扇对两人一揖,说道:“小生江南杨云,不知两位为何在此打了起来?两位能否先行罢手?”<br /><br /> 两人像没听见,还打在一起。<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中一惊:“难道他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杨云?”那姑娘似乎也是一惊,因为她在家也听说过江南的四大才子。但他们都没罢手,都在防着对方。<br /><br /> 那书生,哦,就是杨云。杨云见说不动,竟傻傻地驱着马向两人中间插去,两人都不由向后退开,终于停手了。<br /><br /> 那姑娘对杨云说道:“你这书呆子,不怕一剑把你伤着了吗?”<br /><br /> 秦慕楚也叫道:“杨兄,你……”<br /><br /> 杨云说道:“两位能否听小生一言?”见秦慕楚和那姑娘都不吭声,他便继续说下去:“冤家宜解之,不宜结之,两人有过节乎?则不如坦言之,何必杀之也?……”杨云是何等人,他这是给两人有台阶可下。<br /><br /> 那姑娘说道:“好了,好了,别在那之乎则也的啦,文绉绉的,真是书呆子。”然后指着秦慕楚说道:“他是个流氓,淫贼!”<br /><br /> 秦慕楚则赶紧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并指出那姑娘的蛮不讲理。<br /><br /> 那姑娘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便翻身上了马,对杨云温柔地说道:“小女子就此别过,杨公子,后会有期。”接着又冷冰冰地对秦慕楚说道:“咱们走着瞧,淫贼!”说完便一拍红马,扬长而去。<br /><br /> 秦慕楚一脸怒气:“你……”然后对杨云笑道:“叫杨兄见笑了。杨兄乃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br /><br /> 杨云接道:“哪里,哪里,那是江南学子们的抬爱,兄台过奖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br /><br /> 秦慕楚答道:“在下姓秦名慕楚,见过杨兄。”<br /><br /> 杨云听了,似感意外,说道:“你就是秦慕楚?在流花阁连过兰香姑娘三关的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笑道:“正是在下,那次是侥幸,实不值一谈。如果杨兄在的话……”<br /><br /> 杨云打断秦慕楚的话,说道:“秦兄过谦了,张在晨他们极少佩服谁,见了我后却常常提起秦兄你呢。对了,听了秦兄刚才所言,秦兄的马之所以这样,我想可能是……秦兄还是第一次骑马吧?”<br /><br /> 秦慕楚答道:“正是。”<br /><br /> 杨云“哦”的一声,说道:“难怪了,这驾驭马也要有一定的技巧。不知秦兄欲往何处去?”<br /><br /> 秦慕楚答道:“在下想到南京走走。”<br /><br /> 杨云说道:“如此甚好,小生亦要到南京,我们便结伴同行吧。来,上马,小生与你探讨一下如何驾驭马匹。”<br /><br /> 秦慕楚忙说道:“如此便先谢过杨兄了。”然后翻身上了马。<br /><br /> 杨云说道:“不必客气。”他见秦慕楚在马上的坐姿,说道:“秦兄在马上坐着不必过于僵硬,要自然一点,对,就是这样。还有,骑马奔跑时,一个字,就是‘贴’,身子要紧贴在马背上……最后……只要你找对了马身上的不同敏感位置,对其摩擦,马便会知‘触’而行了。你看,我根本不用马鞭,我只要双脚一夹马腹,它便走了。人是要与马有所沟通的。”<br /><br /> 的确,不管谁与谁之间,都应与之沟通。只是有时,与你沟通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与你沟通罢了。<br /><br /> 秦慕楚是个聪明人,听了杨云的马经后,举一反三,很快便掌握了马术。<br /><br /> 两人便一路上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0章 结交新秀</font><br /><br /> 秦慕楚从来没有和他人的交流是无休无止的,就连他最亲的师傅何风阳,或者是柳月,林立秋,交谈也是有限的。唯独和杨云在一起时,秦慕楚发觉自己似乎有数不尽的话可以和他说,并且不管秦慕楚说什么,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杨云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秦慕楚常常惊叹杨云的满腹经纶,文思敏捷。 秦慕楚与杨云结伴同行,天色将晚时分,来到一座小镇。虽说是小镇,可这里很热闹。因为这里是南北客商往来的必经之路。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充斥街头巷尾。<br /><br /> 杨云虽是一介书生,但他常出门在外,见识广。秦慕楚则是刚出江湖的新人,因而秦慕楚对杨云很是信任。杨云带着秦慕楚住进了一间客栈,并且两人共要了一间客房,准备秉烛夜谈。<br /><br /> 秦慕楚冲洗了一番后,精神舒爽地和杨云到外面的大厅吃饭。杨云点了几个菜,还叫了酒。他对秦慕楚说道:“秦兄,小生与你刚刚相见不久,两人却无话不说,所以这餐饭我请客!这里一带的盐水鸭和新鲜鲋鱼可是很有名的佳肴。”<br /><br /> 秦慕楚也不推让,说道:“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谢谢杨兄!”<br /><br /> 饭厅里坐满了人,都是一些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秦慕楚心中有点奇怪,但随即又想到不关自己的事,也就打消了好奇心。<br /><br />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br /><br /> 小二上酒来了,杨云却有了好奇心,他问店小二:“小二,不知贵镇为何有那么多武林人士啊?”<br /><br /> 小二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面露得意的神色,笑道:“二位客官这都不知?”<br /><br /> 秦杨二人一头雾水,难道我们非要知道?两人齐声答道:“我们不知。”<br /><br /> 小二接着说道:“明天是我们镇上的顾家庄顾昌虎顾老爷子的五十大寿,前来祝贺的人自然多了。瞧!这里在座的人中,十有八九是去顾家庄给顾老爷子祝寿的。”<br /><br /> 秦慕楚听了小二的话,心道:“自己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而杨兄只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自然对顾昌虎陌生得很。”于是他问小二:“这顾昌虎是谁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前来祝贺呢?”[!--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小二听了秦慕楚的问话,更是讶异之色形于脸上,说道:“客官竟连顾老爷子是谁都不知道?”<br /><br /> 秦杨两人均摇了摇头。<br /><br /> 小二继续说道:“顾老爷子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一手百步神拳在武林中鲜有敌手。这还在其次,武林中人对他如此尊崇,是因为他为人豪爽,乐善好施,常常对武林中人提供帮助,因而赢得了‘敌孟尝’的美誉!”<br /><br /> 秦慕楚听后笑着说道:“这样一个武林豪杰,真想去见见啊!”说完一副神往的样子。然后他突然对杨云说道:“杨兄,我们去顾家庄一趟吧!”<br /><br /> 杨云听了,似乎也很兴奋,但他旋即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我们是去不成的。”<br /><br /> 秦慕楚忙问道:“为什么?”<br /><br /> 杨云答道:“我们俩没有请帖啊,自然是没有办法进去了。”<br /><br /> 杨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一般的江湖礼节还是有所耳闻的,故有此一愁。秦慕楚从绿柳庄出来才几天,虽然何风阳也曾告诉他一些江湖轶事,但出来走江湖与坐在家里纸上谈兵是无法相比拟的。<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里想道也是,便一阵失望。<br /><br />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这位兄弟想去顾家庄吧?或许我们可以帮你这个忙。”又有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曹兄,公子他……”那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轻柔的声音:“封兄,我想公子他是不会介意的。”<br /><br /> 秦慕楚转过身去,见到两个人。一个年约三十身材高大,方脸大鼻的人,正对着他笑,想来他便是声音响亮的曹兄了。另一个与曹兄年纪相仿,身子瘦长,面白无须的人,应该是声音轻柔的封兄了。<br /><br /> 只见曹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道:“这位兄弟,在下曹石。”秦慕楚亦双手抱拳回礼。曹石然后又指着封兄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封文。”秦慕楚又向封文行见面礼。封文也不站起来,只是对秦慕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br /><br /> 秦慕楚笑着说道:“在下秦慕楚。”然后指着杨云说道:“这位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杨云杨公子。”<br /><br /> 曹石听了,忙向杨云抱拳行礼,说道:“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杨公子,久仰!久仰!”封文依旧没有站起来,双手却抱拳行礼,淡淡地说道:“你好!”<br /><br /> 秦慕楚见了,心中有点不高兴:“这封文对我只是点点头,对杨云却又是问候又是行礼的,不知是为了哪般呢?”旋即他便释然了:“武林中人崇武弃文,想来对文人都特别地尊重吧。并且封文又是文士打扮,说不定他也是书生出生的呢。”<br /><br /> 杨云也如封文一样坐着还礼,但口里有话:“小生杨云,见过两位。”<br /><br /> 秦慕楚听到曹石可以帮自己,心中大喜,邀他们两人过来一起坐,可曹封两人似乎有所迟疑。秦慕楚忙给杨云一个眼色,杨云当然也不是笨人,他马上就明白了秦慕楚的用意,对曹封两人说道:“我听说武林中人都是豪爽无比的,两位兄台的迟疑,似乎不是武林中人的作风吧。两位还是过来吧,要不,就拂了秦兄的一番好意了。”<br /><br /> 曹封二人听了杨云的话后,一起说道:“如此就打扰了。”说完便过来与秦杨二人同桌。<br /><br /> 秦慕楚问道:“不是说没有请帖不能进顾家庄吗?”曹石答道:“一般的人没有帖子自然是无法进入顾家庄了。但我家公子可以。只要他向顾家庄的人言语一声,没有帖子也照样放行。”<br /><br /> 秦慕楚听了,才想到没有问他们的口中的公子的姓名,便问道:“不知你们家公子是……?”<br /><br /> 封文接道:“我们家公子姓赵名一翔。”<br /><br /> 秦慕楚听了“赵一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就是忘了在哪听过了。但既然他能帮自己进顾家庄,便不能有所小看了。于是他装作知道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众人皆知的赵一翔赵公子啊!”<br /><br /> 曹石继续说道:“没错,我家公子最喜欢结交天下英豪了,像秦兄弟这样俊朗的人,我家公子一定愿意结交的。蓝家堡和顾家庄的交情非浅,只要公子说一声,顾家一定会让你进去的。”<br /><br /> 秦慕楚一听,心中才一惊:“原来是蓝家堡的少堡主,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赵一翔。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呢。林大哥原来讲过的呀。”他忙对曹封二人说道:“如此我就先谢过二位和赵公子了。”<br /><br /> 封文连忙说道:“秦兄弟谢我们就不必了,要谢就谢我们家公子吧。”曹石也连连称是。<br /><br /> 杨云这时似乎不耐烦了,说道:“人人都说我们书生是迂腐的。没想到你们江湖中人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的,哈哈哈!”<br /><br /> 曹封二人立刻有点扭捏起来。秦慕楚也连忙说道:“让杨兄见笑了。小二,再上几个好菜,多拿几壶酒来!”<br /><br /> 四人便开始对饮起来。四人当中,秦慕楚是第二次喝酒,所以他不敢多喝。杨云一介书生,竟也能与曹封二人对饮几杯,不过也不过量。曹封二人酒量较大,可也没有毫无节制地喝下去。<br /><br /> 秦慕楚放下酒杯,问曹封二人:“不知赵公子何时到这里呢?”<br /><br /> 曹石一口喝掉杯里的酒,说道:“明天。等到明天我们家公子一来,就给你们引见。”<br /><br /> 小二又把菜端了上来。<br /><br /> 酒足饭饱后,曹封二人因不是住在本店,便与二人约好,明天还在此店中见面。<br /><br /> 秦慕楚与杨云头脑有点晕晕的,相互扶持着进了房子。<br /><br /> 一夜无话。<br /><br /> 第二天,太阳照进了秦杨二人的房间。在店小二的叫唤下,两人捧着微微发疼的脑袋起了床。洗漱后,来到了饭厅里,曹封二人还没有到。秦慕楚叫了两份早点,和杨云一起边吃边等。<br /><br /> 这时进来一个家丁模样的老人,杨云见了,忙站了起来,叫道:“徐伯,你怎么来了?”那徐伯见到杨云的,直奔过来,声音发颤地喊道:“公子,可找到你了!公子……”<br /><br /> 杨云迎上去,扶住了徐伯,徐伯在杨云旁边耳语了一阵,只见杨云脸色大变。过了一会儿,杨云走到秦慕楚面前,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我家里有急事,我就不能陪你去顾家庄了,你和那赵一翔公子一起去吧。”<br /><br /> 秦慕楚问道:“杨兄,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小弟能否帮得上忙呢?”<br /><br /> 杨云答道:“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就不劳烦秦兄了。”徐伯已经到他们的房里收拾好了杨云的行李出来了。杨云说道:“秦兄,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多保重!”[!--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与杨云虽只相识不久,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对杨云的离去很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向杨云抱拳作揖,说道:“杨兄,请走好。多保重啊!”<br /><br /> 秦慕楚目送着杨云和徐伯出了门口,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失落的感觉。自出江湖以来,秦慕楚只接触到林立秋和杨云,与两人都甚是投缘,却都是刚刚认识不久,就都回家去了。可是秦慕楚自己没有家,见到林立秋和杨云回家,内心自然感到一阵孤单与失落。<br /><br />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门外进来三人。前两人正是曹石封文。后面那人年约二十五六,一袭淡蓝色丝绸的长衫,瘦削的脸,坚定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他自然就是蓝家堡的少堡主赵一翔了。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竟是江湖十大新秀之一。<br /><br /> 秦慕楚站起身来,正要说话,赵一翔却抢先一步,排开前面的曹封二人,双手抱住收起的折扇对秦慕楚说道:“想必这位便是秦少侠了。在下赵一翔。”<br /><br /> 秦慕楚连忙还礼,说道:“赵公子客气了。在下秦慕楚,见过赵公子。”<br /><br /> 赵一翔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在胸前轻轻摇晃,笑着对秦慕楚说道:“今日曹大哥一见到我就提起你,说你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现在见了,秦少侠果然是人中龙凤啊。哈哈哈……”<br /><br /> 秦慕楚听了赵一翔的话,说道:“赵公子真是过奖了,在下初出江湖,见识浅薄,如何当得起如此美赞呢?倒是赵公子,在江湖中跻身武林十大新秀榜,岂不是人中龙凤又是什么呢?”<br /><br /> 秦慕楚和赵一翔俩双目对视,然后都大笑了起来。<br /><br /> 停下来后,两人坐了下来。秦慕楚请曹石封文二人也坐,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只有看着赵一翔。赵一翔对他们俩说道:“既然秦少侠说了话,你们就坐下吧。”曹封二人便依言坐下了。<br /><br /> 赵一翔对秦慕楚说道:“我听曹大哥他们说,秦少侠和杨云公子想去顾家庄?咦!杨云公子在哪?”<br /><br /> 秦慕楚对他说道:“杨兄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在下听说顾家庄本来我们俩说好一起去的,现在只有我去了。只可惜没有帖子。”<br /><br /> 赵一翔说道:“像秦少侠这样的人,我想顾伯父也是很乐意见到的。放心,你就和我一同前往顾家庄,我保你能进入顾家庄。<br /><br /> 秦慕楚连忙说道:“如此就先行谢过赵公子了。”<br /><br />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封文对赵一翔说道:“公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是否上路了?”<br /><br /> 赵一翔听了,望了望窗外,然后说道:“不错,是该上路了。秦少侠,我们走吧!”说完便先行起身向外面走去。<br /><br /> 秦慕楚也跟着出了门。店里的伙计早就牵好了马过来。秦慕楚翻身上了马,跟着赵一翔三人往镇的东北方向行去。<br /><br /> 路旁不是树木,就是农田。树木刚长出的新叶嫩绿嫩绿的。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跳跃,还不时发出欢快而清脆的叫声。一阵和风拂来,野花淡淡的清香,还有农田里的油菜花香和新翻的泥土的气息迎面扑来。<br /><br /> 好一派田园春光!<br /><br /> 一路上,秦慕楚见到许多武林中人,他们见了赵一翔,均主动上前来打招呼。赵一翔也不厌其烦地一一见过他们。可见赵一翔交游甚是广泛,并且他甚会交际。<br /><br /> 众人骑着马行了大约六七里的路程,走上一条铺满青石的道路,又行了一里左右,见一座庄院依山而卧。<br /><br /> 走近大门,只见门上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的是庄名——“顾家庄”三个字。<br /><br /> 秦慕楚看了,口里叹道:“好字!好字!”<br /><br /> 赵一翔听了,奇道:“哦?我来过顾家庄数次,怎么没觉出这字有何好处呢?这你倒是说来听听。”<br /><br /> 秦慕楚指着那庄名对赵一翔他们说道:“你们看,这三个字是行书,既有草书的飘逸,又有楷书的端庄,使人看了,顿觉心中豪气万丈。这字只怕是顾昌虎顾老爷子所书了。”<br /><br /> 众人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赵一翔说道:“没想到秦少侠对书法也有颇深的造诣,真是难得,难得。”<br /><br /> 庄院门前有一些人,有四人分立门前,瞧他们的庄扮,该是顾家庄的护院。另有一中年人立在门口,该是迎宾,正有一伙人在递请贴给他看。<br /><br /> 四人走近时,那迎宾见到赵一翔,便放下手中的请帖,叫道:“邹明,把他们带到庄里面去!”然后他大步走到赵面前,喜道:“赵公子来了!”<br /><br /> 赵一翔连忙翻身下马,秦慕楚与曹石封文二人也下了马。<br /><br /> 赵一翔迎上前去,对那中年人说道:“一翔见过齐总管,齐总管,一向可好?”<br /><br /> 齐总管连连说道:“赵公子太客气了。”<br /><br /> 封文上前把请帖递给齐总管,齐总管也不看,便摆出请的手势,说到:“赵公子,请!”曹封二人他是认识的,及至见到秦慕楚,他的手往前伸出拦住秦慕楚,说道:“这位是……”<br /><br /> 赵一翔马上说道:“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姓秦名慕楚。”<br /><br /> 齐总管闻后说道:“原来是秦少侠,不知秦少侠是否有请帖?如果没有,只怕……”言下之意,是一旦秦慕楚没有请帖,就不能进顾家庄了。<br /><br /> 赵一翔听了,说道:“齐总管,他是我的朋友,乃是慕顾伯父之名而来的。还请齐总管多多包涵,让秦少侠跟我一起进庄吧!”赵一翔这话说得很含蓄,却很有份量。他说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说秦慕楚是我赵一翔——蓝家堡少堡主——的朋友,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二是说秦慕楚乃慕名而来,如果顾昌虎真是一位广交天下豪杰的“赛孟尝”的话,即使他没有帖子,也应该让我进庄里。<br /><br /> 齐总管当然不是愚蠢的人,他如何会听不出赵一翔的意思?于是,他哂笑道:“既然赵公子说了话,我也就无放可说了。秦少侠就跟赵公子一起进去吧。不过,最好与赵公子在一起,不要到处乱走,以免生出许多误会。”<br /><br /> 秦慕楚大喜,说道:“谢谢齐总管,在下一定听从齐总管的话。”<br /><br /> 齐总管摆出请的手势,秦慕楚便欢喜地跟着赵一翔他们进顾家庄了。<br /><br /> <font color="#FF0000">本楼层字节:57693字节<br /><br />未完待续</font><font color="blue">第011章 武林三美</font><br /><br /> 齐总管摆出请的手势,秦慕楚便欢喜地跟着赵一翔他们进顾家庄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赵一翔等到秦慕楚上前来,对他说道:“齐总管最是啰嗦,你不要放在心上。”秦慕楚因自己可以进顾家庄而满心欢喜,哪里还会计较这一些呢?<br /><br /> 进入顾家庄大门,是可容几百人的大广场,乃是顾昌虎的子弟们练武的场地。现在摆满了酒席。旁边还排放着一些兵器,该是练武用的。<br /><br /> 秦慕楚随着赵一翔走进了大厅,正对门的墙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金色的“寿”字。“寿”字下面是一张古木黑漆的长条桌子,桌的两旁各放着一张大椅,也是古木黑漆的。左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人,状似张飞。而右边则坐着一位面容姣好,气质高雅的年约三旬的妇女。<br /><br /> 秦慕楚见了,心中忖道:“看来左边的便是‘敌孟尝’顾昌虎了,果然是气度不凡,不怒而威,如同一座天神。右边端坐的自然是他的夫人了,只不知是何来历?”秦慕楚却是不知,顾昌虎是武林中人,他的夫人却是普通的人,她只是一位富人家的闺女,并不懂武功。<br /><br /> 赵一翔见了顾昌虎夫妇,便上前行礼,说道:“一翔拜见伯父伯母,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曹石封文二人亦走上前去行礼。<br /><br /> 顾昌虎夫妇是看着赵一翔长大的,见他前来祝寿,心中很是高兴。顾昌虎哈哈笑着说道:“翔儿何必多礼!几年未见,翔儿愈发气宇轩昂了。柔妹,你说是不是啊?”他扭过头对夫人说道。他的夫人钱柔听了,心中点头,说道:“虎哥说得没错,翔儿真是更加俊了。”<br /><br /> 赵一翔窘道:“伯父伯母就别笑话一翔了。”顾昌虎面容一整,对赵一翔说道:“你的父母还好吧?”<br /><br /> 赵一翔躬身回礼道:“谢谢伯父伯母的关心,家严家慈都安好。他们要我代为祝贺伯父。大哥,把贺礼送上。”<br /><br /> 曹石应了声“是”,从怀里掏出一长形锦盒,双手捧到顾昌虎面前。<br /><br /> 顾昌虎又是哈哈大笑几声,嘴里说道:“赵大哥有心了。翔儿回去代我谢过你的父母。”说完便伸手把曹石手中的锦盒接了过去,然后交给旁边的家丁。他见到赵一翔身后的秦慕楚,问道:“翔儿,随你来的年轻人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他呀?”<br /><br /> 赵一翔听了,把秦慕楚拉到身前,指着他对顾昌虎说道:“伯父,他是……”话没说完,传来两声同时响起的声音:<br /><br /> “他是个淫贼!”<br /><br /> “他是个淫贼!”<br /><br /> 一个是男子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话刚说完,进来两人,秦慕楚放眼望去,原来是华山派的潘飞虎和吕家明两人,说话的是潘飞虎。另一个声音是个女声,秦慕楚一听,心中一惊:“怎么会是她?”这时从内堂出来两个女子,一个身穿湖绿色衣服,另一个粉红色。说话的是湖绿色的姑娘,正是曾在来路中两人大打出手的那位刁蛮姑娘。只见她一出来便怒目盯着秦慕楚。华山潘吕二人进来亦是如此。<br /><br /> 粉红色衣服的姑娘,容貌与湖绿色姑娘不相上下,只是没有一脸的刁蛮,而是一脸文静。她一见到赵一翔,双眼一亮,走过来欢喜地叫道:“翔哥哥,你来了!?”<br /><br /> 赵一翔见到她,也对她笑着说:“影妹,近来可好?”<br /><br /> 粉红姑娘面一红,小声说道:“谢谢翔哥哥关心,小妹一切安好。”<br /><br /> 赵一翔对湖绿色姑娘双手抱拳道:“夏姑娘近来可好?”然后又对潘吕二人道:“原来是华山的潘师兄和吕师兄啊!”他放下手,拉着秦慕楚逐一介绍道:“秦兄,来认识一下,这是碧沙岛的夏语冰夏姑娘。”<br /><br /> 秦慕楚心中一惊,原来那位刁蛮的穿湖绿色衣服的姑娘竟是武林新秀之一,亦是武林七美之一的夏语冰!<br /><br /> 岂不知,他自己的武功也已能跻身于武林十大新秀之中了,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br /><br /> 只听见赵一翔又指着那位穿粉红色衣服的姑娘说道:“这是孟伯伯的千金,顾影顾姑娘。”<br /><br /> 秦慕楚心中又是一惊,没不到自己一天竟见到了武林七美中的两位,看来真是不枉此行!只是……<br /><br /> 赵一翔又指着潘吕二人道:“秦兄,这两位……”<br /><br /> 秦慕楚马上打断了赵一翔的话,对潘吕二人作揖道:“原来是你们,不知两位近来可好?”<br /><br /> 潘飞虎“哼”了一声,怒道:“你这个淫贼!不必在这惺惺作态了!”<br /><br /> 秦慕楚忙说道:“两位,只怕其中有所误会。我们不如……”<br /><br /> 潘飞虎即刻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喝道:“误会?哼,那天你与淫贼林立秋一起在酒楼喝酒,我们亲眼所见,岂是误会?更何况,我与吕师弟要杀林立秋那个淫贼时,你还帮着他来对付我们,这难道是误会吗?”<br /><br /> 秦慕楚心中大急,忙说道:“这确实是……”<br /><br /> 赵一翔也帮秦慕楚辨道:“这确是个误会,秦慕楚乃初出江湖,当时他对林立秋一无所知,自然是不知那人是个淫贼,以致产生了误会。秦兄,你说是这样吧!?”说完他的双眼便注视着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本来是要把他与林立秋的事都说出来,但当他看到赵一翔那双炯炯有神的的眼睛时,突然想到:“如果自己都说出来了,岂非是害了赵大哥?反正这事也不能简单解决,也只好委屈林大哥了。”他便对赵一翔点了点头,说道:“正如赵公子所言,我刚出来混,并不知晓林立秋这个人,在下在此向二位陪罪了。”<br /><br /> 潘飞虎与吕家明两师兄听了秦慕楚道歉的话,心中好受多了,面色也转霁了。<br /><br /> 赵一翔又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你与夏姑娘之间是否也有什么误会呢?”<br /><br /> 秦慕楚便把自己不会骑马而驻立路中遇上夏语冰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有些不能说的他已省去。最后秦慕楚对夏语冰说道:“夏姑娘,上次是在下不好,还请夏姑娘原谅则个。”<br /><br /> 夏语冰可不与潘吕二师兄好对付,她“哼”了一声,依然对秦慕楚怒目相对,只是再也没有吭声了。<br /><br /> 赵一翔马上出来打圆场,他大笑几声,说道:“都说了只是误会,看,现在不都说清楚了吗?”<br /><br /> 顾昌虎这时也哈哈大笑,说道:“华山两位弟子和语冰哪,一翔会是个黑白不分的人吗?我相信他,这位秦慕楚秦少侠绝不会是淫贼……”<br /><br /> “顾伯伯,您在说什么呢?谁不会是淫贼啊?”门外传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把顾昌虎的话给接了过去。<br /><br /> 话音刚停下,从门外进来一群人。<br /><br />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双十少女。她的衣服是华丽无比的,并不像夏语冰或顾影一样是纯一色的,而是几种颜色的布料搭配在一起,以大红为主,配以天蓝、纯白、金黄。最特别的就是衣领高高竖起,把粉颈给围了起来,映着吹弹欲破的脸更显得是红扑扑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如一汪秋水,眼珠总是不安份地转来转去。[!--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此时她的美目进来后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后,停在了顾昌虎脸上,她又对顾昌虎问道:“顾伯伯,您刚才说谁呢?”<br /><br /> 顾昌虎还没有回答,反而是赵一翔先说了。他上前一步,向那位少女施礼道:“原来是丁鱼小姐,在下赵一翔,见过丁小姐。”<br /><br /> 丁鱼这时也施礼道:“赵公子客气了。蓝家堡的赵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今日得见,果然是气宇非凡呀!”<br /><br /> 赵一翔连忙道:“丁小姐客气了。”<br /><br /> 丁鱼转过来对秦慕楚问道:“咦?这位少侠,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br /><br /> 秦慕楚嫩脸一红,施礼答道:“丁姑娘说笑了,像丁姑娘这样犹如天仙的人,小子怎么会见过呢?”其实秦慕楚一看到丁鱼时,便觉得有一种眼熟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但丁鱼这样一个少女,秦慕楚他偏偏又确实是没见过面的。所以秦慕楚不觉便一直盯着丁鱼看了。<br /><br /> (作者:这定是两人的姻缘了,要不,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有熟悉的感觉呢?????秦慕楚脸又是一红:……无语中)<br /><br /> 丁鱼又笑道:“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呢?难道是我脸上有花吗?”<br /><br /> 秦慕楚又是一窘,喃喃地答道:“呃……丁姑娘,我……那个……我……”他还是首次遇见像丁鱼这样直接的女孩,经丁鱼一问,便不知所措起来。即使是与自己已有鱼水之欢的柳月,说话时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呢。<br /><br /> 丁鱼后面也是一群青年男女。居左的是一位身穿银色绸缎的长衫,腰间佩剑的公子,年约二十四岁,面容称得上俊秀,眼睛却透出一股傲气。<br /><br /> 他见到秦慕楚对丁鱼的问话竟然吱吱唔唔的,心中大怒,又见秦慕楚是一个新面孔,不是武林中有名的人,双眼便不由地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对秦慕楚怒斥道:“小子,你是谁?竟敢不好好回答丁小姐的问话?”<br /><br /> 秦慕楚虽然出身低微,从小就是一个流浪汉,但是他那倔强的心性从没更改过。这时他看到丁鱼左边的青年不屑的眼神,傲慢的语气,心中很是不快,心道:“这人看上去公子打扮,怎么说起话来竟是如此跋扈呢?”<br /><br /> 秦慕楚决定反击那人,可是他一见到丁鱼的笑靥心中便不觉一软,心道:“我又何必在此时跟她的朋友过意不去呢?这样岂不是会令她不快吗?唉,还是算了吧。”<br /><br /> 于是秦慕楚不应他,也不出声说话。<br /><br /> 这时,主人顾昌虎发话了,只见他眉头一皱,客气地问道:“这位公子是?”<br /><br /> 丁鱼右边的一位左手握剑的青年,一袭青色的绸衫,一脸英气,年约二十七八。只见他上前一步,向顾昌虎行礼道:“顾庄主,在下燕京王进。”又指着丁鱼左边的发话青年说道:“这位是李尚东。”<br /><br /> “哦,原来是燕京三英哪。”夏语冰也插进了话来,她又指着丁鱼身后居中的青年问道:“那这位一定就是程力程公子啦?”<br /><br /> 那青年身穿一件蓝底有图案的长衫,腰间同样佩一长剑,脸上的神情有点落寞,但给人的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如果不是很细心的人是察觉不到那一丝落寞的。只见他上前一步,先对顾昌虎行了一礼,才转头对夏语冰答道:“在下正是程力,夏姑娘真是好记性。这次顾庄主大寿,我们几人冒昧前来,还望顾庄主不要责怪。”说着,便又向顾昌虎夫妇行了一礼。<br /><br /> 顾昌虎转过头向他的夫人望去,他的夫人钱柔也回望了他一眼。然后顾昌虎以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哈哈哈,老夫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呢?燕京三英智捕‘恶潘安’的事迹在江湖中可是时有传颂呢。江湖就需要你们这样的青年哪。来来来,我来给三位介绍,这位是蓝家堡的少堡主赵公子,这位是他结识不久的秦少侠,这位知道你们燕京三英的姑娘就是碧沙岛岛主夏泽平的千金语冰小姐,这位是小女顾影,哦,还有这乃是华山的潘吕两师兄。哈哈哈,你们等下就坐在一起互相认识认识。唉呀,我可老了,以后的江湖就是你们的喽……”<br /><br /> “顾伯伯!还有我呢。哼唔……”丁鱼不满地叫了起来。<br /><br />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顾昌虎大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哈哈哈,这位是丁鱼儿。丁鱼儿,他们刚才我已经介绍了一番,等下你们自行认识一下。对了,丁鱼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啊,你爹他们呢?”<br /><br /> 丁鱼的大眼珠转了转,又想了想,一副认真的样子答道:“顾伯伯,我爹他说不就个生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去也罢。于是说叫我来祝贺一声就行了。”<br /><br /> 顾昌虎听了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了。倒是他的夫人钱柔发话了,只见她温和地笑骂道:“小鱼儿,你爹他真是这样说的吗?”<br /><br /> 钱柔可是看着丁鱼儿长大的,岂有不了解她的心性的?丁鱼儿分明是在拿自己的男人寻开心呢。只是这孩子,竟然连长辈也敢戏弄!真是太刁钻了!<br /><br /> 丁鱼见钱柔识破了她的骗语,便吐了吐**,对顾昌虎嘻嘻地笑道:“顾伯伯,小鱼儿骗你的呢。我爹他呀,等会儿就到。呵呵呵,顾伯伯也会上当呀!”<br /><br /> 顾昌虎听了丁鱼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只得佯怒道:“丁鱼儿……”<br /><br /> 顾昌虎的话音还没完,只听见丁鱼一声怒道:“喂!你怎么还盯着我看呀?你这臭男人有没有礼貌呀!”<br /><br /> 她这话当然不是对顾昌虎说的,但这句话也刚好解了顾昌虎刚才有点不知所措的处境。顾昌虎不禁一阵摇头,心道:“这丫头,可真是……怎么说呢,真是有点胡闹啊。夏语冰虽然有时生气时不免发发脾气,但还是一个讲礼的人。还有影儿,影儿则总是一副柔顺的样子,见到谁都是以礼相特,自己都还没见过她生气呢。唉,看来是传自她母亲的。不过也好,能有这样的女儿该知足了。”想到这,顾昌虎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祥的笑意。<br /><br /> 被丁鱼大声怒骂的正是我们的主角秦慕楚。他心里也在暗暗地骂着自己,自己怎么会是这样无礼呢?古语都有云:非礼勿视。可是自己的眼睛就是不由自己控制,好像丁鱼是一块大磁石,总是被她吸引。<br /><br /> 不过,当秦慕楚听了丁鱼骂自己“臭男人”时,心中又泛起了一种似曾听过的感觉,可是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她呀。<br /><br /> 秦慕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丁鱼一骂,脸又不由得红了起来,嘴吧张开,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像一个偷吃的人刚好被发现了一样发窘。[!--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丁鱼见了秦慕楚的窘态,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犹如娇艳的花朵绽放,秦慕楚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br /><br /> 赵一翔见此情景,马上大声叫道:“各位,我们去找张桌子坐下再慢慢谈吧。影妹!你带路吧!?”<br /><br /> 顾昌虎也应和着道:“对啊,影儿,你就带他们到外面去坐吧。”<br /><br /> 顾影听了,也不知怎么的,脸便红了,低头细声地应了声“是”便领先向门外走去。<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2章 燕京三英</font><br /><br /> 顾影领着众人出了大门,向靠近大门左侧的一张桌子走去。 整个广场摆了几十张桌子。靠近大门的桌子还间或空着,越往外,桌子坐的人越多。熙熙攘攘,有的是旧识,正在互相叙旧;有的是初见,但一样谈笑风生,宛如旧识。<br /><br /> 在大门右侧的几张桌子上,都坐着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年龄均在五六十岁左右。该是顾昌虎的同辈或朋友。但秦慕楚是个初出江湖的菜鸟,他对武林前辈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已有人在作介绍了。<br /><br /> “咦!那不是本源大师吗?他居然也来了啊!”说话的是曹石。<br /><br /> 秦慕楚便问他:“本源大师是谁啊?”<br /><br /> 曹石答道:“哦!本源大师就是少林寺的方丈本真大师的师弟,掌管少林寺罗汉堂。”<br /><br /> 秦慕楚又指着和本源交谈的道士问曹石:“那位与本源大师说话的是……?”<br /><br /> 曹石这人可是难得有人来向他了解江湖人物,一下子心中甚是得意,便满心欢喜地对秦慕楚答道:“秦老弟啊,他是谁你都不知,哎呀,你是怎么走江湖的啊?”<br /><br /> 秦慕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我才出来多久啊?”却没有吱声。<br /><br /> 曹石也不理他的反应,接着说道:“那位与本源大师交谈的乃是武当二老中的铁剑道人。”<br /><br /> 接着,曹石把一些武林前辈的名号都悄悄地告诉了秦慕楚:“铁手掌乾坤”薛大山、“雷电剑”萧天云、“疾风腿”黄柏峰……这些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前辈,也都与“敌孟尝”顾昌虎有着过硬的交情。当然,也还有一些是如同秦慕楚一样是慕名而来的。<br /><br /> 何风阳作为秦慕楚亦师亦父的人,并没有向他谈论很多的江湖轶事和江湖人物。就连秦慕楚临走时,何风阳也只是给他交待了几句关于采花的“常识”而已。所以,秦慕楚初入江湖,确实是一点也不认识江湖中的人。<br /><br /> 这一次顾家庄之行,秦慕楚见识了许多江湖中的人物。有些是早已闻名已久,有些是正在崛起的武林新星。他感到真是不虚此行。<br /><br /> 这时,顾影也已把他们带到那张桌子前。而旁边也突然热闹起来了,显然是他们这一群俊男靓女的到来,引起了旁边宾客们的注意,从而引发了宾客们的一阵阵议论。<br /><br /> “这一群青年男女,男的英气勃发,女的娇艳无比,都是些什么人啊?”<br /><br /> “呵!敢情你是新出来混的啊?这些人你都不认识?喏!那个穿着一袭淡蓝色丝绸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的,就是闻名天下的蓝家堡少堡主赵一翔了。”<br /><br /> “那……那几个姑娘?”这人似乎有点怕前面答话的人生气,喃喃地问道。<br /><br /> “唉!说你是刚出来混的,你又不服。说你是老江湖了吧,可你又连她们都不知晓?真是孤陋寡闻。”这人更是老气横秋地把那问话的人数落了一顿,才指着顾影说道:“前面那位穿粉红色衣服的是顾庄主的女儿顾影,而她旁边的穿湖绿色衣服的是碧沙岛岛主的千金夏语冰,后面一点的那位穿杂色而又十分华丽衣服的乃是虎桥镇丁员外的千金丁鱼!”<br /><br /> “顾影——夏语冰——丁鱼——呀!她们可都是武林七大美女之一啊!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会这么幸运,能够得见武林七美中的三美。”<br /><br /> 人群一阵骚动,又有人夸刚才答话者,说道:“没想到这位仁兄竟然如此博闻,真是让人佩服!”<br /><br /> 答者一阵得意。<br /><br /> 可最先问的那人又开问了:“这位大哥,那还有几位是谁啊?”他这下可是问错人了,因为燕京三英,还有秦慕楚都是刚踏入江湖不久,没有几人认识他们。<br /><br /> 答者听了,怎么也瞧不出他们几个是什么人。可刚刚才被众人夸奖说他博闻,可偏偏就有不识时务者,问了他答不了的问题。于是他恼羞成怒,说道:“格老子的,你怎么就这么多问题?你要想知道他们几个是谁,你不会自己过去问啊!格老子,不说了,来来来,咱们喝酒!”<br /><br /> 问者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处之。<br /><br /> 这时,旁边有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那三个衣着华丽高贵的乃是‘燕京三英’。”<br /><br /> 有人惊道:“‘燕京三英’?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年青!”<br /><br /> 又有人奇道:“‘燕京三英’?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呢?”<br /><br /> 那阴柔的声音说道:“‘燕京三英’你们没听说过,那‘恶潘安’你们总听过吧。”<br /><br /> “‘恶潘安’章天行?那个采花大盗?跟这‘燕京三英’有什么关系?”<br /><br /> “既然你们不知,我就告诉你们吧。”<br /><br /> 原来,据说“燕京三英”乃是京城的官家子弟。他们的名号也只是圈内的官家子弟们给封的,谁都不当一回事。大人们都只当这是他们少年轻狂而已。<br /><br /> 一年前,他们三人合力把在京城犯下累累淫罪的“恶潘安”章天行拘捕归案。“恶潘安”章天行在京城采花达三月之久,却无人能动得他一根毫毛。京城的捕快倾出,也无可奈何。他还曾扬言:“即使是皇宫大内之中,也照样采得花儿归!”章天行的这句诳言,激怒了京城里的燕京三英。于是他们合计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章天行缉捕。而燕京三英之名也因此而一举成名,成了京城人民中的英雄,被皇上封为一品带刀侍卫,更令许多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尽折腰。<br /><br /> 众人听了,均大为惊讶。试想那“恶潘安”章天行,采花无数,十年来,武林正道人士曾几次要把他擒获,均给他逃脱。哪想得到,武林中无人能逮住的“恶潘安”竟然被京城的三位公子哥捉到了。于是众人便对“燕京三英”都刮目相看了。<br /><br /> 又有人问道:“那还有一位少年是……?”<br /><br /> 这个声音阴柔的人自然也是不认识秦慕楚的,但他不像刚才那位答者一样恼羞成怒,还是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位少年我不认识,想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的,或是他们的仆人也不一定。”[!--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这些话,秦慕楚大多是听到了的。听到最后说的话,他心里不禁暗暗苦笑。但随后又释然,忖道:“我本来就是刚出来历练的,江湖中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了。只是我的长相有这么差吗?竟然被他们看成是别人的仆人。不过,这也难怪,因为自己穿的是淡褚色的布衫,比起他们那些丝啊绸啊之类的衣服,自然是显得低人一等了。”<br /><br /> 本来秦慕楚也一样可以穿丝绸布料的衣服,但他自小是个流浪儿,能够穿上布衫已是难得。再加上他流浪时见多了那些身穿丝绸的人是如何欺压他这样的穷人的,所以他打心底里就讨厌那些人,连带那丝绸也讨厌了。<br /><br /> 当然,随着秦慕楚慢慢地长大,他也能分清丝绸人中的好与坏,他也知道了丝绸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人才有好坏之分。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有些排斥丝绸罢了。<br /><br /> 大家都已落座,自然也是听到了刚才那番话,其他人都是善意地笑了笑,只有丁鱼例外。她听到有人说秦慕楚是仆人,便扑哧一笑,指着秦慕楚说道:“仆人?呵呵呵,秦少侠,你是谁的仆人啊?做我的仆人好不好?”<br /><br /> 秦慕楚一见到丁鱼的笑靥,头脑便不灵活了。他听了丁鱼的话,也不生气,还点头称好。引得丁鱼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见秦慕楚点头,双眼一转,指着桌子上的酒壶,说道:“那你就把这壶酒喝掉……”<br /><br /> 赵一翔见状,连忙打断丁鱼的话,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丁姑娘在和你说笑呢。”<br /><br /> 丁鱼嘴一嘟,说道:“才不是呢。”<br /><br /> 赵一翔也不和她搭话,转过来对“燕京三英”中的王进说道:“‘燕京三英’之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真是既意外又高兴,竟然能够得见三位。”<br /><br /> 王进答道:“赵公子过奖了。我们只是浪得虚名之辈而已。”<br /><br /> 夏语冰这时也插话进来,问王进:“王公子,我有一个不解之处,想请王公子回答。”<br /><br /> 王进说道:“但说无妨。”<br /><br /> 夏语冰说道:“想那‘恶潘安’章天行作恶达十年之久,有许多正道之士曾多次围捕,都被他逃脱。不知你们三位又是如何把他擒获的呢?”<br /><br /> 其实夏语冰是话里有话,她见燕京三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把狡猾之极的“恶潘安”章天行抓住了,心中不服,于是用言语来刺探他们。<br /><br /> 燕京三英岂是愚笨之人?但显然他们受的教育非常到家。<br /><br /> 王进听了,望向程力,两人的嘴角都泛起了笑意,但又似是强行忍住了。只有那李尚东一脸铁青地坐着,也不吭声。<br /><br /> 夏语冰见了,脸上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只不过是问他们三人是如何抓住章天行的,他们却两个欲笑不笑,一个脸色铁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连在旁边坐着的众人也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三人。<br /><br /> 这时,程力向李尚东说道:“李东,我们可要说了啊。”本来是叫李尚东的,可他们叫时,总是把中间的“尚”字省去。<br /><br /> 李尚东脸色依然没变,也不答程力的话,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br /><br /> 王进见状,望了众人一眼,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们啊……哈哈……我们用的是‘美人计’!”接着又望向程力,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br /><br /> 众人见了,疑惑不减反增。不就是“美人计”吗?古人不知用了多少,为何他们三人使用了“美人计”后却是如此怪怪的?<br /><br /> 丁鱼好奇地问道:“难道……难道那美人是李公子的什么人吗?要不,为什么李公子的脸色这么难看呢?”<br /><br /> 程力听了,忍住笑,对丁鱼说道:“哈哈哈……那美人……那美人……就是他自己呀!”说完指着李尚东,又笑个不停。<br /><br /> 众人听了,不由的一愣,继而醒悟过来,也个个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试想想,一个大男人,却要装扮成一位女子,去引出采花大盗,这可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啊!<br /><br /> 曹石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个;赵一翔虽仍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嘴里还是发出了朗朗的笑声;秦慕楚捧着肚子笑个不停;顾影想笑,却强咬着下唇,低下了头,身子不时微微颤动了一下;丁鱼笑得前仰后俯,眼眶里眼泪都来了;夏语冰却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弄得脸都走了形;只有封文,还有华山的潘吕二人,尚能忍住笑,坐得端端正正的。<br /><br /> 李尚东这样高傲的人,见到众人的反应,居然没有生气。他环顾了众人一眼,众人也就没有笑了,但嘴角依然洋溢着笑意。然后李尚东对大家说道:“你们却有所不知,我假扮女子是有条件的。”<br /><br /> “有什么条件呢?快!说来听听!”又是丁鱼问道。<br /><br /> 王程二人却有点急了,想阻止又不敢出手,欲言又止。李尚东双眉一扬,对二人说道:“怎么?就许你们取笑我,不许我说你们?”然后转过来指着王程二人对大家说道:“我的条件就是事成之后,要他们二人各剃了一条眉毛,陪我逛五天京城。你们肯定想象不到那五天逛街的轰动。我们每到一处,都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哈哈哈……你们认真看看他们的眉毛,是否一粗一淡呢?”<br /><br /> 众人也没想到李尚东的条件竟是事成之后要王程二人剃眉毛陪他逛街,不过,想象一下他们身为高官子弟,又刚刚因擒获“恶潘安”章天行而成为英雄,居然各剃了一条眉毛上街,不引起京城的轰动才怪呢。于是,又是一阵笑声响起。引得近旁的人不时投射目光过来。王程二人也只有哂哂地笑了笑。<br /><br /> 秦慕楚觉得燕京三英并不像刚见面时那么高高在上,傲气十足了,反而是觉得他们是非常可爱的三个人。刚见面的冷漠感,显然是他们所受的教育所致。而现在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他们,睿智,率真,英勇,还有一点点傲气。<br /><br /> 夏语冰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你们……”指着燕京三英竟说不出话来。<br /><br /> 丁鱼自然是笑得最厉害的一个,她拍着手说道:“你们三个人好好玩哦!”<br /><br /> 还是赵一翔较为稳重地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李公子的条件竟是如此特别,真是令人想象不到啊。不过,也可以从中看出三位平常是感情非常好的人。”华山潘吕二人也连连称是。<br /><br /> 大家几个都是刚刚见面的人,开始坐在一起总是有一种拘束感的。可是经此一闹,互相之间消除了那种陌生感觉。因而交谈更是融洽了。<br /><br /> 大家交谈甚欢。<br /><br /> 只有秦慕楚一言不发地坐着。秦慕楚自小就一直在外流浪,很少与人相处。后来在绿柳庄,因为练功,也很少见得到人,何风阳又要打理祖业,同样很少时间与秦慕楚见面。天天送饭的李伯倒是他常见的人,但话语确是没有。再加上潘吕二人对他依然心存芥蒂,而燕京三英中的李尚东对他肆无忌弹地盯着丁鱼仍然耿耿于怀。所以,秦慕楚虽然内心想参与交谈,却苦于无从入手。秦慕楚便只有坐着,听他们谈话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这时,潘飞虎也向燕京三英提出了一个问题:“三位被当今皇上封为带刀侍卫,理应在京城当职,却为何有此闲情到江湖上走走呢?”<br /><br /> 燕京三英听了,都互相望了望,露出了苦笑。<br /><br /> 只见三人都互相点了点头,似乎下了决心,然后王进说道:“潘兄说得对,我们哪里有什么闲情到外面走走呢?我们可是身不由己啊。”<br /><br /> 丁鱼听了,奇道:“哦!却是为何呢?”<br /><br /> 这次是程力回答道:“还不是‘恶潘安’章天行!十天前,不知怎么的,他竟从守卫森严的天牢里逃脱了。并扬言还将会再回京城。”<br /><br /> 秦慕楚听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赵一翔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倒是华山的潘飞虎和吕家明听了,失声道:“什么?章天行逃跑了?”他们因为师妹的事,对采花盗贼非常痛恨,所以听说采花大盗“恶潘安”章天行逃脱了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br /><br /> 几位姑娘也“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采花大盗逃脱,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br /><br /> 李尚东接着说道:“不错,章天行逃了。朝野一片震惊,皇上已下诏令,限我们三人须在三个月内,将章天行缉拿归案。否则,要定我们三人的罪。”<br /><br /> 吕家明说道:“所以你们只好追到这里来了?”<br /><br /> 王进答道:“我们三人运用了无数人力,得知那章天行往苏杭这个方向逃走,便一直追了下来。在半路我们碰上要来顾家庄的丁鱼,见她只有一个人前往,担心她被章天行趁机作案,便一起结伴来到了此地。”<br /><br /> 夏语冰听了,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恶潘安’章天行不单轻功了得,人又狡猾,且其易容之术也是精湛之至,据说他可以装扮成十多岁的少年,也能装扮成八十岁的老翁。要捉住他谈何容易?如果他一意要躲藏的话,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年,你们也一样找不到他啊。”<br /><br /> 程力苦笑道:“我们也无可奈何。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br /><br /> 赵一翔轻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也不是没有办法。”<br /><br /> 燕京三英听了,异口同声地急问道:“什么办法?”<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3章 共商大计</font><br /><br /> 这时,喧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了下来。<br /><br /> 原来是今天的寿星——“敌孟尝”顾昌虎携同其夫人出来了。<br /><br /> 赵一翔微微一笑,说道:“不急,不急,我们边吃边聊。”<br /><br /> 燕京三英虽然心情急迫,可又没有其他办法,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讲话的好时机。因为主人出来了。<br /><br /> 与顾昌虎夫妇二人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高大略显肥胖的中年人,另一个人秦慕楚却早已认识,竟是六年前把“眠花郎君”何风阳打得只有逃命的“蓝衫客”赵无畏。<br /><br /> 六年前,秦慕楚为帮助“眠花郎君”何风阳躲避赵无畏的追杀,把何风阳藏在雪人里。赵无畏追来时,也曾怀疑那雪人,但他走前去削了一剑雪人的脖子也没有异样,便信了秦慕楚的话。临走时,见到秦慕楚一身破旧的衣服,又见他嘴角含血,以为他是被恼羞成怒的何风阳打的,所以给了他一块银子。只是赵无畏到现在也一直还想不明白,那“眠花郎君”何风阳当时朝河边逃去,却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风阳却是死活都不见了。他唯有认为何风阳是受重伤而死在河里,尸体不知被河水冲向何方了。<br /><br /> 秦慕楚对“蓝衫客”赵无畏,不知怎么的,心里并没有仇恨。虽然自己的师傅何风阳乃是被赵无畏击杀而武功尽失,但秦慕楚自己对赵无畏却是心存感激。如果不是赵无畏追杀何风阳,何风阳也不会遇到一直流浪的秦慕楚。即使何风阳在平时见到了这样一个流浪儿,也一定不会理睬他的。可以说,秦慕楚能有今天,“蓝衫客”赵无畏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在里面。<br /><br /> 或许这就是人世间所说的缘份吧。在佛家里也叫因果吧,有因必有果。看来,世界万物都逃不出这个规律。<br /><br /> 等到秦慕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对赵无畏可以说除了感激,还带有一点点的尊敬。这一点点的尊敬,在秦慕楚的成长之路上,却是发挥了巨大的力量,使秦慕楚行走在江湖之路上,不断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思想,虽然不能起决定作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他的江湖生涯。<br /><br /> “爹!” “爹!”<br /><br /> 顾影与丁鱼都起身喊了起来,并向他们行去。顾影的爹自然就是顾昌虎了,那丁鱼的爹不可能是“蓝衫客”赵无畏,自然就是那位大而胖的中年人了。果然,丁鱼走前去便依偎在那人身边,那人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br /><br /> 曹石告诉秦慕楚,丁鱼的父亲乃是虎桥镇的员外,名叫丁世雄。武功平常,却很会做生意。据说是与顾昌虎合伙做生意的,顾昌虎能够如此大方地帮助他人,与丁世雄的会做生意有很大的关系。<br /><br /> 赵一翔也起身领着曹封二人,向赵无畏走去,行礼道:“二叔,小侄见过二叔。”<br /><br /> 赵无畏或许天生就是面无表情的人,见赵一翔过来见礼,也不多话,只是淡淡地应道:“嗯!你忙你的去吧。”说完便跟着顾昌虎他们向寿星正席走去。赵一翔又行了一礼,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br /><br /> 待众人都落座后,酒菜也于此时开始一一呈上。<br /><br /> 顾昌虎举着酒杯站起身来,他的夫人钱柔也跟着站了起来。顾昌虎环视宾客,说道:“诸位,顾某何德何能,竟让你们如此劳碌奔波,为我祝寿。”他的声音宏亮,响彻整个广场。<br /><br /> 许多人纷纷应和道:“顾庄主过谦了!”“顾庄主对大家的情义,众所周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的确,宾客中有半过的人受过顾昌虎的恩惠,等到他的寿诞,岂有不前来祝贺一番之理?<br /><br /> 顾昌虎继续说道:“顾某在此,以薄酒一杯敬大家,感谢你们的到来。顾某先饮为敬!”说完,便头一仰,一口气把酒喝光。他的夫人也掩嘴把酒喝了。<br /><br /> 众宾客都纷纷站了起来,均举起酒杯,面向顾昌虎那边,竟似约好了一样,齐声说道:“祝顾庄主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说完也把酒一口喝了。<br /><br /> 顾昌虎摆出让大家坐下的手势,说道:“诸位请坐,请慢慢享用。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br /><br /> 秦慕楚所在这一桌。赵一翔率先举杯,说道:“今天能与各位相识,真是赵某的荣幸,来,我们先干一杯!”众人皆举杯。[!--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安静的广场,渐渐骚动起来。开始是碰杯的声音,接着是劝酒的声音,再过来是猜拳的声音,最后是醉酒的声音。一声强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到后来,整个广场都沸腾了起来。<br /><br /> 看来,只有少数几张桌子的宾客还是很安静的。秦慕楚这一张桌子的人便是。原来,燕京三英听赵一翔说有办法找“恶潘安”章天行,整个心思都在如何抓章天行上了,又怎么有兴致喝酒呢。后来几次,他们三人都是勉强举杯的,强颜欢笑,喝起酒来,又有什么气氛可言呢?<br /><br /> 王进最先忍不住了,开口问赵一翔:“赵公子刚才说有办法找‘恶潘安’章天行,不知赵公子有何良策?”<br /><br /> 赵一翔听了,说道:“哦!差点忘了。”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就像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不相同的。”<br /><br /> 吕家明觉得很奇怪,说道:“这是真的吗?可是依我看,同一棵树上的叶子都该是一样的啊。比如说竹叶,岂不都是细长的吗?”<br /><br /> 赵一翔笑了笑,没有回答。燕京三英不禁陷入了沉思。<br /><br /> 回答吕家明的是秦慕楚,当然,也不是单单回答吕家明一人,他是对大家说的:“初粗想想,确实如吕兄所言,竹叶都是一样细长的。但是,我们细细想想,或细细比较两片竹叶的话,它们还是有差别的。比如,一片长得较另一片早,一片较宽,一片较长,又或是一片颜色较深,一片颜色较浅。甚至两片叶子上的脉络也是有差别的。”说完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丁鱼,忖道:“不知她是否和我有相同之处呢?”<br /><br /> 赵一翔接着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点。即使是双胞胎也是如此。我们也可以说是优点,甚至有时可以说是缺点。那么,‘恶潘安’章天行有什么特点呢?”<br /><br /> 燕京三英中,当属王进最为性急,他马上接着说道:“这还用想的?章天行他轻功好,兼且易容术精湛了!”<br /><br /> 赵一翔摇了摇头说道:“不,王兄刚才所言,乃是章天行与许多武林中人所共有的特点。就像是所有的竹叶都是细长的一样。我们所要的,是他与众不同之处。你们想想,章天行曾扬言‘即使皇宫大内都照样采得花儿归’,说明他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一个狂妄自大的人……”<br /><br /> “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一定不会沉得住气,所以……”李尚东接道。<br /><br /> “所以,依他的性子,他必然会再度犯案,来向我们示威。到时我们便可把他找出来了!”王进也接道。<br /><br /> 赵一翔微微点着头说道:“不错。而且,章天行采花十几年,必早已深谙其味。想要他不采花,就好像要一个喝了十几年酒的人突然不喝酒,练了十几年剑的人突然不练剑一样,试问,有谁忍受得了心中的那份煎熬呢?”<br /><br /> 程力叹道:“赵兄分析得甚是精辟。我们自愧不如啊。”<br /><br /> 赵一翔连忙说道:“哪里哪里,三位是当局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br /><br /> 众人中,只有秦慕楚是最不清楚“恶潘安”章天行的。他听了众人的话后,问道:“那个章天行采花时又有什么特点呢?”殊不知,他这一问话却是大大的不该了。但他是个刚出江湖的人,无知的很。<br /><br /> 反应最敏感的是夏语冰,她是这桌中的唯一的姑娘,听到秦慕楚的问话,不由脸一红,轻声地啐道:“真是死性不改!哼!”<br /><br /> 其他男人倒没什么,但脸上却露出了怒容。<br /><br /> 潘飞虎一手拍在桌上,怒道:“他?哼!他是个极为凶残的采花大盗!”<br /><br /> 吕家明也怒道:“师兄说得没错,他是个恶魔。他每次得手后,都对那些女人百般折磨,摧残。”<br /><br /> 程力沉着声说道:“落到他手上的女人,许多都被他当场折磨致死,没死的救回后也大多疯了。唉!”<br /><br /> 秦慕楚听了,大为惊讶,说道:“啊?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啊!真没想到。”在他心中,即使是采花,也应对女人体贴一点,温柔一点了。当然,这些他只能在心中想想,可不敢说了出来。<br /><br /> 曹石也忍不住出声了,他说道:“这个‘恶潘安’,会在哪呢?唔,说不定他此刻就在我们身边的哪个角落呢。对,他一定易容混在前来拜寿的人群里,伺机下手呢。”<br /><br /> 曹石的话一出,众人皆脸色一变,特别是夏语冰,更是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大家望望周围喝酒的宾客,然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依了“恶潘安”章天行的狂妄,他极有可能如曹石所云,混进顾家庄来,伺机作案。<br /><br /> 赵一翔对曹石斥道:“不要在这乱说话,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章天行敢当着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犯案吗?”<br /><br /> 曹石马上应道:“公子说得对,是我多心了。”众人听了赵一翔的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br /><br /> 赵一翔接着对燕京三英说道:“三位,赵某不才,愿为捕捉‘恶潘安’章天行略尽绵力。不知三位意下如何?”<br /><br /> 王进连忙喜道:“赵公子的武功胆识,我们早有听闻,如雷贯耳。有赵公子出力,那章天行还不是手到擒来?”<br /><br /> 赵一翔又问秦慕楚及华山潘吕二人。秦慕楚是想见识一下与他的师傅齐名的章天行有何本事,自然愿意。而潘吕二人对采花大盗则是恨之入骨,也十分乐意加入。<br /><br /> 赵一翔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去跟顾伯伯说一声,我们今晚就留下来,共商大计。”<br /><br /> “咦!你们在说什么呀?商什么大计呢?”丁鱼过来了,还没到就听到了赵一翔说的最后一句话,便马上问道。她后面还有顾影也来了。本来顾影是不好意思过来的,是丁鱼硬是把她拉了过来的。<br /><br /> 众人自然也不瞒她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br /><br /> 顾影听说赵一翔要在她家住下,心中甚是欢喜,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红着脸,低着头。丁鱼本就是个怎样的人?有了这样的事,她怎能不留下呢?她的留下,秦慕楚心里也一阵高兴。<br /><br /> 这时,宾客渐渐开始退席了,他们纷纷向顾昌虎告别。<br /><br /> 只见丁世雄也起身向顾昌虎说道:“大哥,小弟也就此别过了。回去还有不少生意要做呢。”<br /><br /> 顾昌虎说道:“哈哈,兄弟,既然这样,做哥哥的也就不留你了。”<br /><br /> 丁世雄看到不远处的丁鱼,说道:“丁鱼儿自小失去母亲,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看样子她是不急着回去了,还请大哥多多照顾她。”[!--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顾昌虎答道:“这个自然。兄弟就放心吧。”<br /><br /> 本源大师,铁剑道人……都来向顾昌虎辞别。顾昌虎抱拳说道:“各位能前来,顾某在此谢过各位,只是顾某招呼不周,还请各位见谅。”众人纷纷表示顾昌虎太过客气了。<br /><br /> 顾昌虎继续说道:“不如各位就留宿一晚,也好让顾某好好谢谢一番。薛大哥!萧兄弟……你们意下如何?”<br /><br /> “雷电剑”萧天云亦抱拳说道:“顾大哥有请,我们本应不该推辞。但我们确实有事,看来只有下一次了。不过,薛大哥是没有什么事的,就让他留下来陪陪你吧。薛大哥!如何呀?”<br /><br /> “铁手掌乾坤”薛大山听了,说道:“哈哈,老夫确是没什么事,既然顾兄弟盛情挽留,那老夫就不客气了。”<br /><br /> 顾昌虎听了,喜道:“如此甚好。小弟便着人去收拾客房了。”说完便叫来一个家丁。<br /><br /> 秦慕楚见到不远的丁世雄叫丁鱼并示意她过去,丁鱼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行了过去。秦慕楚心中一阵黯然,他知道丁世雄是叫丁鱼回家的,一想到马上就要见不到丁鱼,他的心里顿觉一阵难受。<br /><br /> 丁世雄身后站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秦慕楚觉得其中有一个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只见丁鱼在不停地摇着父亲的手臂,而丁世雄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显然是丁鱼闹着不回去,最终得到了父亲地同意。丁鱼则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丁世雄带着家丁走了,丁鱼一蹦一跳地走了回来。<br /><br /> 秦慕楚心中也一阵欢喜,因为他还能见到丁鱼,见到她那又大又圆且又有点狡狤的眼睛,见到她笑起来像一朵盛开的骄艳的玫瑰的小脸,见到她永远停不下的曼妙身影。<br /><br /> 最后,还是顾影去跟她的父亲说。顾昌虎自然是愿意,这么多年青人,可以给常常一个人玩的女儿作伴,也可以让整个顾家庄热闹热闹。<br /><br /> 众人便留下了。<br /><br /> 秦慕楚却不知,改变他一生的事就要发生……<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4章 林间贼影</font><br /><br /> 走进顾家庄的正厅,绕过一道屏障,便到了顾家庄的第二进,是个四合院。这里四面都是房舍,中间共有一个小花园。花草树木也不是很名贵的,但错落有致,裁剪适宜,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每一排都有六到十几个房间不等,是客房。<br /><br /> 秦慕楚和燕京三英一行被安排到西边的客房里。每一套客房都窗明几净,分里外两间,里间是就寝之处,外间则是布置得如一间小客厅。中间摆一圆桌,周围有四张圆凳。桌上摆放有茶具。窗下还有一长形书桌,桌上摆有文房四宝和一些书籍。秦慕楚进来后,感叹不已。顾家把客房布置得如此,实在是让人觉得宾至如归。<br /><br /> 而夏语冰和丁鱼则被安排到第三进——顾家内院——住下。那里都是顾家家眷居住场所,外人轻易是不容许进入的。<br /><br /> 顾家庄的第四进是后花园。当然,并非一定要从第三进才能进入后花园。不经过顾家内院,照样可以进入后花园。<br /><br /> 后花园比起第二进的小花园来,不知要大上几倍了。这里有清可见底的池塘,红柱绿瓦的凉亭,千层百叠的假山,假山上潺潺而流的细水,还有青的树,红的花和不时在枝头鸣叫的鸟儿。<br /><br /> 在顾影的邀请下,赵一翔,秦慕楚,燕京三英这些年青人正走进顾家的后花园。其实顾影是没有这么大胆的。完全是丁鱼的授意,她就是这样的女孩,一刻都停不下来。而顾影又想见到她的翔哥哥,便顺水推舟了。<br /><br />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丁鱼,只见她一蹦三跳地在园中小路是行进。紧跟其后的是夏语冰与顾影。夏语冰不时和顾影说话,而顾影则有点心不在焉,不时会偷偷地用眼角瞟一下在她们身后的赵一翔他们。<br /><br /> 赵一翔和燕京三英他们边走边谈论着有关“恶潘安”章天行的事。<br /><br /> 走在最后面的是秦慕楚,他并没有参与讨论。他的心神完全被丁鱼夺去了。因为是最后一位,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丁鱼。丁鱼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有一条无形地线系在秦慕楚的心上。<br /><br /> 秦慕楚的心为丁鱼而剧烈地跳动着。<br /><br /> 丁鱼跳上一座假山,对后面的人大喊道:“喂!你们快来呀!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林呢。”可是后面的人都没有理她,陆陆续续地走进前面的凉亭。<br /><br /> 丁鱼嘴一嘟,突然又笑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看到丁鱼站在假山上,微风吹动她的发梢,带动了她的裙摆,心中不由地惊呆了。他心里想道:“如果能永远守在她身边,那该多好啊!”然后他就看见丁鱼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br /><br /> 丁鱼对他叫道:“秦慕楚!秦少侠!来,上我这来!”<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中一阵欢喜,便纵身一跃,落到丁鱼的旁边。丁鱼睁大眼睛望着秦慕楚,秦慕楚心中不由紧张起来,疑惑地问道:“丁姑娘,你……你为什么这样瞧我?”<br /><br /> 丁鱼还是盯着秦慕楚,嘴里说道:“看不出来,你的轻功竟然这么好。”秦慕楚心里窃喜,嘴里却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让姑娘见笑了。”<br /><br /> 秦慕楚的轻功确实是值得骄傲的,在掌法、剑法、轻功、内功中,内功他不知道如何,轻功却无疑是武功当中他练得最好,最擅长的一项。<br /><br /> 其实,他所练的无名神功更是非比寻常的内家功法。要不,也不会让秦慕楚在六年的时间里,就由一个对武功一窍不能的人摇身变为现在武功可跻身武林十大新秀的人。要知道,许多人练了十年八年,也还达不到他现在这样的水平呢。再有就是那个石室,石室原是西湖湖底的一块大石,乃是地脉灵气所集,其本身对练功者就有莫大的帮助。所以何风阳的师傅虽然只是个二三流的武师,但教出的何风阳却能跻入一流,正是石室的功效。<br /><br /> 当然,秦慕楚自身的努力也是很重要的,特别是他的资质和专心。一个人的资质是天生的,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能说会道,精打细算,所以他们很会做生意,有的人善于思考,长于钻研,所以他们很会写书,有的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于一心,所以他们很会当官……而秦慕楚则是天生奇骨,经脉又粗又厚以及对武功的领悟能力特别强,所以他的资质在练武方面最为适合,是个练武的胚子。<br /><br />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白诚不欺我也。<br /><br /> 其实每一个人刚生下来,就像是一只还没有孵化的蛋,谁也不知道这只蛋会孵化出什么,丑小鸭?白天鹅?抑或是龙是蛇呢?[!--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除了与生俱来的资质外,后天的学习也是非常重要的。秦慕楚心无旁骛地练功,也是他的武功突飞猛进的原因。他被何风阳关在西湖底下的石室达六年之久,期间他专心致志地练功,没有任何的杂念,这是难能可贵的。许多人练武时总是东想西想的,特别是外面的诱惑,让他们不能静下心来练武,导致武功难以进步。<br /><br /> 如果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能专心致志的话,那么,没有一件事是办不好的。<br /><br /> 秦慕楚站在丁鱼的身旁,因为假山上并不宽敞,两人挨得很近。丁鱼特有的处女幽香尽往秦慕楚的鼻孔里钻,她的发丝也因着风飘拂在秦慕楚的鼻尖上,秦慕楚望着丁鱼那张娇艳的笑靥,不由得痴了。他的身体也起了一些变化,呼吸有点急促了,心跳得更快了,加上前一天他与夏语冰在路上打了一架,产生了阳气,连下身也渐渐隆起。<br /><br /> 丁鱼也发现了他的异常,问道:“秦少侠,你怎么了?”“虽然秦慕楚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但也有可爱之处的,最起码,他很听自己的话啊。”丁鱼心里忖道。<br /><br /> 秦慕楚经她一问,人也清醒过来,不由脸一红,强压住阳气,说道:“没什么,我……哦……外面的那片树林好美啊。”<br /><br /> 丁鱼也不疑有他,也望向树林。后花园外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树木,这时,正值初夏,有的树木才刚刚长出新叶不久,一簇簇的鹅黄,淡红在树梢,映着夕阳,摇曳生辉,煞是好看。于是她说道:“哇!真的好美呀!喂!什么时候我们去那玩玩吧?”秦慕楚想也不想地点点头。<br /><br /> “秦兄弟,丁姑娘,你们两个在上面干什么呢?快下来,我们要回去吃饭了。”假山下,赵一翔对他们俩叫道,然后也不管他们是否听见,一个人去追赶先回去的人了。<br /><br /> 丁鱼听了,对秦慕楚嫣然一笑,率先跳下假山,向来路行去。秦慕楚看着丁鱼飘然的身影,心中顿觉一阵甜蜜,便也笑了笑,跳下假山,向丁鱼奔去。<br /><br /> 天渐渐暗了下来。无尽的黑夜开始吞噬着无尽的白昼。<br /><br /> 盏茶的功夫,大地便失去了缤纷的色彩,只剩下浓黑,浓得像刚磨出的墨一样的黑。夜幕的降临,有的人悲叹,因为黑夜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掩盖了,而他们却难以发现;也有的人欢喜,因为黑夜可以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遮盖,而他们正好不想让这些东西给人知道。<br /><br /> 秦慕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无聊极了。丁鱼跟着顾影进了内院,想见也是见不到的。于是他便开了门,去找赵一翔。<br /><br /> 曹石开了门,把他迎了进去。这间客房是有两间睡房的。封文在外间坐着喝茶,旁边还有一个茶杯,正冒着热气,该是曹石的。秦慕楚没见到赵一翔,便问道:“咦?不知赵公子是否已先行休息了?”封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哦,我们家公子去找顾庄主聊天了。”<br /><br /> 曹石却嘴角含笑地说道:“嘿嘿,他哪里是去找顾庄主呀!他分明是……”又突然停住了,然后转过一个话题,说道:“秦少侠找我们家公子,不知有什么事啊?”<br /><br /> 秦慕楚听了封文的话,心中忖道:“赵公子他可好,可以进入内院。如果我也能进的话,那该多好哇。”而曹石的话却是没有听见。曹石见秦慕楚不知在发什么呆,便又问了他一次,他才反应过来,答道:“哦!没什么,我闲来没事,又还睡不着,便想来找赵公子聊聊。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就此告退。”曹石还要说什么,见秦慕楚已出了门口,便住了嘴。<br /><br /> 秦慕楚从赵一翔的房里出来,望着前面漆黑的一片,竟生出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的确,顾家庄本来就不是他要呆的地方,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过见过一两次面而已。他们算是朋友吗?接着,埋藏在他心底里的自卑,也渐渐浮了上来。秦慕楚想到他们个个出生名门,有着很好的家世或师承。而自己呢,从小没爹没娘,只身在外流浪,有一餐没一餐的。自己的师父待自己不错,可他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拿出来炫耀。秦慕楚心里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与他们的距离越大。然后他就想到了丁鱼,不由得叹道:“唉!我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高高在上,我却是个无名小卒。算了,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br /><br /> 去哪呢?华山的潘吕二人处是不能去的了,虽然他们的误会消除,但毕竟曾经发生过冲突,怎能去找他们呢。燕京三英处也是难去,他们刚见面,虽说是同桌喝过酒,但也总觉得不好意思去,更何况那李尚东曾对他傲慢无礼呢。“罢了,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吧。”秦慕楚心中叹道。<br /><br /> 秦慕楚慢慢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间,无力地坐在桌旁。他正要拿茶杯倒茶,却见到茶壶下压着一张折叠好的纸。这绝不是他自己的,他可以肯定。是谁趁他不在时进来并压在茶壶下呢?<br /><br /> 秦慕楚取出那张纸,打了开来。刚一打开,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见纸上的字娟秀清丽。这无疑是一个女子给他的。纸中写道:“秦少侠:‘今晚子时,顾家后花园,相邀月夜下,共游绿树林。知名不具。’”<br /><br /> 知名不具,知名不具!秦慕楚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几遍,然后心头一震,是丁鱼!一定是她!因为只有她在后花园的假山上曾对他说过要去后面的树林里的。想到是丁鱼来信邀约,秦慕楚内心一阵狂喜,双手激动得差点连那张有丁鱼笔迹的纸条都掉了下来。<br /><br /> 离子时只有一个多时辰了。可是为什么今天他才发觉时间过得这么慢呢,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紧张,兴奋,害怕……齐袭心头。他的心跳得厉害,如同沙场上响起的战鼓。于是他便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些丁鱼写的话语,每读一次,心里便有如一股电流袭来,酥酥麻麻的,却又感到甜蜜无比。<br /><br /> 再有盏茶的功夫,就是子时了。秦慕楚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下去了,那张纸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因为他反反复复地读了千遍万遍,就连纸上的清香也闻了无数遍。他不敢从前门出去,只好轻轻地推开了窗,一个纵身穿了出去。虽是夜晚,但他还是以最快地速度赶去后花园。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到处漆黑一片,庄里的人都已入睡。秦慕楚一个人到了后花园的凉亭,刚坐在石凳上,又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石凳,然后又是站了起来,又坐下……<br /><br /> 子时已到,可是丁鱼未到。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吗?秦慕楚不禁担心起来。要不,已经到了指定的时辰,为何她还不出来呢?他更是坐不住了。<br /><br />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仍然不见丁鱼赴约。秦慕楚焦急万分,心中不由忖道:“难道是丁鱼骗我吗?不,不会的。她不会骗我的。”一想到丁鱼灿烂的笑容,秦慕楚便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一定会来的!或许,她有什么事担误了呢。”他继续安慰自己。[!--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br /><br /> 秦慕楚开始失去信心了<br /><br /> ……<br /><br /> 这时,传来衣袂划破空气的声音。丁鱼终于出来了!秦慕楚的心猛烈地跳动,刚刚已经想好了许多要责骂她的话也抛诸脑后了,有的只是欢喜!<br /><br /> 秦慕楚就要迎了上去,却看见那灰色的身影掠过假山,往花园外面飞去。其肩上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秦慕楚心中一紧,这是谁?不管是谁,但绝对不是丁鱼,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身躯。他是谁?为何从顾家庄的后院出来?秦慕楚想了想,该是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今天是顾家庄庄主顾昌虎的寿诞,前来贺寿的人不计其数,礼必不少,显是来顺手牵羊的。<br /><br /> 那身影已经跃到花园外面了,秦慕楚想也不想,便一个飞身,跃出凉亭,脚尖在围墙上一点,箭一般地向那个灰影射去。灰影似乎发现有人追来,便发力地往前面的那片树林掠去。还有几丈的距离,那个灰影已钻进了树林。<br /><br /> “逢林莫入”,这是武林中的常识。但是秦慕楚停也没停,也随着前面的身影跃入了树林。<br /><br /> 这时,秦慕楚依稀听到了顾家庄里人声骤起,有喊有刺客的,有喊抓贼的。整个庄院一下子热闹起来。他的身子顿了一下,心想:“要不要回去通知大家来呢?”然后又想到,他们迟早会找到这片树林来的,如果现在不赶快去追那个人,说不定会给他逃走。于是,他又继续往树林深处行去。刚刚停了一下,也不知那灰影走了多远了呢。但是,或许是那人扛着重物,难以施展轻功,秦慕楚很快就追近了他几丈。<br /><br /> 秦慕楚心想:“一定要把他截住,打不过也要把他缠住,等待庄里的人赶来。”于是,他大喝一声,叫道:“贼子!不要走!”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这是他的聪明之处,他这一大喝,庄里定会有人听见,如此,庄里的人便能很快赶过来了。<br /><br /> 那贼人似乎没有想到秦慕楚会有这么一手,心中似乎有点慌乱,再加上秦慕楚的轻功超卓,被缠上了岂能逃脱。他见秦慕楚冲了过来,便把肩上之物向秦慕楚抛了过去,自己却是身影一闪,没入了树林深处,不见踪影。<br /><br /> 秦慕楚见那贼人把东西抛向自己,而自己又正是冲向那贼人,避无可避,只好双手接住了那重物,落在林间的空地上,心想:“还好,东西追回来了,即使没有抓到那贼人也不紧要了。”可是当他一抱住迎面而来的重物,便听到一声柔弱的娇呼,竟是从怀里传来!原来这那贼人扛着的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一个用门帘布包着的女人!<br /><br /> 秦慕楚听到声音有点熟悉,担心她受了伤害,便把人放在铺满枯叶的地上,打开了包着的门帘布。“啊?!顾姑娘!”秦慕楚惊呼一声。这一声却是轻呼。<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5章 栽赃嫁祸</font><br /><br /> 秦慕楚实在没有想到,那贼人肩上所扛,竟是顾家庄的千金顾影!<br /><br /> 只见顾影赤裸着身子蜷缩在门帘布里,脸上犹如梨花带雨,柔软高耸的双峰随着身子的抽搐不停地颤动,如雪的藕臂,修长白皙的双腿,还有那最为迷人的……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子!不管是哪一个男子见了,都想把她拥入怀里,不舍得放下的。<br /><br /> 秦慕楚轻声地问道:“顾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了?啊?”顾影一声不吭。秦慕楚轻轻地用门帘把顾影的身子包起,然后扶着她的双肩,对她说道:“顾姑娘,你倒是说话呀!”他发现顾影的双眼无神,空空洞洞的,失去了白天里的神采。就像不知是哪个恶魔把她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一样,除了她的身子还在一动一动外,再也看到生命的存在。只剩下一具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br /><br /> 秦慕楚急了,摇晃着顾影的双肩,关切地问道:“顾姑娘,你说句话呀!唉!”<br /><br /> 这时,顾家庄已有人举着火把,开始往这片树林寻来。秦慕楚沉吟道:“不行,要是给他们见到顾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呢。我还是想办法偷偷地把她送回庄里去。”想到这,他便把顾影抱起,正要往树林的左边行去。可是来不及了,几个身影已掠到了秦慕楚的身后。当先一人大喝一声:“兀那淫贼!快把顾姑娘放下!”<br /><br /> 秦慕楚一听是曹石的声音,心中一喜,转身过来,叫道:“曹大哥!是我!我是秦慕楚。”<br /><br /> 曹石听了秦慕楚的话,不禁一愣,继而一喜,忖道:“没想到秦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比我们先找到这片树林来。看来,他还找到了顾姑娘呢。”因为当时场面混乱,众人也只是听到树林里有声音传来,却是分不清是谁人的。所以曹石以为秦慕楚也是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赶过来的。于是曹石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秦兄弟,没想到你竟比我们快一步啊。难怪刚才没找到他。”说着便往秦慕楚走去。<br /><br /> 紧跟在后面的人却一把拉住曹石,喊道:“且慢!曹兄,你不能过去!”是华山潘飞虎的声音。<br /><br /> 曹石听了,奇道:“我为何不能过去?难道只有你能过去?”<br /><br /> 潘飞虎马上接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br /><br /> 曹石问道:“那是为何?”<br /><br /> 潘飞虎顿了一下,说道:“曹兄,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曹石答道:“我自是记得,我们是来抓掳走顾姑娘的淫贼的。哦!你是怀疑秦兄弟他……”<br /><br /> 潘飞虎迟疑了一下,才沉声说道:“不错!”<br /><br /> 这时,跟在后面的几个人无声无息,却又似乎早有默契地分散开来,把秦慕楚围在了中间。秦慕楚才看清是华山的吕家明和燕京三英,还有封文。曹石的声音此刻又响起:“简直是胡说八道!秦兄弟他会是这样的人吗?他会是淫贼吗?”<br /><br /> 秦慕楚听到这话,心不由一沉,心想:“糟了,他们竟然误会我是那个贼人了。”他大声喝道:“潘飞虎!你不要含血喷人!”这时他才发现围着他的人并非出于关心,而是怀疑他。他初出江湖,虽说是个满腹文章的人,但遇到这种被人冤枉的事却是头一遭,心中自是焦急万分,头上直冒汗,嘴巴也说不出话来。<br /><br /> 潘飞虎平静地说道:“秦慕楚,你怀里抱着的可是顾姑娘?”<br /><br /> 秦慕楚答道:“不错。我刚才追那个贼人,他怕被我缠住,便把顾姑娘丢给我,让我无法他顾,任他逃走了。”<br /><br /> 吕家明大声说道:“胡说!我们大家出来时,曹兄曾到你的房间去叫你,你却没应。我们还以为你睡得熟呢。没想到,你……”<br /><br /> 秦慕楚急道:“我当时在后花园里的凉亭坐着,才发现了贼人的。”[!--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潘飞虎说道:“哦?这么说,你是早已知道今晚有贼人会来顾家庄了?要不,深更半夜的,你到后花园干什么呢?”<br /><br /> 秦慕楚说道:“那是因为……”他突然收住了口,心中犹豫不决,寻思道:“我该不该把丁鱼姑娘约我的事说出来呢?她暗地里给我纸条,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br /><br /> 沉吟间,只听王进叹道:“秦兄,你怎么会……?”<br /><br /> 李尚东冷冷地说道:“我早说过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了。否则的话,有谁会当众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的?”他指的是秦慕楚曾经盯着丁鱼看那件事。<br /><br /> 庄里的人渐渐地往树林这边赶来,只见火把晃动,把树林都照亮了。<br /><br /> “敌孟尝”顾昌虎与“铁手掌乾坤”薛大山,还有夏语冰也已跨进了树林。<br /><br /> 顾昌虎见到秦慕楚怀里的顾影,失声地叫道:“影儿!你,你怎么了?啊?”夏语冰也关切地叫道:“影姐,你怎么了?”<br /><br /> 顾影一声不吭。<br /><br /> 顾昌虎便问秦慕楚:“秦少侠,影儿她……她怎么了?”说着就要走过去,薛大山却把他拉住。秦慕楚正待答话,薛大山说道:“顾兄,先别过去。只怕……”顾昌虎听了,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说道:“薛老哥,你是说……”薛大山也凝重地点点头。<br /><br /> 薛大山沉声地问秦慕楚:“秦少侠,不知顾姑娘为何会在你手上呢?”<br /><br /> 夏语冰大叫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他把影姐掳出来的!哼,我早就说了,这小子不是好人。”<br /><br /> 秦慕楚见状,知道顾昌虎与薛大山他们也误会了,分辩道:“不,不是这样的!”然后又把他如何在后花园见到贼人,如何追进树林,贼人如何逃走,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br /><br /> 薛大山听了,问道:“可是,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睡了,你怎么还在花园里呢?”秦慕楚吱唔道:“我……我……”<br /><br /> 潘飞虎又叫道:“顾庄主,薛老前辈,不用多说了,他就是那个把顾姑娘掳走的贼人!”<br /><br /> 又有两个身影掠了进来,站在夏语冰身边。秦慕楚一见是赵一翔和丁鱼,心中大喜,叫道:“赵大哥!丁姑娘!我……”赵一翔见到众人围着秦慕楚,然后见到秦慕楚手中的顾影,脸色一变,失声叫道:“影妹!”丁鱼也惊呼道:“影姐姐!”也不知顾影是受惊吓过度,还是因裸身而羞于启齿,她除了沉默,便还是沉默。<br /><br /> 赵一翔又问秦慕楚:“秦兄,这是怎么回事?影妹怎么会在你手中?”<br /><br /> 夏语冰冷冷地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他出手掳过去的!”<br /><br /> 赵一翔又问道:“可是,秦兄,你为何要掳走影妹啊?”<br /><br /> 潘飞虎大声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吗?看被布帘包着的顾姑娘……他自然是……”显是后面还有“想采顾姑娘的花”几个字,却因众人而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非常明显。<br /><br /> 赵一翔自然听出了潘飞虎话中的意思,仿佛身受打击地一晃双肩,说道:“不!秦兄弟不会是这样的人!不会的。”然后他双眼盯着秦慕楚,慢慢地问道:“秦兄,你……你这是真的吗?”<br /><br /> 丁鱼这时也大声叫道:“秦慕楚!你这个臭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br /><br /> 秦慕楚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这下听到丁鱼的斥责,连忙说道:“不!丁姑娘,你误会了!我……我也是救顾姑娘的呀!”<br /><br /> 他最在乎的就是丁鱼。<br /><br /> 薛大山大声喝道:“淫贼!你最好把顾姑娘放了,然后束手就擒。”<br /><br /> 秦慕楚听了,知道这下误会大了,心中却想道:“淫贼!淫贼!哈哈哈!这不是我初出江湖所想走的路吗?这不就是师傅对我的希望吗?没想到我终于成了淫贼!实现了我的,还有师傅的心愿。可是,可是我的心,我的心为什么不是快乐的?为什么我感到的却是悲痛?难道我不想成为淫贼吗?不,我不能成为淫贼!为了丁姑娘,我一定要澄清这个误会!”他对着众人说道:“不,我也是救顾姑娘的。我只不过比你们早到一些罢了!”<br /><br /> 薛大山又质问道:“那你一个人在大家都睡了后却到后花园做什么?你能否给大家一个交待?”<br /><br /> 秦慕楚知道再也不能隐瞒了,如果不把丁鱼约自己的事说出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望了望丁鱼,心道:“丁姑娘,对不起,在下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谅解。”于是他又从头把丁鱼如何约自己,自己如何追贼,如何救顾影的都说了出来。<br /><br />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鱼身上,只要丁鱼表示秦慕楚所讲属实,秦慕楚便该不是贼人,而是适逢其会罢了,否则的话,秦慕楚便所言非实,那他就一定是贼人了。<br /><br /> 秦慕楚也在看着丁鱼。他相信丁鱼一定会承认的。<br /><br /> 丁鱼听了秦慕楚的话,却大出秦慕楚所料,她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指着秦慕楚大声叫道:“臭男人!本小姐哪里有写过纸条约你?今晚晚饭后,我因为走了一天的路,便一直待在房里休息,根本就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又如何给你字条?”<br /><br /> 秦慕楚听了,犹如棒头一击,心里也宛如被一把利剑刺中,指着丁鱼,颤声地说道:“你,你,你……”竟是说不出话来。<br /><br /> 丁鱼骂道:“我什么我?你这个臭男人!我哪一点得罪了你?你竟然要这样诬陷于我?”<br /><br /> 潘飞虎喝道:“淫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br /><br /> 大家也对秦慕楚怒目而视。<br /><br /> 秦慕楚的心在不断地下沉,心里悲道:“丁姑娘,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br /><br /> 夏语冰叫道:“淫贼!快把影姐放下!”<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想:“对呀,还有顾姑娘啊!”于是他宛如在大海里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手捉着顾影的肩膀使劲地摇着,对她说道:“顾姑娘!顾姑娘!你说句话呀,你快告诉他们,说我是来救你的!你说呀,说呀!”<br /><br /> 顾影蜷缩在他的怀中,却没有出声,仿佛只剩下了一具空壳。<br /><br /> 秦慕楚彻底绝望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冰冷的,直如掉进了冰窟一样。但这时他反而较刚才清醒了此许,他终于明白:这是一个骗局!而骗他的,竟是他所钟情的丁鱼。把他骗得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个陷阱的,是他在意的丁鱼!<br /><br /> 周围的人都纷纷怒斥他,丁鱼更是骂他:“臭男人!放了影姐姐!臭男人!”<br /><br /> 秦慕楚只觉得天旋地转,是什么时候,他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周围的人也是这样指着他,还有人骂他。骂什么呢?臭男人?臭男人?臭……臭乞丐?对,臭乞丐!六年前,那个让他恨得要死的小女孩,骑在他的头上唱着“臭乞丐,没人爱,臭乞丐,没人睬……”,然后自己把她掀翻在地……接着是一群家丁过来,把自己揍了一顿……有一个家丁劝那小女孩别打了……咦!?那个家丁,还在哪见过……是了,丁世雄的那个家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丁鱼就是那个小女孩!就是她,骑在我的头上骂我,还叫家丁打我![!--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哈哈哈,哈哈哈……”秦慕楚怒极而笑,他终于明白丁鱼为何要陷害他的,定是丁鱼发现了他就是那个流浪儿,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了。六年前,他把她掀倒在地,她定是怀恨在心,所以这样来报复他。想来,那个把顾姑娘抱出来的也定是他的同伙了。原来,一切都是丁鱼处心积虑对他栽赃嫁祸而已。秦慕楚笑道:“淫贼!淫贼!秦慕楚啊秦慕楚,你终于成为淫贼了!你终于成为淫贼了!哈哈哈……”<br /><br /> 赵一翔满脸痛苦地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枉我待你如兄弟啊!”顿了一下,然后又面带惭愧地对顾昌虎说道:“顾伯伯,是小侄不好,竟然交友不慎,引狼入室。还有……影妹!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呀!”<br /><br /> 秦慕楚突然感觉到顾影的身子一震,然后又归于平静。<br /><br /> 秦慕楚现在已是万念俱灰,心中有的也只是悲愤,既然丁鱼是存心陷害自己,那么自己拿出那张她写的纸条出来,想必她也定要矢口否认的。想想也是可笑,刚刚还称兄道弟的人,现在只怕也是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了吧。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是我的错吗?<br /><br /> 秦慕楚对赵一翔苦笑道:“赵公子,在下……”话未说完,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br /><br /> 只见夏语冰拨出剑,怒叱道:“淫贼住口!快放了影姐!”<br /><br /> 一个人拨了剑,众人都把自己的武器亮了出来。有一个人领头做了,第二个,第三个便会马上涌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一种令人可悲可叹的自我保护意识。<br /><br /> 秦慕楚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口,也难辩解了。即使他跳进黄河里,也无法洗清了。可是,要束手就擒吗?不过,就擒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被处死。处死?!不,自己才刚刚体验到了人生的快乐,才发现生活原来是这么有趣,这么令自己惬意!<br /><br /> “不,一定要逃生。”这是秦慕楚给自己下的决心,“尽管是做一个人人唾骂的淫贼,总也好过就这样蒙冤屈死。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人呢?”<br /><br /> 秦慕楚不由得大笑起来,这是怒极而笑?是悲极而笑?是恨极而笑?竟然比哭还难听!<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6章 横空出世</font><br /><br /> 秦慕楚这一大笑,引得体内无名神功也不由自主地运行了起来。他怒笑的时候,乃是声由心发,无名神功竟也混在笑声里发出,声震树林,更把围他的众人吓了一跳。他的笑声甫一出口,众人的心头均不由地一震,顿觉体内气血翻腾,难受之极,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br /><br /> 难道是狮子吼神功?否则怎会具有如此威力?<br /><br /> 其实,他们多虑了,想那狮子吼乃是佛门神功,秦慕楚怎么会有机会习练呢。并且,这佛门神功,并不是想练就能练成的,须知,声音最是飘乎不定的,要把内力运用到声音里,就好像要把内力运用到眼睛或鼻尖里一样困难。没有一定功力的大师,是不可能练成狮子吼这佛门神功的。现今的少林寺里也不过只有三人练成,一位是方丈本真大师,一位是曾到过顾家庄的本源大师,还有一位是少林寺橙心堂的少年僧人,名列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橙心。秦慕楚能把内力运用到笑声中,完全是因为有无名神功的缘故。无名神功甚是神奇,竟然能毫不费力就与声音结合运行而出。<br /><br /> “铁手掌乾坤”薛大山惊道:“啊?!天魔笑!”顾昌虎听后脸色一变,说道:“什么?天魔笑?!曲向天的天魔笑?他不是已经……”薛大山脸色一沉,说道:“不错,六十年前,曲向天被武林正道围攻,血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把他逼下了问情崖。唉,武林正道也在此役中死伤无数。原来的七大门派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在此役中许多**伤亡殆尽。没想到此魔头竟然还有传人。只怕武林又有一场浩劫了。”<br /><br /> 他们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众人开始反攻了。最先出手的竟是丁鱼!丁鱼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抖动不停,闪着寒光,如一条毒蛇,飘乎不定地向秦慕楚的面门刺去。丁鱼没有列入“武林十大新秀”,显然武功没有夏语冰高,但看她出手,却也是不容小觑。软剑是一种让人很难驭使的剑。而丁鱼能够把它使得如此,可见她在软剑上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br /><br /> 秦慕楚也看到了丁鱼持剑向自己袭来,笑声也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丁鱼的愤恨而涨红的脸,心中叹道:“唉,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我怎么能狠下心来对她?”以秦慕楚的武功,对付丁鱼是游刃有余的。但他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于是,他把手中抱着的顾影朝丁鱼抛去,自己却一个箭步朝树林的东面冲去。<br /><br /> 丁鱼见秦慕楚把顾影抛向她,大吃一惊,急忙把手中的软剑一抖,软剑马上如银练般垂了下来,顾影也到了眼前,她只好伸手把顾影接住。身子也停了下来。<br /><br /> 夏语冰见顾影在丁鱼手中,连忙走了过来,两人同时喊道:“影姐,影姐,你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脸上。<br /><br /> 赵一翔见了,刚想上前,却又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br /><br /> 东面是树林的出口,只要冲出去,秦慕楚就有机会逃走了。守在东面的是王进和程力,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慕楚的意图。只见王进抽出长剑,指向扑过来的秦慕楚。程力却没有出剑,而是叹了一声,说道:“唉,秦兄,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这么多人,你逃得掉吗?”<br /><br /> 秦慕楚因本是到后花园赴约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剑带在身边。这时,他面对持剑挡在自己前面的王进,听着程力的话语,也不说话,轻叱一声,左掌护胸,右掌使出一招拂柳剑法中的“柳叶纷飞”,向王进攻去。王进见状,也奋起手中寒剑,向秦慕楚击出。岂料秦慕楚这招乃是虚招,只见他的身子在空中突然有违常理地一顿,却向南面的薛大山和顾昌虎飞去。众人均是愕然。原来,是秦慕楚运用体内的正反之气,出此奇招。而他向“铁手掌乾坤”薛大山和顾昌虎两位前辈飞去,也是令所有人都不禁一愣。他竟然舍弱取强!<br /><br /> 顾昌虎见秦慕楚扑来,正要出手,薛大山却先出手了。顾昌虎只好罢手,虽说秦慕楚是污辱他女儿的淫贼,但他也不好两个人去对付秦慕楚,毕竟秦慕楚是小辈。从这也可看出顾昌虎确实是个侠义之士。<br /><br /> 薛大山人称“铁手掌乾坤”,自然是手上功夫厉害,他的“铁沙掌”据说已有九成火候,武林中比掌功,已是罕有敌手。他见秦慕楚向自己这边扑来,分明是自投罗网,于是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暗捏掌势,向秦慕楚的中宫直击进去。不过他终究是前辈,虽然恼怒秦慕楚所为,但出手也只是用了四成功力而已。薛大山的四成功力也已是让秦慕楚难以力敌了。秦慕楚眼看避无可避,只好双掌并拢,向薛大山的右掌击去。众人见到秦慕楚竟敢与“铁掌定乾坤”薛大山硬拼掌力,都认为他是自讨苦吃,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连王进也把剑收了起来。[!--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果然,只听得砰地一声,秦慕楚发出一声闷哼,被薛大山一掌击得直往后飞去,显是已然受伤。薛大山却不禁“咦”的声,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自己的掌力击中秦慕楚时,秦慕楚的双掌却并没有多少掌力,可以说秦慕楚的双掌是一沾他的右掌便借反震之力迅速地往后退。也就是说,秦慕楚其实不是真正要从南面逃走,而是到南面假借了薛大山的掌力,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向北面飞去。难怪薛大山感到惊讶,可以说,是他助了秦慕楚一臂之力,让秦慕楚更快地往北面飞去。<br /><br /> 在北面的是李尚东和吕家明,他们见到薛大山一掌就把秦慕楚震得直飞往自己这边,心中大喜,心中均想到秦慕楚受此一击已然受伤,飞过来还不是手到擒来。<br /><br /> 但是秦慕楚这次来得太快了,李尚东还未拔剑,秦慕楚已在不足三尺之遥了。秦慕楚这时突然朝李尚东方向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一招“绿柳掌”中的“漫天柳絮”,舞出千万只掌影,向吕家明全力击出。李尚东见一幕血影向自己洒来,他是个世家子弟,当然不想被血喷了一身,只得退后几步。<br /><br /> 吕家明也来不及拔剑,见秦慕楚全力攻向自己,无奈之下,只好举起双掌硬接。又是砰的一声,吕家明抵挡不住,脚步不由往后退。而秦慕楚又是一声闷响,却没功夫理身上的伤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时刻,李尚东和吕家明都退了几步,他便奋力掠过两人,向北面逃去。北面正是刚才那贼人逃入的密林。<br /><br /> 秦慕楚从把顾影抛向丁鱼开始,到最后逃进密林,说来话长,其实是只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秦慕楚的身影已没入了茂密的丛林中了。<br /><br /> 秦慕楚在把顾影抛出之时,心中早已定好了逃走之策。他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硬闯是万万行不通的。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机会逃走。<br /><br /> 首先是逃走的方向,东西两面乃是树林的出口,但是逃出去后,是一片平野,无处藏身,凭己之力,定然不会逃得很远就会被擒。南面是顾家庄方向,并且有“铁掌定乾坤”薛大山与顾昌虎两位前辈把守,就更无法通过了,所以唯有北面,逃进密林,才更有逃生的可能。并且是李尚东与吕家明把守,李尚东姑且不论,吕家明的武功他是了解的,其实在这么多人中,他也只了解吕家明的底细。他自信自己能击倒吕家明,最坏也能把吕家明逼开。<br /><br /> 其次是策略,如果打一开始就往北面闯去,李尚东与吕家明一定来得及拔剑把自己缠住,只要缠上几个回合,其他人便可以赶来。这样的话,他必死无疑。所以,他采取了迂回战术。最开始佯攻东面,让人以为他要从东面突破,接着却又往南面的薛大山和顾昌虎攻去,让众人认为他是自寻死路而松懈下来。他也算定以薛大山或是顾昌虎的年纪,定然不会两人同时和全力出手。所以,往南攻并非愚蠢之举,反而他的精明之处。他借了薛大山一掌之力,可以说是合两人之力,快得让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就飞临了北面的李尚东与吕家明之处。这样,他才得以逃脱。<br /><br /> 众人中,自然是薛大山最先发觉秦慕楚的意图。他怒骂道:“好个狡猾之徒!竟敢戏耍老夫!”李尚东见秦慕楚从自己这边逃走了,也恼羞成怒,扬起剑,叫道:“追!我看他能往哪儿跑!”说完首先向秦慕楚追去。吕家明听了,第二个向秦慕楚追去。众人见状,也往树林密处行去。<br /><br /> 顾昌虎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他对夏语冰和丁鱼说道:“冰儿,丁鱼儿,你们先把影儿送回庄去吧。”夏语冰和丁鱼都瞪了秦慕楚离去的方向一眼,一跺脚,扶着顾影往庄里走去。<br /><br /> 赵一翔深深地盯了往庄里行去的顾影一眼,然后吸了一口气,也向密林里掠去。<br /><br /> 顾昌虎脸色沉重,对薛大山说道:“薛老哥,你有没看见那厮所用掌法乃是谁的?”薛大山想了想,突然一拍额头,说道:“咦!竟是何风阳的绿柳掌!那个淫贼不是六年前被赵老弟击杀了吗?怎地他还有传人不成?”顾昌虎叹道:“我原先看那厮一脸正气,虽然有点木衲,却也以为是个正道人士。现在看来,我影儿她……只怕确是他所为了。唉!”薛大山点了点头说道:“这人的武功显然已深得那何风阳真传,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了得,加上心智极高,并且身兼几家功夫,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哪。”然后他拍了拍顾昌虎的肩膀,说道:“我们也追上前去吧。”说完拉着顾昌虎向密林行去。<br /><br /> 秦慕楚发力地飞奔,他的内力全都用在轻功上,也不辨什么方向,他已慌不择路了,只是往树林深处掠去。周围一片漆黑,高大的树影如同狰狞的魔鬼,不断地向秦慕楚冲过来,然后又从他的身旁擦过,向身后的黑暗移去。树林里静悄悄的,除了秦慕楚脚踏树枝所发出的轻响,便只有风过林梢的沙沙声,偶尔,他的身影也会惊醒栖宿在树上的小鸟,鸟儿扑腾着翅膀俳徊在空中,盘旋一阵又飞回自己的窝里。是啊,鸟儿尚且有个温暖舒适的窝,可是现在的秦慕楚呢?<br /><br /> 他只能夺路狂奔。<br /><br /> 追在后面的众人也开始显出自己的实力来了。“燕京三英”的实力不容忽视,他们追在最前面,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华山的潘吕二人,再后来是曹石和封文。而赵一翔虽然起步稍迟,但他很快就超过了潘吕二人,紧跟在李尚东后面了。可见他的武功确实非同凡响。不过,这时也显出了秦慕楚所练的无名神功的神奇。刚开始众人还能见到秦慕楚的身影,可是渐渐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众人只能根据被惊起的宿鸟来辨别秦慕楚逃逸的方向。再到后来,连宿在树上的鸟儿也没有动静了。追出几十里后,众人早已失去了秦慕楚的踪影,他们也追累了,只好停了下来。<br /><br /> 当然,也不是说秦慕楚的轻功高出众人许多,可以说一些人的轻功和他的不相上下。可是为何会这样呢?我们知道,当一个人真正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会激发体内的巨大潜力。秦慕楚现在是逃命,当然是把功力发挥到了极点,甚至已经超常发挥了。而追他的众人却没有这种亡命意识的激发,加上又比秦慕楚后起步,所以追着追着便失去了秦慕楚的踪影。<br /><br />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慕楚到后来是落地而跑了。原来他的内力早已用完,无法施展轻功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落回地面。地面是茂密的灌木丛,一阵风吹过,到处是沙沙响声,草木皆兵。这样,反而不用惊起宿鸟,让追他的人无法捉摸。<br /><br /> 秦慕楚终于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上,嘴里蓦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br /><br />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黎明的阳光照在秦慕楚的脸上,他才从昏迷中醒来。后面的追兵早已不见了。他试着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受伤了。“铁掌定乾坤”薛大山的功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接下的,虽然只有四成,但也已使秦慕楚受伤。他喷向李尚东的那口鲜血有一半是故意为之,以麻痹他们,但也有一半是真的。加上受伤后又无法及时治疗,反而把伤势强行压制,拼命地运行内力施展轻功,造成伤上加伤,犹如雪上加霜,伤势更加严重了。如果不觅地疗伤,后果不堪设想。[!--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蹒跚地寻了一块岩石,躲在岩石下面,盘腿运功疗伤。开始,由于真气涣散,很难聚集真气,他费了极大的劲,也经受了极大的痛苦,才把散在四肢的真气重新结合起来。真气沿着无名神功功法在脉络中艰涩地运行起来。运行了几个周天以后,真气越行越快,把阻塞地经脉都一一打通了,内伤全好了。这也是无名神功的一个神奇之处,就是疗伤效果又快又好。秦慕楚还发现现在的真气比前一天更充足,也更精纯了。于是他决定趁机修练无名神功的第六层,也就是第六幅图。他运行着真气向那几条属阴的经脉不断冲击,却发现还是无法成功。<br /><br /> 就在秦慕楚要放弃时,让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原来,他体内的阳气因运功而同样越积越多了,尤其是这次,他本与夏语冰在路上打了一架,便有一些阳气了的,现在又因逃亡和疗伤而运功,从而产生了更多的阳气。要在平时,这些阳气还能够暂时压制,但现在他偏又把真气都运行到几条经脉里,给阳气有了可趁之机,孤阳独长之下,弄得他一时心中大乱,真气也有点控制不住。而这时,幻象也开始纷至沓来。一会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刁蛮女孩,一会是对他巧笑倩兮地丁鱼,一会是梨花带雨的顾影,一会又是一张张义愤难填的脸孔……接着一张张清晰的面孔在他的头脑里旋转起来,那些面孔也模糊了,却异口同声地喊着“淫贼!淫贼!淫贼!……”渐渐地,秦慕楚迷失在里面了,他的口中喃喃说道:“淫贼!淫贼!淫贼!我是淫贼!我是淫贼!”继而声音也失控了,他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地叫道:“我是淫贼!我是淫贼!哈哈哈……”这时的秦慕楚,用佛家的语言来说,是着了魔相了,也就是练功所说的走火入魔了。<br /><br /> 无名神功又一次发挥了神奇的力量,真气虽然无法控制整个身子,但它先紧守着方寸灵台,然后顽强地,一丝一丝地向身体各经脉挺进,艰难地收复失地……<br /><br /> 太阳落山了,秦慕楚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走上岸来一样。他非常地幸运,没有因走火入魔而身子瘫痪或爆体而亡,他的武功也没有失去。但他还是变得跟以前不同了。因为他的心性变了,本来就有点邪气的双眼,现在更是邪光大盛,整张脸给人邪气十足的感觉。原来还是个生性纯朴少年,现在心里不断重复:“淫贼!我是淫贼!我是淫贼!对!我就是一个淫贼……既然你们都说我是淫贼,那我就是淫贼。我要做不折不扣的淫贼……”<br /><br /> 一个淫贼终于横空出世了。<br /><br /> 人生真是无奈,许多人给自己树立理想,长大后要做什么,要当什么人。可是命运常常捉弄人,大部分人常常事与愿违,长大后成了跟自己理想相悖的人。明明不喜欢做这些事,明明不喜欢做这种人,却摆脱不了,还是做了。何风阳看着长大了的秦慕楚时,并不想秦慕楚重蹈他的覆辙,尽管最开始他收秦慕楚做徒弟确实是如此想的。<br /><br /> 难道这就是命运?<br /><br /> <font color="#FF0000">本楼层字节:62162字节<br /><br />未完待续</font><font color="blue">第017章 折花公子</font><br /><br /> 秦慕楚所逃之处已是江浙交界的牛头山一带。翻过牛头山北面,便进入了江苏境内。<br /><br /> 追兵也早已止步。这里是深山老林,树木参天,就连地面上的草丛灌木都长得比人还高,他们就是想不放弃也不行了。<br /><br /> 几天后,江苏境内的一条官道上,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蓬头垢面,却掩饰不了那双邪气十足的眼睛。他的双眼不断地瞟向道上来往的人群,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邪笑起来,还不时地吹起了口哨。直引得路人怒目以待,他却熟视无睹,我行我素。他就是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淫贼的秦慕楚。由于他体内阳气积聚得太多,让他的思想一直处于一种偏激的状态。<br /><br /> 转过一个弯,前面驶一辆马车。秦慕楚从牛头山下来,便转到了这条官道。他体内的阳气之盛,比之在绿柳庄石室练功时,只有多没有少。他这时正低着头寻思着:“终于见到有人了,正该找个女子来中和中和阳气了。”<br /><br /> 马车驶近,马夫见路中站一个人,急忙把马缰一拉,那马嘶鸣着停了下来。马夫见到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轻人,心中大怒,吼道:“呔!你这臭乞丐!挡在路中干嘛?找死啊你?还不给大爷让开!”<br /><br /> “臭乞丐”这三个字现在可以说是秦慕楚的忌讳。他听后一阵火起,对着马夫说道:“你骂谁呢?老子就爱站在路中间,你敢拿我怎么样?”<br /><br /> 秦慕楚本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这时却变了,竟然变得蛮横起来了。<br /><br /> 马夫听了,心想:“好你个要饭的,竟敢如此骄横,真不知天高地厚。”于是他大喝道:“嘿!小子,瞧你这身打扮,你不是臭乞丐又是什么?你知道这车里的是谁吗?他是我家县老爷的三夫人。识相点,赶快滚到一边去!”<br /><br /> 这时,马车的布帘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张妩媚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只见她轻启红唇,对那马夫说道:“朱五,什么事啊?为什么停下来了?”马夫连忙回答道:“回三夫人的话,路中有一个乞丐挡住了去路,所以停了下来。不过,您请放心,我定把他赶开。”三夫人看了秦慕楚一眼,皱了皱眉头,又把头缩回了车厢。<br /><br /> 马夫朱五转过身来,正要开口训斥,却见那乞丐忽然飞了过来,在自己的身上点了一下,他就失去了知觉,倒在车座上。<br /><br /> 秦慕楚见到车里风情万种的少妇,心中的情欲一下子就点燃了。加上身体内阳气作乱,也顾不及这是官道了,他一个飞身抢上前去,把马夫的黑甜穴点了。然后他掀开了布帘,三夫人坐在车里的软垫上,见到秦慕楚掀开了帘子,大吃一惊,正要起身,便被秦慕楚点中了麻穴,继而她又想大叫,却又被秦慕楚点了哑穴,动弹不得了。<br /><br /> 虽然这时的官道上没有其他往来的路人,但秦慕楚也不敢就在马车上放肆,他把三夫人抱起,一个纵身,向旁边的树林里掠去。<br /><br /> 三夫人见自己被一个乞丐模样的年青人就这样拦腰抱着,心中是又急又怒,偏又动不了喊不了。只有无助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br /><br /> 秦慕楚抱着丰腴柔软的三夫人,她那饱满的玉峰在结实的前胸揉来磨去的,心中欲火愈来愈炽,直想立马停下来成就好事。但他已不再是如同刚出江湖时那般幼稚了,他知道应该如何安全地采花,绝不能马虎,否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br /><br /> 树林越来越密,人迹一丝也见不到了。秦慕楚抱着三夫人,在一个水潭边停了下来。有一道瀑布自几十丈高的地方流泄下来,在空中散成雪白的水花,如同晶莹的珍珠,撒落在一个巨大的碧绿的盘子里,那盘子就是水潭。[!--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把三夫人放下,解了她的哑穴,对她说:“夫人,这里人迹罕至,加上水声隆隆,你就是喊叫,也是没有人听到的。”<br /><br /> 三夫人颤声地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br /><br /> 秦慕楚用他那双邪气的眼睛在三夫人的身上从头到脚地来回巡视,邪笑一声,说道:“嘿嘿,夫人,你说我要干嘛呢?”<br /><br /> 其实三夫人早已料到了这个乞丐模样的人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似乎是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而已。<br /><br /> 其实,谁又不是这样的呢?每一个人遇上类似的事,都是这样反应的。<br /><br /> 三夫人听了,脸色大变,说道:“你快把我放,放了!我,我,我可是县老爷的夫人。”<br /><br /> 秦慕楚大笑一声,说道:“别说是县太爷,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怕。遇上我,只能怪你不走运了。”<br /><br /> 三夫人说道:“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求你能把我放了,求求你了!”<br /><br /> 秦慕楚又是一笑,说道:“我现在不需要钱,我现在需要的是女人!少废话,你就慢慢地享受吧。”说完又是邪邪地笑了起来。然后,他便把自己的衣物都脱了,露出白色的肌肤。因为他在石室练功六年,从未见阳光,所以肤色是白的。<br /><br /> 秦慕楚却没有猴急,虽然阳气让他难受,但这么久都挺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只见一个“鲤鱼跃龙门”,“扑通”一声跳入了水潭,洗起身子来。他逃亡几天,连个澡也没有洗过,所以决定先洗个澡,再去采那三夫人的花。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做一个采花中的雅贼,不想像那些俗贼,总是霸王硬上弓,囫囵吞枣,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他可是要好好品尝。<br /><br /> 三夫人见那指乞丐脱衣服,连忙把眼睛闭了起来。她的心里恐惧万分,可是过了一会儿,也不见那恶贼有动静,明明已经脱光了衣服了呀。她按耐不住,终于把紧闭的眼睛打了开来。<br /><br /> 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知道别人要伤害自己,突然发现别人不使坏了,却又好奇不已。抑或就好像是一个常常被别人讨好的人,别人突然不讨好他了,他反而有一种失落感。<br /><br /> 这就是人类,捉摸不定的人类。<br /><br /> 三夫人终于发现了在水潭中游水的秦慕楚。这时的秦慕楚已把自己身上的污垢都洗净了。三夫人见到的不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了,他见到的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虽然总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但他无疑是一个美男子。“好一个俊美少年啊!”三夫人心里叹道,但随即她又发觉自己的处境,不由暗暗地骂自己:“啐!真是不要脸!”这时,她见到秦慕楚已向她走来,心中又是害怕却又有点紧张,说道:“你……你……你……”除了一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又把眼睛闭上了。<br /><br /> 秦慕楚轻轻地解开了三夫人的衣带,见她闭上了眼,便对她冷冷地说道:“夫人,你如果再不睁开眼睛,我等下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官道上去,让众人都来看。怎么样?”三夫人听了,大骇,心中也是怒气不已,“哼”了一声,睁开了眼,且狠狠地盯了秦慕楚一眼。秦慕楚却不以为意,把三夫人的脸扳正过来,看着她的双眼,柔声地说道:“夫人,你想开一点吧,你该知道你是逃不了的,还不如好好地享受一番呢?”这一句话似乎有魔力,让三夫人听了,竟生不出气来。<br /><br /> 衣物尽去后的三夫人,犹如一只玉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雪白的,并且充满成熟少妇的风韵。挺拔而滑腻的双峰,平滑的小腹,修长而结实的双腿,迷人的草地……三夫人下意识地想用双手抱住丰满的玉峰,却又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了。<br /><br />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无可避免地要被眼前这位俊美的少年糟蹋了。<br /><br /> 秦慕楚邪邪地笑了笑,双手终于攀上了三夫人的玉峰,开始揉搓起来。三夫人嘴里喊着“不要”,双峰却又因那双手地抚摸而产生了酥麻的快感。秦慕楚因为体内阳气的缘故,双手热力十足,似乎要把掌中的玉峰都溶化一样。三夫人周身都酥软了,她看着秦慕楚的一只手一直往下抚去,抚过小腹,抚过草地,……三夫人终忍不住呻吟起来。<br /><br /> 秦慕楚凭着他在绿柳庄与柳月的实践经验,极其熟练地挑起三夫人的性欲。三夫人何曾经受过如此细腻的调情手法?她的老爷办事时都是草草了事,从不顾及她的感受,她也一直以为那就是性爱。可是到了今天,她才感觉到了个中的美妙。虽然是被迫的,但她也已迷失其中了。她现在已是脸泛红晕,呼吸急促低沉,呻吟声时大时小。<br /><br /> 秦慕楚这时也按耐不住了,于是举起玉剑,直捣黄龙府,随着三夫人一声痛并快乐的尖叫,玉剑已尽没其中。然后他便不停地挥动玉剑,弄得铿锵作响。<br /><br /> 渐入佳境之后,秦慕楚解开了三夫人的麻穴,三夫人可以动了以后,身子扭曲不止,一浪接一浪的快感袭向她的心头。<br /><br /> 几百个回合以后,三夫人招架不住,终于泄身了,元阴不断涌出,体内阳气受元阴吸引,不断地从玉剑导出,与元阴交融消散。但他体内的阳气实在太多了,三夫人这一次的元阴也只是化去了他六成的阳气。这还是因为三夫人在以前与县太爷行房时总是得不到**,所以元阴总是泄不出,通过这次来了个“一泻千里”。<br /><br /> 两个人回过气来,秦慕楚又挥戈挺进中原,三夫人也没有抵抗,任凭他在中原驰骋。两个人从岸上战到水潭中,又战到了岸上。在三夫人第四次**以后,秦慕楚见她已奄奄一息了,便只好罢手。他体内的阳气也基本上化解了。<br /><br /> 三夫人趴在地上,只觉周身无力,全身软绵绵的。当一切平静下来,她又怪责自己,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么淫荡的人,他明明是个恶贼,自己却又偏偏配合他的动作,还十分享受这一切。“真是羞死人了!”她心里暗暗骂自己。<br /><br /> 秦慕楚穿好自己的衣服,又过来帮三夫人穿衣裳。三夫人是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她还从没像现在这般,行完房后竟然一丝力气都没有呢。系好衣裳以后,秦慕楚又把她拦腰抱起,向官道行去。三夫人知道他是要把自己送回马车里,感受到他的男子气息,竟然产生了不舍的念头。<br /><br /> 秦慕楚趁着没人的时机,把三夫人放进了车厢,那马夫朱五还在昏睡。路人过时,见到他的样子,都以为他是因赶车困了,才在路上睡着了。所以谁也不以为意。<br /><br /> 秦慕楚摸了三夫人的脸一下,笑着说道:“夫人,你的马夫很快就会醒转过来的。嘿嘿,希望我们下次再见。”然后一闪就不见了。只留下感慨万分的三夫人愣在车里。[!--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朱五果然很快就醒了,他连忙爬起身来,掀开帘子见到夫人还在,惶恐地说道:“夫人,小的该死,竟然在这睡着了,小的真该死!”他不懂武功,还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完全不知是秦慕楚弄的鬼。<br /><br /> 三夫人此时心乱如麻,也不生气,柔声说道:“朱五,没事,我们回家吧。”<br /><br /> 凌县县城不大,却很繁华,因为这里是江浙交界之处,是南来北往的商客必经之处。<br /><br /> 在繁华的主街,有一家绸缎铺,名叫“绿柳”。铺中伙计柳二正在清洁柜台的卫生,身影一闪,进来一个人。柳二堆满笑容,他的掌柜曾经教训过,对客人一定要笑容满面,才能招来客人。他抬起头来,笑容都僵住了。能够进得绿柳店铺里的人,都可说是非富即贵的。可是眼前这个人,满脸风尘不说,衣物竟是破烂不堪的,分明是一个乞丐。虽说长得还算俊,可也不该到这来呀。柳二马上脸一寒,但他终归是经过训练的人,依然稍微客气地说道:“呃,这位客官,你是走错门了吧。”意思是说我这店铺卖的可是上等绸缎,你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分明是个没钱的人,怎能进来呢?<br /><br /> 这位客官竟也不恼,还对柳二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你见到我这身打扮的人,居然还能如此客气地说话,绿柳庄能有你们这样的人,果然是不错。”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的掌柜在哪?叫他来见我!”<br /><br /> 柳二听了,气可不打一处来,怒道:“嘿!你这不识相的家伙,走错门不说,还想叫我们家掌柜见你?你做梦吧你,走走走,别在这添乱。”<br /><br /> 这位客官还是笑了笑,却突然出手打了柳二一巴掌。柳二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臭乞丐竟敢打他。柳二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打他的人说道:“你……”话还未说完,那客官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打你是要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然后又厉声说道:“少罗嗦,叫你们的掌柜出来!”<br /><br /> 柳二正要说话,里堂出来一个人,样貌平常,年龄在五十左右,他问道:“柳二,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闹?”柳二捂着脸答道:“掌柜的,是这位客官来此捣乱。”接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给他。<br /><br /> 那掌柜看了秦慕楚一眼,正要说话,秦慕楚先说了:“掌柜的,你可认识这是何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来,递给那位掌柜的。掌柜接过木牌正反一看,脸色一变,颤声说道:“原来,是……”秦慕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们进里屋去谈吧。”那掌柜也醒悟过来,说道:“好,好,公子请。柳二,看着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明白了吗?”柳二诧异地点了点头。<br /><br /> 进得内堂,那掌柜有点狐疑地对秦慕楚说道:“您,您真是少庄主?”秦慕楚正色地答道:“正是。”掌柜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见到秦慕楚穿这样破烂,不像是绿柳庄的少庄主。秦慕楚见他这般神情,便把自己的经历大概地说了一遍。说得最多的是绿柳庄的事,当然,不该说的,他都省去了。然后说道:“你怀疑我这人,那这块木牌总不会有假吧?”那掌柜终于相信了他,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小的柳福,见过少庄主。”秦慕楚点点头说道:“庄主他老人家还好吧。”柳福答道:“庄主一切安好,他还常常挂念着您哪。”秦慕楚想起何风阳当初对自己的期望,心中忖道:“师傅,我一定要做好一个淫贼,不负所望。”<br /><br /> 柳福对秦慕楚说道:“不知少庄主到此有何吩咐?”秦慕楚应道:“你先去叫人给我准备几身衣服,另外准备笔墨纸砚和彩色颜料。还有,不要对外人说我来了。”柳福应了一声,出门去了。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柳福回来了。秦慕楚见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便对柳福说道:“你到外面去吧,我等下会叫你进来。”柳福应了一声出去了。<br /><br /> 秦慕楚面对着文房四宝,先闭上眼默想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笔开始画起画来。这时,他在绿柳庄学的绘画技巧就显出功力来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嘘了口气,终于把画画好了。竟然一身是汗。<br /><br /> 一个人专心做一件事时,也是会花费许多精力的。<br /><br /> 他画的是两张并不透明的丝绢,都是三尺见方,淡蓝紫色,周围是简洁而又精致的花边。一张丝绢上除了两句诗,便什么也没有了,那两句乃是唐诗中的名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字体可是潇洒之极。另一张丝绢上面画着一只素手,捏着孔雀指,拇指与食指之间还夹着一枝折断的白玉兰,下面还有四个同样龙飞凤舞的字:“折花公子”。<br /><br /> 秦慕楚休息了一阵,把柳福叫了进来,问道:“柳福,我们绿柳庄可有制作丝绢的能手?”柳福答道:“回少庄主的话,咱们绿柳庄可是什么生意都做,自然不缺这制作丝绢的人。”秦慕楚听了,说道:“那好,你把我画的这两幅丝绢图拿去,让他们给我做出来,注意,这是一张丝绢的两面。”柳福接过秦慕楚递过的画,定睛一看,心道:“没想到少庄主竟有如此高超的画技,照这样的图纸造出的丝绢,肯定很畅销。”<br /><br /> 秦慕楚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说道:“柳福,我可告诉你,这做出来的丝绢可不是拿来卖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的。他说了,要做一百五十条。”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说道:“记住,你千万不能说这是我叫你做的。如果以后有人向你打听,你就说是一位公子出钱叫你们做的。知道吗?”柳福听了,答道:“是,小的一句也不说出去。”秦慕楚又说道:“这一百五十条丝绢,几天能做好?”柳福低头想了一下,答道:“我叫他们连夜加工,三天内便可完成。”秦慕楚说道:“很好,那你马上就去吧。”<br /><br /> 这时,柳二把衣服送进来了。柳二很奇怪为何掌柜的会如此厚待这个乞丐,但是见到掌柜的都对他敬畏有加,他也自然不敢放肆了。他战战兢兢地对秦慕楚说道:“客官,您要的衣服都在这儿。”秦慕楚“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放下吧。”柳二放下衣服,转身正要出去,秦慕楚把他叫住了,说道:“柳二,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你可有怨言?”柳二转回身来,应道:“小的不敢,客官您说得对,小的不该以貌取人。”秦慕楚听了,点点头说道:“嗯,你出去吧。”柳二在以后的日子里,果然不以貌取人,对谁都热情有礼。<br /><br /> 三天后的深夜。<br /><br /> 凌县衙门后院,住着县太爷的家眷。一间阁楼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一位幽怨少妇坐在床前,无法入睡。<br /><br /> 她就是三天前在官道上被秦慕楚劫去采了花的三夫人。她本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前几天总有小病缠身,于是想到寺庙求神拜佛,以求佛祖的保佑。却没想到被秦慕楚掳了去,还采了她的花。自然是佛也没拜了。不过回去后她睡了一觉,却发觉自己的病没有了,精神反比以前好多了。服侍她的丫环都觉得奇怪,都认为是佛祖的庇佑呢。只有三夫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病之所以消除了,是因为那天那个俊美少年与她媾合所致。[!--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因为三夫人常有病的缘故,县太爷也很少到她房里来了。三天了,她坐在床前,又想起了三天前的事,想到他的温柔,想到他的勇猛,心中不禁郁闷不已。“唉!只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他了。”三夫人暗地里叹道。<br /><br /> 忽然,只听窗户轻响,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三夫人抬头一看,又惊又喜地说道:“是你……你……”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邪气之极:“不错,是我。”三夫人说道:“你怎么……哦,不,你快走,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来的正是秦慕楚,他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嘿嘿,谁能够发现我呢?”三夫人说道:“你……你来干什么?”秦慕楚把三夫人从头到脚地望了一遍,淫笑道:“你说我来干什么呢?”说完便上前一把搂住了三夫人。三夫人低呼道:“哦,不,你,你不要这样。”可是随着秦慕楚那双充满魔力的手在她身上各处游走以后,她只剩下呻吟声了……秦慕楚轻车熟路地解开了三夫人的衣裳,亮出自己的玉剑,直捣黄龙……<br /><br /> 几度云雨之后,秦慕楚起身要走,瘫软在床的三夫人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咬了咬红唇,轻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br /><br /> 秦慕楚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回头,却从怀里掏出一条淡蓝紫色的丝绢,向三夫人抛去。然后身影一晃,就消失了。<br /><br />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三夫人接过秦慕楚抛过来的丝绢,轻轻地把丝绢上的诗句给念了出来,然后她又把丝绢翻转过来,绢上有一图案,是一只素手捏着一枝白玉兰,下面有四个字,她喃喃地重复了几遍:“折花公子,折花公子,折花公子……”<br /><br /> 夜深人静,她的声音平添了几许哀怨。<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8章 首采告捷</font><br /><br /> 翌日。<br /><br /> 三夫人从甜蜜的梦中醒转过来,她的手心里还一直攥着那条淡蓝紫色的丝绢,那条丝绢已成了她的寄托。“折花公子,折花公子,唉,只怕我今生是见不到他了。”她默叹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br /><br /> 一阵敲门声响起,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夫人,夫人,您醒了吗?”三夫人一听,是丫环小红的声音,她答道:“嗯,小红,你去打些水来吧。”小红应了声,便没听到声响了,想必她去打水了。三夫人才想起手中的丝绢不能给别人看见,于是连忙把它藏在枕头底下,然后才起身更衣。<br /><br />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红把水打来了。她推开门进来,把水倒进脸盆,伺候三夫人的妆洗。小红十三四岁,头上扎着两条辫子,身穿一件花红衣服。<br /><br /> 小红边给三夫人梳头,边叫道:“夫人。”三夫人应道:“嗯,什么事?”小红说道:“听老爷说,咱们家昨晚闹贼了。”<br /><br /> 三夫人听了,心头一跳,忖道:“难道昨晚的事,老爷已经知道了?”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哦?有谁这么大胆,竟敢到老爷这儿来闹事?”<br /><br /> 小红听了,忽然低声说道:“听说,是,是一个淫贼。”三夫人一听,顿时面无血色,手中的胭脂也抖落在桌子上。她只道昨晚的事确已败露,心中惊恐万分。<br /><br /> 小红见了,叫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三夫人答道:“我,我……”竟说不出话来。小红虽小,却也见过世面,她见三夫人如此,轻声地笑了笑,安慰道:“夫人,你不要害怕。老爷说了,他一定会增派人手,加强警戒,绝不让那恶贼在今晚侵犯小姐。”<br /><br /> 三夫人听了,一惊,说道:“什么?小姐?那淫贼要来害小姐?” 心里却稍定。<br /><br /> 小红点点头,说道:“是啊。今天早晨,老爷房中柱子上发现一字条,里面写着什么今晚子时,前来与贵千金相交相识之类的话。除了字条,还有一条丝绢呢。”<br /><br /> 三夫人听了,心头又是一跳,问道:“丝绢?是怎么样的丝绢?”<br /><br /> 小红答道:“听说,是一条淡淡的,蓝中带紫的丝绢。哦,对了,那绢上有字,是什么……‘折花公子’,没错,就是‘折花公子’四个字。”<br /><br /> 三夫人一听,心道:“果然是他。”一时真是百味掺杂,又惊又喜,又忧又愁。惊的是他胆大包天,竟然公开叫嚣,要侵犯县太爷的千金;喜的是终于有了他的消息;忧的是他一个人怎能敌得过四手呢;愁的却是,原来他心中并没有自己,他想着的竟是小姐,毕竟自己年纪大了。三夫人一阵失落,自嘲道:“亏自己还日思夜思地想着他呢,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br /><br /> 小红见到夫人在发呆,连忙唤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三夫人惊醒过来,说道:“哦,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br /><br /> 原来,秦慕楚待柳福把制好的丝绢送来后,他便计划着如何采花的事。既然他们都希望我如此,我便如他们所愿,采花给他们瞧瞧。这几天,他已在凌县逛了一遍,已有几个可供下手的人了。不过,既然要把名声放出去给他们看看,就必须找一家有地位的千金小姐来采。于是他把目标定在了县太爷黄世远家的千金黄绫身上。当天晚上,他便到衙门去了。他先是找到了黄绫的住处,本来是可以马上就把她给采了,但他想扬名,也就忍住了。却见对面的阁楼上有灯,便掠了过去,见是他前几天曾采过的那位夫人在床前发呆。他可是高手,自然看出那夫人是在思春,便又进去好好安慰了她一番。接着,他到黄世远的房间留下字条与丝绢,扬言要采其千金的花。<br /><br /> 秦慕楚这一招果然奏效,第二天,整个县城把淫贼要采县太爷的千金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br /><br /> “二麻子,今早衙门怎么如此忙碌?兵力也像增加了不少呢。”<br /><br /> “小辫子,你没听说吗?昨晚衙门闹贼了,并且给县太爷留下话来,说今夜子时要来采绫儿小姐的花儿呢。”<br /><br /> “嘿!这贼忒也太大胆了吧?那可是县衙啊,有官兵把守,他也敢发此狂言?”<br /><br /> “我说小辫子,那淫贼要没有两把刷子,他昨晚怎能到衙门留话呢?听说他还留下了一条丝绢,上面有他的番号呢。那贼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折花公子’!”<br /><br /> “‘折花公子’?二麻子,你听说过这号人物吗?”<br /><br /> “没有。照我看哪,这家伙要么是个武艺高强之辈,要么就是个傻瓜。”<br /><br /> “唉,黄大人在咱们县还算是个廉洁奉公,爱民如子的人,你说出了这事……可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帮不上忙呀。”<br /><br /> “小辫子,这你就放心了,听说已有几拨急公好义之士自告奋勇,前去保护县太爷府衙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br /><br /> ……<br /><br /> 半天的工夫,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折花公子”,都在猜测他是个怎样的人。有的说他是个三头六臂的人,要不他怎么敢这么嚣张;有的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要不他怎么给自己起名叫“折花”呢;还有的人……总之,说什么的人都有。<br /><br /> 晚上。县太爷府堂。<br /><br /> 一群武林人士围坐着,其中有一青年,面色白净,举止文雅,乃是苏州郑园的少主人,名叫郑弈。<br /><br /> 苏州郑园乃是世家,其财力不可估量,而且其家传武功亦不可小觑。郑园也同样乐善好施,不论是对当地的百姓,还是对武林中人,能够帮助的都尽可能给予帮助。但因为郑园为人处事较为低调,在武林中也就没有顾家庄这般有名了。<br /><br /> 苏州郑园现今的主人是郑环龙。郑弈便是其唯一的儿子。郑弈与郑环龙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不安于待在家里打理家事,总是喜欢到外面结交朋友。郑环龙只有一个儿子,也就由着他了。不过郑弈毕竟是家世显赫,身边又不乏那些吹捧之辈,所以难免沾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形成了傲慢,自以为是的性格。<br /><br /> 县太爷黄世远见到在坐的武林人士,显然是以苏州郑园的郑弈为龙头。能有这么些武林中人前来助他,内心也是十分得意。当然,他也知道,有些人是慕他的女儿之名而来的。要知道,他女儿绫儿在凌县可是数一数二的。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要想保护好女儿,还必须靠这些人。于是他以商量的口气向郑弈说道:“以老夫之见,应把小女移往他处,好让那淫贼的奸计无法得逞。不知郑公子意下如何?”<br /><br /> 郑弈还没来得及回话,他身旁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人却先开口了。他是郑弈结交的朋友之一,名叫徐敏杰。他说道:“黄大人太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折花公子’这个名号我们从未听闻过,料想厉害也是有限的。你看看我们在座的众多好手,只要那贼子敢来,我们定教他变成‘折手折脚公子’,大家说对不对呀?”在座的侠义之士听了,都纷纷应和,声称定要那“折花公子”有来无回。<br /><br /> 徐敏杰等众人稍为安静下来了,才接着说:“所以,黄大人完全不必让绫儿小姐移往他处,我们正好以小姐为饵,诱得那贼子前来,好让我们把他给擒下。郑弈,你说是不是啊?”郑弈朗声说道:“敏杰说得一点不错,凭我们这么多人,实在不必怕那‘折花公子’,黄大人您就不必担心了。绫儿小姐的安全由我们负责,决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的。”<br /><br /> 众人也纷纷赞成。<br /><br /> 黄世远见状,心中大定,忖道:“想那淫贼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绫儿呆在她房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衙役呢。”<br /><br /> 三夫人没有点灯,立在窗前,望着对面的楼阁发呆。她听丫环小红说,本来老爷是要把小姐转到别处去的,但是那些侠义之士主张以小姐为饵,才能引得淫贼上钩,老爷也只好作罢。他们从未听过“折花公子”之名,认为定是一个色胆包天的无名小卒,不足为惧。现在,侠义人士和官兵均已在小姐的阁楼周围埋伏好了,就只等那淫贼上钩了。<br /><br /> 这时,三夫人看见一个灰色身影飞进了院子,往小姐的阁楼掠去。她默叹一声,暗道:“他还是来了。”<br /><br /> 来的正是秦慕楚。但他似乎太不小心了,一接近阁楼,便被埋伏在一边的侠义之士和官兵发现。秦慕楚一闪身,从窗口穿进了小姐的闺房。郑弈和徐敏杰他们心中大急,没想到这个淫贼轻功竟然如此高明,一闪身就进了房内。他们也纷纷高举兵器,向窗口跃去。并且个个有意卖弄自己的功夫,其实他们不赞成小姐移走避开,就是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可是他们刚到窗前,便有一个灰影从房内撞碎窗格,直向他们飞来,吓得他们急忙后退,而在远处的黄世远见状,连忙命令手下放箭。只见万箭齐发,灰影已成刺猬,“咔嚓”一声落到院子。<br /><br /> 三夫人见此情景,忍不住惊呼起来。侠义之士已奔到灰影面前,冲在最前面的是徐敏杰,他趋近前一看,叫道:“不是他,是一张椅子!”他的话音还没落,窗户里又飞出一个灰影,他的背上还扛着一张被褥。只见他一个纵身,已飞到院墙边去了。官兵们的弓里已没有扣箭,无法拦截。郑弈他们也都落在院子中央,看到灰影快掠出院子了,才起身追去。黄世远气得直跺脚,怒声叫道:“快,我的绫儿被那贼子掳去了!快给我追!”官兵也随即追了出去。<br /><br />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黄世远已回到厅堂里,正在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衙差冲了进来,黄世远连忙问道:“怎么样?小姐救回来了吗?”那衙差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追到北城门外,在城墙下发现了小姐的被子。”黄世远又急声问道:“那人呢?小姐她人呢?”衙差低头道:“没有发现小姐的踪影。”黄世远气得跳了起来,厉声道:“没找到小姐你回来做什?再给我去找!”衙差应了一声又跑出去了。黄世远低声骂道:“一群饭桶!”他平常可不骂人的,现在女儿被抢,心急之下,也顾不了体面了。<br /><br /> 几个时辰过去了,凌城内的大街小巷,凌城外方圆十几里的大村小寨,官兵们早已搜遍,均一无所获。郑弈和徐敏杰他们更是追出四五十里有余,依然没有黄绫小姐和“折花公子”的踪影。<br /><br /> 东方的天空开始亮起了鱼肚白,搜寻了一晚的官兵和郑弈徐敏杰他们都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县衙。那些官兵对这样把人追丢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倒是郑弈和徐敏杰他们,脸色十分难看。近年来,他们在苏州太湖一带可谓是声名鹊起。当然,有许多江湖人士因着他们父辈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是他们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利的。<br /><br /> 这或许也是许多年青人共同的心性吧。年青人往往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总是以为只要凭着自己的一腔青春热血,就能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可是当他们在前进路上碰过无数次壁以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身伤痕,不复当年的锐气。<br /><br /> 人,才真正走向成熟。<br /><br /> 郑弈徐敏杰他们之前曾夸下海口,好像对“折花公子”能手到擒来,如今却在对方一个照面下就让他逃脱了,并且逃得无影无踪。这对他们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可谓是打击极大。他们在县太爷黄世远面前,也没有先前的豪气了,就像是蔫了的青菜。<br /><br /> 黄世远虽然很气,但他也知道众人确实是尽了全力了,怪只怪那贼子太狡猾了。事已如此,纵使是大发雷霆,女儿就能自己回来吗?再怎么说,他早已是个老于事故的人了,他没有对大家怒吼,只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老爷!老爷!小姐她……她……她……”一个丫环模样的小女孩急奔入大厅,她可能是太急切了,直冲进来,才发现厅里除了老爷外,还站着许多人。她毕竟只是个丫环,见到众多陌生人,总是会有所害怕的,因而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一个“她”字已声如蚊吟了。<br /><br /> 这个丫环名叫小青,是黄世远的女儿黄绫的贴身丫环,平时她就住在黄绫外面楼下,负责她的起居。<br /><br /> 黄世远一听到小青提到“小姐”两个字,心中的怒火便要发作,可是当他看着小青荒乱与关切的眼神,暗叹道:“唉,她只是关心绫儿而已,我又怎能和她较劲呢?”于是他竟出奇地温柔地对小青说道:“小青啊,小姐是被那贼子掳走了,这个我们俱已知道,你下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br /><br /> 小青却急了,说道:“不是的,老爷!小姐她,她在房里!”<br /><br /> 众人听了,都神色一变。徐敏杰第一个发话:“不可能,昨晚我们亲眼见到黄小姐被那淫贼掳走的!”大家也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小青。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br /><br /> 黄世远叹道:“小青,你是不是想小姐了?这也难怪,你从小跟着小姐,感情自然很深。”<br /><br /> 小青大声地说道:“我没有说谎!昨晚我在楼下,听说有淫……贼子要来,骇得我睡不着。到了子时,我听见外面响声一片。有射箭的,有怒呼的,有拨刀剑的,就更不敢动弹。可是不久便没了声响。我偷偷地从窗缝里望出去,院子静悄悄的,刚才的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我突然想起小姐,于是壮着胆子上了小姐的房间,推开房门一看,小姐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我舒了一口气,就要关门下去,却发现小姐的眼睛一直睁开,就上前去。我刚走到床前,窗户突然开了,飘进一个影子,他抬手一挥,我就不省人事了。等到我醒转过来的时候,小姐还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声不吭。我爬起来去叫她,连叫了几声,小姐她都不应,她,她,她……”说到后来,小青竟带着哭腔了,显然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的。<br /><br /> 郑弈听了,失声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刚说完便冲出了厅堂。黄世远也醒悟过来,连忙喊道:“快,到小姐的阁楼去!”众人听了,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赶往黄绫的闺房。反而把小青落在原地。<br /><br /> 在黄绫的闺房门前,郑弈踌躇不前,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心中虽急于想知道事实,却也不敢把黄绫的房门推开。黄绫不在还犹有可原,万一她真在里面,那可是十分无理的事情了。<br /><br /> 黄世远排开众人,推开门进去了。刚进去是一个客厅,转右掀开串珠帘子,才是黄绫的睡房。黄世远的心很矛盾,既想见到女儿在里面,又不想见到她在里面。掀帘子时,黄世远的手有点颤抖,在帘子前停住了。然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双手猛地扒开帘子,大步迈了进去。<br /><br /> “绫儿!”黄世远失声地叫了出来。果然如小青所言,县太爷的千金,他的女儿即黄绫,就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眼无生气,头发有点凌乱。最为令县太爷触目的,却是他的女儿黄绫手中的一条丝绢,那条和他在早晨见到的丝绢一模一样的丝绢。<br /><br /> 他知道是谁的丝绢。但是这时,他这位双鬓花白的父亲又能干些什么呢?一想到自己竟无力保护心爱的女儿,他就心痛万分,肝肠寸断。整个人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19章 城郊交锋</font><br /><br /> 原来,秦慕楚知晓当晚有许多江湖人士在凌城县太爷黄世远府上守着。这可是他如此明目张胆采花的第一次,他当然不能退缩。虽千万人,吾往也。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如果这一次退缩了,那他的心里将留下失败的阴影,这对他以后练功乃至整个人生的成长,造成难以估计的。<br /><br />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他的内心会一直处在心虚恐慌的状态里,不能自拔。<br /><br /> 秦慕楚便计上心来,凭着他非常自信的轻功,迅速地飞进房间,点了黄绫的黑甜穴,然后随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窗外扔去。接着他抱起黄绫身边的被褥,捆成一个人样,扛在肩上。由于先前抛出的椅子成了众矢之的,也吸引了守着的郑弈一众及黄世远等人的注意,秦慕楚才能趁机逃出,并且在追兵追来之前,他赶到北城门把被褥扔在城门外的墙角,然后一个人就近躲在屋舍上。追兵过去后,他又潜回黄绫的闺房,把黄绫的花给采了。<br /><br /> 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他便把众人骗了。<br /><br /> 两个月后,“折花公子”早已声名远扬(臭名昭著?),江湖中没有人不知道“折花公子”这号人物的。不光是江湖中人,就连达官贵人、寻常百姓,也常常把“折花公子”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br /><br /> 折花公子的淡蓝紫色的丝绢,也是众人谈论的重点。因为这条丝绢上的两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竟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无数的青年也步入了采花行列,成了采花淫贼。<br /><br /> 一时之间,采花蔚然成风。<br /><br /> 凌县的县太爷黄世远在自己女儿被辱一个月后,成立了一个专门捕捉采花淫贼的机构。一部分人手是该县的捕快,另有一些是武林人士。不过,由于凌县只是全国众多省分中的众多县城中的一个小小城市而已,资金短缺,前来投诚的武林中人的能力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如此,该机构还是拘捕了不少的淫贼,当然,是一些采花小贼,武功稍高的那些采花盗贼,捕手们是无可奈何的。黄世远不分淫贼犯案的轻重,一律处斩。因为女儿的缘故,黄世远一改以前“以仁治民”为“以法治民”,从此变得冷漠无情。<br /><br /> 回过头来再说一说有关折花公子的丝绢上的那两句诗。正是因为折花公子,杜十娘的《金缕曲》家喻户晓。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受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触动和影响,大胆地向自己的意中人表白,成就了无数的好姻缘。<br /><br /> 采花淫贼折花公子竟成了月下老人,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br /><br /> 天空湛蓝如洗。树林郁郁葱葱,有一条官道伸向远处,直到消失在尽头。<br /><br /> 树林边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茶棚。没有墙板,四面通风,清凉怡人,是一个消暑的好地方。里面有几套桌椅,虽然简陋,却也洁净。茶棚的主人是一个老头,认识他的人都不叫他张老,而是叫他老张。或许叫老张会更亲切一些吧。<br /><br /> 一个公子模样的青年正坐在其中的一张桌旁喝茶。他也是这个时候唯一一位喝茶的客官。他从茶棚住西边望去,依稀可以望见古城洛阳的城墙。老张望了望那个青年人,心道:“这人不知是谁家公子,长得真是俊。只是,他笑的时候,怎么会有一点,唔,有一点坏坏的感觉?”[!--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这里是洛阳的郊外。有许多路人见就要到洛阳了,都会舒一口气,都会想到这间茶棚里歇歇。<br /><br /> 从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听马蹄声,似乎有四五匹马一齐奔来。不一会儿,马匹都停在了老张的茶棚前。老张看见马上的人均是年青人,为首的两位都把目光投向坐在茶棚喝茶的那位年青公子,然后又相互望了一眼,也没有说话,便翻身下了马,向茶棚走来。跟在后面的人也都下了马,一起跟上。<br /><br /> 为首的两位进到茶棚后,径直走到那位喝茶的公子对面的桌旁坐下。其他几位则似乎有默契地分坐在喝茶公子的周围,形成包围之势。<br /><br /> 领头的两位中有一位面色白净,举止文雅的年青人,冷冷地对着那位喝茶的公子说道:“折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br /><br /> 喝茶的公子邪邪地笑了笑,说道:“郑弈,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怨仇?为何你等总是三番四次地缠着我?”<br /><br /> 那位喝茶的公子就是秦慕楚——江湖中传闻的折花公子。秦慕楚对桌坐的自然是苏州郑园的少主郑弈及徐敏杰一干人。<br /><br /> 自秦慕楚使计把郑弈他们引开,从而采了凌县县太爷的千金黄绫之后,郑弈与徐敏杰便和秦慕楚势不两立。郑弈与徐敏杰自出道以来,一路顺风顺水,却没想到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采花淫贼手上。于是他们发誓,一定要把折花公子捉住,以雪这个奇耻大辱。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一路追踪,终于在芜湖一带追到了折花公子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面对郑弈等一干人,秦慕楚稍占上风的只有轻功而已。可是被众人围攻,那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最起码现在的秦慕楚的实力,并不能轻松应付。特别是郑弈的家传武学和徐敏杰的武功,不容小觑。他们第一次交手,以秦慕楚受伤逃走结束。<br /><br /> 秦慕楚其实应该是要比郑弈他们稍高一筹的。但是秦慕楚初出江湖,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经验,有时难免惊慌失措,并且被几个实力相差无几的人围攻。加上打斗时间一长,秦慕楚体内便会因运功产生阳气,积多了后导致经脉紊乱,无法运功。所以最后只有落荒而逃。接下来,他们互相打斗了几次,秦慕楚均凭藉着轻功边打边逃,边逃边采花。<br /><br /> 几次打斗下来,秦慕楚的武功有了质的飞跃,当然不是指他的功力有多大的提升,而是指他在打斗的经验上,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经验。面对众人的围攻,他必须纵观全局。他的武功招式越来越纯熟,并且在打斗中,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能浪费,都必须有用;每一分力气也不能随意浪费;有时为了突围,争取时间,还必须受伤。<br /><br /> 郑弈一干人也紧追不舍,从芜湖到淮南,又从淮南到徐州,然后又从徐州到开封,这时又追到了洛阳城郊。实际上,郑弈徐敏杰他们的武功同样在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提升。如果说他们先前在太湖一带声名鹊起是因为父辈的缘故,那么他们现在的实力该是名副其实的武林新秀了。<br /><br /> 这时,秦慕楚与郑弈一干人的实力相距更近,而秦慕楚仗着超卓的轻功,大不了打不过就逃,所以他好整以暇,在茶棚里慢慢地喝着茶,并不急着逃避了。<br /><br /> 郑弈没有说话,到是他旁边的徐敏杰开口了,他怒斥道:“好你个折花公子,仅两个月以来,你糟蹋了多少女子?你毁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名节?你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害死了无数条人命。你罪恶滔天!天地难容!我们身为侠义人士,当然不能让你这样的淫徒逍遥法外!”<br /><br /> 的确,被秦慕楚采过花的女子,死的死,亡的亡,疯的疯,痴的痴。有的烈妇,受辱后便寻死解脱;有的妇人受辱后,又不容于家人,被逼致疯或亡;更有甚者,竟成了花痴。<br /><br />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许多闺中怨妇,经秦慕楚采过后,反而更能平静地生活了。<br /><br /> 秦慕楚听了徐敏杰的喝骂,冷冷一笑,说道:“我采我的花,你行你的侠,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又管这么多闲事干嘛呢?”<br /><br /> 郑弈不急不慢地说道:“折花公子,天下事天下人共管。更何况,我们身为江湖中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似你这般无耻之徒,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br /><br /> 秦慕楚不怒反笑,说道:“好一个天下事天下人管!怕只怕你们管不了这么多。来吧!”说完便把桌子掀起,直立当场。<br /><br /> 老张听了两边的对话,心道:“难怪那位俏公子看上去坏坏的,原来是个淫贼。后来的这一伙应该是名门出身的少年英雄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正沉吟间,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老张面前落下一锭银子,是秦慕楚扔过来的。老张一怔,正要说话,接着又飞来一锭银子,却是郑弈扔过来的。郑弈对老张说道:“老人家,这是赔你茶棚的,银子够不够?”像老张这样的茶棚,加上桌椅,茶具等等,都不值一锭银子。现在却有两锭银子,哪会心疼这个茶棚呢。他连忙说道:“够了,够了,足够了!”徐敏杰喊道:“那你快快离开这里吧,否则,等会伤着了你,可就不好了。”<br /><br /> 老张这里是官道必经之路,打斗的场面见过的也不少,他知道江湖中人的性子,也不多说,抓起两锭银子揣进怀里,屁颠屁颠地走了。边走他的心里还在嘀咕,郑弈他们赔银子尚且说得通,因为他们是侠士。可是秦慕楚是个淫贼却也赔银子,老张就有点想不通了。<br /><br /> 秦慕楚现时是个邪气十足的人。除了对女人和对手不客气之外,他对别的人却又是友善的。<br /><br /> 郑弈正要说话,徐敏杰大喝一声,叫道:“好你个折花公子,前几次是侥幸让你以走脱,这次看你还能怎么逃!”话音刚完,他整个人已跃凌空中,手执长剑,直向秦慕楚的面门刺去。<br /><br /> 这一剑显示出徐敏杰不凡的实力,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br /><br /> 随着徐敏杰的发动,围在秦慕楚周围的人也发动了对他的攻击。左边进攻的人名叫张成,右边的叫罗文玉,两人分攻秦慕楚的两肋。<br /><br /> 秦慕楚与他们打过多次,早已熟悉对方的打法。如果这个时候他往后退的话,将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处境。因为他后面还有一人,这个人是秦慕楚没有见过的,想来又是郑弈他们新邀请的。但看他不急不慌的神情,该是一个高手。所以他不能后退。<br /><br /> 只听他冷哼一声,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也不拔剑,左手扬起剑鞘,迎向徐敏杰刺来的剑,右手顺势把剑拔了出来。张成与罗文玉的攻势顿时落空。<br /><br /> “锵”的一声,秦慕楚用剑鞘把徐敏杰的利剑引开,右手握剑向徐敏杰的下盘挥去。徐敏杰人在空中,招式刚好用老,无法变招,眼看就要被秦慕楚的剑削中双腿了。就在这时,郑弈大喝一声,挺剑向秦慕楚的前胸刺去。[!--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这一招“围魏救赵”,端的极其厉害。如果秦慕楚不理的话,他最多只是把徐敏杰的双腿割伤,但自己却会被长剑穿胸。<br /><br /> 秦慕楚当然不会那么傻,以己之命,搏人之伤。所以他的剑回撤,护在胸前。而刚刚攻势落空的张成与罗文玉这时亦重新挺剑从秦慕楚的身后两侧攻了上来。<br /><br /> 刹时,形势逆转,本来是秦慕楚单独面对徐敏杰,并有可能把徐敏杰杀伤的,现在自己反而身陷包围之中。郑弈、张成、罗文玉三人如同一个三角形般把秦慕楚围住。<br /><br /> 按理说,秦慕楚单独面对这里的任何一人,他都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也胜不了多少。因为他们的实力比秦慕楚只差半筹而已。所以,秦慕楚向哪边突围都没有把握。<br /><br /> 他只有向上冲,虽然徐敏杰还在上方,一来用剑鞘把他的劲力卸去了不少,二来他也正是招式用尽之时,威力大减。所以秦慕楚选择向上冲,徐敏杰见秦慕楚向自己冲来,剑是来不及回撤了,唯有暗捏左掌,待秦慕楚冲到近身时,蓦地一掌向秦慕楚的右肩拍去。<br /><br /> 秦慕楚此时的双肩可谓是空门大开,双手各握剑与鞘,亦无法回防,只好默运无名神功至右肩,硬受徐敏杰一掌。“砰”地一声响,秦慕楚被打得向后飞去。徐敏杰虽然此时劲力大减,但他是在高处往下压,占了一定的便宜。<br /><br /> 从徐敏杰开始发起进攻,到这时秦慕楚在空中被打得向后退去,可谓是电光火石一般,没有多少时间。<br /><br /> 秦慕楚往后飞去,终于脱开了郑弈他们四人的合击。其实他刚才并未受伤,因为他的轻功身法讲究的就是借力卸力,正好借徐敏杰之手把自己推离包围圈。<br /><br /> 秦慕楚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时,异变突起,秦慕楚只觉一股劲气直向他的后背袭来。竟是在他身后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位年青人!那人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如同白蛇吐信一样,快捷无比。<br /><br /> 秦慕楚顿觉凶多吉少。<br /><br /> 但秦慕楚毕竟已不是刚出江湖的新手了,他经历了许多生与死的考验。他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左手把剑鞘向后甩去,然后右脚在左脚背上用力踏了一下,借助反弹之力而身子一顿,接着把身子转过来,正面对着那位就要击杀他的人。<br /><br /> 秦慕楚甩出剑鞘,用意是想阻一阻对方,但他没想到对方竟厉害无比,单掌把剑鞘击开,掌中的寒剑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直向秦慕楚刺去。<br /><br /> 秦慕楚刚好转过身来,那人的长剑已抵达他的胸口,寒气逼人。“嗤”的一声,秦慕楚的衣服被撕开了,他已经感受到死神的召唤了。<br /><br /> 而那人也似乎认定秦慕楚是必死无疑了——谁都这样认为,在地上站着的还来不及反应的四人,包括秦慕楚自己也这样认为。他们似乎都听到铁剑撞击胸骨的声音了。<br /><br /> 但是出从意料的是,那人的长剑刺破秦慕楚的衣服后,就再也刺不进去了。但是那人的力道还是非常强劲的,虽然刺不进去,却一直把秦慕楚向后推去。正是郑弈他们四人的所在。不过四人都想不通铁剑为何刺不进秦慕楚的前胸,还在纳闷,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br /><br /> 难道秦慕楚练成了铁布衫这种外家功夫?还是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的佛门神功?<br /><br /> 秦慕楚却是有苦说不出,如果再次落入郑弈他们的包围之中,今天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秦慕楚左手运起十成的无名神功,一掌拍向刺在自己胸前的铁剑。右手的长剑也由外向内画起一道弧线,直向那年青人面门划去。“砰”的一声,秦慕楚的左掌拍在了那人的铁剑上,铁剑被拍得歪向一边。而那人也甚是机敏,顺势把剑回撤,迎上秦慕楚的长剑。<br /><br /> 那年青人的剑力何止千钧,秦慕楚这时的十成功力其实只不过是平时的六成,但也不容小觑了。他一掌拍向铁剑后,借住反震之力,身子斜斜地向左侧的密林投去。未几,整个身影便没入了树林里去了。<br /><br /> 那年青人才发觉秦慕楚划向自己面门的剑招竟是虚招,一点力道也没有。他立于当场,还剑入鞘,不知在想些什么。郑弈他们四人见秦慕楚逃走,才醒悟过来,却没有去追。这种战果他们早已是司空见惯了。他们向那年青人走去。郑弈叫道:“君兄,你没事吧?”<br /><br /> 那年青人淡淡一笑,说道:“说来惭愧,临风的剑也太不中用了,竟不能刺入那淫贼的胸膛。唉!”<br /><br /> 原来,这位秦慕楚没有见过面的年青人,竟是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君临风!难怪他会有如此的功力。<br /><br /> 徐敏杰问道:“是啊,君兄,我们也在纳闷,你的剑术我们是清楚的,却为何不能刺进折花公子的前胸?”<br /><br /> 张成接道:“难道他练成了什么外家功夫?”<br /><br /> 罗文玉也接道:“或许他有什么刀枪不入的宝衣也说不定。”<br /><br /> 君临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那折花公子与我们年龄相仿,要想练成铁布衫之类的外家功夫是难以想象之事。如果说他穿了刀枪不入的宝衣倒还有可能。难道是紫雪蚕衣?”<br /><br /> 紫雪蚕衣,据说是藏边康格多山上独有的紫雪蚕丝所织而成。紫雪蚕刚孵时,通身晶莹剔透,而后以山上的紫雪花为食,身子渐渐变紫,至成蛹结茧前,身子紫黑,似有光泽流动。紫雪蚕结的茧却是淡紫色的,比一般的蚕茧要小得多,如同一粒花生米。加上其繁殖奇慢,又生在康格雪山顶峰,采集艰难,至今也不过只有一件而已。用紫雪蚕丝织成的衣服柔若无物,不单可以御寒,而且刀枪不入,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瑰宝。<br /><br /> 郑弈听了君临风的猜测,奇道:“听说紫雪蚕衣早已流入皇宫,又怎会出现在一个淫贼身上呢?”<br /><br /> 徐敏杰他们也露出不解的神情。<br /><br /> 君临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之词罢了,并不能确定那折花公子就是穿了紫雪蚕衣啊。”<br /><br /> 徐敏杰恨恨地说道:“这个折花公子,狡诈异常,每次都差点把他抓住,却又被他逃脱。”<br /><br /> 郑弈接道:“说起来,也真有点佩服这个折花公子呢。跟他每次交锋,他的武功都有变化,应变也越来越迅捷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天色将晚,我们到前面的洛阳城去投宿吧。”<br /><br /> <font color="#FF0000">本楼层字节:55434字节<br /><br />未完待续</font><font color="blue">第020章 牡丹花会</font><br /><br /> 洛阳城郊的密林深处。太阳渐渐西移,仿佛要把世间万物的色彩都带走。[!--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软软地躺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君临风的剑确实厉害,他的胸口仍然疼痛异常。但是为何那人的剑却没有刺入自己的胸口呢?难道是那人故意放过自己?还是他当时刚好招式用老,正好触胸就劲力已竭了?<br /><br /> 秦慕楚百思不解,不由伸手抚向依然剧痛的胸口,却触碰到一硬块。他立即扒开衣服,原来是挂在他胸前的石锁。难道挡住那一剑的竟是这把石锁?!可是君临风的那一剑何止千钧?竟然连这么一块小小的石锁都刺不穿?<br /><br /> 秦慕楚抓起石锁到眼前,好奇的细察一番。林子很暗,加上夕阳西下,一般的人是看不清了,但是秦慕楚在暗无天日的石室一住就是六年,眼力自然是厉害非常了。他果然发现有一只鸟的那面有一道淡淡的剑痕,如一滴眼泪般大小的剑痕。这真是出人意料,像君临风那一剑,随便一块大石都能刺个对穿,却不能刺穿这块小小的石锁。可见这把石锁不是普通的石头。但不管怎么看,它跟随处可见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灰色而没有光泽。<br /><br /> 秦慕楚现在才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把这石锁卖出去,石锁终于救了自己的一条命。<br /><br /> 难道真是世事冥冥中自有定数?<br /><br /> 秦慕楚又望了望手中那把不起眼的石锁,然后笑了笑,耸了耸双肩,放开了石锁。既然是想不通的事,他就不会去想。他又看了看渐黑的天色,想道:“唯有进洛阳城里住宿了。”<br /><br /> 但是他也不想想,洛阳城里有谁在等着他。<br /><br /> 洛阳,因为地处洛水之阳而得名。曾经有十几个朝代在此处建都,如东周、东汉、西晋、北魏等,素来被誉为九朝古都,是一个繁华的大都会。<br /><br /> 南来北往的商贾小贩,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都会在洛阳停驻。街上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声,买卖声,讨价还价声响彻整条街,此起彼伏。<br /><br /> 一提起洛阳,就不能不提牡丹。据传,唐朝的女皇武则天,一次在御花园醉酒赏雪时,心血来潮,想看百花齐放的盛景,便下了一道圣旨:“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结果在半夜里,百花尽放,唯有牡丹不开。女皇大怒,下令火炙牡丹,牡丹始开。但牡丹此举仍未能消其怒,下旨把火炙后剩余的牡丹,四千株贬去洛阳,另四百株赏给了一位在剑南剿灭倭寇有功的将领。<br /><br /> 天下牡丹,至今惟有洛阳最盛。洛阳城里的家家户户都种有牡丹,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如何种养。等到牡丹盛开之时,从大街上走过,一路都是花香,清醒的人会变得醉曛曛的,而醉曛曛的人会精神为之振奋。<br /><br /> 秦慕楚现在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一踏进城门,便有一股清雅的花香迎面扑了过来,让他沉醉在花香里面。<br /><br /> 秦慕楚走进了一家名为“幽风居”的酒楼,店小二见他器宇轩昂,衣服华丽,连忙摆手请入二楼就坐。秦慕楚正好坐的是临街的一张桌子,可以望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br /><br /> 小二陪着小心地问道:“这位公子,您想要点什么?”<br /><br /> 秦慕楚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呢?”<br /><br /> 小二听了,神情马上轻松起来,话也多了起来,说道:“公子,我们酒楼独有的好酒——百花酿,喝了包你下次还想再来。下酒菜也有最具特色的卤牛肉,子姜炒鸭,清蒸鲈鱼……”<br /><br /> 秦慕楚见他说个不停,眉头一蹙,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就来两斤百花酿,来一盘卤牛肉和一盘子姜炒鸭吧。”小二察言观色,见好就收,忙哈了个腰,便下去了。<br /><br /> 秦慕楚身后那张桌子的食客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br /><br /> “刘公子,怎么有闲暇来洛阳走走呢?”一个声音问道。<br /><br /> “陈公子不也百忙之中赶来洛阳了吗?”刘公子答道。<br /><br /> “哈哈,看来我们都是为了牡丹花会而来呀!”陈公子大笑道。<br /><br /> “洛阳的牡丹花会,每三年一次,自然是难得之极了。每年前来参加花会的人数以万计,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都将蜂拥而至。听说今年这次花会,京城的四大名妓之一的牡丹姑娘也会来哩。”刘公子继续说道。<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兰香我早已见过,其中的牡丹才貌如何,我怎地也要去看看。嗯……说不定还可以一亲芳泽呢。”<br /><br /> 秦慕楚下了决心,便转过身去,抱拳行礼道:“两位兄台请了,不知这牡丹花会何时举行?又在何处举行呢?”陈刘二人见状,连忙起身回礼。<br /><br /> 陈公子答道:“这位兄台,你到洛阳来,不是为了牡丹花会吗?”<br /><br /> 秦慕楚说道:“在下只是路过洛阳,所以没有听说过牡丹花会。还望不吝赐教。”<br /><br /> 这时,小二端来了酒菜,叫道:“这位公子,您的酒菜来了。呃,不知您要在哪吃呢?”秦慕楚沉吟间,只听刘公子说道:“如果兄台不嫌弃,就请一起坐下吃吧。我们正好聊聊明天的花会呢。”<br /><br /> 秦慕楚连声答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先行谢过两位。小二,把酒菜端过这张桌子来!”<br /><br />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欧阳修的《洛阳牡丹图》仿佛就坐在身边一样。<br /><br /> 天下人欲赏牡丹,都必须到洛阳来。而洛阳人种植牡丹的水平也越来越高,不断推陈出新,培育出新品种。于是一些文人雅客纷纷自发地举办一些观赏牡丹的花会,几个亲朋好友聚在一起,饮酒、叙旧、作诗、赏花……其乐也融融。发展到后来,由官府组织举办洛阳城的大型牡丹花会,引来天下无数的骚人墨客,达官贵人之流。随着花会的举办,洛阳的客流量不断上涨。商人见商机无限,纷纷来洛阳投资。酒楼客栈,胭脂水粉,文房四宝,八方特产,鱼龙百戏……应有尽有。<br /><br /> 秦慕楚找了一家名为“吉庆”的客栈住了下来。他决定好好地休息一下,也好参加第二天的牡丹花会。他一进入房间,便吩咐店小二不要前来打扰,自己关起门来开始疗伤。令他无奈的是,每一次运功后,阳气便急剧增加,在体内乱窜。虽然可以凭着内力把阳气压在腹下,但不与女子交媾,阳气便始终不能除去。一次他强行把阳气压下,因为没时间去除阳气便遇上了郑弈一伙人,争斗到紧要关头,阳气却因无余力压制而在体内翻腾,秦慕楚差点被郑弈他们截杀,最后仗着轻功,落荒而逃。<br /><br /> 秦慕楚所练的无名神功的确神奇,疗伤也神速,后遗症就是产生的阳气无法消除。一个时辰后,他的伤势痊愈。但他发觉,这次的阳气要比往日多。这样的现象已出现几次,好像上楼梯一样,一次比一次多。他暂时尚能压制,可是能够压制多久,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测。如果有一天,体内的阳气多得无法控制,不知是走火入魔呢,还是爆体而亡?“管他呢。”秦慕楚想道:“过一天算一天,反正这样的生活,比起自己小时候的流浪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能活到今天,也算是赚到了吧。只是……辜负了师傅的一番苦心了。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慕楚的内心是如许的平和。[!--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性吗?不管一个人是如何的作恶多端,但内心深处依然埋藏着人性。人之初,性本善乃是至理。<br /><br /> 翌日。晨曦照遍整个洛阳城。<br /><br /> 秦慕楚用过早膳,出了客栈,租了辆马车,往城东行去。<br /><br /> 白马寺,中原第一古刹,北依邙水,南望洛水,就坐落在城东。今年的牡丹花会举办地就是这里。<br /><br /> 白马寺,始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是佛教传入中原生第一座由官方建造的寺院。相传,东汉明帝刘庄梦见一金人在宫殿上空盘旋,遂派人远赴西域求佛,在大月氏遇天竺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永平十年,汉使梵僧以白马驮佛经佛像回到洛阳,翌年建寺。为纪念白马驮经之功,故名白马寺。<br /><br /> 白马寺的山门乃是牌坊式建筑,红砖绿瓦,周围松柏凝翠,肃穆而失宁静。门前左右有对立的两匹石雕白马,为宋代所雕刻,因为时间久远,早已不复当年,只留下沧桑。仿佛还能见到它们翻山越岭、长途拔涉驮经而来的凝重身姿。<br /><br /> 之所以把牡丹花会举办地选在此处,是因为白马寺里也遍植牡丹。自大唐起,白马寺各殿前后,左右两侧均有用石砖砌成的花台,内植无数牡丹,枝干高大如树,春日枝头繁花似锦。寺里的僧人平常除了念经诵佛之外,还把种植牡丹也作为一种修行。<br /><br /> 世事皆禅,想来白马寺里的僧人已能从平常的生活百事中**禅心了。<br /><br /> 白马寺的高僧梵大师乃是其中种植牡丹的好手,他曾经培育出三十九种新牡丹,为世人所喜爱。今年他又培育出了牡丹的新品种,所以洛阳官府把今年的牡丹花会举办地选在白马寺。<br /><br /> 秦慕楚在离白马寺十里处便不得已下了车。一条绵延十里的长路人山人海,别说是马车,就是一个人步行也非易与之事。路的两旁奇迹般地搭起了挨挨挤挤的简易店铺,各式各样的美食、字画、特产……应有尽有。<br /><br /> 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如过江之鲫,来来往往,穿梭其中。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拖幼携老,有的成双成对,有的仆从成堆。<br /><br /> 秦慕楚置身于人流当中,恍如走在一条繁华无比的大街。人群中的欢声笑语,街道两旁抑扬顿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br /><br /> 渐望见白马寺的牌坊式大站了,秦慕楚一个人也走得有点累了。他便停驻脚步,随意选了一间美食店铺,其门口站有一位叫喊声特别有节奏和店小二,喊着“纯正——燕菜——清爽可口——燕菜——”。进了店堂,里面宽阔之极,竟摆下了四五十桌。人声鼎沸,食客的交谈声,点菜声,小二的上菜声,汇成一片。<br /><br /> 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店小二前来招呼他,他正要换一间店,忽然听见有人喊他:“这位不是秦慕楚秦公子吗?”<br /><br /> 秦慕楚转过头去,见离他不远的一张桌子围坐着两个人,原来是旧识,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王文庆和宋平。他们曾在江南的流花阁里一起见过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兰香姑娘。两人见到秦慕楚显然颇为高兴,忙唤他过去一起坐。<br /><br /> 秦慕楚本来是有点犹豫的,但见到两人显是出自真诚,便欣然地走了过去。<br /><br /> 秦慕楚所犹豫的也不无道理,他是个采花者,在天下人眼中定然是个卑鄙可耻之徒,而王文庆和宋平会怎样看待他呢?不过,他还是多虑了。“折花公子”之名当然是天下皆知,但是知道“折花公子”就是秦慕楚者,该是寥寥无几。就连郑弈他们,见到他也只认识他是折花公子,而不会认得他是秦慕楚。如果说有人知道秦慕楚是淫贼的,那也是在顾家庄里的那些人。却不知为何他们没有把秦慕楚乃是淫贼一事传出,令秦慕楚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王文庆和宋平,自是不知道他就是“折花公子”,他们只知道秦慕楚是和他们一样的文人罢了。<br /><br /> 桌上摆满了酒菜,秦慕楚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他见到桌面的菜大多是素菜,其中又以萝卜居多,不禁奇道:“王兄宋兄怎么改了口味,化荤为素了?”<br /><br /> 王文庆与宋平互相对望了一眼,大笑,宋平说道:“秦兄想必乃是第一次到洛阳参加牡丹花会吧?”<br /><br /> 秦慕楚答道:“正是。”<br /><br /> 宋平接着说道:“秦兄,你有所不知了,当然这也难怪。这牡丹花会呀,虽是以赏牡丹为主,但还有许多各行各业的商家也参与了进来。”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口里,细细地嚼了几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然后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肴,继续说道:“这些菜可有名堂,唤作燕菜,吃起来可是清爽可口极了。秦兄,来,动筷子,尝尝吧。”<br /><br /> 王文庆接着说道:“秦兄,这燕菜可不是随时随处都可以吃得着的。只有在每三年一次的牡丹花会时才有。”<br /><br /> 秦慕楚挟了一块萝卜放入口里,果然风味独特,清爽香脆。他问道:“这萝卜乃是极寻常的菜,为何非要在牡丹花会时才有这样的佳肴呢?”<br /><br /> 王文庆也吃了一口菜,说道:“做这燕菜的厨子却不是寻常之人哪,他们乃是皇宫里的御用厨师啊。昔年大周女皇武则天时,有人进贡一特大萝卜入宫,御厨经数道工序,配以山珍海味,制成汤羹。女皇食后大加赞赏,赐名‘义菜’,宋朝始改名为‘燕菜’。为了纪念女皇,当今圣上下了圣旨,洛阳牡丹花会时,派出若干御厨,于牡丹花会期间制作燕菜,以供天下人品尝。秦兄你看这碗菜,它的汤料是用燕窝熬成的。”<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里大吃一惊,忖道:“这样的做法,是否有点本末倒置呢?平凡之极的萝卜是主菜,燕窝反而成了汤料了。”<br /><br /> 宋平忽然举起了酒杯,向秦慕楚示意道:“秦兄,只顾着讲菜,忘了给你介绍这里的酒了,这里的酒名为杜康酒。魏武帝曾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千古名句,说的就是这里的酒了。杜康酒属浓香型酒,以优质小麦、精选糯米、高梁为酿酒原料,高中温曲混合使用,并采取‘香泥窖封,低温入池,长期发酵,精心勾兑’等先进工艺制成。加上用来酿造的泉水清冽碧透,味甘质纯,使得酿造的杜康酒更是口感极佳,令人赞不绝口。来!秦兄,喝一杯试试!”<br /><br /> 酒过三旬,三人放下了酒杯。<br /><br /> 秦慕楚问道:“今日为何不见杨云和张在晨两位仁兄呢?”宋兄答道:“他们俩一起赴京赶考了。”他似乎知道秦慕楚还想问为什么,便继续说道:“我和王兄听说洛阳的牡丹花会就要举行,便舍了科举,与他们二人分道扬镳赶到洛阳来。”<br /><br /> 王文庆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秦兄,我们前天来到洛阳,听说这几晚都有淫贼采花呢。那采花贼手段残忍,采完后便会将其女子折磨致死,有的是脸血肉模糊了,有的胸前双峰竟被割去,还有的是下阴一片血迹……简直让人惨不忍睹哇!”他说完便又猛地喝了一杯酒。[!--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听了,也喝了一杯酒,才问道:“哦?有这么回事?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呢?”<br /><br /> 宋平接道:“我们听说是近来风头极盛的采花淫贼折花公子所为。”<br /><br /> 秦慕楚不动声色,心里暗道:“虐杀女子不是我的作风。不知那个残忍的家伙是何等人物,有机会定要瞧瞧!”<br /><br /> 王文庆见秦慕楚默不作声,以为他害怕此类之事,便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不用愁,自会有人去捕捉他的。走!我们去前面猜灯谜对对联。听说才华出众者,还可能受到牡丹姑娘的接见呢。”他拉起秦慕楚便往门外走去。宋平付了帐,也赶紧跟了出来。<br /><br /> 秦慕楚被王文庆拉着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终于到了白马寺的牌坊式大门前面。<br /><br /> 往日的白马寺,唱经颂佛的,方圆十里均是寂静无比。但这时的白马寺,却是热闹非凡。就在两匹白马的周围,更是人头攒动。<br /><br /> 两匹白马之间,是一块宽阔的空地,现在搭了一个巨大的高台。高台前沿摆放着一排怒放的牡丹,颜色各异,幽香阵阵。中间靠后摆放着几张装饰一新的大红木椅,椅后是几株有一人多高的牡丹花,其中有一株牡丹上竟盛开着有红黄白绿几种颜色的花朵,犹为夺目。<br /><br /> 台上此时空无一人。倒是两旁的白马边,因为有射覆和对对子的活动而堆满了人。<br /><br /> 射覆,即猜谜,又称为射虎。灯谜早已有之,其能启迪智慧,增进知识,娱乐身心,陶冶性情。它的内容形形色色,包罗万象,大千世界里的每一事物均可入谜,真可谓是“纳须弥于芥末之中”。据说最古老最完整的文义谜乃是南朝时的刘义庆在其书《世说新语》里所记——“黄绢 幼妇 外孙 齑臼(打四字)”。<br /><br /> 秦慕楚三人这时便是挤在猜谜之处。这里挂有许多制作精细的花灯,灯上写满了灯谜,并且每一个花灯的挂坠里都挂有一个竹牌,标有号数。如果有谁猜出该花灯上的灯谜,便到白马旁的主办台处揭谜。当然,也不用自己亲自前去,花灯下都站有许多跑腿的人,叫作传灯人,是大会主办方花钱请的,有时,一些射虎者一时高兴,也会赏几个钱给他们。一旦花灯上的谜底被揭,这个花灯便会被取下。届时,高挂的花灯越来越少,意味着上面的灯谜也愈来愈难。<br /><br /> 王文庆指着一个花灯说道:“这个谜我来射,两位就不要和我争了。”秦慕楚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丑虽有足,甲不全身,见君无口,知伊少人。(打一字)”,他也即刻猜出。此谜是采用了增损离合手法,是早期离合体字谜中较高水平的一条。<br /><br /> 宋平亦凑上前去读了一遍,笑着说道:“太容易了。文庆你真会挑。”王文庆哈哈笑了一声,向旁边站着传灯人说出谜底,传灯人便向主办台行去。不久,便见这人回来把这个花灯取下。<br /><br /> 宋平也不甘示弱,指着另外一个花灯说道:“这个灯谜就由我来射吧。”王文庆走上前去,读道:“‘鼓’(打一句《四书》)。”然后沉思片刻,说道:“这个灯谜有点难哪。不知秦兄意下如何?”秦慕楚见了此谜以后,成竹在胸,笑道:“虽有点难,但不至于难倒宋兄吧。”宋平已叫传灯人去揭谜了。王文庆说道:“不如我们三人同时说出谜底,看看是否一样,如何?”其他两人均言好。于是在王文庆一声令下,“目无见也” “目无见也” “目无见也”三人同时说道。三人相视而后大笑不止。传灯人随即回来把花灯取下。<br /><br /> 王文庆指着一个花灯对秦慕楚说道:“秦兄,这个灯谜就交给你了。”秦慕楚认真看过去,只见上面见到“梁鸿与孟光,不着绮罗裳(打一《三国》人名)”。他皱着眉头在想,而王文庆笑容可掬地望着他。想来王文庆早已知道谜底了,他是在考秦慕楚呢。秦慕楚随即便招来传灯人,向他耳语了一阵。传灯人去后很快就回来,把这个花灯取了下来。宋平见状,说道:“秦兄才思果然敏捷啊,我是刚刚在文庆暗示下才猜到的而已。”其实这是宋平的谦词,试想一下,他能名列于江南四大才子之中,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也不是吹捧出来的,他们都是靠着自身的才华而跻身其中的。<br /><br /> 旁边有一群人围着一个花灯在窃笑不已,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没想到这猜谜的地方,也有如此香艳的诗呢。”众人均笑了起来。秦慕楚三人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大花灯上有一灯谜——“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雪玉肤,走入帐中寻不见,任他风水满江湖。(打四个唐代诗人名)”。这时,又有人笑道:“我看这个灯谜哪,不是猜四个唐代诗人名,而是猜四个青楼女子的名字吧。”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br /><br /> 宋平拍了一下秦慕楚,说道:“秦兄,这个灯谜如何?是否早已成竹在胸了呢?”秦慕楚读了这个灯谜,也觉得它是一首闺中艳诗,要猜其所对应的唐代诗人,实在有些难度。不过,他在绿柳庄博览群书,加上本身才思敏捷,这样的射覆游戏还难不倒他。秦慕楚笑了笑,说道:“想来宋兄也是智珠在握了吧。”王文庆对二人说道:“我看两位兄台就不要这样谦虚了吧,不如各找一个传灯人去揭揭谜底,如何?”正说着,只见有个传灯人走上前去,把那个花灯取了下来。王文庆见状,说道:“你们看,有人捷足先登了呢。”宋平笑着说道:“没想到还有跟我们抢生意的呢,哈哈。”<br /><br /> 秦慕楚从小流浪各处,形单只影,尝尽世间世态炎凉,从不知快乐为何物。之后他被何风阳领回绿柳庄,他也是大部分时间花在读书练功上,所以,他总是孤单一人过着,没有兄弟,没有伙伴,没有朋友,感受不到那种令人心热的快乐。而后来他踏入江湖,没过几天便成了江湖上人人唾骂的淫贼,更是孑然一人东逃西藏的。现在与王宋二人在一起,他感到非常轻松,内心充满了欢愉。<br /><br /> 王文庆还把取那个灯谜的传灯人拉了过来,问他是谁揭的谜底。宋平则把自己的答案告诉他,询问是否正确。只见传灯人不住向他点头。<br /><br /> 王文庆回过头来,说道:“射覆的叫田函泽,洛阳才子。”宋平则兴奋地走过来,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我刚问过那个传灯人,我猜的谜底可是正确的,不知秦兄的答案是……?”秦慕楚心中并不关心到底是谁揭的谜,他不会像王文庆宋平一样注重才学。所以王文庆告诉他是谁射虎时,他只是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然后他微微一笑,说道:“好,那秦某就献丑了。‘佳人佯醉索人扶’指的是贾岛;‘露出胸前雪玉肤’指的是李白;‘走入帐中寻不见’指的是罗隐;‘任他风水满江湖’则是潘阆。宋兄,不知正确与否?”他还没说完,王文庆拍起手掌来,敢情他也认同这个答案呢。宋平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称是。[!--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其实,这个灯谜乃是宋朝的一无名氏所作,因为在宋代时,“谜格”尚未出现,故此谜虽借用“谐声”入谜,但是没有标“谐声格”。谜底中贾岛应理解成“假倒”以应和谜面的佯醉;李白则看成“里白”——与胸前雪玉肌肤相扣合;罗隐则解释为“隐入了罗帐”;潘阆则读作“拚浪”——在浪中拚搏之意。<br /><br /> ……写有灯谜的花灯在人群头上摇曳,花灯上写的灯谜如“田单火攻(打一字)”、“画水(打一句《左传》文”、 “扇枕温席(打一花卉名)”、“万里桥西一草堂(打一鸟名)”……纷纷有射谜者射中,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喝彩声。<br /><br /> 射覆与对对子是牡丹花会的前奏,乃是其传统项目。而参与之人也趋之若骛,每一年制作灯谜的人与前来射谜的人,都是不计其数。<br /><br /> 官方也大力鼓励这些活动,对制谜高手及射谜高手,均有一定的奖励。王文庆告诉秦慕楚,这次的牡丹花会,制谜者与射谜者以及对对子的人均有机会单独聆听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牡丹姑娘的笛音。<br /><br /> 一个时辰都没有,还在原处挂着的花灯已经东一个,西一个,稀疏可数了。而这些花灯上的灯谜自然是难度极大,鲜有人能射出。<br /><br /> 秦慕楚三人走上前去,主要是一些猜字谜和猜文学章句之谜。字谜古已有之,而以文学里的语句入谜,则是近几个朝代才开始有之的。特别是宋朝以来,其中又以猜唐诗诗句居多。因为唐诗诗句优美,意境幽深,令人回味无穷。从中也可见唐诗在中国文化中的影响力是何等的深远。<br /><br /> 三人看见字谜的花灯没有几个了,其中有一个谜面是杜甫的诗句——“无边落木萧萧下”——打一字。许多人站在花灯下冥思苦想,却无人能射中。宋平王文庆亦加入了冥想的行列。<br /><br /> 秦慕楚见旁边还有一个大花灯,下面同样站了不少的人在低吟。他走过去,只见花灯上写着:<br /><br />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亦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打两个字)”。<br /><br /> 旁边有人在嘀咕着:“不是黑白红黄的,像狐狼猫狗的,又不是家畜,那自然是野生的了,又不是野兽,那就是飞禽了?可有如同兽一般的禽吗?”这时,又一个人开口了:“这位仁兄,你要搞清楚,这可是字谜,不是物谜啊!”他的口音似乎属于南方的,“仁兄”两个字听在别人耳朵里变成了“淫兄”两字了。那嘀咕的人马上怒斥道:“我看你才是‘淫兄’呢,哼,我偏要把它当物谜,你能奈我何?”周围的有的人都笑了起来,还有的人正在想得如痴如醉,身边的响动都一概不闻。<br /><br /> 秦慕楚看了,心中也一时难决,简直不知从何下手。他耸了耸肩,又走到另一处去了。不一会儿,他把剩下的花灯上的灯谜都看了一遍。尤其是那些猜唐诗诗句的谜让他倍感有趣。如“从此替爷征”、“萧丞相月下追韩信,楚霸王乌江别虞姬”、“波皱雨声”、“除夕”、“孟尝君客予”……都是打一句唐诗的。当然,还有一些关于其它文学章句的灯谜,如“留侯世家(打一句《左传》文)”、“筋(打一句《战国策》)”、“汤药(打一句诗经)”……<br /><br /> 秦慕楚转了一圈,见刚才见到的写有打两个字字谜的大花灯下站着最多人,不由得自己也走了过去,开始思索起来……想着想着,心中不由感同身受起来,忖道:“我现在不正是如此吗?黑白都不是,本来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现在却又……唉!虽然不是狐狼猫狗,但这样左逃右窜的,不是也与它们相似吗?如今的自己没有家畜般的驯良,也没有野兽的凶残,有的只是无奈,被命运抛弃的无奈……”<br /><br /> 秦慕楚叹息自己的人生,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自己的人生理想便被一些人打碎了,如同一只美丽的彩瓷花瓶,瞬间便碎成无数块,再也无法把它们拼起。他望向站在身旁的也低头思考的人群,心道:“他们是否也和我一样,从这个谜语中领悟到一些东西呢?”他转身便要走开,心中却又突然灵光一闪:“等等,这个谜语不也像是一只打碎了的花瓶吗?对,一定是这样,这应该是一个离合体字谜,只不过是复杂了一点而已。”有了思索的方向,秦慕楚很快就把谜底揭开了。他不禁感叹这个字谜的别出心裁和瞒天过海之妙。<br /><br /> 秦慕楚找了一个传灯人,让他把自己所想的答案传到主办处。不久,便有一个官商打扮的中年人在刚才那个传灯人的带领下,向秦慕楚走来。那个人对秦慕楚揖手行礼,说道:“不知这位公子贵姓?秦慕楚如实地答了他。他对那个传灯人说了些话,传灯人走了。他才接着说道:“原来是秦公子,我是灯谜活动的负责人,姓骆,单名峰。刚才公子所射的灯谜,谜底完全正确。这个灯谜乃是上届花会所留下的旧谜,至今无人能射中,没想到却被秦公子射中。可见秦公子才思非凡,学富五车。现在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骆峰真不愧是经商的,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也不给秦慕楚插话的机会,哪怕是几句谦词也无法说出。他继续说道:“所以,像秦公子这样的才子,一定要到那边去对对子。”他伸出手指向另一匹白马处,说道:“如果能对出对子,你将有机会单独聆听牡丹姑娘的笛音。而且你要是能得到她的青睐,在京城经她引荐,想捞个官做做也是易与之事啊。到时,我们恐怕还有见面的一天呢。”<br /><br /> 秦慕楚听了骆蜂的话,心道:“还以为他真是仰慕我的才华而来的,原来是另有目的。他把有才华的人推荐过去,如果有一位真如他所愿地做上了官,他便好从中得到许多利益……”秦慕楚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得用,他很想转身就走,但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来见牡丹姑娘的,所以便装出一副大惊大喜的样子,对骆峰说道:“如此,小生就在此谢过骆老板了。要是能得到牡丹姑娘的青睐,定要好好谢谢骆老板。”他说完便要走,骆峰连忙把他叫住,说道:“秦公子,等一下,你还没拿推荐牌啊。”<br /><br /> 秦慕楚不知花牌是何物,只见骆峰从刚跑过来的刚才那个传灯人手中接过一件东西,然后举起来。这是一块比巴掌略小的竹牌,上面雕刻着一朵红艳欲滴的牡丹花,花心处刻着一个篆字——“荐”。骆峰又把竹牌翻过来,上面竟刻着秦慕楚的名字。他说道:“秦公子,这是推荐的花牌,你拿过去给那边办事的人,他们自会安排妥当。”<br /><br /> 秦慕楚接过花牌,道了声谢,也没有去找王文庆和宋平两人,径自向对对子处行去。他跟王宋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上次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因为他明白,自己的人生与他们有着巨大的差距。[!--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走后,骆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充满了希望。<br /><br /> 那个传灯人也去取秦慕楚射中了的字谜的花灯。站在那花灯下还在苦思冥想的众人,见有传灯人来取这个花灯,都以为他弄错了。其中一人喝道:“住手!我们射不中便要收起来么?你们这不是明摆着蔑视我们吗?”众人都纷纷赞成这一说法。只见这个传灯人不慌不忙地笑道:“各位公子,我家老板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取下花灯,是因为有位公子已经射中了这个字谜。”众人惊讶不已,有人问道:“是哪一位?我上届花会时便没有射中,这届还是没有射中,怎么会有人比我聪明?”许多人听了,纷纷指责他的自大狂倾向。<br /><br /> 这时,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在一队官兵的开路下,硬是从人流中驶了过来。<br /><br /> 传灯人看见了那辆马车,而众人都是背对着来路,因而还没有发觉有辆马车驶了过来。他大声地对众人答道:“有一位叫秦慕楚的公子,他已经射中了这个字谜。我可以把这个字谜的谜底……哇!”他的嘴巴突然张大,如同吞了一个圆圆的鸡蛋却又卡在喉咙里一般。他手中的花灯也没有握住,掉下去砸在一个人的头上。<br /><br /> 那人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所有人都转过身去,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也转过身去,也突然像被定身术定住了一样,他看到一辆马车,车上的窗帘被一只玉手掀开,露出了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庞。他手中刚捡起的想砸回给传灯人的花灯又告脱手,跌落地上。<br /><br /> 马车上的那个姑娘,张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向挂花灯这方望过去,像在寻找什么人似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众人都觉得她是看自己,于是都更加精神地站在原地。<br /><br /> 她是谁?这是每个人心中想知道的。<br /><br /> 难道她就是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牡丹姑娘?看来也应该是,否则,谁能请得动官府的人带路呢?马车一拐,从侧门进了白马寺院里。<br /><br /> 马车消失了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对此作出猜测。<br /><br /> 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她就是牡丹姑娘!<br /><br /> 秦慕楚信步走到对对子的那匹石雕白马旁,只见这里同样围满了人。才华出众者均在对出示的对子,没有能力对对者则是挤在一起看热闹。的确,好的对联如同好的诗词,给人以美的享受。而且许多优美的诗词歌赋里均有无数对仗工整的对子。<br /><br /> 这里所出的对联有的是上联,有的是下联,绣在锦帛上,然后高高挂出。下面同样立有传联人。只要有人对出下联或上联,叫传联人到主办处说一声即可。如果对得工整,则会请该人到下一处对对子。对对子与灯谜不同,灯谜是到了最后,才会有难易之分;而对对子,则是事先早已按难易程度分好了几处对对子。主办方会根据各人所对对子的难易,让他进入最终的对对子处。这次活动按难易分为了三种:平对,难对和绝对。<br /><br /> 秦慕楚见那搭建的高台旁,围了三堆人。三堆人中又以中间那堆最是热闹。于是他也向中间的人堆里走去。中间的正是对难对的地方。平对过于简单,对对子的人常常不假思索就能以对出来,观看的人也看得不过瘾。而绝对又过于奇巧,应对者难以应付,这里最为冷清。<br /><br /> 反观难对,难度适中,既有挑战性,又能通过苦思对出对子获得成功的喜悦和他人的掌声,何乐而不为呢?<br /><br /> 世人也都是这样的心态吧。简单易为之事往往不屑一顾,而艰巨难做之事又不敢面对。唯有既不太简单又不太艰巨之事,才是世人心向往之的。<br /><br /> 秦慕楚走前去,见到木架上挂着许多半联,或上联或下联。中间有一书桌,桌上摆好了文房四宝,旁边站着几个传联人。观众也极其自觉地空出中间一丈见宽的空地,凡有对出对子者,均可进去到书桌处写出所对对子,交由传联人送到主办处即可。如果所对工整,传联人便会回来把对对者带往对绝对之处。<br /><br /> 秦慕楚见木架上的对子都有些难度,如“贾岛醉来非假倒”,此联用名人及谐音入联,用典用字极为巧妙;又如“今夕何夕,两夕已多”,此联巧析“何”、“多”二字发问,“今夕何夕”又妙用古人名词句成句,难度颇大;还有“牡丹花会会尽天下来客”,此联结合当前实际,更加妙的则在于两个“会”字,前一“会”乃是用作名词,而后者则用作动词;……还有许多对子,都是巧妙新奇,极难对出。故自古以来便有“出对易,对对难”之说。<br /><br /> 秦慕楚正在浏览挂着的对子时,只见有一书生走到书桌前,挥毫写出了“贾岛醉来非假倒”的下联——“刘伶饮尽不留零”。见他写完,便有一个传联人把他写的下联送走。不久那传联人便来把这位书生领走了。<br /><br /> 秦慕楚见到一个对子非常有趣——“因荷而得藕”。此联看似浅显易懂,解为因为有荷才得到藕。但深思一层,便会发现它还暗含另一层意思——“因何而得偶”。意思是凭什么获得配偶,语出双关,真是言外有意,弦外有音啊。秦慕楚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下联。他径直走到书桌旁,拿起笔正要挥毫,却不小心把骆峰给他的推荐花牌掉落地面。一个传联人弯腰替他拾了起来。<br /><br /> 那传联人想必是认识花牌的,他拿在手中看了一下,对秦慕楚说道:“请问这位是秦慕楚秦公子吗?”秦慕楚听了,停下了手中的毫笔,点头答道:“正是。”那传联人又说道:“秦公子既是骆老板那边推荐过来的,便不需再在这里对对子了,直接到对绝对那里便可以了。”停了一下,他继续说道:“秦公子,请跟我来吧。”<br /><br /> 秦慕楚跟着带路的传联人,绕过围着的人堆,到了高台的侧面附近。这个地方有一间客厅般大,一边是高台,另外三边是有绳子围成的。绳子外面就是观看的人群了,却寥寥无几。<br /><br /> 这时,有一个穿着玄色丝绸长衫的老者走了过来,他头发花白,胡子也是花白的。看上去人很精神。只见他对秦慕楚抱拳作揖道:“秦公子,老夫史百万,是对对子活动的主办者。既然秦公子是骆峰推荐的,想来必定才华横溢之辈,来,请这边坐。”秦慕楚见史百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者,而不像是一个商人。殊不知,史百万原来正是一位书生,但因为科举不成,于是弃文经商。没想到他经商有一套,赚了许多钱。但他还是忘不了读书,有钱后买了更多的书籍,后来周围的人都不叫他史百万,而是称他为“诗百万”,意思是说他的藏书达百万之巨。<br /><br /> 秦慕楚跟着史百万走到向阳那边,只见摆有几张红木大椅,每张椅前都有一张小红木茶几。这么多椅子,只有一张椅子上坐着有人。此人年约双十,书生打扮,褚色儒衫,脸色白净,眉细眼大鼻尖的,且一脸傲慢。[!--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史百万把秦慕楚引到那书生面前,打了个哈哈,笑道:“来来来,秦公子,老夫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洛阳才子田函泽田公子。田公子,这位是……秦慕楚秦公子。”史百万本来也想交待下秦慕楚的籍贯,但突然想到自己不知道秦慕楚是何方人士,便只好改口。秦慕楚心中一动,原来他就是田函泽,遂生交往之心。于是他对田函泽抱拳作揖道:“不才江南秦慕楚,有幸见过田兄。”<br /><br /> 田函泽听了,双眼仍然盯着高挂的对子,双手亦如同秦慕楚一般抱拳作揖,算是回礼,却一声也没吭。秦慕楚面露怫色,心道:“好你个田函泽,竟如此傲慢无礼。”想秦慕楚虽然是流浪儿出生,但做人却极有骨气,自读书习武以来,更练出了一身傲骨。此时见到对自己这样无礼的人,心中着实恼怒。<br /><br /> 这也难怪,古语都有云:文人相轻。<br /><br /> 史百万见势不妙,连忙把秦慕楚拉到另一头,请他坐下,又连忙叫人送上茶来。史百万也在旁边坐着,对秦慕楚说道:“不知秦公子对对对子有何心得?”<br /><br /> 秦慕楚答道:“只是略知皮毛而已。”<br /><br /> 史百万有脸上有点失望,他这里的绝对,均是前几届所留下来的,已难有人对出了。作为一个文人,他也曾尝试过,但不如人意,于是他非常希望有人能对出,一解其心中所痒。现在又是一个才思敏捷之人,却又对对对子不精通,倍感失望。史百万说道:“秦公子,这里的对子,均属绝对。当然,这或许是我们宥于自己的孤陋寡闻吧,绝对也许并非绝对。”他指着那些对子,继续说道:“秦公子,你就先慢慢看看吧。”秦慕楚应了一声,史百万便走了开去。<br /><br /> 秦慕楚坐着边品茗边看对子。绝对不多,坐着便可以全部看完。<br /><br /> 秦慕楚看到第一个对子——“烟锁池塘柳”。他初看觉得此联平平,却为何无人对出?久思之下,才恍然大悟,心道果然难对。之所以难对,因为这五个字的偏旁巧为五行的“金木水火土”,且可作五言诗之一句用之。<br /><br /> 秦慕楚逐个看去,真是个个妙趣横生。所谓的绝对,它们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条件限制,让人既感叹其情趣,却也慨叹其难对之极。当然,世事无绝对,或许不是绝对也有可能吧。<br /><br /> 又有一个对子吸引了秦慕楚——“鸟在笼中望孔明,想张飞无奈关羽”。此对巧在妙嵌三国名人孔明、张飞、关羽三个人名组字成对,并以拟人的手法道出樊笼之鸟失去自由的苦衷,惟妙惟肖又语带双关,镶嵌人名处巧妙无痕。此对让秦慕楚叹为观止,不管从其意境还是从其入联手法,都是妙绝连环,想要对出并且尽臻其妙,看来是有如登天了。<br /><br /> 还有几个对子也极具可观性,如“大雁南来头朝北,两翅分东西”、“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炭去盐归,黑白分明山水货”、“寂寞寒窗空守寡”、“昨夜大寒,霜降屋檐成小雪”……<br /><br /> 秦慕楚把高挂的绝对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心中连连赞叹,能作如此绝妙的对子,实在是非凡之人。<br /><br /> 秦慕楚望望另一头的田函泽,只见他还在聚精会神会神地对着绝对冥想。秦慕楚却奇怪为何明明见到有一个书生先他被领进了这里,此时又不见那人?正想着,便见到一传联人带了一个人进来。只是此人进来,也不坐下,和坐在一旁的史百万寒喧几句,又自行下去了。秦慕楚见传联人从身旁走过,拉住他问其故。传联人答了他,才知道,原来有许多对出难对的人到了绝对这里,却又无力对绝对,只好作罢,自行退出。<br /><br /> 秦慕楚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起身向史百万行去。史百万面前同样有一张与他在难对处见到的大书桌。史百万见秦慕楚过来,心中也不讶异,职业性地对他笑了笑,说道:“秦公子难道要走了吗?”史百万见多了这样的人,因有此问。秦慕楚笑道:“不,我要对对子。”这句话让史百万倍感意外,也让他激动万分。就连一直盯着对子不放的田函泽也终于把眼睛转向秦慕楚,然后又露出了轻蔑的表情。<br /><br /> 史百万的声音微微地颤道:“不知秦公子要对哪个对子?”<br /><br /> “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秦慕楚答道。<br /><br /> “哎呀,公子,请写出你的下联!”史百万惊讶道。此联原意为:月光照在纱窗上,窗上的每一个孔都明了,所有格子都亮了。但它又巧以谐音嵌三国人物诸葛亮(诸格亮),难度极大。<br /><br /> 秦慕楚也不客气,拿起笔来点了点墨汁,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史百万边看边忘情地读了出来:“群聚兰亭,翩翩逸少王羲之。”待秦慕楚一写完,史百万抓起这张纸,对秦慕楚说道:“秦公子请稍等,老夫去去就来。”说完便两手捧着秦慕楚写的下联匆匆从白马寺的侧门走了进去。<br /><br /> 田函泽这时也坐不住了,双眼不是望向史百万进去的门。<br /><br /> 这时,观望的人听说有人对出了绝对,都风拥而至,刚刚还只有三两个人的地方,顿时挤得水泄不通。人群里议论纷纷。<br /><br /> 史百万终于从侧门出来了,两手已空。他一脸兴奋地快步走了过来,还有几步远,便抱拳作揖地对秦慕楚说道:“恭喜!恭喜!秦公子。牡丹姑娘见了秦公子的下联,早已急着想要见上一见了。”然后走近来低声对秦慕楚说道:“本来是要等到牡丹花会正式开始后,牡丹姑娘才要见客的,但她见了公子的下联,实在按耐不住,想要见见公子是否也是个‘翩翩逸少’呢。”<br /><br /> 秦慕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牡丹姑娘——京城四大名妓之一。他心中一阵欢喜,邪念又悄然从他内心深处升起。<br /><br /> 人群里发出阵阵羡慕的呼喊声,有的甚至大声叫到也要见牡丹姑娘。场面一时混乱之极,史百万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场面控制住,安静下来。他对众人说道:“各位,不要急,不要急,你们会如愿的。等一下花会正式开始时,牡丹姑娘会在郭大人的陪同下,亲临现场,而且还会献艺一曲。请你们耐心等一下吧。”然后又对秦慕楚说道:“秦公子,请随老夫来。”<br /><br /> “慢!”秦慕楚正要走,却听见一个声音喝道。秦慕楚停下身子,皱了皱眉,他听出是洛阳才子田函泽的声音。<br /><br /> 史百万也停了下来,对田函泽笑道:“不知田公子有何见教?”<br /><br /> 田函泽指着秦慕楚说道:“我要和这位秦慕楚比试一场。”<br /><br /> 史百万说道:“哦?不知怎么个比法?比什么?”<br /><br /> 田函泽傲然道:“当然是比对对子。我出一上联,秦兄能够对出则作罢,否则的话……”[!--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依然皱着眉说道:“否则如何?”他十分看不惯田函泽这样的举动。<br /><br /> 田函泽笑了笑,然后说道:“否则,秦兄这个去见牡丹姑娘的机会就让给在下。”<br /><br /> 史百万听了,有点不悦,指着挂着的绝对说道:“田公子,这里的对子你也难对,如果取一联给秦公子,有何公平可言?更何况秦公子不答应你又能怎样?”他是想点醒秦慕楚。<br /><br /> 田函泽马上接道:“当然是我自己另外作的上联给秦兄对。像秦兄这般文采超凡,才华卓绝,肯定会应战的,不然,难道想做个缩头乌龟吗?”众人也纷纷起哄。<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中大怒,暗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于是,他对田函泽冷冷地说道:“田兄请出句。”史百万听了直跺脚。<br /><br /> 田函泽显然心中得意非凡,他说道:“秦兄听好了,我的上联是:庭前种竹先生笋。<br /><br /> 这个上联初初看简单,大意是在庭前种上竹子却先长出笋来。但其中的“先生”又是一种称谓,又与整句贴切。平凡中透露出不平凡。<br /><br /> 秦慕楚思索片刻,见到白马寺里怒放的牡丹花,心中一动,说道:“秦某不才,却也对出了下联。我的下联是:庙后栽花长老枝。<br /><br /> 史百万听了,连声叫好。<br /><br /> 田函泽不急不慌,说道:“我这上联的意思是说,庭院前面种上竹子,首先长出来的是笋。”<br /><br /> 秦慕楚则笑着说:“我这下联也有讲究,是说庙后栽花,已长出了老枝。难道不相对吗?”<br /><br /> 田函泽还是不急,笑道:“我这上联还有一种解释,说的是庭前的竹子长得不好,是先生把它损坏了。所以,庭前种竹先生损。”<br /><br /> 秦慕楚也不甘示弱,接口说道:“我这下联也有另一层意思,说的是这庙后栽的花被风吹倒,庙里的长老用木棍支了起来。这就叫:庙后栽花长老支。”<br /><br /> 田函泽见秦慕楚仍能对答如流,又说:“我这上联还有第三层意思,说的是庭前的竹子种得不好,教书先生拿话损它:‘你是怎么长的?’就是——庭前种竹先生损。”<br /><br /> 秦慕楚淡淡一笑,从容答道:“我这下联同样也有另外的意思,说的是庙后栽了花,小和尚告诉长老,长老说‘知道了’。这就是:庙后栽花长老知。”<br /><br /> 田函泽听了,再也无话可说,脸上红一下白一下的,最后抱拳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果然才思敏捷,田某佩服。”<br /><br /> 众人此时也哄然叫好起来。<br /><br /> 秦慕楚就在震天的叫好声中,在史百万的陪同下,踏进了白马寺院内,向西厢房走去。<br /><br /> 一路上,旁边都种满了牡丹花,姹紫嫣红,蜂蝶在枝头飞舞不停。整个院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只有那似有似无的梵唱,才让人醒觉自己原来是在寺院之中。<br /><br /> 史百万把秦慕楚带到一间厢房前,对秦慕楚说道:“秦公子请自行进去。”然后也不等秦慕楚回应,他就先行退了出去。<br /><br /> 秦慕楚心中有点恍惚,但此时色心渐起,于是举步向厢房行去。踏上几级长满青苔的石阶,到了房门前,他敲了敲门,说道:“不才江南秦慕楚,求见牡丹姑娘。”<br /><br /> “哦,秦公子这么快就来了?”声音柔柔媚媚的,让人听了不禁怦然心跳。如果说兰香的声音如同长在幽谷的兰花的话,那么这个声音就像是醇醇的美酒,让人忍不住要沉醉下去。<br /><br /> 秦慕楚听得有点痴了。这时,柔媚的声音又响起:“门外的可是秦慕楚秦公子?”秦慕楚清醒过来,连忙答道:“正是。”随后又听见吃吃的笑,然后那柔媚的声音又说道:“小女子牡丹,先行见过秦公子。小女子已在房中摆好了酒菜,不过,既然秦公子是对对子高手,须要对出我出的对联才能进哟。不知秦公子是否答应?”秦慕楚答道:“牡丹姑娘请讲。”<br /><br /> 牡丹说道:“我的半联是——‘流沙河里流沙涌,流沙似洪,流沙涌洪’。”<br /><br /> 秦慕楚听了,低吟了一会,见到院的牡丹,才说道:“那么秦某献丑了,我的对句是——‘牡丹丛中牡丹倚,牡丹滴翠,牡丹倚翠’。不知可否?”<br /><br /> 房里也沉静了一会,牡丹才嗔道:“算你了,秦公子,请推门进来吧。”<br /><br /> 秦慕楚心中不由地激荡起来,连忙推开房门,迈步进去,却蓦地感到一丝不妥,发觉自己仿佛是一只陷入圈套的猎物。<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1章 温柔陷阱</font><br /><br /> 秦慕楚虽然心里感到有一丝不妥,但他又无法捕捉到什么,加上他早已不是刚出江湖的无知少年了,随着武功的不断提升,胆子也越来越大。<br /><br /> 所谓艺高人胆大,也就是如此吧。<br /><br /> 秦慕楚推门进去,发现里面非常简陋。房中间是一张朴素的圆木桌,桌上摆着一个白瓷酒壶和几个杯子。正对门的墙壁还开有小门,想必里面是寝室。壁上有一个巨大的“佛”字,字下面是一张木榻。木榻上铺着一张草席,上面还有一个蒲团。<br /><br /> 蒲团上斜坐着一个人——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牡丹。<br /><br /> 牡丹身穿一袭艳丽的长裙,梳着一个唐代流行的发髻。她的脸如同十五的的满月,细细的双眉,大大的眼睛,玲珑的鼻子,樱红的桃唇,都遵循着一道完美的弧线,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和谐,典雅。<br /><br /> 比起秦慕楚见过的兰香姑娘,牡丹给人的整体感觉是要比兰香丰腴,包括她那张圆脸。见到牡丹姑娘,就让人想起了唐朝的一代美女杨贵妃玉环。就秦慕楚见过的两位京城名妓来说,她们各有千秋,并且名如其人。兰香姑娘有如深山幽谷的墨兰,淡雅清幽。牡丹姑娘则如同洛阳城里的牡丹,雍容华贵。<br /><br /> 秦慕楚在打量牡丹姑娘的同时,牡丹姑娘也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他。还是牡丹姑娘先打破沉默,只见她嫣然一笑,嘴角现出两个迷人的酒涡,说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对出绝对的秦公子吧。果然是人中龙凤啊。”<br /><br /> 秦慕楚抱拳作揖道:“区区不才,正是秦慕楚。”<br /><br /> 牡丹姑娘嗔道:“秦公子过谦了,你连我刚才出的对子都对出来了,要知道,我这个对子出了三年,都无人能对呢。”然后她又脸色一正,指着秦慕楚与她之间的那张桌子,说道:“秦公子请坐,请恕牡丹怠慢,那酒壶有酒,公子自便吧。”<br /><br /> 秦慕楚闻言,径直走上前去坐下,拿起酒壶倒满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又倒满了酒,两眼邪邪地望着牡丹姑娘,说道:“好酒!难道在下过五关斩六将地见到牡丹姑娘,就是为了喝酒?早就听闻牡丹姑娘精通各种技艺,何不略施一二,以助酒兴?”[!--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牡丹姑娘阅人无数,皇亲贵族,富家子弟,文人骚客,哪种人没见过?她一望秦慕楚的眼神,便知晓秦慕楚心中所想了。因为秦慕楚这种眼神,牡丹姑娘早已见过许多,那是一种想把她揉碎的眼神。但见多了,她也就习已为常了。她听了秦慕楚的话,也不恼,反而掩嘴大笑了起来,一时之间,花枝乱颤,娇喘连连。等她笑够了,她停下来,咳了一声,说道:“秦公子,还真是很有风度。哦,不,应该是折花公子,不知牡丹说得可对?折——花——公——子。”后面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br /><br /> 秦慕楚一听到牡丹姑娘提到“折花公子”四个字,脸色顿时一变,霍地站了起来,对牡丹姑娘沉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折花公子?!”<br /><br /> 秦慕楚就是折花公子这件事,清楚的人没有几个,却没想到刚从京城来的牡丹姑娘竟然知晓。他顿时感到了其中包含着的危险气息。<br /><br /> 牡丹姑娘一改刚才的巧笑倩兮,整个脸都沉了下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没有说话。<br /><br /> 木榻右边的那扇连通寝室的门却在这时开了,从里面走出四个人来。同时,秦慕楚身后的房门也被打开,走进三个人来。这些人都是秦慕楚的旧识。从寝室里出来的前两个是赵一翔和丁鱼,紧随其后的是曹石与封文。后面的三人分别是夏语冰,吕家明和李尚东。<br /><br /> 秦慕楚终于醒悟刚才的不妥出在哪里了。他进这厢房的院落时,除了引路的史百万,竟然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以牡丹姑娘她们四大名妓能够进出皇宫的身份,她会没人保护?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不知会牵连多少人呢。即使她不提出,当地官府也定会自告奋勇地提出来的。非但如此,兰香姑娘到杭州流花阁,有一个贴身丫环小叶跟随。牡丹姑娘从京城来洛阳,也该少不了有一个贴身丫环吧。但是秦慕楚从头到尾都只见到牡丹姑娘一个人。这些不合情理之处,他开始都没有察出。虽然感觉到了不妥,但是他认为是自己过于小心的反应,也就不去细想了。<br /><br /> 这果然是一个陷阱,一个围捕他——折花公子——的陷阱!一个用牡丹姑娘做诱饵的温柔陷阱!<br /><br /> 一见到丁鱼的那张俏脸,秦慕楚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他心中闷哼道:“哼,好你个恶毒的小魔女,一副义愤难填的模样。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能成这般吗?”<br /><br /> 丁鱼果然如秦慕楚所言,气冲冲的样子,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赵一翔一把拉住。赵一翔见丁鱼退后了,才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一向可好?”<br /><br /> 秦慕楚对赵一翔却不知怎的,竟生不出气来,更别说恨了。想起赵一翔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秦慕楚对他的只有愧疚。秦慕楚对赵一翔苦笑道:“赵兄有心了,但秦某如此逃窜,能好吗?”<br /><br /> 秦慕楚的苦笑,在众人看来,却成了十足的邪笑。<br /><br /> 丁鱼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她虽然被赵一翔拦住,但她的嘴没有遮住,只见她破口大骂起来:“秦慕楚!你这个臭淫贼!不要装模作样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br /><br /> 秦慕楚身后的夏语冰也叫道:“赵大哥不要对他客气了。一个淫贼,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话好说的?”<br /><br /> 赵一翔叹了一口气,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你也看到了,你不如跟我们去官府自首吧。这样或许会好一点。”其言下之意,要是秦慕楚不肯自首的话,说不定会被众人当场杀死。<br /><br /> 秦慕楚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强压下去,满脸不解地问道:“赵兄是如何知道秦某就是折花公子的呢?不知能否告之?”<br /><br /> 这时,丁鱼又得意忘形起来,她哼了一声,满脸自豪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本小姐在,你岂能逃得了?”<br /><br /> 原来,那次秦慕楚自顾家庄后面的树林逃走后,众人回到庄里,都认为绝不能放过秦慕楚。<br /><br /> 燕京三英甚至认为秦慕楚乃是“恶潘安”章天行所扮。<br /><br /> 于是第二天,年青一辈一起上路继续去追逃走的秦慕楚。他们沿着秦慕楚逃走的方向一路追查下去,最后追查到凌城。可惜秦慕楚早已离开了凌城。他们得到了折花公子留下的丝绢,丁鱼认为可从中查到线索。因为折花公子在秦慕楚刚逃走不久才开始在凌城犯案,所以她认为丝绢也定是在凌城所制。最后他们查到了绿柳店铺,当时掌柜不在,只有店里的伙计柳二在。柳二不知秦慕楚的身份,加上秦慕楚曾经找过他一巴掌,印象深刻。事后柳福也没有对他说什么。所以在丁鱼这样的美女的威逼利诱下,柳二描述了秦慕楚的样貌,正好与秦慕楚相仿,便断定秦慕楚就是近日在江湖中冒出的淫贼折花公子。众人有了这样一个结论,都嘘嘘不已,慨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丁鱼,更是对秦慕楚骂不绝口。<br /><br /> 为了顾全顾影及顾家庄的面子,他们决定不向整个武林通报,凭他们的实力是绝对能把秦慕楚拿下的。夏语冰更是与秦慕楚曾经交过手,略知他的底细。于是他们一路追了下去。秦慕楚之前因为有郑弈他们的追杀,常常在一处采花后便即刻远走,所以当夏语冰一行听到有折花公子采花的消息才赶过去,自然是迟了。<br /><br /> 秦慕楚与郑弈他们在洛阳城郊拼杀时,夏语冰一行早已到了洛阳。他们因为暂时失去了秦慕楚的消息,却听到举办牡丹花会的事。燕京三英听说京城的牡丹姑娘也要来,便暂停追查秦慕楚,赶到洛阳住下。刚住下便听说有个手段残忍的采花贼在洛阳一带出现,手法极似“恶潘安”章天行。众人又决定先把这个残忍的采花淫贼擒住,再去找秦慕楚。<br /><br /> 牡丹姑娘到了洛阳后,燕京三英便与众人一起去见她。燕京三英与牡丹姑娘早在京城便已熟悉,并且刚好可以问问京城的消息。而牡丹姑娘他乡遇故知,更是雀跃不已。因为有残忍的采花贼在就近出现,为了牡丹姑娘的安全,燕京三英等便承诺负责牡丹姑娘的安全。丁鱼和夏语冰见了牡丹姑娘,都是女孩子,一会便孰若无睹地聊了开来,竟然有点相见恨晚之感。所以牡丹花会举办当天,丁鱼与夏语冰陪着牡丹姑娘同坐一辆马车前去白马寺。在白马寺门前的灯谜处,却听到有人说秦慕楚猜谜的消息。于是丁鱼按耐不住,掀开车帘,想找出秦慕楚来,但她的容貌一露,反被那些猜谜的众人认为她就是牡丹姑娘了。<br /><br /> 从侧门进到白马寺的西厢房,这是官府委托白马寺给牡丹姑娘准备的休息之处。夏语冰便与随后坐车进来的众人谈起有关听到秦慕楚的事情。大家商议以后,决定把秦慕楚诱进西厢牡丹姑娘的房间,然后把秦慕楚捕捉。为了怕伤及无辜,也怕事情传出,扰乱了牡丹花会的正常进行,他们屏退了其他闲杂人等。他们非常担心牡丹姑娘的安危,但牡丹一点也不怕,一听到诱捕折花公子秦慕楚,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接下来的事情,秦慕楚也能想象出来了,对对子,牡丹姑娘的接见……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自己不能对出一个绝对,他们这个诱捕的计划便不可能实施,他们难道算定他能对出一个绝对?还有,田函泽在这个计划中也有份么?但这已不容他细想了,因为他现在正处于生死的边缘,命都可能不保,又如何去想其他事情呢?<br /><br /> 丁鱼又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秦慕楚,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小姐也照样能把你寻找出来。不将你捕获归案,难泄我心头之恨!”<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道:“你当然是最想把我杀了,以达到灭口的目的。”<br /><br /> 秦慕楚身后的华山吕家明这时也说道:“在顾家庄我就说过他是淫贼,他早就与‘一叶知秋’林立秋交往。可是赵公子当时竟袒护他,最终还不是害得顾颢小姐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了,但谁人都知道他要说的话。<br /><br /> 赵一翔听了吕家明暗含责怪的话语,脸色一阵黯然,想是想起了顾影的遭遇,他低声地只说到“我……”却又停了下来。<br /><br /> 李尚东这时也出声了:“赵兄不要过于自责,我想,即使没有你,像这样的淫贼也会无恶不作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淫贼捉住。”<br /><br /> 赵一翔听了李尚东的话,略一沉吟,脸上的黯然神色尽去,抬起头来,目露精光地对着秦慕楚,沉声说道:“秦慕楚!现在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你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定要把你捉拿,绝不留情。”<br /><br /> 秦慕楚听了,笑道:“赵兄太客气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如今各行其是,不管如何对待对方,谁都无可厚非。”顿了一下,他也沉声说道:“但我绝不会束手就擒的。”然后他转向牡丹姑娘,说道:“秦某在外面一路过关而来,终见到牡丹姑娘的真容。而今秦某命将不保,不知牡丹姑娘能否念在我痴心一片,为秦某歌吹奏一曲?”<br /><br /> 牡丹姑娘听了秦慕楚的话,嫣然一笑,说道:“牡丹才浅识薄,技拙得很,恐难入大家之耳。既然折花公子有此雅兴,牡丹便献丑了。也算是为折花公子饯行吧。”“饯行”两个字说得特别重。秦慕楚心中苦笑不已。<br /><br /> 丁鱼连忙叫道:“牡丹姐姐!你……”<br /><br /> 牡丹姑娘对丁鱼浅笑着摇了摇头,丁鱼的话也没有说完了。京城四大名妓虽然是艺妓,但她们的身份绝不亚于京城的一些高官。她们的决定,也是不会轻易更改的。<br /><br /> 更何况,众人中除了燕京三英或许听过牡丹姑娘的玉笛清音,其余之人也想一饱耳福吧。反正秦慕楚如今被众人围住,任他有通天本领,今天也定难逃了。<br /><br /> 只见牡丹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笛,凑到红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br /><br /> 笛音开始犹如缕缕清风拂来,仿佛燕子的呢喃细语,然后掠过清澈的湖水,湖水泛起阵阵的涟漪……<br /><br /> 众人都沉醉在有如天籁的笛声中。但有三个人没有。<br /><br /> 丁鱼此时两眼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望着秦慕楚,生怕一不留神,秦慕楚就会逃之夭夭似的。李尚东在京城就听过牡丹姑娘的笛韵,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并无心思沉浸其中。<br /><br /> 秦慕楚这时也没有沉浸到美妙的笛音中去,他之所以要牡丹姑娘吹笛,实则是在拖延时间,寻思着该如何突围。这次被围,可不像郑弈他们的围攻,首先人数上就多了,并且大部分人行走江湖的经验都会比自己多,而郑弈他们都是同自己一样刚出道的雏儿,武功也不如现在这些人高。秦慕楚在顾家庄后那片树林之所以能够逃脱,是因为他出其不意。这次赵一翔他们一定是有备而来。单看燕京三英只见其一,便知还有王进和程力二人肯定是埋伏在隐蔽之处,又或是守在屋顶与窗旁,等自己有机会逃出时再给予致命一击。<br /><br /> 众人当中,赵一翔的武功当属最好,夏语冰的也不错,曹石封文二人的不知,料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单是一个赵一翔就没有把握闯过,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br /><br /> 牡丹姑娘的笛声悠悠扬扬,秦慕楚却开始焦急起来。因为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想趁着他们分神的时候突然发难也做不到,丁鱼那个小魔女的眼睛正盯着他。只要丁鱼一声轻叱,众人便能从笛声中清醒过来。还有李尚东,只要自己一动,他便会迎上来,即使挡自己不住,但拖延片刻,众人也会赶过来。<br /><br /> 牡丹姑娘的笛声渐渐低了下来,好像风儿自由地吹过发际,吹过柳梢,吹向遥远的天际,最终消失在尽头。<br /><br /> 丁鱼不等笛音完全消失,就对着秦慕楚冷哼道:“秦慕楚!你拖延时间又如何?你还妄想有人来救你吗?像你这样无耻之徒,又会有谁来救呢?只怕你的师傅‘眠花郎君’此时也鞭长莫及了吧。”<br /><br /> 秦慕楚暗叹道:“难道我真的要把命葬送在这里了吗?”要他束手就擒,他是万万不肯的,他宁愿战死,也不想被捉,受尽他人凌辱的。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四五个人之多。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厢房的大门。而此时赵一翔他们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们的脸色均不禁一变,显然这些人乃是不速之客。<br /><br /> 秦慕楚很快就知晓他们是谁了,他们正是郑弈一伙人。他们彼此打斗几个月,自然十分熟悉对方的一些人身特点。<br /><br /> 秦慕楚计上心来,郑弈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来得太及时了。郑弈等行动如此小心翼翼的,自然是不知道赵一翔他们早已把自己围住了。<br /><br /> 于是秦慕楚露出一副高深莫测,胜券在握的笑容,说道:“我的帮手在这,你们要遭殃了。”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给外面的郑弈一伙听到。刚说完,只听见外面传来徐敏杰的惊呼:“不好,有埋伏!”显然他们发现了藏在外面的王进与程力二人。秦慕楚心中真是万分感谢徐敏杰,暗笑道:“你还配合得如此默契啊。”他嘴里可不慢,猛地大喝一声:“兄弟们,杀!”<br /><br /> 赵一翔一干人等见到秦慕楚那副镇定自若的笑容,便感到情况不妙了。再加上又听到外面的人喊到“有埋伏”,他们便推断外面的来人是秦慕楚一伙的,是来给秦慕楚解围的。<br /><br /> 郑弈那伙人发现有人埋伏在屋角,却以为是秦慕楚做的安排,这次是想来个“请君入瓮”之计,把他们一网打尽。<br /><br /> 所以,当两边的人听到秦慕楚三喊“弟兄们”时,他们都以为对方是秦慕楚的帮手,便都不约而同地动起手来。[!--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也不闲着,他把仍然握在手中的酒杯突然用手指一弹,酒杯激射而出,直向坐在木榻上的牡丹姑娘飞去。他心中暗叹道:“牡丹姑娘,得罪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牡丹姑娘是一个不谙武功的青楼女子,秦慕楚更是个惜花之人,他本不会做出如此摧花行径的,但现今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br /><br /> 秦慕楚手中的酒杯一脱手,便双手抓住桌沿,运起无名神功一掀,把桌子以及桌上的酒壶酒杯一起推向赵一翔四人,接着一个转身,右脚发力,把脚下的木凳踢向夏语冰,左脚一跺,整个人便飞向李尚东、吕家明二人。<br /><br /> 这一切都是秦慕楚一气呵成,动作奇快无比。<br /><br /><font color="#FF0000">本楼层字节:45207字节<br /><br />未完待续</font><font color="blue">第022章 怒采丁鱼</font><br /><br /> 赵一翔见到激射的酒杯向牡丹姑娘飞去,先一步跨到牡丹姑娘的身前,右掌击向迫近眼前的酒杯。他本想把酒杯推开,好让自己马上去追赶秦慕楚。但是此时面前的酒杯应声而裂,里面的酒水却又向他面门急射而来。他不能闪,因为身后就是牡丹姑娘,也不能任酒水射在面门,右掌早已招式用老,来不及回收,仓促之下只好左手扬起衣袖向射来的酒水拂去。酒水击在左手,竟然阵阵生疼。<br /><br /> 丁鱼见到桌子压来,倏地抽出软剑,连着酒壶一起把桌子劈成两半。桌子向丁鱼身后的曹石封文二人飞去。酒壶里的酒却都洒在了丁鱼的身上。<br /><br /> 牡丹姑娘身份特殊,她在洛阳可是不能有半点闪失。秦慕楚把酒杯袭向牡丹姑娘,是为了牵制一个人。那就是在牡丹姑娘旁边的赵一翔。赵一翔见牡丹姑娘被袭,定然会去解救。木桌是为了牵制丁鱼、曹石与封文三人的。<br /><br /> 木凳则是牵制夏语冰的。夏语冰见木凳袭来,左手已拔剑不及,只好右手暗捏掌式,朝着木凳就是一掌击去。“砰”地一声,木凳击碎,夏语冰也被木凳暗含的劲道震退一步。<br /><br /> 秦慕楚要的就是这一时间空隙。<br /><br /> 李尚东与吕家明上次在顾家庄后面的树林里被秦慕楚从他们那方冲出乃耿耿于怀。他们都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所致,都心想如果有下一次,绝对不会轻意放过秦慕楚。如今果然有机会了,他们早就守在门口前蓄势待发。见到秦慕楚向着自己飞来,李尚东和吕家明都怒叱一声,一左一右迎了上去。<br /><br /> 秦慕楚此时手中无剑,他以手代剑,一招“柳叶纷飞”罩向李吕二人,虽无剑,但依然让李吕二人觉得一道道剑影有如实质的杀来。<br /><br /> 李吕二人却是各持利剑分袭秦慕楚的双肩。<br /><br /> 秦慕楚只凭一双肉掌,自然及不上李吕二人的利剑。只怕他双掌尚未全部递出,自己的双肩便会被双剑刺穿。但是又不能停,只要稍微停滞一下,旁边的夏语冰、后面赵一翔、丁鱼等都会赶过来,到时就是想走也走不了。<br /><br /> 李尚东与吕家明也是一样的想法,只要自己二人能把秦慕楚拦住,不要几息之间,同伴便会赶过来。这时二人分袭秦慕楚的双肩,心中大定,心中俱道:“这次看你还怎么逃。”但是接下来的变化,却让他们二人始料不及。<br /><br /> 在这生与死的紧要关头,秦慕楚的左手屈指成爪,竟然捉住了李尚东的剑!右手伸出两指,直取李尚东的双眼。李尚东大骇,剑被抓牢了,无法回击。秦慕楚此时的身手又比以前快捷,让李尚东的另一只手都来不及伸出。他只有弃剑后退,否则双眼不保。当然,如果李尚东愿意舍双目而阻劲敌的话,他的同伴定然能够及时赶来。但是有谁愿意没有双眼呢?李尚东只好弃剑,只好往后退去,更加靠近门。<br /><br /> 秦慕楚虽然逼退了李尚东,但是吕家明的剑也已刺了过来。不过刚才因为去对付李尚东,双肩已移位。双肩躲过了被废的危险,但他的背脊还是被吕家明的利剑刺开了一道血口。他也顾不了这点剑伤了,他伸出的右手猛地握住李尚东放弃的剑柄一抖,挽了一个剑花,又向李尚东逼去。<br /><br /> 赵一翔解了牡丹姑娘的围,手却被酒水击痛,想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只见他双目寒光一闪,一个箭步,直向秦慕楚掠去。<br /><br /> 夏语冰被震退后,见到秦慕楚已逼退李尚东,就想追上前去。但这时,旁边的吕家明又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见到秦慕楚再度逼向李尚东,却是鞭长莫及了,只好移往门边守着。<br /><br /> 秦慕楚铁剑在手,一招“月上柳梢”,由下往上划着一个弧线疾向李尚东刺去。李尚东此时心中甚是窝火,上次秦慕楚的一口鲜血把自己的逼退,现在又拼着割断手指的危险抓住自己的剑,再次把自己逼退。现在秦慕楚又逼来,不过他已见到赵一翔就要赶到,便精神大振,重整阵脚,一手拍向秦慕楚的铁剑,一手暗捏掌式,击向秦慕楚的面门。<br /><br /> 秦慕楚有信心在三招之内击退李尚东,但只怕还没使完三招,赵一翔他们都已围过来了。更何况他已听见身后劲风四起,赵一翔就要到了。他已无暇他顾了,只好把手中的剑向李尚东掷出,把李向东逼开。自己急忙向旁边的窗口掠去。一道有如实质的掌劲如影随形地袭向他的后背,赵一翔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要是真被他印实了,秦慕楚就是有九条命也难逃今日之噩梦了。可是秦慕楚也不能停下来,他只好反手一掌挡在背后,赵一翔的掌力刚好击实。一个是含劲出手,一个是仓促回防,结果可想而知。秦慕楚口中蓦地喷出一口鲜血。让他庆幸的是,虽然自己被赵一翔击伤了,但他也被赵一翔的掌力送出了窗外。<br /><br /> 院子里同样弥漫着紧张的气氛。<br /><br /> 只见王进、程力和张成、罗文玉斗在一起。而郑弈、徐敏杰与君临风正如临大敌般地守在厢房的门口。他们三人听到里面竟有打斗声,心中诧异不已。这时,就见一个人影从窗子射了出来。随后又有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直向第一个身影追去。而此时,房门也打了开来,一个提着剑的姑娘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两个提着剑的青年。他们见状,暗道不好,无暇去理那窗口出来的两人,各自举剑,向前面三人迎了上去,想速战速决。<br /><br /> 从房中冲出来的正是夏语冰、李尚东和吕家明三人。一出门,他们便发现有三人堵在门口,心中一凛,却也不惊慌,均冷哼一声,迎了上去。六人便战在一起。<br /><br /> 秦慕楚正要跳上房顶逃走,见赵一翔如附骨之蛆般追了上来,他身已受伤,不久便会被追上。只好调头向王进程力他们掠去。<br /><br /> 王进和程力见到秦慕楚向自己这边掠来,心中大惊。而张成和罗文玉则是见到折花公子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来,想来是折花公子的帮手,心中更是大惊。秦慕楚先是向王进程力二人攻去,不待招式用老,又向张成和罗文玉二人攻去。[!--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郑弈见张成二人情势危急,便对君临风急道:“君兄,这里有我们兄弟撑着,你快去张成那边!”君临风听了,答了声“好”,便虚晃一招,脱出身来,向追在秦慕楚身后的赵一翔飞去。刚刚与君临风斗在一起的吕家明正要追去,却便郑弈的剑拦住了。就个人实力来说,郑弈他们的实力确实是要略胜一筹。<br /><br /> 秦慕楚攻到张成的身边,大声喊道:“拦住他!”张成一愣,秦慕楚便从他身前窜了过去。张成正待去追,赵一翔又掠了过来。他只好挺剑向赵一翔划去。赵一翔见到张成攻来,只好身形一顿,停下来应付。赵一翔往张成的剑身一掌拍去,张成抵挡不住,人往后退去。赵一翔正要掠过去,却感到阵阵寒气从背后袭来。君临风已经赶了过来。<br /><br /> 赵一翔暗叹一声,转过身来,面对着君临风。<br /><br /> 君临风见对方转过身来了,也把身形停了下来,剑尖遥指赵一翔,缓缓地说道:“看阁下相貌堂堂,为何要助折花公子那厮?”<br /><br /> 赵一翔一听,脸色一变,说道:“难道你们不是来解折花公子的围的?”<br /><br /> 君临风一听,脸色同样一变。他们两人都是聪明才智卓绝之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误会一场。<br /><br /> “住手!快快住手!”赵一翔和君临风二人同时叫道。<br /><br /> ……<br /><br /> ……<br /><br /> 秦慕楚一路跃过白马寺的大雄宝殿,逃进寺院的后院,然后从后院跳出,终于逃脱了两拨人的追杀。<br /><br /> 秦慕楚继续逃到白马寺后二十多里的一座山,终因体力不支,坐倒在地上。他检视自己的伤势,发现最重的还是赵一翔击的那一掌,震得他的五脏都像散了似的。相较起来,手中与背脊的剑伤就不值一提了。于是他便艰难地运功疗伤。<br /><br /> 赵一翔他们因为牡丹花会的开始,牡丹姑娘要出席花会,为了顾及她的安全,都没有去追秦慕楚。对于他们来说,秦慕楚是逃不掉的。<br /><br /> 所谓的内伤,只是因外力而伤了内脏导致体内气血不通经脉不畅罢了。当然,如果严重的话,连五脏都震碎了,那又另当别论。秦慕楚运起无名神功,慢慢修复体内的创伤,渐渐打通了堵塞的经脉。行功到最后,只见他紧闭双眼,一脸痛苦状,蓦地喉咙一甜,“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脸色也徐徐舒缓,最后睁开了双眼。内伤虽然好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阳气也增加不少,如果再不采阴调和,只怕下次就会因阳气爆体而亡了。<br /><br /> 秦慕楚的心中又充满了丁鱼那张咄咄逼人,恨不得杀了自己而后快的魔脸。他冷哼一声,暗暗恨道:“丁鱼,你这个恶女!我绝不会放过你。你不是污我为淫贼吗?好,我就淫给你看,这次我就拿你开刀!”<br /><br /> 夜已深。<br /><br /> 牡丹花会的第一天也已结束,花会将持续三天。今天只是花会的开始,主要是一些各地的颇具特色的表演。其中牡丹姑娘的表演最为引人注目。<br /><br /> 白马寺的西厢房里,只有一个窗子还亮着灯。里面的人竟是丁鱼!丁鱼的心情特别烦躁,在房里总是睡不着。晚上也不用他们守夜了,因为洛阳知府派了重兵把守,以保牡丹姑娘的安全。<br /><br /> 丁鱼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她问道:“谁?是夏姐姐吗?”夏语冰跟她一路上都是姐妹一般,有时睡不着的时候,两人常常互相串串门。丁鱼起身前去开门,门开了,却不见有人。她疑心是风吹的,便低声道:“真烦人。……哼,秦慕楚,秦慕楚!咱们走着瞧!”她又重新关好门,转过身来,却发现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她面前。丁鱼大吃一惊,正要呼叫,那蒙面人飞快地点出两指,封了她的哑穴和麻穴。丁鱼叫又叫不出,动也动弹不得,心中惊骇万分。蒙面人也不停着,伸出双手把丁鱼抱起,放在肩上,打开房门,向寺外飞去。<br /><br /> 秦慕楚疗好伤后,回到洛阳城。吃过晚饭,他又去打听了一下关于赵一翔他们的消息。得知他们还是住在白马寺的西厢房。秦慕楚回城弄了一身夜行衣,蒙上面,又赶到白马寺后面的树林里。他先看好退走的路线,又坐下调息了一阵,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白马寺的灯火也渐渐熄灭。<br /><br /> 整个寺院都变得更为寂静了。<br /><br /> 秦慕楚寻到西厢房,却发现有官兵守着。白天有人带路,逃走时又是急匆匆的,这时再回过来,秦慕楚才发现西厢房占地极宽,一下子竟然不知从何下手。他只好抓了一个守兵来询问,终于知道了丁鱼所在的房间。<br /><br /> 当秦慕楚悄悄地摸过去的时候,他发现一路上的官兵都已被人点倒,心中充满了惊疑。隔着一株茂密的牡丹花树,他只见丁鱼的房里有人影一闪,便有一个与他一样蒙面打扮的人扛着一个女子从屋里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那人肩上的正是丁鱼!<br /><br /> “竟然有人捷足先登,要采丁鱼?”秦慕楚暗道。略一沉吟,他又忖道:“不行!丁鱼害得我身败名裂,即使是采花,也应该我来采才是。我决不能让别人采了她去!”<br /><br /> 秦慕楚见那蒙面人扛着丁鱼正朝寺外行去,再不犹豫,也一个纵身,跟了出去。那蒙面人显然非常熟悉路线,一路刚好避开了赵一翔他们的住处。蒙面人此时走得并不是很急,或许他觉得自己行事十分隐蔽,自认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br /><br /> 蒙面人扛着丁鱼出了白马寺的院墙,穿过一片树林。只见他落在树林外,稍微停滞了一下,想是因为肩上扛着人的缘故。秦慕楚眼见机不可失,猛地提起全身功力,向蒙面人扑去。右手化掌为刀,直劈向蒙面人的玉枕穴。如果真给秦慕楚劈实了,那蒙面人只怕便要当场倒毙。<br /><br /> 秦慕楚对自己的这一掌非常自信。可是蒙面人的脑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就在秦慕楚的掌刀劈近时,蒙面人倏地向左滑了一步,闪开了秦慕楚自认为万无一失的一掌。一掌落空,秦慕楚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对着蒙面人。<br /><br /> 蒙面人自恃武功,停驻身形,缓缓地转过来望着秦慕楚。两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之人便这样对峙而立。双方都暗暗惊讶对方的武功了得。<br /><br /> 依然扛着丁鱼的蒙面人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点尖而又偏柔,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他冷冰冰地说道:“你是谁?为何要袭击我?”<br /><br /> 秦慕楚扬起手指着丁鱼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把那个女子留下。”<br /><br /> 蒙面人又是冷哼一声,说道:“你凭什么要我放下到手的女子?看你也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敢情也是来采花的?哼哼,既然是我先得手,自然是由我带走!”[!--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沉声说道:“这个女子我要定了!”<br /><br /> 蒙面人听了大怒,说道:“真是荒谬!我章天行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有谁跟我抢女人呢。你竟然抢到我头上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br /><br /> 章天行?这个名字不知在哪听过,秦慕楚总觉得有点熟悉。他想了一下,不禁惊呼起来:“‘恶潘安’章天行!你是‘恶潘安’章天行?”原来,他就是与自己的师傅“眠花郎君”齐名的“恶潘安”!“燕京三英”追捕的要犯。<br /><br /> 章天行冷笑道:“怎么?难道还有假的不成?你识相的就赶快给我滚!”<br /><br /> 秦慕楚说道:“这么说,你就是近来在洛阳奸杀无数女子的淫贼?”此时的秦慕楚,却不想想自己也是个淫贼呢。<br /><br /> 章天行傲慢地说道:“不错!正是大爷所为。”<br /><br /> 秦慕楚虽然采花,却从不会加害于女子。他最恨的就是对女子施暴,听到章天行肯定的回答,心中大怒,说道:“那些女子任你采摘后,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们?非要致她们于死地?”<br /><br /> 章天行嘿嘿一笑,说道:“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喜欢如此,你待怎的?”<br /><br /> 秦慕楚得知蒙面人是章天行后,底气有点不足了,他说道:“不管如何,你要把你手上的女子留下。白马寺里还有其他女子,你为何不另择一位去采?”<br /><br /> 章天行说得很是坚决:“我章天行看中的女子,岂可轻易给你?不过,等我跟她快活过后,倒也可以考虑给你分一杯羹的。”<br /><br /> 原来,章天行自从在京城逃出来后,一路南下,却也很少采花。但是到了洛阳,他认为离京城甚远,可以高枕无忧,便又开始了一系列的血腥奸杀。他听说牡丹姑娘要来,便早早地躲藏在白马寺里,想把牡丹姑娘采到手,以泄在京城之辱。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王进他们也来了,还一直留在牡丹姑娘的身边,让他无从下手。后来,秦慕楚来了,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章天行见到了极为泼辣的丁鱼,加上她被酒水淋湿后若隐若现的诱人胴体,直把章天行引得心痒难耐。因为章天行每次采的女子一见到他就吓得大气不敢出,而采泼辣的丁鱼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吧。所以,章天行把目标改为丁鱼了。<br /><br /> 秦慕楚对丁鱼恨之入骨,这种能够折磨她的好事,自然不能假于他人之手。<br /><br /> 人就是这么奇怪,往往对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的仇人有一种占有欲。即使是要仇人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中。反而对于心中极爱的人,却往往可以忍痛割爱,让其活在他人的怀抱里。<br /><br /> 秦慕楚听了章天行之言,大急,他下定决心,非要从章天行之手抢过丁鱼不可。并且,秦慕楚已经估量过形势,凭“燕京三英”的武功都能擒住的章天行,要从他手中抢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自己经过几个月的不断逃亡,功力大进,再怎么不济,自保还是可以的。<br /><br /> 秦慕楚也不发话,施展轻功,手中使出一招绿柳掌法中的“轻风摆柳”,直向章天行扑去。章天行见了,“咦”了一声,说道:“‘柳絮飘飞’和‘绿柳掌法’?!小子,‘眠花郎君’是你什么人?”<br /><br /> 秦慕楚也不答话,人在空中真如同飘飞的柳絮,忽左忽右,双掌上下翻飞,罩向章天行的面门。就在秦慕楚双掌要拍实的时候,章天行的右掌突然出现在他的面门前,好象早就等在那里一样,一掌与秦慕楚的双掌击实。<br /><br /> “砰”的一声,秦慕楚被章天行的掌劲击得向后翻了两个空翻,才落下地面站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章天行也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单掌对双掌,章天行的武功明显高过秦慕楚。秦慕楚心中惊疑不定,不得不重新估计对手了。<br /><br /> 岂只秦慕楚如此,章天行心中也甚感讶异,自己也料定对方武功不错,所以用了八成的功力,本想一举将其击得再无还手之力,谁知却只是把他震退而已。章天行沉声说道:“臭小子,你是谁?是不是何风阳的弟子?”<br /><br /> 秦慕楚听到章天行叫自己“臭小子”,心中的怒气又上来了。他也沉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br /><br /> 章天行见了秦慕楚的武功招式,猜测他定是何风阳的弟子,于是冷笑道:“哼!我跟何风阳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女人的肚子里呢。你这么无礼,我可要替何风阳教训教训你。你可别怪我以大欺小啊。”<br /><br /> 原来,在采花行列中有一个不是规矩的规矩,那就是,一个女子谁都可以去采。但是只要有谁得手了,其他采花者则不得再去抢人。否则的话,会被认为是对得手者的挑衅,得手者会不顾一切地予以还击。秦慕楚也曾听何风阳提起,不过此时此景,只怕他早已抛诸脑后了。<br /><br /> 秦慕楚大怒,说道:“废话少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br /><br /> 章天行听了,不怒反笑,说道:“好,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完就暗施柔劲将肩上的丁鱼抛出,轻巧地落在他身后不远的草地上,而丁鱼一点也没有受到损伤。<br /><br /> 秦慕楚知道章天行自恃身份,不会先动手,他便使出一招“漫天柳絮”掌法,直向章天行杀去。<br /><br /> 章天行一时竟见不到秦慕楚的身影!他只见无数的手掌有如朵朵柳絮一般,舞成一团,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漫天的掌影忽东忽西,虚虚实实,叫人分不清哪一掌才是真的。章天行冷笑道:“臭小子!果然有点能耐,不愧是那何风阳的弟子。”<br /><br /> 何风阳的“绿柳掌法”虽只有三招,但威力却是不小。这时给秦慕楚使出,章天行也不敢硬接。眼见秦慕楚的掌法就要印到身前,章天行忽地一个“旱地拔葱”,轻叱一声,凭着自己的轻功一下子拔高,然后向前一个“鹞子翻身”,落到秦慕楚的背后,右手运足十成的功力一掌拍向秦慕楚的背心。他心系丁鱼那朵鲜花,急于采摘,因此力求一招把秦慕楚毙于掌下。<br /><br /> 秦慕楚冲到前面时,却发现章天行却不见了,心中大惊。凭他这几个月的搏击经验,知道章天行转到自己背后去了,正感到背后有一阵掌风袭来。但他的“漫天柳絮”掌式刚好用老,仓促之下,来不及转身,他只好反手一掌,刚好抵挡住章天行拍来的致命一掌。两人手掌刚一接触,又倏地分了开来。秦慕楚只觉一股阴寒的力道从手掌涌入,震得自己体内气血翻腾,已然受伤,人也余势不减,蓦地继续向前扑去,同时又急忙把身形转了过来,面向章天行,最后在丁鱼旁边站定。章天行也被秦慕楚临时临急的一掌反震,不能乘胜追击。不过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两者的武功谁高谁低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两个人又成了对峙的局面,只不过是位置刚好互换了一下。<br /><br /> 章天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秦慕楚就像看着一只兔子一般。<br /><br /> 秦慕楚心里暗暗叫苦,舍去丁鱼,他心有不甘,而再拼斗下去,只怕又凶多吉少。虽然丁鱼此时就在脚下,但自己又无力带着她逃脱。别说现在受伤了,就是没有受伤,拖着一个人也是决计不能从“恶潘安”章天行眼前逃脱的。他只得把无名神功在体内快速地运行起来,希冀能够把伤势尽量疗好。<br /><br /> 章天行显是有点不耐,冷哼一声,倒先动起手来,右手暗捏成掌刀,向秦慕楚面门斩来。秦慕楚见状,心里叹息着,唯有一搏了。他突然向章天行身后大叫一声:“‘燕京三英’你们来得正好!‘恶潘安’在此,快快杀了他!”章天行听到“燕京三英”几个字,脸色忽变,掌中劲道登时减了几分。秦慕楚见机不可失,猛地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双掌合击在章天行的右掌上。章天行立时被推得向后直退,以卸去秦慕楚的掌力。<br /><br /> 秦慕楚却没有那么好运了,他虽然把章天行震退,自己却被章天行浑厚的掌力击得内腑受了伤,一时胀闷得厉害,终于压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也亏他把淤血逼出了体外,伤势反而没有原来那么重了。他又不失时机地运起无名神功疗伤。<br /><br /> 章天行发现周围并无他人,知道上当了,心中大怒,待得他平复了体内翻腾的气血,紧绷着脸,一语不发, 又捏起掌刀,向秦慕楚扑去。<br /><br /> 秦慕楚还是盘膝坐在地上,望着扑来的章天行,嘴巴笑了笑,混着嘴角的鲜血,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他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叫道:“‘燕京三英’!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br /><br /> 章天行听了,更是大怒,脸形都变了,变得狰狞可怖,只听他低吼道:“臭小子,你当我章天行是什么人?还想故伎重施,诱我上当?!” 掌刀毫不停顿,直向秦慕楚的“百汇穴”斩落。掌刀离秦慕楚头顶只有一尺的时候,章天行却真的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剑气从背后袭来。如果自己的掌刀继续斩落的话,秦慕楚肯定会立即死于掌下,但自己也一定逃不过背后的剑,同样一命呜呼。审时度势之下,章天行只好选择放弃斩杀秦慕楚,一个横掠,闪开了背后的致命一剑。那剑也没有追过来,剑气却紧紧锁着章天行。章天行缓缓转过身去,身子一震,沉声喝道:“‘燕京三英’!”眼中登时充满了恨意。<br /><br /> 出现在章天行背后并给了他一剑的果然是“燕京三英”。朝庭限他们三人三个月内把“恶潘安”缉拿归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两个多月了,三人依然毫无进展。前几天到了洛阳,听说了最近残忍的采花奸杀案,猜测定是“恶潘安”章天行所为,不由得振奋不已。今日在白马寺给“折花公子”秦慕楚狡计逃脱,大家都愤愤不已。晚上住在白马寺,王进心烦意乱睡不着,便出来散步。无意间却发现被人点倒在地的官兵。他连忙叫起众人,只有丁鱼不见了。本来是大家一起出来找的,但又怕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赵一翔他们留下守着牡丹姑娘。他们“燕京三英”出去找丁鱼。秦慕楚第一次叫他们时,他们刚出寺墙,没有听清楚,不过听到有动静,自然掠了过去。秦慕楚第二次叫他们时,他们已到了章天行背后几丈,听得一清二楚,又听见章天行说话。他们心中一喜,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直没有找到的逃犯“恶潘安”竟然就在眼前!于是不假思索,联合三人功力,偷袭章天行,却没想到被章天行逃开,反而救了秦慕楚一命。<br /><br /> 王进对章天行大声喝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章天行!你还不束手就擒?”<br /><br /> 章天行怒火中烧,厉声道:“上一次要不是老子中计,岂能被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擒?少废话!这一次定叫尔等三人有来无回!”说完便一人跃起,有如苍鹰搏兔,直向“燕京三英”扑去。<br /><br /> 论实力,“燕京三英”中每一个人都不如章天行,但是三人联手,却有如一套剑阵般互相配合,竟把章天行困在阵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两边目前势均力敌,还分不出胜负。<br /><br /> 秦慕楚见了暗暗心惊,原来章天行刚才还没有使出全力!也暗暗庆幸前两次没有被“燕京三英”用剑阵围困,否则早就在劫难逃了。<br /><br /> 秦慕楚见他们打得难解难分,除了心惊外,还窃喜不已。他把伤势压下,站起身来,把倒卧地上的丁鱼拦腰抱起,一个纵身,消失在密林深处。<br /><br /> 章天行和“燕京三英”都见着秦慕楚的所为,都悖然大怒,却又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慕楚把丁鱼劫走。其实,章天行是真的发怒,想去追秦慕楚,无奈被“燕京三英”所缠。而“燕京三英”则觉得捉捕章天行比救丁鱼重要,并且他们觉得,那人与“恶潘安”为敌,想来也不会为难丁鱼的。况且,他们三人有一人离开,剩下两人都无法对抗章天行。<br /><br /> 秦慕楚抱着丁鱼狂奔,口中喃喃说道:“丁鱼啊丁鱼,你也有落到我这个淫贼手上的一天啊!等下不把你采得死去活来,我就枉为折花公子了!”<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3章 无名神功</font><br /><br /> 秦慕楚抱着丁鱼直往北走了几里路,接着又折向西行几里,然后又折向北……如此来回几次,才向西直走。也不知翻过了几座山,淌过了几条溪,他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了,才停了下来。<br /><br /> 秦慕楚举目四望,见树林后面有一破庙,精神一振,抱起丁鱼向破庙行去。<br /><br /> “恶潘安”章天行能在江湖采花奸淫数十年,自有他的能耐。秦慕楚这样的行走路线,便是预防万一。即使章天行从“燕京三英”剑阵逃脱,要寻来也不是易事。<br /><br /> 进了破庙,秦慕楚见右面墙脚铺有一层干茅草,运劲把丁鱼丢在上面,才向破庙四周望了一遍。这是一间供奉山神的庙,年久失修,才致今天这般残旧。脱光了漆的窗门,已经腐朽的屋梁,沾满尘灰的山神像,被横七竖八的蜘蛛网连在一起。但破旧的神案上生锈的香炉上还插着新燃尽的香签,地板一角尚还干净。秦慕楚根据地上铺的茅草,香炉上的香签,猜测这间破庙应该是附近的猎户或是樵夫进山后落脚歇息之处。<br /><br /> 秦慕楚走到丁鱼旁边,取下蒙面的头巾,对着丁鱼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吧,小魔女,你也有今天!”<br /><br /> 丁鱼被点了哑穴和麻穴,无法动弹,又无法出声。但她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一开始见有个蒙面人把自己点倒掳走,接着又见另一个蒙面人把捉她的蒙面人拦住,还以为是救自己的。等到后来,她才发觉蒙面人竟是“恶潘安”和“折花公子”两个淫贼,都是冲她而来的,她心中恐惧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看到“燕京三英”赶来,她又重燃起了希望,却不料“燕京三英”见了章天行,把她给忘了。如今被“折花公子”秦慕楚掳至这间破庙,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可是现在,有谁能救她呢?她的眼中露出了恐慌的神色,这是她唯一能表达内心情感的地方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见到丁鱼双眼露出的害怕,心中突然流出一阵快感。他嘿嘿地笑道:“丁鱼啊丁鱼,你的泼辣,你的狂妄哪里去了?我秦慕楚从懂事起,见识了无数的人,嫉恨心最重的就该数你了。八年前的那个下雪天,我只不过是躲在你家院墙下吃着讨到的一个硬馒头,你却来赶我走。”<br /><br /> 一提到这件往事,秦慕楚心中的恨意也渐渐升起,其中还有一丝哀伤,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不错,我当时是一个又穷又饿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你们有钱人讨厌我,要赶我走。我无所谓,我走便是。我知道我惹不起你们有钱人,于是我起身就走。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心肠却是如此恶毒,见我走开还不算,还冲到我背后把我推倒。我一下子被扑倒在雪地里,嘴里的馒头哽在我的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极了。你倒好,跨坐在我背上,却刚好把我喉咙里馒头震下肚子里了。我那时饿极了,一天才得到一个馒头,便也顾不了被你压着,拼命地把剩下的馒头塞进肚子。”<br /><br /> 沉默了一阵,秦慕楚接着说道:“没错,我是个流浪汉,从懂事起便是一个人在人世间流浪,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说我是乞丐,是孤儿。你们有钱人有钱有父母又如何?为了钱,你们可以连父母也不要,为了钱,你们做的事却是比我这个流浪汉还要无耻。哼哼,听到你骂我,我心中怒气冲天,也不知怎么的有一股劲涌出,一下子把你掀倒,跨坐上去一阵乱打。旁边看笑话的家丁,见事不妙,冲过来把我打了一顿,当然还有你!你对我的污辱,我一直都没有忘记。”<br /><br /> “到了后来,我在顾家庄见到你。”秦慕楚的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愁怅,似乎在缅怀那段让他心动的短暂时光。他说道:“我一眼见到你,觉得你好眼熟,好眼熟,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绝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小女孩。我当时以为那是缘份,是上天赐下来的仙子,我不知不觉就迷恋上你了。那个晚上,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晚上。你写信约我,我满心地欢喜,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不料这竟是你设下的陷阱。事后我才想到,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就是那个骑在你身上的流浪汉,所以你处心积累,串通顾影他们来陷害我。哈哈哈,都怪我瞎了眼,居然以为你会真的和我一起看日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如此嫉恨我。八年前我们还是小孩子,如今彼此长大,本来早就应该把这些陈年旧事抛开,你却不做如是想,你想到的竟还是报复!”<br /><br /> 秦慕楚向丁鱼望去,只见丁鱼的双眼除了恐慌,又渗入了疑惑,还夹杂着一些惊诧。秦慕楚冷哼一声,又说道:“怎么?感到惊讶?没想到我已知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吧?哼,天理循环,你没想到终有落入我手中的一天吧。”说着,便举手把丁鱼的衣服解开,露出她里面粉红的肚兜。然后把衣服脱下,顺势铺在茅草上。丁鱼浑圆的双肩,白藕似的双臂,全都露在空气中。<br /><br /> 丁鱼此时的眼神有点复杂,但占多数的还是惊慌,她终于知道秦慕楚要动手了。见到秦慕楚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心里又急又怒,却又骂不出口,动不了手,双目圆睁,终于流出了眼泪。<br /><br /> 秦慕楚见状,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没有早前的因,又怎么有现在的果呢?你也休怪我如此待你了。”说着,又把丁鱼的裤子脱了,露出她那双纤长的玉足。<br /><br /> 秦慕楚这两天的生死搏斗,运功后产生的阳气越积越多,先前还被无名神功压制,如今见了丁鱼的诱人胴体,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他的双手抚上丁鱼那凝脂般而又平滑小腹,顺手把粉红的肚兜也卸了,顿时跳出一对雪也似的玉兔,还一颤一颤的。他左右开弓,一手握住一只玉兔,不停地搓着,嘴里邪笑道:“每一次我采花的时候,便会对那些女子说一句话,那就是——‘既然无法避免,你还是不要顽固抵抗,只管尽情地享受吧’。眼前的丁鱼姑娘,你就放开心来享受享受吧。你放心,虽然我也曾对一些女子用强,但对你,我一定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待你的。”<br /><br /> 果然,秦慕楚用尽挑情手段,抚遍丁鱼的身体。从丁鱼的小巧的耳朵,到柔滑的双肩,坚挺的双峰,茂密的草地,逐渐湿润的桃源,修长而又结实的双腿……一遍又一遍地抚摸。<br /><br /> 丁鱼的眼神也变幻不定,恐慌,恼怒,羞愧,冷漠,迷乱……对于秦慕楚的挑逗,她已然有一点点动心了。<br /><br /> 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奇怪,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当被人抚摸并且是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敏感地带时,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身体还是会发生变化,还是会无意识地配合别人的抚摸。丁鱼现在就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之中。她虽然内心在挣扎,但身体已开始接受秦慕楚有魔力的双手的抚摸,体内的热血不断地沸腾,一阵阵快感冲击着自己的脑海。如果不是身子被封,她会剧烈的扭曲自己的身子。如果不是被点了哑穴无法出声,她会快乐地大声呻吟着。<br /><br /> 秦慕楚自己随着阳气在体内的不断翻腾,气血喷张,玉剑膨胀得就要爆炸了似的。从丁鱼渐渐发烫的身子,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丁鱼最原始的渴望。于是,他把自己的衣物都脱了,分开丁鱼紧紧夹着的玉腿,举起玉剑,沿着泛滥的河道,挥戈直捣桃源深处……随即解开了丁鱼的麻穴,但依旧封着她的内功,让她可以动,却无法反抗。<br /><br /> 丁鱼猛然觉得有如整个人都被撕裂一般,一股火热的气劲从**刺入,她很想大喊,可是张开了嘴,却没有一丝声响。突然她发觉双手可以动了,于是十指用力地插入了秦慕楚的背脊。秦慕楚感到背脊一阵疼痛,不由地停止了挥动玉剑。他才发现是丁鱼把他的背抓伤了。他冷眼地看着丁鱼,丁鱼的眼睛有点迷乱,是抵触?是渴望?是痛苦?是愉悦?<br /><br /> ……<br /><br /> ……<br /><br /> 丁鱼毕竟是初涉云雨,经不起折腾,很快就泄身了。秦慕楚也立即运功催动体内的阳气,通过玉剑与丁鱼的泄出的阴气汇合……<br /><br /> 就在这时,秦慕楚大骇!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br /><br /> 秦慕楚虽然出道才两个月,但是他的名号“折花公子”却是响彻大江南北。他采过各种花,却从来都是安然无恙,全身而退。没想到这次采上自己的对头小魔女丁鱼时,却发生了意外。<br /><br /> 开始是阳气顺从地经由玉剑导入丁鱼的桃源深处,将与丁鱼的阴气汇合。但是阳气到达目的地时,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地汇合,而是刚与阴气一接触,阴气便产生了强大的吸力,把阳气直往丁鱼的体内拉去。还没等到秦慕楚反应过来,阳气就已全部注入了丁鱼的体内。更让他惊骇的是,他的内力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经由两人身体的结合处不断地向丁鱼体内泄去。秦慕楚很想立刻从丁鱼身上抽离出来,可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如同有一条无形的绳子,把他绑得结结实实。[!--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是不是丁鱼会一种采阳补阴的功法?可是她分明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难道她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做好了这样的打算?”<br /><br /> 体内的功力依然毫无保留地涌向丁鱼,秦慕楚心中惊惧之余,不免胡思乱想起来。<br /><br /> “难道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没想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伤了眼。今天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竟然死在这个陷害自己的女人身上!如果上天真是有眼,为何不睁眼看个清楚?到底谁该得到报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唉……”<br /><br /> 秦慕楚心中一阵惨笑。<br /><br /> “好人,我自己也是好人吗?我只是一个采花无数的淫贼罢了。我不也是一个祸害吗?害得那些女子夫离子散,家破人亡。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还是听天由命吧。或许死了反而更好,不用受着无尽的煎熬,不用在良知与背叛良知的矛与盾中徘徊,挣扎。”<br /><br /> “这个女子,这个令自己爱恨交缠不清的女子。究竟是爱她多于恨她,还是恨她多于爱她?如果是在昨日,不,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自己肯定是对她恨之骨,恨不得把她撕了。但是如今,恨又如何?爱又如何?还不是如过眼云烟?如昙花的刹那芳华?”<br /><br /> 秦慕楚内心翻腾不已,他用复杂的眼神望向丁鱼那张玉雕似的脸。这张让他欢喜让他厌的脸,因为刚才的云雨还残留的红晕,云鬓微乱,小巧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更显娇艳。<br /><br /> 丁鱼的双眼此时睁得大大的,秦慕楚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惊骇。秦慕楚心中暗暗生疑:“难道她也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吗?那么,这到底地生了什么事?”<br /><br /> 秦慕楚把心中的惊慌暂时抛开,静下心来探究自己体内的功力是如何渲泻的。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然能随着注入丁鱼体内的功力而探察到丁鱼体内经脉里的动静。丁鱼的丹田穴犹如一个巨大的旋涡,不单是秦慕楚的内力,就连丁鱼的内力也同样一丝不留地被卷向旋涡之中。两股内力开始还有点互相排斥,但看来旋涡的力道甚强,慢慢地,两股内力开始融合。就像两条河里的水在交汇,又像是把两条绳子拧成一条更粗的绳子一样,两人的内力合成一股更为巨大的能量直向旋涡的中心流去。<br /><br /> 丁鱼的丹田穴也越来越涨大,两人的内力还是不停地被卷进去。秦慕楚知道,如果丁鱼丹田里的内力无处渲泻的话,丁鱼最终会爆体而亡。而自己因为跟她联系紧密,也会受到牵连,一同灭亡。从丁鱼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后果,可是两人谁都无法摆脱彼此的纠缠了。<br /><br /> 秦慕楚心里苦笑不已,谁知道这次报复性的采花,竟然换来了同归于尽的结局。一对冤家,竟然接受了同样的命运的安排。没想到两人几个时辰前还是一对势不两立的敌人,眼下却成了薄命的鸳鸯,折断的连理枝。<br /><br /> 丁鱼的丹田已然超负荷的运作,濒临崩溃。秦慕楚临死时,反而没有了原来的惊慌,心中出现了自出江湖以来从未有过的平和。<br /><br /> 但是,令秦慕楚所担心的爆体之灾并没发生,就在丁鱼的丹田胀大到了极点以后,两人经过融合后的内力开始沿着丁鱼的经脉一路行去。秦慕楚随着那股合力的运行,清楚地知晓了丁鱼的运功方法。本来,一个人的练功法门是不二之密,除了师徒这样的门人关系,谁都不会把自己的功法无端地告知他人的。但此时,秦慕楚却轻易地探知了丁鱼的练功法门。他发现丁鱼练功所行的经脉,与自己的刚好相反。自己的的无名神功所行走的经脉是十二正经的阳经六脉,而丁鱼的功法所走却是阴经八脉。两人的功法一正一反,一阴一阳,由于两人的身体的紧密连接,反而促成了彼此的阴阳互济,功力斗增。<br /><br /> 两人的合力非常艰难地在丁鱼的经脉里边拓宽边运行。的确,两人的合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就是秦慕楚的经脉也是难以容纳的。秦慕楚可以想象得出丁鱼此时所受到的痛苦。得知两人不用爆体而亡后,他的心情可谓是苦乐掺半。合力在丁鱼体内行了一个周天以后,沿着她的会阴穴流向秦慕楚的阳根,经由阳根又沿着秦慕楚所练的无名神功所运行的经脉冲去。秦慕楚的经脉同样不能容纳这股合力,被迫拓宽经脉,一寸一寸如同针刺一般,所受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如果能够出声的话,他一定会大声地叫喊出来。如果能够动弹的话,他一定会痛得跳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无名神功的功法也被丁鱼摸个一清二楚了。但是,在这种情景下,谁在乎了呢?<br /><br /> 合力在秦慕楚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后,又回流到丁鱼体内,开始了第二个周天的循环。就这样,那股合力在秦慕楚与丁鱼两人体内形成了一个大循环,就好像是两个人在修练同一个武功心法,即像是两人合成了一个人在修练武功。合力在两人体内行了十八个周天后,一改先前的艰涩,非常顺畅地循环起来。两人也一改先前的剧痛难耐,反而觉得像一股暖流般流经体内各处,四肢舒服到了极点。<br /><br /> 可是合力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以后,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但如此,似乎还稍嫌不足,开始冲击一些原先练功时没有运行到的地方。于是,秦慕楚又开始感到了被撕裂的痛苦……但他内心却狂喜不止。他发现合力所运行的,竟是无名神功的第六层运功心法!秦慕楚曾经对不能突破第六层功法而懊恼不已,他曾经试过无数次,对第六层的运功心法早已耳熟能详,所以合力才会自然而然地向第六层运功心法突去。狂喜与剧痛的感觉在秦慕楚的体内不断地翻来覆去……<br /><br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秦慕楚只觉得头脑一阵轰鸣,接着便昏迷过去了……<br /><br /> 庙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br /><br /> ……<br /><br /> 光阴流逝。<br /><br /> 空山新雨后,阳光大放异彩,树木被洗涤得更是郁郁葱葱。每一片树叶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无数个耀眼的光点,熠熠生辉。枝叶间,不知名的鸟儿在上下欢跳,唱着宛转的歌曲。青草像是一个婴儿,如饥似渴地吸吮着雨露,还不停地发出满足地响声。蛐蛐在草丛里蹦来蹦去,互相应和着同伴的鸣叫。远处,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时急时缓……<br /><br /> 秦慕楚从昏边中醒来后,便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鸟儿的欢叫,蛐蛐的鸣叫,溪水的响声,从未如此清晰过。甚至是微风吹过树梢的细微声响,都没有逃过他的双耳。他陶醉在一种从未接触过的天地,一个比以前更为广阔,更为清澈透明的天地。<br /><br /> 秦慕楚欣喜万分,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起来,却摸到了一具滑腻有弹性的胴体。他才蓦地惊觉,自己竟然可以动弹了!而他身下的丁鱼并没有动静,想是还未醒转过来,躺在上面,如同躺在一个温床,不,应该比温床舒服百倍。[!--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此时却无法去细细体味这些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他现在回想起来,惊险万分。要是有谁在那时进来,特别是如果“恶潘安”章天行追来,他岂不是连命也没有了?一想到这层,吓得他冷汗直流。他毫不留恋地抽离了那具诱人玉体,也来不及穿衣,抱起自己的衣物,向庙外逃去。至于丁鱼,他还是觉得离得越远越好。说到杀丁鱼,秦慕楚是无法做到的,就让她自生自灭吧。<br /><br /> 秦慕楚走到小溪,寻了个小潭,洗起澡来。他这一路行来,切实地感受到了武功的精进。内力充沛,与第五层时是无可比拟的。秦慕楚与丁鱼一阴一阳的内力融合后,功力急剧上升,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而是成几何数地上升。<br /><br /> 上了岸,整理好衣物,秦慕楚跃上树梢,眺望着山间无尽的景色。他所见到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虫,都充满了勃勃生机,让人内心生发出一种热爱生命的感慨来。<br /><br /> 突然,山脚下驰来一个身影。秦慕楚远远望去,却能清晰地看见那人的面容,脸颊狭长,眼睛细小,脸色有点苍白,却阴鸷可怖。这个人的面容他没有见过,但这个人的身形他却见过,他就是昨晚蒙着脸的“恶潘安”章天行!<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4章 正邪两立</font><br /><br /> 章天行昨晚被“燕京三英”所困,眼睁睁地看着秦慕楚把丁鱼带走,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但“燕京三英”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们三人在京城时,因为父辈的关系,常常出入皇宫的侍卫营,在侍卫营学了不少的武功。特别是侍卫营的搏杀剑阵,威力更是慑人。<br /><br /> 不过,论实力,还是章天行要略高一筹。他在京城之所以被擒,是因为中了“燕京三英”的“美人计”,一时为美色所惑,疏忽大意,被“燕京三英”所伤。这一次他逃出来,自然是对“燕京三英”恨之入骨。如今正好新仇旧恨一并算。于是他暂时把丁鱼抛诸脑后,全力对付“燕京三英”。<br /><br /> 一时之间,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br /><br /> 章天行久战不下,心中渐生退意。打不赢就逃,这是所有偷盗之流的共识。如果把白马寺里的其他人引来了,对他更是不利。于是他拼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全力突击,终于冲出了“燕京三英”的剑阵,向西逸去。“燕京三英”想不到章天行的武功竟是如此厉害,三人出尽全力,还是让他逃脱了。三人还不同程度地受了一些伤,无法立即前去追缉“恶潘安”章天行。<br /><br /> 章天行虽然顺利逃走,但也受了不轻的伤。他无法马上去追那个何风阳的弟子及丁鱼,只好寻了个山洞,运功疗伤。疗伤醒来,天已是大亮了。他凭着自己的细致观察,找出了秦慕楚的逃走路线,一路寻来。<br /><br /> 章天行对何风阳的弟子抢夺自己的猎物一事非常恼火。他出道多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只有他去抢别人的猎物,岂能容忍别人来抢自己的猎物?这口怨气,章天行是如何也咽不下去的。<br /><br /> 章天行掠过一片树林,见到山上有一间破庙,想到那个何风阳的弟子可能在那里。他便不觉地加快了速度。突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br /><br /> 这是一个年轻人,相貌还算英俊,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泛起一抹笑意,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章天行不觉一愣,从刚才看来,这个年轻人武功不可小觑。他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挡住章某的路?”<br /><br />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秦慕楚。他的夜行衣已然换下,穿着一袭玄色儒衫。章天行未见过秦慕楚的面貌,一时之间并未认出他来。<br /><br /> 秦慕楚嘴里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大名鼎鼎的‘恶潘安’章天行,这么快就不记得在下了?”<br /><br /> 章天行虽然没有见过秦慕楚的面貌,但他的声音还是听过的。只听他冷森森地说道:“好好好!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子找的就是你。没想到你倒好,竟然送上门来了。哈哈哈……”<br /><br /> 秦慕楚发现自己的武功因为与丁鱼合体后阴阳相济之后而大增,狂喜不已。刚好见到章天行,心中一动,干脆找他试试自己的功力。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再不济也该能全身而退吧。更何况,秦慕楚也十分清楚采花这一行的规矩,自己抢了章天行的猎物,即使自己不去找他,他也会找上门来的。主动出击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并且,如今自己的功力提升了,而这一点又是章天行所不知道的,如果能善加利用,说不定真能把章天行击杀。<br /><br /> 秦慕楚故作傲慢地说道:“哼,昨晚是因为在下心系那位被你抓去的女子,才会被你所乘。今天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故意把话说得色厉内茬,好让章天行以为他内心有点害怕。<br /><br /> 果然,章天行是个老江湖,听了秦慕楚的话,认定他这是壮胆的话,冷笑不已。章天行厉声说道:“臭小子,少在那里说大话了,你就受死吧!”说完,便手捏成掌刀,直向秦慕楚劈去!<br /><br /> 章天行含怒出手,威力自是惊人。秦慕楚见状,竟也不示弱,双手成掌式,迎向章天行劈来的掌刀。只听“砰”地一声,秦慕楚闷哼一声,向后一连退了五步,才把身形停了下来。<br /><br /> 章天行见状,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如此武功,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三招之内,必取尔命!”刚说完,他一个腾身,跃向秦慕楚,双手幻化成无数掌印,跟秦慕楚的“漫天柳絮”有异曲同工之妙。秦慕楚只有后退,但章天行的身形太快了,他才退后两步,章天行的手掌已临秦慕楚的头顶。秦慕楚别无选择,又是举掌与章天行硬拼。这次四掌相击,声势更大。章天行从天而降,占了地利,秦慕楚抵挡不住,又被章天行轰出丈许,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跌落地上,并且喷出一口鲜血来。<br /><br /> 章天行哈哈大笑,说道:“想跟我章天行斗,你还嫩着点。最后一招,你就等着受死吧。”<br /><br /> 章天行却不知,秦慕楚此时心中得意不已,知道章天行已然中计,认为自己早已失去了还手之力。原来,刚才两次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章天行的第一掌,秦慕楚只用了六成的功力,就把它化去了。他只是顺势作个样子罢了。第二掌要比第一掌更具威力,秦慕楚用了九成的功力才抵挡住了章天行的掌力。为求逼真,他还硬是逼出了一口鲜血,运功使脸色变得苍白。而章天行的掌力早已化去。秦慕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功力竟然提升得如此之高,昨晚还是接不了章天行的一掌,现在竟然连接他两掌,自己的身体也安然无恙。顿时,他信心倍增。<br /><br /> 章天行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反而更是气焰高涨,得意忘形。殷红的鲜血,把他心底的狂暴引诱出来了。章天行狂笑一声,直直地向倒在地上的秦慕楚行去。在他的眼里,秦慕楚只是一个死人罢了。所以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他狞笑着,伸出鹰爪般的手掌,慢慢地向秦慕楚的百汇穴拍去。[!--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就在这时,紧闭双眼的秦慕楚却蓦地睁开了炯炯有神的双眼,左掌由内向外地拨开了章天行的鹰爪,右掌猛地击向章天行的胸口。这一掌凝聚了秦慕楚全身的功力,威力可想而知。章天行凄惨地嚎叫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低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动弹不得。<br /><br /> 秦慕楚却一个翻身,麻利地整了整衣服,走到章天行面前。章天行露出了满脸的不相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被他击得吐血的年轻人,怎么会反过来把自己击倒。可是他没有机会了,秦慕楚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br /><br /> 白马寺。西厢房。<br /><br /> “燕京三英”的房间里。程力、王进、李尚东三人无精打采地坐着。昨晚他们三人眼睁睁地看着“恶潘安”章天行冲出三人的围攻,逃之夭夭,心中均恨恨不已。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br /><br /> 王进率先打破沉寂,他叹了一声,说道:“再过五天,皇上给的限期就到了,如今那‘恶潘安’章天行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我们该如何是好?”<br /><br /> 李尚东接道:“不管怎样,只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待会我们再出去找找。”<br /><br /> 程力说道:“实在没辙的话,我们只好空手回去交差了。凭我们的父辈,应该能保住性命吧。”<br /><br /> 突然,一阵尖利的破空声传来,程力伸手一抄,接住了来物。原来是一个纸团。程力把纸团揭开,只见里面写道:“想要‘恶潘安’,请速到寺北的树林。”下面没有署名,但画有一只展翅的小鸟。<br /><br /> 程力欣喜地把纸条传给王李二人。三人都是半信半疑的,商讨的结果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人去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只是画着一只鸟代表着什么呢?<br /><br /> “燕京三英”赶到白马寺寺北的树林,果然见到了昏迷的“恶潘安”。高兴之余,都对神秘之人感激不已。<br /><br /> “燕京三英”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章天行带回西厢房,反正牡丹姑娘也是要回京城。<br /><br /> 李尚东有点犹豫地问道:“要不要把这家伙弄醒?”<br /><br /> 王进接道:“不弄他他待会儿也会醒转过来的。弄他作什?”<br /><br /> 程力却说道:“我看我们不单不能把他弄醒过来,反而要让他继续昏迷,这样才能确保安全返回京城交差。你们说呢?”<br /><br /> 李王二人听了,均点头称是。<br /><br /> 回到西厢门口,遇见了赵一翔等一行人。<br /><br /> 程力关切地问道:“你们找到了丁鱼姑娘吗?”<br /><br /> 夏语冰面露忧色地摇了摇头,低声地说道:“我们找遍方圆十里,都没有见到她。”<br /><br /> 程力脸色一沉,说道:“唉,都怪我们三人武功低微,单单应付他,”说着指了指李王二人抬着的章天行,继续说道:“我们都已吃力得紧。再加上我们当时见到那个蒙面人与这个淫贼,”又指了指章天行,“拼得你死我活的,都认为他是救丁鱼姑娘的。也就没有怎么多想了。”<br /><br /> 李尚东忽然说道:“哎呀!你们说那个蒙面人会否就是给我留信的神秘人呢?如果是的话,丁鱼她应该也就没什么事了。”<br /><br /> 程力摇了摇头,说道:“这应该是两个人。你想想,我们昨晚刚刚赶到时,那个蒙面人已经被章天行击落在地,显然受伤了。可以判断那个蒙面人的武功没有章天行高。而给我们留纸条的神秘人,却能把章天行击昏,想来武功比章天行高出不少。所以说两者并非同一人。”<br /><br /> 赵一翔奇道:“什么神秘人?”<br /><br /> 王进接道:“哦,我们三人今早疗好伤不久,便接到一个从窗口飞进的纸条,说我们想找‘恶潘安’章天行的话,就去一趟寺北的树林里。我们去了以后,果然见到了昏迷未醒的章天行这个恶贼。至于是谁人传的纸条,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好称其为‘神秘人’了。”<br /><br /> 跟在夏语冰旁边的吕家明也很是好奇,说道:“‘神秘人’?该是一些不想留名的武林前辈吧。江湖中不乏……你们看!丁鱼姑娘!丁鱼姑娘回来了!”吕家明伸出双手指着他前方远处叫了起来。<br /><br /> 众人往吕家明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丁鱼。众人总觉得丁鱼有点与往昔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了。<br /><br /> 此时的丁鱼,衣衫整洁,但发鬓却有一点零乱。脸上漠然,双眼有点呆滞。看上去整个人有点憔悴,但眉宇间隐隐有莹光流动。<br /><br /> 夏语冰第一个冲了过去,抓着丁鱼的双手,急切地问道:“丁鱼,你上哪去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你……没事吧?”<br /><br /> 丁鱼似乎满怀心事,像刚被夏语冰摇醒一般,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地说道:“夏姐姐,我……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br /><br /> 王进也问道:“那个把你带走的蒙面人是谁?他把你带到哪里去了?”<br /><br /> 这时丁鱼刚好走到众人面前,也不知是听到王进的问话还是见到了昏迷的章天行,忽然脸色大变。过了一会儿,面色稍霁,说道:“哦!他……他是一个不愿露脸的武林前辈。”<br /><br /> “可是,好像他打不过这个章天行啊!”王进指着章天行说道。<br /><br /> “他见到你们来了,故意这样做的,好让你们把章天行缠住。”丁鱼的脸恢复了平静。<br /><br /> “那他为什么要把你带走?”这时是李尚东的问话。<br /><br /> 丁鱼等了一会,指着章天行缓缓地说道:“当时我被这个淫贼打伤,那……那个前辈是带我去疗伤的。而且,他……他还输了一些功力给我,使我不但伤势痊愈,而且武功也精进了不少。”<br /><br /> 吕家明听了,也还想问话,但是给夏语冰打断了。“好了,好了,你们都听到了,丁鱼如今是伤势初愈,你们也见到了她气色不好,就不要再问东问西的了。你们就让她回房去歇息去吧。”说着,便扶着丁鱼向房里行去。<br /><br /> 众人都还有点疑问,但此时也就没有再去追问了。<br /><br /> 追捕“折花公子”秦慕楚的事也告一段落了。<br /><br /> “燕京三英”要押着“恶潘安”章天行回京复命,同行的还有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牡丹姑娘。<br /><br /> 丁鱼本是对抓捕秦慕楚最热心的,却在三天后不告而别,不知所踪。<br /><br /> “折花公子”秦慕楚也如同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于是赵一翔他们一干人回到顾家庄复命后,也各自散了。<br /><br /> 两个月后,在蜀地一带,出现了一个抓捕江洋大盗,采花淫贼的神秘人。此人姓什名谁,全都无人知道。被捕的盗贼都是被捆着或扔在路旁,或丢进衙门,或绑吊于树上,没有人见过他亲自把盗贼送去官府。但不管如何,那些被捕的盗贼身上都会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会标明此人所犯之罪,落款为一只画着的展翅小鸟。据那些被捕的盗贼所供,只知道这个神秘人是个青年人,交手时脸上蒙着一条白巾,看不清面容。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神秘人的武功很厉害。[!--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与此同时,同样在蜀地一带,折花公子的手绢又开始出现,说明折花公子已经潜入蜀国境内作案。他这次采的对象有个共同点,她们都是多少会一些武功的女子。可是,却没有人能把他绳之于法。<br /><br /> 于是,许多人都在言论,如果那个神秘人出马的话,一定能把折花公子抓住。但是,那个神秘人明明就在折花公子出没的附近出手抓捕了一些犯案之人,却愣是没有与折花公子相触碰。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既同时出现,却又从不相交。<br /><br /> 不用说,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他就是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自从采丁鱼时发生了阴阳互济的事情后,武功大增,把凶残的“恶潘安”章天行击倒。当然,并不是他的侠客之心作怪,而是他觉得,反正都已把章天行得罪了,不如干脆一点,自己主动出击,以了结两人的过节。<br /><br /> 用计把章天行击倒后,秦慕楚心中一阵得意,总想找个人说说话什么的,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br /><br /> 这是人类的天性,古往今来,人类都希望自己能得到他人的认同。而要想得到他人的认同,就必须在他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br /><br /> 可是秦慕楚此时一个朋友都找不到,所以他就想到了“燕京三英”。于是他留条给“燕京三英”,把章天行丢给他们。这样一来,他自己心理上得到了满足,又能把“燕京三英”支走,分散赵一翔他们的实力,何乐而不为?<br /><br /> 事后,秦慕楚因帮助他人而内心得到的满足让他心动不已。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心动,犹如有一股电流袭过心底,叫人麻酥酥的。一想起来,他便会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这样一来,秦慕楚便常常出手抓捕一些盗贼之流,以满足自己内心的欢愉。渐渐竟成了一个人人称颂的神秘人。<br /><br /> 在与众多盗贼交手过程中,秦慕楚开始觉得自己的武功不够用了。有几次他都险些被盗贼反过来把他给杀了。并且,他发现运功后,体内的阳气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快速地产生,但还是有阳气产生。就在两个月后,阳气发作比原来来得更猛更急,吓得他急忙找去采花以化解阳气。<br /><br /> 就这样,秦慕楚仿佛是患了精神分裂症的人,一时蒙面去抓捕采花盗贼,一时却又是淫贼去采百花。采花之时,他大多选取一些会武功的女子,因为他期望能够遇到像与丁鱼一样能阴阳互济的女子,帮助他提升武功。<br /><br /> 秦慕楚成了一个亦正亦邪的人。<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5章 蜀道救人</font><br /><br />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br /><br /> 大唐的伟大诗人李白,便如秦慕楚一般站在如今的剑门蜀道,面对着一座座绵延百里的砾岩山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br /><br /> 这北起西安,南至成都的沧桑古道,曾是中原通往西南的咽喉要道,而处于剑门蜀道中心,位于四川广元的这剑门关,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兵家必争之地,凡有志于蜀中称王者,必先攻下这个天险。<br /><br /> 秦慕楚自从武功精进以后,终于把郑弈他们一伙人摆脱了。与郑弈他们边逃边斗了近两个月,秦慕楚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逃亡生涯。一直以来,他都十分享受着这种既危险而又刺激的生活。但是,摆脱了郑弈他们以后,他突然发现一个名叫“空虚”的家伙占据了他的生活。<br /><br /> 由此而知,习惯是多么的——可怕,不错,正是可怕。<br /><br /> 不过,很快,秦慕楚便把占据他的“空虚”赶走了,他发现了新的生活乐趣。那就是一种内心的满足,一种渴望被人认可的满足。当听到人们在茶余饭后绘声绘色地谈论着所谓的神秘人时,秦慕楚就仿佛是处在云端一样,飘飘然若腾云驾雾。<br /><br /> 秦慕楚本打算坐船逆江而上的,但他想起唐朝大诗人李白的《蜀道难》的诗篇,他又兴起了穿越蜀道的念头。<br /><br /> 蜀道窄而陡,蜿蜒崎岖。<br /><br /> 秦慕楚不急不慢地向前行进。他已走了近四个时辰,再翻过一座山岗,便到达蜀地成都了。<br /><br /> 秦慕楚正打算休息一下,却突然听见一阵小女孩的哭泣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怎会有小孩的哭声呢?秦慕楚循着哭声找去,穿过前面的一片小树林,他找到了那位正在哭泣的小女孩。他正要走上前去,却突然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传来。于是,他连忙刹住身形,跃上一棵大树,透过浓密的树叶,一副凄惨的景象呈现在眼前。<br /><br /> 那是蜀道旁边的一块草地,草地上有四个人。一个小女孩不断地哭喊着“娘”,而她的面前倒卧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旁边有一摊血迹,看情形,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再往前,则有一位秀美的妇人,仰躺在地,不断往后挪移。只见她衣衫半解,酥胸忽隐忽现,春色无边。她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一步步向她逼近的男人。这个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灰黑的劲装。他背向秦慕楚,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所发出的强大气息表明,他是一个武功在“恶潘安”章天行之上的人。<br /><br /> 整个情形秦慕楚已经了然。一家三口,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打劫,男主人被杀,女主人面临被辱,小女孩不知所措正嚎啕大哭。<br /><br /> 打劫的人不单是要劫财物,还要劫色!<br /><br /> 这时,那个哭泣的小女孩突然收住了哭声,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向那个杀了她父亲的恶人。小石子正中恶人的后脑勺,小女孩顿时破涕为笑,好像她已打赢了那个恶人,救了自己的娘亲。那个劫财劫色的人转过身来,秦慕楚终是看清楚了他的面貌。这个人看上去四十六七,五官端正,颌下有寸许的乌须,如果在街上见到,你只会认为他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墨客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江湖侠客,而绝不会想到他会有现在这样的恶行。这时的他恼怒地望着小女孩,嘿嘿冷笑道:“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先把你杀了,省得在我面前大喊大叫的,败坏我的兴致。”说着便向小女孩走去。那个美妇人见状,一改刚才的畏缩,顾不了泄露的春光,一把扑了过去,想要抱住那恶人的腿脚,岂知那人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闪了开去,径直向小女孩走去。<br /><br /> 小女孩见到那恶人向她逼近,恶人的脸露出一副狰狞的样子,吓得她再也笑不出了。只见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她不禁哭喊起来:“娘!娘!……”在她心里,只怕也只有向自己的娘亲求救了。可是,她的娘亲虽然有心去救自己的女儿,却无力去实行这个想法。<br /><br /> 不知怎么的,秦慕楚见到那个小女孩无助的哭喊,不禁想起了自己流浪时候的光景。曾经有多少个无尽的夜里,他也是在哭喊着自己的双亲,梦回之后,却发现还是孑然一人。那种极度孤独和无助的心情,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看到哭喊着如同泪人的小女孩,心中油然地升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眼见着那个大恶人举起了右掌,就要劈向小女孩了,秦慕楚再也按耐不住,早已蓄势待发的他,瞅准空档,猛地从树上直向那大恶人袭去,速度极快,正是他救人心切的体现。<br /><br /> 那个大恶人早就探查好了这个地方,知道小女孩一家必定经过这里,并且这里地处偏僻,杳无人烟,正是出手的好地方。所以在杀了小女孩的父亲以后,他还可以好整以暇地进行秦慕楚所见到的那些事情来。只要遂了他的心意,再把这母女俩灭口,岂不是一件人不知鬼不觉的好事?!就在他兴致勃勃地逼向小女孩的娘亲时,却被石块击中后脑,他觉得留着小女孩也是碍手碍脚的,不如先杀了她,再行好事。眼见小女孩就要死在自己的掌下了,这时却有一股劲风袭向自己的百汇穴。大恶人顾不了杀小女孩,一个错步往前滑行了几步之远,才转过身来,发现一个年轻人站在刚才自己站的地方。<br /><br /> 秦慕楚没想到大恶人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自己出手已是非常隐蔽,却被他灵敏地逃脱了。他一击不中,也不追上去,停下了把小女孩拉向身后,示意她去她娘亲那儿。<br /><br /> 大恶人见是一个年轻人,心里大定,只怪自己刚才大意之下,竟然选择了仓皇闪躲,要不,那年轻人定然讨不到好去。只见他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你我素不相识,为何想要致老夫于死地?”<br /><br /> 秦慕楚一听,指着地上的尸首冷笑道:“这位仁兄可是你所杀?”然后又指着因恐惧而搂抱一起母女俩说道:“不仅如此,竟连他的妻女也不放过,那么你又为何要致他们一家于死地呢?”<br /><br /> 大恶人怒道:“老夫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识相点你就快快离开,不要多管闲事!”虽然他这般说话,其实他心里早已下定决心,不让这个年轻人活着离开这片树林。否则,他若事情败露,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自己在江湖的名声和地位可就付之东流了。<br /><br /> 秦慕楚依然冷笑道:“在下不走,你又如何?”<br /><br /> 大恶人怒极反笑,沉声说道:“好!好!那你就不用走了!”说着,便一个夸步,直向秦慕楚逼去。<br /><br /> 秦慕楚自然清楚大恶人的武功,他没有把握能够正面接下大恶人的杀招。大恶人的这招将秦慕楚的左攻右击的路线全都封死了。秦慕楚惟有退,但大恶人的掌刀却有如附骨之蛆一般直追秦慕楚而去。换而言之,秦慕楚一直在退,却无法摆脱大恶人杀招。<br /><br /> 见到秦慕楚在不断地后退,大恶人露出了一丝冷笑,是得意的冷笑。因为秦慕楚后面不远是一棵树,再退几步,他便无路可退了。那时便是他的死期。秦慕楚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险境,他退到距那棵树四步之遥时,突然停滞不退,运起全身功力于双掌,迎向大恶人迫上来的掌刀。只听“砰”地一声,两人乍一接触便又分开,秦慕楚整个人都被拍飞起来,直向身后的树梢撞去。而大恶人也被秦慕楚的掌力所迫而把身子停顿了下来。<br /><br /> 把秦慕楚逼退是大恶人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只有这样,他才有把握一招就把这个多事的年轻人杀掉,才可以从容地对付剩下的两母女。他的掌力每跨前一步就加强一分,按计划,当他跨到那棵树时,掌力也是加强到了巅峰,到时便可一招将这个年轻人劈死于掌下。但没料到秦慕楚的眼力和智力非比寻常,他发现了大恶人的意图,便先一步反击过去。<br /><br /> 秦慕楚迎上大恶人的掌劲后,才感到他的强劲。如果等大恶人把掌力加强到极限,秦慕楚只好做他的掌下亡魂了。所以秦慕楚的骤然发难,才能把大恶人阻住。但大恶人的内力已然侵入到了秦慕楚的经脉,秦慕楚只觉得一股炎热无比的气劲由手臂传来。这股气劲,端的是厉害无比。但秦慕楚也不慌乱,他运起无名神功把这股气功牵引至肩井穴,透过肩井穴把大恶人的内力导出体外。这种卸劲之法是秦慕楚在无数次战斗中学会的。不管如何,秦慕楚的内力是无法与大恶人相抗衡的,他的经脉已被灼伤,幸亏他的无名神功的抵抗能力非常强,没有波及到五脏六腑。<br /><br /> 其实,每个人的内力是不同的,体内一旦受到他人的内力入侵,两股内力便如水火不容的仇敌,在经脉里争斗不休,最终的受害者就是他自己。当然也有特殊的,比如修练同一种内功的,除非是一方的内力特别强,否则两人即使被对方内力侵入体内,也是无碍的。还有就是如果有一方的内力比另一方深厚,则内力高的人即使受到不同内力入侵,也会轻松地化去。还有就是有一种魔功名叫“鲸吸**”的,可以将不同的内力吸为己用,据说六十年前的大魔头曲向天便会此功。<br /><br /> 当秦慕楚把大恶人的气劲卸出体外时,他的背刚好触及树梢。树梢受秦慕楚的冲力和卸出的内力往后弯去。这棵树的主干较为笔直,受到冲力后不断地往下弯去,就在秦慕楚以为树干要折断地时候,他的冲力与大恶人的那股气劲刚好消失。树干稍微作了一个极为短暂的停顿,又往回恢复原状,回复之力强劲无比,宛如一把巨大的弹弓一样,把秦慕楚整个人都射了出去。而秦慕楚射去的方向,正是他前面站着的大恶人!<br /><br /> 大恶人刚才没有把气劲提到最强,却能把袭击他的年轻人拍飞,心中甚感疑惑,那个年轻人似是含劲不发,与自己的掌风刚一接触,便已倒飞而去。不过,他很快就释疑了,想那年轻人才多大,他的功力能有多高呢?<br /><br /> 就在大恶人立在原地想着这些的时候,秦慕楚已经挟着树干的回复之力而向他击来。<br /><br /> 随着劲风的逼近,大恶人才从沉思中醒转过来,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年轻人,他心中冷笑道:“敢跟老夫硬拼,无疑是以卵击石!”于是随手用了七成的功力迎向秦慕楚,他觉得自己的七成功力,足以一举把秦慕楚击倒在地。但是,当秦慕楚逼近他时,他分明见到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冷笑,大恶人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他又把功力提到了九成。<br /><br /> 两人终于四掌相接,来了一个硬碰硬,“轰”地一声,两人周围气劲四溢,溅起无数的枯叶与泥沙。大恶人犹如受到了一记重锤一般,整个人都往后飞退而去,足足退了十一步,他才把身形稳住,却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而秦慕楚从空中往下一击之后,身形稍为顿了一下,然后才落下地面,左膝一弯跪倒在地,也吐出一口鲜血。<br /><br /> 竟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br /><br /> 论功力,秦慕楚自然比不上大恶人来得深厚,但他借助树干的回复之力以及和自己十二成的功力合在一起,威力却斗增,使得大恶人吃了暗亏。[!--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事实上,这一切都在秦慕楚的算计之中,经过无数次的战斗后,他早已学会如何利用环境来为自己赢得胜利。而这场拼斗,秦慕楚利用的就是那棵反弹的树木。<br /><br /> 示敌以弱这招,秦慕楚早已用得炉火纯青。几个武功比他高的人,都被他斩于马下。<br /><br /> 所以说,战斗中最具威力的不是武功,而人的智慧!<br /><br /> 大恶人吃了大亏,心中怒火中烧,勉强地调息了几周内力以疗伤,然后对着秦慕楚说道:“好!好!没想到老夫行走江湖多年,竟然会失手给一个小毛头。哼,若不杀你,难解老夫心头之恨!”他看出秦慕楚也已受伤,因此猜忖道:“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功力还是要强过他的,虽已有伤,但杀一个同样受伤的年轻人,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于是,他聚起功力,向秦慕楚走去。<br /><br /> 就在这时,秦慕楚突然霍地站了起来,双目精光闪闪,哈哈大笑起来,听上去中气十足。<br /><br /> 大恶人听了秦慕楚的笑声,心中一惊,不由地停驻了脚步,沉声地骂道:“臭小子,你笑什么?”<br /><br /> 秦慕楚一顿,缓缓说道:“老头,你的内腑已然受伤,而我现在却是战力十足,试想你能有把握胜我吗?”秦慕楚其实受伤很轻,这主要归功于他是从上往下冲击的,只是受了大恶人的反震之力罢了。一落地,他便吐出一口鲜血,立即运起无名神功疗伤,这点伤很快就可痊愈。<br /><br /> 大恶人大怒,说道:“哼!老夫就不信你的疗伤速度比我快,伤势会比我的轻。”<br /><br /> 秦慕楚淡然一笑,说道:“不信你就来试试吧!”<br /><br /> 大恶人听了,心里不由一阵犹豫,但他不甘心,于是运起八成现有功力聚在右掌,一个纵身,直向秦慕楚击去。这一击,他明显受了秦慕楚的影响,信心不足。<br /><br /> 秦慕楚朗笑一声,也不说话,运起全身功力亦向大恶人扑去。他却是信心十足。<br /><br /> 两个身形很快就撞在一起,随着 “砰”的一声响,又极快地分了开来。大恶人一个踉跄地连退五步,身子刚停下来,又喷出一口鲜血出来,伤势可说是雪上加霜了。<br /><br /> 秦慕楚则向后退了两步便停下来了,虽然没有喷出鲜血,但嘴角也已渗出了血丝。秦慕楚随手擦去嘴角的血痕,冷笑道:“怎么样?老头,你还要继续吗?”<br /><br /> 大恶人察觉到自己的伤势不轻,看来今天讨不了好去了,就连任务也被此人破坏,看来是无法完成了。他狠狠地盯了秦慕楚一眼,又不甘心地望了那母女俩及地上的男尸一眼,转身离去了。<br /><br /> 秦慕楚和大恶人之间的拼斗一直都没有用什么招式,完全是没有花架子的硬碰硬。大恶人是仗着自己内力深厚。秦慕楚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惟有出奇制胜才能有把握击退大恶人。<br /><br /> 见到大恶人走了,母女俩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妇人却又悲伤起来,一个人扑倒在她男人身上抽噎了起来。小女孩毕竟还小,看着一个大哥哥竟然把欺负自己一家人的大恶人打跑了,强烈的好奇心压过了失去亲人的悲伤。可是这个大哥哥太可恶了,明明打得过那大恶人,却故意放他走。<br /><br /> 于是,她一阵小跑来到秦慕楚的面前,莫名地大叫道:“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大恶人?哼!”听了小女孩的大叫,秦慕楚苦笑道:“小妹妹,你,我……”他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昏倒在地。<br /><br /><font color="#FF0000">本楼层字节数:52351字节<br />【未完待续】</font><font color="blue">第026章 峨眉山下</font><br /><br />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慕楚才慢慢醒转过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破庙之中,这座庙并不是很大,应是建来给路人歇脚避雨的。或许是年代已久,又无人修葺,四面的墙壁均已斑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br /><br /> 秦慕楚默察一下自己的伤势,发觉并无大碍。伤势无碍,有碍的却是集聚在体内的阳气。原来,秦慕楚与大恶人那场打斗,耗费了许多内力,使得本来被无名神功压制的阳气又蠢蠢欲动。等到最后一次与大恶人力拼,他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他体内的阳气早已不受控制地在里面四处乱窜不止,最后竟昏倒了。但令人庆幸的是,他的无名神功的确非同一般,在他昏迷之时,竟然能够慢慢地再一次把阳气压在丹田一角。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罢了,稍有不慎,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br /><br /> 秦慕楚发觉旁边还有两个人,料想是那被救的母女。他想起来,却一个不小心,又摔倒在地。<br /><br /> “恩公!你醒了?!”传来一声急切而高兴的叫喊。然后那位妇人便走了过来,把秦慕楚扶将起来,让他倚靠在墙角。秦慕楚感觉到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暖流通过,他觉得内心欢愉无比。“恩公”,当这个名称用在自己身上时,他感觉到是那么的美妙,就连昏暗的破庙里也仿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于是,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满足的笑容。<br /><br /> 妇人见到救了自己母女的恩公一坐起来就一个劲地傻笑,暗道不妙,急忙拍拍恩公的肩膀,轻轻地唤道:“恩公,你,你怎么了?”<br /><br /> “啊!”,秦慕楚被惊醒过来,他看到了一张充满了关切的秀美的脸,一双妙目正紧张地盯在他的脸上。秦慕楚连忙说道:“啊,我没事,没事,呵呵。”然后他看见那个冲她大喊大叫的小女孩在另一面墙角下的干草堆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秦慕楚才醒悟过来,小心翼翼地对那妇人说道:“夫人,呃,那个,你丈夫……”<br /><br /> 妇人听了秦慕楚的询问,眼帘一低,沉默了一下,突然起身给秦慕楚跪下,缓缓地说道:“妾身感谢恩公救了我们母女两人,洁儿他爹……他,他被那老贼害死了,他就葬在了庙旁的树林里。如果不是恩公,只怕我们母女俩也难逃那老贼的魔掌!”说到后面,已是咬牙切齿的口气。然后她向着秦慕楚便是一拜。秦慕楚见状,连呼“使不得”,便要起身去扶那妇人,谁知还没起来,竟牵动了伤处,又“啊”的一声倒回原地。那妇人见状,也顾不上跪拜了,急忙起身去扶秦慕楚,嘴里一个劲地叫唤道:“恩公!你怎么了?恩公?”<br /><br /> 秦慕楚苦笑一下,对那妇人说道:“夫人,你就不要‘恩公恩公’地叫我了,你看我年纪轻轻的,叫也被你叫老了。”那妇人听了,不由地一笑,然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抿了抿嘴,脸颊不由地升起两朵红云,更添成熟妩媚的风韵。秦慕楚见此美色,心里不由一荡,被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欲火开始苏醒,开始膨胀……他体内的阳气终于不受控制,犹如火山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在经脉里四下流窜,流经的经脉都如同被火焚烧一样,奇痛难忍。他全身都抽搐着,双手在虚空中乱舞,好像不知该放哪,俊美的脸庞也因痛苦而变了形,嘴里不停地呻吟着。[!--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那妇人见状,吓得束手无策,不知恩公为何突然像中了邪似的。但她知道恩公此时定然十分痛苦,于是上前去把秦慕楚抱入自己怀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把他抱紧,一个劲地叫唤着“恩公,恩公,你怎么了?”。她只觉得恩公全身都发烫,这时,她听见恩公低吼道:“你走开!”可是妇人听了,心道:“恩公该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吧,竟说胡话了。”温柔的母性被唤起,她把秦慕楚抱得更紧了。<br /><br /> 秦慕楚此时欲火高涨,双眼通红,阳气充满全身,急需一个渲泄的地方。只听他又低吼一声,一个转身,把那妇人压在身下。喘着粗气的嘴吻在了妇人的雪白的颈项,他的双手也似乎找到了可以着陆的地方,在妇人身上四处游动……<br /><br /> 妇人此时终于明白,恩公要干什么了。她不由地奋起反抗,嘴里不停地叫着“不,不要”,但是于事无补,反而由于她的反抗,身子扭动得更为厉害,更加刺激着秦慕楚的情欲。当她无力反抗的时候,她只得任由秦慕楚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她的心再一次跌入冰冷的深谷,还以为路遇贵人,谁知才从虎口脱险,却又误入狼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昏倒在地的豺狼弄回庙里,试想想,自己一个弱女子,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他抱回庙里啊。可是如今……罢了,罢了,无论怎样,他还是救了我们母女俩的命,像我这样的蒲柳之姿,就算是给了他又如何?只是,洁儿她爹,我该怎么面对他啊……渐渐地,洁儿她爹的脸容越来越模糊,离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她已经迷失在秦慕楚那熟练无比的挑逗之下,扭曲着柔软的身子,发出了销魂蚀骨的呻吟……<br /><br /> 秦慕楚粗暴地把两人的衣裳撕裂了,他伸出玉剑,向早已泥泞的玉门关挺进。妇人发出一声低沉而又欢愉的呼声,光滑修长的玉腿绷得笔直。待了片刻,她的身子才回复原来的柔软,继续承受着玉剑的来回挥戈,还不时地发出诱人的呻吟。妇人觉得自己一会像在云端飞翔,一会又像在海浪里翻滚,一会又像跌入了火山口里要被灼烧殆尽……伴随着玉剑的最后一次的最猛烈的冲击,妇人再一次绷紧了身子,没有呼声,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滞不前。又仿佛过了一千年,妇人的意识回来了,她的呼吸声又粗又急促,身子还在随着心一跳一动的。而压在她上面的让她爱恨交加的男人,却已经昏睡过去。<br /><br /> 秦慕楚因为激烈的运动而牵动了伤势,所以晕过去了。<br /><br /> 那妇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整个人也从极端的满足的欢乐中清醒过来。她嘤咛一声,用力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缓缓坐起来。面对着正熟睡的那张俊逸的脸,她的心在激烈地斗争中,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柔情似水……最后,她似乎下了一个决定,起身打开随身的包袱,取出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接着,她又取出一套男人的衣衫——那是她丈夫生前所穿的——温柔地给秦慕楚穿上。然后,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一眼,才把与秦慕楚两人的碎衣服都收集在一起,团起来垫在秦慕楚的头下。<br /><br /> “娘!”原来是妇人的女儿醒了。妇人听到这声叫唤,身子不禁一颤,脸色一变,然后深呼吸一下,让心静下来,才露出笑容转过来面对她的女儿。<br /><br /> “洁儿,你怎么了?乖,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吧。”妇人抱着女儿柔声地说道。原来洁儿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被惊醒了。在妇人的怀抱里,她又沉沉地睡着了。<br /><br /> 秦慕楚这时渐渐清醒了过来,他猛地坐了起来,慌乱地望向抱着女儿的妇人。那妇人见到自己的恩公醒过来,心里也一阵慌乱,眼帘随即低了下去。秦慕楚一脸羞愧地对着妇人说道:“夫人,我……”这要在以前,他是从不会为采了某一个人的花而感到过羞愧的。<br /><br /> 妇人还没待秦慕楚说完,便打断他道:“恩公,你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怪只怪……”<br /><br /> 秦慕楚却脸色一整,说道:“不,我要说。刚才是因为我……”于是他把自己因练无名神功而产生阳气导致身心受阳气所影响的事都说了出来。“夫人,都怪我不好,阳气偏偏在此时发作,把你给害了。”他最后说道。<br /><br /> 妇人听了恩公的一番话,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抬起头来对秦慕楚说道:“恩公,我们母女俩的命是你救的。我如今这个弃妇能为恩公做点事,别说是……是,是我的身子,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怨言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br /><br />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还是那妇人先出声问道:“妾身还不知道恩公的名字呢。”<br /><br /> “啊。”秦慕楚接道:“我,我叫秦慕楚。夫人也不要叫我恩公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br /><br /> 妇人说道:“那妾身唤你秦公子好了。哦,妾身名唤陶雁,夫家萧红光,这是我女儿洁儿。”很显然这位妇人并不知道秦慕楚的真实身分。<br /><br /> 秦慕楚“哦”了一声,问道:“呃,不知那个大恶人你可认识?他为何要杀你们呢?”<br /><br /> 陶雁脸色一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妾身不认识那恶贼,不过,那恶贼好像认识我丈夫,一现身就叫我丈夫交出什么东西。但我丈夫咬牙说没有,那恶贼一怒之下便把他杀了。他,他……后来你就出现并把那恶贼赶走了。”说到后来,她开始抽噎起来。<br /><br /> 秦慕楚心中暗叹一声,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br /><br /> 陶雁拈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泪痕,稍微平缓了一下,说道:“洁儿只有一个姑姑,她在峨眉山,妾身如今之计,也唯有投奔她了。”<br /><br /> 秦慕楚听了,说道:“也好,就由我来送你们母女俩去峨眉山吧。”<br /><br /> 陶雁本来还在担心母女二人不知如何才能走到峨眉山,如果再遇到一些盗贼,却如何是好。如今听闻秦慕楚自告奋勇地要送她们去峨眉山,心中暗喜,但嘴里却说道:“妾身怎么还敢麻烦秦公子呢?为了救我们母女二人,公子都已受伤了,如果再遇上那恶贼来,岂不是害了公子吗?”<br /><br /> 秦慕楚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是救了夫人母女二人不假,但是夫人不是也救了在下吗?”<br /><br /> 陶雁听了,明白秦慕楚说的话,脸不由地一红,楚楚动人,更是妩媚,低下了头,却没有出声了。秦慕楚看了,心里不由一荡。<br /><br /> 第二天一早,陶雁和女儿跪拜了萧红光以后,由秦慕楚护送去峨眉山。<br /><br /> 一路上,洁儿还是叫秦慕楚为大哥哥,秦慕楚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途中也遇到过几起强盗,但都被秦慕楚打跑了。洁儿对秦慕楚愈加敬佩,总是缠着他。秦慕楚也常常抱着她讲一些故事给她听,还好他曾经博览群书,故事层出不穷。洁儿全然从丧父的悲痛里走了出来。秦慕楚也在其中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兄妹般的快乐。[!--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而最让他感到难忘的是,他在陶雁身上享受到了无尽的温柔。自从那次破庙里,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以后,陶雁也不再矜持,或许是出于报恩的目的,又或许是出于自己生理的需要,常常以夫妻之礼对待秦慕楚。当然,在洁儿面前却是要隐瞒的,每天晚上都是要洁儿睡着了,两人才在一起。秦慕楚每次都会点了洁儿的黑甜穴。越是临近峨眉,陶雁便越是极尽温柔。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与秦慕楚的缘分只能止于斯。<br /><br /> 这一天,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峨眉山脚下。<br /><br /> “天下峨眉秀”,遥遥望去,远山如黛,青秀无比。<br /><br /> 山脚下有一间茶亭,只有一个老婆婆每天在此卖茶度日。<br /><br /> 秦慕楚见到了峨眉山下,心中也不由地升起一阵愁怅。他对陶雁说道:“我们先去茶亭里歇歇吧。”然后又对着洁儿笑道:“洁儿,你说好不好?”陶雁也深知分离在即,一脸愁容,应了一声,低下了头。洁儿却不懂这些,她听了秦慕楚的话,高兴地说道:“好啊。”便拉着秦慕楚的手向茶亭跑去。<br /><br /> 茶亭里的老婆婆见到有客人来了,连忙笑着出来招呼。秦慕楚也笑道:“老人家,给我们来三碗茶。”老妪慈眉善眼的,洁儿用手势比划着说道:“老婆婆,我要一大碗!嘻嘻嘻!”那老妪也似乎很高兴,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真乖!婆婆给一大碗茶给你。你叫什么名字?”说完把秦慕楚三人迎进了茶亭。洁儿也欢快地答道:“老婆婆,我叫洁儿!”<br /><br /> 坐下来以后,秦慕楚喝了一口茶,问陶雁道:“对了雁姐,洁儿的姑姑叫什么名字啊?我一直都没有问呢。”这是陶雁要他这么叫她的。<br /><br /> 洁儿抢声答道:“我姑姑叫萧红贞。”陶雁点了点头,接道:“不错,这是她的俗家名字。我听先夫说过,她在峨眉的道号叫离尘。”<br /><br /> 秦慕楚还想问问关于萧红贞的详细情况,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四匹马在茶亭前停了下来,一个让秦慕楚一惊而又让陶雁母女俩恐慌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幸好还来得及!”<br /><br /> 秦慕楚定睛一看,果然是杀陶雁一家人的大恶人!洁儿吓得钻进了母亲的怀里,陶雁也一时不知所措。秦慕楚霍地站起来,立即挡在陶红母女两人前面。<br /><br /> 四人都陆续下了马,走在最前面就是那个杀了萧红光的大恶人,虽然他换了一身大红长袍,但是他的脸容却没有一丝改变。<br /><br />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白面儒生,手里拿的不是扇子,也不是剑,而是一本书。第三个人却让秦慕楚生出眼熟的感觉,只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见他左手握着一把铁剑,剑鞘甚是华丽,一脸怒容地盯着秦慕楚身后的陶雁母女。最后下马人,秦慕楚却是认识,他就是在顾家庄后面的树林曾经打过一掌的“铁手掌乾坤”薛大山。<br /><br /> 大恶人微笑着对秦慕楚说道:“折花公子别来无恙?你的胆子可真大啊,把萧红光杀了,还敢带着萧夫人母女深入巴蜀?”要不是见过大恶人的真面目,任谁都会觉得他的笑是多么平易近人。<br /><br /> 秦慕楚心里却冷笑不已,不过,听到大恶人反咬一口,心里气愤之极,伸手指向大恶人,嘴里一个“你……”,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br /><br /> 薛大山这时也发话了:“樊兄何须对他这样的人客气!秦慕楚你这个淫贼!杀人丈夫,掳人妻女,无恶不作,天理难容!”<br /><br /> 秦慕楚毕竟年轻,此时心里气得失去了冷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陶雁听了薛大山的话,却突然站出来,大声地指着大恶人说道:“不,杀我丈夫的是他这个恶贼!不是秦公子!”<br /><br /> 四人对望了一眼,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那大恶人也不动怒,一副早就知道陶雁有此一说的样子。握剑的人上前一步,沉声地说道:“樊庄主果然没有说错。弟妹,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唉,你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br /><br /> 秦慕楚虽然年纪不大,但由于逃亡的日子,让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得到了强化。他慢慢地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弟妹?难道是叫陶雁?”秦慕楚忖道:“那么这人也是姓萧了,对了,原来他就是‘雷电剑’萧天云!难怪有点眼熟呢,原来是在顾家庄见过的啊。这么说,他和萧红光果然是兄弟了。”其实,秦慕楚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萧天云与萧红光是堂兄弟,他们同是风雷山庄的人。<br /><br /> 风雷山庄是由他们的先人建立的,以一套风雷剑法闻名江湖。庄里的人都是萧氏一簇的人。萧天云的祖父和萧红光的祖父乃是亲兄弟。在庄里,萧天云资质好,受到庄主的大力栽培,武功精进,在江湖中赢得了个“雷电剑”的称号。而萧红光的资质却是一般,在庄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人员。两人其实平常是极少有见面的。<br /><br /> 陶雁听了萧天云的问话,低首泣道:“二哥,红光他,他被人杀了 !”蓦地,陶雁抬起头来,眼露愤恨,指着萧天云说的樊庄主咬牙说道:“是他!是他杀了红光的,二哥,你可要为我作主啊!”说完,早已泪流满面。<br /><br /> 萧天云又与樊庄主对望了一眼,后者一言不发,然后萧天云对陶雁说道:“弟妹,你不要怕,为兄定为你做主。是不是他……”停了一下,指着陶雁旁边的秦慕楚说道:“是不是他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威胁你?要你指认樊庄主为凶手?”也不等陶雁回答,他又厉声对秦慕楚说道:“折花公子!你这个臭名昭著的淫贼!你杀了我的堂弟,竟然还威逼他的妻女诬陷樊大庄主?!你快放了她们!”<br /><br /> 陶雁正要说话,旁边的薛大山却先出口说道:“萧夫人,你刚才指着说是杀你夫家的人可是赤焰庄的庄主樊天正樊大侠。他身在江湖几十年,无不受人敬重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杀你的夫家呢?”顿了一下,薛大山继续说道:“唉!你夫家被杀的经过,之前樊大侠曾经说过。折花公子杀你夫家时,樊大侠正好路过,于是他愤而出手,本来是可以把这个淫贼擒下的。可是谁知这个折花公子异常狡猾,竟然拿夫人母女做挡剑牌,令樊大侠不能放手施为,结果反而给这个淫贼乘机击中一掌,不得已只能离开,先去找‘雷电剑’萧天云萧兄,再从长计议。折花公子,你有胆量杀萧红光,为何没有胆量承认?”声色俱厉。<br /><br /> 秦慕楚听到薛大山颠倒黑白的一番说法,冷笑不已,但他也没有辩解,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事。<br /><br /> 陶雁却急得不停地摇头,边流泪边一个劲地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br /><br /> 洁儿虽小,但这时她也听懂了薛大山他们的话,她大声地喊道:“不,大哥哥不是坏人!他是好人!是洁儿的大哥哥!那个穿红衣服的才是坏人!坏人!……”[!--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手执一本书的白面儒生上前一步,叹了一口气,说道:“樊庄主果然未欺我等!也不知折花公子用了何等卑鄙手段,竟然让萧夫人母女有杀夫弑父之仇,却还替他说话!”然后他对秦慕楚沉声说道:“折花公子,你还有点人性的话,就放了她们母女俩。我们俩来切磋切磋,看看你有何能耐!”<br /><br /> 樊天正此时却叫道:“书侠且慢!老夫既然被诬为杀人者,理应跟她们母女俩说个清楚。萧夫人,你说老夫杀了你丈夫,但老夫身为赤焰庄庄主,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并且老夫在江湖上也是略有薄名。萧夫人,你倒是说说老夫为何要杀你丈夫?”言下之意,他樊天正人生在世,名利双收,怎会去杀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呢?<br /><br /> 陶雁听了,想起樊天正当时杀死她丈夫后要凌辱她的情景,面上一寒,指着他说道:“你,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想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番话呢?<br /><br /> 樊天正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他指着秦慕楚说道:“而他,折花公子就不同了,他是一个淫贼,只要他看上的女子,没有不想尽办法去采摘的,而萧夫人又有几分姿色。嘿嘿,萧夫人,还要老夫说得更详细吗?”<br /><br /> 陶雁的脸色一阵苍白。<br /><br /> 秦慕楚气愤之极,只见他破口大骂道:“哈哈,原来你们所谓的侠义之士,也有衣冠禽兽的。我虽是采花之人,但我从不杀人!不像一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侠士,暗地里却做着不可告人的丑恶之事!”<br /><br /> 萧天云霍地拨出剑来,手捏剑诀,指着秦慕楚冷声喝道:“折花淫贼! 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就出来与我剑上比个高低!”<br /><br /> 秦慕楚冷冷一笑道:“我本是个流浪世间的一个弃儿,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我的师傅给了我新生,今天还不知蜷缩在哪个角落。我虽轻狂,却从不疯狂!”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就让我来试试雷电剑的厉害吧!”说完向前踏了一步,陶雁却伸手想把秦慕楚拉住,最后还是把手缩了回去。<br /><br /> 萧天云举剑欲上,却被他旁边的书侠拉住。<br /><br /> 这书侠名叫孔之瑜,为孔圣人仲尼的旁支,所以精通儒家学术,却无意仕途,反而习得一身武功,行走江湖,惩奸除恶,在巴蜀一带颇有名声,兼其为了表示不忘本,以一本《论语》作为武器。这本不是普通的书,据说此书为西海深处的玄铁精所制,书页极薄极利,乃是可攻可守的兵器。<br /><br /> 萧天云疑道:“孔兄为何拉住在下,难道不让我给我的堂弟报仇么?”<br /><br /> 孔之瑜儒雅一笑,说道:“萧兄莫急,你远来是客。折花公子既然来到巴蜀,当然由我们巴蜀主人招待。萧兄,你就先让书生来领教领教折花公子的本事吧。”说着,他便迈前一步,抱书作一长揖,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好,好名,好一个折花公子啊!想来折花公子也是一个温文尔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哪。公子若是一位正人君子,我俩必能‘共剪西窗’,把盏长谈。只可惜……唉!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们只能兵戎相见了。折花公子请!”<br /><br /> 孔之瑜的一番话,却让秦慕楚想起了江南四公子之一的杨云。或许,只有杨云才能有此才情吧。于是他淡然笑道:“我虽饱读圣贤之书,却未能坚守那些书中所谓的仁义道德。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让我来见识见识巴蜀的正人君子吧。”<br /><br /> 秦慕楚知道孔之瑜碍于面子,不会先出手的,所以他祭起掌式,一招绿柳掌法中的“轻风摆柳”使向孔之瑜。这“轻风摆柳”乃是试探对手的招式,可虚可实,可进可退。此招使将出来,秦慕楚犹如风中的柳枝,左右摇摆不定,却又极为迅速地向对手逼去。外行的人见了,还以为秦慕楚脚步轻浮,是个花架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行的人却不作这般想,须知要使出这招“轻风摆柳”,是需要极为高明的轻功作基础的。只有轻功高明,才能做到进退都十分快捷。<br /><br /> 孔之瑜见状,眼中露出些许惊讶,但一闪而没。在一些年轻俊杰当中,他还很少见到有折花公子这般轻功了得的人。他一直以为一个采花贼,只不过是采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达到目的而已,却没想到折花公子的武功竟是高明如斯。<br /><br /> 孔之瑜心中讶异,脸色却如常,只见他朗声说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嘴里说着,右手握玄铁书,左手虚握,似慢实快地向秦慕楚右手腕抓去,仿佛秦慕楚是他久未见面的好友,要与他手把手地好好叙旧一番,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br /><br /> 秦慕楚见状却大吃一惊,如果自己的右掌再向前击去,势必为孔之瑜的左手击中手腕,就好像是自己送上去给他抓一般。秦慕楚立马一个急停,脚踏星步,双眼漠视前方,左手竖掌于胸前,右手掌心向下斜伸于体侧。这招本为拂柳剑法中的守式,名为“亭亭玉立”,秦慕楚将其化为掌法。<br /><br /> 孔之瑜见到折花公子突然的变招,自己也马上把虚握的左手收回。他忽然觉得折花公子有如一棵让人难以撼动的大树,亭亭玉立于天地之间,让人生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看上去好像全身都是破绽,却又好像没有一处破绽,浑然天成。<br /><br /> 孔之瑜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发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不过,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只听他朗笑一声,说道:“好一个折花公子!孔某一直以为公子乃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淫贼而已,没想到功夫却有如此造诣!青年才俊中也少有啊!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折花公子接招吧。”然后他又朗声诵道:“‘子曰: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他嘴吐字珠,右手拇指则快速地翻拨着手中的玄铁《论语》,书页互相撞击,铿锵作响。<br /><br /> 旁人听到,仿佛是绿杨荫里黄莺清脆的鸣叫声。秦慕楚听到,却犹如寒冬里飓风的呼啸声,成了催命的音符,心里不由地一惊。<br /><br /> 孔之瑜所诵的论语,乃是孔子评论季仲氏的。八佾,乃是古代奏乐舞蹈的行列,每佾八人,八佾即六十四人。周朝礼仪规定,天子用八佾,诸侯用六佾(四十八人),大夫用四佾(三十二人),士用二佾(十六人)。而季仲氏非周天子,却用八佾在庭院中奏乐跳舞,这样的事他都忍心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不能忍心做出来呢?<br /><br /> 孔之瑜其实是用这句话把矛头指向秦慕楚。意思是说,你折花公子出现以来,不知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的事你都忍心做得出来,难道你杀一个人还不忍心做出来吗?[!--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如何不知孔之瑜乃是指桑骂槐?他读书万卷,如果不是何风阳当初一意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淫贼,那他很可能会成为孔孟的弟子。《论语》一书,秦慕楚自然也是诵读百遍,倒背如流了。他自从踏入江湖以来,几个月都是在逃亡中度过的,常常餐风饮露,精疲力竭。以前所读的经史子集似乎已经遥不可及。现在听到对手于阵前诵读《论语》的句子,虽说是指责他的,但他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感到一种亲切。这些《论语》的片断,让秦慕楚想到了自己在绿柳庄读书学画,下棋弹琴的日子。那时无忧无虑的,什么都可以不想,又什么都可以去想。如今却只有四处逃亡,每天神经紧绷,以应付随时即来的危险。看到孔之瑜儒雅而又不失威严地诵读《论语》,秦慕楚就像是见到了他的恩师一样。他的内心,莫名地涌起了万千委屈,想到自己被丁鱼栽赃陷害成为一个淫贼,他就愤愤不平。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大喝一声。这一声,乃是秦慕楚用无名神功喝出,声响更是巨大,犹如千军万马中一声战鼓,不亚于少林的狮子吼。<br /><br /> 众人均露出了惊讶与凝重的脸色,反而处在秦慕楚背后的陶雁母女相安无事。卖茶的老妪一直若无其事地看着一干人在她的茶亭前争斗,一脸平静,不惊不惧,仿佛这样的争斗时有发生,她早已司空见惯。但当她听到秦慕楚的一声怒吼,脸色却不由一变,不过却是一闪而逝,然后还是一脸平静。<br /><br /> 孔之瑜脸色再变,他猛地把铁书一合,不绝于耳的撞击声合成一声巨响,如同一把利剑出鞘!然后他向前踏了一步,挥起衣袖向秦慕楚舞去。此时,只见他的衣袖上下翻飞,如同两只飞舞的蝴蝶,轻轻地飘向折花公子。<br /><br /> 秦慕楚见之,脸色也更为凝重,他逃亡至今,能让他全力以赴的对手还不是很多的,特别是他与丁鱼合体修练了无名神功以后。孔之瑜的衣袖看似轻巧之极,其实却是巧中藏拙,轻中蕴重,要是被他的衣袖击中,不死也会重伤。秦慕楚此时却没有躲闪,他轻叱一声,使出绿柳掌法中的“漫天柳絮”,一时间仿若空中都飘起了无数柳絮迎向孔之瑜的衣袖,嘴里也朗朗诵道:“‘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意思是说,你们都是听到别人说的而已,又哪知我是被诬陷成淫贼的?<br /><br /> 两人掌袖刚一接触,便又分开,居然没有任何碰击的声响,两人都似乎只是友好地轻轻碰了一下。原来,两人此次虽然去势汹汹,却都用上了绵劲,无声无息的。暗劲却使两人都向后退了一大步,彼此都感到气血翻腾。<br /><br /> 孔之瑜听了折花公子的话,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狡辩,并且影射自己是对道德背弃的人,心中更怒。他怒极反笑,说道:“‘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你折花公子对众多女子花言巧语,始乱终弃,伪装和善,有什么资格和人来谈仁德呢?”然后他沉声说道:“折花公子,再接我一招试试!”<br /><br /> 这时,秦慕楚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7章 神功再变</font><br /><br /> 这时,秦慕楚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又传来一声闷哼。继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蜀地第一大庄的樊大庄主,却只是如此行径之人么?”声音不愠不火,如一杯热度适中正好饮用的浓茶。<br /><br /> 蓄势待发,气劲锁定秦慕楚的孔之瑜也停了下来,望向秦慕楚身后。秦慕楚才放下心亦转过去。只见卖茶的老妪站在缩作一团的陶雁母女俩右侧,而她则神色冷淡地对着前面的满脸通红的樊天正。<br /><br /> 虽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秦慕楚的聪明,还是一下就明白了过来。<br /><br /> 原来,樊天正眼见众人都专注于秦慕楚与孔之瑜的战况,心里便想趁人不防,偷袭陶雁母女。谁知却被卖茶的老妪发现并挡住了他的偷袭,樊天正自己却一时不察而吃了闷亏。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不起眼卖茶老太婆,竟成了他偷袭不果的障碍。由此可见,这卖茶的老妪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br /><br /> 樊天正的脸色青一下红一下的,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定了定神,一副凛然大义地样子向他的同伴们说道:“你们看看,我就快把萧大侠的弟妹及侄女抢救过来的,谁知给这卖茶的老妪给坏了大事。”接着他一拍自己的大腿,不无惋惜地叹道:“唉!真是可惜呀!如今这世道,好人难当喽!”<br /><br /> 萧天云,薛大山和孔之瑜开始听了卖茶老妇的话,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樊天正。但樊天正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以赤焰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以樊天正在江湖中的名声,他们确信樊天正一定是为了正义才去做的。<br /><br /> 樊天正之所以甘冒杀人之名而去袭击萧红光一家,是有他的原因的。原来,他所练的赤焰神功乃是家传绝学,从其祖父樊远流手中传下。不过,却不是完整的练功心法,但就把这残缺的心法练好,武功也足以跻身于天下一流高手行列了。樊远流凭着残缺的赤焰神功,以及过人的胆识和气魄,建立了威慑天下的赤焰庄。樊天正的父亲樊家珍,却天生不是练武的料子,赤焰神功难有大成,让樊远流常常大叹后继无人。让樊远流感到欣慰的是,儿子虽然不是练武的料子,但却生了个练武天才樊天正。樊远流悉心培养樊天正。樊天正也没有辜负他祖父的一片苦心,十六岁时就练到了赤焰神功的中流阶段,而他的父亲樊家珍却是人到中年,才到中流阶段。到了四十岁时,樊天正练到了火焰神功的上流阶段。但到了上流阶段,因为心法不全,常常会有一段时间出现功力不继的现象。从此,他的武功再无寸进,这对于一个练武天才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悲哀,也是一种煎熬。樊天正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终于获悉,风雷山庄的萧红光曾无意中得到一篇残缺的练功心法,极有可能是火焰神功的一部分。于是,樊天正派人与萧红光交涉。萧红光虽然在武学上资质平平,但他也知道这篇心法的珍贵,决然不答应交换给樊天正。樊天正求功法心切,无计可施,于是就把外出的萧红光一家捉住,逼他交出那篇心法。谁知萧红光武功不好,性子却是刚烈异常,樊天正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然后再逼陶雁。秦慕楚适逢其会,打乱了樊天正的计划,救了陶雁母女。要不是樊天正当时刚好出现内力不继的现象,秦慕楚还不一定能击退他。<br /><br /> 萧天云见状,踏前一步,向那老妪双手抱拳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我等在此为民除害,前辈竟然也要阻拦?”那老妪的年纪比萧天云大了许多,唤她一声前辈并不为过。<br /><br /> 卖茶的老妪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峨眉派一个卖茶的糟老婆子,怎么受得起萧大侠的一声前辈呢?不过,此地乃是峨眉山脚下,峨眉派决不容许有任何恩怨在峨眉境内来解决。”[!--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原来,峨眉山贵为一个大派,常常会有武林中人前来拜会。为了方便前来的武林各派的人,峨眉派便在山脚下建一茶亭,由人天天守在山脚下,以便随时通知山上的同门。当然,在山脚守着,也是为了打发一些江湖不肖之徒来峨眉山生非闹事。<br /><br /> 樊天正和孔之瑜默言无语,因为这是蜀地一贯来的不成文的规矩。说白了只不过是不想招惹事非罢了。萧天云却不知,他急道:“前辈,我等决无意冒犯贵派。”他指着秦慕楚说道:“但这人乃是个无耻的淫贼,他弑我堂弟,掳我弟妹母女,难道还不应该围而歼之吗?前辈贵为峨眉一派之人,袖手旁观也就算了,却为何要帮这样的恶人?!”言语中竟有些许指责那卖茶的老妪的意思。<br /><br /> 卖茶的老妪如何听不出萧天云言语中的不满?但她依然不愠不火地缓缓说道:“老身天天在此卖茶,足不出峨眉山百步,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呢?正如这位小哥所说,”她指了指秦慕楚,继续说道:“‘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老身虽不是什么君子,但道听途说不可尽信的道理还是懂的。即便他是个无耻之徒吧,各位大侠也看在峨眉的面子上,不要在此为难于他吧。”她把峨眉抬出来,而不是说看在她的面子上,可见她在峨眉的地位非同一般。<br /><br /> 萧天云还要据理力争,薛大山见状,连忙拉了他一把,然后哈哈一笑,说道:“萧大侠别急,我看今天就暂且放过那淫贼吧。哼,我量他也逃不出蜀地!”<br /><br /> 萧天云指着陶雁母女,急切地说道:“可是我那弟妹二人,我不能不管啊……”<br /><br /> 让萧天云想不到的是那个卖茶的老妪发话了:“老身以命担保,不让这对苦难的母女再受人欺负。”<br /><br /> 樊天正心里暗恨,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微一跺脚,上了马,向来路缓缓行去。紧随其后的是孔之瑜,临走前,他看了秦慕楚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期盼,应该是盼着下次与折花公子大战一场。这一次,他心有不甘。薛大山随后上了马,扬鞭赶向前。萧天云望了望那老妪,又看了看陶雁母女,最后瞪了秦慕楚一眼,咬着牙对陶雁说了声“弟妹保重!”才愤愤不平地摧马而去。<br /><br /> 秦慕楚见到四人消失在不远处的弯路,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他转过身来,对着卖茶的老妪抱拳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如果不是前辈的话,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旁边的洁儿这时也愉快地叫起来:“老婆婆!您好厉害啊!只说几句话就把坏人赶走了。”陶雁也向那老妪曲膝行礼,然后轻声地说道:“多谢前辈!”<br /><br /> 卖茶老妪对秦慕楚冷哼一声,转头却对陶雁母女俩微微一笑,还慈祥地摸了摸洁儿的头,对她说道:“婆婆不厉害!是他们怕我们峨眉罢了。”<br /><br /> 秦慕楚甚感无趣。这也难怪,江湖上有名的四位白道人物都指证他为淫贼,即使再怎么友善,卖茶老妪也无法给他好脸色。<br /><br /> 即便如此,秦慕楚还是陪着笑脸对卖茶的老妪说道:“既然前辈有如此身手,萧夫人母女俩自是再无危险。我也不用再送她们上峨眉了。晚辈就此告辞。”说完作揖一拜,然后又转向陶雁母女,黯然说道:“夫人,你,多保重。洁儿,你要听你娘的话,知道吗?”<br /><br /> 陶雁此时也是若有所失,但她也深深地知道,她和秦慕楚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她勉强地笑了笑,对秦慕楚说道:“谢谢公子一路护送妾身母女来到这里。公子的救命之恩,妾身今生也不敢忘切。公子请多保重。”<br /><br /> 洁儿这时听说大哥哥要走了,两眼一红,泪水不由地落了下来,她抽噎道:“大哥哥,你,你还会来看洁儿么?”<br /><br /> 秦慕楚听了洁儿的话,心里亦一阵难过。他自幼便是流浪在外的孤儿,没亲没故。在这段日子里,他已把洁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但是以他的处境,他哪里还有机会再见到洁儿呢?为了不让洁儿难过,秦慕楚还是笑着对她说道:“傻洁儿,大哥哥当然会来看你的。只怕到时候,洁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大哥哥都认不出来了呢。”洁儿听了秦慕楚的话,破涕为笑,说道:“不会的,洁儿一定会认得大哥哥的。大哥哥,你一定要来哦。我们来拉勾,你可不能反悔。”说完,她便伸出了稚嫩的右手小指。秦慕楚见了,淡淡一笑,也伸出小指和洁儿的小指勾在一起。洁儿勾着秦慕楚的手摇了摇,嘴里高兴地唱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忘掉!”<br /><br /> 秦慕楚再望了陶雁母女一眼,向她们以及卖茶的老妪施了一礼,便一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茶亭。洁儿还大声叫道:“大哥哥,记得要来看我哦!”秦慕楚没有回头,他的眼睛已然湿润了。他举起右手摇晃了几下,运起轻功,几个纵跃,便消失在洁儿的视线里。<br /><br /> 秦慕楚决定一直向东出蜀,因为陶雁母女已经送到峨眉。他也该回绿柳庄看看师傅了。在江湖逃亡的几个月里,他已经感到疲惫,不是身子而是心的疲惫。与陶雁一起的日子,他无需担心自己体内的阳气过剩,也不用为阳气过剩发愁。虽然常常要瞒着洁儿,但他还是觉得日子过得甚是轻松惬意的。有时看到洁儿纯真的笑靥时,他也会感到内疚,好像自己偷走了洁儿的什么东西似的。<br /><br /> 秦慕楚心里有些难过,于是在一条小溪边找了一块草地坐了下来。溪水潺潺,鸟雀啁啁,山风习习,秦慕楚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心头的离愁也渐渐淡去,一片宁静。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随时间流逝,脑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去想,又仿佛想起了许多事情。<br /><br /> 殊不知,他的这一坐,竟然让他逃过一劫!<br /><br /> 原来,樊天正知道在峨眉派的地头奈何不了秦慕楚,但他料定秦慕楚与陶雁告辞后,一定不会继续留在蜀地,所以他早已叫人在出蜀的必经之路守着。秦慕楚不知就理,便将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圈。<br /><br /> 所以说,世事难料。人的一生,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这,才是人生。<br /><br /> 天色渐晚,秦慕楚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几个月的逃亡,让他学会了谨慎处理事情。<br /><br /> 小心能使万年船。秦慕楚迅速跃上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慕楚从脚步声可以断定有八个人。秦慕楚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但八个人的谈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了。<br /><br /> “我说,那折花公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为什么樊庄主对他恨之入骨?”一个声音尖细的人问道。<br /><br /> “淫贼一个呗!古语有云:‘万恶淫为首’,这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樊庄主他们能不为民除害么?所以他们在栈道口设下埋伏等着折花公子呢。”一个声音柔和的人说道。[!--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可惜的是那折花公子却没出现。所以樊庄主叫我们一路往峨眉山寻去。”一个声音浑厚的人说道。<br /><br /> 一个声音威严的人说道:“好了,不要多话乱猜。樊庄主说折花公子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我们随时都可能碰见他。我们还是小心的为好。”<br /><br /> 一个声音粗犷的人说道:“怕什么!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可是有八个人啊。更何况,樊庄主不是说了吗,我们一发现那人便发信号给他们。我觉得啊,樊庄主他是小题大做了。”<br /><br /> 秦慕楚听了这些话,已经知晓樊天正的阴谋。他是要把秦慕楚置于死地。樊天正联络了川蜀的江湖好汉,以铲除淫贼折花公子为名,早已在蜀道上等着他自投罗网了。秦慕楚知道樊天正不会放过他的,因为他撞破了樊天正这个所谓的武林名宿的好事。樊天正是不会就此罢休的。<br /><br /> 等那八人走远了,秦慕楚落回地面。他沉吟了一阵,然后嘴角浮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心里想道:“樊天正啊樊天正,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来玩场大的。”<br /><br /> 赤焰庄。<br /><br /> 樊火凤一身红装,粉脸越发显得如雪。<br /><br /> 樊火凤跟丁鱼不同。<br /><br /> 丁鱼就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她会撒娇,会不时地捉弄一下身边的人。她的眼睛像停不了的辘轳,总是转来转去的。<br /><br /> 樊火凤却是一脸的平静,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表情,并不是说她不会笑,而是她笑过后很快又会平复如初。她是一个文静的姑娘,她的双眼乌黑而深遂,给人一种充满了无比智慧的感觉。<br /><br /> 樊火凤最自豪的,并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自己的智慧。她的武功乃是随父所习的火焰神功。但是,就在两年前,她的武功再也无法突破。所以,她的武功充其量也只属于江湖中的三流角色。但她的智慧却是旁人有所不及的,她的记忆力,她的判断力,她的思考能力,均是高人一等。<br /><br /> 此时,樊火凤正坐在自己的院落里的凉亭中。周围都没有人,她很喜欢这样清静的环境,所以她特意向樊天正要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居住。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侍女,今天都被她打发开了。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想着。<br /><br /> “折花公子?采花大盗?”樊火凤沉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即便是个淫贼,他也该是个雅贼吧?出现江湖几个月,便声名鹊起(狼藉?),岂能如此轻易捉住?亏爹还派出庄里的人去堵截呢。哎呀!糟了!如今庄里精锐尽出,已如同一座空城,照折花公子的行事作风,他很有可能会潜入庄里作恶。而他,他的目标……就是我?!”<br /><br /> 樊火凤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不会有错。于是她连忙起身,一转身,她就看到一个年青公子站在面前。这个年青公子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樊火凤,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邪笑。樊火凤心思缜密,自然察觉到了他的邪笑。樊火凤此时竟然格外的镇定,她问道:“折花公子?”<br /><br /> 来者正是折花公子秦慕楚。<br /><br /> 秦慕楚本想悄悄然离开川蜀,却得知樊天正已布下埋伏要围歼他。他被激怒了,便有了到赤焰庄采花的想法。他到了赤焰庄,还担心不知该如何潜入庄内,却没想到庄里的好手均已派出去围剿自己。他轻易地潜入了赤焰庄。无意中摸到了樊火凤的院落。他凭自己的武功知晓樊火凤的武功一般,只要接近到一定的距离,他可以在樊火凤呼救之前制住她。<br /><br /> 秦慕楚对于樊火凤的镇静亦颇感意外,不由对她另眼相看。他优雅地笑了一下——樊火凤看到的却是邪笑——答道:“正是区区。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竟然能猜出在下的身份。敢问芳名?”<br /><br /> “樊火凤。”回答得干脆利落。<br /><br /> 秦慕楚倒没有多大意外,这样一位绝色美女独坐在赤焰庄里的独立院落里,她的身份昭然若揭。他轻哦了一声,然后问道:“在下甚感惊讶,樊姑娘既然知晓在下的身份,自然知晓在下所来为何事了,却为何还能如此镇定?”<br /><br /> 樊火凤淡淡一笑,说道:“难道公子希望看到小女子一脸惊容?就此前状况,即使小女子惊慌失措又如何?结局还不是一样?所以,小女子早已做好了准备。与其痛苦的抗拒,不如快乐的享受。公子意下如何?”<br /><br /> “与其痛苦的抗拒,不如快乐的享受。”本来是秦慕楚一直以来对被采女子的劝导,如今却由被采者说出来,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身份都掉换了一下呢?到底是谁采谁呢?难道江湖七大美女之一的樊大小姐竟是一个花痴?但秦慕楚清楚地知道她不是。<br /><br /> 樊火凤不但不是一个花痴,而且是一个比常人还要聪慧的女子。她早已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在折花公子面前,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反抗只会遭受到更为难堪的羞辱。她决心牺牲(已不容她不牺牲)自己的贞洁,以查探折花公子这个淫贼的弱点。当然,并不是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一有机会,她还是要想办法逃脱的。她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罢了。<br /><br /> 秦慕楚此时却踌躇不前了,樊火凤的表现让他无所适从。他采花无数,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br /><br /> “小姐!啊!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小姐的院子里?”一声惊呼在秦慕楚身后响起。秦慕楚生怕来人会把庄里人都喊过来,一个“鹞子翻身”向后跃去,把来人的黑甜穴点住。来人正是樊火凤的侍女,她还没来得及叫人来,就已被秦慕楚点倒。<br /><br /> 樊火凤见状,轻啸一声,立即借此时机朝着秦慕楚相反的方向纵身跃起,翻过一座假山,便是院墙。只要跳过院墙,便有希望逃脱折花公子的魔爪了。<br /><br /> 秦慕楚一时失察,见到樊火凤已跳到了假山上了,心中一狠,一个箭步直向樊火凤掠去。樊火凤左脚尖在假山上点了一下,再次腾空跃起,扑向院墙外。秦慕楚的武功自是高樊火凤不止一筹,当樊火凤的身子还在院墙上空时,他人已到假山,脚尖轻点,如射出的箭一般向樊火凤扑了过去。樊火凤人已越过院墙,但还没下坠,身后便传来了破空声。她知道自己无法逃出折花公子的魔掌了,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丝悲哀。<br /><br /> 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逃,你却越逃不了。<br /><br /> 秦慕楚心中大定,他有把握在樊火凤还没落地之前便可以将她掳获。就在他伸手要把樊火凤捉住时,一股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秦慕楚的第一反应便是有暗器来袭,并且暗器射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在他新力未生,旧力将尽之时。如果他继续去捉樊火凤,便会被暗器所伤,到时更是得不偿失。如果他要避开暗器的话,只能向后退,但退了以后,便再难捉到樊火凤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把心一横,一个“凤点头”,然后使出“千斤坠”,整个人直向地面加速落去。暗器擦着他的脚跟掠过。秦慕楚在头就又着地时,双掌往地面一拍,人又变为向前贴地掠去。<br /><br /> 樊火凤此时刚好气劲用完,眼看就要落地,再点地跃起,便可逃过折花公子的魔掌了。可谁知她刚一落地,便被人拦腰抱住了。此人正是秦慕楚,他顺手点住了樊火凤的麻穴。又是一记暗器袭来,秦慕楚抱着樊火凤一个“鲤鱼跃”向外翻出,闪过了袭向面门的暗器。<br /><br /> “来者乃何方小贼?竟敢来赤焰庄掳人?还不快快把樊小姐放下?!”一个威严的声音随即而来。接着,一个黑衣青年出现在秦慕楚不远处。樊火凤见了,连忙叫道:“唐大哥!快救我!唐……”秦慕楚随即把樊火凤的哑穴也点上,让她出不了声。那黑衣青年见状,急道:“樊小姐,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会把你救回来的。”看来很在意樊火凤。<br /><br /> 秦慕楚斜眼望了望那黑衣青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向那青年询问道:“唐大哥?难道是四川唐门的人?”<br /><br /> 那青年傲然地微微点了一下头,冷冰冰地说道:“正是,我是唐门的唐燕沙。既知是唐门的人,识相点你赶快把樊小姐放了,我可不予追究。否则……哼!”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不放,那秦慕楚休想全身而退了。<br /><br /> 黑衣青年正是四川唐门的新起之秀,名叫唐燕沙。他面容俊秀,脸色有点苍白,身材匀称,修长的双手正戴着一对鹿皮手套,显然,刚才的暗器是有毒的。虽然他年纪轻轻,但唐门的暗器手法他已经几乎学全了。因为还有唐门的绝技“漫天花雨”他还未领悟。<br /><br /> 四川唐门既是用毒世家,亦是暗器世家。这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唐门对毒的研究是没有哪一个门派能够比得上的,许多中毒的江湖人士,不论白道黑道,均要上门求医。所以四川唐门在江湖的地位是超然的,白道黑道都不敢轻易得罪唐门,因为谁也保不准会在某天中毒,要去求唐门。唐门除了对毒研究精深外,暗器亦是独步江湖。特别是唐门绝技“漫天花雨”,施展起来,令人无处躲藏。唐燕沙长在这样的世家,自然是高傲无比。<br /><br /> 唐燕沙之所以到赤焰庄来,自然是为了樊火凤。他刚来时,满心以为,凭自己的家世,自己的才貌,定然可以令樊火凤倾心。但是樊火凤根本就不接受他的心意,只是当他作哥哥看待。他受此打击,也不气馁,还是待在赤焰庄,认为总有一天会感动樊火凤的。今天本来是要随着庄主樊天正一起去围剿,但他的总是心神不定的样子,便没有跟去。原来是让他在庄里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啊。本以为是一个小毛贼,但他两次发的暗器都被那小贼躲过,让他的心又生出不安来。这可不是普通的贼呢。<br /><br /> 秦慕楚可不想在这跟唐燕沙耗着,他要速战速决。可是,唐门暗器独步武林,正好适于远攻,要想近攻,却要怎么抵挡那些有毒的暗器呢?要把唐燕沙击退或制住,可真是有如蜀道之难啊。秦慕楚心底思量的时候,见到唐燕沙不时地瞟向他捉住的樊火凤,眼中露出无限的关切。他不由计上心头。<br /><br /> 秦慕楚对唐燕沙轻轻一笑,说道:“哦?如果我就是不放的话,你要如何待我呢?”说着,还故意把樊火凤搂紧。唐燕沙见了,心中大怒,说道:“你?!……”却说不下去了。他的右手却伸进了腰间的鹿皮袋里。秦慕楚一直都在留意唐燕沙的手,他见到唐燕沙把手伸入鹿皮袋,自然知晓唐燕沙要作什么。于是他把樊火凤推到前面,说道:“唐兄如果要发暗器的话,难道不顾虑樊姑娘的安危么?”言下之意,是说唐燕沙如果发暗器的话,他就会用樊火凤作挡箭牌。唐燕沙脸色一变,不由地骂了一句:“卑鄙!”但伸进鹿皮袋的手却是不敢动了。<br /><br /> 秦慕楚心中暗笑,他的口气马上一转,说道:“唐兄啊,众所周知,四川唐门在江湖中有着超然的地位。我一个小贼,哪敢得罪唐门世家呢?我还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如果我把樊姑娘放了,唐兄真的能让我走?”<br /><br /> 唐燕沙虽然家传功夫了得,但他毕竟没有多少江湖阅历。一听到秦慕楚提到他唐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心里不由一喜,又见到秦慕楚的语气变得软了下来,心里更是飘飘然,以为秦慕楚是怕了他的家族,要放了樊火凤。于是他有点急切地点头说道:“当然!只要你把樊姑娘放了,我自然不再为难于你。”<br /><br /> 秦慕楚一笑,说道:“好,我这就把樊姑娘给你。”说完,便把樊火凤拦腰抱起,然后向唐燕沙抛了过去。樊火凤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由地骂起唐燕沙来:“真是个呆子,如果折花公子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他也就不是折花公子了。他分明是诈你,你却信以为真。”但她被点了哑穴,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慕楚的奸计得逞。<br /><br /> 樊火凤的曼妙身子在空中翻滚着,如同一朵红云在飘动,轻风翻起她的裙摆,露出她那双修长的双腿……唐燕沙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樊火凤,整个心神完全被她那完美的身姿吸引住了。他立即伸出手来,要把樊火凤接住,却突然心中一凉——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br /><br /> 原来,秦慕楚早就看出唐燕沙对樊火凤的关切。他故意示弱于唐燕沙,然后又把樊火凤抛向唐燕沙,让唐燕沙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樊火凤身上。他自己却利用自己的最擅长的轻功闪进到唐燕沙身侧,点住了他的麻穴。这也是唐燕沙缺少经验,让秦慕楚有机可乘。<br /><br /> 秦慕楚点住唐燕沙的麻穴,樊火凤也刚好落下。他一把接住樊火凤,轻轻拍了一下立在原处的唐燕沙,向庄外掠去。<br /><br /> 秦慕楚抱着樊火凤在庄外绕了一圈,又转回了樊火凤住的那个院落。<br /><br />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亘古不变的一个真理。秦慕楚百试百灵的一招。<br /><br /> 院中被秦慕楚点了黑甜穴的侍女已经不见了,说明有人已经来过,把那侍女抬走了。秦慕楚悄然地走进樊火凤的闺房,把樊火凤放在她自己的床上。<br /><br /> 樊火凤爱穿红衣,但她的房间看不到什么红色。她的闺房以绿色为主,绿的窗,绿的床,绿的书架……窗前还有一张墨绿的古琴。<br /><br /> 秦慕楚坐在床沿,双手开始抚上樊火凤的双峰,然后一直向上,抚过她的脖子,抚上她的双耳,她的红唇,她的鼻,她的眼,她的黑发。又从发梢开始向下滑动,平坦的小腹,茂密的草丛,迷人的桃源,修长的双腿……如此循环几次,樊火凤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她的眼睛也由先前的清澈而变得迷离起来,她的樱桃小嘴再也闭不上了,喉咙常常伴随着下咽的动作,而后又发出无声的呻吟……秦慕楚麻利地剥去了樊火凤身上的所有衣物,一具诱人的雪白胴体横卧在绿色的被子上,如同荷叶上绽放的一朵洁白的莲花,散发着诱人的清香。[!--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亦极快地解除了自己的全身武装,亮出自己的玉剑,直向那朵白莲的花蕊刺去。<br /><br /> 樊火凤坦然地接受了她所面临的命运,因为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开始的剧痛,接下来的麻痒,再后来的快乐,她都一一经历了。她没有哭泣,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命运。当一波接一波地快感冲击着她的神经时,她亦感觉到了折花公子的坚硬与骁勇。终于,樊火凤的花蕊不由地收缩,她感觉到折花公子的玉剑却正在胀大。要爆发了,要爆发了。<br /><br /> “轰”的一声,在她的花蕊深处,两人都同时爆发。就在这时,秦慕楚企盼了千百回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的内力沿着玉剑直向樊火凤体内输去。秦慕楚不惊反喜,他耐心地任由自己的内力导入樊火凤的体内。<br /><br /> 樊火凤发现折花公子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向自己的体内,大为惊异,心想:“难道他要补偿于我?”不久却发现并非如此,她发现自己与折花公子都动弹不了了,而且她的丹田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聚集了大量的内力,那是自己与折花公子的内力,眼看就要爆炸了。就在她惊恐万分之时,丹田里的旋涡把她与折花公子的内力搅在一起,合二为一了。这股合力开始沿着樊火凤的经脉行去,正是她的家传绝学“火焰神功”的运行路径,但每有寸进,便有如撕心裂肺般痛苦。合力运行一周天后,又从她的蕊心通过玉剑行向折花公子的丹田,再行遍他的经脉。樊火凤能够感受到,折花公子同样痛苦成分。<br /><br /> 上次是秦慕楚与丁鱼一起练功,这次却换成了樊火凤和秦慕楚了。合力就像上次秦慕楚与丁鱼一样地不断地在两人体内**,拓宽着彼此的经脉。这次,合力行了三十六个大周天后,并没有像丁鱼那次那样停下来,而是继续运行。又运行了十二周天后,合力如同秦慕楚所想地那样,开始了他的第七层练功心法的**……<br /><br /> 秦慕楚这次没有上次那样惊慌,合力停止运行,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又帮樊火凤穿衣服。樊火凤这时已经醒了,她发现自己的穴道都解开了,但她不想动,**的疼痛和经脉的疼痛还记忆犹新。因此,樊火凤任由折花公子为她穿衣。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恨不起来,竟然对这个夺去自己贞操的淫贼恨不下来!<br /><br /> 就在秦慕楚为樊火凤扣最后的钮扣时,院子外面传来繁杂的脚步声,秦慕楚清楚地知道有多少高手同来。他立即从后窗穿出,然后掠过一片草地,翻过院墙,消失在赤焰庄。<br /><br /> 第二天,赤焰庄传出消息:近来崛起的采花淫贼折花公子,昨日潜入本庄,意图染指庄里的妇女。因发现及时,庄里妇女均安然无恙。但采花淫贼折花公子罪大恶极,凡能向本庄告知其行踪者,赏金百两;能出手擒杀其人者,本庄可以答应他任何三个合理的要求。<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8章 剑阁传人</font><br /><br /> 一个月后。<br /><br /> 距离嘉陵江的鱼嘴渡口七里路的一个茶亭。<br /><br /> 逃过了五拨江湖人士追杀的秦慕楚,就坐在一个角落里闷闷不乐地喝着茶。他能够在这里品着茶,全赖无名神功的再次突破。无名神功的第七层心法,把秦慕楚的经脉再一次拓宽。而与樊火凤的内力合二为一后的合力,亦由量变到了质变。如今的秦慕楚,气息更为绵长,因为经脉拓宽,丹田也可以容纳更多的内力。如果说上次与丁鱼拓展的丹田是一个东海的话,那么现在的丹田就可以称为整个海洋了。从丹田把内力运行到身体各处的速度同样快速无比,真可以用随心所欲来形容。几次追杀,使他的内劲更加运用自如,收发由心,让他能够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br /><br /> 追杀秦慕楚的五拨人,真可谓是鱼龙混杂,黑道白道均有。名门正派有之,绿林好汉有之,邪魔歪道有之,英雄小人有之。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追杀秦慕楚的人并不团结,不仅如此,见了面后还往往互相大打出手,有的说有杀父之仇,有的说有夺妻之恨。秦慕楚有机可乘,才能够边打边逃,从川中一直逃向川东。<br /><br /> 秦慕楚决定在嘉陵江坐船,出长江,穿过三峡,逃回江南去。再怎么说,也应该回去见见师傅了。更何况,他要回绿柳庄去弄清无名神功的秘密。自从与樊火凤合体,无名神功的再一次突变,秦慕楚练到了最高的第七层心法。但是,第七层心法的练成,竟然付出了一个惨痛的代价。这要从十天前的那次采花讲起。<br /><br /> 十天前,有一群白道的江湖人士截住了秦慕楚。其中有一位侠女,对秦慕楚不断地漫骂,言词尖酸刻薄,一点侠女风范都没有。第七层心法练成后,秦慕楚体内不会再产生阳气了,所以在逃亡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再去采花了。但这次,那位侠女惹恼了他,他拼着被其他人击伤,最后把那位侠女制服带走。他要给她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俗话说:“祸从口出。”这位侠女正是应了这句话。看来,还是少说话为妙。<br /><br /> 可是,就在秦慕楚软玉在抱,正要挥剑之时,他却惊骇地发现——他的那把玉剑居然无法挺身而出!他试了几次,最终落荒而逃。只留下那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侠女,赤祼裸地与山风做伴。秦慕楚后来还到过一些风月之地去尝试过,但结果还是令他沮丧。想起祖师在无名神功那本书上的遗训,“吾察觉此神功——”,那未完的话是什么呢?于是,他决定回绿柳庄一趟,要向师傅问清楚无名神功的事情。<br /><br /> 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世间男子,宁愿断手断脚,剜眼去耳,也不愿舍弃男人的资本啊。秦慕楚近来常常会在半夜惊醒,一想到自己玉剑不举,就无精打采,万念俱灰。<br /><br />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是上苍给自己的惩罚吗?看来,我们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应该想想是可为还是不可为。否则,等到后悔时,却追悔莫及了。<br /><br /> 不过,秦慕楚还心存一线希望,那就是无名神功。这一切,应该都是无名神功在作怪。所以他才急着想要回到绿柳庄,希冀能够找到解决玉剑不举的方法。实在没办法的话,看来只好出家当和尚了。<br /><br /> “大哥,听说了赤焰庄的公告没有?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啊。你想想,只要向他们提供那个叫折花公子的淫贼的消息,就可以获得赏金百两。如果能够击杀那淫贼,可以满足任何三个合理的要求。大哥,是任何要求啊。早就听闻赤焰庄的千金樊火凤艳绝武林,要是能够把那淫贼击杀了,岂不是可以抱得美人归?”在秦慕楚不远的一张桌子坐着两个大汉,看其打扮就知是江湖人士,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大个子,在他的对面是个子相对要小一点的灰衣人,应该就是那黑衣人所说的大哥了。[!--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二弟啊,你就别做梦了你。你也不掂量掂量我们的斤两,你想想,要是那折花公子是一个软柿子,还用天下第一大庄许以如此丰厚的奖赏来通辑他么?你没听说吗?我们川蜀几乎是出尽了武林**,围剿那淫贼不下十次,结果如何?听说死了五个,伤者无数呢!哼,我们俩算哪根葱啊,还想要赏金,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灰衣人说道。<br /><br /> 黑衣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说道:“大哥,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说说罢了。来喝茶,喝茶!……不过,难道就这样放过那淫贼不成?”<br /><br /> 灰衣人也呡了一口茶,说道:“听说赤焰庄的庄主樊天正已经放出话来了,他要亲自会一会这个折花公子呢。为了稳妥起见,他还邀请了武当的铁剑道人,少林的本源大师,还有一些退隐多年的前辈出山,誓要诛杀这个淫贼呢。”<br /><br /> 黑衣人说道:“看来那个折花公子是在劫难逃了。能够出动如此多的前辈高人,他也应该感到荣幸了。”<br /><br /> 秦慕楚早就察看过那两兄弟,发觉他们虽是武林中人,武功却是平平,便放心喝茶。而那两兄弟的谈话,他都一一收入耳内。在十几次突围中,他的确曾经伤人无数,真正杀死的却只有三个而已,说杀了五个,他也不知为何了。实际上,他在出道以来,还很少有杀人举动,但那三个人实在太卑鄙了,让他动了杀机。另外,当他听说那樊天正居然邀请一些前辈高人来对付自己,看来自己的处境危险万分了。喝了茶,还是要赶快回江南为上策。<br /><br /> 又是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人坐下喝茶。<br /><br /> 秦慕楚细细察看了一番,却发现都是一些赶路的行人,并不是武林中人。<br /><br /> 忽然听到那黑衣人大声地叫道:“大哥!你看,来了位大美人哪!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呢。”<br /><br /> 黑衣人的话引起了茶亭里所有人的注意,全都脸朝外望去。刚刚有点声响的茶亭先是突然寂然无声,接着是赞叹声一片,个个都蠢蠢欲动起来。但是秦慕楚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br /><br /> “店家,给我一碗茶,喝完我还要坐船呢。”一个极为好听的姑娘的声音说道,这声音就像茶水击打着茶碗发出的清脆而又有力的声响。<br /><br /> 店家可能几十年在这茶亭,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听了姑娘的话,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娘,很抱歉,我这茶停简陋,已经没有空桌了。你看……”<br /><br /> 那姑娘听了,笑道:“没事,我找人一起坐不就行了吗?”<br /><br /> 一听那位姑娘要找座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出声邀请,但双眼都望向那位姑娘,都巴不得她坐到自己这张桌子上来。只有秦慕楚,低头自顾自地喝着茶。是啊,就算是貌若天仙又如何呢?他忖道:“喝完这碗茶,我就赶紧走,要趁樊天正他们没有到来之前赶回江南去。”<br /><br /> 世事偏偏就是如此,想得到的,你想方设法也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却自动地来到你的面前。<br /><br /> 所有人都盼着那姑娘来自己这桌坐,可那姑娘偏偏就选到对她毫不在意的秦慕楚那桌。她走到秦慕楚桌前,微微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公子,我可以坐下么?”<br /><br /> 秦慕楚大吃一惊,因为他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位姑娘是何时走近他的。可以断定,这姑娘绝对不简单,该是一个武林高手呢。他不得不抬头打量起这位姑娘来。说这位姑娘美若天仙绝不是夸张之言。只见她,头上的黑发挽起一个高高的发髺,中间插着一根紫色的簪子,形状像一把剑,有白玉般光泽流动的瓜子脸,妩媚的大眼睛,高隆的鼻子,丰满的红唇,成熟而高挑的身材,裹在一袭淡紫色的长纱裙里。纤纤玉指的左手还握着一把古朴的剑。这位姑娘,跟他见过的丁鱼,樊火凤亦不遑多让。难道是武林七美之一?<br /><br /> 紫衣姑娘也不等秦慕楚出声,自己便坐了下来。只见她浅笑一下,对秦慕楚抱拳说道:“小女子姬月眉,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别的女子,再怎么样也不会率先自报姓名,还向一个陌生男子询问姓名。可是姬月眉做来,却没有一丝让人感到不适,倒是觉得她理应如此。<br /><br /> “姬月眉?”秦慕楚想了一下,才醒悟:“果然是武林七美之一,紫剑阁的姬月眉。”<br /><br /> 周围的人,眼露不同的神情望向秦慕楚,有的是嫉妒,有的是无奈,有的是失望……而姑娘的芳名是什么,对他们好像没什么影响。倒是那灰衣人听了,吃了一惊:“武林七美之一的姬月眉?紫剑阁——那个神秘的剑中圣地的姬月眉?”<br /><br /> 秦慕楚不但对于姬月眉的出现感到吃惊,让他疑惑的是,她来这里干什么?是无意中路过这里,还是为了秦慕楚他而来的?她是一个人前来,还是有后援?<br /><br /> 而就在这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着秦慕楚的身体……<br /><br /> 秦慕楚本来打算喝完茶就离开茶亭,但他很快就发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阳气莫名地升起,一种久违了的冲动渐渐涌上心头,而他的玉剑亦有龙抬头的迹象!秦慕楚的这一发现,让他内心兴奋不已,原来自己的男人的尊严并没有消失,而是隐藏了,需要诱发罢了。只是,这个诱因是什么呢?为何其她女子无法唤醒自己的欲望,而这个来自剑中圣地的姬月眉却能够呢?<br /><br /> 秦慕楚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论如何,他要捉住这个机会!对,绝对不能放过这位能唤起自己的男人尊严的女子。可是要怎么办呢?霸王硬上弓?不过,既然她能够毫无声息地接近自己,武功定然不弱。还是用药激发她的欲望?让她顺从自己?但不管如何,如果继续采用这些采花贼的手段,像她这样的姑娘,一定会离开自己的。<br /><br /> “不,我不能再耍弄淫贼手段了,我要真正掳获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看来上苍还是怜悯我的,要不,为何让我失去男人的尊严,却又把一位能唤醒我男人尊严的姑娘送到我的面前呢?我在这里向上苍发誓:如果我能够与这位姑娘比翼双飞,我一定和她双双退出江湖,去过神仙眷侣的逍遥日子,不再踏足江湖。”<br /><br /> 岂不知,当秦慕楚在心里不断盘算时,姬月眉的内心亦是翻腾不已。她正是为了淫贼折花公子而来!<br /><br /> 樊火凤是她的闺中好友,只不过很少人知道而已。这次樊天正向她父亲求助,她愤恨不已,便自告奋勇前来相助。其父姬无剑知道自己女儿的实力,考虑再三才让她前来。<br /><br /> 的确,姬月眉天资聪明,自小便对剑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欢,不单如此,她还肯下苦功练剑。紫剑阁的紫阳剑法共分九层,而姬月眉已经练成六层,而姬无剑自己也才刚刚练到第八层而已。凭着六层的紫阳剑法,姬月眉只要不碰见一些隐世的前辈高手,在江湖定然可以来去自如了。只是她年纪轻轻,缺乏江湖经验,这一点正是姬无剑所担心的。[!--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不过,不经历风雨,如何能见到彩虹呢?<br /><br /> 姬月眉是第一位到达赤焰庄的。她听完樊火凤的遭遇后,内心十分愤怒,当下便要去找折花公子算帐。可是当樊火凤说出赤焰庄曾悬赏缉杀折花公子,江湖中人人聚而歼之却让折花公子屡次逃脱后,姬月眉冷静了下来。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相反,由于修练紫阳剑法,让姬月眉成了一位沉着冷静的姑娘。因为一位剑术高手,对敌时必然要非常冷静,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更何况,一个心浮气躁之人,又怎能提高自己的剑术呢?<br /><br /> 折花公子的逃匿功夫是极为了得的,但还是被赤焰庄探得折花公子在嘉陵江鱼嘴渡口一带出现。如今庄里邀请的前辈高人未至,一般的人根本就用不上。而赤焰庄又不屑与江湖上那些人为伍。不为别的,就单单为了庄里的悬赏公告,赤焰庄也宁愿是本庄亲手把折花公子缉杀。樊天正又担心折花公子会突然藏匿起来,到时就再也无法找到他了。于是他想找人稳住折花公子,但找谁去呢?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姬月眉站了出来,自告奋勇前去稳住折花公子。<br /><br /> 其实,这是樊天正早就设计好的。姬月眉作为紫剑阁的传人,无论是为了她的闺中好友樊火凤,还是为了江湖道义,她都会积极参与其中。派人去稳住折花公子,樊天正心里早就决定让姬月眉去。男子去是不妥的,很容易引起折花公子的怀疑。最好是女子去,对于一个淫贼来说,是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戒心的。不过女子要符合两个条件,一是貌美,如果是东施一个,折花公子不逃得更快?二是要武功高强,这样,即使在折花公子用强时,也能够抵抗,再不济,也能发出信号,等待援兵。当然,目前的援兵不是高手,但人多的话,折花公子也还是有所忌惮的。姬月眉这两个条件都符合,自然是非她莫属。樊天正老奸巨滑,他不明着叫姬月眉去,却让姬月眉自己提出来。<br /><br /> 樊天正还有一个私心,他本来是邀请姬无剑前来的,却见姬无剑只是派了他女儿来,心中甚是不满,认为是姬无剑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次姬月眉自告奋勇去缠住折花公子,如果一不小心被折花公子采去,自是再好不过。到时,自己的女儿被淫贼糟蹋,看姬无剑是否还能按耐得住。<br /><br /> 姬月眉一接到赤焰庄的线报,得知折花公子正在嘉陵江的一个渡口附近就赶了过来。她先入为主,认为一个淫贼一定长得獐头鼠目,淫邪无比,令人厌恶的。当姬月眉赶到茶亭时,她终于看到了折花公子,可是这位折花公子长得并不难看,确切地说,长得还很英俊。眼神也没有一丝的淫邪,反而露出淡淡的忧郁。总之,不管姬月眉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样一个剑眉星目的书生会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折花公子。本来,秦慕楚的双眼一直都是透露着一股邪气的,但这次与樊火凤交媾后,随着他的玉剑不举,脸上的邪气也几乎消失了。<br /><br />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她竟然看不出折花公子的武功的深浅!这对于紫阳剑法练到第六层的姬月眉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看不出对方武功的深浅,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的武功高过自己。<br /><br /> 秦慕楚下定决心后,知道当下不能报以真名,便笑答道:“不才燕归来,见过姬姑娘。”殊不知,姬月眉早就知道他的底细了。姬月眉也不拆穿他的谎言,浅笑道:“原来是燕公子。‘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看来,公子的人生似乎并不是很顺利,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不过,公子倒是至今还没失去信心和希望呢。”<br /><br /> “哦?”秦慕楚心里一惊,他之所以想到用“燕归来”这个名字,正是想到自己的经历如同‘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样。他非常惊讶姬月眉能够猜到自己内心的想法。<br /><br /> 姬月眉继续笑答道:“不是吗?落花想安然留在枝头,却无奈风雨来袭,黯然飘逝。燕子归来,怎么看都似曾相识,应能再续旧缘吧。”<br /><br /> 秦慕楚听了,心里更是讶异。没想到姬月眉的见解,竟然和自己的看法是如此的相似。知音,真是知音啊。古语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正所谓,万两黄金易得,知己一个难求。更何况,一个红颜知己更是可遇不可求。于是,秦慕楚更加坚定自己要与姬月眉比翼双飞的想法。<br /><br /> 秦慕楚笑道:“姬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学识渊博之人哪。归来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br /><br /> “让公子见笑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姬月眉显然很开心,尽开笑靥,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娇媚无比。秦慕楚一时竟然看呆了。<br /><br /> 一直用艳羡,嫉妒,无奈的目光盯着姬月眉和秦慕楚的茶客们,亦一时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有的人端茶送入口却忘了吞咽,任由茶水从嘴角溢出弄湿了自己的衣裳;有的人刚端起茶碗,看到姬月眉的笑靥,一激动,茶碗拿捏不住就掉落茶桌或是地上,茶水洒得四处都是;有的人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br /><br /> 姬月眉见折花公子呆呆地望着自己,心里没来由地一颤,双颊微红。她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反应,不由一惊,心里却暗暗责怪自己,忖道:“我这是怎么了?他可是淫贼啊!一个糟蹋女人的恶人啊!为什么我听到他的赞美,竟然会感到高兴呢?不,我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对!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要不是樊伯伯一再叮嘱,我如今就要拔剑杀,杀了他。”<br /><br /> 姬月眉连忙收起笑脸,面无表情,平静地唤道:“燕公子,燕公子,燕公子!”秦慕楚听到姬月眉的叫唤,才猛然清醒过来,略显慌乱地答道:“哦!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br /><br /> 姬月眉突然想道:“自己是来稳住折花公子的,如果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知这淫贼会不会突然溜走呢?但是如果这淫——这恶贼要对我无礼,我该如何呢?”<br /><br /> 姬月眉总觉得叫“淫贼”很是难堪,于是她把折花公子改称为“恶贼”。可是,到底是觉得自己叫得难堪而不叫“淫贼”,还是根本不愿相信对面的男子就是折花公子,是淫贼呢?这恐怕只有姬月眉自己心里才清楚,又或许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弄明白为何会这样,她只是突然觉得,当自己叫他“恶贼”时,心里竟然舒服了不少。<br /><br /> “这恶贼不会对我无礼吧。”姬月眉心里暗道:“就算他要用强,哼!就算武功不如你,一百八十招内你也休想把我制住,等到援手来了,就更不用怕你了。”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姬月眉是不会叫援手的,这样会让折花公子再次逃脱。不过,她相信折花公子是不会对她用强的,没有什么理由,纯粹是女人的一种直觉。[!--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有时,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女人都有直觉。(有没得罪MM?见谅!)<br /><br /> 姬月眉微微一笑,轻启红唇,问道:“不知燕公子要往何处去呢?哦,小女子只是随口问问,公子不便回答就算了。”<br /><br /> 秦慕楚虽然想跟在姬月眉身边,以掳获美人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但是他依然决定先回绿柳庄一趟。于是他也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言重了,也没什么不便之处。归来只是想坐船直下江南罢了。”<br /><br /> 姬月眉双眼一亮,笑道:“那敢情是太巧了,小女子也正要下江南,正愁没伴呢。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与小女子同伴而行?”<br /><br /> 秦慕楚正愁要与姬月眉分离,听了她的话,心中狂喜,乐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br /><br /> <font color="blue">第029章 惺惺相惜</font><br /><br /> 在茶亭里所有艳羡到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下,秦慕楚与姬月眉并肩向嘉陵江的鱼嘴渡口行去。<br /><br /> 鱼嘴渡口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去一回两艘小船。这时,船上已经有了不少客人,有两个乘船的客人因为唯一的座位而争吵起来,其他船客也不劝架,还在帮腔起哄。唯有船家有一句没一句地劝着。<br /><br /> “哇!快看!”不知谁喊了一声,指着渡口的来路叫道:“好漂亮啊!”<br /><br /> 于是众人都向岸上望去,果然,来路走来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好一对金童玉女!船客们也不起哄了,就连两个争吵的人也停止了争吵,不约而同地望着那对男女。<br /><br /> 这对青年男女正是秦慕楚与姬月眉。行到船前,姬月眉轻启红唇,问道:“船家,我们要坐船,还有位吗?”声音如同婉转的黄鹂在鸣叫。<br /><br /> 船家在嘉陵江上行船十几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心中不由一慌,回答起来不禁吞吞吐吐的,说道:“姑娘,呃,不瞒姑娘,那个,船上已经没,没有座位了。如果姑娘不嫌站着累的话,那,那就上来吧。”不待船家说完,船客们便纷纷说道:“怎么能让姑娘站着呢?”那两个争座位的船客也不争了,反而不约而同地说道:“姑娘,这里还有一个座位,就请姑娘入座吧。”<br /><br /> 姬月眉笑着瞄了秦慕楚一眼,也不说话,便轻轻地踏过船弦,径自走到船尾立着,然后说道:“小女子岂敢造次,就站在船尾行了。”秦慕楚苦笑一声,亦穿过船舱,站在姬月眉身旁。那两个船客这时也突然让起座来,最后竟然两人都没有坐,任那个位子空着。<br /><br /> 客船沿着江水一路南下。秦慕楚与姬月眉均是练武之人,立在船尾,什么都不用扶,便如磐石一样纹丝不动。船舱里的客人都在纷纷议论他们俩,他们也不计较,就在船尾边望江景边闲聊起来。<br /><br /> 客船是只走嘉陵江的,所以出了长江以后,便在渝北转乘大船,才能继续随江东行。客船上的人到了渝北,都下了船,然后各奔东西了。<br /><br /> 秦慕楚与姬月眉在渝北等到的是一艘客货两运的大船。这船最开始在成都出发,终点站是江苏镇江,真可称得上是长途客运船了。到了渝北,客人上上下下,货物也进进出出。其实不单在渝北,沿途的一些重要城镇,客运船都要停靠,一是船员自己的补给,二是有客人上下船,三是卖出一些当地缺少的货物,再进一些当地便宜的货物,到了下了站,又可变卖。所以,一艘客运船在长江航行一个来回,几千两银子可是唾手可得。<br /><br /> 秦慕楚花了不小的一笔钱,才弄到了两间舱房。一上船,秦慕楚便发现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在注意着姬月眉。瞧他那邪气十足的眼神和口水直流的淫笑,不用说,一定是一个采花贼。本来,作为同行,秦慕楚是不会去理睬的。但是,这个同行竟然盯上了姬月眉,秦慕楚就不得不留意他了。秦慕楚想到自己才是采花的老祖宗,便轻轻一笑,进了自己的房间。更何况,姬月眉身为剑阁传人,岂能轻易就范。<br /><br /> 欧阳灵在长江一带小有名气,人称“玉面蜂”。采花三年,也只是在长江一带上窜下跳。但其功夫却也不凡,凭着他出色的水性,曾经九次逃出官府的围捕。这也是他只在长江流域采花的原因,长江一带水系发达,利于逃走。如果他离开长江去采花,就成了没水的鱼儿,任人宰割了。<br /><br /> 几个月前,欧阳灵听到了有关同行折花公子的事情。折花公子作为采花一行的新人,居然第一次便把武林七美之一的顾影给采了,并且在武林前辈顾家庄庄主顾昌虎,“铁水掌乾坤”薛大山,武林新秀赵一翔等人的包围中轻松逃逸。然后关于折花公子的消息一路传来,一直到赤焰庄发出通谍。欧阳灵心里简直就把这个采花新秀当成了自己崇拜的人,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也能如此采遍武林,把武林中人弄得晕头转向,那是何等快哉。但是他也十分恨折花公子,因为折花公子的横空出世,导致江湖及官府反淫贼力度和声势前所未有地壮大,就连百姓之间也开始了防范淫贼的行动。这些都让欧阳灵这只“玉面蜂”难以轻松采花,甚至不敢轻易露面了。有时欧阳灵盯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只能望女兴叹,吟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心里却痒得有如万千蚂蚁在爬,偏偏就是不敢出手。<br /><br /> 今天可是机会来了!<br /><br /> 欧阳灵没有固定的房子,因为他把长江来来往往的船只当作了自己停歇的处所。这也是官府难以捕捉他的一个原因。一来二往,欧阳灵和这些客船的船家,船员都混熟了。那些人也只认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只要有钱,也没有管他待在船上多久。就算是欧阳灵一辈子住在船上,船家们也乐意之极。他也在船上采过花,不过做得很是隐密,没有被发现。<br /><br /> 今天欧阳灵正愁时间不知如何打发,便见到一对青年男女走上船来。一看到那位年轻姑娘,欧阳灵的眼睛便再也挪不开了。这位姑娘美貌之至,让他惊为天人。当她不笑的时候,她就宛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看到她的男人都心境平和;当她向那青年露出轻微的笑靥时,她一下子成了美艳无比的尤物,让看到她的男人热血沸腾。欧阳灵真恨不得立马就把那姑娘拥入怀中,肆意蹂躏个够。<br /><br /> 当然,欧阳灵也不是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他能逍遥到现在,也不是一时的运气。他强压着自己的欲火,仔细地观察着那对男女。那姑娘一脸英气,白皙修长的手中握着一把古剑,原来是江湖中人。她的武功也定然不弱,就连欧阳灵也看不出她的深浅。不过,采花并不是一定要武功高强的,采花还有许多方法,这一点欧阳灵倒也不担心。另外那个青年他也观察过了,文弱书生一个,有功夫想来也不会好到哪去。欧阳灵相信自己的眼睛。[!--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采花第一招,下药。秦慕楚与姬月眉在饭厅吃晚饭时,欧阳灵自告奋勇提出要帮船上的伙计上菜,伙计们也与他混熟了,不疑有他,就让他端菜上酒了。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把秦慕楚他们点的菊花茶和饭菜送到桌上。秦慕楚对欧阳灵微微一笑,也不指出他的身份,任他离去。饭菜里自然没有药,菊花茶里也没有。只有两只茶杯口上有“神仙倒”的强劲迷药。“神仙倒”这种迷药不单可以令喝到的人立即倒下,亦可令喝下的人定时倒下。欧阳灵抹在杯口的“神仙倒”就是他们吃饭后两个时辰才发作的,到那时……秦慕楚拿过姬月眉的茶杯,转了几圈,倒上茶递给她。自己的茶杯,秦慕楚也如法炮制。站在柜台边的欧阳灵恨得咬牙切齿,心里不停地诅咒着那美貌姑娘对面的男子。别人可能无法察觉秦慕楚把茶杯转几圈有什么意义,可是欧阳灵却看得真切,秦慕楚居然把杯口的“神仙倒”抹得一干二净!欧阳灵咬牙切齿的表情,秦慕楚尽收眼底,他在心里冷哼道:“跟我玩,你还差得远呢。”<br /><br /> 采花第二招,吹烟。欧阳灵早就探好了那美貌姑娘休息的房间。半夜二更时分,他蹑手蹑脚地闪到了那姑娘的房间门口,掏出一支精致的铜管,从门缝里缓缓吹烟进去。这种迷烟名叫“鬼见愁”,顾名思义,连鬼见了也愁的迷烟,亦是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自然是十分厉害的。想到那美艳的尤物就躺在房里,心里就欲火焚身。就在他幻想连连时,那只铜管由里往外传来一阵劲风,迷烟倒吹入欧阳灵的口里,欧阳灵来不及反应,便把“鬼见愁”吞下了自己的肚子。“鬼见愁”可是连欧阳灵也没有解药的,唯有睡足三个时辰才会醒转。欧阳灵也来不及思索究竟怎么一回事,那“鬼见愁”怎么会倒吹入自己口里。他唯一趁还没晕倒之前,迅速地离开了姬月眉的房门,就在他自己的房门前,他终于倒下……第二天,欧阳灵才发现,原来那美貌姑娘睡的房间出来的竟是那个文弱书生,而原本是那书生睡的房间里却出来那位美貌姑娘!他恍然大悟,心中更恨那位青年男子了。<br /><br /> 采花第三招,用强。本来用强是指对采花对像来个霸王硬上弓。但这次欧阳灵决定把用强这招用在那位屡破他的采花招术的青年男子身上。他暗暗觉得,要想采得美人,就必须先把那书生给除了。本来他是极少杀人的,特别是为了采花而杀人,可以说他还没有先例。可这次因为那位姑娘太美了,为了她,杀个人也无所谓。<br /><br /> 欧阳灵盯着秦慕楚有两个时辰了,可是秦慕楚还是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望着沿江的壮观景色。最为壮观的三峡景色,秦慕楚并未得见,因为经过三峡的时辰是昨天晚上的四更左右,当时把“鬼见愁”倒吹给欧阳灵后,他便睡去了。因而他错过了三峡的奇险风景,当然,即使他没睡,他也欣赏不到,因为那时可是深夜啊。<br /><br /> 如今三峡已过,放眼望去,江水可谓是一马平川。李白曾经亲历过这种景致,写下了千古传诵的名句:“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杜甫也曾有过“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好句。但细究起来,李白是行船流览,是动;而杜甫的则是停船细看,是静。如今,诗人已逝,而江水依旧涛涛……秦慕楚悲叹时光易逝,毫不留情,心里不免伤感,便决定回房休息。<br /><br /> 就在秦慕楚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猛然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秦慕楚正要反击,心里一动,假装不知,被后面的劲风点住了穴道。紧接着,后面的人一把将秦慕楚推进屋里,然后迅速地把房门关了起来。秦慕楚被推得差点摔倒,船仓的房间小,往前一冲就到了窗边,靠着窗框站住了,后面的人把他转过身来,那人果然是欧阳灵!<br /><br /> 欧阳灵也算是了得,他深知当一个人正好做些事情时,心神会有所松懈,这时便有机可乘了。当然,这只是适合与之实力相当之辈,如果对方的实力大大高于自己,那吃亏的还是自己。欧阳灵趁那位青年推门之际,轻松地把他制住,心中窃喜不已,暗道:“只要把他除了,那美女还不是手到擒来?”<br /><br /> 欧阳灵对着秦慕楚轻蔑一笑,说道:“小子,没想到你武功平平,却两次破坏了我的好事。更想不到,你这样一个草包,却带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嘿嘿,我玉面蜂采花无数,像这样的尤物,还是首次见到呢。不过,很快就能一亲芳泽了,那滋味,想来定是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哪!”<br /><br /> 秦慕楚心里暗笑,原来,他早就察觉到是早前的采花贼来袭,于是运功于背后穴道,所以那欧阳灵点了他的肩井穴,却如同给他搔痒,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假装被点中,随后欧阳灵点的麻穴,哑穴,其实都没有起到作用。听了欧阳灵的话,他心里忖道:“哼!就凭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岂能制住我?且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然后,两只眼睛先是装出害怕的神情,接着又一副愤怒的神情。要知道,点中麻穴后,人的全身肌肉都动弹不得,但是眼珠还是能动的。<br /><br /> 欧阳灵很满意对方的表现,充满怜悯地看了看秦慕楚,坏笑道:“当然,至于你嘛,嘿嘿,你不用怕,我这人最怕杀生的,我不会杀你。但是留你在此总是不好,嗯,该怎么处置你呢?我想想,对了!不如你就下长江去游游水,摸摸鱼吧。”说着,欧阳灵瞟了一眼窗外滔滔不绝的江水,上前一把捉住秦慕楚,却发现秦慕楚望向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没有恐惧,也没有哀求,像是……嘲弄,对,是嘲弄。然后,欧阳灵看到被他制住的那个本应该害怕的青年笑了。他居然笑了!欧阳灵分明点的是他的麻穴,而不是笑穴。他不应该笑的,难道……欧阳灵一惊,就要往后退。可是来不及了,欧阳灵的手刚离开秦慕楚的身子,秦慕楚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点住了欧阳灵的麻穴和哑穴。<br /><br /> 欧阳灵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惊讶与恐慌!<br /><br /> 秦慕楚轻蔑一笑——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刚刚轻蔑一笑的人,如今成为了阶下囚,而曾经的阶下囚,却可以轻蔑一笑了。秦慕楚拍了拍欧阳灵的肩膀,说道:“这位老兄,作为一位采花者,眼力可是很重要的。即使有花开了,也不是说想采就采的,你要学会观察,看准哪朵花可采,哪朵花应采。你看上我的同伴,算是你的不幸喽。”他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正愁不知该如何来处置你,不过,你刚才的建议很不错。我也不杀你,不把你交给官府。你就去长江里游水摸鱼吧!至于你能否生还,就看你的造化了。”<br /><br /> 这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响起了姬月眉的声音:“燕公子,你在房里吗?快到吃饭的时辰了吧?”<br /><br /> 秦慕楚听了,连忙答道:“哦,是姬姑娘啊,好像是的。你等下,我这就与你去用膳。”说完,却捉起欧阳灵往窗口外抛去。欧阳灵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扑通一声,掉进了江水里,溅起了一抹水花……[!--empirenews.page--]分页标题[/!--empirenews.page--]<br /><br /> 秦慕楚整了整衣服和袖子,才把门开了。姬月眉有意无意地望了望房内,说道:“刚才好像听到燕公子房里有人在说话呢。是否房内还另有其人啊?”秦慕楚哈哈一笑,说道:“我房里哪还有什么人!哦!你说刚才呀?我见房里有一大老鼠,抓住它大骂一顿,然后把它丢进江里去了。”<br /><br /> 姬月眉听了,笑道:“难道燕公子亦学那酷吏张汤,对着一只老鼠进行了审理定夺,最后把它就地正法了?”<br /><br /> 秦慕楚答道:“姬姑娘说笑了,在下可是没有张汤的本事。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率性而为之罢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吃饭了。”说着,便引着姬月眉向饭厅走去。<br /><br /> 姬月眉何许人也?再怎么说,她也是紫剑阁的传人,并且紫阳剑法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可见其资质聪颖,武功不凡。其实,从刚上船开始,她就注意到欧阳灵了。欧阳灵在饭厅里的茶杯放“神仙倒”迷药,秦慕楚又把杯里的药擦拭一遍,到后来欧阳灵使用“鬼见愁”反被秦慕楚吹进自己体内,以及这次房间里的声响,姬月眉她全部都知道。她只不过装作不知,任秦慕楚与欧阳灵相斗。<br /><br /> 让姬月眉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折花公子竟然屡次帮助自己,使自己免招污辱。“难道他是想亲自……哼!如果真敢如此,我定要他好看。到时也顾不了樊伯伯交待的任务了。”她在心里冷哼道。<br /><br /> 船行至九江,却要停靠一天一夜,进行船只的补给。秦慕楚决定改走陆路,询问姬月眉的去向。姬月眉自然是跟定了他,当即便表示还可以结伴同行。秦慕楚也同样欢喜之极。<br /><br /> 半个月后,两人到了浙江衢州。衢州南接福建,西连江西,北邻 安徽,省内与杭州、金华、丽水三市相衔。衢州市是浙西的交通枢纽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素有‘四省通衢、五路总头‘之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br /><br /> 秦慕楚与姬月眉两人寻了一间客栈,要了两间上好客房,打算在此停留几天。<br /><br /> 一路上,秦慕楚与姬月眉两人相伴而行,彼此都对对方了解更为深入了,最后竟然都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来。<br /><br /> 姬月眉先入为主,认定折花公子是个淫贼,所以内心可以说对他是极其厌恶,或者可以说是愤恨。但是两人从蜀国一直到江浙,她从未见到折花公子有任何的采花动作。哪怕那淫贼有丝毫的动作,姬月眉便可趁机为民除害了。可是这家伙一直以来都中规中矩,就连行走在街上,他也做到目不斜视。非但如此,他一路上还常常做出一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事来。<br /><br /> 在九江的街上,有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趁折花公子不注意,摸了他的钱袋撒腿就跑。姬月眉本来立即就要动手擒那小偷的,却被折花公子阻住了。他不急不慢地缀在乞丐少年后面,一直跟到一间破庙里,发现那小偷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病重的妹妹……也不知折花公子用了什么手段,只见他进了一家绸缎庄一盏茶的功夫,那绸缎庄的掌柜便亲自迎了出来,把那乞丐少年兄妹俩接进庄里收养了。<br /><br /> 过了鄱阳湖不远,只因为一个小山贼不听老母亲的说教,反而打伤母亲扬长而去,折花公子一怒杀上山寨,把寨子里的山贼打得鸡飞狗跳。最后把那欺母的小山贼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让他归家侍奉老母亲去了。<br /><br /> 在景德镇,姬月眉无意中说出自己的父亲喜欢品茶,折花公子便买了一套上等瓷器的茶具送给她。一路上还是他替姬月眉拿着呢。<br /><br /> ……<br /><br /> 这样的一个人是人神共愤的采花淫贼吗?他在姬月眉身边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动摇着姬月眉坚定的内心。<br /><br /> 姬月眉暗下决定,打算今晚吃饭时,向折花公子坦白一切。<br /><br /> 秦慕楚本以为姬月眉出身武林圣地紫剑阁,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小姐脾气定然让人难以接受,就像之前那个恨之入骨的丁鱼一样。但这一路上姬月眉所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谦虚谨慎,都让秦慕楚大吃一惊。<br /><br /> 两人在九江刚下船不久,秦慕楚在街上被一乞丐般的少年行窃。秦慕楚看到逃奔的乞丐少年,不由又想起自己的流浪儿生涯。所以他阻止了姬月眉上前去擒拿,而是一直跟踪到破庙。没想到姬月眉这样的千金小姐,居然不怕病重而又脏乱的小妹妹,亲手为那小妹梳洗一新。他才把这兄妹俩交给绿柳庄的绸缎铺收养。<br /><br /> 秦慕楚已从单纯的生理需要,上升到内心需要的高度。他暗下决定,今晚吃饭时,打算向姬月眉表白自己对她的感情。<br /><br /><font color="red">本楼层字节数:66026字节<br />未完待续</font>作者文笔很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爽文啊!写得还不错,一口气读完了。